要出远门
昨天忙着买东西收拾东西，更新的时间就晚了一点，大家见谅。
今天要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没办法更新，大家不用等更了。当然了，后面我会补上的。
谢谢大家，祝看书愉快。;
第一章 黑山老妖
阳chūn三月，chūn光明媚。
瑞国北部黑山行省的一个小村庄里，一群小孩正在村口玩游戏。
他们在地上画了个圈，把一块石头扔出去老远老远，让其中一个叫木头的小孩去拣，其余的小孩则乘机找地方躲藏。
那个叫木头的小孩——也就是本书主角——把石头拣回来放进地上的圆圈里，然后便逐个去寻找那些藏起来的小孩。
这个游戏名叫捉迷藏，是这群小孩最喜欢玩也最乐此不疲的游戏之一。山村生活清苦贫寒，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玩耍之心。
很快，六个小孩陆续被木头从藏身之处捉了出来，只剩最后一个小孩还没找到。
“木头肯定是偷看了我们藏身的地方，要不然怎么会找的这么快？”
“就是，他去捡石头的时候，肯定作弊了。”
……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战况”，顺便围观木头到底用什么方法寻找最后一个小孩。
“我没偷看，真的没偷看。”木头极力辩解着，一边说话一边用耳朵搜寻着最后一个小孩的藏身之处。
他从小就异于常人，总能听到常人无法感知的细微声音。靠着这种特殊本领，不论是捉迷藏还是猜石子，木头都能无往而不胜。
这本来是件好事，却也常常为他带来烦恼。因为其他小孩根本理解不了什么叫听声辨位，反而老是冤枉他作弊、偷看、耍赖。每次木头被埋怨得没办法，就只好装傻充愣。
就像现在这样，他明明听到十几步外的柴房里有一个细微的呼吸声，却偏偏还得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寻找。
“哈哈，狗蛋，我终于找到你了。”木头七拐八绕地走进柴房，从一大堆柴草中把那个叫狗蛋的小孩捉了出来。
“我藏得这么好你都能找到，哼，肯定是作弊了。”狗蛋悻悻地看着木头，满脸不高兴。“二妞、胖娃，咱们以后不要跟他玩了。老是作弊，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是，他真的很赖皮，再也不跟他玩了。”
一群小孩在铁蛋的鼓动下纷纷向木头表达了一番鄙视之意，然后一窝蜂地跟着狗蛋朝村西头跑去，把木头孤零零留在原地。
“我没作弊，真的没作弊！”木头冲他们的背影大喊着，却没人搭理他，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哎，真是的，怎么就没人相信我呢？”木头郁闷地转过身子往自己的小破屋走，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木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襁褓之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堆木头旁边，被这个山村的人好心收留，取名木头。几年来，他靠着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粥，从一个婴儿渐渐成长为一个六岁孩童。村民们在村口给他盖了间小屋，让他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木头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其他小孩不跟自己玩耍。因为他从小无父无母，本来就够孤独了。这些小伙伴们要是真的视自己为异类，真的不跟自己玩的话……
哎呀，后果太可怕了，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木头就这样满怀心事地走啊走，走了大概十几步，忽然眼前一花。
一个身穿黑衣的枯瘦老头凭空出现在正前方两三步远的地方，正神sè古怪地看着自己。
“小子，他们不跟你玩，我跟你玩好不好？”那个老头直勾勾地看着木头，两只黑漆漆的眼睛jīng芒四shè，隐隐闪过一道光华。
“救命啊，黑山老妖来了！”木头大喊一声，掉头就往村里跑。
“黑山老妖？”老头哭笑不得。他身子一晃，化作一团黑影不疾不徐地跟在木头身边，问道：“喂，小子，你别乱说好不好？你再仔细看看，我长得像黑山老妖吗？”
“你…你…”木头扭头一看，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以前就听大人们讲过黑山老妖的故事。说视野尽头那座黑山上有个黑山老妖，专门吃小孩。谁家的小孩要是不听话，黑山老妖就会跑出来吃了他。
眼前这个老头，走路无声音，呼吸无声音，身形飘忽不定，犹如一缕黑烟时隐时现。这么明显的特征，他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黑山老妖？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太拿小孩不当人看了。
木头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怕。他自认为到了生死关头，两条腿撒开了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黑山老妖来了！”
“你这小子，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黑山老妖！”老头眉头微皱，不耐烦地说道。他忽然伸手抓住木头的胳膊，刷的一声跃到一棵十几丈高的大树上。
木头只觉得跑着跑着便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呼，眼前的大地房屋越来越小越来越低矮，视野却越来越开阔。他身子一顿，跟老头一起坐在一根斜横而出的树叉上，风一吹便摇摇晃晃。
妈呀，这不是村里那棵最高的红松树吗，我怎么一下就到了这么高的地方？
木头左右环顾，很害怕，又很兴奋。
这棵红松是十里八乡很有名的一棵老树，高达十几丈，粗得几个人都抱不过来。平时他们这群小孩只有抬头仰望的份，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就跑到树上来了。哈哈，以后见了胖娃二妞他们，可有的吹了。
他在这当口还在想着以后怎么吹牛，确实很让人无语。但是这就是小孩的天xìng，木头自己也控制不住。
“小子，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跟你玩吗？”老头抬手指着正由村西头往村口跑的一群大人小孩。他们都是听到了木头的叫喊声，专门跑过来打“黑山老妖”的。
“胖娃、二妞、张大叔，我在这里。你们抬头看，木头在这里。救命啊！”木头不答老头的话，却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他觉得黑山老妖之所以飞到这棵树上，肯定是因为害怕下面那些正在寻找自己的人。所以，一旦下面的人能抬头发现自己，自己也就得救了。
但，他幼小的心灵却想不到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黑山老妖既然有能耐飞到这么高的树上，又何必害怕下面那些普通人呢？
“奇怪了，明明听到声音在这边的，怎么看不到人呢？”树下，张大叔的声音隐隐传来。
“木头那小子，肯定是在故意捉弄我们。”这是铁蛋的声音。
“哈哈，他是害怕咱们不跟他玩了，才故意大喊大叫的吧？”
“就是，什么黑山老妖，亏他想得出来。”
……
这是一群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没捉弄你们，我没骗你们。张大叔，你们抬头看看，黑山老妖就在这里。”木头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喊，下面那些人就是听不到，也根本不抬头看。他们只是一味地在村里的河沟、地窖、柴堆甚至猪圈，到处找啊找。
眼见夜幕降临，村里传来各家妈妈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一群大人小孩把村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木头，只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二章 坑蒙拐骗
“小子，你看，他们都走了，都不理你了。”老头指着树下散去的人群，幸灾乐祸地说道。
“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害的？”木头愤怒地看着老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个黑山老妖，真是把自己害惨了。这下可好，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以为自己是个故意撒谎的小骗子，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木头幻想着小伙伴们再也不理睬自己的情形，越想越气，越哭越伤心。他看着老头幸灾乐祸的嘴脸，真想狠狠地顶你个肺，跟这个黑山老妖同归于尽。但是树这么高，他又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成肉饼。
肉饼？
木头一想到吃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小子，你是不是饿了？”老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木头，问道。
木头见老头那双jīng光闪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他摇头说道：“不饿，我一点都不饿。”心想：求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让这个妖怪感觉到饿，否则他妖xìng大发当场把我吃了，那可就没的玩了。
“嘿嘿，不饿就好，不饿就好。”老头冷笑一声，神sè古怪地点点头。他反手从背后的行囊中取出一个肉饼，大马金刀地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道：“本来我还担心干粮不够，嗯，还好你不饿。”
啊
木头的眼睛马上聚焦在那个肉饼上。
那是一个sè泽金黄的肉饼，面皮看起来很酥脆，肉馅看上去很柔嫩，还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木头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咕咚的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很响亮，弄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来，吃吧。”老头看了他一眼，摇头笑笑，反手从背囊里又取出一个肉饼，递给木头。
“这…不会是人肉吧？”木头拿着那个肉饼，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
“放屁，老子都说了不是什么黑山老妖，你怎么还往人肉上扯？”老头听到木头还在纠结自己的身份，顿时勃然大怒。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木头，喝道：“不吃就给老子拿过来。你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木头却死活都不肯把肉饼还给老头。
他自认为被黑山老妖害的这么惨，拿一个肉饼当jīng神补偿，那还是不过分的。而且，木头一年当中也未必能吃上一顿肉，这个肉饼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好不容易才拿到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回去？
想到这里，木头也就不管不顾了。他张开嘴对着那个肉饼狠狠地咬了一口，哇，肉饼的表皮油香酥脆，里面则是嫩生生香喷喷的肉馅。那肉馅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肉做的，木头吃了一口就觉得满嘴皆香，忍不住就去咬第二口。
“哼，肉饼吃到嘴里，再不会怀疑我是黑山老妖了吧？”看着木头狼吞虎咽的样子，老头不明所以地冷哼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
“嗯，你不是黑山老妖，不是黑山老妖。”木头边吃边嘟囔。在这种美味当前的关键时刻，就算对方是黑山老妖，木头也要先把肉饼吃完再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死也不做饿死鬼。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大口大口吃着，却听老头悠然说道：“小子，把肉饼吃完，你就跟我走吧。”
“跟你走？”木头一愣，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为什么要跟我走？呵呵，这还真是个问题。”老头看了木头一眼，悠悠道：“这么跟你说吧，因为你太聪明了，这里的小孩都不喜欢你，都不跟你玩。而老头呢，却恰恰喜欢聪明的小孩。所以，你与其呆在这个大家都不喜欢你的地方，还不如跟老头去另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所有人都会非常喜欢你，都会视你为兄弟姐妹。这样的地方，你想不想去？”
“大家都喜欢我，视我为兄弟姐妹？”木头一怔，喃喃问道：“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啊，我就是从那个地方来，专门来接你的。”老头说道。
木头看着漆黑夜sè中的点点灯火，想象着老头说的那个地方，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向往。他想了一下，问道：“我跟你走的话，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肉饼吗？”
“哼，肉饼算什么？要不是急着赶路，老头才不会吃这种东西。”老头不屑地说道：“咱们那个地方到处都是山珍海味，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这么好啊。
木头听得又心动了几分。
他幻想了一下满眼山珍海味的感觉，周围还有一大群喜欢自己的小朋友，便点头说道：“好，那我跟你走。”
呃
老头见木头这么容易被忽悠，连自己的身份都没问清楚就答应跟自己走，心里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马上就可以接这个小家伙走了；忧，则是为木头的智商着急。这也太容易上当受骗了吧？自己要真的是什么黑山老妖，或者拐卖孩童的江湖骗子，这不是轻而易举就得逞了吗？
哎，这里的村民太善良了，把这么聪明的孩子都带傻了。看来以后得多多教育才是。
想到这里，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嗯，当机立断，男儿本sè。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刷
一阵风声飒然。
两人轻飘飘落到地上。
老头拉着木头的手，正要往前走。
“等等。”木头忽然说道。
“怎么，你要反悔吗？”老头不悦地看着木头，责备道：“男子汉大丈夫，最要紧的是言而有信，你知不知道？”
“我不是反悔！”木头摇头解释道：“我是想去跟张大叔、王二婶他们告个别。他们平常对我都挺不错的，我要是这样一声不响的说走就走，怎么对得起他们呢？”
“嗯，你小子还算有良心。去吧，快去快回，我就在这等你。”老头点头赞赏。
“这个……”木头挠挠头，问道：“老头，你怎么会这么放心让我去呢？你就不担心我找这个借口跑了吗？”
老头一乐，心想：这小子，总算还没笨到家。
他淡淡一笑，说道：“你要是跑了，就证明咱俩无缘，你小子没福，老头有什么好担心的？好了，快去吧，别在这唧唧歪歪的浪费时间。”
“哦。”木头答应一声，掉头向村里跑去。
他跑啊跑，跑啊跑，首先跑到张大叔家小院门口。
透过篱笆院墙，张大叔家屋里的灯亮着，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木头这孩子，到底去哪了呢？”
“娃他爹，要不你再出去找找吧。这黑灯瞎火的，木头才六岁，万一真的碰上什么妖怪可怎么办呢？”
“胡说八道，哄小孩的话你也信？哪里有什么妖怪？”
……
张大叔和张大婶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木头耳朵里，一股温暖涌上心头。
看来他们对我还是很关心的。
木头默默想着。
走，还是不走？
一时有些犯嘀咕。
“男子汉大丈夫，最要紧的是言而有信，你知不知道？”
“你要是跑了，就证明咱俩无缘，你小子没福，老头有什么好担心的？”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老头的话却如惊雷一般回响起来。
再想想铁蛋他们对自己的排斥，木头终于下定决心。
他捡起一块硬石子，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小院门口划出几个字：
木头走了，木头很好，木头会回来报答你们。
他一口气写完，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小院的灯光，转身跑去下一家。
时间悄悄地流逝，木头在七八户村民的小院门口留下了同样的话，又好好看了看承载着自己童年的小村庄，才转身朝村口跑去。
老头一身黑衣，凝立在夜sè中。木头用自己超乎常人的目力隔着很远就看到了他的背影。
木头有一种错觉。
这个老头明明个子不高，人也很枯瘦，但他站在那里，竟然给人一种山岳般高大的感觉。
“走吧！”木头气喘吁吁地跑到老头面前，说道。
“才跑这么点路就喘成这样，看来是得好好练练了。”
老头冷冷地看了木头一眼，拉起木头的手，几个起落消失在沉沉夜sè中。
小小的山村，慢慢恢复了往rì的宁静。
第三章 上山
“小子，醒醒。咱们到了！”
清晨，木头正睡得口水滴答，忽然被老头的声音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赫然映入眼帘。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趴在老头背上，口水把老头的衣服都打湿了。
咦，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老头又是什么时候把自己背起来的？木头努力回想。
印象中，老头拉着他的手一路风驰电掣，夜sè中的树木、沟坎、小河都在飞快地倒退。木头一开始还非常兴奋地看啊看，后来就越来越困，越来越疲倦。然后，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是哪啊？”木头从老头身上出溜下来，迷糊而兴奋地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正置身于一条三四丈宽的小河边，清亮的河水对面是一座非常非常高的山，山腰以上云雾缭绕，根本看不到顶。自己的身后，则是一片莽莽苍苍的大森林，放眼一望，无边无界。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地方，灵云山。”老头指指白云青山，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灵云山？”木头重复着这个名字，觉得还挺好听。他使劲地仰头看了一眼，问道：“这山有多高啊？我看着…好像比我们那的黑山还要高。”
黑山是瑞国北部的一座大山，高逾千丈，巍峨绵延。黑山行省便是因此而得名。木头从小在黑山脚下长大，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此时突然看到这座灵云山，却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黑山？十座黑山加起来也没灵云山高。”老头很不屑地给出一个结论。
“哦，那你是不是比十个黑山老妖还厉害？”木头很自然的联想着。
“黑山老妖？”老头沉吟道：“这个名字你已经提了很多遍，但恕老头孤陋寡闻，确实没见过这种妖怪，所以不太好比较。”
“哦，那你见过其他妖怪吗？”木头又问。
“见过。就在山背后，草原那边。”老头指向遥远的北方。
“哦，那些妖怪长什么样呢？”木头又好奇地问道。
“他们长得…跟你差不多。”老头看看树看看石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参照对象，就很不负责任地打了个比方。
木头顿时呆立当场。
“好了，别东问西问的了。赶紧记住这些石头和这些树，把它们的大小、形状、方位、朝向全都死死的记在心里。这是进山出林的唯一通道。一旦走错，一辈子只能在林子里鬼打墙。”老头冷冷地喝道。
“哦。”木头一听这么严重，便不再多问，转而仔细观察着森林与小河交界处的这些树木和石头，把它们的特征一一记在心里。
“哎，我看你一时半会也记不住这么多。先跟我上山吧，有时间再下山来辨认。”
老头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拉住木头的手，轻轻一个纵跃，清亮的小河已在身后几丈处。
两人沿着一条小路上山，越登越高。木头一边享受着风驰电掣的感觉，一边打量着各种一闪而过的动物和奇形怪状的植被。他回头看看，山脚下的小河已经变成一条明亮的细线，哗啦啦的流水声也早就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浩荡山风，呜呜地在耳边作响。
再往上走，眼前渐渐飘起一层白蒙蒙的云雾，山路也变得错综复杂。有时眼看着是条路，走过去却是一片悬崖；有时眼看着是一片荆棘，穿过去却是一条路。
木头跟着老头七拐八绕，一开始还想着记一记上山的路到底怎么走，后来转的转的头都晕了，索xìng也就不去记了。
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半山腰闪出几间茅屋。茅屋依山势而建，居中一间，左右各两间，组成一个小院子。说是小院子，却没有院墙也没有大门，连根篱笆都没有。完全就是一目了然，空空荡荡。
老头说了声到了，便领着木头朝小院走去。
“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啊？”木头诧异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座座茅屋，觉得比自己的小破屋也强不到哪去，心里隐隐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怎么了？这地方山风最小，灵气却十足，有什么不好吗？”老头以更诧异的表情看着木头，弦外之音似乎是：你懂不懂？不懂就别乱说。
“这里倒也没什么不好。”木头挠挠头，说道：我只是以为…以为你会带我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两人正说着话，一间茅屋里走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长得粗眉大眼，面貌朴实。
“老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个小孩几步跑到近前，一副很欢喜的样子。他看着木头，问道：“这就是二弟吗？”
“嗯，他就是你二弟。”老头点点头，介绍道：“小子，这是你大哥，莫笑。”
大哥？
莫笑？
木头心中一片混乱，既奇怪对方的身份，又奇怪对方的名字。
他正惊疑不定，那个叫莫笑的小孩热情地拉起他的手，笑着说道：“二弟，你终于上山了。我终于有个伴了。”
呃
木头一看这个莫笑的笑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叫莫笑了。
因为这个人笑起来，确实很难看。
比哭还难看。
应该就是出于这个原因，这位大哥才会得到这么古怪的名字吧？
木头一时间有点佩服给莫笑取名字的那个人，真是太形象太贴切了。
他脑子乱纷纷地点了点头，喊了声大哥。
有个大哥嘛，还是很不错的。至于笑起来好看不好看，那也无所谓。
三人一前两后走进小院。
“小子，这间是你的屋子，以后你就住这里！”老头指着右手边第一间茅屋，说道。
“哦，那这间是谁的呢？”木头指指旁边那间，问道。
“老三的。”老头回答。
“老三是谁？”
“老三是个丫头，过两年才上山。”
“哦，那间呢？”木头又指指另外一间茅屋。
“那是厨房。”
三人说着话走进正中间那座茅屋。木头打眼一看，只见茅屋里摆着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四条木凳，此外再无别物。
老头一撩衣襟转身坐在一张木凳上，看着木头，说道：“小子，跪下磕头吧。”
第四章 赐字传功
磕头？
木头一愣。
他看看老头，又看看老头旁边侧立的莫笑，两人都是一脸严肃，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磕头呢？”木头还是搞不明白？
“你这小子真是话多。让你磕头你就磕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老头见木头不听话还东问西问的，有点不耐烦。
“不，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磕。”木头倔强地看着老头，寸步不让。
“二弟，上了山就要听老头的话。你就赶紧磕头吧。”莫笑是个乖孩子，对老头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此时眼看木头竟敢这样跟老头顶撞，不由得有些担心。
奇怪的是老头并没有动怒。他看了木头一眼，说道：“你小子，还真是个犟脾气。也罢，磕头之前我便把一些事情跟你说清楚，也好让你磕个明白。”
他顿了顿，问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又是怎么到那个小山村的？”
木头摇摇头。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堆木头旁边。至于其他的，则一概不知。
“好，老头现在就告诉你。”老头点点头，指指莫笑，说道：“你和你大哥莫笑，都是孤儿。老头十年前将你大哥带上山，将他抚养chéng rén。六年前老头下山云游，路过一个死人堆，听到里面有哭声，就从一堆死尸当中把你捡了出来，然后把你送到黑山脚下那个小山村，交给庄户人家抚养。现在，又把你接上山。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木头没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这么离奇，一时听得惊骇莫名。他想了想，急切地问道：“那我父母是谁呢？”
“你父母？我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谁。”老头摇摇头，说道：“当时你们那里发生过一场战争，接着就是一场瘟疫。老头发现你的时候，你身边全都是死人。你的父母，十有仈jiǔ也已经死了。”
“哦。”木头点点头，内心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关于自己的身世，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木头这几年来问过无数遍。有时候是问村里的大人，有时候则是问自己。可惜无一例外地都得不到答案。刚才他听老头说知道自己的身世，心中马上燃起一丝希望。然而最终迎接他的，却是失望和绝望。
木头呆呆地看着老头和莫笑。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救了自己xìng命并让自己活下来的老头，另一个则是与自己命运相似的大哥。他们，也算是自己的亲人了吧。跟这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与小山村的生活相比，总算有了一些亲情的感觉。
木头胡思乱想着，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他挠挠头，问道：“老头，你十年前不是直接就把大哥带上山了吗？那六年前，你为什么不把我直接带上山呢？为什么要让我在那个小山村呆六年，才把我接回来呢？”
“因为老头当年发现你大哥的时候，他已经断nǎi了，可以吃东西了。而你，还是个nǎi娃。老头怕你饿死，才把你寄养在那个小山村。后来老头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见你生活的还不错，就没有急于把你接上山来。”老头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木头点点头，在老头面前一跪，说道：“老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木头这就给你磕头。”
“慢着！”老头伸手一拦，说道：“我让你磕头，可不是要你感谢什么救命之恩。”
啊？
木头脑子里一阵迷糊，满眼星星地看着老头。心想：这个老头可真怪，自己不想磕头的时候吧，非让自己磕头。自己想磕头了呢，却又被拦住。到底是什么意思。
迷糊中，却听老头说道：“我让你磕头，是要教你一样本事。你要想学本事，就必须行磕头的仪式。这是规矩。”
学本事？
木头一愣，随即满脸惊喜地看着老头，语无伦次地说道：“老头，你是说，你要把你那个…那个…到处乱飞的本事，教给我吗？”
“废话。”老头瞥了他一眼，叱道：“你以为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带到这来，是让你来当酒囊饭袋的吗？”
“好，那我磕头。”
木头再不多说，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行了！”
也不知道磕了几个，老头突然出言喝止。木头只觉得一股奇怪的力道从地上传来，硬生生阻住了自己继续磕头的动作。
“小子，磕了头，你就是灵云山上的人了。”老头伸手拂去木头额头上的灰尘，说道：“咱们灵云山的人都姓莫。以后，你也姓莫。”
“姓莫？莫木头？”木头愣了愣，心想：这名字可真不怎么样，还不如莫笑好听。
“木头能算名字吗？嘿，要说那些村民也真是，怎么能给小孩取这样的诨名呢？这也太偷懒了！”老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通过一路观察你的言行，老头现在正式赐你一个‘聪’字。以后，你就叫莫聪吧。”
“莫聪？莫聪！”木头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果然比莫木头什么的好听多了。
“莫聪，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老头问道。
木头一时半会还不习惯这个新名字。他想了想，回答道：“嗯，大概是因为我，很聪明的缘故吧！”
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错！”老头断然喝道：“老头给你取这个名字正是要告诫你：任何时候都不要自作聪明。”
木头一愣，心里有些迷惘。
这也确实难为他了。
一个六岁的孩童，哪里懂什么叫自作聪明？
老头也看出了木头迷惘的神sè，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回想一下，村里那些小孩为什么不喜欢跟你玩？”
“因为…因为我比他们聪明，不管玩什么游戏都比他们厉害，所以他们不喜欢跟我玩。”木头想了一下，回答道。
“聪明？哼，你要是真的聪明，又怎么会沦落到被大家排斥的地步？”老头轻哼一声，看着木头，说道：“聪明分很多种，有大聪明，有小聪明。正所谓大智若愚，一个真正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像你那样傻呼呼地让大家发现你很聪明，然后集体排斥你。而你呢，恰恰相反，时时处处都在耍小聪明，甚至不惜破坏游戏规矩来体现自己的聪明。你这种做法就不叫聪明，而是自作聪明。莫聪，你听懂了吗？”
“哦。”木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好了，头也磕了，名字也取了。老头现在就将修习真气的心法传授给你，再教你一套拳脚功夫。这两者一内一外，相辅相成。前者是积聚真气的方法，后者是使用真气的方法。你都要勤加习练。”老头说道。
“好。”木头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老头。以后，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师父，然后称呼大哥为师兄，对不对？”
“对个屁！”老头的脸sè忽然沉了下来，厉声喝道：“刚跟你说了不要自作聪明，你马上又开始自作聪明了。以后见了我，只许喊老头。见了莫笑，只许喊大哥。等老三上了山，也只许喊三妹。哼，咱们灵云山上，没有什么师父师兄师妹这样的称呼，记住了吗？”
“哦，记住了。”木头猝不及防挨了一顿骂，心里很郁闷，对老头喜怒无常的脾气实在有些无语。
当然，很多年后，他才明白老头这是在保护他，或者说是保护他们兄妹三个。
“好了小子，别撅着嘴了。来，坐在凳子上，把耳朵支棱起来，老头现在就跟你说一说什么是修真。”老头一把将这个郁闷的小孩托到凳子上，开始传授修真的入门知识。
第五章 修真启蒙
修习真气，简称修真。
据老头介绍，每个人从娘胎里一生下来，身体里就有一种叫真气的东西。
但普通人呢，体内的真气就少的可怜，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而不普通的人，他们体内的真气就比普通人多，而且可以通过修习的方式越修越多，越练越强。
木头——现在已经叫莫聪了——他体内的真气就比普通人多得多。所以，他就是一个非常适合修真的好苗子。
至于莫聪的真气为什么会比普通人多，老头也不是很清楚。但根据老头猜测，可能是因为莫聪天赋异禀，一生下来就是这样。也可能是因为他当时身处死尸堆中，正好吸收了那些尸体泄露出来的真气，所以他的真气才会比普通人多。
第二种可能xìng把六岁的莫聪吓得毛骨悚然。他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决不认为自己吸收过死人的真气，坚持认为自己是天赋异禀。
老头也就由得他，不再争辩。
“老头，你说我的身体里有很多真气，为什么我自己感觉不到呢？”莫聪使劲感受了一下，眨巴着眼睛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老头点点头，说道：“这就涉及到修真的第一重境界，引气！”
“引气？”莫聪重复了一遍，不懂。
“引气，就是引动体内的真气。”老头解释道：“你体内的真气，就像一个小孩。它确实存在，你又确实感觉不到。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它睡着了，需要你去把它唤醒。唉，这个唤醒的过程，就叫引气。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这么一说，好像挺简单的嘛！”莫聪兴奋地点点头。
“简单？哼，实话告诉你。这第一重境界，虽然不算所有境界当中最难突破的一道关卡，却是划分修真者和普通人的一道分水岭。普通人就算不吃不喝练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这种境界。而修真者当中，即便是天分资质都非常好的，也要练个三五年。资质平庸的，更是需要消耗七到十年的时间在这重境界上。你说它简单不简单？”老头及时纠正着莫聪的错误想法。
“啊？这么难？”莫聪面露惊讶之sè，再也不敢说简单了。他想了想，问道：“那我大哥呢？他练了几年？”
“两年！”老头回答。
“啊？那他的天分资质……”莫聪咋舌不已，转头看着那个笑起来很难看的大哥，没想到他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呵呵，你大哥的天分资质，不是非常好，而是超级好。”老头似乎看出了莫聪的心思。他拍拍莫笑的肩膀，说道：“你大哥四岁开始修习，也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成功突破引气境界，正式迈入聚气阶段。莫聪，你也要好好努力啊。”
“好，我一定好好努力，超越我大哥。”莫聪痛下决心。“老头，你怎么不早点把我接上来，让我也早点练呢？”他有点抱怨。
“哼，老头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老头瞥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别撅嘴了。你既然想早点练，就不要再东问西问地浪费时间。早点听老头说完，早点出去练就是了。”
“好！”莫聪点点头，坐得笔直。
“引气这重境界，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老头说道：“第一个层次，就是我刚才说的，把你体内沉睡的真气唤醒。第二个层次，则是要让真气时刻保持被唤醒的状态，不能一会醒了，一会又睡着了。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功夫没到家，还得继续练。第三个层次，要让真气听你的话，你让它动它就动，你让它停它就停。让它到哪个位置它就到哪个位置，必须分毫不差。”
老头说完便将第一重心法传授给莫聪，又教了几招拳脚动作以及相应的口诀。莫聪记xìng很好，悟xìng也不错，很快就将心法和拳诀记得滚瓜烂熟，那几个动作也学得像模像样。
“莫笑，你一会下山挑水的时候就带上莫聪，让他尽快熟悉上山下山的路。另外，莫聪从今天开始，每天砍十根柴火，砍不够就不准吃饭。莫笑，你不能代劳。”老头把该教的都教了，就扭头吩咐莫笑。
“好。”莫笑点头答应。
莫聪一听每天只砍十根柴火，觉得也不算很多。
他在那个小山村的时候就经常帮着村民砍柴，十根柴火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怎么都不至于让莫笑代劳。
他却不知道，十根柴火，却成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恶梦。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莫笑便出去张罗午饭。
工夫不大，几个香喷喷的菜肴便端上来，整整齐齐摆在那张木桌上。莫聪打眼一看，直流口水。
几个菜荤素搭配，做得都很jīng致。有些食材莫聪以前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看来在吃这方面，老头确实没骗他，确实是山珍海味什么都有。
饭菜上齐，莫笑把碗筷分好，便乖乖坐在一边，等着老头动筷子。莫聪也有样学样，乖乖坐着。老头也不跟他们客气，每个菜都是他第一个开动。然后莫聪有什么做得不对，老头第一时间就会予以纠正。什么筷子怎么拿，夹菜怎么夹，饭碗怎么端，不准翘腿，不准敲碗，不准什么什么的，反正规矩一大堆。
不过莫聪也学得很快，饭还没吃完，对所有的规矩已经了然于心。老头纠正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三个人把饭吃完，莫笑将厨房和老头的屋子都收拾干净，便拿着一根扁担，挑起一对大木桶，带着莫聪下山。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穿过层层云雾，七拐八绕地往山下走。
莫聪一边走一边记路，记啊记，记啊记，却总是记住后面的，前面的就想不起来了。他本来就比莫笑走得慢得多，这样一来更是慢上加慢。不过莫笑的脾气和耐心却很好，有时候等等莫聪，有时候干脆拉着他走。
当然，莫笑的修为比起老头差的太远，莫聪被他拉着走路，虽然比自己走路快了很多倍，却远没有被老头拉着的时候那种腾云驾雾风驰电掣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走啊走，莫聪的修真之路也就这样开始了。
第六章 投机取巧
老头带莫聪上山，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莫聪跟着莫笑下山，却用了一个多时辰。
这一路把莫聪走得，感觉两条小腿的迎面骨像是马上要断了一样，疼的他每走一步都要呲牙咧嘴。
一会可怎么上去啊？莫聪回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灵云山，只觉得头都大了。
两人走到小河边，莫笑把木桶往地上一放，然后就带着莫聪飞身一跃，跳到河中心的石头上，再一跃，跳到河对岸。
莫聪以为莫笑是带自己来熟悉出山入林的通道，便对着那些树和石头看啊看。莫笑却指着左前方一大片林木说道：“二弟，天sè不早了，你快抓紧时间砍柴吧。”
砍柴？
莫聪一愣，挠头道：“大哥，我刚才走的匆忙，忘了跟你要把斧子。这样吧，等一会上了山，我拿到斧子就在茅屋周围砍上十根柴火就行了。反正到处都是柴火，在哪砍不是砍呢。”
“不行。”莫笑摇头道：“砍柴不能在山上砍。山上的林木每天云遮雾罩的，湿度太大，不好烧。老头说的柴火，是这种柴火。”莫笑指指森林边缘被阳光晒得干黑干黑，没有树叶，却有很多枝杈的一种树。
那种树也不怎么高大，爬都能爬上去。但树的外皮黝黑细密，一看就是那种非常坚硬，非常难砍的类型。
“好吧。”莫聪总算是认识了自己需要征服的对象。他好好看了看，说道：“可是我没有斧子，还是砍不了。这样吧，我明天带把斧子下山，明天再来砍吧。”
“不行。”莫笑又摇摇头，说道：“砍柴不能用斧子。”
“不能用斧子？”莫聪大惊失sè，难以置信地问道：“那…那我用什么砍呢？”
“用手。”莫笑对准一根不粗不细的枝杈，挥掌斜劈，咔的一声，枝杈断为两截。“就是这样。”他说道。
莫聪看着落到地上的那根柴火，虽然不是很粗，断处也不齐整，但也足够震撼他幼小的心灵了。莫聪顿时对这个大哥更加刮目相看。
“好吧，我来试试。”莫聪爬到一块石头上，挑了一根差不多粗细的枝杈，学着莫笑的样子，举起右手用力一劈。
咔的一声，树杈纹丝不动，莫聪的手掌反被震得生疼。
“这…这么硬，这怎么砍啊？”莫聪捂着手，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哥，你以前…一开始的时候是怎么砍的？教我一点窍门吧。”他求助地看着莫笑，问道。
“这个…其实我以前从来没砍过柴。这几年老头交给我的任务是挑水，砍柴的事情一直都是老头亲自负责。所以，大哥也没什么窍门可以教你。”莫笑不好意思地看着莫聪，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好吧，看来只有靠自己了。”莫聪也看出来莫笑确实没办法，便狠狠地盯着那根树杈说道。他挥起小手，使出吃nǎi的力气咔咔咔地砍啊砍，砍出了一身汗，手也快磨破了，那根树杈还是没反应。
“嘿，我就不信了！”莫聪两只手抓住那根树杈，双脚在石头上一蹬，整个身子吊在树杈上用力往前一荡。
咔嚓。
树杈承受不住他全身的重量，终于断成两截。
莫聪抓着那根黑树枝一屁股摔在地上，“哈哈，我终究还是把你弄断了吧？”他端详着这根来之不易的柴火，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二弟，你这不叫砍柴，你这叫……”莫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莫聪不应该这样投机取巧，便在一旁劝道：“总之，你还是好好砍吧，不要着急，我慢慢等你就是。”
“大哥，其实我也很想像你那样砍柴。但是没办法啊，我的真气还在睡觉。真要用手砍的话，这么硬的柴火，就算一天一根，那也砍不动。”莫聪拍拍屁股站起来，振振有词地说道：“没事，反正老头只是说砍柴，又没说用什么方式。”
他说着便如法炮制，咔嚓咔嚓折断十根柴火，用草叶子捆在一起，往背上一背。
“走吧！”莫聪背着十根柴火，潇洒地说道。
事已至此，莫笑也就不再多劝。他领着莫聪走到小河边，拉起莫聪的手，两个起落跃到河对岸。然后用那两只大木桶从河里打起来满满两桶水，用扁担挑起来沿着原路上山。
“大哥，你干吗要把水装得这么满呢？”莫聪跟在莫笑旁边，看着木桶里一漾一漾的水波，奇怪地问道：“山路这么陡，水东洒一点西洒一点，等挑上去也就只剩大半桶了。你直接少装点的话，最后也能剩大半桶。既然结果都差不多，你又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
“二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莫笑摇摇头，说道：“大哥下山挑水，其实不光是为了挑水，更是为了练功。如果水装得不满，练功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甚至会完全没有效果。”
“哦，原来是这样啊。”莫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另外，老头让你砍柴，其实也是为了让你通过砍柴的方式来练功。”莫笑看了莫聪一眼，大有深意地说道：“如果你靠着刚才那样的方式来凑齐柴火，那可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二弟，你要是想早点把功夫练好，早点达到第一重境界，就要老老实实地把每天的柴火都砍够。”
“好，那我明天一定好好砍。”莫聪一脸下定决心状。
两人边走边聊。
莫笑挑着水就再没办法拉着莫聪走路，所以莫聪这次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走了一会，莫聪的两条腿便又疼了起来。
不过这次并不是小腿迎面骨，而是大腿。那种感觉，真是又酸又胀，稍微抬一下就疼。
这可怎么上去啊？
莫聪抬头看着陡峭弯折、一直延伸到云雾中的山路，心情真是比两条腿还沉重。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莫聪只好不断地找话来说。他一会介绍自己在小山村时候的生活，一会问莫笑灵云山上的各种情况，说到最后，能说的话好像全都说完了，山路却还没走完。当听到莫笑说才走了四分之一的时候，莫聪直接就崩溃了。
绝望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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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思路通畅，争取晚上再来一更。
第七章 精疲力尽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再不歇口气，真的要累死了。”莫聪一屁股坐到地上，捶着两条腿，气喘吁吁地说道。
“千万不能坐下。”莫笑却一把将他拉起来，很严肃地说道：“二弟，你要是实在累了，可以稍微走慢点，或者站着休息一下也行。但是，千万不能坐下休息。否则，你的腿会比现在更疼。后面的路，你也会走得更难受。”
莫聪一听这么恐怖，只好听莫笑的，站着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往沿着山路往上走，遇到太陡的地方更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累死累活走了三个多时辰，回到茅屋天都黑完了。
老头整了几个菜，正在茅屋里坐着，一见两人回来了，便招呼两人进来。
“十根柴火，砍够了吗？”老头看看莫笑，又看看莫聪，问道。
“砍够了。”莫聪边说边将手伸到背后，想解开捆在后背上的柴火，手指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怎么都解不开。
莫笑连忙把柴火解下来，伸手递给老头。
“嗯，这些柴火，粗细还不错。”老头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夸赞道。
“嗯？你这是糊弄鬼呢？这些柴火，都不是砍断的吧？”他又看了一眼柴火的断口，语气马上转冷。
“这些柴火都是我自己想办法弄断的。”莫聪小声嘀咕道：“反正…反正你只是说砍十根柴火，又没说用什么方式砍。”
“哼，砍柴砍柴，不砍怎么能叫砍柴？”老头又失望又鄙视地看了莫聪一眼，说道：“好了，你今天的任务没完成，按照规矩便不许吃饭，赶紧回去练功吧。”
“哼，不吃饭就不吃饭，谁稀罕吃呢。”莫聪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不错不错，确实有骨气。哼，既然这么有骨气，那你还坐在这干吗？”老头斜了莫聪一眼，不悦地说道。
“吃菜！”莫聪看着一桌子菜肴，理直气壮地说道。
“哈哈，你这个臭小子，干别的不行，钻空子倒是一套一套的。”老头怒极反笑。他冷冷地看着莫聪，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吃菜，老头也不拦你。不过有一条，你只要吃一口，老头立马送你下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为什么呢？我…我不过就是想吃口菜而已，你至于要把我送回去吗？”莫聪眼里含着泪花，满脸委屈地看着老头。他刚爬了一下午山，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因为，灵云山的功夫，不是只靠天资好就能练成的。”老头满脸失望地看着莫聪，说道：“你要是改不了这种投机取巧、偷jiān耍滑的xìng子，那就根本不适合练灵云山的功夫。与其在山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下山，回到那个小村庄。在那里，没有人会逼着你砍柴，也没有人会不让你吃饭。多好啊。”
“不，我就不。”莫聪擦了一把眼泪，大声说道：“不就是砍柴嘛，不就是不吃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我不适合练，我偏要练给你看。哼，明天我就砍十根柴火回来，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吃饭。”
他说完便气呼呼地站起来，一阵风似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哼，这个臭小子。”老头轻哼一声，朝着莫聪的背影斥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坐下吃饭吧！”他又转头对莫笑说道。
“老头，二弟他今天确实累的jīng疲力尽了。真要不让他吃晚饭的话，会不会把他饿坏啊？”莫笑担忧地说道。
“jīng疲力尽？哈，我就是要让他jīng疲力尽，而且故意不让他补充任何食物。”老头神秘地一笑，说道：“所谓物极必反，此消彼长。只有先把他的生力耗得一干二净，他体内的真气才能更快地激发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莫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两人开始吃饭。
莫聪此时，却正在自己的茅屋里发狠地练着。他爬山的时候只想着回来一定要好好吃顿饭，再好好睡一觉。现在却是再也没有了吃饭和睡觉的心思，一心只想着早点把真气练出来，让老头刮目相看。
“真气啊，你快醒醒吧。”
他一边练习着引气的心法，一边在心里呼唤。
可惜，他体内所谓比常人多得多的真气，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聪练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行。便停止打坐，起来将就着小屋的空间练了一阵拳脚功夫。
说来也怪，他本来爬山爬得浑身酸疼，练了几遍拳脚之后，身上反而没那么难受了。莫聪尝到了甜头之后便不停地练啊练，也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反正是练出了一身汗，jīng神也越练越旺盛。
再试试吧。
莫聪又跳到床上开始打坐。刚坐了一会，一阵黑压压的倦意便涌了上来。他坐着坐着就栽倒在床上，衣服也不脱被子也不盖，就那样睡着了。
老头和莫笑吃了饭，莫笑收拾收拾洗漱完毕，过来看了莫聪一眼。他见莫聪正在打坐练功，便没有出声打扰，转身回自己房中去练功了。
过了一会，老头也走到莫聪这边看了一下，却见莫聪就那样睡着了。
“哎，这个臭小子。”老头轻叹一声，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帮莫聪把被子盖好。他转身刚要离开，却听莫聪大笑道：“哈哈哈，我是高手了。”
老头回头一看，却见莫聪手舞足蹈地把被子蹬得乱七八糟。
“高手，有你这样的高手吗？”老头鄙夷地笑骂一句。
他有心查看一下莫聪真气的情形，转念一想，嗨，怎么可能有这么快呢，自己也太心急了点吧。
老头一直对莫聪抱有极高的期望，因为莫聪不仅灵根聪慧，而且体内的真气也远比一般的初修者雄浑的多，确实是个修真的好苗子。老头这些年云游四海，在偌大的瑞国境内也只找到三个资质超然，身份也符合门派要求的传人。其中当属莫聪资质最优。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也正是因为莫聪体内的真气太过古怪雄浑，老头担心他年纪太小的时候会驾驭不了，所以一直等莫聪长到六岁，才接他上山。
“小子，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老头的厚望啊。”老头轻叹一声，转身出了茅屋。
他的这些话，熟睡中的莫聪完全听不到。
此时的莫聪，正在做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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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再来一更，就要再来一更。
第八章 奇怪的梦（求推荐收藏，求动力）
睡梦中，莫聪不仅超越了莫笑，而且已经成了老头那种级别的高手。
他随便一跳便飞下了高高的灵云山，双手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那些黑乎乎的树木顿时咔嚓咔嚓变成了一根根同样长短粗细的柴火。
“哈哈哈，我是高手了。”莫聪仰天大笑，在森林里到处乱飞，到处乱砍，很快就把整个森林都砍成了柴火。
“哇，二弟，你太厉害了。可是，这么多柴火，我们怎么搬上去啊！”莫笑在旁边感叹着，并为此深深地发愁。
“小子，我只要你砍十根柴火，你砍这么多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聪回头一看，只见老头正神sè冰冷地看着自己，说道：“留下十根柴火，其他的全部种回去，否则就不准吃饭。”
莫聪只好苦逼地开始挖坑，填土，把一根根柴火栽回土里。这些柴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生长着，很快又长成了一棵棵高矮不等的树木。
“呵呵，木头，你又作弊了吧？”二妞从一棵树后探出头，笑着看莫聪栽树。
“我没作弊，真的没作弊。”莫聪摆摆手，辩解道。“另外，我已经不叫木头了，我有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莫聪。”
“好吧，是比以前的好听。但是我已经没时间听了，黑山老妖正在追我，我得赶紧跑了。”二妞看看自己身后，脸上露出非常害怕的神sè。
“没事，我现在已经是高手了，我来帮你赶跑黑山老妖。”莫聪一步跳到二妞旁边，喝道：“黑山老妖，来吧，我已经是高手了，我不怕你。”
于是黑山老妖就来了。走近一看，却是铁蛋披了件黑衣服。
“哈哈，木头，你这个只会作弊的家伙，你在这冒充什么高手呢，看招。”
铁蛋说着便一掌朝莫聪拍过来。
莫聪正要跃起相避，却突然惊骇地发觉体内的真气全都不听使唤了。他本来想跳得老高老高，结果却只跳了一丁点便落回原地。正惊疑间，铁蛋的手掌已经结结实实地拍到了身上。
莫聪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像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哈哈，我就说嘛，一个整天只想着怎么作弊的人，怎么可能成为高手？”铁蛋哈哈大笑，拳脚不停地打在莫聪身上。莫聪很想还手，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
更奇怪的是老头和莫笑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莫聪挨打，一边看一边还在讨论着什么，却不过来帮忙。
打啊打，打啊打，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莫聪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铁蛋飞起一脚，把莫聪高高地踢到天上，又重重地落到地上。
莫聪在床上震颤了一下，醒了。
他茫然看看四周，只见自己身处小屋中，小院中万籁俱寂，门外是飘飘渺渺的云雾。
原来是个梦。
莫聪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却觉得浑身真的很酸痛。
或者说又开始酸痛了。
莫聪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喉咙火烧火辣，很想喝水。
他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跑到厨房，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啊，真爽！
甘甜的水线沿着每一根血管流动着，莫聪那种全身都在干渴的感觉不一会便消失了。
把水瓢放好，莫聪回到屋里继续睡觉。这次再没做什么梦，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二弟，快起来吃点东西吧，咱们今天早点下山。”
早上，莫聪迷迷糊糊听到了莫笑的声音。他睁眼一看，只见莫笑正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早饭站在床跟前。
“我可以吃吗？”莫聪记得老头说过没砍够柴就不准吃饭，现在又见莫笑把早饭都端来了，一时间有点迷糊。
“可以吃啊。你砍柴砍得够不够，只是关系到晚饭。早饭和午饭还是可以照常吃的，否则身体怎么受得了呢。”莫笑也看出了他的疑惑，耐心解释着。
“好吧。”莫聪一骨碌爬起来，端过饭碗一阵狼吞虎咽。
“慢点吃，你刚刚饿了一个晚上，吃得太快了可不好。”莫笑在一旁劝道。
“嗯。”莫聪边答应边吃，连汤带水吃得一干二净。吃完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很香。
莫笑接过空碗，安排莫聪赶紧起床洗漱，然后自己才去厨房端了一碗饭出来吃。
小院里很安静。老头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莫聪打了一盆水哗啦哗啦洗了一遍，莫笑那边也把饭吃完了。两人带了些中午的吃食，放到那对大木桶里边，莫笑挑着木桶，拉着莫聪，穿云过雾往山下走。
“大哥，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莫聪边走边说话，把昨晚那个奇怪的梦从头到尾讲给莫笑听。
“哈哈，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梦，但是跟柴火没关系，跟水有关系。”莫笑听完之后笑了笑，说道：“那是我练功练了半年左右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有一天晚上，我忽然梦到自己挑了两桶水上山，但是往水缸里倒的时候，其中一桶水却怎么都倒不完。我一直不停地倒啊倒，把山上所有的水缸都倒满了，把所有能装水的容器也都装满了，那桶水却还是像山下那条小河一样绵绵不绝。当时可把我愁怀了，心想：这木桶腾都腾不空，我以后拿什么来挑水呢。”
“呵呵，那后来呢？”莫聪笑着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醒了，然后就去问老头。老头说，rì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说来也怪，在这之前，我的真气死活引不出、唤不醒。自从做了这个梦以后，真气忽然就苏醒了，活泼泼地在体内流动，然后我也就进入了第一重境界。”莫笑说道。
“哦，这么神奇呢。”莫聪听得悠然神往。他挠挠头，问道：“那我也做了这样的梦，我的真气是不是也醒了呢？”
“应该没这么快吧？毕竟你练功的时间还不到一天。”莫笑摇头说道：“另外，真气要是真的醒了的话，你自己应该能够感觉到的。”
“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莫聪虚心求教。
“那种感觉，像是水在流，又像鱼在游，又像……”莫笑搜肠刮肚地形容着真气在体内流动的感觉，却觉得怎么都形容不像。他想了又想，终于放弃了这种努力，说道：“大哥笨口拙舌，实在形容不出来。反正到了那种境界，你自然就能感觉到了。”
“好，我一定好好修炼，早点找到那种感觉。”莫聪举拳作下定决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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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写的一气呵成。回头一看，毛骨悚然。因为很多主线故事和后续情节，都在这个梦里有所影shè。写成了就不改了，就算是一个总纲或者大伏笔吧。
第九章 砍柴生涯
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山下走，很快便下了山过了河。莫笑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盘膝而坐，修习心法。莫聪则在不远处一棵黑树下咔咔咔咔苦逼地砍柴。
他砍了一会，手磕的生疼，树枝却没反应。回头看了一眼，见莫笑正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地打坐。
要不我也坐会？
莫聪想了一下，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腿一盘，开始修习老头传授的心法。
他眼睛一闭，耳边鸟啼虫鸣流水涓涓，心里倒是很平和很舒服。可惜心法练了一遍又一遍，练得都快睡着了，所谓的真气还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看来这么干坐着也不行，要不，练会功夫？
莫聪又拍拍屁股站起来，拳打脚踢，在黑树下练起了功夫。老头教的拳脚功夫第一层，动作都很简单，却能把全身都活动开。他练了一遍又一遍，练得满头大汗，却越练越有jīng神。
莫聪正忘乎所以地练着，忽然咔嚓一声，右手掌椽不小心砍断了一根树枝。
莫聪低头看着那根树枝，啊的一声鬼叫起来。
“怎么了二弟？”莫笑从石头上飘身而下，一步跃到近前。
“你看你看你看，我成功了，我成功了！”莫聪指着地上，连说了三句你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莫笑低头一看，只见一根三指多粗的断枝横在地上，断口处还颇为平整。他捡起断枝翻来复去看了看，狐疑地问道：“二弟，这真的是你…砍断的？”
这也不能怪莫笑多疑。莫聪只在山上呆了一天，修为全无，投机取巧的印象却已经深入人心。此时眼看着这根“柴火”这么粗，断口处还这么齐，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产生这样的怀疑，怀疑莫聪是不是用什么小聪明才达到这种效果。
“真的是我砍断的，真的！”经常被冤枉的莫聪一下就听出了莫笑的怀疑语气，急忙分辨着。
“好吧，那这就算第一根柴火了。二弟，你继续努力，好好砍吧。”莫笑也不再多说，拍拍莫聪的肩膀，转身跃到大石上，继续打坐练功。
莫聪对着那根柴火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请求它保佑自己再接再厉，然后便转身继续练那套拳脚功夫。他每次练到劈掌那个动作的时候，手掌就刻意对准某根树枝，咔咔咔地往上劈。可惜劈来劈去，一直劈到了中午，吃完东西后又劈到下午，也再没砍断一根树枝。
眼见天sè不早，莫笑便从河中打满水，带着莫聪上山。
莫聪抱着那根柴火兴冲冲地一路走着，真想一步就跨到山上，把这根柴火放到老头面前，让老头刮目相看。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明显比昨天走得快多了，而且中间休息的次数也比昨天少的多。
到了山上，莫聪一马当先跑进小院，嘴里喊着：“老头，我砍到柴火了，你快来看看。”
喊了几遍，小院中却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反应。
莫聪各个屋子看了一下，老头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二弟，你不要找了。老头下山了，过几天才回来。”莫笑挑着水走进小院，边往厨房走边说了一句。
“下山了？”莫聪喃喃重复了一句，觉得支撑着自己一路爬上山的那股气一下就泄光了。他抱着那根柴火回到自己屋子，不声不响地练起了心法和武功。莫笑做好晚饭，他也很自觉地不吃。
如此一连十几天，莫聪每天都跟着莫笑下山、上山、砍柴、练功。他体内的真气虽然还是没反应，但身体却比以前好了很多。真的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有时候运气好了还能砍上一两根柴火。
当然，运气不好的话就一根都没有。
rì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傍晚，老头终于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挑着几对木桶。那些木桶由小到大套在一起，最小的一对都比莫笑现在用的那对木桶大，最大的一对更是和水缸差不多粗细。
“老头，你去哪了啊，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莫聪这么多天没看到老头，心里还真是有点挂念。
“哈哈，老头下山置办了点东西。来，小子，这是你的。”老头哈哈一笑，从木桶里取出几套新衣服，递给莫聪。
“莫笑，这是你的。”老头又取出另外几套新衣服，递给莫笑。
两兄弟都是小孩心xìng，手捧着新衣服，一脸欢喜。
老头把带回来的东西归置了一下，便把兄弟两喊进茅屋。
“小子，我不在的这些天你练得怎么样？真气有没有活动的迹象？”他坐在凳子上，看着莫聪问道。
“真气，真气我还是感觉不到。不过柴火倒是砍了好几根。”莫聪挠挠头说道。
“哦，拿过来我看看。”老头不动声sè地说道。
“好。”
莫聪答应一声，风一般跑回自己的小屋，把衣服往床上一放，抱起这几天的劳动成果拿过去给老头看。
他这几天砍到的柴火虽然加起来也不到十根，离完成任务那是差的很远，但每一根都是辛辛苦苦得来的，所以也就非常期待能得到老头的表扬。
“嗯，还不错。虽然数量少了点，但至少没作弊。”老头看着桌子上一根根粗细不等的柴火，点头夸赞着。
“是啊，二弟这几天不管是砍柴还是练功，都非常刻苦。”莫笑也在一旁表扬着莫聪。
莫聪听着两人的夸赞和表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奇怪了。小子，你真的感觉不到自己的真气吗？”老头又看了一会，疑惑地问莫聪。
“感觉不到啊。”莫聪一脸茫然。
“怪了。”老头拿起一根柴火，说道：“能赤手空拳把黑木砍断，这肯定是真气作用的结果。你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他看了莫聪一眼，忽然伸指一点，将一缕真气度入莫聪体内，主动去查探莫聪体内真气的情况。
莫聪顿时觉得一股什么东西从胳膊上钻进来，在体内慢慢游动着。
这就是老头和大哥所说的真气吗？
他默默感受着，心里很好奇。
良久，那股东西慢慢游到了莫聪胸腹之间。莫聪的身体忽然不由自主地一震。
第十章 疯狂的真气（上）
一股陌生的气流从莫聪丹田里急速地冲出，朝着老头输入的那缕真气扑去。就在二者即将接触的一刹那，老头那缕真气陡然一转向，沿着另一条经脉缓缓游出体外。那股陌生气流一下子扑了个空，冲出去老远之后缓缓流回莫聪丹田。
“小子，你的真气已经醒了。”老头将手指从莫聪胳膊上移开，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莫聪正在回味刚才那种气流蹿动的感觉，听到这句话顿时又惊又喜。“老头，你是说，刚才那个…那个就是我自己的真气吗？它这么快就醒了吗？”他急切地问道。
老头点点头。
“那，老头，我是不是已经到第一重境界了？”莫聪又问。
“算是吧！”老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真气苏醒时会有种种流动的迹象，就像刚才那样。你自己怎么会没感觉呢？”
“不知道啊。”莫聪茫然。
“这样，小子，你这些天到底是怎么练的，期间又遇到过什么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给我听。”老头略一思考，决定把各种细节从头到尾捋一捋，以便找出莫聪感觉不到真气的原因。
莫聪便将自己修习真气的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包括怎么打的坐，怎么练的拳，怎么做的梦，怎么砍的柴，砍柴的时候有多苦逼，等等等等。他害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都会导致老头找不出原因，所以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有用的没用的，统统说了一遍。
“你个傻小子，哈哈……”老头却是没等莫聪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把莫聪笑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老头，你是不是已经找到原因了，快跟我说说吧！”莫聪囧囧有神地看着老头，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莫笑，刚才那番话你也听到了。你有没有听出问题所在？”老头不回答莫聪的问题，却转头问莫笑。
莫笑知道老头在考自己，想了一下，说道：“我大概听出来了。二弟之所以感觉不到真气，是因为真气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他自己却睡着了。”
“嗯，这也正是我的答案。”老头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小子，现在你也知道原因了，以后修习的时候一定要坚持住，别睡着。否则真气一醒你就睡，那就永远不可能有意识地控制真气。知道了吗？”
“知道是知道了。可是…我每次只要稍微打坐一会，人就困得不行。这个时候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起来练拳脚，要么就直接睡着，而且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我的意思是，睡觉这个东西好像不由我自己控制，这可怎么办呢？”莫聪看看老头，又看看莫笑，惭愧地说道。
“照这么说，你这个真气还确实有点古怪。”老头看着莫聪为难的样子，知道他在克服疲倦这方面确实有困难。“这样吧。从今天晚上开始，你练功就在小院里练，老头会在旁边看着。一旦发现你快睡着了，老头自然会把你点醒。”
“好！”莫聪大喜过望地点点头。
当天晚上莫聪便在小院里打坐，一遍一遍修习着唤醒真气的心法。
三月的夜晚chūn寒料峭，山风从远处呼啸而来，在茅草和树叶间萧萧瑟瑟。小院中，白蒙蒙的云雾如烟似幻，把莫聪的身子都遮挡得模糊难辨。
老头在茅屋里闭目养神，密切关注着莫聪的每一次呼吸。
莫聪的呼吸，一开始刻意放慢，后来就时快时慢，再后来就越来越慢。随着打坐时间的增加，那种熟悉的、黑压压的倦意又一次涌了上来。
“不能睡，不能睡。”
莫聪谨守着一点清明，继续运转心法的同时，努力和那种倦意抗争着。无奈，随着心法一遍一遍运转，那种倦意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慢慢吞噬着他所剩无几的清醒。
“不能睡。”
莫聪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马上就要被那种黑压压的倦意占据了，随时有可能睡着。他苦苦抗争着，神思游走于昏睡和清醒的边缘。
“醒！”
就在莫聪马上就要栽倒在地的时候，一声当头棒喝忽然从茅屋中传出。
莫聪觉得这个醒字金光闪闪有若实质，从自己头顶一贯而入，缓慢而坚决地把那种黑压压的倦意强行推出了脑海。与此同时，也许是不断运的转心法终于起了作用，也许是被这个醒字激发，莫聪只觉得丹田中忽然一动，一股气流在体内骤然翻腾起来。
真气吗？
莫聪觉得那股气流似曾相识，却比傍晚时候强大的多，心里既兴奋又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股气流在莫聪的丹田里翻腾了一会，忽然分出好多股，沿着莫聪四肢百骸蹿动奔流起来。那种狂野的势头，像是决堤的洪水，又像受惊的马群。
怎么办？怎么办？
莫聪觉得再不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就要被这些强大的气流冲垮了。他念闪而心动，赶紧运转心法去引导那些气流。老头所授的第一重心法，不仅是唤醒真气的方法，同时也是引导真气流动的方法。他试了又试，却发觉怎么都控制不住。
老头几年前就知道莫聪体内的真气古怪而雄浑。此时此刻，老头耳听莫聪的呼吸声越来越紊乱急促，知道莫聪很可能驾驭不了体内的真气，内心顿时有些纠结。
因为莫聪的真气虽然雄浑，但也只是相对莫聪的年龄和体质而言。要是跟老头的真气相比，那就根本不值一晒。老头如果愿意，随时度一缕真气进去就能稳稳地压制住莫聪体内的所有真气。但是真要这么做的话，莫聪就无法获得自行控制真气的经验，修为也就无法得到提高。
但不这么做的话，莫聪又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情况一时万分纠结，也万分惊险。
电光石火间，老头迅速做出决断。他左掌一挥，放在桌上的那几根柴火忽然飞出茅屋，凌空朝莫聪飞去。
“小子，练拳。”老头喝道。
莫聪正浑身难受，忽然听到老头提醒，赶紧一跃而起。几根柴火已经陆续飞到近前。莫聪听声辩位，在小院里砸拳、劈掌、顶肘、拧腰、旋腿……
老头教的这套拳脚功夫本来就是使用真气的法门。随着莫聪的动作，他体内的奔流真气瞬间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脆响，几根柴火纷纷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第十一章 疯狂的真气（下）
“小子，再来。”老头手指连弹，隔空将一缕缕气劲弹到莫聪近前，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跟他喂招。
莫聪拳打脚踢，用体内的真气与老头弹过来的气劲相抗。嘭嘭嘭嘭，小院中劲风激荡，白雾涌动。莫聪体内的真气经过几轮碰撞与宣泄，奔流的势头逐渐缓了下来，而且慢慢有了回落的迹象。
“小子，赶紧运转心法，主动引导你的真气。”老头听到莫聪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连忙提醒莫聪赶快打坐修习。
莫聪很听话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断运转心法去控制体内的真气。那些真气虽然流速放缓，但也远远不是莫聪这样的新手菜鸟能控制得了的。它们在莫聪体内东钻西窜，莫聪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一时有点乱。同时受到这些真气牵引，莫聪丹田里剩余的真气也渐渐苏醒过来，源源不断地涌出丹田，有的跟前面那些真气汇合到了一处，有的则是自辟蹊径，跑到其他地方乱窜。
情况又变得万分危急。
老头也没料到莫聪真气的后劲会如此强横霸道，听到莫聪的呼吸又开始紊乱了，连忙故技重施，不断弹动气劲引导莫聪练功。
莫聪就这样打一会坐，练一会拳，再打一会坐，再练一会拳。一直练到天光大亮，白雾渐淡，体内的真气终于全部苏醒过来，流窜了一通后又完全落回丹田。
“好小子，你这些真气还真不赖，又多又霸道。”老头走出茅屋，看着满身汗湿的莫聪，笑呵呵地说道。
莫聪一夜没睡，jīng神却好的很。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老头，问道：“老头，我的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完全控制不住呢？”
“哈哈，因为你的真气太多了，而你控制真气的手法又不纯熟，当然就控制不住了。”老头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慢慢练吧。你只要不耍滑，不偷懒，假以时rì，肯定能控制好这些真气，让它们服服帖帖地为你所用。”
“好，我一定好好努力。”莫聪举拳下决心。
莫笑推门出来，看着小院中的两人，问道：“老头，二弟的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多，那么古怪呢？”
他夜里就听到了老头指导莫聪练功的动静，但是害怕打扰到莫聪的修习，所以就强忍着没出来看。此时听到莫聪已经圆满收功，便第一时间跑出来询问。
莫笑自己刚开始修习的时候，他体内的真气就比莫聪少得多，而且非常温和非常好控制，根本不像莫聪的真气那样横冲直撞，汪洋恣肆。
“具体原因老头也说不上来。”老头摇摇头，说道：“但他那团真气确实非常古怪，也非常霸道。嘿，要说昨天夜里的情形，还真是凶险万分。一旦稍有闪失，你二弟的xìng命早就没了。”
“啊？有这么严重吗？”莫聪一愣。他练了一夜功，虽然有几次也觉得那些真气快把自己的身体冲垮了，却没想过会达到丢了xìng命这么严重的地步。
“这样吧，莫笑，你先去弄点早饭。莫聪，你先洗漱洗漱，换套衣服。一会吃饭的时候老头再详细跟你们说。”老头却担心莫聪练了一夜身体会受不了，吩咐了两人一句，转身回了茅屋。
过了一会，莫聪洗漱完毕，换了套新衣服，一身干干净净地来到老头的茅屋。莫笑也把早饭准备好了。三人围坐桌前一起吃饭。
“小子，知道你以前打坐的时候为什么会睡着吗？”老头边吃饭边问莫聪。
“不知道。”莫聪摇摇头。
“嗯，老头现在就告诉你。”老头说道：“你之所以会睡着，是因为你体内的真气太多了。”
“啊？”莫聪奇怪。“可是，真气多和睡觉，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呢？”他问道。
“这就要从真气和修真之间的关系说起。”老头说道：“你的身体和你的真气，已经相处了六年，彼此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静态的平衡。而所谓的修真呢，就是要故意打破这种静态平衡，建立起一种新的、动态的平衡。老头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能。”莫聪点点头。
“好，理解了这层关系之后，接下来就更好理解了。”老头说道：“你的真气对于你来讲，太过庞大。这一点，你自己不知道，你的身体却知道。所以，在你每一次修习真气的时候，尤其是在真气马上就要开始活动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会担心你受不了，就会产生一种应急反应，具体的表现就是，让你昏睡。因为只有让你昏睡过去，你才不会毛手毛脚地去碰那些庞大而强横的真气，那些真气也就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损伤。”
“哦，我明白了。我的真气太多，我的身体是为了保护我不受这些真气伤害，所以才故意让我睡觉。是不是这样？”莫聪概括道。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老头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你的身体对你的保护，本来是件好事。但站在修真的角度来讲，这种保护就反倒成了一种阻碍。只有强行打破这种保护，你才能在清醒的状态下感知到自己的真气，进而有意识地去cāo控这些真气。换句话说，只有打破这层保护，打破这种旧有的静态的平衡，你才能迈出修真的第一步，建立起新的动态的平衡。”
“哦。老头，你昨天那个‘醒’字，就是为了打破这种保护吧？”莫聪问道。
“是啊，昨天那个醒字正是为了让你保持清醒，顺便将你体内的真气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老头点点头，说道：“说来侥幸，你小子现在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但昨天晚上的状况却是凶险万分，危机四伏。你的小命，好几次都差点丢了。”
老头一边吃饭一边讲述了一下莫聪体内真气的情况和昨晚练功时的凶险。
六年前，老头刚从死人堆里把莫聪捡出来的时候，就发觉莫聪体内的真气庞大而古怪。由于担心莫聪受年龄和体质所限，驾驭不了这些真气，老头才把莫聪放到那个小山村呆了六年。
六年后老头就把莫聪接上山，此时的莫聪到底能不能驾驭体内那些真气，老头也不是很确定。但修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越早越好。如果等莫聪再长几岁，他的经脉就会基本成型。等那个时候再来修习，很多方面就会事倍功半，修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所以老头也只好让莫聪摸着石头过河，及早开始修炼。
当然，老头这么做，也不是毫无把握地让莫聪以身试险。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老头自然会在莫聪旁边指导、守护，将各种危险降到最低程度，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但出乎老头意料的是，莫聪体内那些真气庞大也就算了，反应的程度竟然会那么激烈。它们强横霸道地在莫聪体内横冲直撞，几次都差点要了莫聪的小命。当时老头身处茅屋中，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出手压制，但又怕压制完了以后那些真气会一直沉睡不醒，甚至会在压制的过程中在莫聪体内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损失，所以才强忍住没出手。
好在老头见多识广经验丰富，马上想出了替代办法。他用各种方式来疏导莫聪体内那些疯狂的真气，不仅在危急时刻挽救了莫聪的xìng命，而且捎带着把所有真气都拖出来折腾了一遍。
这一晚上莫聪确实是凶险无比，但随之而来的收获也巨大无比。
莫聪体内潜藏着的真气数量非常庞大，苏醒之时的反应也非常强烈。如果靠莫聪自己慢慢修习，不知道要修到猴年马月才能把这些真气全部唤醒，而且修习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老头却用逆天的手段一夜之间便让它们醒之又醒不可再醒，奔流之势也温和了许多，真可谓毕其功于一役。
第十二章 不稳定的真气
“小子，现在所有的真气都已经醒了，最危险的一步你也挺过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尽快熟悉真气，也让真气尽快熟悉你，习惯于听从你的指挥和控制。俗话说打铁要趁热，你小子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这就下山去砍柴吧。”老头说道。
“好，我这就去。”莫聪也早就想试一试真气全部醒来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威力，早就想下山了。
莫笑便简单收拾了一下，挑起大一号的木桶，带着莫聪下山。
莫聪屁颠屁颠地跟在莫笑旁边，一路又蹦又跳，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他原来下山的时候走路的速度比莫笑慢得多，想要加快速度就得让莫笑拉着走。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莫聪体内的真气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死气沉沉，而是变得活泼了起来。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莫聪举手投足之间，有时候速度竟然比莫笑还快。
当然，莫聪的快是一种不稳定的快，属于那种时而爆发时而熄火的类型。而且爆发的时候少，熄火的时候多，一旦熄火，就苦逼得跟平常一样龟速。
而莫笑的优势在于均匀，一直是那么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如果真要刻意发力比速度，新手菜鸟莫聪也肯定比不过已经修习了六年的莫笑。
两人一路下了山，莫聪身体也走热了，真气也晃荡得差不多了，跃过小河便直接咔咔地开始砍柴，在这些坚硬的黑树枝上实验着真气的威力。
莫聪对着一根和他手臂差不多粗细的树杈用力砍着，砍第一下的时候，真气没反应。砍第二下的时候，真气动了一点点。第三下，真气走了半截又倒回去了。第四下的时候，咔嚓一声，那根树杈终于被砍成两截。
“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大哥你看，我成功了。”莫聪捡起那根柴火欢呼雀跃着。
“真不错。二弟，你比我进步得可是快多了。好好砍吧，争取从今天开始能吃上晚饭。”莫笑也替他高兴。
“好！”莫聪转身继续咔咔咔地砍柴。
他的真气时灵时不灵，有时候能一连砍下三四根柴火，有时候却半天都砍不下一根。当然相比以前，那是强的多了。
刚过中午，十根柴火已经砍够。莫聪本来还想发愤图强一下，再多砍几根，莫笑却将他拦住。
“二弟，你才刚开始cāo控真气，不宜太过。赶紧坐下来运转一会心法，将你的真气调整调整，好让它们稳定均匀地听你使唤。”莫笑坐在他时常坐的那块大石头上，远远地对莫聪说道。
莫聪一想也是，便停了下来，在一棵黑树下席地而坐。
兄弟两一个临着水，一个傍着树，各自修习。
莫聪运转了一会心法，从丹田里唤起一缕真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它在体内游走。那缕真气确实就像莫笑说的那样，像是水在流，又像鱼在游，时而听莫聪使唤，时而不听莫聪使唤。
一直练到下午，莫聪还是不能完全控制那一小缕真气。以概率来说，使唤十次，只有两三次听话。
“你这已经很不错了，比大哥当初强多了。”莫笑看着莫聪着急的样子，宽慰道：“大哥当初修习的时候，过了半年，真气才被唤醒。又过了将近两个月，真气才被完全唤醒。你这才十几天呢，真气已经完全醒了。二弟，你突破第一重境界的时间肯定会比大哥短。但是你也不要着急，安安心心地好好练就是了。老头说过，yù速则不达，有时候你越着急，练起来反而越慢。”
“好，谢谢大哥提醒。”莫聪拍拍屁股站起来，把十根柴火捆在一起，往背上一背，说道：“大哥，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上山吧。”
“嗯。”
莫笑飘身跳下大石，带着莫聪跃过小河，用那两只比以前大了一号的木桶从河里打了满满两桶水。两兄弟一个挑着水，一个背着柴，沿着陡峭的山路一路往上走。
莫聪如今也是一个时灵时不灵的高手了，爬山比以前快了很多，而且也没有以前那么累。他跟在莫笑旁边，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哥，十几天了，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练过拳脚功夫呢？”
“哈哈，因为老头压根就没教我拳脚功夫，我也从来不练拳脚功夫。”莫笑笑着回答道。
“啊？怎么会这样呢？那你练的是什么功夫呢？”莫聪觉得不可思议，老头所教的修真气心法既然一模一样，两人的功夫怎么会不一样呢？
“大哥练的是挑水的功夫，或者说是一种禅功。”莫笑说道：“你没发现吗？山路这么陡，这水桶里的水却一直不怎么往外洒。这就是大哥练的功夫。”
莫聪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两桶水的奥秘。
那两桶水，刚从河里打上来的时候就是那么满，挑在莫笑肩上走了这一路，竟然还是那么满，几乎是一点都没洒出去。
哎？这可奇怪了。
莫聪抬头看看陡峭的山路，再低头看看那两桶水。
只见满满的两桶水随着陡峭的山势来回荡漾，荡漾的水波却始终无法越过木桶的边沿。每次都是将洒未洒之际，一股与水波相反的力道就会及时作用在木桶上，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止住水波外洒的势头。
“唉？大哥，这也太神奇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呢？”莫聪惊讶地看着莫笑，问道。
“这个吧，我的禅功跟你练的拳脚功夫虽然形式不一样，但道理却差不多。”莫笑说道：“你练的拳脚功夫，是使用真力的一种方法。我练的禅功，也是使用真力的一种方法。真力这种东西，可强可弱，可刚可柔，一旦能jīng准地控制好各种力道，水自然就撒不出来。”
“哦。”莫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本来因为自己修习的速度比莫笑快，而有点沾沾自喜。此时看到莫笑控制真气的手法这么jīng纯熟练，几乎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由得对莫笑又开始刮目相看起来。
想想自己时灵时不灵的真气，想想自己十次当中只有两三次能成功的控气手法，莫聪刚浮起来的那点沾沾自喜一下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哎，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大哥这种境界呢？
他一边爬山一边默默地想着。
第十三章 神仙妖怪
莫聪这次爬山的速度明显比以前快了许多，两人回到茅屋的时候，只是傍晚时分。
老头早就整了几个菜摆到了桌上，听到莫笑莫聪回来了，便把两人招呼进茅屋。
“怎么样，十根柴火砍够了吧？”莫聪一进茅屋老头便问。
“够了。”莫聪伸手解下背上的柴火，双手递给老头验看。
“嗯，不错。你cāo控真气的手法虽然还不够纯熟，但第一天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老头拿着那些柴火仔细看了一遍，从柴火的断口处反推着莫聪当时真力运作的情况。
他夸赞了一句便把柴火放在一旁，看着莫笑，问道：“莫笑，你今天刚刚换上大桶，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也就刚好能控制住。”莫笑回答道。
“好，那就好。”老头点点头。“好了，都坐下吃饭吧。”
三人各自坐在一个凳子上开始吃晚饭。
莫聪上山以来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老头亲手做的饭菜，吃了一口就有一种魂飞天外的感觉，也终于知道老头的口味为什么会那么挑剔了。
“小子，你今天好不容易把柴火砍够了，也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坐下来吃饭了，怎么反而有点闷闷不乐的呢？”老头一边吃饭一边问莫聪。
“没事。”莫聪抬头说道：“我只是在想，大哥控制真气的手法真是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大哥那种境界呢？”
“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老头笑笑，说道：“你大哥练了六年，你才练了几天？小子，好好吃饭吧，别东想西想的了。等吃完了饭，你就回自己屋里好好练就是了。你只要是好好练，比你大哥更努力地练，早晚有一天也能达到他那样的境界，甚至能练得比你大哥更强，知道吗？”
“嗯，知道了。”莫聪一想也是，一路上延续到刚才的那种妄自菲薄也就烟消云散了。
“莫笑，你也要继续努力才是。你修习真气的年头本来就比莫聪早得多，要是反而被莫聪超过去，那可就太让老头失望了。”老头安慰好莫聪，又去撺掇莫笑。
“莫笑一定好好努力，绝不辜负老头的期望。”莫笑恭敬地回答道。
“嗯，老头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老头放下筷子走出茅屋，往山顶方向走去。他口味挑剔，饮食讲究，但每次都是浅尝辄止，每道菜都是只夹一两筷子。
“大哥，老头怎么每次都是只吃那么点呢？”莫聪不解地问莫笑。
“其实老头一点都不吃，也完全可以。”莫笑说道：“老头吃饭，从来都不是为了吃饱，而是为了尝个味道。他早就过了依赖食物的阶段，只是割舍不下这些人间美味。”
“啊？一点都不吃也完全可以，老头是神仙吗？”莫聪惊讶。
“不是。”莫笑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解释道：“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老头跟我们一样，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但是修真修到他那样的境界，就可以不用吃饭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大概就是这样。这也是老头自己说的。”
“哦。大哥，那你说说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妖怪呢？”莫聪很感兴趣地问道。
“没有。”莫笑不假思索地摇摇头。
“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没有呢？”莫聪不信。
“老头说没有，所以就没有。”莫笑回答道。
莫笑是个乖孩子，向来都是老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于老头的话，他从来都不会去怀疑。
“不会吧。老头上次还亲口跟我说，草原那边有妖怪，他还亲眼见过。”莫聪有点迷糊，老头跟莫笑说的话，和跟自己说的话，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哈哈，估计他是故意吓你的吧。”莫笑笑着说道：“我小的时候老头也这样说过，说草原那边有妖怪，我要是不听话，那些妖怪就会跑过来把我吃了。但是后来他又跟我说，其实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也没有妖怪。”
莫笑这么一解释，莫聪听得更迷糊了，更搞不懂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更搞不清楚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妖怪。
“大哥，我跟你说个事。”
莫聪说着就给莫笑讲了一遍黑山老妖的故事，顺便把第一次遇到老头时的情形讲给莫笑听。莫笑听到莫聪竟然把老头当成黑山老妖，顿时笑得喷饭。
“黑山老妖…咳咳…黑山老妖会对咱俩这么好吗？把咱们从小养到这么大，又管吃又管喝，还教功夫。”莫笑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也是哈。老头连饭都不用吃，又何必要吃小孩呢。”莫聪也觉得有道理。他叹了口气，气鼓鼓地说道：“哼，看来所谓的妖怪，完全就是那些大人们骗咱们小孩的时候故意捏造出来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老头这样…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也骗咱们，真是的。”
两人边吃边说，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才吃完。吃完了饭，莫笑收拾好碗筷拿到厨房去洗，莫聪则到自己的茅屋去练功。
他端坐在木床上，唤起一缕真气，开始练习cāo控真气的手法。
莫笑的境界他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心里也被深深地震撼了。
大哥不仅能眼到手到真气就到，让真气随心而动，而且能在那种稍纵即逝的时间里兼顾数道真气的强弱刚柔，把各种力道控制得那么jīng准平衡。嗯，我也要好好努力，争取早rì达到那样的境界。
莫聪一边想，一边控制着那缕真气在体内游动。那种感觉，就像在水里捉鱼。鱼儿滑不留手，莫聪的手法又太菜，根本捉不住。不仅捉不住，连驱赶着它往固定的方向走，都是十次当中只能成功两三次。剩余的七八次，则是来回扑腾，到处乱窜。
不过莫聪也不气馁。他自信不比任何人差，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练成。怀着这样的信念，莫聪一遍一遍地练啊练，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第十四章 恐怖的速度
rì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
莫聪每天下山、上山、砍柴、打坐、练功，时刻都在跟体内的真气玩这种控制与反控制的捉鱼游戏。甚至在睡觉的时候，莫聪都会在梦里喊“你往哪里跑”，然后一小缕真气就在他的围追堵截之下到处乱跑。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就这样练啊练，半年以后，莫聪终于可以熟练地控制一小缕真气了。
一年以后，莫聪可以同时控制两三缕真气了。
两年以后，莫聪可以从丹田里唤起一大股真气，然后分成十几股，指挥它们去哪里，它们就会很听话地去哪里。
此时的莫聪，上山下山完全可以跟莫笑并肩而行，而且是非常稳定的那种。
过河的时候，莫聪也再不用莫笑带着了，自己站在河边稍微酝酿一下真气，蹭蹭一蹿，两下就能跃过小河。
至于砍柴，那更是像吃小菜一样简单。莫聪只要事先酝酿好真气，砍柴的时候就一砍一个准，咔嚓咔嚓的砍一下断一根，再砍一下再断一根，一口气就能连砍十根。
此时的莫聪，真是苦逼的rì子已经过去，甘甜的生活已经到来。
当然，莫聪现在虽然已经尝到了甜头，控气的手法也已经rì臻熟练，但由于他体内的真气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第一重境界修圆满，他自己也不知道。
据老头说，只有把体内所有的真气都拖出来折腾一遍，能把所有的真气都控制得熟练无比，那才算是修满了第一重境界，到那个时候才能开始修习下一重心法。
听老头这么说，莫聪也只好一切照旧，rì复一rì地苦练，争取让这些庞大的真气能早点服从自己的指挥。
莫聪的境界就这样停留在了第一重，什么时候突破都遥遥无期。
相比之下，莫笑的境界却是一rì千里。
莫笑四岁开始修习，只用了两年时间便将引气境界练得炉火纯青，成功步入第二重境界，也就是聚气的境界。在聚了四年多的气之后，也就是莫聪刚上山那会，莫笑已经聚集好了足够多的真气，正式步入第三层境界，通窍。
所谓的通窍，也就是cāo控着真气去打通体内的各处经脉穴道。人体中有些经脉和穴道非常难打通，只有积累了足够多的真气，再用炉火纯青的手法来指挥这些真气，才有成功的可能。
真气要够，手法要准，这两个条件，莫笑恰恰都满足。所以，就在莫聪苦练引气的两年时间里，莫笑则是以一天一个穴道，一个月一条经脉的恐怖速度，硬生生打通了全身七百二十个穴道，以及手三阳经、手三yīn经、足三阳经、足三yīn经、任脉、督脉、冲脉、带脉、yīn纬脉、阳维脉、yīn跷脉、阳跷脉、经外奇脉等十二条正脉和奇经八脉。
据老头介绍，这些穴道和经脉，一般人一辈子都打不通。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尽其一生也只能打通其中的一部分，然后据此笑傲天下，叱咤风云，受万人膜拜。对于修真者来说，通窍这重境界也是最难突破的一道关卡，一般的修真者一辈子都迈不过这道坎。他们或者是几十年如一rì地耗费在这道瓶颈上，或者是在冲击死穴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暴毙而亡。
而莫笑突破这重境界，却只用了两年。
听到这种强烈反差的时候，莫聪顿时有些无语。
“大哥，你练得这么快，还让不让我这个还在混第一重境界的人活了？”莫聪一半认真一半调侃地向莫笑抱怨着。有莫笑这么恐怖的榜样在前，莫聪真是觉得压力山大。
莫笑只是笑笑，宽慰道：“二弟，你现在的状态是真气太多，船大了不好调头，所以才影响了修习第一重心法的速度。但是你有那么多的先天真气，一般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你自己怎么反倒妄自菲薄了呢。二弟，放心吧，等你成功突破了第一重境界，到了聚气的阶段的时候，你的优势就会很明显了。因为根本不需要太长时间，你就能聚集起通窍所需要的足够真气。所以从总体速度来讲，你肯定会比大哥快的。”
“好吧，但愿如此。”莫聪点点头。
面对着与莫笑之间越来越大的修为差距，莫聪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玩了命的练。那种玩命的程度，真的是不分白天黑夜，不分山上山下，不分吃饭睡觉。
老头看着两兄弟练得都这么刻苦，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很高兴。
一天早上，老头吩咐莫笑莫聪呆在山上好好练功，说自己要下山一趟，接老三上山。
“老头，我昨天忽然想到一个练功的好办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莫聪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我现在的真气本来就挺多的，稍微聚一聚气，也就差不多够通窍了吧？既然是这样，我能不能三重心法一起练，把修习的速度稍微加快点呢？”
“你小子，刚安生了几天，又开始自作聪明了。”老头斥道：“你以为聚气就是把真气聚够就可以了吗？如果是那样，凭你现在的真气完全可以直接跳过聚气这个环节，直接通窍都足够了。”
“哦，那聚气有什么难的吗？”莫聪问道。
“聚气，就是把外界的灵气吸收、聚集到你的体内，然后通过心法运转，把这些灵气转化成你自己的真气。这是后天增加真气的唯一途径，又分吸收、聚集、转化三层境界。光是练吸收这个层次，就要练很久，哪里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老头看了莫聪一眼，说道：“真要有那么简单的话，你大哥又怎么会在这重境界上停留四年。”
“哦，好吧。那我还是照着现在的模式慢慢练吧。”莫聪不自觉地看了莫笑一眼。既然这个神一般的大哥都要在聚气这个境界停留四年，莫聪也就不好再狂言什么三重心法一起练了。
“好了，你小子不要东想西想的自寻烦恼。所谓功到自然成，只要你能保持这几天的拼命劲头好好练，很快就能突破第一重境界。”老头看到莫聪有些泄气，便随口鼓励了一句。
“好。”莫聪答应了一句，风卷残云一般把早饭吃完，然后就坐在旁边一边折腾体内那些真气，一边等着莫笑下山。
“好了，你们两都好好练功吧，老头走了。”
老头说完便把筷子一搁，起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