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葩的老三
老头不在的rì子里，莫聪莫笑两兄弟还是一如既往地砍柴、挑水、练功。除了这些，两人之间又多了一个新话题。
当然，所谓的话题，从来都是莫聪灵光一闪之际忽然想起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上次关于神仙妖怪的问题——然后就拿着这些问题问莫笑。莫笑就对这些问题一一作答。莫聪是话题的发起者，莫笑是话题的终结者。莫笑自己则一般不会主动提出什么问题。
这次的话题也不例外。
一天傍晚，两人正一个背着柴，一个挑着水，沿着陡峭弯折的山路在云雾间穿行，莫聪忽然想起一个事情。
“对了大哥，老头这次下山，说是接老三去了。老三到底是谁呢？”莫聪问道。
“老三跟咱两一样，也是一个孤儿。”莫笑回答。
“孤儿？对了大哥，老头为什么净找咱们这样的孤儿来练功呢？”莫聪问道。
“因为咱们可以无牵无挂地一门心思呆在山上练功。”莫笑回答。
“嗯，也是。我上山的这两年来，除了偶尔想想经常给我饭吃的那些大叔大婶，还有胖娃二妞他们，除此之外还真没有什么牵挂。”莫聪感叹。“对了大哥，老三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体内的真气特别多，所以老头才把她放到山下寄养几年？”莫聪又问。
“不是。”莫笑回答。
“哦，那是为什么呢？”莫聪百折不挠地问。
.“因为老头说了，带小孩不是他的强项，而且三妹是个小丫头，带起太麻烦。所以就在山下寄养几年。”莫笑回答。
两人一路说话一路上山，莫聪的问题层出不穷，越来越多。比如老三长什么样子，老三有什么特殊之处，老三为什么会被老头挑中，等等等等。对于这些问题，莫笑都答不上来。莫聪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心里的好奇也就越来越重。
就在莫聪的好奇和期待中，一天傍晚，老头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四岁多的小丫头。
那个小丫头头梳小辫长相乖巧，身上穿着件红衣服，手里拿着根糖葫芦，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那副神情状态，比正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她的莫聪莫笑还要好奇。
“这是大哥吗？”小丫头看了一会，用糖葫芦指指莫笑，语音清稚地问道。
“对，他就是你大哥，莫笑。”老头回答。
“这个是二哥吧。”小丫头又用没有拿糖葫芦的那只小手指指莫聪，问道。
“对，他是你二哥，莫聪。”老头回答。
“大哥二哥的名字都好好听啊，那我应该叫莫什么呢？”小丫头又问。
“你的名字老头已经想好了，但需要先磕了头才能跟你说。”老头拉着小丫头，带着莫笑莫聪，往茅屋走，一边走一边回答道。
“现在已经想好了，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呢？”小丫头又问。
“这是规矩。”老头回答。
四个人进了老头那间茅屋，小丫头好奇地打量着茅屋里的各种东西，老头往凳子上一坐，对小丫头说道：“把糖葫芦放下，先磕头吧。”
“为什么要放下呢？”小丫头问。
“这是规矩。”老头回答。
“哦。”小丫头依依不舍地找地方放糖葫芦，头转来转去，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她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睛在莫笑和莫聪之间扫了两下，手一伸，说道：“大哥，你先帮我拿着吧。”她觉得莫笑长得比较厚道，相对而言应该不会偷吃自己的糖葫芦。
莫笑便接过糖葫芦，跟莫聪一起侧立在老头身边，围观着小丫头的磕头仪式。
“我该磕几个呢？”小丫头跪好，抬头问道。
“九个。”老头回答。
“为什么呢？”
“这是规矩。”
小丫头再不多问，埋头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
“好了，头也磕了，老头这就给你取名字。”老头伸手拂去小丫头白皙额头上的点点灰尘，说道：“通过一路观察你的言行，老头现在正式赐你一个‘敏’字。以后，你就叫莫敏。”
“莫敏。”小丫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对这个名字似乎还颇为满意。
“莫敏，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老头问道。
“不知道。”小丫头很干脆地摇摇头，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心绪整天都在活蹦乱跳，真的很烦人。”老头皱着眉头说道：“你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这一点本来也没什么。可是要练灵云山的功夫，心浮气躁却是大忌。老头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要告诫你，不要每天东跑西跳地只是想着玩，一定要安下心来好好练功，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小丫头莫敏乖巧地回答了一句。她嘴里说着知道了，眼睛却斜斜地瞟了一眼自己的糖葫芦，看看有没有被偷吃。
她这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老头那双眼睛。
“丫头，你要是不听话，不好好练功，不仅那根糖葫芦不让你吃了，以后有了好吃的老头也只给你大哥二哥吃。”老头威胁道。
“你只给他们吃，那我干什么呢？”莫敏一脸委屈地看着老头。
“你就在旁边看着，只许看，不许吃。”老头说道。
“哇！”莫敏忽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不干，我不在旁边看，有了好吃的我也要吃。”
“哼，想吃就得好好练功，知道吗？”老头说道。
“嗯，知道了。”莫敏抽泣道。
一旁的莫笑莫聪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想：不过就是吃个东西而已，这个小丫头，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好了，头也磕了，名字也取了。老头现在就将咱们灵云山修习真气的心法传授给你，再教你一套功夫。心法和功法，两样你都要好好练。老头每天都要查看你的境界，练得不好，好吃的就没你的份。”老头说道。
“哦。”莫敏乖巧地点点头，眼睛不再东看西看。
看来“不让吃”这个杀手锏，对她还真是屡试不爽。
第十六章 小露一手
老头很快就将灵云山修习真气的心法传授给莫敏。
莫敏学得倒是挺快，不过期间的问题也非常多。比如：
“这个心法叫什么名字呀？”莫敏问道。
“天龙心法。”老头回答。
“龙不是男的吗？我是个小丫头，怎么练呢？”莫敏问道。
“呃，名字叫什么并不重要，咱们这套心法是不分男女的。”老头回答。
“既然名字叫什么并不重要，那可不可以换个名字呢？比如说飞凤心法什么的。”莫敏又问。
“不可以。”老头回答。
“为什么呢？”莫敏再问。
“这是规矩。”老头回答。
莫笑和莫聪听着莫敏和老头一问一答，真心觉得莫敏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奇葩了，这还没开始练呢，就已经在想着给心法换名字了。
莫聪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喜欢东问西问的人了，此时和这个小丫头一比，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看到没有，人家这才叫问题专家呢。
趁着老头刚传完第一重心法的空当，莫聪小声在老头耳边问道：“老头，这个…三妹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呢，你为什么要带这么一个小丫头上山呢？”
在莫聪眼里，莫敏这个小丫头除了长得乖巧一点，喜欢吃一点，问题多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相比修真速度恐怖的莫笑，相比先天真气多得发愁的自己，这个小丫头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呀，老头为什么千挑万选地会选中她呢？
“丫头，你二哥在鄙视你呢。”老头等莫聪刚说完，马上就对莫敏说道。
“啊？他为什么要鄙视我呢？”莫敏一愣。
“因为他觉得你是个没用的小丫头。你说说，你是个没用的小丫头吗？”老头煽风不怕火大地问道。
“我不是，我是个…是个…很好的小丫头。”莫敏一抬头，不满地看着莫聪。
莫聪被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瞪，一时闹了个大红脸。自己本来是出于好奇才这么问了一句，没想到老头转口就说自己在鄙视莫敏。哎，真不知道老头这是唱的哪一出。
迷糊中，只听老头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要是不给他们露一手，不光是你二哥要鄙视你，连你大哥都要鄙视你了。”
“哼，露一手就露一手。”莫敏撅着嘴站起来，小手伸进衣兜里掏了些什么东西，掏出来的时候顺手一扔。“好了。”她扔完之后便兴奋地拍拍小手，得意地说道。
莫聪奇怪地往左右看看，又看看地上，却没看到她扔出去了什么东西，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被击中。
这算是露的哪一手？莫聪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莫聪愣神的功夫，莫笑端详着手里那串糖葫芦，赞叹道：“三妹的准头真是厉害，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我看看。”莫聪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只见那串糖葫芦本来有七个山楂果，被莫敏吃得还剩下五个。那五个山楂果的冰糖外皮上各自沾着一颗花生米。
难道这五颗花生米就是莫敏刚才扔出去的东西？莫聪看得乍舌不已。
一个四岁的小丫头，随手一扔竟然扔得这么准，五颗花生米一颗都没掉到地上。这份准头还真是有点骇人。
“怎么样，小丫头这手耍得还不赖吧？”老头看看莫聪，问道。
“嗯，很厉害。”莫聪由衷地点点头。
莫敏听到大家都在夸自己，一时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小脸蛋白里透红，笑得像朵花一样。
“好了丫头，乖乖坐好，老头这就教你一套发shè暗器的功夫。这套功夫与刚才那套心法内外相承，你两样都要好好练习。”老头说着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囊里取出二三十种暗器，什么飞刀、飞剑、飞镖、飞刺、飞针、飞弩、飞石、飞珠…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光是飞镖一项，就有柳叶镖、三棱镖、红绸镖、光尾镖等很多种镖。至于飞针，更是长短不一粗细不等，一扎一扎捆得整整齐齐。
莫聪看着那些银光闪闪大小不一的小刀小剑，顿时眼睛都直了。旁边的莫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这些东西正是男孩们的最爱啊。老头是怎么想的呢，非要让一个小丫头来练这些，却让两个大男孩每天挑水劈柴。
“老头，我也想练这些。”莫聪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他看看那些暗器，再看看莫敏，心里真是羡慕到了极点。
“不行。”老头断然拒绝。“你小子，第一重心法还没练好呢，就一天想东想西的。好好练你自己的功夫吧，你那套功夫练好了，飞花落叶都能伤人，比这些东西都强得多。”
“哦，不练就不练吧。那你下次下山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把宝刀宝剑什么的回来呢，我从小就很喜欢这些东西呢。”莫聪撅着嘴问道。
“宝刀宝剑？要那些俗物有什么用？”老头一皱眉，不屑地说道。“你小子，安安心心练自己的功夫吧。功夫没练好之前，不准碰触任何兵器。”
“为什么呢？”莫聪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些东西对你的修为有害无益。”老头呵斥道：“一旦你把心思放到那些俗物上，你练功的时候就会分心，你的修为也就会大受影响，知道吗？”
“哦，知道了。”莫聪不满地撅着嘴，心里还是闷闷不乐。
老头也不再理他，扭头吩咐莫笑去准备晚饭，然后便开始传授莫敏各种暗器的发shè手法。莫聪坐在一边看着听着，听老头非常系统地给莫敏讲解着什么指控技法、腕控技法、滑shè技法、回旋技法，心里真是羡慕的不得了。而莫敏这个小丫头对这些暗器还真是有一种惊人的天赋，对每种暗器的握持方法和发shè技法，听一遍就能记住，cāo作一遍就能准确无误。
还真是个人才呢。
莫聪在旁边看着，听着，对莫敏这个小丫头越来越刮目相看。
时间不长，莫笑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老头也把一整套暗器发shè功夫全部传授完毕。四个人各自坐在一个凳子上，开始吃饭。
第十七章 三种功夫
吃饭的时候，莫敏照例又是一大堆问题。
“老头，二哥说他也想练暗器，你为什么不让他练呢？”莫敏问道。
“因为你二哥有自己的功夫要练，也就是拳脚功夫。”老头回答。
“哦，那大哥练什么功夫呢？”莫敏问道。
“你大哥练的是禅功。”老头回答。
“禅功，什么是禅功呢？”莫敏问道。
“禅功，就是一种可以站着不动就能打败敌人的功夫。”老头解释道。
“哦，那是不是只要一动就会被敌人打败呢？”莫敏按自己四岁的智商胡乱理解着。
“呃，那倒也未必。”老头有点无语。
“老头，那我能不能三种功夫一起练呢？”莫敏问道。
“不能，也不需要。你只要把自己的暗器功夫练好了，把心法也练到很高很高，其他两样功夫就可以无师自通了，完全不用学也能自然而然地就会了。”老头回答。
“哦，为什么既要练功夫又要练心法呢？”莫敏又问。
“因为心法就像原料，功夫就像厨艺。只有原料好，厨艺也好，炒出来的菜才好吃。就像这道菜一样。”老头指着桌子上一道美味可口的菜，给莫敏打着比方。
莫敏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老头问。
“明白了…这道菜很好吃。”莫敏回答。
老头、莫笑、莫聪顿时无语。
四个人把饭吃完，老头询问了一下莫笑莫聪各自的修习进展，就扭头对莫敏说道：“丫头，从今天开始，你也开始练吧。心法和暗器都要练。”
“好，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我的暗器往哪里扔呢？”莫敏想要一个瞄准的对象，或者说是靶子。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诺，就往它们身上扔吧。”老头说着从背囊里取出十二只小瓷娃娃，依次放在桌上。
那些小瓷娃娃都是手掌般大小，或坐或站，个个憨态可掬。莫敏一看便喜欢的不得了，拿起一个看一看，又去拿另外一个，真是有点爱不释手。
“这些小娃娃这么可爱，我往它们身上发暗器，会不会把它们打碎呢？”莫敏看着一个个小瓷娃娃，脸上尽是担忧的神sè。
“它们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莫说是你，就凭你大哥二哥现在的功力，也不可能把它们弄碎。所以，你尽可以放开手脚朝它们身上招呼。”老头说道：“但它们身上有四个地方是空的，暗器可以穿过去或者划过去，你以后发shè暗器，就是要瞄准这些地方。”
“哇，这也太小太难瞄准了吧？”莫敏又拿起小娃娃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每个小娃娃身上确实都有四个部位是空的，有的部位是前后贯穿的孔眼，有的部位则是一道浅浅的豁口。这些空的部位在每个娃娃身上都不尽相同，而且都很小很难瞄准。
“要是那么好瞄，哪能起到练的作用呢？”老头说道：“出了小院左拐几十步，有几棵不高不矮的树，我会把这些小瓷娃娃挂在那几棵树上。那里是个风口，这些小瓷娃娃一挂上去就会随风摇晃。从明天开始，你的功课就是隔着两丈远的距离朝这些东摇西晃的小瓷娃娃发shè暗器。半年之内，你必须做到六支暗器齐发，同时穿过六个小瓷娃娃身上的某一个部位，而且要保证这些暗器扎到树上不掉下来。半年以后，距离拉长为四丈，部位增多为十二个，练习的期限是一年半。这就是你两年之内要达到的目标，到时候你要是完不成，不仅不能吃好吃的，而且连晚饭都不能吃。听懂了吗？”
“嗯，听懂了。”莫敏点点头。
莫笑莫聪听到老头给莫敏设置的功课这么难，顿时有点同情这个小丫头。莫敏自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四个人又说了会话，莫笑、莫聪、莫敏便各自回房练功。
莫聪回到自己的茅屋，端坐在木床上，反复蹂躏着体内的真气。
莫敏这次上山，给他的触动不小。莫聪本以为莫敏是个一无是处的小丫头，没想到莫敏随即就露了一手，让莫聪不得不刮目相看。老头传功时莫敏所表现出的聪明伶俐和一点就透的悟xìng，莫聪也深深觉得完全不在自己之下。
一个大哥，一个三妹，都是各有所长，看来自己必须更加刻苦地练功才行啊。要不然，追不上大哥的修为，还可以拿修习时间太短来说事。万一要是被三妹这个小丫头反超了，那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自己这张脸也就没地方搁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莫聪打一会坐，练一会拳脚功夫，体会着jīng确cāo控真气的感觉。莫聪现在已经能很准确很熟练的cāo控一半以上的真气了，剩下的一小半真气，方法其实都一样，只是量不同而已。
莫聪就这样练啊练，也不知道练了多久，实在困得不行了才躺下来开始睡觉。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吃过早饭，莫笑和莫聪就一如既往地从小院出发，准备下山去挑水、砍柴。老头则带着莫敏去找那几棵不高不矮的树。
四个人边走边说话，很快来到老头昨晚说的那个风口处。
老头一扬手，被细线拴好的十二个小瓷娃娃带着风声悬挂到几根树枝上，风一吹便左右摇晃。那些细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既坚韧又有弹xìng，带得那些小瓷娃娃不仅左摇右晃，而且上下弹动。
“从这到那，正好是两丈距离。”老头抬手从左到右而过，地上出现一条又直又深的横线。“丫头，看好了。老头先给你做个示范，免得到时候你功夫没练好，又来挑理，说一些老头都做不到，还要勉强你做到的怪话。”
老头话音一落，右手一挥，莫敏手里捧着的一部分暗器忽然“嗤嗤嗤嗤”凌空飞出。三十六支飞镖飞弩飞针强劲而准确地贯穿小瓷娃娃身上三十六个孔眼，深深地钉在树上。十二把飞刀旋转着划过小瓷娃娃身上的豁口处，又旋转着飞回来，整整齐齐落回莫敏手上。
“怎么样，看到了吧？”老头看看前方，看看目瞪口呆的莫敏。
莫笑和莫聪也是目瞪口呆。
“看到了就开始练吧。”老头淡淡地说道。
第十八章 苦逼的感觉
莫敏把那些暗器放在一块石头上，六枝暗器一组，开始了第一天的练习。
莫笑和莫聪好奇地在旁边看着。只见那十二个小瓷娃娃在风口处上下弹动，左右摇晃，毫无规律可言。隔着两丈远的距离，暗器想击中它们都非常困难，更不要说还得同时击中六个，还得穿过那些小之又小的孔眼，还得扎进树上不掉下来……
老头给莫敏设置的难度，确实太难了。
莫聪设身处地的感受了一下，心里默默地想着。
“你们俩还不下山，站在这儿准备唱戏吗？”老头见莫笑莫聪还不动身，不悦地催促道。
“我想看三妹练一会。反正我的任务只是十根柴火，很快就能砍完了。也不差这点时间。”莫聪说道。
“哦，原来是老头交给的任务太简单了，你都看不上眼了。”老头点点头，说道：“莫聪，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砍那种黑木了。那种柴火对你的修为已经没有什么帮助了。莫笑，入林十几丈处有一种铁桦树，那种树比黑木要硬一些，长得也更高大些。从今天开始，就让莫聪砍那种柴火吧。老规矩，还是十根。”
“好。”莫笑点头答应。
莫聪顿时觉得非常苦逼。自己只是站着看了一两眼，说了一句话而已，至于这么整自己吗。还专门找一些比黒木还硬的木头来让自己砍。那种木头砍下来，能当柴火烧吗？
莫聪一路走一路腹诽，怨念无比。想起老头不让自己练暗器，还不准自己碰兵器，心里更是忿忿不平。
“二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今天晚上你可能又吃不上晚饭了。”莫笑看到莫聪闷闷不乐的，便在旁边雪上加霜地提醒道。
“啊？”莫聪一愣，问道：“那种铁桦树什么的，有那么难砍吗？”
在莫聪心里，自己的真气已经能cāo控个七七八八，大小也算是个高手了。老头交代下来的新任务，无非也就是砍柴。换一种树嘛，最多也就是难度比原来增加一点，砍得比原来慢点，不至于连十根都砍不下来，连晚饭都吃不上吧？
“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铁桦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硬。诺，大哥用的这根扁担，材质就是铁桦木。”似乎是看出了莫聪的想法，莫笑拍拍肩上那根扁担，说道：“这种铁桦树虽然是一种树木，但实际上却比铁还硬，当真是刀砍不入斧劈不动，连钉子都钉不进去。”
“我看看，有这么夸张吗？”莫聪将信将疑地伸手过去敲了敲莫笑那根扁担，感觉就像是敲到了铁棒上，连声音都是“当当当”的。
完了，从今往后，所有的晚饭估计都吃不成了。
莫聪越想越觉得老头是在故意整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要不你一会上山问一下老头，看能不能给你指定一段时间让你来练。就像三妹那样，指定个半年时间什么的。”莫笑看着莫聪的表情已经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地步，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就积极地替莫聪想着办法。
“我不。”莫聪把心一横，倔强地说道：“老头越是要整我，我就越是要把事情做成了让他刮目相看。”
“二弟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莫笑表情一肃，认真地说道：“老头不管让你干什么，目的都肯定不是为了整你，而是为了让你的境界能快速提升起来。二弟，加快练功的速度，这不也正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老头这么做，正是在好心好意地帮助你实现这个愿望啊，你怎么反而一时糊涂了呢？”
“对对对对，是我想岔了。”莫聪一连说了几个对，恍然大悟地说道：“大哥，多谢你的教诲。哎，我主要是…太喜欢那些银光闪闪的小刀小剑了，老头却偏偏不让我练，连其他兵器都不让我碰。我越想越想不通，所以才钻了牛角尖。”
“哈哈，其实我也很喜欢那些东西。但老头既然不让咱们练，就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乖乖地听老头的话，好好练自己的功夫吧。”莫笑笑笑，继续说道：“另外，你没听老头说吗，咱们三个都只要把自己的功夫练好了，把心法也练到很高很高，其他两样功夫就可以无师自通。到时候根本不用练，自然就会了。”
“好，那咱们走快点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莫聪jīng神一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两人很快下了山，过了河。莫笑带着莫聪走进森林，走到一片铁桦树前，叮嘱莫聪就呆在某棵树下练功，千万不要胡乱走动。
“咱们这片林子非常大，几天都走不到尽头。林子里光线幽暗，道路错综复杂，再加上每棵树都长得差不多，所以一不小心就会迷路。二弟，你就乖乖地在这棵树下练，千万不要胡乱走动啊。”莫笑叮嘱了一遍，转身回到河边的大石头上打坐，留下莫聪一个人在森林里练功。
莫聪抬眼打量着这种传说中比铁还硬的铁桦树。
眼前这棵树，树皮呈红黑sè，上面密布着白sè斑点。它粗倒是不怎么粗，高却有七八丈高，而且树冠收束枝杈稀少，给人一种极度消瘦挺拔的感觉。
莫聪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最矮的一根树杈离地都有四丈多高。这够都够不着，怎么砍呢？
他绕着树转了一圈，左看右看。
实在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爬树了。
莫聪很苦逼地在树下酝酿了一会真气，使劲一蹦，蹦起来约莫一丈高。“嗨！”他双臂往前一合，紧紧地抱住树干，身子也顺势挂了上去。
爬吧！
莫聪咬咬牙，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双手用力把身体往上拉，双腿也夹紧树干顺势往上爬，越爬越高。
很快爬到最矮的一根树杈处，莫聪很苦逼地用双腿和左手稳定住身体，然后举起右手开始酝酿真气。
他现在虽然能够很熟练地cāo控一大半真气，让它们往东它们就不敢往西，但由于体内的经脉和穴道还没打通，真气不能一大股一大股地直接通过，只能一丝一毫地慢慢渗透。所谓的酝酿，其实也就是让真气从丹田出来，慢慢渗透到手臂，再慢慢渗透到手掌。等手掌处的真气凝聚得差不多了，也就算是酝酿好了，就可以开始砍了。
靠着这种办法，莫聪以前酝酿一次真气，能一口气连砍十根黒木。但是现在嘛，既然知道这种树比较难对付，莫聪自然要多酝酿一会，争取酝酿一次就能搞定一根。
第十九章 诱惑分心
爬在树上的莫聪酝酿着，酝酿着，慢慢在右掌处聚集起了比平常多两三倍的真气。他举得胳膊都麻了，真气也终于酝酿得差不多了。
砍吧。
莫聪一咬牙，挥动着右掌使劲砍着那根比铁还硬的树杈。掌椽一次一次狠狠地与树杈相击，发出一阵“吭吭吭”的碰撞金属般的钝响。
就在这一瞬间，莫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也就是刚上山那会。因为此时此刻的莫聪，晚饭同样是遥遥无期，心里同样是无限苦逼，连掌椽上那种疼痛的感觉，都跟两年前没什么区别。
莫聪一鼓作气砍了二十来下，把真气都砍散了，那根树杈还是没断。
“哎，累死我了。”莫聪抖了抖发酸的右臂，伸出右手抓着那根树杈调整着身体的姿势，想休息一下再砍。
谁知那根树杈却是被莫聪砍得本来就马上要断了，被莫聪这么一拉，顿时咔的一声从树干上脱落下来。
“唉…”莫聪猝不及防地被闪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掉下去。幸好他的左臂和双腿只是在调整姿势，并没有完全离开树干，才躲过这一劫。
这算怎么回事呢？
莫聪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那一大截断下来的树杈，心想：这到底算是砍断的还是折断的？这样的“柴火”拿回去，老头会不会又责怪我投机取巧呢？
莫聪想了一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xìng从树上滑下来，坐在地上休息。他一边休息一边摆弄着那根树杈，把前端细小的枝条一一砍断，将整根树杈弄成一根二尺来长的短棍。拿起来一看，觉得这短棍前细后粗且略带弧度，外形酷似一把细长的刀。
“哈哈，我也有自己的刀了！”
莫聪兴奋地抡起短棍挥舞了几下。嗯，这把“刀”虽然粗细不一，白斑点点，卖相不怎么好看，但这可是比铁还硬的家伙哦。哈哈，莫敏那个小丫头有什么了不起吗，她那些飞刀飞剑也没有咱这把“刀”硬吧。
莫聪施展jīng神胜利**，自欺欺人地想着。他拿着那根短棍东劈一下西砍一下，虽然毫无章法，却越玩越起劲。
“喜好”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旦被勾起来就很难在短时间内放下。
莫聪虽然听进去了莫笑的话，已经调整好心态准备好好练功了，但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放不下那些银光闪闪的小刀小剑。他本来是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就继续砍柴，被这把“刀”一搅和，不仅没休息到，反而累出了一身汗。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莫聪汗流浃背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大早从山上下来，他爬树、砍柴、练“刀”，连口气都没歇，实在是累得够呛。
真想喝口水啊！莫聪心里想着。
抬眼一看，前方不远处有几棵果树。正值chūn夏交接之际，树上结着一些或青或黄的野果。莫聪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野果，虽然叫不上来名字，却不妨碍他流口水。
去摘几个果子来吃吗？莫聪心想。
他抬眼目测了一下，从这里到果树那里最多不过七八丈，而且方向也是直的。自己过去摘几个果子再返回来，应该不算胡乱走动吧？
正想着呢，身后脚步声响起。
“二弟，你砍得怎么样了？”莫笑提着中午的吃食朝这边走来，边走边问莫聪。
“哎，这种木头确实太硬了，我累死累活才砍了一根下来。”莫聪挥挥那根短棍，心虚地回答着，完全不敢跟莫笑说自己是因为练“刀”才耽误了时间。
“哦，已经很不错了。”莫笑宽和地鼓励了一句，说道：“我看你汗流浃背的也累坏了，不如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会再砍。”
“好。”莫聪把短棍放到一边，跟莫笑一起吃午饭。
他们中午带的东西一般都很简单。莫聪一边吃东西一边想：一会可得好好砍柴了，不然到了下午砍不够十根，晚上又吃不上饭了。
两人匆匆把饭吃完，莫笑回河边石头上去练功，莫笑背靠着那根铁桦树打坐休息。他休息了一会，jīng力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口渴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去摘几个果子来吃吗？莫聪心里第二次想。
莫笑虽然叮嘱他不要胡乱走动，但那些果树就在前方不远处。这么短的距离，又是直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莫聪左思右想，忽然灵机一动，想出来一个万全之策。
“大不了我用这根铁桦木一路走一路划线。一会走过去摘好果子，再沿着划出来的痕迹原路返回就是了。”莫聪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觉得这个方法比较科学，也具有可cāo作xìng。
划线嘛，一条单线从这头划到那头。除非是遇到鬼，否则严格按着划出来的线往回走，就万万不会有走错的道理。
莫聪自以为计划得万无一失，就拍拍屁股站起来，拿着那根短棍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棍头在地上划线。他怕线划得不深，一会不好辨认，就专门使出很大的力气，把线划得又宽又深。回头看看，这么明显的痕迹，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一目了然。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沿着这条线原路返回。
莫聪就这样边划线边走，走了一会，却发现还没走到。那些果树乍一看似乎并不远，实际走起来却发现比想象中远得多。当然，莫聪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算白费功夫。因为从他的视野来看，那些果树离自己是真的越来越近了。
再坚持一下吧，眼看着就要到了，现在折回去实在太可惜了。
莫聪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入密林深处。
又往前走了大约几十步，森林里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满地枯枝落叶铺在脚下，踩上去有一种绵软而不真实的感觉。莫聪一边走一边仔细地用短棍扒拉开地上的枯叶，使自己好不容易划了一路的线不至于就此断掉。
他慢慢走到一棵果树下，把短棍往地上一放，就开始爬树。
那棵果树枝杈非常多，树叶也比较茂密，一种黄颜sè的野果就生长在枝叶之间。莫聪手脚并用，很快爬到了树干的分叉处。他踩着树干的分叉点，伸手摘下一个果子吃了一口。嗯，酸甜酸甜的，汁水也多，味道还不错。
莫聪很快吃完那个果子，又吃了几个，又伸手摘了十几个，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
他捡起短棍，沿着划好的线一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数着到底摘了几个果子，四个人分的话每个人能分几个。
第二十章 幽林迷踪
莫聪沿着划好的线一路往回走，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印象中，来的时候好像没这么远吧？
他左看右看，又低头看看。
地上的线确实是那条线，方向应该没错啊。怎么越走越觉得光线昏暗了呢？而且，连小河流水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他往前看，看不到那些消瘦挺拔的铁桦树。往后看，也看不到那些果树。方位好像完全不对。
沿着划好的线都能走错，见鬼了吗？莫聪觉得有点蹊跷。
他握紧手里的“刀”转身往回走，想先找到刚才那棵果树，再重新辨认一次方向。因为在莫聪的印象中，果树与铁桦树之间完全就是一条直线。站在果树的位置，应该能看到那些铁桦树。
莫聪就怀着这样的希望，沿着枯叶上的线一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刚才那棵果树。他又走了很久很久，觉得怎么的都该到了，举目四顾却骇然发现，不仅刚才那棵果树找不到了，而且连其他果树也都找不到了。眼前尽是些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非常高大的树，树上却完全没有果子。
莫聪左看右看，确定这个地方自己从来没来过，但是地上的线为什么会延伸到这里呢，却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他伸手捏了捏衣兜里那些果子。果子确实存在，果树却不见了。
真是碰到鬼了吗？
眼看事情太过蹊跷，此时的莫聪才真的有点害怕了。他把铁桦木短棍斜插在腰间，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大哥，大哥你能听见吗？我找不到路了，快来接我啊！”
他连喊了几遍，却没有一点回应。森林里树木参天，枝叶茂密。站在这里不仅听不到小河的流水声，连风的声音都非常微弱。
哎，不知道这是走到哪里来了。喊大哥，大哥也完全听不到，这可怎么办呢？
莫聪借着昏暗的光线茫然四顾，视野中除了树还是树，完全打不到方向。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其他识别方向的办法，只好沿着地上的线继续往前走，然后就越走越不知道是哪里。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莫聪身侧的某个方向忽然传出一声异响。
那是某种物体接触落叶时发出的声音，非常非常微弱，却瞒不过莫聪那双异于常人的耳朵。莫聪拔出斜插在腰间的铁桦木短棍，jǐng惕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努力去查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到。
正惊疑间，
刷，一道风声飒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朝莫聪扑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古怪，竟然会隐形？”
莫聪心里一半害怕，一半惊讶好奇。他听声辩位，抡起短棍狠狠地朝声音的方向抽去。
啪的一声，铁桦木短棍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触感软中有硬。紧接着就听到嗷的一声尖嚎。
什么东西？
莫聪正纳闷呢，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团灰黑的东西从身后斜滑而过，啪的一声落在了身体右侧。他扭头一看，竟是一只狼。
这下莫聪就彻底蒙了。因为他明明听到声音是从左前方传出来的，而这只狼的落地轨迹却是从后往右，与声音的方向完全相反。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聪愣愣地看着那只狼，心里想着。
那只狼也一骨碌爬起来，凶狠地盯着莫聪，狼眼里泛着绿幽幽的光，白森森的狼牙上下呲开。
刷！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狼马上又朝着莫聪扑来，矫健的身体带起一道风声。
莫聪赶紧抡起短棍，朝着狼鼻子的部位打去。他以前就听大人们说过，说打狼不能打脑袋，因为狼的脑袋太硬，要打就要打鼻子、腰腹等柔软部位。此时眼见这条狼来势汹汹，自己的“刀”又太短，腰腹什么的完全够不着，只好照着鼻尖打。
他一棍子抽下去，满以为比铁还硬的“刀”对上柔软的狼鼻子，一下子就能把狼打得落荒而逃。谁知一抽之下，短棍竟然什么都没打到，或者说是只打到一团空气。狼的嘴巴却瞬间穿过棍影，狠狠地咬住了莫聪的肩膀。
一阵剧痛传来，莫聪“啊”地叫了一声，勾起右拳朝狼肚子打去。
嗯？眼看着明明打到狼肚子了，拳头却轻飘飘地毫不受力，似乎打到的只是一团影子。而肩膀上的疼痛，却越来越厉害了。
莫聪悚然而惊，这才发觉疼痛竟然来自左肩后侧，而不是眼睛看到的右肩前侧。他顿时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而是顺着身体的感觉，屈起左肘狠狠地一顶。
啪的一声，那条狼一下子从莫聪身上跌了下来，同时撕脱了莫聪肩膀上一块肉。它咀嚼了几下把肉吞到肚子里，张开血盆大口又朝莫聪扑来。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莫聪看着狼牙上鲜红的血，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头脑就不由自主地一阵眩晕，肩膀处也更疼了。
反正眼睛看到的方位已经不能相信了，他索xìng闭上眼睛，听声辩位，用短棍和拳脚与狼周旋。
啪啪啪啪，挨了一阵拳脚棍棒之后，狼被打蒙了。它停下来jǐng惕而凶狠地盯着莫聪，口鼻都在流血。
“呜呜……”
瞪视了一会，那条狼忽然仰头嚎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呼唤自己的同伴。
莫聪悚然一惊，睁开眼睛撒腿就跑。
他以前就听小山村的张大叔讲过一个故事。说黑山脚下有个李猎户，上山打猎时很幸运地打死了一只狼，却很快就被追上来的狼群活活撕成了碎片，骨头都是东一块西一块散落着。
“狼这种畜生，要论单打独斗，可能连狗都打不过。可是一旦结成群，那就厉害无比，连老虎都要让三分。”
莫聪一直记着张大叔这句话。他对孤狼还不算太害怕，见到了就跟见到野狗差不多，敢打敢拼一点都不认怂。但他对群狼，却一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此时耳听那条狼已经在呼唤同伴，莫聪脑海中那种模糊的恐惧一下子变成现实。他自以为到了生死关头，拼命把所有真气都灌注到两条腿上，撒开脚丫子刷刷刷刷一阵飞跑。
第二十一章 突破
那条狼跟在后面追了几步，却见莫聪骤然增速，飞快地在密林中穿梭起来。那种诡异飘忽的身法顿时把狼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追了。
没办法。在灵云山这块地盘，老虎都不敢称大王，见了老头都乖得像猫一样，何况是狼。此时眼见莫聪的身法如此熟悉，如此像那个老头，这条狼就万万不敢再追了。因为再追下去，就不知道是谁吃谁了。
狂奔逃命的莫聪却不知道狼这些心思，还在一味地狂奔逃命。他只顾着跑跑跑，却完全没意识到一个问题：体内所有的全部的真气，他竟然都能熟练而准确地cāo控了。
人的潜能就是这么奇怪，平rì里完全做不到的事情，到了危急时刻却往往能莫名其妙地做到。
莫聪苦练第一重境界已经两年多了，对引气的心法早已熟极而流。他在潜意识当中对如何控制全部真气，如何突破修为瓶颈，早已模拟了无数遍。但在意识层面和实际修习过程中，却总是忌惮于真气的庞大，忌惮于自己手法的不纯熟，cāo控起来就有点束手束脚。
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氛围和危急的情况下，在恐惧心理的作用下，莫聪的潜意识终于一跃而起，替代意识来cāo纵他的思维和身体，体内所有的真气也正式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他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地，听了一下身后没声音了，才渐渐停下来。
这通跑把莫聪累的够呛。他喘了口气，想坐下休息一会。转念一想不行，万一狼群就跟在后面呢？
莫聪稍一思忖，赶紧跳上旁边一棵大树，躲在高高的树杈上。
哈哈，这下就安全多了。
他骑着树杈靠着树干，掏出几个野果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感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安全感。
吃了两三个野果，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莫聪才想起自己是个迷路的人。眼看着狼群没跟上来，莫聪觉得不能在这干坐着，还是得尽快找到回去的路才是。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沿着树干往树顶上爬，想从高处辨认一下灵云山的方向，然后再沿着这个方向走出这片森林。
他手脚并用地沿着枝枝叉叉往上爬，刚爬了几下，头忽然碰到一个圆乎乎的东西。这是什么？莫聪伸手一摸，触感软趴趴的。一抬头，看到一颗熟透了的红果子。
奇怪，这种季节怎么会有这么熟的野果呢？而且，刚才怎么一直没发现呢？
莫聪诧异地把那个红果摘下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一股甘甜的汁液瞬间流遍全身。
哇，真是太爽了。
莫聪惊叹着。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相比之下，刚才那些野果真是弱爆了。
莫聪一边吃一边转着头仔细打量着这棵树。
这是一棵形状古怪的树，树冠高大挺拔，树叶却不是很茂密，有点缺水的感觉。一种圆嘟嘟的红果潜藏在枝叶之间，不细看还真注意不到。
莫聪吃完一个红果便顺着枝枝叉叉往上爬，去摘另一个红果。这些红果数量不是很多，长得也很稀疏，彼此之间相隔很远。莫聪爬了很久才爬到既定位置，他抱着树干踩着树杈，艰难地伸出手去摘那颗红果。谁知用力拽了好几下，却摘不下来。那颗红果古怪之极，似乎牢牢吸附在了树上，任凭莫聪怎么使力都摘不下来。
奇怪了，怎么刚才那颗那么好摘，这颗却这么难摘呢？
莫聪诧异。
他蓄起真气使劲地拽啊拽，不知不觉把全部真气都用出来了。扑棱一声，那颗红果终于脱离了枝叶的束缚，落到莫聪手里。同时那根树枝也猛然反弹回来，啪的一声抽到莫聪手上。莫聪只觉得一股力道沿着手掌手臂传来，一时间痛入骨髓，而且震得他半边身子发麻。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松，红果一下子从高高的树上掉了下来。
哇，这棵树的脾气也太大了吧。莫聪呲牙咧嘴地想着：不就是吃颗果子吗，至于把人往死里打吗？哼，要不是全部真气都恰好凝聚在胳膊上，这条胳膊恐怕早就断了。
什么？全部真气？：
莫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能控制全部真气了呢？他默默感受了一下，丹田里确实空空荡荡，真气全都跑到右臂上去了。
怎么回事？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第一重境界吗？
莫聪又惊又喜，一时间也顾不上跟这棵树怄气了，也顾不上去摘其他红果了。只想着赶紧回到山上，让老头给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突破了。他奋起余力爬到树顶的位置，转头四顾，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那座直插云霄的灵云山。
嗯，一定要记住，灵云山是在左前方的位置。一会可千万不要又走错了。
莫聪一边在心里牢记着这个方向，一边慢慢从树上滑来下。他脚一落地就赶紧画了一个朝向左前方的箭头，然后开始寻找掉到地上的那颗红果。那可是莫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摘下来的好吃的，虽然莫聪现在赶路心切，却也舍不得就此放弃呢。
莫聪找了一会，终于在一片草丛中找到了那颗红果。他拿在手上左看右看，只见红果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温润的光泽。这颗红果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皮都没蹭破一点，真是奇怪呢。哈哈，这么奇怪的果子，莫敏那个小丫头肯定没见过吧？
莫聪心里默默想着，把红果往衣兜里一揣，和那些黄颜sè的野果放在一起，准备都带回山上给老头他们吃，顺便让莫敏那个小丫头羡慕羡慕。莫敏那个小丫头，见到好吃的就两眼放光。这些果子拿回去，她肯定会说，二哥，求求你了，给我吃几颗吧。到时候再看心情，决定给不给她吃。
莫聪想象着这样的情形，越想越高兴。他找到刚才画好的箭头，朝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大步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又拔出插在腰间的铁桦木短棍，意气风发地一路挥舞。
第二十二章 气动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天sè逐渐暗了下来。
莫聪越走越热，丹田里的真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非常不安稳。
那种感觉，就像是水波不兴的湖面忽然变成了浪涛汹涌的海面，无数个真气的浪头不断起伏、对撞、澎湃着。不时有大股真气从丹田中腾起，在四肢百骸乱窜，然后又慢慢流回丹田。
这是怎么回事？莫聪诧异。
自从他的真气被全部唤醒以后，两年来一直表现得相对平静。这种气流乱窜的感觉，莫聪也就是在老头帮忙折腾真气的那一晚上感受过。此时此刻，真气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焦躁不安？
莫聪左思右想，觉得很可能是刚才全力奔跑和全力摘红果的时候用力太猛，才导致真气像现在这样焦躁不安。不行不行，必须停下来打坐一会，稍微控制一下这些真气了，否则照这样乱窜下去，怎么得了？
莫聪想到就做。他怕附近会有野兽出没，便跳到一棵树上开始打坐修习。
大股大股的真气接连被莫聪呼唤起来，有序地在体内运转着，丹田里的那种汹涌澎湃的感觉顿时好了一点。但这种好也只是暂时，只过了一小会，真气稍一回流，气浪又开始涌动起来，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莫聪眼看天sè越来越暗，真气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他不断把所有真气都唤起来，折腾一遍之后再让它们慢慢流回丹田。这样反复折腾了几遍之后，安抚效果微乎其微，莫聪却骇然发觉一个现象：体内这些真气，似乎越来越多了呢。
莫聪之所以会发现这个现象，是因为他每次唤起全部真气时，都能感觉到气量在逐次增加。而且他每次明明都把丹田抽空了，到最后回流时却发现丹田里还是有气，而且量还不少。
天啊，怎么会这样呢？莫聪喜忧参半。
真气越来越多，这肯定是好事情，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情。
真气回流之后的澎湃之势却越来越厉害，同时由于气量增多而变得越来越不好控制，越来越有失控的迹象。这就让人不由得暗暗心惊。
莫聪就怀着这样既喜且惊的心态反复运转着体内的真气，争取能把不断增加的真气安抚住，不让失控的局面发生。
他一遍一遍反复折腾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都黑了，真气还在不断地增加，同时莫聪的身体也像全身缺水一样，渴得非常厉害。
必须补充点水分了，不然没被真气蹿死，也要活活渴死了。
莫聪心里想着。
他胡乱掏出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汁液马上顺着喉咙流遍全身，干渴之势稍解。
这么甜的果子，应该是那个红果吧。嗯，肯定是它了。其他果子都是酸甜酸甜的，只有它最成熟，也最甜。哎，本来想着把这个红果带回山上给其他人吃的，不过自己现在这么渴，吃了也就吃了。
莫聪一不做二不休，几口把那个红果吃完，又吃了几个其他野果，然后又开始折腾那些真气。
折腾了一会，那些真气却鼓荡得更厉害了，丹田里的情形也由波涛汹涌逐渐变成了巨浪滔天。强劲而庞大的真气不断从丹田中激荡而起，蹿动得越来越厉害。莫聪苦苦地支撑着，控制着，感觉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他有一种错觉，自己的肚子好像都被鼓起来了，而且越鼓越大，马上就要爆了。
“小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就在莫聪觉得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老头说话的声音。他睁眼一看，只见老头、莫笑、莫敏，三个人都在树下站着，正抬头看着他。
“老头，快快，我的真气鼓荡得不行了，我…我快要死了。”莫聪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向老头求助。
老头立刻腾身而起，跃到莫聪身旁。
“怎么回事？你的真气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老头看着莫聪苦苦支撑的样子，问道。
莫聪便简要地说了一下自己突破第一层境界的情况。
“很可能是刚刚突破境界就用气太猛，然后真气就开始鼓荡起来了。”他悲催地说道。
莫聪的真气一向庞大古怪，老头听了之后一时之间也无法辨明其中的原因。眼看莫聪越来越痛苦，老头稍一思忖，说道：“这样，我马上传授你第三重心法。你控制好自己的真气，先去冲击那些不太重要的经脉和穴位。大穴和死穴千万不要去碰，知道吗？”
“好好。”莫聪忙不迭地点头。
就在说话的这会功夫，他体内的真气又增加了不少，真是快要把他撑爆了。
老头便把第三重“冲窍“心法传授给莫聪，指导莫聪运转真气去冲击那些不太重要的经脉和穴道。莫聪依法施为，把丹田里的真气全部抽出来分成十二股，沿着少阳三焦经、手少yīn心经、手太yīn肺经、足少yīn肾经等手足yīn阳十二条经脉流动。
莫笑和莫敏抬头看着莫聪，他们俩也很担心莫聪的情况。但由于树上的空间是在是太狭小了，为了不给莫聪和老头添乱，两人只好呆在树下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笑看得脖子都酸了，莫敏更是看得直接睡着了。
莫聪这边，强劲的真气正冲击着他的十二条经脉，攻克着一个又一个穴道。同时莫聪丹田里的真气还在不断增多，不断鼓荡。以至于每过一段时间，莫聪就不得不将这些快要溢出来的真气从丹田里唤出来，把它们重新分成十二股，加入到冲击经脉的真气大军中。
第三重心法莫聪才刚开始接触，很多经脉穴道一点都不熟悉，冲窍的手法也相当拙劣。但正所谓一力胜十会，由于他体内的真气太过庞大，奔流之势又足够强劲，所以很多地方也就非常豪迈地一冲而过。而且，他丹田里还在源源不断地产生真气，这些真气又源源不断地补充到先前冲击经脉的大军中，当真的是后劲十足。
就这样前面冲着后面补着，真气一路势如破竹。
不到两个时辰，穴道较少的手太yīn肺经、手少yīn心经、手厥yīn心包经三条上肢yīn经已经全部打通。
又过了三个时辰，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手阳明大肠经三条上肢阳经也已经全部打通。
天蒙蒙亮的时候，下肢的三yīn三阳六条经脉也已如数打通。
莫聪丹田里的真气虽然还在不断增加，但有了这十二条经脉的循环引流，鼓荡之势已经大为缓解。
见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老头度了一缕真气到莫聪体内，查看了一下莫聪真气的运转情况。
“你小子，真气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是不是偷吃什么东西了？”老头查看了一番，将自己的真气缓缓收回，神sè古怪地看着莫聪。
“什么东西？我也要吃。”树下的莫敏一听有东西吃，马上迷迷糊糊地说道。
第二十三章 越级修真
对于这个吃货，三人都有些无语。
莫聪从兜里掏出那些野果，说道：“我也没吃什么啊，就是口渴了摘了些果子来吃。诺，就是这种果子。”
“只吃了这种果子吗？”老头看了一眼那些黄颜sè的野果，表示不信。
“另外还吃了一种红果子。那种红果比这些果子要成熟点，也更好吃点。”莫聪老老实实地回答。
“红果子？什么样的红果子？具体长什么样子，吃起来什么味道？”老头追问。
“反正是看上去红彤彤的，散发着一种柔光的红果，吃起来甜津津的非常好吃。”莫聪一边回味着那种口感，一边说道：“那种红果我一共摘了两个，本来想给你们留一个来着，结果刚才渴得太厉害，就忍不住把第二个也吃了。”
“什么？你…你竟然吃了两个？你小子不要命了吗？”老头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震惊无比。
莫聪见老头神情严峻，语气震惊，顿时有些害怕。他惊骇地问道：“老头，那种红果…是不是有毒呢？我…我一下子吃了两个，是不是没救了？”
“放屁！”老头瞪着眼睛呵斥道：“红灵果是本门圣物，怎么会有毒？”
“那你怎么说我吃了两个那什么红果，就是不要命了呢？”莫聪不解。
“因为红灵果常年吸收天地rì月jīng华，蕴含着非常巨大的灵气，这些灵气一旦与体内的气血融合，就会绵绵不绝地产生大量而纯正的天龙真气。通常情况下这种圣果只需要吃一颗，就足够本门第四重境界以上的修真者修习数年之用。你小子倒是大方，竟然一下就吃了两颗。你就不怕真气暴增，一下把你的经脉胀裂吗？”老头又痛惜又担忧地说道。
“你又没跟我说过，我哪知道这种果子有这么霸道呢？”莫聪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下可好，我可怎么办呢？”他一边说一边查看着丹田里真气的状况。就说话这会功夫，真气又涨了很多，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要开始鼓荡了。
“怎么办，老头从来没碰到过你这么嘴馋大胆，什么都敢吃的人，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老头没好气地说道。“反正以后五六年的时间里，真气每天都会像刚才那样折腾你，而且一天不止一次。你小子就准备好受罪吧。”
“啊？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受罪，就不管我吗？”莫聪又惊又怕。刚才那番真气鼓荡已经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此时一听要被一天不止一次地折腾五六年，顿时觉得前途黑暗，生不如死。
“哼，不管你我又把你捡回来干吗？”老头没好气地说道：“事已至此，老头也只有暂时跳过第二重心法，先把第三第四第五重心法一起传授给你，接下来的五六年时间你就自己慢慢折腾吧。祸是你自己闯的，至于能不能挺得过，就要看你小子的命硬不硬了。”
“好，那就赶紧教我吧。”莫聪急切地说道。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他感觉体内那些真气差不多又要开始折腾了。
“三重心法再加上相应的拳脚功夫，一时半会也教不完。先上山，到了山上再慢慢来吧。”老头摇头说道。
两人便从树上下来。莫敏睡得也差不多了，四个人便一起上山。
莫聪见老头、莫笑、莫敏连夜寻找自己，心生感动，便主动将那些黄果子拿出来分给他们吃。老头摇摇头，表示看不上眼。莫笑倒是吃了几个，莫敏则更是狗腿，一拿到果子就欢喜不已，二哥二哥地叫着。
“二哥，你肩膀受伤了吗？血淋淋的好像掉了块肉呢，你不疼吗？”莫敏伏在老头背上，一边吃果子一边问莫聪。
她要不提醒，莫聪几乎完全都搞忘这回事了。这么一说，莫聪转头一看自己的左肩，顿时惊叫起来。真气流转之下，这个被狼牙撕开的伤口其实并不如何疼痛，但血肉模糊的外观确实很吓人。
“这是被狼咬的吧？”老头看了一眼，问道。
“嗯，当时那条狼可凶了，而且扑咬的方向完全乱七八糟。我差点就没命了呢。”莫聪心有余悸讲述了一遍遭遇饿狼的情形。
“活该，让你砍柴，你小子却跑去摘果子。哈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老头听完却是哈哈大笑。
莫聪顿时一肚子憋屈没处发。
他憋屈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个事情，问道：“老头，林子里的路怎么这么怪呢？我刚开始就是怕迷路，还专门划了一条线出来，怎么到最后还是迷路了呢？”
“因为你后来看到的线，虽然正是你原先划出来的那条线，但指示的方向完全是错的，有时候偏左有时候偏右，有时候恰好相反。你沿着这样的线走，肯定是越走越错。”老头淡淡地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呢？”莫聪惊诧，他环顾四周，小声问道：“老头，这片林子里是不是真的有鬼呢？是不是那些鬼为了捉弄我，才故意把线扭到了其他方向？”
他此话一出，莫敏顿时被吓了一跳，果子也不吃了，伏在老头背上东张西望着。那副小表情，很是惊恐。
“胡说八道，看把你三妹吓得。”老头斥道：“光天化rì朗朗乾坤的，哪来的鬼？”
“没有鬼怎么划了线都会走错呢？这不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鬼打墙吗？”莫聪不服气地说道。
“鬼打墙只是打个比方，又不代表真的有鬼。”老头解释道：“你没看到吗，这林子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树，树枝多树叶更多。所谓的鬼打墙，其实就是光线被树枝树叶不断扭曲折shè之后形成的一种效果。在这片林子里，你所看到的东西往往都是浮光掠影，有时候看起来很近的东西，却往往是从很远的地方投shè过来的一种虚像幻想；有时候某样东西看起来在这个方向，真实的情况却在另外一个方向。懂了吗？”
第二十四章 练功的好地方
“懂是懂了，可是老头，你怎么知道这些树不是妖魔鬼怪故意弄出来的呢？”莫聪不服气地争辩道：“黑山脚下也有林子，那里的林子我也去过很多次，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什么鬼打墙。要我说的话，这些树很有可能就是妖魔鬼怪故意种下的，故意弄出什么浮光掠影的效果来扰乱人视线的。”
“放屁！”老头怒骂道：“这片林子里的树有些是老头种的，有些是灵云山的先辈种的，更有一些是……”老头看了一眼天上，话头突然卡住。他顿了顿才又说道：“总之你小子不要一天到晚妖魔鬼怪妖魔鬼怪的乱说，无端亵渎了先人。这些树都是一代又一代的灵云山人故意设置出来的一种结界，用来与外世隔绝。以后若有必要，你小子恐怕也会在这里种树。你自己说说，你是妖魔鬼怪吗？”
“不是。”莫聪小声说道。
“不是就给我乖乖的闭嘴。”老头斥道：“把耳朵竖起来，好好听老头讲这些树的排列分布。哼，身为一个灵云山人，竟然会在先辈留下的林子里迷路，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你又没跟我讲过这些树到底有哪些古怪，现在反倒嫌我丢人了。真是不讲道理。”莫聪在心里默默腹诽着。当然，鉴于老头的强势和不讲道理，为了避免挨骂甚至挨揍，他也只敢这样腹诽一下。
老头边走边给兄妹三人讲这些树的排列分布，讲如何排列能达到虚影效果，如何排列能达到错位效果，如何排列能让人绕也绕不出去……
这些东西比天龙心法更加奥妙无方，莫笑、莫聪、莫敏三人都是天资聪慧之人，短时间内却也无法将这些东西完全吃透。老头边讲边教他们辨别真方向的本事，什么望气、听风、探味、寻迹，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又叮嘱他们以后有时间就到林子里多摸索摸索，多实践实践，摸爬滚打惯了，就不会再搞错方向了，对于如何设置结界，也就有心得了。
四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走出了森林，来到清亮的小河边。
莫聪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顿时觉得倍感亲切。哎，在昏暗的森林里呆了一天一夜，又是迷路又是狼咬又是真气乱窜，我容易吗我？
四人上了山，老头吩咐莫笑莫敏各自吃饭练功，然后就把莫聪带到一个非常安静的山洞里。
老头先说了一下莫聪体内真气的情况。
莫聪误食红灵果，而且一下就吃了两颗。这种情形就好比一个刚刚学会吃饭的婴儿，却一口气吃掉了成年人都要用五六年时间才能消化完的食物。在今后的五六年时间里，莫聪体内的真气每天都会急剧增加，每天都会急剧鼓荡，稍有不慎就会把经脉冲撞得支离破碎，甚至直接把丹田撑破都有可能。
面对这样的情况，老头只好让莫聪先跳过聚气环节，直接引动真气去通窍、化体、结丹。只有这样死马当活马医，才有可能让莫聪化险为夷，既躲过一劫，又利用真气鼓荡的冲劲将修为一举提升。
只是这样的做法太过史无前例，到底能不能成功，老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既然事已至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让莫聪在真气激荡的惊涛骇浪里杀出一条修真的血路，同时也是为他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老头简单介绍了一下，便准备开始传功。
“老头，我不用吃饭吗？”莫聪一看老头这就要开始了，便奇怪地问道。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正经吃过东西了，虽然不是很饿，但总感觉应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才是。
“不用，你刚吸收了红灵果的灵气，短时间内用不着吃东西。好了，赶紧坐下吧，该让你吃饭的时候老头自然会给你送饭上来，肯定不会把你饿死的。”老头说道。
“送饭？”莫聪诧异，“老头，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在这个山洞里呆很长时间吗？”
“是啊，刚才不是说了吗，红灵果转化成的真气要足足折腾你五六年。这五六年的时间凶险无比，但也珍贵无比。老头特意给你挑了这个闭关修炼的好地方，就是为了让你能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练功，而且不受外界风雨雷电的惊吓和打扰。哈哈，你看老头对你多好啊。”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五六年？
莫聪看着这个昏暗狭小的山洞，顿时眼前一黑。
这么一个破地方，自己要呆五六年？而且每天都要忍受真气折磨？这样的生活已经不是什么与世隔绝，而是要自绝于人世啊。
想到这里，莫聪真是觉得苦逼的姥爷给苦逼开门，简直苦逼到姥姥家了。
“老头，我…我能不能不在这儿练功呢，这个地方我一个人呆五六年，真的会变傻的。而且，万一我被真气折腾的不行，你又不在旁边看着，我不是就完了吗？”
莫聪找着各种理由苦苦哀求，希望老头能发发慈悲，别让自己像坐牢一样呆在这个鬼地方练功。换个地方，哪怕就呆在自己那间茅屋里也行啊。
老头却是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他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小子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个地方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这五六年的时间里，你小子一点都不能分心，也完全受不得惊吓，这个地方就是你最好的练功地点。让你出去练，练到关键时刻，一道惊雷就会把你震得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寸断，死得不能再死。到时候老头都救不了你。”
“死就死。”莫聪倔强地说道：“与其让我在这种暗无天rì的地方呆五六年，我宁愿去死。”他从小就最怕孤独，又是小孩心xìng，哪里受得了这种闭关修炼的折磨。
两人又争执了一会，最后各让一步，达成妥协：莫聪不用闭关五六年，但必须要在山洞里熬过通窍期，把全身的经脉穴道都打通，才能出去练。也就是必须闭关修炼完第三重境界，才能出关。
至于这段闭关时间到底有多长，那就要看莫聪自己的本事了。莫聪要是练得快，出去的时间自然就快。要是练的慢，说不定会比五六年时间还要长。要是情况更糟糕一点，一不小心练岔了气，那就重则暴毙身亡，一辈子都别想出去；轻则走火入魔，即使出去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小子，祸你已经闯下了，老头肯定不能看着不管。但老头能做的，也只是把心法和拳诀传授给你，再手把手地指导一下。至于接下来是疯是傻，是生是死，就要看你小子能不能经得住真气的折腾了。”老头说完便正式开始传功。
第二十五章 与命相争（上）
天龙心法的第三重境界是通窍。所谓通窍，就是用真气打通全身的经脉、穴道，让真气在身体内流转自如。修完这层境界之后，就会步入化体境界。所谓化体，就是让真气不断在全身流转，不断排出体内的浊气和杂质，达到彻底净化体质的目的。净化完体质之后，真气就可以进一步提纯、凝炼、固化为金丹，也就是所谓的结丹。以上便是天龙心法的第三、第四、第五重心法和相应的境界。
老头用了七天时间，才把这三重心法和与心法配套的拳脚功夫全部传授完毕。又用了十几天时间，亲自指导莫聪打通了任脉的关元穴和督脉的命门穴。眼看着莫聪进展虽然不快，状态还算稳定，大有变废为宝的可能，老头才慢慢放下心来。
“小子，你先练着吧。老头回去亲自下厨整几个菜，好好犒劳犒劳你小子。”
老头说完便回去整治饭菜，留下莫聪一个人在山洞里练功。
莫聪废寝忘食地练了这么多天，渐渐地也习惯了山洞里的环境，觉得所谓的闭关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了。而老头所教的新境界和新拳诀都奥妙无方，各种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控气使力方法都让他rì夜钻研，其乐无穷。
以前的莫聪，只会第一层境界和第一层拳诀。所谓的控制真气和使用真气，也不过就是指挥着真气从这里跑到那里，凝聚好真气之后对着树一阵狂砍。就这种水平，莫聪原来还欢欣不已，自以为已经很厉害了。
但自从修习了这十几天之后，莫聪眼光见长，对以前的自己那是相当鄙视。原先那种水平，说句不好听的话，完全就是莽夫用蛮力，连真气的角度、方位、强弱、分寸是什么都完全不知道，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认识到这中间的差距之后，莫聪修习的还是挺刻苦的。因为此时的修习不仅关乎到他的境界能不能提升，而且关系到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通窍这层境界，听起来很简单，似乎调动起真气把穴道和经脉打通就行了。但实际cāo作起来，尤其是在突破任督二脉上无数大穴死穴的时候，真气的角度、方位、强弱和分寸就必须拿捏的分毫不差。只要稍微错上那么一点点，等待他的就是走火入魔甚至横尸当场的后果。
而且莫聪体内的真气一天三疯，鼓荡得非常厉害。要是不能把任督二脉和冲脉、带脉、yīn纬脉、阳维脉等奇经八脉尽快打通，暴增的真气就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一旦让真气积累到一定程度，那后果也是死路一条。
手法要准，速度还要快。这就是莫聪目前所面临的的双重考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的通窍比别人的通窍难了不止一倍。
工夫不大，老头就把饭菜带了上来，身后还跟着莫笑莫敏。
小孩喜欢跟小孩玩，二十来天没见，莫笑莫敏还是挺想念莫聪的。莫笑一上来就问长问短，问莫聪练功练的怎么样，真气动荡得厉不厉害。莫敏则是问莫聪呆在这里憋不憋屈。莫聪一边吃饭一边跟他们说话，闭关的那种憋闷倒也稍有缓解。
“好了，你们两带着食盒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碍手碍脚地打扰莫聪练功了。”老头见莫聪饭吃得差不多了，三个人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往外赶人。“对了丫头，你不是一天要吵吵着想吃红灵果吗？诺，你二哥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要是真想吃，老头明天就摘一颗给你吃，吃完了也把你关在一个山洞里，几年都不能出去。”
“不不不，我还是不吃了。”莫敏惊恐地说道。
她本来听说莫聪吃了一种很甜很好吃的果子，而且莫笑过几年修完化体境界也可以吃这种果子，心里就羡慕得不行，就经常缠着老头说自己也要吃。老头说你想吃就得赶紧练功啊，像莫笑一样修完化体境界，自然就可以吃了。莫敏却不干，说莫聪也没练到，他怎么就能吃呢。
老头被缠得没办法，就乘着这个机会带她来看看，看看莫聪误食红灵果的下场是怎样一个悲惨。莫敏实际看了一下，见这个山洞昏暗狭窄，根本不像人呆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呆几年，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吃红灵果的念头，也就渐渐打消了。
莫笑莫敏拿着食盒出去以后，老头便继续指导莫聪练功。
任督二脉是人身体中最重要的两条经脉，气海、神阙、脊中、中枢等死穴重穴都分布在这两条经脉上。这些穴道形态特征各异，需要用到的控气手法完全不同，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是非常难打通。莫聪又是一个刚刚才突破第一重境界，控气手法粗糙得令人发指的菜鸟，通起来就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老头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以山洞里的石头打比方，对于什么穴道该怎么控气怎么用力，都让莫聪先在石头上练。莫聪通过这种直观的方式把控气手法练得差不多了，再转入体内，去冲击真正的穴道。
爷俩就这样rì以继夜地练了将近一年，莫聪的进展缓慢而稳定。期间一旦真气鼓荡得太厉害，老头便让莫聪运转化体心法，引导澎湃的真气在已经打通的十二条正脉中流转，先化去那些经脉中的浊气和杂质。这样一来，危险也排除了，真气也没浪费，也算是一举两得。
就这样边通窍边化体，一年以后，莫聪的任脉终于通到了膻中穴，督脉也已经通到了哑门穴。这两处穴道都是人身上极为重要的死穴。
其中膻中穴是任脉与足太yīn、少yīn，手太阳、少阳交会之处，是丹田之外的第二处储存真气之所。有些修真门派甚至把膻中穴称为“中丹田”，其重要xìng可见一斑。而哑门穴则是真气进出头部的门户所在，控制着督脉之气的yīn阳冷热。对真气进军头部要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二十六章 与命相争（下）
对这两处穴道的冲击手法，老头反反复复教了好几遍，莫聪也不厌其烦地练了十几天。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头还特地用铁桦木做了两个桩子，让莫聪分别运用两种手法先在桩子上练。直到莫聪练得每击打一百次，一百次的力道、分寸、角度、方位都准确无误，老头才准许莫聪运起真气，真正地去冲击膻中穴和哑门穴。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有了前面那些苛刻到了极致的练习，莫聪对这两处穴道都是一次通过，毫无差错。老头在旁边捏了一把汗，看到莫聪安然打通了这两处至关重要的穴道，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膻中穴一通，一部分真气就可以从丹田里移出来，莫聪一rì三疯的真气鼓荡之势也就大为缓解。
接下来的半年多，老头又指导莫聪一鼓作气地打通了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等剩余的任脉诸穴，把一条任脉彻底打了个上下通透。
与此同时，莫聪通窍的手法也越来越jīng准熟练。他冲击督脉的剩余穴道，不太重要的都是一天一个一天一个，完全赶上了莫笑当时的速度。而对人中穴、神庭穴、百会穴这些重穴死穴，老头就不准他冒失图快，非要逼着莫聪将控气用力的手法练得纯属无比，练得快要吐了，才准许他去冲击。有老头这么严格苛刻的人从旁指导，莫聪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但幸好这些穴道都是一次xìng就打通了，危险系数也确实降到了最低。
又过了大半年时间，莫聪终于将体内的经脉穴道全部打了个通透，真气也正式开始沿着这些经脉穴道流转循环，正式步入了化体境界。
“小子，那么多真气都没把你折腾死，你的命还真是硬啊。”老头看着jīng神状态大异从前的莫聪，欣慰的说道：“好了，通窍境界你已经修满了，老头说话算话，你现在就可以出关了。”
“我终于可以出去了吗？”莫聪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山洞外投shè进来的明亮光线，一时有些不习惯。
回顾这两年多时间的闭关生活，莫聪感慨良多。普通人家的小孩在他这样的年龄，每天都在开开心心地玩耍嬉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莫聪呢，却在rì复一rì地忍受着真气的激荡和煎熬，rì复一rì地苦练控气的手法和用力的技巧。这两种生活对比起来，莫聪确实很悲催很苦逼。
当然，付出的多，收获的自然也就多。经过这一年多时间的闭关修炼，莫聪不仅保住了小命，修为境界也大大提高。此时的莫聪对力的理解和使用，完全甩开了同龄的孩童十万八千里。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老头的传授和教导。对于rì夜陪伴督促，一直在严格甚至苛刻要求自己的老头，莫聪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激。老头的所作所为，等于是第二次救了他的命，恩同再造。
大恩不言谢，莫聪索xìng也就不说什么感激的话。
“小子，试试你的真气吧。老头也想见识见识一次xìng吃掉两颗红灵果，真气的威力会是什么成sè。”老头指着一根练习用的铁桦木桩说道。
“好，我这就试试看。”莫聪也很想体验一下第三重境界以后真气的威力。他以前不管是砍柴还是干什么，真气都无法zì yóu顺畅地在体内流转，只能通过一丝一毫慢慢渗透的方式来酝酿凝聚。在那种苦逼落后的cāo控方式下，真气的威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
此时此刻，莫聪体内的经脉穴道已经全部畅通，真气不管是量还是奔行速度都跟以前不可同rì而语。莫聪经过这两年通窍的折腾，控气使力的手法也比以前强了百倍千倍。这些因素加起来，真气的威力到底能发挥到什么程度，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莫聪走到铁桦木桩前，嘬掌成刀随手一劈，手臂从举起到落下，膻中穴的真气也恰好奔流到位。只听铿的一声钝响，那根铁桦木顿时被齐生生削下来一块。
“哇，这真气这么强呢？”看着齐齐整整的木桩断面，莫聪又诧异又欢喜。这可是比铁还硬的铁桦木啊。他高兴地转头问老头：“老头，我现在的功夫，算不算是高手呢？”
“高手？你这样的功夫也算高手的话，那高手两个字就太不值钱了。”老头见莫聪有得意之sè，便不屑地说道：“你小子虽然练得还行，但顶多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出去以后还得好好练。”
老头说着用右手食指隔空虚弹了一下，砰的一声，比铁还硬的铁桦木桩瞬间化为一片齑粉，在昏暗的光线中缓缓往下落。
“看到没有，这才叫高手。”老头很不谦虚地撂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山洞。
莫聪对着尘埃一般的铁桦木粉末发了会呆，猛然喊道：“等等我。”边喊边跟在老头后面出了山洞。这山上的路曲折复杂，比起山下那片森林都不逞多让。莫聪可不想再迷路一次，然后稀里糊涂地吃上点什么东西，又被老头关上好几年。
老头却不等他，就在前面不疾不徐地往茅屋方向走着。莫聪运起真气紧赶慢赶，却死活都赶不上，而且距离还越拉越远，真可谓望尘莫及。
还好老头的目的只是想测一下莫聪真气的极限，看看他全力发挥时能达到什么火候。顺便溜溜莫聪的傲娇之气，让他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否则以老头的身法，眨眨眼的功夫就能把莫聪甩得连影子都看不到。
这一老一少就这样一走一跑地沿着错综复杂的山路往茅屋方向走。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远远看见了那五间茅屋的屋顶，莫聪不用担心迷路了，也就不再像奔命一样苦苦追赶老头。
放慢速度的莫聪感受着两年未见的红rì蓝天以及淡淡漂浮的云雾，心中涌起一种恍如隔世死而复生的豪情。他运起真气大吼一声：“我出关了！”
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传回道道回音。
第二十七章 为什么要练功
红rì西斜，山风吹拂。
莫聪沿着山路朝茅屋走，还隔着很远就隐约听到一阵阵“嗤嗤嗤嗤”、“嗤嗤嗤嗤”的响声。
这是什么声音？莫聪奇怪。
他绕过一堆乱石，来到一片开阔地。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丫头正在十几块纵横排列有序、彼此相隔丈余的石头上跳来跳去，一边跳一边朝着四丈开外的十二个小瓷娃娃发shè暗器。之前听到的“嗤嗤嗤嗤”的响声，正是这些暗器发出的破空声。
莫聪站着看了一会，只见十几块石头上依次放着飞镖、飞针、飞刀等各种暗器。那个小丫头身法轻灵地在十几块大石之间来往跳跃，犹如一团红云。她每跃到一块石头上就会轻轻俯一下身子，脚刚一碰到石面就又立即跃起，身在半空时双手交错挥舞，“嗤嗤嗤嗤”、“嗤嗤嗤嗤”，两排暗器便从她手中激shè而出，准准地穿过小瓷娃娃身上十六个孔眼，牢牢钉在树上。
嘿，两年不见，莫敏这个小丫头竟然这么厉害了吗？
莫聪看着那些在风口处摇摆不定的小瓷娃娃，心里惊诧不已。
“二哥，你终于出来了啊？！”莫敏跳跃之际视角偶然扫到了莫聪，便停在一块大石头上，转过身子高兴地问道。
两年不见，莫敏的个子长高了点，模样倒是没多大变化。莫聪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高兴地说道：“是啊，二哥终于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三妹，你的暗器怎么打得那么准呢，心法练到第几重了？”
“哈，我只用了一年就突破了第一重，现在已经在聚气了。怎么样，我能干吧？”莫敏扭着小脸得意地说道。
“一年？！”莫聪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快了吧？
想当年莫笑都足足修了两年才把引气境界修圆满。莫聪则更苦逼，折腾了两年多都迟迟不能突破，后来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被狼撵得狂奔逃命，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突破得了。这个小丫头倒好，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把引气练好了。
“你真是太天才了，比大哥还厉害。”莫聪由衷地夸奖道。
“呵呵，大哥也这样说。”莫敏得意地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莫笑挑着一对大木桶沿着山路上来。“二弟，你终于出关了呀！”他远远地便跟莫聪打招呼。
“是啊大哥，明天我们又可以一起下山了。”莫聪转身看着慢慢走近的莫笑，高兴地说道。两年不见，莫笑的木桶比原来大了很多，但桶里的水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滴都不往外洒。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正练得肚子饿了呢。赶紧回去弄饭吧。”莫敏一看莫笑回来了，吃货jīng神立刻大爆发，马上开始收拾石头和树上的暗器，准备回去吃饭。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茅屋走，回去一看，老头却已经把晚饭弄好了。这个老头，外冷内热，在莫聪出关四人团圆的rì子，菜可是整了不老少。“啊呀，这么多菜呢。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莫敏看着一桌子菜欢呼雀跃，直流口水。
四个人围坐桌前开始吃饭。
老头边吃饭边点评莫笑莫聪莫敏三人的修真进展。
莫笑两年前便达到了化体境界，现在还在这个阶段停留着。莫敏一年前突破了引气境界，现在正在聚气。莫聪的情况最特别，他的修为从高处说已经达到了化体境界，已经跟莫笑齐头并进了；从低处来说呢，他对聚气又完全不会，连六岁的莫敏都不如。莫聪这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修为，老头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碰到。
“小子，你这个老二当得还真是承上启下。你现在既要跟你大哥一样练化体，又要跟你三妹一样练聚气，你可两头都得抓紧啊。要不然，被你大哥甩出去太远固然没面子，被你三妹反超了，那就更是颜面无存了。”老头狠狠地给莫聪施加着压力。
“对了老头，三妹怎么会练得那么快呢？一年突破第一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莫聪早就觉得有压力，此时又专门提出这个疑惑。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老头说道：“你三妹的先天真气本来就比你们少，而她的手法却天生就比你们jīng准。真气又少，手法又准。她练引气，自然就比你们快。”
“哦，原来是这样。”莫聪点点头。
说起jīng准，莫聪刚刚见识过莫敏暗器的准头，心里对这个三妹真是不得不服。这个小丫头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灵xìng，对“jīng准”二字的理解完全超乎常人。在这方面，莫聪觉得自己确实望尘莫及。
吃完了饭，老头便叮嘱三人各自回去练功。莫笑收拾好碗筷正要出去，莫聪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老头，我在山洞里闭关的时候偶尔闪过一个念头。”莫聪看着老头，问道：“你一天到晚让我们三个练功，但，我们到底为什么要练功呢？把功夫练好了，又用来干什么呢？”
“你小子，一天到晚想得还挺多。”老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不出是夸奖还是呵斥。“既然说到这了，莫笑，你也别急着出去。乘着这个机会，老头跟你们好好说一说咱们灵云山这个门派的由来。知道了你们是谁，你们自然也就知道为什么要练功了。”
莫笑听老头这么说，便乖乖地把碗筷摞起来放到一边，乖乖地在凳子上坐好。对于为什么要练功这个问题，莫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困惑。只是他一向对老头言听计从，老头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所以这个问题也就一直没问过。反正在莫笑心里，老头不管让他做什么，都自有老头的道理，而且肯定不会是想害自己，所以很多时候他也就不会去思考更多。
莫聪则跟莫笑不一样。他从小是在远离老头的小山村长大，老头的种种权威xìng到了莫聪这里，相比莫笑就要大打折扣。很多事情莫笑不会去想为什么，莫聪的脑子却忍不住会转一下，想到什么就会问。
莫敏年纪还小，一时之间倒是还想不到这么多。在她心里，练功就是为了吃好吃的。要是练不好，那就没的吃。大概也就这么简单。
第二十八章 门派由来
老头见三人都坐的好好的，便开始给他们讲述灵云山一脉的由来。
“这个事情说起来话长，要追溯到两千年多前的诸神大战。”老头说道：“两千多年前，天上的神仙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忽然分成了好几派，乒乒乓乓打个不停。他们不仅在天上打，还跑到人间来打，一打就是八百多年。后来实在闹得不可开交，人间生灵涂炭，此时才冒出一批没有参与这次混战的神仙，出面调停。最后调停的结果就是，诸神各自归位，各回各的地盘，也算皆大欢喜。为了弥补给人间带来的损失，神仙们各自在人间找了一些传人，分别传授了修习和使用真气的方法，让这些传人练好本事之后，庇佑一方百姓，维护人间的安定。当时那些神仙总共有五派，他们留在人间的传人也就自然地分成了五派。咱们灵云山人，就是其中一派。”
“神仙！？”莫聪眼睛一亮，“老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那你…你自己是不是神仙呢？”
“这世上没有神仙，天上才有神仙。”老头纠正道。“另外，老头只是个修真者，不是什么神仙，让你失望了。”
“哦。”莫聪果然有些小失望，因为在他心里，老头已经是个神仙般的存在了。
他想了一下，问道：“老头,你的意思是,我们灵云山的人练好武功，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吗？”
这个目标，听起来还是多么伟大高尚的。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老头点头说道：“不过这种意思后来就有点走样。因为这五派传人各据一方，天下也就因此而分成了五块。这五块地方后来又演变成了五个国家，每一派的传人就自只保护自己国家的百姓。”
“哦，那我们灵云山的人，就是专门保护瑞国的老百姓吗？”莫聪又问。
“是啊。”老头说道：“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老头都会下山云游一番，看一下瑞国各地的情况，顺便物sè一下修真传人。你们兄妹三个，便是这样被老头发现，并最终带上山的。”
“哦，老头，那你怎么不多物sè几个传人，把他们都带上山来呢？”莫聪不解地问道：“咱们灵云山上要是再多几个人，岂不是更热闹吗？而且人多力量大，也能更好地保护咱们瑞国的老百姓啊？”
“人多力量大，你以为修真是种树呢，栽一棵就成一棵？”老头哂道：“你说的这个办法，其他国家的修真者倒是真用过，而且有些门派到现在还在用。他们自以为人多就能力量大，于是遍撒罗网广收门徒。像北方草原上的隆国，他们那边的修真者光是正式入门的据说就有三四百人，没有正式入门但也学了些皮毛的更是不计其数。那些修真者，他们的名头都很唬人，什么上师、尊者、护法、灵使，听起来能吓死人。但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帮良莠不齐的乌合之众，人数虽多，战斗力却渣得不堪一击。把他们全都捆在一起，也经不住老头两三下折腾。
咱们灵云山一派就不走那种倚多为胜的糊涂路线。咱们这个门派挑选传人，向来都是宁缺毋滥，贵jīng不贵多。而且咱们灵云山的功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练的，需要三分天资，六分刻苦，外加一分机缘巧合，三者缺一不可。光是天资一项，就不知道把多少芸芸众生拒之门外。老头在瑞国四处云游了几十年，才在几千万人当中把你们三个捡回来。你小子倒是大气，怎么不多物sè几个。要是有合适的老头早就带上山了，还用的着你说？”
莫聪被老头一顿抢白，不恼反喜。他挠挠头问道：“老头，你是说，我们三个的天资都很好吗？”老头既然说从几千万人当中才选出来他们兄妹三个，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他们三个的天资比那剩下的几千万人好的多。
“你们三个，还行吧。虽然比老头当年差点，但也勉强够了。”老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莫聪顿时无语。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老头，你刚才说五个国家都有修真者。那么在这些修真者里边，咱们算不算最厉害的呢？”莫敏忽然问道。
“咱们当然是最厉害的喽。”老头自豪地说道：“咱们灵云山一派以武修真，天龙心法本来就是所有修真门派当中最厉害的。而历代灵云山先辈又是从几千万人当中jīng心挑选出来的人才，各个天资卓绝。最好的心法加上最顶尖的人才，结果就是咱们这一派变得越来越厉害。因为咱们的先辈不仅是在代代传承着灵云山的心法和武功，而且代代都有所创新。
其他那些修魔的、修佛的、修道的门派，从心法上来讲本来就比咱们差着一大截，而且他们几百年都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才。很多心法，由于几百年都没有人能练到最高境界，所以很多东西渐渐地也就失传了。有时候一个很开窍的徒弟好不容易突破了某一重很高的境界，去向师傅请教后续练法，却发现师傅也不会，也在跟徒弟一样正在摸索。这样的笨蛋师傅，又怎么能教出高明的徒弟呢？所以，他们在传承的过程中就一代不如一代，跟咱们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莫笑莫聪莫敏都听得有些入神。老头一开始说灵云山一派最厉害的时候，莫聪还以为老头是在自吹自擂。但老头把话题一抖开，详细说了一下各个修真门派的情况后，莫聪听着听着就觉得好像有鼻子有眼的，渐渐地就信了几分。
“老头，那我们三个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去保护老百姓呢？”莫聪问道。
“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说什么保护百姓。”老头不屑地说道：“你们都好好练吧，等你们练好了老头就带你们下山，到瑞国各地历练历练，长长见识开开眼界，为瑞国的百姓做点事情。”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算是练好了呢？”莫聪又问。
“等老头觉得你们可以了，自然就算练好了。”老头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废话。
“好吧，那我就回去练功了。大哥，三妹，你们也快点练吧，咱们争取能早点跟老头一起下山。”莫聪说完便起身回去练功，莫笑莫敏也各自离开。
第二十九章 宝贝
接下来的rì子，莫聪就一边修习聚气心法，一边修习化体心法。两颗红灵果转化成的真气虽然还是每天都在增加，每天都在激荡，但由于莫聪体内所有的经脉都打通了，这些真气对莫聪来讲也就没有什么xìng命之忧了。真气的冲劲，恰好可以用来练化体。
天龙心法中的化体境界一共有上中下三层小境界。
第一层小境界是要让真气不断沿着经脉流转，把体内的浊气和杂质排出体外，达到净化身体的作用。
第二层小境界则是要用真气流转的冲击力把经脉不断拓宽，变羊肠小道为康庄大道。这样一来，真气运转的速度就能大大加快，甚至变得飞快，修真者也就能用更短的时间调动好更多的真气。
第三层小境界，是要把经脉锤炼得更加坚韧强悍，一方面是为了经得住结丹期巨量真气的反复激荡和冲击，另一方面更是为了以后对敌时能经得住敌方真气的破坏和打击。
总之化体这重境界，目的就是把普通人的身体彻底改化成修真者的身体。这是修真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步奏，修习的过程也就比较慢。莫聪练了整整四年，聚气都修圆满了，化体才化了一半。此时的莫聪已经十四岁，上山已经八年了。
而修真速度一向恐怖的莫笑，此时也才刚刚修满化体。前后算起来，莫笑在这重境界上也停留了六年多时间。
至于莫敏，她虽然只用了一年就突破了引气境界，其速度之快把莫聪都吓了一跳。但一到聚气阶段，她的修习就变得毫无优势可言，劣势倒是越来越明显。
因为聚气这重境界，需要老老实实地打坐修习，不断将外界的灵气吸收、转化、聚集成真气。莫敏那种活蹦乱跳的xìng子，修习这重境界就非常恼火。她经常是稍微打坐一会人就难受的不行，非要起来活动活动才行，这样一来她的修习进展就非常缓慢。另外由于莫敏体内的先天真气本来就比莫笑和莫聪少，想要聚集起足够通窍的真气，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就比莫笑和莫聪长得多。这两个不利因素加在一起，直接导致莫敏聚气聚了五年多，真气的量却还没聚到一半。
面对这种情况，老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很着急。
一天傍晚，莫聪和莫笑背着柴挑着从山下水上来，远远便看到莫敏正缠着老头要什么东西。
“老头，你就把刚才那个宝贝玩意给我吧。求你了！”莫敏摇晃着老头的胳膊，央求着。
“不行，那件宝贝需要很强大的真气才能催动，你连聚气都聚得乱七八糟，给你你也不会用。”老头不为所动地说道。
“哎呀，你把它交给我，我用着用着自然就会了啊。”莫敏不依不饶地央求着。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可是咱灵云山的镇山之宝，怎么能传给你这样喜欢偷懒的小丫头呢？要是把它传给你，可惜了一件宝贝事小，堕了咱灵云山的威名事大啊。”老头连连摇头。“我把这宝贝拿给你看，不是想要把它传给你，而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丫头，你帮老头考虑考虑吧，这么好的宝贝，老头到底该把它传给你大哥还是传给你二哥呢？他们两都练得那么好，啧啧，真是难抉择。”
“我不！我不考虑！”莫敏撅着嘴说道：“这个东西是我用的，大哥二哥又不练暗器，你不能给他们。”
两人正说着话，莫笑莫聪也挑着水背着柴来到近前。
“三妹，你不好好练功，又缠着老头要什么东西呢？”莫聪把柴火解下来放到一块石头旁边，笑着问莫敏。
“是我练暗器用的东西，跟你没关系。”莫敏紧张兮兮地说道：“老头不是不让你碰兵器嘛，你别瞎打听了，反正也没你的份。”
“骗谁呢？我都听到了。”莫聪哂道：“老头说你整天偷懒不用功，那个什么宝贝给了你就浪费了。老头正考虑那个宝贝是该给我还是给大哥呢。”
“哼，就你耳朵灵。”莫敏一看骗不过去，就不高兴地撇撇嘴回了一句。
莫聪和莫敏仅仅相差四岁，随着两人年龄一天天长大，彼此之间就喜欢斗个嘴或者争个什么东西。他们其实也不是真的看不惯对方或者真的在争吵，而是怀着一种开玩笑的玩闹心态。
“老头，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到底是件什么宝贝呢？给我们看看吧？”莫聪靠在一块石头上，满脸期待地看着老头。
莫笑也把水桶放到一边，好奇地看着老头。
“诺，就是这个。”老头一撩袖子，露出戴在右手腕上的一个黑漆漆的，手镯不像手镯，护腕不像护腕的东西。
莫聪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又黑又厚又宽，外形酷似一朵蓄满雨水的乌云。这朵乌云妥妥帖帖地、聚而不散地缠绕在老头手腕上，而且还在微微地翻涌流动。
“这就是那件宝贝吗？”莫聪挠挠头，问道：“它叫什么名字，能用来干什么呢？”
“能用来干什么？”老头沉吟，他左右环视了一圈，指着几十丈外山坡上的一块石头说道：“小子，看到那块石头了吧？”
“嗯，看到了。”莫聪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着，点点头。
“好，老头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看看咱们灵云山镇山之宝的威力。”老头说着话右手一挥，手腕上那件宝贝发出几声“沙沙”的雨滴滑落般的轻响。
蓬！
几十丈外那块石头被几股无形劲气击中，突然裂成了七八块，一齐飞到空中。
沙沙沙…
那件宝贝又发出一串雨滴滑落般的声音，不过这次的声音就比较密集，似乎小雨忽然变成了中雨。随着这样的声响，空中的那七八块石头忽然齐齐爆开，变成几十块大大小小的碎石，四散飞溅。
刷刷刷刷…
那宝贝像一团真正的乌云一样翻涌流动着，发出一阵更加密集的落雨声。空中的碎石瞬间爆成了几百块，越飞越高，看起来只有米粒般大小。
哗哗……
滂沱大雨变成了暴风骤雨，迅猛而狂暴的声响从老头手腕间涌出来，空中的小石子纷纷被击中，一颗颗化为齑粉。
“怎么样，咱们这件宝贝还不赖吧？”老头演示完毕，回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兄妹三人说道。
“嗯，太厉害了。”莫聪呆呆地点点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宝贝貌似跟暗器有关，而且需要强大的真气和神乎其技的准头作后盾。莫聪一时间对这个宝贝，对老头的真气之强和控气手法之准，都有一种深深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