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草原上的妖怪
“哦，说吧，什么坏消息？”莫聪将马王刀斜插在背后，脸上的兴奋还未褪却。
“坏消息就是，那个七皇子的爹，也就是隆国皇帝慕容扩，专门派了二十万大军和七个高手来巨灵关报仇。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来算，八天以后就能到达。”雷豹苦着脸说道。
“二十万大军？”莫聪一愣，心想这下可是捅了大篓子。瑞国现在缺兵少将，跟对面那三十万鲜卑骑兵都打得万分艰难，眼下敌人又增兵二十万，这可怎么办才好。
似乎是看出了莫聪的想法，雷豹宽慰道：“兄弟你也不要太担心，敌人兵马虽多，但战线拉得太长，草原上又天寒地冻，粮草肯定难以为继。咱们坚守待援寻隙出击，耗也能把他们耗死。所以敌人的二十万大军倒是不足为虑。哎，关键是敌人那七个高手比较难对付。”他说着话往灵云山绝壁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听雷豹这么说，莫聪稍微心宽了一点，他想了一下，问道：“雷大哥，那七个高手是什么级别的高手？”
下山以来，莫聪也见过不少高手，弄得他对高手这个词都有点麻木了。如果对方派来的只是谭星宇或者雷豹甚至陈若平那种级别的高手，那么莫说是七个，就算七十个七百个，莫聪也不会放在心上。
“那七个高手，据说都来自一个名叫魔宗的神秘地方，他们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反正非常厉害就是了。”雷豹一脸郑重地说道：“经过慎重考虑，我和其他长官达成了一致意见。从今天开始，出城作战的任务你就不要再参加了，免得遇上危险。”
魔宗！
短短两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莫聪耳边炸开，老头在灵云山上说过的一些关于魔宗的话语纷纷回响起来。
“魔宗来的高手？！”莫聪呢喃道。
“是啊，听那些俘虏们说，魔宗是北方草原上一个神秘的宗教门派，在隆国有着非常超然的地位。隆国人喜欢尊称他们为神宗，他们自己却喜欢自称魔宗。”雷豹解释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咱们这边也不大了解。只知道从魔宗来的人，一个个都非常厉害。”说完之后觉得厉害这个词分量不够，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个都像妖怪一样厉害！”
“哦，雷大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去会会那几个高手。”莫聪笑笑，一副跃跃yù试的神情。
他心里清楚的很，魔宗根本不是什么宗教门派，魔宗的人也不是什么妖怪，而是跟自己一样的修真者。千百年来，草原民族跟中原大地混战不休，魔宗跟灵云山也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魔宗的人既然敢来灵云山脚下帮着隆国侵略瑞国，莫聪肯定没说的，必须挺身而出。慕容长风死在莫聪手上，那些人又是打着报仇的名义来的，遇到这样的事情，于公于私莫聪都没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你疯了？那些魔宗高手真的很厉害，完全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雷豹以为莫聪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会乖乖呆在城里不出战了，结果说了一通之后，莫聪反而要强出头。看着莫聪那跃跃yù试的神sè，雷豹心里又着急又担心。他顿了顿，指着高耸入云的灵云山绝壁说道：“一年前，就在那个地方，我就亲眼看见过两个魔宗的高手。当时他们轻轻松松就把我和陈大人等一众将领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其中一个高手就这样隔空比划了一下，陈大人立马飞出去几丈远，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哎，当时如果不是神仙显灵，啧啧，估计就凶多吉少了。”
“神仙显灵？”莫聪一愣，抬眼看着灵云山，笑道：“雷大哥你在说笑话吧，这世上哪有神仙呢？”
“真的有神仙，真的有神仙！而且很可能就住在那座山上！”雷豹固执而认真地说道：“以前陈大人也不相信，但是经过那次的事情以后，连他都不得不信了。”他说着又给莫聪详详细细讲了一遍神仙显灵的故事。
神仙……
莫聪哭笑不得。
说起其他地方，他还未必知道。说起灵云山，他却最有发言权。
看着雷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莫聪很想跟他说：大哥，我家就在灵云山！
但想起老头临走时的告诫，莫聪又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来历。
神仙显灵？
嗯，推算起来的话，雷豹所说的时间，跟老头跳下悬崖的时间，两者倒是恰好吻合。难不成是老头下山的时候时施展什么神通击毙了那两名魔宗高手，然后大家误以为是神仙显灵？
莫聪默默思考着，觉得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是这样。
“雷大哥，照你这么说，那我就更不用害怕了。反正到最后也会有神仙出来收拾他们，我正好可以放放心心地出城作战。”莫聪指指灵云山顶，笑着对雷豹说道。
“神仙…神仙…”雷豹见莫聪这么不听劝，还用自己的神仙言论来堵自己的嘴，一时些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左思右想，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兄弟，神仙虽然是神仙，但也未必每次都会显灵的嘛。你想想，你这样冒然出去，一心以为神仙会出来救你。神仙呢，却有可能正好不在家，正好出去云游四海了，那你岂不是危险了？所以嘛，哈哈，还是听大哥的，乖乖呆在城里吧。”
“不是，雷大哥，你让我呆在城里，那你们准备怎么迎战那几个高手呢？”莫聪问道。
魔宗和灵云山一样，都是超出了世人认知范畴的存在，莫聪实在想不出雷豹这些普通人能有什么对付修真者的好办法。
“我们…咳咳…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办法。”雷豹卡了一下，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多找一些咱们瑞国各门各派的高手前来助阵，希望大家一拥而上能搞死那些家伙。嗨，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各门各派的高手…雷大哥，我就是咱们瑞国黑山派的高手啊，其他门派的高手既然能出战迎敌，我也可以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莫聪大言不惭地说道。
“你？你的身手倒是不错，只是……”雷豹沉吟。
莫聪的身手他是看在眼里的，莫聪在天生神力的基础上，各方面的功夫都让雷豹觉得不在自己之下。但魔宗高手的厉害雷豹是亲眼见识过的，相比于那些人惊世骇俗的古怪神奇，莫聪的功夫就差得太远了。但莫聪说的也有道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正是瑞军高层想出来的没有办法的办法。
看到雷豹心有所动，莫聪添柴加火地说道：“雷大哥，除了我自己，我们黑山派还有两个高手也挺厉害的。你们不是正在通知其他门派的高手前来助战吗，要不把他们也一起喊来吧。”他心想着魔宗一下来了七个高手，自己一个人未必能对付的了。敌人大兵压境，此战关乎两国国运，为了保险起见，莫聪觉得还是把莫笑莫敏一起调过来比较妥当。
“也行，贺统领他们正在准备往国内传书，你把你们黑山派那两个高手的名字和地址告诉我，我回头让他们加上去就行。”雷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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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慕容明月
同一时间，鲜卑大营。
慕容铎正在中军大帐看着一副画像沉思，副将阿单查奴来报。
“大帅，九公主到了！”
“哦？怎么来的这么快？”慕容铎惊讶。他得到的消息是慕容明月正混迹于二十万大军之中，昨天一早才开始出发。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来算，怎么的也要八天以后才能到达。
“九公主是跟七位尊者一起来的。”阿单查奴笑着解释道。
“哦。难怪，难怪！”慕容铎释然地点点头。既然有七位尊者同行，再奇怪的事情也就不足为怪了。
两人边说话边出了大帐，没走几步，远远便看见身穿黑sè劲装，头束朝天马尾的慕容明月迎面而来。身后跟着来自魔宗堡的七位尊者。
慕容铎停下脚步，一脸疼惜地看着慕容明月，责备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说来就来了。”
一支支火把照耀下，慕容明月双眸如星鼻梁挺直，虽然风尘仆仆却难掩天姿国sè。她几步走到慕容铎近前，行了一礼，问道：“三叔，我哥…他在哪？”
“哎，走这边！”慕容铎叹一口气，与慕容明月并肩而行。
几人很快来到慕容长风灵柩前。守灵卫兵见大帅带着七八个人往这边走来，忙肃立行礼。
几根巨木搭建成的高大灵台上，慕容长风身披一条洁白的毡毯，静静地平躺着。
慕容明月三步两步走到灵台前，伸手就去掀尸体上的毡毯。
一名铁卫立即出手阻止，待看清来人是九公主，才惊疑不定地把手缩回去。
慕容明月右手抓着毡毯前端，微微颤抖，想掀开又不敢掀开的样子。
“哥，我来看你了。”她轻唤一声，眼泪簌簌掉落。
灯烛下，几颗泪珠滴到慕容长风脸上。慕容长风僵硬冰冷，寂然无语。
慕容明月抬手擦擦眼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轻轻将毡毯掀开。众人的目光中，毡毯缓缓下移，一条暗红sè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尸体咽喉上，触目惊心。
“三叔，凶手找到了吗？”慕容明月颤抖着伸出手，轻抚着那条伤口，头也不抬地问道。
“找到了。”慕容铎眼睛盯着那处伤口，沉声说道。
“好，好，找到就好！”慕容明月连说三声好，双眸shè出两点星光，神sè坚毅。她细致地将毡毯盖好，凝视着慕容长风异常苍白的脸，低声说道：“哥，你安心去吧。妹妹自会为你报仇雪恨。”
慕容铎在旁边看着，见一向天真烂漫的侄女突然变得如此冷厉坚定，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拉起慕容明月，说道：“月儿，报仇的事三叔自会安排。你…你不要太过悲痛，长风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如此。”
慕容明月点点头。
慕容铎跟七位尊者寒暄几句，便带着他们来到中军大帐。
大帐中挂着一幅画像，画着一个神仙一般的男纸。
慕容明月看了一眼就有点愣神。她指着画像问道：“三叔，这是谁呀？”
“他就是杀害你哥哥的凶手。”慕容铎沉痛地说道。“这个人的名字和来历我们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很确定，马王刀就在他手上。”
“只凭这一点，就能确定他是杀害我哥哥的凶手？”慕容明月皱眉道。
毕竟杀人者与持刀者，未必就是同一个人。如果只靠这点信息去识别仇人，很可能失之毫厘谬之千里。杀错人不要紧，报不了仇，慕容长风可就死不瞑目了。
而且，画像上这个人容貌俊秀，气度飘逸，慕容明月怎么看都没办法跟“杀人凶手”四个字联系起来。
“我们之所以锁定这个凶手，并不完全是凭借马王刀这条线索。”慕容铎摇头道。“这幅图一开始是凭借长风身边铁卫的描述画出来的。经过几天的战斗，很多士兵也亲眼看到正是此人手持马王刀。两相印证之下，应该错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慕容明月点点头。“那好吧，三叔，给我找件趁手的兵器，明天我就到战场上去会会这个人。”
“不行！堂堂公主上战场，你是想让敌人笑掉大牙吗？”慕容铎大惊失sè，断然拒绝。
“你是王爷，我哥是皇子，凭什么你们能上战场我就不能？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慕容明月倔强地看着她叔叔。
“战场上又是刀又是箭，你一个女孩家怎么能去？你要去也可以。来，刀给你，先把三叔砍了吧。反正你爹说了，你少根寒毛三叔就得提头去见。”慕容铎拿出慕容扩的飞鹰传书，递给慕容明月。
“我不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有七位尊者在旁守护，我能有什么危险？三叔，你就变通一下吧。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七位尊者吗？”慕容明月拽着慕容铎的胳膊撒娇。
慕容铎常年带兵，是个很有手腕的人，岂会被她这点小伎俩难住。他面sè一沉，说道：“胡闹，七位尊者是来捉拿凶手的，不是来给你当保镖的。月儿，你要是乖乖听话，三叔还可以让你在大营多呆几天，等尊者马到成功，三叔自然会把凶手带到长风灵前，亲自交给你来杀。你要是不听话，我明天就派人把你送回去。”这番话连哄带吓软硬兼施，听起来还确实有点道理。
“哦，这么说来我是没有其他选择了？”慕容明月看看慕容铎，又看看七位尊者。
慕容铎点点头。
七位尊者不置可否。
“好，好！”慕容明月连说了两声好，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转身出了大帐。
慕容铎连忙吩咐阿单查奴出去加派人手看着慕容明月，以防她故技重施，偷偷混到战场上去。阿单查奴领命而去。
“几位尊者远来辛苦。我这个侄女刁蛮顽劣，一路上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慕容铎转而向七位尊者歉意地说道。
“保护鲜卑子民，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领头的尊者合十说道：“九公主聪明灵慧，见识超卓，一路上对我们诸多指导，令我等受益良多。”
“是啊，男女之相，皆是虚妄。慕容居士不该强分男女，更不应该阻拦公主上战场。”另一位尊者说道。
其他五位尊者也纷纷合十，都在为慕容明月鸣不平。
慕容铎一愣。他跟这些魔宗门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以前，这些人个个像泥塑木胎不问世事，几天都未必肯说一句话。这一次，不仅开始主动说话了，而且忽然对他横加指责起来。
慕容铎思忖片刻，笑道：“男女之别，在尊者眼中确实是浮云。但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眼里，那还是有区别的。哈哈，这件事就不争执了。几位尊者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本帅就安排大军跟随尊者，一起降妖除魔。”
七位尊者也不再多言，转身出了营帐。
“嘿，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明月这丫头，到底给这几位尊者灌了什么**汤？”慕容铎自言自语。
慕容明月和七位尊者提前到来，慕容铎意外的同时也很高兴。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隆国国内潜伏着一些瑞国的jiān细，每次大军一有动向，瑞国很快就能得到消息，然后就能做好相应的准备。这次慕容明月和七位尊者却是瞒过所有人，比预料中早到了整整八天，有这么宽裕的时间差，绝对可以杀瑞军一个措手不及。
嗯，一定要jīng心准备一下，让那七位尊者全都换上普通军士的衣服，给瑞军来个出其不意。哈哈，一战拿下瑞军骑兵所有的高级将领，攻破巨灵关应该指rì可待了。慕容铎默默地憧憬着，盘算着。
就这样，一场利用时间差筹划出来的大yīn谋，在瑞军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徐徐展开。
第一百零七章 都有妹妹
同一时间，上品香酒楼。
前方的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瑞国国内却是一片安乐祥和。
上品香酒楼二层，两位客人正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北部边关的战事。
“听说咱们的zhōng yāng军这次可是吃大亏了。这才打了不到二十天，据说已经死了四五万人。”胖客人说道。
“四五万？我的老天爷，要是加上受伤的，岂不是伤亡过半了？那这仗还怎么打？”瘦客人惊讶。
“怎么打？慢慢耗呗，北边打仗哪次不是这样？乒乒乓乓打上几个月，敌人耗不起了自然就会撤兵。哎，听说咱们这边是因为新兵居多，没什么经验，所以才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过敌人那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死伤的人数更多。局面总算是僵持住了。”胖客人一副消息很灵通的样子。
“哦，这样说来前方那些将士还真是不容易。来，为了他们，咱哥两走一个。”瘦客人边说边把酒杯端起来。
两人酒杯轻碰，一饮而尽。
“要说这上品香的酒菜，还真不错。”两人边吃边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二位客官，你们有没有听到过zhōng yāng军里有一个叫莫聪的人，他的情况怎么样？”正在旁边桌子收拾碗筷的莫敏搭话道。
“莫聪？没听说过。”胖客人摇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莫敏，问道：“小姑娘，他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关心他？”
“是我二哥。”莫敏回答道。“他三个多月前就加入zhōng yāng军了。”
“哦，我还以为是你对象呢。”胖客人笑笑，又皱眉道：“参军才三个多月，这么说还是个新兵呢。新兵…哎！”
“新兵怎么了？”莫敏见他一副很看不起新兵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有些不爽。
“新兵没经验，上了战场手忙脚乱的，很容易…那个…受伤。”胖客人好脾气地笑笑，耐心又善意地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莫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谢谢您了。二位请慢用。”她微笑着向胖客人表达了感谢之意，端起碗筷转身而去。
手忙脚乱？
这个词跟莫聪应该完全搭不上边。
按这样说的话，莫聪应该没什么事吧？
莫敏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酒楼后厨，莫笑正在灶炉边推拉风箱。随着他的动作，灶炉内火焰升腾，把炒锅烧得嗤嗤作响。莫笑直愣愣地看着吞吐不定的火焰，心中若有所思。
除夕夜三啸之后，京城之内毫无回应。似乎老头确实不在京城。他到底在哪里？
莫聪去边关打仗，他的近况又如何？
北部边关的战事已经进行了快二十天了，也不知道战况怎么样？听说敌人出动了三十万兵马，瑞国的将士们能顶住吗？
……
炉灶里的火焰吞吐不定，莫笑丹田里的气海也鼓荡不已。一股股金黄sè的真气沿着奇经八脉缓缓流遍全身，又慢慢流回丹田，如此来往循环绵绵不绝。丹田内，一颗大大的金丹已经完全成形，只是总还差那么一点，形状还不够圆满。
“哎呦，我肚子疼得要命，先去方便一下。莫笑！先别煽火了，下一道菜等我回来再炒。”炒菜的杨大厨突然叫道。“配料先放在这了，你帮我看着，别让人乱动。”他一边叮嘱一边着急慌张往厕所跑。
莫笑连忙起身把炒锅从灶炉上移开，默默地坐在一旁等着杨大厨回来。
过了一会，莫敏从外面进来。
“大哥，这道十香醉排骨怎么还没开始炒呢？人家客人都等急了，吵着要退钱呢。”她进来看到案板上的食材还没下锅，焦急地说道。
莫笑指指炒锅，指指外面。意思说杨大厨不在，要等他回来才能炒。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不管了，客人实在是等急了。大哥，你来掌勺炒这道菜吧，一会有人问起来我自然会解释清楚。”莫敏催促道。
莫笑迟疑了一下，看见莫敏确实很着急的样子，便点点头。他左手将炒锅推回灶炉，右手舀了半勺油放入锅中。灶炉中的火焰无风自起，比刚才燃得更急更旺。随着嗤嗤的热油声，各种食材佐料陆续下锅，香气扑鼻而来。
莫敏眼看炒的差不多了，便取过一只盘子放在一边。很快，一道十香醉排骨从炒锅盛入盘里，热气腾腾。
“嘿，这下那个客人该不闹腾了。走了。”莫敏笑呵呵地端着菜出去。
莫笑把炒锅灶台收拾干净，又往灶炉里添了点炭，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火苗发呆。
“哎呦，可把我拉坏了。”杨大厨捂着肚子从厕所回来，看样子腿都有些虚浮。“莫笑，快煽火吧，客人估计早就等急了。”他一边走一边吩咐。
“哎？我的菜呢？”杨大厨走近灶台，却发现刚才准备好的食材全都不见了，不由得大惊失sè。“莫笑，我不是让你看着别让他们乱动吗？菜呢，谁动了我的菜？”他朝左右四周咆哮道。
“不是我。”
“不是我。”
“是客人等不及了，嚷着要退钱，莫敏姑娘才让莫笑炒的。”
……
周围的厨子们纷纷回答。
“莫笑？！莫笑一个打杂的怎么能炒菜呢？”杨大厨大惊。“你们看着他炒菜都不知道拦着啊？这可不光是砸我的招牌，也是砸咱们酒楼的招牌好不好？”他瞪着眼呵斥周围的一群厨子。
在上品香酒楼的所有厨子们中间，杨大厨的手艺最好，所以他这样说，也有这样说的资格。
一群人正闹着，老板娘墨玉忽然从外面进来，环顾众人，问道：“刚才那道十香醉排骨，是谁炒的？”
众厨子见二小姐脸sè不太好看，心里都有些忐忑。他们面面相觑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十几根手指齐齐指向莫笑。
“莫笑？”墨玉惊讶，“真是你炒的？”
莫笑面对千夫所指，面对老板娘的瞪视，淡定地点点头。
众厨子见他终于肯承认了，砸了酒店招牌的罪过再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了，都齐齐松了口气。
自从除夕夜莫聪来过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对莫笑呼来喝去。但从内心来讲，他们还是很看不起这个整天一言不发只知道打杂的家伙，觉得他就是一根废柴。此刻眼看莫笑马上就要倒大霉，马上就要挨老板娘的骂，这些厨子们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心情。
墨玉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着莫笑，忽然展颜一笑。
“你炒得…真是太好吃了。”她说道。
众厨子一听，顿时目瞪口呆。他们本来期待着一场狂风暴雨，没想到……
“以后你就不用打杂了。”墨玉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接替老杨的位置，专门炒菜吧。我让老杨给你打下手。”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风中凌乱。他们纷纷把目光汇聚到莫笑身上，各种难以置信。
“莫笑…他…他…”杨大厨指着莫笑，想说莫笑的厨艺真的比自己还好吗？但他心情激荡之下，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大家公认的废柴，突然之间就成了比自己还强的高手。这样的心理落差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为了让能大家心服口服，莫笑，你马上再炒一道菜，给大家尝尝味道。”墨玉期待地看着莫笑。
莫笑却摇摇头，一屁股坐在风箱旁边，摆明了一副要把杂打到底的架势。
“怎么，你不喜欢炒菜，宁愿打杂吗？”墨玉皱眉。
“我大哥不是不喜欢炒菜。他只是不想让别人脸上难堪，更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而丢掉饭碗。”莫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后厨的门框上，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嘲讽。
“这个你倒是用不着担心。“墨玉笑道：“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难堪的。另外，老杨的工钱我一分一厘都不会少，他更不会因此而丢了饭碗。”她看着莫笑的表情，试探道：“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莫笑还是不假思索地摇摇头。
“唉？这可奇怪了。莫敏，你帮着劝劝你大哥吧。你也知道，咱酒楼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我让你大哥专职炒菜，并不是想指着他的手艺来拉什么客人，只是不想继续埋没人才。”墨玉回头对莫敏说道。
一众厨子听二小姐这么说，纷纷转变立场，过来帮忙劝莫笑，让他赶紧答应了吧。连杨大厨都放下面子过来劝了几句。
莫笑还是不为所动。
“咳咳，墨姐姐，我大哥就是这种人，放着福不享，就是爱受罪。大家也不用再劝了。”莫敏看到莫笑主意很坚定的样子，顿时也猜到了他的一些想法。“这样吧，他平时要是想出去挑菜，那就让他去。想在后厨拉拉风箱，做点什么事，也随便他。如果客人有要求非要吃他炒的菜，我到时候再来劝就是了。”
莫笑的生活轨迹，不外乎一内一外：在厨房里发呆，在外面转悠着找老头。如果真要让他改变这样的生活方式，专职来炒菜，虽然会比以前轻松很多，却未必是他想要的生活。想到这一点，莫敏也就理解了莫笑的立场，进而理解了他为什么会接连拒绝越级提拔这样的好事。
“怎么样，大哥。照我说的这样做，没问题吧？”莫敏问道。
莫笑笑笑，点点头。
夜深，酒楼打烊，一群伙计大厨跟着墨玉从酒楼出来，回后面的小院休息。
“大哥，听说边关的战事打得很艰难，咱们瑞国光zhōng yāng军都阵亡了四五万人，再加上阵亡的北路军，怕是已经死了七八万人。战场这么凶险，要不咱们去看看二哥吧。”莫敏一边走一边跟莫笑商量。
七八万人！
听到这么庞大的阵亡数字，莫笑顿时一愣。
七八万人什么概念？他们三兄妹下山往京城走的时候，沿途经过的那些村庄也无非就是三五百口人。北边开战还不到二十天，瑞军阵亡人数已经达到了七八万，平均一天三四千，相当于一天被屠灭八到十个村庄……
要是打得这么惨烈，那么作为灵云山人还真是不能袖手旁观了。想到这里，莫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当即同意了莫敏的建议。
“墨姐姐，我们想去巨灵关看看我二哥。”莫敏跑过去挎着墨玉的胳膊打着商量。
“这个……”墨玉犹豫。
正月十五过后客源纷纷返京，最近正是上品香酒楼生意最火爆的时候。莫敏早已经是上品香酒楼不可或缺的一员，莫笑也刚刚展示了惊人的厨艺，这个时候他们突然提出来要去巨灵关，这可真让墨玉犯难了。
巨灵关离京城三千多里，训练有素的骑兵换马匹急行军都要走十天，这两兄妹一去一回再加上中间探亲的时间，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吧。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十几个伙计谁来调度，后厨的杂事谁来做，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不过前方战事那么紧张，莫敏提出来想去看看她二哥，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亲人在边关作战，自己又知道战况很惨烈，那么肯定也会非常迫切地想去边关看看。
想到这里，墨玉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几天咱们酒楼的生意确实有点忙不过来。这样，你们把明天黄老爷子的八十大寿顶下来，后天出发吧！巨灵关那么远，不是说你想去然后抬脚就能去的，我明天托熟人给你们买两匹嘉龙行省的快马，你们在路上也好节省些时间。另外我给你们多拿点盘缠，多准备点衣服、吃食、清水，万一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好打打牙祭应应急……”
莫敏本来以为墨玉会反对，没想到墨玉巴拉巴拉说出来一大堆为他们行程做的准备，听到这些话莫敏就没由来的一阵感动。
“那就谢谢你了，墨姐姐。”莫敏挎着墨玉的胳膊，由衷地表达着感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们两还真是有点亲如姐妹的感觉。
“二哥，你再稍微撑一下下。明天，过了明天我们就过去帮你！”莫敏遥望北天，默默地想着。
第一百零八章 拘魂夺魄
第二天一早，蒙蒙白雾还未散去，鲜卑骑兵已经影影绰绰地出现在瑞**队视野中。
“jǐng戒！”
随着守军将领一声令下，正吃早饭的北路军将士纷纷抛下碗筷拿起武器。战争进行了这么多天，大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存状态，各种备战反应已经成了条件反shè。
薄雾中，敌人呈松散队形快速逼近，飞火流石也从空中呼啸而来。战斗从一开始就直接进入白热化。
“妈的，敌人这是疯了。”巨灵关城墙上，北路军副统领谭英低声咒骂着。
得知了昨天的情报后，所有的瑞军将领都以为敌人会等个七八天时间，等他们的援兵到达以后才会大举攻城。这也就意味着伤亡惨重的瑞**队也能有一段难得的休整时间。没想到天一亮，敌人的攻势竟然比昨天还猛烈。瑞军的休整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北路军中军大帐里，一群瑞国将领议论纷纷。敌人忽然一改往rì的谨慎作风，气势汹汹地摆出了一副孤注一掷的决战架势。剩余的飞石车都集中到一起一个劲的猛攻，攻城部队也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十几万人。这样的攻势，真是让瑞军将领们有点看不懂了。
“慕容铎这是什么意思？是害怕慕容烈跑来抢了自己的功劳，所以想提前攻下巨灵关吗？”
“应该不是。慕容铎不仅是隆国的统兵元帅，还是隆国的三王爷。以他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功劳什么都是浮云。早点攻破巨灵关，这本来就是慕容铎这次来的目的，所以今天这种攻势虽然突兀，但也不意外。”
“嗯，说的也是，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隆国那个七皇子是在慕容铎的大营里死掉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慕容扩即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不舒服。为了修补这种裂痕，慕容铎当然要比以前更卖力，将功补过嘛！你们没发觉这几天敌人一直都攻得挺猛吗？今天的只是更猛了一点而已。”
……
一群瑞国将领利用制定作战方案的间隙议论纷纷，从各个角度揣测着对面大营里慕容铎的意图。
“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但你们这样猜来猜去有个屁用？”雷豹很不客气地瞪着眼睛说道：“敌人这样一攻，城防压力太大，咱们左卫的骑兵就得出动。而且敌人一下压上来那么多，保守估计都有十万，咱们的人出去得少了都不行，一出动就得全部出动。敌人这种打法，根本就是不给咱们喘息的机会，让咱们的骑兵连轮番休整的机会都没有。”
“嗯，雷管带说的有道理。咱们本来想固守待援，敌人偏要逼着咱们的骑兵出去打，不给咱们固守待援的机会。我看慕容铎那个老狐狸，应该就是打得这个如意算盘。”有人附和道。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中，瑞军高层的想法越来越接近真相。当然，七个魔宗高手已经提前到达，这个事情他们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所以瑞军高层的想法虽然无限接近真相，但始终还是有偏差。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从常规角度去揣测慕容铎的意图，没想到慕容铎这次却是要玩个大的。
慕容铎之所以玩了命地攻城，就是想把zhōng yāng军左卫的骑兵全部逼出城外，然后动用七位魔宗高手把左卫的高级将领一网打尽，让瑞国骑兵的阵法全部瘫痪。失去了阵法庇护的瑞国骑兵，那就相当于被拔掉爪牙的老虎，人数再多也不足为虑，自己这边坐拥二十万骑战无敌的鲜卑大军，一天的冲杀就能让他们完全丧失战斗力。把瑞国的骑兵打残了，打得再也出不了城，攻破巨灵关也就指rì可待了。
而且，把瑞国的骑兵全部逼出来，也可以尽快给慕容长风报仇，然后可以尽快把慕容明月这丫头送回去。有了慕容长风的前车之鉴，慕容铎现在是心惊胆战，生怕再出半点差错。他知道，他二哥那句少根毫毛提头来见的传书真不是说着玩的。慕容明月是草原上人所皆知的鲜卑之花，是慕容扩绝对绝对的掌上明珠，容不得出半点意外。而且慕容铎对这个侄女也是喜爱有加，从亲情的角度也不想让她出半点意外。
一上午时间，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
得知九公主慕容明月亲自到边关给她哥哥报仇，隆国大军的士气空前高涨空前疯狂。这一方面是出于哀兵必胜之心，一方面则是缘于美女效应。倾国倾城的柔弱美女，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竟然亲自来到两军阵前给她哥哥报仇，这种传奇的悲伤的千古佳话，深深煽起了鲜卑勇士的血xìng。他们疯狂地冲锋，疯狂地爬墙，疯狂地发shè飞石，疯狂地集结重兵投入战场，大有不等援兵到来就一举拿下巨灵关的架势。
屹立了几百年的巨灵关，在敌人的疯狂攻势下摇摇晃动，城墙上的瑞国守军，死伤无数。
巨灵关内，贺鸣迅速集结左卫骑兵，部署作战任务。北风呼啸的校场上，这位年轻的副统领眼中布满血丝，神情却毫不慌乱。
“弟兄们，我知道大家连续作战，非常艰苦。但城外的敌人，他们没有城墙依托没有弩箭支援，他们比我们更艰苦。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那些千里迢迢跑来侵略的敌人都能保持今天这种悍勇士气，咱们这些保家卫国的瑞**人更应该悍勇无比。眼下，敌人已经攻击了整整一上午，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家都振作起来，冲出城去击溃敌人的攻城部队，让这些豺狼领略一下咱们瑞国铁骑的厉害！”
“杀，杀！”八万多瑞国骑兵齐声高呼。
以最小代价击退来敌挫其锋锐，这是瑞军高层商量了一上午之后制定出来的作战目标。随着一阵隆隆的战鼓声，几座城门同时打开，瑞国铁骑轰然冲出。
莫聪背挎马王刀混杂在千军万马之中。他刚刚出城，正在列队，心头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浑身不自在。
什么情况？
莫聪诧异地左右看了看，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战场西北方向的一大片敌军之中。那些敌军里潜藏着几个高手，而且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高手。
他正想着呢，却见西北方向那一大片敌军已经远远地朝这边发起冲锋。与此同时，近处的敌人看到这边城门开了，也疯狂地涌了过来。莫聪连忙弯弓搭箭shè杀了几名敌人，然后收起长弓拔出马王刀，跟身旁的战友们一起抵挡着cháo水一般涌上来的敌人。
随着叮叮当当的兵器相击声，西北方向那一大片敌军越冲越近，距离从三百多丈很快缩短为二百丈。
城墙上的北路军也很快发现了急速冲锋过来的那一大片敌人，北路军统领徐士谦急令北路军所部调整城防弩和抛石机的shè击诸元，等敌人进入最佳shè程就直接齐shè。
二百丈。
一百八十丈。
一百五十丈。
随着徐士谦一声令下，巨灵城上万弩齐发，黑压压的弩枝铺天盖地一般朝那一大片敌军笼罩过去。
噗噗噗噗
西北方冲来的那一大片敌军瞬间被shè倒三分之一，剩下的人马更加疯狂地朝城墙下扑来。
一阵吱呀吱呀的响声之后，城防弩又是一轮齐shè，各种型号的抛石机也此起彼伏地发shè着石弹。
就这样两轮攻势下去，那一大片敌军已经死伤过半，但他们冲锋的势头却更加顽强。
双方的距离就在这种打击和冲锋中越缩越短。
随着敌人越来越靠近，莫聪先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现在已经能清晰地分辨出那片敌军里总共潜藏着七个高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来自那七个高手。
七个高手。
昨天雷豹刚跟莫聪说了隆国派来七个魔宗高手，今天敌方阵营里马上就出现了七个异于常人的高手。
“魔宗的人，来得好快！”莫聪心想。“战场上这么多人，他们是靠什么方法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自己呢？”
闪念之间，敌人越来越近。
五十丈…
二十丈……
十丈……
嗡的一声，莫聪感觉到自己头脑深处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莫聪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什么玩意这么古怪？莫聪大骇。他赶紧摇摇头，运起真气竭力保持着头脑的清明。
“%&*%￥%！”（翻译：怎么会这样！）
对面的魔宗高手也是大吃一惊。他们刚才施展的是魔宗的一种高阶秘术，名叫拘魂夺魄。这种秘术施展出来，中招者轻则迷糊昏睡，重则变成白痴。他们七人合力出手，蛮以为莫聪直接就白痴了，然后再施展一个束缚牵引，直接就能手到擒来。没想到莫聪只是迷惘了一瞬，刹那间便恢复了清醒。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的干活？对魔宗的秘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抗xìng？七名魔宗高手瞬间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都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正在这个时候
“走你！”
莫聪挥刀砍翻身前的敌人，顺手摸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奋起真力shè了出去。
嗖，一道乌光划破长空，直奔那七个魔宗高手而去。越接近目标，乌光的破空之声越强，很明显是受到了强大的阻力。
“￥%&*￥&%&！”
一个魔宗高手说了句什么话，手印一翻。那道乌光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恢复成一支羽箭的模样。伴着嗤嗤的破空声，羽箭的箭簇忽然燃烧起来。火光倏然而起倏然而止，整枝箭很快化成灰烬。
“这是谁shè的箭，这么厉害？”贺鸣百忙中晃了一眼，看到那支羽箭惊人的威势，不由得惊叹一声。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道身影凌空而起，直接朝一大片敌人扑了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 力战群魔
莫聪身在半空，真气奔涌，各种状态都提升到了极致。通过一来一往的短暂交手，他已经完全确定了对面那七个人的身份。
看来这些魔宗高手还真是冲自己来的，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把气机锁定在自己身上。
莫聪心想。
回想起来，刚出城的时候之所以觉得浑身不自在，应该就是体内的真气感应到了对方的气机牵引，并在第一时间发出了jǐng兆。随后，对方越来越逼近，这种jǐng兆也就越来越强烈。
就在刚才，数道强大的气机波动忽然从七个高手那边涌来，妄图控制莫聪的身体，拘夺莫聪的魂魄。莫聪察觉到危险，立即用弓箭还以颜sè。没想到灌注了真气的羽箭根本破不了对方的防护，转眼间便化为灰烬。
敌我相逢，最要紧的是把握先机，先机一失，必然处处受制。这是老头经常教导莫聪的一句话。
眼见那七个魔宗高手魔功高强而且一出手就yīn毒无比，莫聪再也不敢保留实力。眼看羽箭攻击不奏效，立刻飞身而起，务求在第一时间化被动为主动，抢占先机。
他眼光jīng准，出手时正好卡在对方旧力已衰新力未生的间隙。
那七位魔宗尊者刚刚联手化解了莫聪惊天一箭的威力，抬眼便见莫聪凌空扑来。
“&*%#@￥&#！”一位尊者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话，嗤嗤嗤嗤，六枚黑漆漆的魔石立刻从三名尊者指尖飞出，带着强劲的破空声朝莫聪飞去。
迂回躲避，从来不是莫聪的风格。眼看那六枚魔石来势甚急，身在半空的莫聪拔出长刀横劈竖砍，叮叮当当几声，六枚魔石全部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
嘭嘭
四枚魔石减速浮空燃成灰烬，另有两枚突破魔功防护击打在两名尊者身上。被魔石击中的两名尊者顿时皮开肉绽经脉淤塞，一时间竟然提不起真气。
尊者们郁闷。
他们本来想用魔石阻隔一下莫聪，好抢出一线重新合力的时机。谁知莫聪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斗转星移以攻为守，把魔石全都打了回来，一下就打乱了他们的布局。
领头的尊者看着莫聪手里的长刀，轻声叹息。
那要是把寻常兵器，根本就挡不住灌注了真气的魔石一击，更不可能把所有的魔石一一击打回来。但是呢，偏偏它就是马王刀，而莫聪又偏偏没把马王刀当回事，竟然冒着损毁的危险，直接用它来劈砍魔石。
哎，上古魔仙赐予鲜卑的神器，竟然会受到这样的虐待。这家伙对马王刀没有丝毫虔诚爱惜之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想到这里，领头的尊者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翻译：擒贼夺刀！）
他低喝一声，没有受伤的四名尊者立刻手印翻结，朝空中一按。
四个淡淡金黄的大手印由虚无状态幻化成形，从不同角度朝莫聪飞来。正午阳光的照shè下，这些大手印氤氲波动似有若无，速度却极快。
看到那些似有若无的真气波动，莫聪吓了一跳。灵云山的天龙心法，必须要修到出窍境界才能让大量真气破体而出，达到隔空攻敌的效果。对面那些魔宗高手挥手就拍出四道真气，难道他们都已经修到出窍境界了？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半空中的莫聪收刀入鞘，瞬间拍出四掌。
嘭嘭嘭嘭
四掌相对，莫聪一阵气血翻涌，不过还能顶住。从威力来看，刚刚出手的这四个人比自己略逊一筹，不可能是出窍期的高手。想到这里莫聪心下稍安。
魔宗那边，尊者们却是大吃一惊。莫聪刚才的动作太快，七位尊者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只是看到一条黑影飞快地从四个手印中间一穿而过，四个大手印便消弭于无形。
这个……
尊者们有些风中凌乱。
他们完全没料到莫聪竟然这么厉害，眨眼间就突破了己方四人布下的魔掌大阵。他们本来是想活捉莫聪，把莫聪带回慕容长风灵前让慕容明月亲手为她哥哥报仇。但是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此人武功之高实在前所未见前所未闻，生擒活捉的方案根本行不通。
罢了罢了，活的不行，死的也成！
想到这里，领头的尊者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翻译：天魔大阵！）
他呼哨一声，率领四名没受伤的尊者立即开始翻结手印，两名受了轻伤的尊者也已经了缓过来，也开始抓紧时间蓄积真气。
一股强大的魔功在空气中氤氲波动，如同一只只无形的触手，向凌空扑来的莫聪双手双脚缠了过去。与此同时，十五个淡淡金黄的大手印也迅捷无伦地朝莫聪拍了过去。
这种大手印名叫天魔印，颜sè越浅就代表修为越深。此时五位尊者全力施为，十五个大手印颜sè淡得若有若无。正午的阳光斜shè下来，这些大手印全部跟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战场上那些肉眼凡胎的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身在半空的莫聪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视野中全都是一人来高的大手印，交交叠叠足足有十几个之多。与此同时，一种古怪的力道也缠缠绕绕地涌了过来，紧紧束缚着自己的手脚。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想要自己的命啊！莫聪瞳孔微缩，第一次嗅到了死神的气息。
他把天龙真气凝聚在双手双脚上，强行突破开对方那种古怪的缠绕束缚，同时右掌一推，砰砰砰砰接连突破着对方拍过来的大手印。
双方的真气接连对撞。
莫聪每突破三个大手印，隆军阵营里就有一名尊者相应地狂喷一口鲜血。莫聪带着飞跃之势连破十二道大手印，七名尊者当中已经有两位吐血倒地人事不省，另外四位则是在领头尊者的带领下苦苦支撑着。
打到这会，莫聪也是气血激荡得非常厉害，完全是靠一股毅力在支撑。他伸手拔出背后的马王刀，左掌右刀朝着最后三道大手印冲去。
铃铃……
马王刀的刀锋被劲风一激，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最后三道大手印忽然开始模糊消弭，化成一股清风急速汇聚到了细长明亮的刀身中。
莫聪真气激荡之下，对这种古怪现象倒是没有发觉，还以为是自己强行突破了最后那三道大手印。五名魔宗尊者却是纷纷大惊失sè。
马王刀瞬间吸收了三个大手印的真气，最后三道阻隔风流云散。凌空扑来的莫聪，左掌带起的劲风已经扫到了五名尊者脸上。
“&*%#@￥！”（翻译：天魔合体！）
领头尊者大喝一声，其他四名尊者赶紧把双手都抵到他身上。领头尊者右手一挥，正好跟凌空而来的莫聪对了一掌。
嘭的一声响，战场上空风云激荡。
五位尊者当中有两位立刻狂喷鲜血倒地不醒，剩下的三位虽然还勉强站立着，但也全部口鼻溢血。
莫聪一个筋斗倒翻回本阵，准准地落在马背上。战马飞豹承受不住他的压力，四蹄一跪整个趴在了地上。莫聪脸sè刷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场交手惊心动魄，用时却极为短暂。莫聪倏然而去倏然而回，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在这种十几万人混战的大战场上，他的举动倒是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和怀疑。大家都以为莫聪跳出去迎敌，打不过就又倒翻回来。只是看到莫聪倒翻回来以后脸sè刷白好像受了伤，身边的战友们便纷纷围拢过来为他挡着刀箭。
“莫小旗，你没事吧？”小兵黄威问道。
“没事！”莫聪摆摆手，身子一轻让战马飞豹重新站立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各有所忌
魔宗这几个高手，还真是给力！
莫聪擦擦嘴角的血渍，傲然凝视着远处或躺或站的七名尊者。
下山以来，莫聪一直都没碰上跟自己同一级数的高手，平时跟人切磋，总是小心翼翼不敢使用真气，生怕伤了别人。在战场上厮杀了这么多天，也找不到一点棋逢对手的感觉。
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虽然很不错，但也很无聊。
今天跟魔宗高手的这场战斗，却让莫聪痛快淋漓地爽了一把。
经过一番兔起鹞落的较量，莫聪对那七个魔宗高手的实力已经有所了解。若论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莫聪的对手。但七人合力，却能跟莫聪斗个旗鼓相当。
一番惊心动魄的较量，双方都施展出了浑身解数，却都拿对方没办法。
最后那一下对掌，巨量真气对撞之后急速逆冲回来，莫聪的手太yīn肺经一下就受到了损伤。这种程度的内伤，估计要调息修复好几天才能痊愈。
而比起莫聪的伤势，那几个魔宗高手明显伤得更重。尤其是吐血倒地的那几个，他们功力较浅受伤较重，没有七八天的调息根本别想动用真气。
一时间，双方各有损伤。
鲜卑阵营中，三位尊者已经施法救醒了四个同伴，七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莫聪，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传说中，瑞国的武林人士都是纸糊泥捏的，随便派一个魔宗的上师甚至修士都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去年的巨灵关之战，魔宗只是派了两名刚刚升任为尊者的弟子出战，就把左卫的几大高手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天魔印就把超级高手陈若平打得受伤吐血差点死掉。这一次，为了给隆国的七皇子报仇，为了帮助隆国大军一举拿下巨灵关，魔宗一下派出了七位尊者，领头的尊者甚至马上就要进阶为护法了。
七位尊者出马，这样的阵容可谓梦幻奢华，他们满以为一出手就能擒获杀害慕容长风的凶手，再一出手就能全歼瑞国骑兵的所有将领。
结果，刚一出手就撞到了一块铁板。七位尊者四个重伤三个轻伤，刹那间一败如水。
看着瑞军阵营里孤傲挺拔的莫聪，七位尊者心里纷纷想着：“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会有这么强横的武功？”他们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往灵云山的方向去想，因为据他们所知，二百年来灵云山只有一个修真者，一个天下间最恐怖最厉害的修真者。
莫聪和七位尊者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打到这会，他们双方各自都还有一战之力，但再拼下去，那就是以命相搏的局面，拼到最后到底谁死谁活，还真不好说。
莫聪孤掌难鸣，他一倒下，身后这些瑞**人没有一个是那些魔宗高手的对手，全都得遭殃。所以莫聪不想贸然上去拼命。
魔宗那边，七位尊者重伤四个，剩下三个虽然还有余力，但对战莫聪完全没有把握。为了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为了rì后卷土重来，他们也不想在这种局面下跟莫聪死磕。
一时间，双方各有损伤，各有所忌。
※※※
同一时间，上品香酒楼。
今天是京城富商黄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上品香酒楼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莫敏穿梭在酒楼上下三层之间，指挥十几个伙计来往忙碌，她自己也一趟一趟地端着菜往包间送。
一道八宝鳝段新鲜出锅，莫敏赶紧端起调盘蹬蹬蹬蹬上了三楼。云华间的门打开，莫敏往里面刚走了一步，忽然身子一晃。
一阵心惊肉跳。
“小姑娘，你没事吧？”包间里的客人看到莫敏状态不对，纷纷出言关心。
“没事没事！”莫敏勉强笑了笑，把菜放好，把几个空盘子撤下，便转身出去。
“这个小姑娘可真不容易，上下楼梯这么多趟，肯定是累坏了。”“是啊，她上上下下照顾周到，确实挺辛苦。要不咱们额外准备几锭银子犒劳犒劳她吧！”
莫敏的聪明乖巧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等莫敏一走，云华间的客人们便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忙上忙下非常辛苦，态度各方面也让人觉得如沐chūn风宾至如归，都想着直接给莫敏几锭银子作犒赏。
莫敏这边，却是出了云华间就蹬蹬蹬蹬跑下楼梯找到墨玉。
“墨姐姐，来不及了，我跟我大哥必须马上出发。”莫敏拉着墨玉的手焦急地说道。
“什么来不及了？”墨玉一脸莫名其妙。“你们再着急也不差这半天功夫吧？那两匹马晚上就送过来，你们不骑马，走路去，那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话赶话说到这，莫敏差点脱口而出他们走路也比骑马快。卡了一下，莫敏说道：“我们先走一步，走到半路碰到合适的马买上两匹就是了。”
“不行不行，我给你们买的是嘉龙行省的好马，骑上这样的快马赶路，更多的时间都省出来了。”墨玉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说的也是实情，市面上那些马都是驽马，rì行不足百里，慢得要死，跟嘉龙行省的好马确实没有可比xìng。莫笑莫敏要是骑着那些马去，那真是猴年马月都到不了巨灵关。
更关键的是，今天的客人这么多，莫笑莫敏真要一时冲动甩手一走，墨玉真是要哭了。
“好吧，好吧，那我们就再等等。”莫敏神sè不定地点点头。
她刚才进云华间的时候，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心惊肉跳的紧张焦急情绪，眼皮子也蹬蹬蹬蹬连跳了好几下，好像是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下了楼跟墨玉说了几句话之后，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又忽然消失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就这样大起大落，倏然而来又倏然而去，弄得莫敏也有些无所适从。她眼看墨玉确实很犯难，便点点头答应墨玉，明天一早再走。
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隆国和瑞国，却已经各自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轩然大波（上）
七位尊者被一个瑞军小旗打得一败涂地？
这个消息传回隆国中军大帐，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听到这个消息，隆军统帅慕容铎第一个反应，这是笑话。第二个反应，这不可能。
但是亲眼看到一瘸一拐的三位尊者和马背上驮着的四位尊者，慕容铎才知道，这不是笑话，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几位尊者…快快，快传军医，带四位尊者下去医治。”慕容铎本来想跟马背上的几位尊者寒暄一下，说一声辛苦了，但看着他们奄奄一息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急忙反应过来，赶紧让手下去喊军医。
“不用！”领头的尊者一摆手，“我这四位师弟是经脉受损，寻常的针石药物根本派不上用场。这样，麻烦慕容居士给他们找一个安静的处所，让他们自行运功疗伤就行了。”
“安静的处所。”慕容铎一愣。战场上每天人吼马嘶，你要说找一点好吃的好喝的大补东西，慕容铎穷尽办法说不定可以找到。但想在附近找个安静的处所，这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想到这里，慕容铎说道：“这个…几位尊者也知道，草原上一马平川无遮无拦，没有什么高山密林可以藏身。我们的后方本来还算安静，但前几天敌人恰恰是从后方出现，袭击了我们的营地，砸坏了我们几十辆飞石车，所以这种安静的地方未必就安全。要不这样吧，咱们中军大帐附近有一所偏帐，是我长风侄儿的灵堂。那个地方为了让死者安息，相对来讲还比较安静，而且有专门的人员把守，安全方面也大可放心。要不先让几位尊者去那里疗伤，怎么样？”
听到慕容铎要把自己的师弟跟死人安排在一起，三位轻伤尊者顿时面有愠sè。
“这样的安排我觉得挺合适。”坐在一旁的慕容明月说道：“几位尊者身受重伤，随便一个瑞国小兵都能对他们造成生命威胁。我哥哥的灵堂虽然不算绝对安静，但相对来说还算安全。三叔，不用商量了，让你的人直接带四位尊者去吧！”
听到慕容明月发话，三位轻伤尊者顿时收起了脸上的愠sè，还说了一些公主所言极是之类的话。
慕容铎的副将阿单查奴一看几位尊者同意了，赶紧安排人手把四位重伤尊者背到慕容长风的灵堂去疗伤。
四位重伤尊者一去，慕容铎直接切入正题。“杀害我长风侄儿的凶徒到底是什么来历？通过一番较量，几位尊者是不是已经有了线索？”
“这个……”
三位尊者面面相觑。
“今天跟我们交手的人，真的就是画像上这个人，慕容居士的前期情报确实做得准确无误。”领头尊者指着中军大帐内悬挂的画像，说道：“此人身穿瑞军小旗盔甲，手执马王刀，一身功夫绝对勇冠三军。但他的功夫嘛…嗯…当时交手太快，我们也没看出来他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是啊，当时他身在半空，只是拔出马王刀挥舞了几下，抬起手掌跟我们的天魔印对了几掌，那些招式都很普通，甚至有没有招式都不一定。”另外一位尊者补充道。
“慕容居士，听说那天晚上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凶徒出手，能不能喊一些人来模仿一下，让我们师兄弟瞧瞧？”第三位尊者问道。
“好，没问题！”慕容铎点点头，马上派人去找当天晚上参与过那场战斗的铁卫将领和鲜卑军官过来。
他一边派人一边心里腹诽着：这几位尊者真的是尊者吗？不会是水货吧？！前几次的尊者自己也是见到过的，他们的气度是那样神秘莫测，他们的眼力是那样洞察一切。今天这几位怎么这么不济事呢？对上一个小旗先是一败涂地，败了之后连对方的武功来历都看不出来，还要跑回来问我的人。真是的！
他这种想法也跟魔宗的实际情况有关系。魔宗内部按照弟子们的地位高低，有门徒、修士、上师、尊者、护法、灵使等等排名。但要命的是，这种地位排名并不是严格依照弟子们的修为境界和实力高低来排的，而是根据雪伦老祖的个人喜好来排的。有时候雪伦老祖看着这个人长得比较顺眼说话也比较顺耳，就直接封他一个尊者甚至护法的名号，有时候看着那个人不顺眼，就让他一辈子都修士下去。所以，魔宗内部经常出现尊者打不过上师或者修士干翻护法的混乱情况。
此时慕容铎看到这次来的几位尊者实力如此不济，便忍不住怀疑，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尊者。
几位尊者也是心思灵敏之人，看到慕容铎这种表情神态，心里都暗暗有气。他们都是脱离了上师名号好多年的尊者，都是马上要跻身护法地位的尊者，一身修为比前几次那些尊者都高得多得多。眼前这位隆军统帅却只以成败论英雄，看到他们打不过莫聪就腹诽他们的实力，真是岂有此理！
关键的关键是，自己的恩师雪伦老祖这次派出他们七个修为最深的尊者来助战，已经是冒着很大风险而且不惜血本了，慕容铎不仅不领情，还敢这样腹诽，真是其心可诛。
想到这些，一位尊者有意无意地瞥了慕容铎一眼，双目中神光一闪而逝。
被那道目光快速扫过，慕容铎心里打了个突，有一种所有秘密都隐藏不住的感觉。
“几位尊者不必气馁！”看到气氛有些尴尬，慕容明月出面解围。“那个凶徒能在三千铁卫的护卫下杀死我哥哥，偷走马王刀，然后还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可见是有些本事的。这样的高手本来就不好对付，否则也不会劳烦几位尊者千里迢迢赶来捉拿。想必是几位尊者心慈手软，一心想活捉那个凶徒，才让那家伙有了可乘之机，然后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打伤了几位尊者。”
“是啊，真的就是这样的！”一位尊者一脸遇到知音的表情，“我们一开始确实是想活捉他来着，没想到几招下去，那家伙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趁乱拉近了跟我们之间的距离，还用马王刀吸收了我们拍出去的天魔印，就是由于这些卑鄙手段，四位师弟才被他打成重伤。”
“师弟，不要妄言！那个人的功夫本来就很厉害，老六和老七被他打伤，完全是在硬碰硬的对决中受的伤，跟马王刀无关。”领头尊者看了那位尊者一眼，神情严肃地纠正了一句。“不过马王刀掌握在对方手上，确实是件麻烦事。有这件绝世神器挡着，咱们这边很多攻击手段都会大打折扣。下次再碰到那个家伙，绝对要把马王刀先抢回来再说。”
“马王刀……”慕容明月沉吟。
第一百一十二章 轩然大波（下）
几个人正说着话，参与过当天晚上那场战斗的铁卫将领和鲜卑军官呼啦啦过来十几个人，站在外面报告。
“三位尊者想了解一下那天晚上那个刺客的身手和情况，你们都各自回想一下，然后最好能模仿那个刺客的招式现场比划比划。”慕容铎隆重介绍了一下三位尊者，然后吩咐那些人根据回忆作一下情景再现，好让三位尊者有一个直观感受。
“这个……”
听到慕容铎作出这样的要求，十几个人顿时面现难sè。
“四王爷，当时那名刺客出手毫无章法，完全没有招式，所以…没办法模仿。”铁卫将领阿木扎惭愧地说道。
“是啊，他当时就是东一下西一下地乱劈乱砍，前一刀和后一刀之间完全没有关联，而且…速度也非常快，所以…这个…确实模仿不出来。”一名鲜卑军官也吞吞吐吐地说道。
领头尊者跟其他两位尊者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是怎么个乱法，怎么个快法，你们能不能根据自己的感觉模仿一下？不用每一刀都像，只需要把那种状态模仿出来就行。”领头尊者说道。
“好吧，我试试看吧！”铁卫将领阿木扎硬着头皮拔出长刀。
“嚯…嚯……嘿嘿哈嘿……”他吆喝了几声，奋力挥舞着手里的长刀，舞出一片凌乱的刀光。
众人看得直皱眉。
这完全不像是耍刀，而像是狗熊拿着一把刀在跳舞。
如果那个刺客真的是靠这么笨拙的刀法杀死了莫容长风，那慕容长风还真是死不瞑目了。
“你这个…好像太用力了，而且太慢了。停停停，我来！”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及时制止了阿木扎笨拙的表演，接过长刀开始模仿。
刷刷刷刷
这个人出手果然要轻灵一些，也更快一些，霍霍刀光中很有点乱劈柴刀法的神韵。不过乱劈柴刀法本来就是乱劈，这个人的刀法却是不知不觉地夹杂了一些鲜卑骑兵的劈砍架势，看起来有点似是而非。如果完全按照这样刀法来判断，甚至能直接得出莫聪是个鲜卑人的结论。
看了一会，领头的尊者摆摆手，“好了，你们都模仿得不错，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停了吧！”
鲜卑军官赶紧收刀立定。
把一群铁卫将领和鲜卑军官打发走，三位尊者开始埋头商议。
通过观看刚才的模仿，三位尊者也没看出什么道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那个刺客出手确实没有什么招式，这一点跟今天的交手情况比较吻合。
听到三位尊者一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会无招胜有招，说来说去都没个头绪，慕容明月很好看地皱了皱眉头。她凝视着画像上卓尔不凡的莫聪，双眸中shè出一种坚毅冷然的神sè。
※※※
此时的瑞国，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正午时分，本该是各地官员们吃吃喝喝的休闲时间，就因为一张告急文书，从巨灵关往京城一线的沿途行省都被惊动了。
情报分处的官员们忙着擎起速度最快的神鹰，以接力的方式把消息一站一站往京城传递。
内务分处的官员们愁眉苦脸地接到了抓紧筹备更多粮草、更多石弹、更多弓箭、更多各种各样战争物资的指示。
府郡州县的地方官们则是忙着分派下属去造访辖区内的武林门派，恳请各门各派的高手赶紧发扬侠义情怀，快马加鞭赶往巨灵关迎战魔宗高手，解百姓倒悬之忧，解朝廷燃眉之急……
消息传到京城上都，已经是半夜丑时。皇帝杭晓从情报处统领阎涛手上接过信笺看了一眼，马上睡意全消。
“人都通知了吗？”杭晓一边继续往下看一边沉声问道。
“嗯！”阎涛言简意赅。
工夫不大，瑞国中枢的文臣武将陆陆续续赶到瑞国皇宫年武大殿。文官们大多一脸瞌睡，武将们则是神sè肃然，他们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半夜三更被这么紧急地喊到皇宫来议事，肯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陈若平站在一群武将的最前端，脸上隐隐有些担忧的神sè。
她前几天刚完成征兵任务返回京城，在营地忙了几天之后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情报处官员赶紧到皇宫议事的紧急通知。这么晚了通知所有文武重臣前来，会是什么事呢？
“各位爱卿，巨灵关传来了好消息。”在众人瞩视的目光下，杭晓略带沙哑着声音说道。“开战二十天，我军歼敌八万，斩杀隆军万夫长阿跌那、贺兰克、乙速孤求三人，另外还击毙了隆军副统帅慕容长风。”
此话一出，大殿上的文臣们倒还没太大反应，武将们却是个个神情动容。
阿跌那、贺兰克、乙速孤求，这三人都是隆国赫赫有名的悍将，尤其那个阿跌那，手执一百二十斤的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至于什么副统帅慕容长风，大家倒是没怎么听说过，不过既然是姓慕容的，那估计也是跟慕容铎慕容烈一样是隆国的皇族了。
果然，顿了顿杭晓继续说道：“这个慕容长风，据说是隆国的七皇子，也是慕容扩最喜欢最疼爱的一个儿子。慕容扩为了报一箭之仇，增派了二十万大军赶赴巨灵关，另外还派出七名魔宗高手助阵。嗯，事情就是这样，大家议一议，看看该怎么办吧！”
此话一出，大殿里响起一片嗡嗡的声音。
一位大臣站出来拱手问道：“陛下，阎统领，不知…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杭晓看了阎涛一眼，阎涛点点头，说道：“我军阵亡五万，重伤三万多，整体情况…还不错。”
“我怎么听说光左卫就阵亡了五万，加上北路军，总共阵亡了七八万。”有人说道。
“是啊，我也听到了这样的说法。”有人附和。
“市井流言你们也信？”阎涛笑笑，“我军依托城池居高临下，又有永久工事和城防弩投石机等守城器械，怎么可能比敌军伤亡还多。”
大家的议论声中，赵荣黑着一张脸越众而出。
“陛下，敌人来势汹汹，我军伤亡惨重。在这种情况下，微臣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杀害慕容长风的凶手交给隆国，然后去跟隆国议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廷议
议和？
赵荣的话一出口，大殿上的武将们群情耸动，文臣们则都比较淡定，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般。
“赵统领，将士们在边关好不容易打出这个局面，你却要跑去跟隆国议和，还要把杀了隆国皇子、立了天大功劳的人交给隆国处置，你这不是自毁城墙吗？”zhōng yāng军右卫副统领邓勇义愤填膺地说道：“咱们瑞国真要这么做了，边关的将士们会怎么想，以后谁还会给朝廷卖命厮杀？”
邓勇本来是想代表zhōng yāng军右卫来请战的，结果赵荣张口就要把“杀人凶手”交给隆国。他妈的，老子们去前方卖命厮杀，一天几千几千地卖，你们这帮孙子却整天捣鼓着怎么卖国，怎么把英雄当成凶手交出去。听到这样的话，邓勇真是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就站出来怒斥赵荣。
“邓统领，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赵荣苦着脸说道：“现在的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都是钱啊！开战不到一个月，咱们内务处的银子就花出去七百八十三万两。这还只是军饷、犒赏、开拔驻营、粮草等看得见的费用，要是再加上物资消耗、征用民夫等等看不见的费用，那更是不计其数了。眼下前方的将士已经死伤了八万多，光是这八万多人的抚恤费、安葬费，就是一千多万两银子。光是这些银子我都凑不出来，要是再照这样打上几个月，哎……”赵荣说着说着就有一种yù哭无泪的感觉。
“赵统领，你这样说我就不明白了。”陈若平冷冷地看着赵荣，说道：“打仗花钱，难道议和就不花钱吗？”
众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都觉得陈若平说得有道理。
议和，那是要带着钱财物资美女去议的，你要光带着一张嘴去，谁搭理你？
“陈将军所言极是。咱们要是去议和，最后花的银子说不定比打仗还多，而且还屈尊低头赔上咱们的国威和气势，实在是得不偿失。”
“是啊，慕容鲜卑狼子野心，拿着银子去跟他们议和，无异于割肉喂狼。到时候狼喂饱了，咱们这边国库也空了。他们用咱们的银子养足了兵马卷土重来，咱们这边再想打仗也是有心无力，底下的将士们也都寒了心，那样可就真的国将不国了。”
……
一些武将纷纷赞同陈若平的观点。
听到他们说得有道理，一些文官也开始转变了立场，力挺陈若平。
大家一起口沫横飞，把赵荣驳斥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看着快被一群人喷死的赵荣，陈若平心里暗笑不已。皇帝杭晓登基刚刚一年，三板斧挥舞得正急，赵荣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议和，真是白痴得好笑。这次的巨灵关之战是杭晓登基后的第一场大仗，是杭晓在朝野迅速竖立威望的关键一战，这样的战争，杭晓就是倾注举国之力也肯定要打下去，怎么可能背上一个昏君弱君的骂名去议和？
而且议和这种事情，还确实是养虎为患，历史上早就有这样的前车之鉴。
瑞国历二零三年，当时的瑞国皇帝就是听了属下议和的建议，窝窝囊囊地跟当时的慕容鲜卑签订了城下之盟，赔了四千多万两银子和各种物资，结果当时的慕容鲜卑首领慕容浩立刻用这批银子和物资打造出一支更加庞大的骑兵，然后通过五六年的东征西讨，硬是吞并了十几个鲜卑部落，在北方草原上建立起了一个强大的隆国。可以说，隆国建国的第一桶金，正是瑞国当年那笔赔款。隆国成立后，慕容鲜卑更是变本加厉地长年侵扰巨灵关，当年的瑞国皇帝又惊又气又后悔不迭，在惊怒之中撒手人寰，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四面强敌的烂摊子。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历代瑞国君主对议和这种事情都是慎之又慎，加上巨灵关也确实比较牢固，瑞**队也确实比较给力，而且又加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神仙显灵之类的灵异事件，三百多年来瑞国对隆国还真没有再议和过一次。
“好了，大家看得都比较透彻，议和之事确实不可为！”杭晓摆摆手，大殿内立刻安静下来。“这次的战端是慕容扩挑起来的，咱们在前方死伤了那么多将士，要赔银子也是隆国该赔咱们，万万没有咱们赔他的道理。国事艰难，国库也不充盈，赵荣你执掌内务处，确实有你的难处。不过树yù静而风不止，这次的事情并非朕想穷兵窦武，实在是隆国欺人太甚。”
赵荣一听这话赶紧跪下磕头，“臣掌管内务处不力，烦劳陛下忧心，臣…罪该万死！”
“起来吧！”杭晓拖长了尾音说了一句。赵荣想出议和这样的馊主意，真是让杭晓很不爽。杭晓心想：把你喊来就是想让你表个态，说一句国库虽然紧张，但是历经万难也要如何如何的话，结果你却出这样的馊主意把朕往火上烤，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想了一下杭晓就不再去管赵荣，他环视了一眼其他人，说道：“这场仗咱们是必须要打，但怎么个打法，就要好好研究研究。诸位都是朝廷肱骨之臣，都给出出主意吧！”
这个调子一定下来，一众文臣武将纷纷献计献策。抽调哪个地方的兵马，请哪些武林高人出山，反正是东一个主意西一个主意。陈若平听着这些主意，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魔宗的高手她是亲眼见识过并且亲自交过手的，上次只是两个都那么难对付，这次一下来了七个。哎，瑞国那些武林人士到底能不能顶住，实在是个未知数。
这次廷议从丑时一直进行到卯时，一番商讨之后，杭晓一口气发布了十几条命令，颁布了两项人事任命，拟了一道圣旨。
擢令西北军青玄营、白羽营、赤乌营，zhōng yāng军后卫英招营、飞廉营，zhōng yāng军右卫骑兵十营，火速奔赴巨灵关，驰援北路军。
擢令嘉龙行省、直康行省、黑山行省、深泽行省、巨木行省，各出两万州府骑兵，前往巨木行省一线集结待命。
上述各营、各地方军、已经在巨灵关的zhōng yāng军左卫以及北路军骑兵，共计四十万人马，由zhōng yāng军统领陈若平统一指挥调度。
擢令内务处紧急调拨银两、物资、粮草，征调民夫。
擢令情报处及各地情报分处协助当地州府郡县邀请各门派武林人士出山。
任命原zhōng yāng军左卫飞龙营管带牟佳调任左卫神枪营管带。
任命原zhōng yāng军左卫豹营第九大队第五中队第七小队掌旗官莫聪，担任左卫飞龙营管带。
莫聪杀敌有功，赏白银五万两，锦缎十匹，珍珠玛瑙两箱，朝廷出资在京城敕建莫府一座，规格同副统领府。
贺鸣、雷豹袭营有功，带兵有方，赏赐贺鸣神弓一张，玉箭千支，赏赐雷豹御酒十坛，黄金三千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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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仙在哪里
从皇宫出来已经是卯时三刻，正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候。
陈若平跟阎涛骑着两匹马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说着一些战况情况。
“左卫的阵亡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不同的版本流传出来呢？”陈若平问道：“我看你刚才闪烁其词似是而非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哎，是这样！”阎涛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只说zhōng yāng军左卫的阵亡人数，确实只有三万多，但要是加上划归给北路军的老左卫九营，那就真的有五万了。所以才会有两个不同的版本。”
“哦？伤亡情况这么严重？”陈若平皱眉。
“嗯，确实比较严重。”阎涛点头说道：“现在的左卫新兵太多，阵亡的三万人当中有两万是新兵。不过你选进来的那个莫聪确实不错，这么快就立了大功。哈哈，从小旗直接升为管带，这种速度你也是望尘莫及了。”
“是啊，还好我没选错人！”陈若平莞尔微笑。“不过说来也怪，陛下怎么会这么有魄力，直接让一个小旗当管带呢？而且出手还那么大方，白银几万几万地赏，还出资建造府邸。这也太夸张了吧？”
“哈哈，陛下这也是被逼的。”阎涛笑笑。“你是不知道，隆国那边出了个悬赏令，凡是活捉或者杀死莫聪的，赏银五万两，直接提拔当万夫长，可见慕容长风的死在隆国那边造成了多大影响。人家那边的悬赏令这么丰厚，咱们这边也要够意思才是啊。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奖赏。对了，说到这，到了巨灵关你可一定要提醒莫聪把小命保住了，魔宗那七个高手虽然不是专门冲他来的，但首当其冲就是要取莫聪的xìng命，他要是不能活着回来，奖赏啊府邸什么的，就都打了水漂了。”
“好，我一定提醒他！”陈若平笑笑，“对了，那七个魔宗高手…你说咱们这边的武林人士能顶得住吗？”
“我看悬！”阎涛皱眉，“据我所知，魔宗之所以叫魔宗，就是因为他们的门下弟子都有一些非同寻常的魔力。既然非同寻常，那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估计要靠神仙出马才行。”
“神仙…瑞国真的有神仙吗？”陈若平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问道。
如果是雷豹说有神仙，陈若平多半不信，但现在这话是从阎涛嘴里说出来的，基于阎涛一向极度靠谱，陈若平就不由得正视起来。
“当然有神仙了。哎？你上次不就是被神仙搭救的吗？怎么你自己反而不知道吗？”阎涛不解地问。
“上次…上次是刮了股风，然后就……”
陈若平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上次的事情实在太灵异，除了神仙显灵，还真不好解释。
“那就是神仙！”阎涛神秘兮兮地点点头。
“真的？”
“真的！”
“这个…瑞国有神仙，你亲眼见过吗？”陈若平不依不饶地问道。这么神奇古怪的事情，她还是没办法接受，更没办法相信。
“我没见过。”阎涛摇摇头，笑笑。“这世上我没见过的人多了，但我却知道他们确实存在。比如说，慕容扩，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隆国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是咱们瑞国的大敌。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慕容扩…他最起码还做出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吧？！咱们之所以知道他，就是通过这些事情才知道的。”陈若平努力追赶着阎涛的思路，“但是，神仙……”
“神仙其实也做过一些事情，但正因为不是那么众所周知，所以一般人也就不知道有神仙存在罢了。”阎涛笑笑。
“比如呢？”陈若平马上听出了阎涛的弦外之音。
“比如，你那次被一股怪风救了xìng命。再比如，松河有一次发大水，河道莫名其妙地东移入海，松河下游几十个村镇郡县的二三十万百姓幸免于难。再比如，巨灵关有几次明明马上就要被攻克了，却莫名其妙地发生了一些灵异事件，敌人很神奇地就退兵了。还有……咳咳……反正有这么多的事实摆在眼前，足以证明咱们瑞国确实有神仙就是了。”阎涛咳嗽两声，不知道在掩饰什么。
“那么……神仙在哪里？能不能联系到他，去巨灵关杀退那些魔宗呢？”陈若平满怀期待地问道。
通过一番对话，她总觉得阎涛似乎知道点什么，但又不想说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神仙在哪里。”阎涛摇摇头，“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不是说我知道神仙的下落，甚至说我能联系到神仙，而是想让你放宽心。因为大量的事实表明，神仙在该出现的时候，肯定会出现的。所以这次魔宗虽然来了很多人，但注定成不了气候，到最后肯定会被击退。”
“好吧！不得不承认，听了你这番神仙言论，我确实放心多了。”陈若平松了口气，点点头。关于瑞国历史上尤其是军史上的一些灵异事件，陈若平也有所耳闻，只是她掌握的材料没有这位专门负责情报的大统领详尽充实，所以也就无法得出“神仙存在”这样的结论。
“嗯，放心就好。”阎涛转口说道：“所谓尽人事，知天命，咱们瑞国虽然有神仙，但也不能时时刻刻依赖神仙，咱们这些普通人该做的事情，那还是要力所能及地去做。所以，这次去巨灵关，会有很多武林高手随行。让武林高手出战对付魔宗，这是上次巨灵关之战以后咱们陛下特地想出来的一个办法。怎么说呢，这个办法并不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而是想主动摸索出一条咱们普通人可以控制的对付魔宗的办法。”
“哦。”陈若平点点头。阎涛的话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有点难消化。
“这些武林高手里，有两个是你的熟人，而且就住在你们家附近。”阎涛拿出一张字条，说道，“你早上出发的时候就直接带他们一起走吧，免得我的人去了还得做半天解释工作，浪费很多口舌。”
“我的熟人？”陈若平诧异地接过字条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黑山派侠客莫笑、莫敏，住西六街上品香酒楼。
“哦，原来是他们两啊。”陈若平笑笑，“西六街，还确实是在我家附近。那…好吧，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天一亮就去看看他们，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看他们愿不愿意去。对了，莫聪他们师父，你找得怎么样了？见了他们我正好跟他们说一下。”
“没找到，看样子也找不到。哎，先不说这个，先说说这个上品香酒楼吧！这家酒楼你早就该去一趟！听说那个老板娘……嗨，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阎涛的表情更加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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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晨曦魅影
卯时四刻，巨灵关。
漆黑夜空下，一道黑影在广袤的战场上时隐时现，形如鬼魅。
这个身影，前一瞬间还在靠近鲜卑大营的位置，下一个瞬间已经到了战场中部，再一闪，出现在巨灵关城墙下。
夜间巡守城墙的北路军将士jǐng惕地监视着远处鲜卑大营的动静，一道轻风拂过，黑影进入巨灵关。
巨灵关是一座方圆六里多的大城池，几十万兵马驻扎在城里，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北路军的一溜小黑屋设置在巨灵关东南角的偏僻位置，这里本来是关禁闭的地方，现在却成了莫聪运功疗伤的处所。
小黑屋环境幽闭、空间狭小、视线黑暗，莫聪坐在一张窄小的木床上，正运转天龙真气修复着受损的经脉。金黄sè的天龙真气沿着手太yīn肺经反复流转，一点一点地烘炙修复着受损的部分。
来到巨灵关二十几天，莫聪的真气每天都在大量增加。至于增加的原因，莫聪却是想破头皮也搞不懂。
“难道自己真的可以吸收死人的真气？”想起老头以前说过的话，莫聪心里一阵恶寒。
刷
远处传来一道奇异的风声，声音微不可闻。
莫聪耳朵一动。
这些人真是古怪，他们到底是靠什么判断出自己位置的呢？莫聪心想。
闪念之间，声音已经来到附近。
莫聪收功睁眼。
眼前漆黑一团。
吱呀一声，小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一道强劲的真气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力道牵引着横放在莫聪身侧的马王刀，诡异地朝外飞去。
莫聪斜跃而起，左手yīn柔之力消去对方那道强劲真气，右手抓住马王刀的刀柄刀鞘相接处往里一拉。
刷
一个黑衣人被莫聪生拉活拽地拉进了小黑屋，莫聪抬脚一踢，小黑屋的门快速关过去跟门框撞了一下，然后虚掩着露出一道缝。
哈哈，这下看你往哪跑！
莫聪一看瓮中捉鳖的计策成功，顿时高兴万分。通过白天的交手，莫聪隐约感觉到魔宗这些人似乎不擅近战，而且一直在极力避免自己靠近。此时把来人拉进小黑屋里贴身短打，不仅大大增加了取胜的把握，而且能防止对方逃脱，如果控制得好，说不定能把对方生擒活捉。
那个黑衣人一看身处困局，果然有些焦急。小黑屋空间狭小，很多魔宗秘术连手印都来不及翻结，莫聪的拳风掌力就已经扫了过来。黑衣人促狭地闪转腾挪，几次想夺门而逃，都被莫聪挡了回来。
小黑屋的位置比较僻静，莫聪又不是真的被关禁闭，所以外面也没有卫兵看守，这样的环境没有暴露身份的危险，莫聪正好大显身手，把一套龙形拳毫无保留地发挥了出来。
不过那个黑衣人也非常了得，试了几次没有逃出去，立刻横下心来跟莫聪展开对攻。狭小的屋子里，黑衣人身形飘忽进退如电，每每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危险，同时利用一些近战手法寻隙反击。他掌的真气嘭嘭地击打在莫聪身上，疼得莫聪直咧嘴。
“他妈的，要不是为了生擒活捉问些事情，老子一掌就能把你击毙。”莫聪恨恨地想着。
两人翻翻滚滚拆了十几招，黑衣人忽然夹手握住莫聪右拳攥着的马王刀刀柄，刷拉一声就要拔刀出鞘。
莫聪一惊，赶紧右手回推。这把刀可是锋锐无匹的宝刀，万一落到对方手里，灌注真气来上那么一刀，自己这条命可就真交代到这了。
电光石火间，马王刀刀身拔出来一半，又被推回来的刀鞘吞没，一出一进之际散发出一股冷飕飕的寒气。
黑衣人拔刀不成，立刻抬脚朝莫聪小腹踢去，同时双手抓住马王刀用力回拉。
嘭的一声，莫聪小腹上中了一脚，马王刀脱手。黑衣人却也不好受，不仅踢出去的一脚如同踢到了铁板，上半身也随着马王刀急速后仰。
黑暗中，莫聪顺着那一脚的力道飞身前扑，一下把黑衣人扑倒在床上。他右手重新握住马王刀，用细长的刀鞘把黑衣人的双手压在头顶，左手迅捷无伦地伸出去封闭对方玉堂、中庭、膻中三处要穴。
刚才的打斗虽然短暂，但惊心动魄之处不比昨天差多少。莫聪眼看这个黑衣人趋退如电又智变百出，修为明显在昨天那七个高手之上，所以虽然暂时扑到了对方，却丝毫不敢大意。只有把几处大穴制住，才能防止此人滑溜逃脱甚至反戈一击。
闪念间，莫聪左手已经按在那个黑衣人胸口，他真气还没使出来，手掌上先传来一片坚挺柔软的触感。
什么情况？
莫聪一愣。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身下的黑衣人忽然提膝一撞，把莫聪撞得身子往前一栽歪。莫聪吃痛，在身子前栽的过程中左掌真气微吐封住三处大穴，然后就不由自主地重重地压在黑衣人身上。
一时间黑衣人平躺莫聪俯身，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光，莫聪依稀看到这个黑衣人果然是个女子。她双眉弯如新月，鼻梁高贵挺直，整个脸颊看上去丰瘦匀婷，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透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莫聪正要骂一句“臭婆娘，下手真是太狠了，几次都差点弄断老子的命根”。
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副美丽绝伦的面庞，鼻尖闻到的也是吐气如兰的香味。
一句骂人的话就这样憋了回去，变成了一句废话。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看着这个天姿国sè的美女，莫聪实在没办法把她跟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宗高手联系在一起。
“你……放开我！”黑衣女子双唇微启，说了一句瑞国话。
她声音悦耳动听，不过瑞国话却说得不是很标准，那种声调和节奏，一听就不是瑞国人。
“放开你？！两国交战你当是小孩过家家呢，说打就打说放就放啊？！”莫聪恨恨地说道。
“两国交战的事我不关心，我是来给我哥哥报仇的！”黑衣女子说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生死之间
这个黑衣女子，正是慕容明月。
她知道莫聪受伤了，便趁着夜sè潜入巨灵关杀人夺刀。满以为能一举成功大仇得报，没想到受了伤的莫聪实力依然恐怖，智计应变也不在自己之下，先是利用狭小空间把自己逼入困局，又在自己夺刀的一刹那yù擒故纵，自己就这样一步一步被他扑到在床上点住了穴道。
“唉，这个对手确实太卑鄙太狡猾了，难怪七位尊者会一败涂地。”慕容明月心想。
此刻，这个卑鄙狡猾的家伙以这种毫无间隙的姿势压迫着她的千金之躯，左手还按着她的胸口不放，慕容明月真是又羞又怒。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
“别动！”莫聪冷冷地说道：“别想着耍花招，不然我一掌震断你的心脉！”说着话左掌又往下压了压。
胸口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慕容明月急得差点晕过去。
鲜卑女子虽然不像瑞国女子一样，被男人这样一抱就要寻死觅活以示贞洁，但身为女子的羞耻心并不比瑞国女子差多少。尤其慕容明月这样的天之骄女，她是隆国的九公主，慕容扩的掌上明珠，是草原上的鲜卑之花。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美丽绝伦的女神，现在却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凶蛮霸道地压着，偏偏这个男子还是杀害她哥哥的凶手，是她一心想杀死的仇人……
慕容明月一时间千肠百转五味杂陈。
她定了定心神，竭力保持着冷然的口气说道：“我落在你手上，你要杀就痛痛快快把我杀了吧，但是不要这样……折磨人。”
“想得美！”莫聪冷笑：“我辛辛苦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捉住，身上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地疼着呢，命根子都差点被你折断。你想痛痛快快地死，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听到莫聪说出这么粗鄙不堪的话，慕容明月脸一红。
命根子是什么意思，慕容明月也大概知道，而且她刚才就是故意往那踢往那顶的。但刚才是你死我活的激烈交手，她为了报仇为了脱困只能出此下策，出手的时候也没想太多。此时莫聪却以这样的姿势说出这样的话，慕容明月就不由得大囧。
她皱皱眉头，故作镇定地说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呢？”
慕容明月这样一皱眉，莫聪顿时看得惊为天人。他心里怦然一动，心想：这丫头一皱眉，还真是乖乖不得了。对了，以前是谁也这样皱过眉头来着？
莫聪努力回想着，一时却想不起来。
慕容明月见他脸sè变幻不定，一会痴呆一会遐想的，心里也跟着颤。
想了一会，莫聪说道：“这样吧，我问几句话，你回答。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如果你推诿不答或者瞎说一通，我就把你…把你…哼哼，反正是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莫聪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威胁的办法，只好这样哼哼一句，空洞地吓唬着。
慕容明月却自行脑补着酷刑加身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眼中透出恐惧的神sè。
怎么办，怎么办？
慕容明月一边想着计策，一边引魔炉之气拼命冲击着被封住穴道。
慌乱中，只听莫聪问道：“你说你是那个慕容什么的妹妹，那就是隆国的公主了。那你怎么又是魔宗的人呢？”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慕容明月又忙着冲穴，索xìng闭口不答。
见她不说话，莫聪换了个问题：“你们魔宗的人，是靠什么方法迅速锁定我的?”
这是莫聪很关心也很感兴趣的问题，毕竟在几十万人的战场和城池中，找一个人好比大海捞针，对方却总是能在瞬息之间把自己的位置牢牢锁定。如果能把魔宗这套找人的方法学到手，说不定将来在很多地方都能派上大用场。
可惜，对这个问题，慕容明月还是闭口不答。
“那么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莫聪又问。
慕容明月还是不说话。
“嘿！你这个……”
莫聪话刚说了半句，前额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脑子像被从脑壳里打飞出去一般茫然眩晕，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
一种昏昏沉睡的感觉轰然袭来，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马上就要占据他的全部脑海。
莫聪又惊又怒，没想到慕容明月几句话的功夫就冲破了穴道汇聚起了真气，而且一出手就yīn狠无比，一下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迷乱中，莫聪呲拉一声撕开慕容明月的衣襟，一袭黑衣顿时被撕得凌乱不堪，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雪白。
慕容明月大惊失sè，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抓紧催动真气拘夺莫聪的魂魄。
莫聪左掌迅速变为双指，快捷无伦地在慕容明月胸口戳了三下。天龙真气沿着指尖透体而入，把慕容明月胸口正中三处大穴重新封住。
慕容明月身子一颤，真气渐渐衰竭。
莫聪却还不放心，双指蜻蜓点水急转而下，把慕容明月由胸至腹十几个任脉穴道全部点了一遍，又把双手双脚穴道点住，这才作罢。
天sè比刚才亮了一些，透过门缝的光线，慕容明月衣衫半遮半掩凌乱不堪，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刚才以拘魂夺魄秘术全力一击，莫聪竟然还是没有倒下，实在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这个…死丫头，人长得这么漂亮，心思却这么歹毒。你就这么想弄死我吗？”莫聪扑棱扑棱脑袋，低头俯视着慕容明月，喘着粗气说道。
“你杀了我哥哥，我要给他报仇！”慕容明月冷冷地说道。
“你哥哥不来巨灵关，我不会杀他。他来了，我必须杀他。”莫聪说道。
慕容明月沉默。
“战争是你们隆国挑起来的，是你们把战火引到了巨灵关。你哥哥跑到我们瑞国的地盘来攻打我们的边关，我没有不还击的道理。”
“我不管！两国交战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知道是你杀了我哥哥，作为他的妹妹，我必须为他报仇！”慕容明月执拗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春光旖旎
“这么说，你是非杀我不可了？”莫聪问道。
“是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你！”慕容明月平躺着仰视着莫聪，虽然衣衫不整，气势却一点都不弱。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莫聪刷的一声拔出马王刀，雪亮的刀光映着慕容明月双眼。
“谢谢你，给我个痛快！”慕容明月闭目等死。
刷
莫聪二话不说朝着慕容明月白皙的颈子砍过去，刀锋未至，先掠过一道冷飕飕的风。
被冷风一激，慕容明月颈子上的肌肤自然而然地收缩了一下。
“我要死了！”她想。
一瞬间，很多人的面庞在脑海中浮现。父皇母后哥哥姐姐……都是慕容明月的至爱亲人。
刀停。
风止。
“好了，我已经杀了你了，但是你命太大，杀不死。你回去吧！”莫聪收刀入鞘。
“为什么？”慕容明月睁开眼睛。
“什么为什么？”莫聪问。
“你明明可以杀我，你为什么不杀我？”慕容明月很拗口地问。
“因为…你太好看了，我舍不得杀你。”莫聪上下扫视了两眼，实话实说。
慕容明月脸一红，袒露出来的胸口凉飕飕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莫聪随手把马王刀放在一边，俯身问。
“回哪？”慕容明月问。
“回你们隆国。”莫聪说。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报了仇什么时候回去吧！”慕容明月说。
“那就好！”莫聪说。
“为什么好？”慕容明月问。
“因为…你打不过我，然后你要是每天来找我报仇，我就可以每天这样…嗯…这样看看你。”莫聪一边说一边肆无忌惮地看着，毫不掩饰内心的欣赏喜爱之情。
“是啊，在这么狭小的空间，我打不过你！”慕容明月平躺着仰视着莫聪，红着脸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全身穴道被制产生的心理作用，还是打了半天都打不过而产生了挫败感，总之慕容明月觉得这个家伙像座山一样压着自己，心里有一种无法与之相抗的感觉。
而且，不知道是被压习惯了还是怎么回事，慕容明月有一种很温暖很厚实的感觉。
这个家伙，真人看起来比画像更俊秀飘逸些。慕容明月默默地想着。
她每天在鲜卑中军大帐面对着莫聪的画像，时刻琢磨着怎么报仇，现在真的来了，局面却弄成了现在这样。以这种姿态情势看着莫聪，慕容明月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慕容明月皱眉说道：“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压着我？你们瑞国不是有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男女授受不亲？呵呵，你也说了，这是我们瑞国的话。所以，对不起，这句话在你这个隆国刺客身上不适用。”莫聪笑笑。“你不是我们瑞国女子，而是来杀我的魔宗高手。你被我俘虏，我没杀你也没打你，只是在你身上趴一会，已经算是极度优待俘虏了。而且，这也是我的福利。”
俘虏，福利！
听莫聪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慕容明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想了一会，说道：“你这样趴着，你就不难受吗？”
“不难受。”莫聪摇摇头，“我打得太累了，而且快被你打死了，这样趴着休息一会，挺舒服。”
慕容明月无语。
两人就这样休息了一会，莫聪看看外面的天sè，说道：“天马上就大亮了，我解开你的穴道，你回去吧！我也要起来吃早饭准备战斗了，你们的鲜卑骑兵随时都可能杀过来呢。”
慕容明月点点头。
“我现在解开你的穴道，你会不会又动手杀我？”莫聪伸手去解慕容明月的穴道，手伸出去一半，又有些迟疑。慕容明月应变能力太强，刚才那下就把莫聪打得脑仁都差点破体而出，现在头还有点疼呢。身手厉害又智计百出，面对这样的对手莫聪真是非常忌惮，稍不留神就是杀身之祸。
“你可以试试看！”慕容明月笑笑。
打斗到现在，莫聪还是第一次见慕容明月笑，顿时又是惊为天人。
愣了一下，莫聪说道：“试试就试试！”说着话右手双指连颤，从下往上解着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呢？”慕容明月反问。
“我叫莫聪！”莫聪说着话手已经点到她胸口位置。
“你是灵云山人？”
慕容明月忽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把莫聪吓了一跳，手指一偏戳到慕容明月rǔ*房上。
一片滑腻温软的手感。
“我是黑山人！”莫聪一边说话一边若无其事地把手抽回来，但接下来该不该解开对方的膻中穴，忽然有点犹豫。
下山以来，莫聪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叫破身份，而且这个人还是魔宗的人，而且还是隆国的公主。想起魔宗跟灵云山势不两立，隆国跟瑞国势不两立，莫聪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荒诞。
自己居然跟一个隆国公主兼魔宗高手同榻而卧，而且还死皮赖脸地趴在人家身上休息了半天，这真是……
莫聪叹了口气，心里忽然有点乱，具体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你不要骗我，其实我早就猜到你是灵云山人，现在你又说你姓莫，那肯定就没错了。”慕容明月目光灼灼地看着莫聪。
“是，我是灵云山人！”莫聪把心一横，说道：“这样的身份，是不是又多了一条你必须砍死我的理由？”
“是！”慕容明月点点头。“我来这里就是要杀你，不管是为我哥哥，还是为魔宗！如果你现在反悔了，现在杀了我，还来得及！”
“我不想杀你，也下不去手。我现在就放你走，你什么时候想杀我尽管来就是，我最终也就是把你擒住这样看看你。”莫聪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但来的要是其他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说着话真气一吐，把慕容明月的膻中穴解开。
慕容明月身子一颤，全身的真气流转自如。
她定定地看着莫聪，脸上神sè不定。
看了一会，慕容明月一把推开莫聪，坐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一袭黑sè鲜卑劲装被莫聪撕得有点遮不住chūn光，但慕容明月双手又快又巧，东凑西挡硬是把一身雪白遮得严严实实。一件被撕破了的衣服，硬是被她穿出了很有层次很有境界的感觉。
“我叫慕容明月。”她迅速把衣服理得一丝不苟，看了莫聪一眼，说道。
“慕容明月，很好听的名字。”莫聪说。
“我还会来的。”莫容明月说。
“好，我这几天晚上都在这里疗伤，你随时可以来。”莫聪说。
“不过我不想来这里，这里太憋屈了，而且……”慕容明月看了看小黑屋，看了看木床，“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到外面打，你敢不敢？”
“敢！”莫聪说。
“好，那就晚上见。”莫容明月说。
说着话一道黑影冲出小黑屋，时隐时现闪了几下。
人已去远，香风杳然。
莫聪坐在那里，感觉像是做了场梦，但摸摸小木床，却余温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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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梦中情人
天光大亮，上品香酒楼一片忙碌。
莫笑莫敏马上要出发去巨灵关了，酒楼的人们都在为他们收拾东西。
酒楼外面的树上拴着两匹马，那是墨玉专门为他们选购的嘉龙行省的好马。
“这一去山高路远，强盗马贼很多，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墨玉把几锭银子塞给莫敏，叮嘱临别的话。
“没事，我跟我大哥都是有武功的，连老虎都不怕，还怕强盗马贼吗？”莫敏笑笑，反过来安慰墨玉不要担心。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小东子，快去看看，别是贼人把我们的马给偷跑了。”墨玉扭头吩咐着。
“好的，二小姐。”小东子答应一声跑出去。
出去一看，却见一位银甲白披风的将军骑着一匹黑马从前街风驰电掣而来，停到酒楼门口。
“军爷，您吃饭吗？”小东子看到这个人明显是冲他们酒楼来的，就笑着问了一句。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来人笑笑，说道。
来的人正是陈若平。
她安排好了右卫大军出发的事情，然后就到上品香这边探望莫笑莫敏，看他们愿不愿意一同前往巨灵关。
两人说着话进了酒楼。
“莫大哥，有人找你们呢。”小东子边走边说。
“谁找我们？”莫敏扭头一看，看到陈若平跟在小东子后面。“唉？陈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几个月不见，忽然在这个酒楼看到陈若平，莫敏很欣喜也很意外。
“我前几天刚回来，听说你们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你们。”陈若平笑笑，几步来到近前。
“这位将军是…你们的朋友？”墨玉看看陈若平，看看莫敏，真没听莫敏提过他们在瑞**界还有朋友。
“是啊，他就是陈若平，陈大哥！”莫敏说。
陈若平！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墨玉耳边响起，墨玉当即一阵头晕目眩。
“陈若平…他竟然来我们酒楼了！”
墨玉目光迷离地看着陈若平，看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rì夜思念默默守候了两年多的人。看着看着，眼泪夺眶而出，千言万语梗在喉咙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陈若平见莫敏身边这个女子忽然现出这样一幅表情，心知不妙。
骁勇的将军，铁血的军人，俊秀的容貌，如沐chūn风的气质。
这么多年来，陈若平身上这些闪光点牵动着无数京城少女的芳心。皇上的女儿，王爷的女儿，朝中重臣的女儿，陈若平朋友的女儿，京城富商的女儿……她们都哭哭啼啼地要嫁给陈若平，此生非陈若平不嫁，哪怕做妾都愿意。
当然了，这些痴痴少女的热切芳心最后全都撞到了冰川上，陈若平一个都不娶一个都不要，磨破嘴皮婉言拒绝颁发好人卡无数。
“你们要嫁给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嫁给谁呢。”每次面对这些追求者，陈若平都有这样啼笑皆非的想法。她自己一个女儿身，由于能力太强本事太大自身素质太卓越，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能够入眼的伴侣，这些待字闺中的少女们却偏偏排着队来添堵添乱，弄得她在终生大事上非常郁闷。
此刻，陈若平看到墨玉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一切：这…这…这，肯定又是一个追求者。
“莫敏姑娘，这位是？”陈若平千愁万绪一闪而过，回过神来转头问道。
“咳咳，这是…我们老板娘，墨玉墨姐姐。”莫敏看到墨玉一副完全痴呆了的表情，才忽然想起来她迷恋陈若平迷恋到不行的事情。她咳嗽了两声，提醒墨玉不要太这样，小心把人给吓跑了，后者却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完全在痴呆状态中入定。莫敏提醒了两下没效果，只好直接向陈若平介绍起来。
“哦，墨小姐你好。”陈若平点点头，转而看着莫敏，说道：“巨灵关战事紧急，你二哥传书过来想让你和你大哥一起前往迎敌，你看…你们方不方便去。”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吗？我二哥传回来消息了吗？他怎么样？”莫敏关切的问。
“你二哥，他没事。”陈若平拉过莫敏，小声说道：“你二哥在巨灵关杀死了隆国的副统帅慕容长风，为瑞国立下了天大的功劳，皇上给了他很多赏赐。不过隆国人为了报仇，派了几十万大军和几个高手过来杀你二哥，所以咱们必须尽快赶过去。”
“是吗？这么严重？”莫敏大惊，“我也说这几天老是有点不好的感觉呢，原来是这样。那…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你们不用收拾一下吗？”陈若平看她这么着急，反而一愣。
“嗨，我们正准备去看他呢，这不是吗，全都收拾好了，外面的马都备好了。”莫敏快言快语地说道。
“哦，这么巧。那好吧，咱们就赶紧出发吧！”陈若平很高兴。大战在即，她恨不得一步赶到巨灵关，现在看到没费什么口舌就做通了莫笑莫敏的思想工作，而且人家自己都准备好要出发了，心里真是有点意外惊喜。
她转身正要走，旁边的小东子插口说道：“陈将军，那个…您吃饭了吗？要不在我们这里吃口早饭再走吧！”
他知道二小姐专门为陈若平来到京城，每天为陈若平上香祈福，每天守在酒楼门口的柜台看着外面的街道，盼着能看陈若平一眼。现在陈若平真的来了，要是能留下吃一顿早饭，二小姐肯定会非常高兴。
“这个……”陈若平还确实没吃饭，跑了一整夜肚子还真有点饿。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那就麻烦你给我们三个准备点早餐，尽量快点。”
“好，好，您先坐一下，早饭马上就来。”伙计答应着去了后厨。
墨玉看见陈若平真的坐下了，心里稍微安定了些，魂魄也归回来五六分，“莫敏，你…招呼一下陈将军，我…我去后面看看。”她央求一般看着莫敏，说道。
莫敏知道墨玉用心良苦，想亲自给陈若平做一顿早餐，于是点点头，“你去吧，他这边我来招呼就是。”
墨玉一走，莫敏便坐下来跟陈若平闲聊，莫笑坐在一边听着。听陈若平说隆国派来杀莫聪的是魔宗的高手，莫笑莫敏顿时悚然一惊，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那咱们一会吃了饭可要快点赶路呢，争取在那些高手到来之前赶到巨灵关。”莫敏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陈若平点点头，“咱们一会从北门出城，经过右卫驻地的时候牵上几匹轮换的战马，大军何时开拔咱们不管，咱们三个先走一步就是。人少马多rì夜兼程，说不定三四天就能赶到巨灵关。”
“好，那样最好。”莫敏点点头。她嘴上说着话心里已经在想莫聪独自面对那么多魔宗高手的情形，一想就非常焦急。
三个人说了一会话，墨玉那边早饭也弄好了，热气腾腾地端上来，香气扑鼻。
“莫敏，你们酒楼的饭菜还真是不错。”陈若平看着那些jīng致美味的早餐，夸赞道。
“是啊，这是我们墨姐姐亲自下厨为你做的，连皇上都没这个口福呢，你快趁热吃吧。”莫敏说道。
“好，谢谢…墨姐姐。”陈若平见这家酒楼的当家人是个女子，叫老板叫老板娘都不合适，叫小姐，也不是太合适，便跟着莫敏胡乱叫了声墨姐姐。
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又喝了口粥，“嗯，这个手艺…确实比皇宫的御厨都好。”
听到这样的夸赞，墨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还担心自己做的早餐不合陈若平的口味呢。
莫敏察言观sè，说道：“陈大哥，你要觉得好吃，以后常来就是了，反正你们家就在附近，走路都走不了几步。”
“好，等咱们几个从巨灵关回来，一定到这里来庆祝庆祝，下着这么美味的菜肴喝一杯庆功酒。”陈若平点点头。
三人迅速吃完早饭，便起身准备出发。
“墨姐姐，那我们就走了。”莫敏推了推墨玉，提醒她趁着陈若平在赶紧说几句话。
“哦…好…好，那你们…千万要保重。”墨玉说着你们，眼睛却看着陈若平。
“好，谢谢墨姐姐！”陈若平拱手行礼，跟莫笑莫敏出了酒楼骑上快马风驰电掣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盗亦有道
莫笑莫敏陈若平，三人骑着马从北门出城，又在半路牵了三匹用以轮换的战马，一路向北疾驰。<ｗｗ。ｉｅｎＧ。ｃｏｍ>
萧萧的北风浩荡冰冷，吹得莫敏小脸通红，陈若平这样久经沙场的，大冬天及赶路也不是很好受。不过一想到隆国大兵压境，魔宗高手随时可能赶到巨灵关，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快马加鞭。
三人一路疾行，半道上碰到很多押送物资的军队，看到很多运送粮草的民夫。大战爆发，瑞国众志成城，大家都在为这场抵御外族入侵的战争忙碌着，贡献着自己的辛勤和汗水。莫笑莫敏看得唏嘘不已，更加觉得自己身为灵云山人，去边关击杀千里而来侵犯瑞国的魔宗高手，责无旁贷。
三人换马而行，三个时辰左右便抵达了双龙山地界，再往前出几十里便是乌龙镇，乌龙镇再过去，就是龙马郡。
双龙山地势险要官道狭窄，原来一直是zhōng yāng军右卫的镇守辐shè范围。后来zhōng yāng军右卫不复存在，这里忽然变得马贼横行，极度不安全。上次赵荣他们正是在这个地方出的事，要不是陈若平及时赶到，那一小拨人肯定都让马贼砍成了碎片。
看着周围的高山密林，回想着上一次的遭遇，陈若平眉头微皱。“这条路上不太平，你们两一定要万分小心，尤其要注意突然而来的冷箭。”她语气郑重地提醒着莫笑莫敏。
“好！”莫敏也看出这片地方山势险要林木成片，山林之间散发着一种森严的气势。
正说着话，前面的密林中一阵响动，一彪百来人的队伍斜刺里冲出来拦在道路正中。“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人远远地高声喊着，其他人则弯弓搭箭冷森森地对准了陈若平三人。
喊话的那个人中气十足，一听就是个高手。
“哎，真是半夜不能说鬼，半路不能说贼。这些马贼，真是说来就来了！”陈若平执鞭在手，叹息一声。
“要杀死他们吗？”莫敏从兜里掏了一把铜钱出来，扭头问道。
“不用，他们…他们可能也是被逼无奈，赶跑就是了。”陈若平想起上次那个马贼首领的言谈举止，皱着眉摇了摇头。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那些马贼的弓箭辐shè区域。陈若平一马当先挡在莫笑莫敏身前，扬鞭喝问：“你们头领是谁，叫他出来跟我说话。”
一百多个马贼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这么气势嚣张的路人。
场面很是愣了一会，一个人跨马扬刀越众而出，远远地问道：“来的可是陈若平陈统领？”
听声音，正是刚才喊话的那个人。
“不错，我是陈若平！”陈若平点点头亮明身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几次三番在这里拦路杀人？”
“哈哈，陈统领，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在朝中功成名就荣华富贵，我们这些贼人只能啸聚山林拦路抢劫，这叫猫有猫道鼠有鼠道。”那个人笑笑，说道。“今天遇到了你，摄于你的威名，咱们也不敢多要，留下一百两银子你们就过去吧！你看这天寒地冻西北风吹着，这些弟兄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陈若平皱眉沉思，似乎在思考什么。“萧木华，你是萧木华吗？！”她想了片刻喝问道。
“哈哈……”那个人忽然仰天长笑，笑声中却没有高兴欢愉，而是充满了悲凉意味。
“陈大哥，你认识这个人？”莫敏小声问。
“嗯，他是原来zhōng yāng军的十八高手之一。”陈若平点点头。
莫敏也不知道十八高手是什么，不过听到zhōng yāng军三个字却是愣住了。“那他…他怎么跑到这里来当起马贼来了？”她很是不解。
“这个…哎，一言难尽，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说。”陈若平叹息一声。
一言一语的对话中，只听那个人说道：“陈大人耳力高明，不过这次可是听错了。我不是什么萧木华，我叫萧木化。”
“不管你是什么人，赶紧把路让开。”陈若平见对方不愿自认身份，也不说破，“现在隆国入侵国难当头，我奉劝诸位以国事为大，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在这里拦路设卡，更不要故意拦截过往的车队，免得耽误了前方的战事。”
“这个我做不到。”那个人摇摇头，“弟兄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在这条道上找点银子，实在活不下去。陈大人你也要体谅体谅……”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黄光忽然从陈若平身后那个小姑娘手中飙shè而出。那人见势不对赶紧闪躲，黄光却来的奇快，带着风声啪的一下直接把他打落马背。
“噗…”那个人直接喷出一口血，转头一看，地上落着一枚铜钱。他正想爬起来动手，却骇然发觉手脚完全动弹不得，似乎是穴道被点住了。
看到莫敏威势惊人的暗器手法，众人无不大惊失sè，连陈若平也大吃一惊，对方可是十八高手之一，虽然比自己略逊一筹，但也是万人敌的高手，没想到被莫敏扔出去一枚铜钱就打得翻身落马受伤吐血。
“你们都听着。”莫敏骑在马上，高声喝道：“隆国正在攻打巨灵关，你们要是还当自己是瑞国人，就不要在这里拦路设卡发国难财。你们要是敢做一次，我就不再当你们是瑞国人，你们也不要怪我大开杀戒！”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配合着刚才雷霆万钧的手段，一下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让开！”莫敏再喝一声。
五六十个马贼如闻天音，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另外有一些却是强硬地擎着弓箭不肯让路。
嗤嗤嗤嗤
一大把铜钱从莫敏手中飞出，化作无数道黄光一闪而过，马贼们手里擎着的弓箭沿着箭头箭杆弓架弓弦纷纷劈为两半。黄光余势不衰，犹如秋风扫落叶，带着强劲的力道把一群死硬马贼打得人仰马翻。
哗啦啦啦
铜钱散落一地，前方也再没有一个拿着弓箭对准陈若平三人的马贼。
“你们要买路钱，这就是买路钱。”莫敏环视着余下的马贼，“记住我的话，你们要是不顾国难设卡发财，就不要怪我大开杀戒。”说着一催马，沿着马贼们让开的道路继续往北疾行。
莫笑策马飞驰紧跟在后。
“国难当头，盗亦有道。诸位，好自为之！”陈若平心情复杂地环视了这些马贼一眼，一夹马腹，黑云翻开四蹄风驰电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