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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亚的异乡者全文阅读

作者:晴愈少     盖亚的异乡者txt下载     盖亚的异乡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盖亚的异乡者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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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关于此事,党·中·央就不发文到各部委说明了,也希望负责新闻宣传的同僚不要老在新闻联播上循环播报,但还是希望诸位同志能够认识到此事的重要性,为本书的蓬勃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大力进行推荐票,打赏以及收藏的建设,争取早日红得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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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示

如遇任何阅读障碍,可跳过第一卷...谢谢

第一章、醒来

    时值2112,空谈了百年的毁灭终于到来…不是从外太空飞来的小行星,也不是全球性的火山爆发。对于科技与军事空前繁荣的人类文明来说,仅仅是这种程度的灾难已经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无法阻挡继续破坏地球,甚至破坏宇宙的脚步!

    但谁都没有料到,在那个冬日的早晨,那道几乎撕开整片天空的巨大天门突兀的出现在了人类的世界。

    飞行高度超过一万米以上的飞行器会被直接捏碎,任何火力或者武器——包括核能和激光武器在内,任何力量都无法摧毁那可怕的门扉,与此相对的,人类所熟知的环境开始了疯狂的蜕变…病毒、行尸、猛兽。

    曾经被人类踩在脚下的一切对人类展开了猛烈的反击,终于,在仅仅半年之后,几乎快要突破100亿的世界人口回落到了区区两千万。

    在毁灭的前夜,有一个人攀上了巨变之后最高的山峰,他向天怒吼,和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天神达成了一个秘密的协定,而第二天清晨,当战战兢兢的人们再次仰首望向天空的时候,沉默了半年之久的太阳再次照耀了大地,可怖的天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睡得太久,所以等到醒来的时候,连手脚都似乎失去了知觉,只是隐约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着,被禁锢在什么灼热而阴暗的地方。

    但是,这里是哪里?

    记忆是一团乱麻,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剧烈无比的痛感突然侵入了司仪的脑海,那种被碎玻璃直接扎进大脑皮层的折磨,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

    “啊!!!”

    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张冷冰冰的图表…鲜红的底色,半透明的表格,它就这样悬浮在自己的面前,而司仪本人,正被仿佛电缆一样的东西缠住了身体,整个人被固定在距离地面大约五六米的半空。

    恐怖的疼痛不断来袭,无法动唤一下身体的司仪只能强迫自己注视着面前的图表——不为得救,只为分散一点点注意力。

    犯罪,所以代代偿还。

    最先进入眼帘的,是这一行仿佛用鲜血写成的大字,那种肃杀的气氛和干涉精神的力量,绝对不是出自人类的手笔。

    是神吗?

    当提到这个名词的时候,司仪终于回想起了一部分的往事——在那个暴雨的夜晚,在那最高的山峰上,他和“神明”定下了约定…

    他愿意代替仅剩的人类偿还一切的罪孽,他愿意用永恒的痛苦熄灭神明的怒火!

    而结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成功了。

    疼痛开始消退,而他也能够从面前的图表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如果把他自己比作一台电脑的话,神明大人,显然在他的身上安装了某个诡异的插件。这个在题头位置铭刻着“赎罪”二字的系统,大概会成为陪伴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伙伴”…再仔细打量的话,这张表格上还有更多的信息:

    世界1:空之境界——痛觉残留

    嵌入身份:人偶,宫川京介

    任务:未知

    本世界赎罪额度:1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9432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x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所以说,所谓的“三千四百九十六亿五千七百一十九万九千四百三十二点”就是剩下那两千万人的罪恶吗?

    这还真是…

    要不是还不能动,他真想摇头苦笑。

    偿还全人类的罪孽,这毫无疑问是圣人才能做到的高尚行为,但现在,他这个所谓的圣人竟然只能流落到其他世界背负着这些罄竹难书的罪孽…

    痛!

    缓和了一会儿的疼痛再次侵袭了他的脑海,这一次就像是有人在用改锥戳进他的耳朵!

    “啊啊啊!!”

    司仪再次惨叫了起来,强烈的刺激使得身体的供血得到了改善,原本僵硬的四肢也开始恢复了知觉,他就好像油锅里的虾米,奋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办法获得一点点的解脱…折磨不曾终止,而眼前的表格也不曾消失,那只有在天文学上才会用到的数字开始发生了某种几乎可以被称作误差的改变,和刚刚相比,虽然仍旧罪无可恕,但司仪的罪孽的确是在降低。

    本世界赎罪额度:1499/1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9431点。

    现在,他至少弄明白了赎罪的方式。

    没什么,很老套的方法,看来对于赎罪这一点,不论是西方的上帝还是东方的诸神都达成了共识——折磨和疼痛就是最好的途径。

    “世界1”

    冰冷的编号已经透露出了某些让人绝望的信息,因为那个约定,对司仪来说连死亡都不再是终结…单纯在一个世界展露出的丑态还远远满足不了众神的恶趣味,如果死去,他就会再次穿越吗?

    真是讨厌的感觉啊…

    渐渐地,持续的疼痛快要崩断他的神经,而那半透明表格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刻板而阴沉的中年男人面孔。

    说是直接用刀斧在木桩上挥劈出的形象也不为过,就算因为光线的问题司仪没办法看清这个人完整的身形,但他身上每一道可见的痕迹几乎都可以用直线来表达。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沉默而坚毅的人。

    当然,对于此刻受困的司仪来说,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向他伸出的左手——与全身其他部分类似的深色皮肤并不能引起受难者的兴趣,事实上,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只手掌,只是因为司仪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随着对方每一次握紧手掌就带来剧烈的颤抖和疼痛,而在对方张开手心时,又得到了少有的喘气之机…

    这是对他的惩罚还是无聊的玩弄?

    司仪一时之间无法明白,好像他从这个叫做“宫川京介”的身体接收到的记忆原本就不完整。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一面忍受着痛苦,一面强迫自己从已知的信息中收集自己希望得到的情报。

    可以确定,这里应该就是“空之境界”的世界,而且按照提示来看,目前是处在两仪织死去两年后,两仪式刚刚苏醒后不久,遭遇奇异的“扭曲杀人”事件,也就是无痛症患者浅上藤乃事件前后。

    但按照司仪的记忆来看,这段时间里似乎没有出现什么符合眼前这个男人形象的剧**物才对…当然,也不排除,自己只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剧情根本毫无关系的可能。

    “还是不行吗…”穿着黑色外套,颈间还带着一串佛珠的男人终于开口,从司仪的视角来看,他伸出的左手掌心正盘旋着一个蓝色的透明球体,在那个球体的周围,随着他每次握紧手掌,都会逸散出一些晶莹的光点,然后迅速湮灭于黑暗。

    他把目光移向了被吊在半空的司仪——那种眼神,对于经历过末世的司仪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在视人命为草芥的时代,这种目光随处可见。

    “不管怎么尝试,全是宫川京介的碎片而已。”

    宫川京介?没错…这应该是这具身体本来的名字,对方的话让司仪注意到了一些被自己忽略掉的东西。是的,因为感觉上和曾经的四肢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一开始忽略了这一点——从技术上来说,他现在根本不是人类,只是人偶而已…

    在空境的世界里,魔术师们掌握着这种利用特殊材料和魔术制造出模拟人体的能力,其中最为杰出的苍崎橙子甚至可以做到模拟出“完全相同的自己”。而这种东西,就被称作人偶,从这个角度考虑,这个高大深沉,让人畏缩退避的男人的身份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虽然非吾所愿,但只好采用更过激的手段了。”

    他如此说着,然后脚下的地面便缓缓隆起,直到将他送到和司仪相当的高度。

    从未打理过的细碎黑发遮住了他的面孔,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无形的恐怖在空气中酝酿,在把目标逼疯之前,他毫不犹豫的伸手击穿了司仪的胸口!

    荒耶宗莲…

    比起之前的猜测,这种可以与建筑物融为一体的能力验证了司仪所有的假说,但现在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了。

    更甚于之前…或者说类型完全不同的疼痛侵入了他的神经!以至于刚刚恢复的意识差点儿又要失去。

    但…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的他却一滴血也没有流,身体其他的组织也在拼命的运转着,将这份痛苦刻画的更加生动形象。

    就在同时,荒耶再次开口了。

    “…诞生于‘无’之中的奇迹之子,我没有办法从你的灵魂探究你的秘密,抑制力阻止着我的脚步,所以我只好换个方式,彻底抹消掉宫川京介的存在,然后让你的‘起源’告诉我,根源之涡到底是什么…拯救之道又到底是什么。”

    平淡而低沉的声音叙述着残酷的事实,虽然不会流血,但司仪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虚弱,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力气顾忌对方到底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这一刻,他回想起了前世最后的记忆,关于死亡的记忆。

    …又要死了吗?

第二章、任务

    人偶的胸口被洞穿,理所应当的,因为设计之初就没有添加类似血液的设定,所以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不过除此之外,人偶其余几乎所有的反应都和人类一致。

    濒死时的抽搐,眼泪因为腺体的功能紊乱而肆意流淌,心肺,或者说模拟心肺功能逐步停止…与这再平凡不过的“死状”相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要神奇的多!

    神秘的光辉开始笼罩这具“尸体”,然后又速度极快的暗淡下来…整个地下室都陷入了黑暗,连原本的照明灯都纷纷崩裂,无声无息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意义的存在降临,给这个世界,给所有的见闻者,以绝对的知识和前所未有的视角…

    他伸出手…如果“手”这个概念依旧存在的话,他努力的向着那本初之光前进,想要将那唯一的光芒握在掌心。但那只是徒劳罢了,所有接近那个存在的东西都化为齑粉,所有注视那个存在的目光都反过来灼毁自己的双眼!

    终于,他在离目标最近的地方永远失去了它…

    那让人着迷的根源之涡。

    —————————————————————————————————————

    “嗞…”

    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电热炉板蒸干了掉落的水滴,而其产生烟气的过程则发出了小小的响动…

    梦?

    他竟然也会做梦?

    “简直是蠢极了…”

    荒耶摇了摇头,从堆满营养槽的“王座”上缓缓走来…如果你还是正常的人,就不会想了解哪些营养槽里究竟培养着什么。那一个个曾今象征着生命,而如今却成了对照组编号的名字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或者说被编排了怎样的命运这些现在看来都没有意义。对于荒耶来说,重要的是他们的一切都被记录在案,至少在那些毫无趣味和价值可言的人生消失之后,一定还有某个地方残留着他们曾经残留的痕迹。

    那么,为什么不去拯救呢?

    是因为魔术师秉持的“神秘”阻碍了拯救的路途吗?是因为对自己规则的恪守才放任悲剧一再重复吗?

    不,不尽然如此。

    四百年的时间让荒耶明白了许多短生种的人类无法触碰的道理,其实所谓的拯救,或者说存在于人类思考回路中的拯救根本就没有意义——不论是屠杀、教唆还是漠视,如果站在不同的角度上考虑,都有可能是“拯救”的方式,但这只是片面的,不完整的,残忍的选择罢了,就连“信者得救”也不过是自我麻醉和欺骗。

    那些没能拯救的,应该被拯救的不管怎么做,总是不能得救。那么他们存在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呢…佛祖不能给他答案,而现在看来,魔法的世界也不能。

    是的,他失败了。

    直接侵入灵魂会导致目标的灵魂碎裂,抑制力的作用他实在是无法避过,所以,荒耶选择了另一条折中的道路。

    既然不能侵入进去看到结果,那么就让结果上浮到表面,进行物理性的观测就好。

    荒耶运用自己研究的技术,直接洞穿了对方的胸膛,将他逼进濒死的状态,并且成功觉醒了这个奇迹的起源,可那里,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根源之涡,也没有什么亘古未见的拯救之道…

    那里,什么都没有。

    身体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就和一般的起源觉醒者一样的反应,但最关键的起源,却是一片空白…

    到头来,他自以为抓住的命运的疏漏,自以为握在手心的轮回的错误,原来只是世界和他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光与影的交错,在这小川公寓的地下室里构筑起的**不清的事项在被看穿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简直就像有什么全知全能的存在告诉他——拯救之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深吸一口气,但从表面来看,却完全找不到他做了这件事的迹象,唯一存在,并且还将一直存在的只有那灼热而不安的阴影,自我陶醉又或是自我逃避…

    没错,那就是隐藏在钢壳下的自己。

    —————————————————————————————————————

    冰冷,抖动。

    夜风呼啸而过,公园里的落叶和新雨之后的泥土腥味叫醒了迷路在无数个世界之间的旅人。

    司仪用尽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睁开双眼,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工坊。

    没有死。

    这大概是他现在最想说的话吧…虽然很可笑,以前就有听人说过,死亡并不是值得恐惧的事情,有的时候,一直活下去才是最大的折磨。现在来看,应该是那个世界曾今也有过像他这样的存在吧?

    头还有点儿晕,不过幸好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张长椅,从漫天的星光判断,还有很久才会到早上,司仪没有像流浪狗一直赖在泥地里的冲动。

    “赎罪…”

    他鬼使神差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大概仅仅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但不知平日里隐藏在何处的面板却给了他回复…那不详的半透明红色图标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

    世界1:空之境界——痛觉残留

    嵌入身份:人偶,司仪(起源觉醒:无)

    任务:未知

    本世界赎罪额度:1487/1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9419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x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司仪很快觉察到了不同…嵌入身份换成了自己原来的名字?但**,恩,依旧是人偶,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另外就是起源…这东西他倒是有所耳闻,起源原来指的就是无限追溯每个人的千代,而最终得到的东西——不是某种生命,只是某种单纯的冲动。

    但是,起源无又是什么意思?

    空腹感让他有些头晕恶心,不过依旧勉强自己进行着思考。

    虽然背负着令人绝望的罪恶,但就算是为了早些完成赎罪,他也没有白白背负更多罪恶的道理。

    司仪已经决定了,就算看起来遥遥无期,但他要努力偿还所有的罪孽,然后…然后…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尽可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也更现实一点。

    首先,是整理下现在的情报…至于逃跑?除了荒耶出于某种目的把他放了出来,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其他可能,换言之,如果现在荒耶改变主意,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成功逃走的可能,那么就不要担心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第一,已经可以确定的是疼痛可以偿还罪恶值,也就是说像刚才那样被荒耶折磨,罪恶值就会不断减少,但这里还存在着另外一个问题,这种疼痛似乎必须有着某种特殊的要求——就好像现在因为饥饿而产生了不适和疼痛,但罪恶值却完全没有变化,虽然也有可能是疼痛的程度不够,但司仪还是更倾向于前一种猜测。

    毕竟,神明大人不会无聊到只想看他的自残表演…这大概也是目前为止司仪唯一能够确定的线索。

    他有些头疼,甚至自暴自弃的甩了甩脑袋。

    虽然了解过“空境”的世界,但比起外在的环境,现在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未知。

    最让人费解的,应该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提示的“任务”。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神明并不是单纯的让他经历一个个世界的苦难,同时还有事需要他完成吗?那么在死亡对于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的前提下,所谓的任务,最大的可能就是会和罪恶值相关吧。

    “沙沙…”

    公园的深处传来某种轻微的声响,但大概是风吹过树叶时的伴奏,司仪暂时没空注意这些。

    回到正题。

    除此之外,就是自己的身份变化。从最初的“人偶,宫川京介”变成了现在的“人偶,司仪(起源觉醒:无)”称呼的变化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只不过关于这个,他也没有抓住其中的要点…

    再者,就是那奇怪的注释。

    ——起源觉醒:无

    关于起源觉醒,司仪略有耳闻,不出意料,他的起源应该是刚刚…就是昏迷之前,荒耶帮他觉醒的才对,这个世界,在这个他目前可能接触到的世界,似乎也只有荒耶才有这样的技术。对于荒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他摸不着头脑,但自己肯定原本是小川公寓——也就是空境中的另一段故事,矛盾螺旋中牵扯到的一具人偶,那么也许现在的自己就背负着和胭条巴同样的诱饵使命。而抛开这些,关于起源觉醒者,最直接的例子就是空境世界中的白纯里绪。

    想到这儿,司仪皱起了眉头,偏僻的公园里连盏路灯都没有,那些可怕的黑暗,就像是未知的“起源”一样,让某人感受到随时可能被吞噬的风险。

    ——同样是被荒耶觉醒了自己的起源,遵从着“吃”这个起源冲动的白纯里绪,为了满足自己的**展开了无尽的杀戮,甚至最终被自己的起源吞噬,成为忠实于“吃”的怪物,在他的面前,人类和牛排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与觉醒之前相比,除了可怕的疯狂之外,他也获得了足够维持疯狂的力量!

    力量吗?

    司仪尝试着握紧自己的拳头,从体感上来看,身体的机能并没有得到加强,所谓的“起源:无”是指他和其他人偶一样从最开始的存在意义就是“无价值”吗?

    …于是,他疑惑的敲击了一下长椅。

    “咔嚓!!”

    构成座位的四根长木条在轻描淡写的一击之下其中的一半都断成两截…毫无疑问,这样的**力量,绝不是正常人偶的设计!

    也就是说,起源觉醒的确已经生效,而因为起源作用于灵魂,所以就算**是人偶也一样能够产生效果…他到底觉醒了什么起源?

    “怪…怪物!!!”(译文,后文不在提示,本世界接下来所有人物的对话主角都不能听懂)

    司仪猛地抬起头来,向身后望去…刚才隐约听见的沙沙声原来并不是落叶,而是这座城市的某一个流浪汉正好流落到此过夜,而刚才他不经意的一击却着实让后者吓破了胆。

    按照这种情况估计,他的力量如果全力使用大概是正常人的两到三倍左右,不过可惜,就算是这份超人般的力量也没办法弥补语言上的缺失。

    前世就没有接触过日语的司仪,现在对于日语仍旧是一窍不通。所遇关于刚才那个流浪汉到底在喊些什么,他虽然能猜个大概,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神明并没有给他个万能语言翻译器的打算呢?

    苦涩的笑容才刚刚出现,就定格在了司仪的面颊上…没错,他没有学过日语,应该什么都听不懂才对,可现在回想起来,在他第一次苏醒的时候,他完全听懂了荒耶所说的话…

    “人偶,宫川京介”

    “人偶,司仪(起源觉醒:无)”

    …会是这个意思吗?

    “叮!!”

    吵闹的报警音响彻了司仪的脑海,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就好像有人紧贴着他的耳朵在播放什么重金属音乐一般。强烈的不适感让他抱住了脑袋,然后那个血色的面板就再次出现,其他的项目都没有改变,原本唯一的空缺这次也被填满。

    ——

    任务:保证两仪式存活,浅上藤乃存活,凑启太存活——1400点。

    原来如此,大部分的谜团已经被解开了…

第三章、现场

    雨微凉,漆黑的街道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这些偏僻破落的小巷就连那些社会上的渣滓也很少光顾——只有渣滓中的渣滓才会青睐这种**的香味。

    按照一般情况来看,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衫的司仪显然是不适合在这样的雨夜独行,但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一旦确定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人工制造的人偶之后,虽然客体感官完全不变,但总感觉自己不必再遵循那些人类的常识——没错,那种强烈的“我不是人”的心理暗示会在无形之间改变很多事情。

    当然,对于连死亡的定义都已经被颠覆的司仪来说,所谓的“人类身份”又显得无足轻重了。

    ——重点是现在得到的任务。

    之前的猜测一点儿没错,谜团已经被逐步化解。

    所谓的任务正是神为罪人安排的试炼,如果完成了任务,那么自然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罪孽,至于失败…大概就会进入下一个世界吧?司仪很明白,像是这些危险的事情,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任务内容:保证两仪式存活,浅上藤乃存活,凑启太存活。

    对应点数:1400点。

    虽然这个世界一开始的剧本就是如此,但司仪还没有天真到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达成目标,哪怕哪些神明从头到尾不再加入任何干涉,仅仅因为自己的到来就会引起难以计算的变数。其中最直接的恐怕就是荒耶宗莲,对于这位空境世界最大的幕后黑手,司仪实在无法猜测他会怎样干预这件事情。

    所以,他决定先行动起来。

    而分析三个他必须保护的角色,可以说完全处于不同的立场,其中两仪在决战之前都应该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真正危险的是浅上藤乃和凑启太…

    痛觉残留的故事原本就是讲述觉醒了特殊能力的浅上藤乃对侵犯过她的社会人员逐一复仇的过程,而另外一位剧**物凑启太,正是那些社会人员中的一个。

    如果一切都还没开始,司仪甚至可以赶在凑启太一行对藤乃施虐之前,抢先救下藤乃,这样的话,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惜,现在的他没办法确定事件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对于这个世界的情报,他知道的实在有限,所以,司仪现在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尝试着去寻找藤乃或者凑启太,只有找到其中的一方,他才有介入这个事件的可能——现在是半夜,如果事件还没有发生他显然不可能找到还在宿舍的藤乃,反之如果事件已经发生了,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寻找藤乃的线索。

    那么只好从另一边下手。

    除却两仪式之外,直接接触剧**物的机会对司仪来说大概有两个,第一次,是发生在废弃酒吧的对藤乃的侵犯,而第二次,则是在这之后的那天,藤乃和两仪在咖啡厅的见面。

    现在还是午夜,废弃的酒吧自然成为了搜索的目标。

    这正是他流连在这些肮脏阴暗的城市角落的原因,虽然最多只能算是碰碰运气。

    至于通过报纸新闻或其他方式获得情报...不是司仪不想,而是不能。

    “哎…”

    看着街道两旁那些完全意义不明的招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荒耶为什么会把他放出小川公寓?

    联系第一次清醒时得到的仅有信息,以及系统中人物身份的前后差别,司仪已经有了猜测。

    当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实际上是直接进入了小川公寓中本应该已经死掉的某个叫做宫川京介的人偶体内,而为了追寻着根源之涡而不断重复生死轮回作为实验的荒耶认为他的出现就是达到“根源”的关键,所以对他进行了详细的试验——也就是他第一次苏醒时遭遇的折磨,而试验的结果却是荒耶觉醒了他的起源…这其中的道理他不算明白,不过并不碍事。

    剩下的事情就非常明白了,为了觉醒他的起源,荒耶直接将他灵魂中属于“宫川京介”的部分全部剔除,虽然不是本意,但这样一来,司仪就完全丧失了和这个世界上交流的能力——毕竟他本人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住民,根本不可能和本世界的人交流…甚至司仪相信,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中文”他也不见得能够明白,荒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放心大胆的把自己扔出了小川公寓,而不必担心泄密的情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司仪已经完全和这个世界上的土著隔离了。

    ——他们就像是选择了不同的频道,永远只能是平行线。

    但司仪从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且不说“学习”的可能,就算不能交流,他也必须完成任务,这可以说是现在的他唯一的存在意义。

    更何况,对于藤乃和两仪那样的异类,所谓的“交流”大概原本就没什么作用。

    雨夜里的脚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那些淅淅沥沥的雨点不仅模糊了视觉,也影响了听力。司仪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同时留意着两边的街景…唯一的情报,只有目的地是个废弃的地下酒吧,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起更多有用的消息了。

    光。

    再走几步,小巷的尽头已经闪耀着零星的灯光。作为人类发明中,对抗恐惧最有力的武器、文明世界的象征,到今天为止,只要能被成为城市,又有哪里不存在一两处灯火通明的喧闹夜色?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着孤独的人们彼此靠近,然后滋生更多的贪婪…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罪恶的东西终究要回到黑暗当中进行。明目张胆的将一个在校的学生掳走并带到这种公共场合,显然不是凑启太那群**的计划。因为过分叛逆而藐视一切权威的他们,在面对真正的权力和威严的时候其实比谁都要畏惧。

    所以…也不是这条街吗?

    司仪没有任何的失望,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大海捞针而已。

    所以脚步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还是那样一步一步地向着不知道在哪里的目标前进。

    光…

    就在走进文明世界的门口,司仪又见到了另一种光…

    那是昏黄而又**的颜色,它就在象征着安全和温暖的世界身边,但毫无疑问,这是属于危险和罪恶的天地——世界的分割线在这里显得这样明显,那些锈蚀的招牌,断成两截的霓虹灯,甚至就连爬满青苔而显现出诡异暗红色的墙壁都和近在咫尺的邻居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后者有着让人面红耳赤的魔力,而前者,则刺激着名为恐惧的神经。

    司仪只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就像是看之前的所有建筑物一样,而显然他没有侦探的天赋不能从房屋的设计,招牌的种类区别这里曾经的用途,但幸好,那个勾勒在入口处的酒瓶图案给予了他足够的想象空间。

    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声音轻轻告诉自己,他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如此的不期而遇。

    —————————————————————————————————————

    外面下着雨,整个房间里同样是**的,但这和雨水没有任何关系。

    …角落中胡乱堆放着酒吧椅

    …房间的正中央残留着一张台球桌

    …从超市购买的简易食品的残渣散落了一地,餐盒堆积的像山一样。

    这种怠惰的形态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厌恶,但这些,原本都和恐惧无关。

    房间里让人感受到恐惧这种情绪的,是唯一正常的东西。

    ——不知是谁点亮的酒精灯,那微不足道的光芒只照亮了靠近灯座附近的世界,更多的阴影和黑暗反倒是被衬托的愈加深沉,就像是野兽用餐后的残骸。

    它们还保留着生前最后的形状,那些扭曲的,反折的…很容易就能清点出十六只手脚,如果仔细辨认,大概也能找到头和身躯之类的东西,以及残留在空气中的绝望和嘶吼。

    当然,也少不了散发出浓烈气味的红色涂装——比起现实存在并且再实际不过的房间,反倒更像是中世纪英国画家UU小说的地狱。

    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各种意义上。

    现场没有被封锁,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是刚刚发生,还没有人发现。司仪低头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是凌晨1:20分。

    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但也许一直要到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发现这一切。

    是的,没有成为第一目击者的打算,所以司仪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立刻转身惊慌失措的跑开。

    他继续向深处去,仔细蹲下查看每一处残骸,直到肯定只有四具尸体之后才起身离开…其中没有女人,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关于任务失败的提示,那么藤乃和凑启太应该都还活着。

    故事刚刚开始,他也应该有下一步的行动——明天…不,确切的说是今天下午,浅上藤乃会最后一次以正常人的身份出现在正常人的世界,并在这座城市的某家咖啡厅在黑桐鲜花的陪伴下和两仪见面。

    这几乎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司仪没有再继续向着文明而光亮的世界走去,他再次返回了黑暗…在距离光明一步之遥的地方,雨水会冲刷掉所有他曾今来过的痕迹,包括脚底沾染的血腥。

    他突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很奇怪,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感到好奇。

    来自末世的他没有理由对这种场面“过敏”才对,干咳了数声,身体也没有任何咽反射的迹象,正感到奇怪的司仪用手拂过了咽喉,却惊奇地感受到某些滑腻而粗糙的触感。

    不是皮肤和喉结,更像是橡胶管和机油…

    司仪的瞳孔猛然缩紧!

    原来荒耶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他有可能向这个世界学习的可能性,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从开始寄宿在这具人偶身体当中直到现在,司仪第一次因为这具身体本身而感到绝望!

    系统提示的嵌入身份之所以显示“人偶”除了介绍之外,也是对他的警告——没有经过维护的人偶,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偏偏在这个时候,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漆黑小巷中隐藏的危险也终于对司仪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带着夸张雨帽,甚至还掂量着球棒和小刀的社会青年们竟然堵住了他的去路,在这个时间,单纯的抢劫或是亡命徒的猎杀可是从来都不缺乏。

    死神,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第四章、困兽

    “喂,站在那里不动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青年示威似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球棒,硬木和墙壁之间撞击产生的“砰砰”声,在潮湿而喧闹的雨夜,这种声音被阻断在小巷的两面墙壁之间,就算是呼救,也不会被外面的世界所知。

    “哈哈!你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刚从酒店里喝醉了出来吧!”拿着小刀的同伙儿同样露出快意的微笑,类似这样的场合都是他们发财的机会——脑子不够聪明,只好挑选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营生…一块面巾,或者一顶雨帽,最后是一件趁手的凶器,抢劫这种事其实就是一些电影道具,加上语言暴力罢了。

    “小子!你最好刚才没把钱包丢给哪个相好,否则一会儿有你苦头吃的!!”

    依旧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可是情势却已经到达了最危急的边缘,这具人偶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就算依靠起源觉醒得到了远远超过常人的力量,但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就没办法全力发挥。

    左手依旧紧紧捂住喉咙。如果这种时候能交流的话,或者这该死的身体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的话…

    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夜晚的街道,连街灯都无法触及的黑暗所在,在这黑暗的尽头,男人的眼中只倒映着坚定的颜色!对于经历过从食物链顶端跌落的末世来客,情况还远远没有到必须绝望的境地——话说身为众神的游戏和消遣,他大概也没有绝望的权力吧?

    “真是蠢透了…”

    司仪微微颔首,放下了自己的左手。

    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咽喉那里的情况会被暂时掩盖,剩下的,就是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面前这三个混蛋。视情况的话,不排除只能直接杀掉的选择…就算警察发现这一切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追查到自己,话说回来,这个身体本来就只是人偶而已,如果确实发生了被警察逮捕的情况,担心的反倒应该是荒耶才对。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要全力以赴。

    一边向后倒退,一边寻找着尽量狭窄的环境…从开始就没有想过逃跑,而是要在这里把对方全部解决掉,那么需要的就不是宽阔的逃生路线,而是一条不必担心背后的绝路!

    右手用力,司仪皱着眉头尝试着从如同小山一样的垃圾堆里,抽出那根最多长不过一米宽不过两指的钢筋。

    正常人也许很难做到的事情,对于觉醒了起源的司仪来说本应该已经相当轻松,但眼下的他需要掌握的并非是自己最多拥有多大的力量,而是这具人偶究竟还能承受他多大的出力…这真是如同在针尖上起舞的精细任务。

    大概还能做到30%的出力…也就是说,和正常人相近吗?即使是这样,还要考虑双方发力时带来的反作用等问题。

    “奥?你还想要反抗啊。”

    青年懒洋洋的脱下了雨帽,染成金色的头发在雨夜里折射着淡淡的光芒。

    “我劝你不要,因为…”

    大概是刚用过什么精神抑制类的药品,一开始还有些摇摇晃晃的他随着向司仪这边接近而显得愈加亢奋起来!

    带着尖刺的铁质护指因为小水潭反射出的光芒而逸散出寒冷的光芒,而随着青年的脚步越来越急,那象征着暴力和血肉的右臂也高高举起,凶狠地向司仪的面门砸去!

    “因为…那可是会受伤的啊!!!”

    凶狠的直拳虽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发力的方式也是最基础的通过大臂的肱二头肌带动整个拳头而已,不要说是全身的劲力,哪怕是腰力都没有用上。但不论怎么说,经历过多次街头斗殴的小混混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血勇和狠劲儿,或者说,在面对羔羊的时候恶棍有着长期养成的强大压迫力。

    呼…

    锋利的尖刺因为高速的移动甚至给人一种灼热的错觉,而尖锐的破风声在此刻听来更像是催命的嚎叫!正冲面门来的这一拳,如果被命中,一般人恐怕不仅仅是立刻丧失战斗力这么简单,一不小心,甚至会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势。

    只不过…那只是“一般论”罢了。

    沉肩。

    侧首!

    间不容发的闪避让司仪的发梢被扬起了一点点边角,但这份生死擦肩的感动却并没有燃起并不存在的热血。他的眼中依然只有坚定…和冷血!

    毫不容情,绝不留手!在一切都是危险的末世,也只有这般才能幸存到最后,所谓的争斗,所谓的生死,对于司仪来说不是习惯,而是早已麻痹了。

    抬手一托。并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甚至从触感上来看,只是“温柔拂过”的程度而已,但接着对方向前发力的冲量,从手腕开始完成的微弱方向修正其实原本就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人体就是这样复杂奇妙而又脆弱不堪的东西,如果是变异之后的动物或者行尸的话或许还要更加麻烦一些,对付这样单纯的暴徒对于司仪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肩顶进身,双方的距离因为这挥空的一拳和司仪有意的闪躲而几乎完全清零,从背后两个同伙的视角看去,已经完全找不出司仪的位置,而就在这犹豫发生的同时,出拳青年的背后却突然隆起,黏液和组织摩擦的声音在这个潮湿的雨夜叫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就是布料撕裂的声音。

    那染着鲜血,仿佛拧螺丝一样一点一点被视线慢放的刺穿动作,直到大半根钢筋完全出现在视野当中才终于把身后的同伙惊醒!!

    虽然一开始就有这种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伙是异常的,在这个时间,这样的街道上丝毫不乱的“散步”,简直好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一样。但往常生活的惯性,以及最近愈加拮据的经济情况,还是促使着他们使用暴力的**。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只要尝试过一次,就会像毒品一样无法自拔…

    更何况,他们是以三对一。

    刚开始的时候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们把目标逼进了无人出没的小巷。但没有人想到,这里也许会是他们残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夏夜坟场。

    “啊!!!”

    两声惊叫几乎是在同时发出,借着药效得来的血勇在真正的鲜血面前崩溃殆尽,强烈的恐惧让某些人疯狂,也让某些人绝望。

    握着刀的小混混疯狂的向着司仪冲来,而手握球棒的大个子反倒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恶臭的液体从他的胯下流出。

    胜负已分了。

    刺穿的部分避开了肾脏,那里应该是完全安全的位置,只不过看上去比较恐怖罢了,而现在这家伙正好能够作为自己的盾牌!

    首先是避开对方盲目的首轮攻击…

    胡乱的劈砍,除了在青年的身上多填了几道伤口之外根本毫无作用,抓住对方力竭的片刻,司仪果断丢开了面前的“人盾”,然后从手背的方向压住了对方握刀的手腕。

    而这一次,是纯粹力量的较量!

    扭!!

    直接破坏手腕关节的攻击在瞬间奏效,夺刀和反刺的动作一气呵成,大片的殷红再次浸润了所有人的视野…

    “不…不、不,不要!!!”

    球棒早就被丢在了一边,健壮的大个子勉强从泥水中爬起,然后跌跌撞撞的向小巷的出口前进,不过很可惜,后发先至的一把小刀终结了所有的动作…

    是的,司仪把刚刚到手的武器直接扔了出去——在这个距离上,即使是不擅长飞刀的他也不存在miss的可能,直插右膝的一击,让对方失去了继续移动的能力。

    万幸,即使是在身体即将崩溃的边缘,司仪终于成功离开了地狱!

    “砰!”

    刺人口鼻的火药味道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变化——从一开始就遭遇重创的青年,仿佛垃圾一般的被司仪丢在一边,而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时候,这个卑微的生命却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几乎粗制滥造的左轮手枪…

第五章、伽蓝

    这个世界上的魔术师拥有着制造人偶的能力。

    并非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真假的劣质木偶,而是真正的,与人类一模一样的复制品——当然,他们没有自己的灵魂,或者说,他们并非同正常的人类一样诞生,只是单纯的“工业制品”罢了。

    手艺高明的人偶师能够制造出天衣无缝的“假象”,通过机关和魔术构成的人偶可以使用长久的岁月而不至于损坏。在这方面,荒耶虽然也做得不错,但他的作品比起最高位的人偶师苍崎橙子来说,却还有着决定性的差距…

    司仪非常明白,如果再不维护一下这具身体的话,他恐怕连明天都撑不过去就要彻底崩溃了…并非是人格承受不住生活的重压,这里的崩溃,确确实实指的就是躯体的溃散和**。

    死去的话,任务自然就没法儿完成了。

    “切!”

    司仪恨恨的咬紧了牙关…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连他也大意了。

    竟然没有注意到对方掏出了这样一把**!就算从头到尾也只能射出一发子弹,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从枪膛飞出的子弹。

    完全实心的弹头在命中之后并没有爆炸,但还是穿透了司仪的左臂…小臂以下的部位,已经完全没法儿使用了,就连左手腕的损伤程度也远超想象,几乎随时都会断掉。

    当然,作为报复,也为了不发生更多的意外,司仪毫不犹豫的将三个人全部解决了——拗断脖子,错开脊椎,切切实实的杀死!

    那么,现在要去找制造这个身体的荒耶吗?

    不…虽然他的确把自己放了出来,但同时也表明荒耶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兴趣,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帮助司仪维护身体了。

    可是除了荒耶之外还有谁呢?

    这就像是个巨大的矛盾,在这个世界上,清楚司仪情况又能够修复他的人明明只有荒耶而已,但对于司仪来说,荒耶又是完全不可能的选择…真的要到此为止?

    在大概只剩下一天的时间里,司仪很清楚不可能完成目前的任务。

    方法,可以延长自己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时间的方法,从开始就只剩下一个。

    司仪拉紧了缠绕在脖子上的围巾,来往的路人纷纷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夜晚时分还不明显,但到了白天,在毫无疑问的夏天,为了掩盖喉咙而特别寻找的伪装会引人注目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暂时更改了目标——比起寻找礼园附近的咖啡厅,现在更优先的计划是找到善于制造人偶的伽蓝之堂。

    和荒耶相比,更接近正常人的苍崎橙子原本就是最优秀的人偶师,如果能让她帮自己修复这具躯体的话,应该就能一直坚持到事件解决…

    唯一的问题是,虽然不像荒耶一样,与自己有着完全相对的立场,但不能和人交流的司仪又要如何说服橙子帮自己修复躯体呢?

    伤痛之赤。

    不论是这个称号本身,又或者将这个称号定位禁句的举动都在提醒着司仪,这个女人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个魔术师…

    除了和黑桐干也这个老好人男主角扯上关系之外,他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过比起这些,如果找不到苍崎橙子的魔术工坊“伽蓝之堂”,那也不过是庸人自扰。

    司仪已经深深体会到无法交流的不便,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那种巨大的孤独感竟然一点都不比他凝望那些末日的废墟来的逊色。

    他原本没有想过警戒任何人…按照空境世界的潜规则,神秘只能在不为人所知的地方用不为人所知的方法处理,盛夏中午的街道应该绝对安全才对。

    但,来自死亡和那死亡以上的痛苦却让他时刻绷紧了神经,强烈的隔阂感和丧失殆尽的归属感,更让他无法对任何一个路人放下心来。

    孤独的寻找还在继续,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时光的流逝,让人焦躁不安。不可思议的是,这种时候司仪竟然比之前更切实的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没错,那种毁灭前夜强烈的破坏**正在肆虐他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向“杀人鬼”的方向转变

    …或许真正的杀人鬼也是这样,在明知自己不能得救的时候自然而然就陷入了疯狂。

    和之前寻找地下酒吧时的心情完全不同。究其原因,大概是不像现在这样,每走一步就能感受到自己存在形式的崩溃。

    司仪切实感觉得自己正在融化,他终于相信人格必须凭依于**,失去了自我认知的中介,他迟早会变成某种非人类的东西。

    除了失去生命这个事实本身,司仪终于认识到所谓“死亡”还会带来更多种类的恐惧…

    手脚都在发抖。

    他不得不双手互握来体会自己存在的实感,但始终不曾停下脚步…

    对于背负了世界一切罪恶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退缩。

    很快,夕阳洒下一地辉煌,也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夜晚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逼近。

    街灯纷纷亮了起来,司仪把左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因为那里已经不存在“左手”这件东西,身体零件的崩溃速度正在加快,如果连腿部的零件也损坏的话,他恐怕就没办法继续行动了

    …上帝关上了一道门,顺便紧紧锁死了窗户。

    ——伽蓝之堂仍旧没有出现在司仪的视野当中。

    —————————————————————————————————————

    “为什么把它捡回来?”

    带着眼镜的红发女人懒洋洋地点上了一根香烟,靠坐在办公椅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修饰的服装,即使是参加葬礼也不失礼的黑色西裤以及白衬衫。只在一侧佩戴着耳环,颜色自然是橙色,虽然不太清楚,但眼前这人似乎有固定佩带一件橙色装饰的习惯。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正好相反,坐在她面前的黑长直少女却似乎永远充满着活力,一举一动之间黑色的披肩直发也开始到处舞蹈,不过从声线和气质来看,却反倒更像是一位冰山美人…恩,说是冰封的火山更加合适吧。

    “这家伙就倒在事务所的门口,放着不管连走路都会很碍事。”

    少女撅了撅嘴——这栋楼里只有你的事务所而已,很显然是来找你的不是吗?

    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鲜花…魔术师恪守着神秘的守则,把这种**烦捡回来实在是大忌。真是的,哥哥和妹妹都是一个样,招惹麻烦的能力都出乎预料的优秀。”

    女人…或者应该称作魔法使苍崎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天赋都很出众的鲜花除了本身不具有魔力回路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缺点,但现在的她还缺少必须的积累和知识——这个倒在事务所楼下的“东西”根本就是个魔法造物,虽然手段相当不错,但说到底依然是个人偶…

    也就是说,这里存在着“从某个陌生魔术师手中逃脱的实验品”和“某个魔术师有意丢在自己面前的陷阱”两种可能。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绝对不愿意接手的**烦。

    另一面,被训斥的黑桐鲜花不仅没有一丁点羞愧的模样,反倒是因为被“夸奖”和哥哥一样而高贵冷艳的抬起了脑袋。

    “把它丢出去…这只是个人偶而已,是其他魔术师的造物,我们没有理由接收。”

    橙子做出了决定,倒不如说根本谈不上什么决定,这种事情只是常识而已,属于身为魔术师必须遵守的准则和规范。

    “可是…”

    “鲜花!”

    声音比刚才更加严厉了一些。

    也许对于少女来说,将失去意识的“病人”丢出门外有违道德的要求,但其实,对方根本就不是与人类相同的生命——就和电视、桌椅、烟灰缸一样,只不过是制造出为完成目的而使用的工具罢了。

    擅自接手别人的工具不仅仅是“偷窃”,更表达了强烈的敌意,谨慎的魔术师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好啦…我知道了。”

    不情不愿的少女用手圈过它的腰际,然后费力的将他抱起——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原本就好像骨折了一样的左臂已经彻底断成了两截,残留下的义肢已经没有了手腕以下的部分…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断掉了吗?

    鲜花皱了皱眉,人类理应具备的不适感侵袭了她的大脑,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可以确认对方的确不是“人类”,莫名的,心头又是一松。

    “等等。”

    “又怎么了?橙子小姐。”

    “应该叫师傅。”

    随口纠正了一句,橙子的目光落在了刚才人偶倒下的地方——在水泥的地板上,淡淡的机油痕迹晕开了一个奇妙的图案。

    圆形的外表和波浪形的分割,而在两片勾玉对应的地方又被分别点上了一个圆点。

    这可不是因为挣扎残留的痕迹,是它…是那个人偶有意留下的信息。

    ——两仪吗…

    “把它搬到工坊里来吧。”

    做这种事情存在着不小的风险,但橙子还是决定先修好它,至于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初衷甚至破坏了默认的规则…

    大概是兴趣的延伸吧。

第六章、厮杀(上)

    “你的情况很奇怪,更像是把活人的灵魂直接灌注到人偶里。”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前30岁左右的女人已经开始对自己款款而谈。

    “应该是已经觉醒了起源,但任何魔法手段都不能对你原来的身体进行直接干涉——正好已经坏的差不多,我就干脆重新做了一个。”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那种刚刚穿越时的僵硬感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司仪隐约明白自己又换了一具身躯。

    看来拼着最后一口气画出的那个太极图还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一次,是世界上最高位的人偶师苍崎橙子制造的人偶,相信可以维持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至少,足够自己用到任务完成。

    司仪没有在意橙子在说什么,而是适应性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比之前还要顺利的多。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橙子挑了挑眉。现在,她对于究竟是谁制造了这个人偶更加有兴趣了。知道自己和式的关系,甚至完全违反常理的制造了一具已经觉醒起源的人偶,最后把这样珍贵的样品如同垃圾一样的丢在一边…这一定是个非常疯狂的魔术师!

    除非…他还有更加深远的图谋。

    “我不知道是谁把你制造出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工坊门口…本来是打算从你嘴里切实了解一下的,现在看来也不可能了。”

    有可能是某种保密措施,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古怪的起源,总之现在已经失去了和这具人偶交流的可能性。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一句威胁就足够了…哪怕他听不懂。

    “现在你可以立刻离开,当然,在组建你的新身体的时候,我还加入了一些其他的装置。”

    在自己的工坊里抽烟,你永远想象不到这个女人还会做些什么,不过必须承认,这么说话的橙子的确很有威慑力——无关乎你到底能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起爆装置。”

    她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金属遥控器,然后在司仪面前晃了晃。

    “任何对于我制造的人偶或其部件的破坏行为,或者我心情不好按下这个按钮,你的身体会立刻释放超过2000c的火焰…你明白我的意思?”

    橙子随手用香烟点燃了一张魔术火纸,耀眼的光芒瞬间闪耀了整间工作室,并以更快的速度逝去。

    点头。

    依然一个字也不懂,但这不妨碍两人之间的威胁生效…司仪觉得对方一定是故意做了这样的设计,他明显能感觉到靠近正常人心脏的部分存在着什么坚硬的异物。不用解释他也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更何况对方已经告诉了他挑衅的下场。

    摇了摇手,橙子什么都没有再说…交易已经结束了,虽然这次她没赚到什么便宜,但至少也没有吃亏。

    她没弄明白这个奇怪人偶的起源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阻隔大部分的魔术,不过到必要的时候,一个机械引火装置就足够解决一切了。

    —————————————————————————————————————

    离开伽蓝之堂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彻底染黑。

    这一天即将过去…换句话说,浅上藤乃的复仇已经在继续,接下来的每一分钟,司仪都有可能面临任务的失败,面临更沉重的罪恶。

    活动了一下脖子,虽然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补充了能量,但现在的他感觉良好。

    新的身体,大概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性,长相普通,形体正常,但因为觉醒了起源的缘故,而充满了超出常规的力量。

    与此之前的每一分钟相比,那些晦涩的、不明朗的甚至残忍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哪怕在司仪自己看来,这份昂扬感都显得格外病态。

    不过,这不重要。

    ——获得超人的力量,同时也经历了濒死和新生之后,司仪决定去做些事情,一些改变自己,也改变这个世界的事情。

    纵身跃下!

    四层楼的高度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他的脚步,唯一与前世相同的黑色瞳孔正在闪闪发光,他就像是一阵风暴掠过了灌木丛的顶端,然后向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飞速前进,眨眼,就消失于无形。

    午夜将近,他顺着电车的轨道向着远方疾驰而去,不知道是不是“脱胎换骨”的缘故,原本模糊的记忆又有一些渐渐苏醒。

    就在今夜,在距离发生酒吧虐杀事件仅仅一天的今夜,人工港那里将会有新的杀戮上演,已经渐渐沉迷于疼痛和复仇快感的少女将会扩大血腥的范围!

    他的时间不多,如果连这次都错过,那么恐怕在找到藤乃就要等到宽展大桥的决战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原作中原本幸存下来的凑启太也会面临越来越大的危险,司仪也不能确定藤乃会在什么时候找到那个渣滓,但一旦见面,那么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从道义上来说,这种事情无可厚非。但既然诸神不乐意如此,而要凑启太的后半生都活在惶惶不安之中,那么司仪也就只好照办。

    只不过,一心扑在今晚即将发生的谋杀之上,反倒是让末世养成的那份灵觉降到了最低,一路狂奔的司仪没有发现,另一宗即将发生的谋杀,已经悄悄跟在了他的背后…那双赤红并且浸染着疯狂的眼睛会是最危险的猎手。

    在这个喧闹如不夜城般的城镇上。

    远远能够看到一个广阔的人工港。

    互相追逐的生灵们都不清楚,今夜,太多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里,他们每一个都意气风发的向着地狱前进,而其中,也必定有人会在地狱死去。

    “救、救、救命、啊…!!”

    青年从只是站在那里的少女身边逃开…突然地,他的身体浮了起来,右腿齐膝折断了。

    在那里!

    连月光都触摸不到的小巷,仅仅相距不到百米的司仪已经听到了罹难者的呼喊。临终的绝叫让人动容,但司仪在乎的却并非是青年的安危。

    找到了!

    现在出面对于他来说同样意味着风险,正在使用能力的藤乃目前虽然还只是下意识的进行着追杀,但对于他这个无关联者究竟会不会手下留情还完全是未知数。不过,他至少已经从千丝万缕的世象中抓出了最关键的头绪,接下来不管是一直追踪藤乃的行动,或者说找机会控制下这个危险因素,对于司仪来说都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一个带着危险和杀意的声音却贴着他的耳后响起。

    “嗨,辛苦了,然后…赶紧去死吧!”

第七章、厮杀(下)

    第七章、厮杀(下)

    “嗨,辛苦了,然后…赶紧去死吧!”

    红色夹克带给人强烈的不祥预感,而从天而降的苍白刀光更是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远远超越一般常识的速度…

    就算只有这一瞬间的交击也足够司仪察觉出那份属于同类的气息——起源觉醒者。

    甚至比起自己,这个发起攻击的家伙明显将力量运用的更加纯熟。换句话,对方比他觉醒起源的时间还要早。

    “叮!”

    匕首和铁棍之间的碰击点亮了耀眼的火花,刹那的碰撞,是两份同样强大的力量沉默的宣泄,足够切断石板的刺击,最终除了在司仪背后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外,并没有带来更多的损伤。接着碰撞之后的反作用,两人默契地向着不同的方向退开,而狂攻开启的号角尽赋予下一击更清脆的鸣响!

    杀!!

    白色的衬衫染血,橙子制造的人偶和一般人类几乎已经没有区别,如果受伤,一样会飙射出猩红的液体…但这些对于司仪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早已习惯了铁血与死亡的他没理由因为这种小伤感到迟疑。甚至只要说服自己,身体只是个道具之后,就连行动上的不便都可以豁免!

    ——“本世界赎罪额度:1485/1500点”

    是的…疼痛虽然不可避免,但就像是刚才说的一样,只要说服自己,反复暗示,使用这些有些残忍的手段,就完全可以暂时无视这些伤害!

    铁棍横切!

    之前因为考虑到携带的问题,司仪并没有带上什么像样的兵器,老式建筑的墙壁上硬生生扯下半米长左右的铁棍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而对方——精心埋伏的暗杀者,那闪烁着银光的武器毫无疑问是一只锋利的匕首,交错的瞬间,在绝对速度和力量都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司仪只能尽量利用更大的攻击范围。

    横扫的攻击一开始就没有指向匕首本身,而是将对方的整个手腕都纳入攻击范围,在致命性不如对方的情况下,精细的计算反倒对自己不利,大开大合的攻击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手中武器的力量!

    但不论如何,坚定的杀意从来就不会改变。

    “叮…叮!!叮!”

    连绵不绝,或缓或急的碰击声不断传来,在漆黑的巷子里,一边是铁皮制的集装箱群落,另一边则是灰蒙蒙的水泥墙壁,但两者却同样无法阻止快要陷入疯狂的两人。

    两毫米厚的铁皮被轻易划开,坚实平整的墙壁则被震开一圈圈裂纹,超出常人的力量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在连视力都被极大限制的环境下,这两人的攻击却是愈加迅速也愈加惊人了!

    “不错…不错!!”

    沉重的呼吸声并不是因为疲态显露,而是那个淡黄色头发的青年愈发压制不住起源对人性的影响,在他的眼里,面前的敌人就好像是最美味的食物…一定要亲手抓住,然后一点点的剥下他的皮肉,嚼碎他的骨头!

    直刺!

    无视了从斜上方劈下的铁棍,那精准如毒蛇般的匕首指向了司仪的心脏。

    以伤换命?

    生死只在转瞬的近身战没有更多选择的空间,坚硬的铁棒重重砸在了少年的左肩,先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闷响,再然后的四分之一秒,才终于发出了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咔吧!

    肩胛骨在这一击之下宛如复合板一般轻易碎裂,但拥有着茶色瞳孔的青年却没有一丁点儿痛苦和犹豫,在他脸上,灿烂如夏花的笑容已经悄悄绽放!

    那娇艳欲滴的红色,是属于鲜血和死亡的颜料…青年仿佛已经看到那多妖异的死亡之花含苞待放。

    而在敛去惊讶之后,出现在司仪脸上的却并非预料之中的恐惧和疯狂…或者他从来就没有那样丰富的表情,所以留给对方的,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

    “叮!”

    匕首的尖端明明已经突破了薄如鲁缟的衬衫,但在那之后极短的时间里,就停下了自己勇往直前的脚步!响彻在两人耳畔的只有那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

    错身而过…

    明明指向心脏的攻击,却因为司仪轻巧的侧身而避过了最具破坏力的间断碰撞,正正擦过他身体的,只有锋利的刀刃而已。

    刚刚不计后果的下劈并非单纯只为了攻击,顺着发力方向的半圈旋转,真是死里逃生的关键——当然,除了出色的技巧之外,还需要一点简单的道具。

    不过,还真是危险…

    前胸传来一阵凉意,刚才的一击的确是威力十足,就算避开锋芒,但锐利的刀刃还是切开了司仪提前垫在胸前的铁皮餐盘,划出一个淡淡的伤口。

    该说幸好早有准备吗?

    猛攻过后,两人再次拉开距离,这一会,司仪总算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一度把自己逼入绝境的对手。

    黄色的披肩短发,茶色中包含杀意的瞳孔,明明披着鲜红的夹克,里面却穿着一身考究的和服…的确,如果不知道这号人物的存在,恐怕就会简单的形容成“红衣女人”或者“可怕的女人”之类,进而和某个叫做两仪式的名字弄混。

    但对于在某些方面情报极端缺乏,却对整个故事进程再熟悉不过的司仪来说,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是被一眼识破!

    白纯里绪。

    在他之前,被荒耶觉醒了起源的“怪物”…屈从于起源的他最终沦为了“吃”的怪物,甚至为了将主角拉进杀人鬼的道路,不惜杀死,并吃掉了许多人类。

    这是个发作起来极端疯狂,不惜代价,不计后果,不为疼痛的疯子…

    没错,不为疼痛。

    司仪将手中的铁棒握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敌人,比起一开始被偷袭的局面,现在的他甚至更加谨慎。

    他可没有指望过,仅仅因为肩胛骨被摧毁对方就会束手就擒,因为觉醒了起源,现在的白纯里绪根本不能看作是人类,现在的他是一只饥饿的豺狼,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受伤的怪物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要来了!

    —————————————————————————————————————

    而另一边,命中注定的会面同样在进行。准确的说,这应该是浅上藤乃和两仪次见面。

    仓库与仓库之间的这个小巷的入口处,有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站在那里。

    背对着反射出暗暗月光的人工港,两仪式就站在那里——

    “式——吗?”

    “浅上藤乃…原来如此,是与浅神家有血缘关系的人啊。”

    “什么时候…”

    “一直。差不多从你把那对肉片诱出来时开始的。”

    “请不要用肉片这种说法。这是一个人。这是人的尸体!”

    “无法像人一样死去的家伙,就已经不再是人了。”

    式的眼中带着强烈而兴奋的光芒,也许是同类的厌恶,也许是对鲜血和厮杀的期待。

    “不对…我是正常的,和你不一样!”

    式听了笑话似的笑了起来,而手中的短刀也已经指向了对方。

    “我们是相同的,浅上。”

    “——别开玩笑!”

    藤乃凝视着式,绚烂的眼中所捕捉到的映像开始扭曲…她在行使着自己从小就有的力量。

    但这一次,这力量突然的淡薄了下去。

    而吃惊的不仅仅是藤乃,还有式。

    “又来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失去了可以杀死的目标,式显得有些生气“够了够了!现在的你我没有兴趣,老老实实地回家去,这样就不会再见面了。”

    少女语气平静的在凶案的现场陈述着事实,然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而这一次的会面,自然也就此结束。

    —————————————————————————————————————

    要来了!

    已经无法使用的左臂不自然的垂在一边…不说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左臂完全瘫痪的情况下,一般人恐怕连正常行走都很难做到,但眼前这个疯子…这个名叫白纯里绪的怪物,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似的,疯狂的向司仪冲来!

    匕首上残留的血迹早就被贪食者尽数舔尽,而今,那反射出清冷月光的匕首却显得更加锋利!

    …这不是错觉,冲锋的速度比刚才更加迅速!是因为受伤带来的愤怒还是更进一步偏向自己的起源?

    不论如何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从一开始在速度和力量方面就处于不利地位的司仪现在更是陷入了压倒性的劣势,再加上没有趁手的武器,虽然白纯里绪少了一只左手,但情势对于他来说却更加不利了。

    在末世生活学习的格斗技巧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种实力的落差,但如果对方的基础能力高出太多,那么再优秀的格斗技巧也终归得不到施展的空间。

    “叮!!!”

    新一轮的攻击已经开始,在狭小的空间内,司仪每做一次格挡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刀光闪烁,片刻之间,他的身上就已经多出了好几处伤口,如果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被对方斩杀…

    没办法,刚刚觉醒起源不久,又数次更换了身体,他还没办法像前世一样对每一份力量都运用自如。可是,司仪也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

    右手持棍对敌,而空闲额左手在千钧一发之际伸进怀中,将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铁盘狠狠扔向了对手!

    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暗器手法,如此光明正大的偷袭自然被充满野性的敌人轻松躲过,但利用这之间的微妙时间差,司仪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的跳上了身边高达两米的集装箱!而在半秒钟之后,白纯里绪站在了和司仪相同的位置。

    ——追逐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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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扭曲

    第八章、扭曲

    夏夜,即使没有灯光的照耀也凭空多出几分燥热…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混杂着附近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但事实上,相似的**味道,藤乃早已经习惯了。

    每一次被带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酒吧,食物残渣和男人体液腥臭的味道很快就会刺激她的鼻腔。那些年少的、狰狞的、被**左右的怪物每一个每一个都不愿意放弃美味的猎物,无限度的索取和司空见惯的暴力似乎成为了他们固定的娱乐节目…

    对于感觉不到疼痛的藤乃来说,这同样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但少女所忧郁的也只是这件事情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才好而已。

    从小到大父母和其他人灌输的道德观和世界观更像是电影中的东西,对于藤乃来说,没有任何确切的实感,所以就算是被玩弄,就算被虐待,也无法从这具身体上得到任何直接的体会。

    她只是知道,这样做不对而已…当然,无力地反抗也正是基于如此。

    也许,真是少女的淡漠放大了那些渣滓的兽性,或者,少年们的自尊想要进一步实现“藤乃是我的东西”这般的**,又或者,他们只是想知道,这个一直仿佛磐石的女孩儿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大概是从被球棒击中背后的那天开始吧。

    第一次的,只能通过血液或者淤青才能确认的疼痛,第一次通过感知的方式被藤乃获取。那真的是非常煎熬的体验…不管是趴在自己身上贪婪索取的**还是狠狠抽过的脸颊,所谓的疼痛第一次被她获悉,而生存的直感也让她对于原本完全未知的暴行有了最基本的认识…

    很痛。

    虽然在那之后,短暂获得的痛感又消失了一段长久的时间,但那份疼痛却一直被藤乃记在了心底,而一天前,当那个男人亮出了小刀,然后刺中了自己…或者说,在藤乃眼中,认为那把刀刺中了自己,一切都爆发了。

    疼痛,更加剧烈,也更加真切的疼痛。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触感和被灌输的常识正在警告藤乃,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她真的会就死在这里!

    不…不行,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明明好不容易才获得了痛,怎么能这样草草收场。

    所以,与生俱来的能力被发动了,那个肮脏阴暗的地下酒吧,瞬间就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我是正常的…不是我想杀他们,我只能这么做。”

    低低地呢喃更像是自我催眠,短暂消失的疼痛就如同预想中一样,再次回到了她的体内,没有再去看小巷尽头被捏成烂肉的尸块,少女蹒跚地站起身来。

    藤乃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儿,如果被别人发现自己杀了人的话,那好不容易得到的疼痛,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生就又会再次失去。

    不,不要这样。

    少女挣扎着,步履蹒跚地向外面的世界走去,但在她的眼前,一道黑影破空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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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对敌毫无疑问会被杀死,就算是想找机会逃走,一来不熟悉地形,二来速度不占优势,恐怕到时候也很难摆脱。那么,能够依靠的也就只剩下外力了。

    要对付一只盘踞山林的老虎,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一只猛虎和它“作伴”。

    司仪始终锁定着浅上藤乃的方位——从刚刚发出尖叫声到现在,时间还没有过去三分钟,如果没有意外,藤乃应该还没来及离开案发现场才对,而相对于白纯里绪让人应接不暇的连续速攻,藤乃的能力无疑更让人恐惧,也拥有更强大的破坏力…

    围绕中心轴的左右旋转…

    利用这个能力,在故事的结尾,浅上藤乃甚至直接将一座跨海大桥化作废墟!

    而司仪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她带到另一只猛虎面前。

    呼!

    锁定目标!

    一路奔逃的司仪不敢回头确认,但凛冽的杀意和从杀人鬼那里不断传来的与铁皮及撞箱碰击的脚步声,还是提醒着他,那个家伙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甚至还在不断逼近!

    相信我,和死亡赛跑绝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就算已经无数次和死神贴面,但此刻的司仪依旧是汗毛乍起,被对方目光锁定的背心更是感受到丝丝的凉意——这远不是恐惧所能概括的感觉,而是一种生命最本能的反应,所以哪怕生死实际上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司仪也没能挣脱这份苦楚。

    幸好,他要找的人,已经就在前面。

    少女挣扎着,步履蹒跚地向外面的世界走去,但在她的眼前,一道黑影破空划过!

    随后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掌就从身后捏住了她的脖子…很痛,虽然不可思议的混杂着一丝惊喜,但少女仍旧畏惧到了极点。没法儿回头,那只手掌就好像是大号的老虎钳,让她没办法自由使用天鹅般的美丽脖颈,这种体验在被那群渣滓侮辱的时候同样有过,而相似的记忆更是唤醒了藤乃潜藏的杀戮直觉…

    很快!

    甚至应该说是不分先后,在被人从后面制住脖子的同时,另一道身影就从与来人相同的方向突然出现。他就像一道闪电,甚至完全看不清身形,但手中反射着朦胧月光的铁片还是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和那一晚类似…

    在你死我亡的局面下,藤乃的眼中再次闪烁起红绿交映的光辉,谁又能想到,那美丽而**的颜色,竟然象征着杀戮和摧毁。

    扭曲吧…

    和之前完全同样的动作。

    正在高速前进的袭击者原本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却好像突然被什么拉住了身体,原本就软塌塌垂在身体一边的左臂像是被两只只存在于虚空中的大手握住,恰巧在关节的两端被施加了方向完全相反的扭力…

    足够直接拧断水泥灯柱的扭力。

    “卡啦…”

    几乎是刚刚开始作用,就听见了那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人类引以为豪能够自由运动的关节在这一刻显得软弱无力,只是一眨眼就被完全摧毁,但这远远不是终结…随着追击者终于显露出身形,那无形的力量还在加强!

    撕裂…

    肌肉的拉伸性被以一种略显残酷的方式展现在三人面前,明明骨骼已经完全断裂,但在扭过一定角度的时间内,包裹着肱骨尺骨和桡骨的肌肉却并没有完全断裂,它们好像麻绳一样被拧出了一圈圈奇异的波纹——当然,其中一部分也被无法旋转的骨骼刺穿,流出大量殷红的血液。

    残骸…

    下一个瞬间,连原本唯一还连接着所谓“大臂”与“小臂”的肌肉也纷纷断开。“啪!”的一声显得非常干脆而响亮。扭动的力量依旧没有减弱,而同时,沉迷于杀戮的追击者也终于感受到了迟来的疼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

    他也感觉到疼痛了吗?

    藤乃如此想到,本能催促着她继续完成致命的攻击,但理性却又让她瑟瑟发抖…这份抖动,透过右手司仪能够非常明确的感受到。

    “呼!!”

    被生生扭断了手臂,白纯里绪的动作虽然比之前慢了不少却依旧远远超过正常人的水平,在藤乃一瞬间的犹豫之后,他就像来时那样,快速的越过集装箱,隐没与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这期间,司仪当然不是就这么站在旁边自顾自的看着。

    就在杀人鬼选择撤退的同时,他也立刻松开了藤乃的脖子,飞快的向着相反的方向撤离——对于他来说,现在,又只剩下一只猛虎了。

    没错,对于这个计划而言,最危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和现在这零点几秒比起来,刚刚发生在集装箱顶端的那场追逐就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完全无法捕捉的攻击轨迹,一旦被击中几乎就可以宣告死亡的攻击方式,除了两仪式那样拥有着直死魔眼的存在,恐怕很难还有人能够解决眼前的浅上藤乃…至少司仪本人绝对不可能做到。

    所以…只有逃!

    借着藤乃被白纯里绪分散注意力的最后瞬间,司仪转身就走,但,他还是小看了少女对袭击者的执念。

    ——就在他离开的同时,藤乃就已经转过半个身来,来自她美丽右眼的目光完全锁定了司仪的躯干…

    扭转轴在腰眼,这种更类似于规则的东西没有什么避免的办法,这一次,就算司仪在腰部也垫上了一块铁板恐怕也无法逃脱被扭曲的命运,而和刚才的白纯里绪不同,如果从腰部开始被拧成两截,可不会只是身受重伤那么简单…那几乎是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的。

    红绿相间的光芒再一次闪耀,能力发动。

    扭曲吧!

第九章、“无”

    依旧是阴暗而灼热的地下室…

    **的黄色灯光在这里,却给人以彻骨的寒意。坐在营养槽搭建的王座之上,荒耶面无表情的闭上了双眼,继续作为记录者,观察着小川公寓朝生暮死的一切,但脑海中却回忆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

    ——彻底记录每一次死亡,然后利用复制出的人偶不断重复这一切。天才的想法,也是疯子的行为,就在荒耶几乎已经获得成功的时候,命运却无情的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不,对于他这样已经成为概念的存在来说,命运是不可靠的。

    他只是又输给了这个世界的抑制力。

    没什么,对于这场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却要对抗整个世界的决斗,荒耶早已习惯了残酷的规则。

    更何况,这也并不是他寄予最大希望的途径,如果小川公寓不能给他答案,那这里将会作为他固化的结界通过那个叫两仪式的女子达到他所着迷的根源。

    哐。

    短促和沉闷的响声之后,电梯里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灯光,而等到电梯门终于被打开,一个穿着红色夹克,蓝色和服的男人有些狼狈的从其中走了出来。

    “我提醒过你不要来这儿。”

    荒耶的语气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是的,他又和何必对自己制造出的工具付出感情?但换个方向思考,这冷冰冰的问话,就已经是最高程度的警告了。

    红色的袖子被撕成布条,绑住了左臂断裂的伤口,当然,仍然不时有些鲜红继续渗出,但荒耶理所应当的没有向这一点投去任何的注意…白纯同样明白这里不是疗伤的好去处,所以来到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说让我监视的那个人偶已经崩溃了?”

    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告诫,难得清醒的理智让杀人鬼扬声反问。

    “当然,人偶是我亲手制造,早在14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崩溃了。”

    荒耶回答了前者的疑问,非常坚定,因为这不是猜测或者臆想,而是单纯有数据和魔术反馈而来的信息。是的,这本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但他依旧回答了…因为隐约感到某种意外发生的可能。

    “哈…原来你也有犯错的时候?”

    一丝讥讽挂在了白纯里绪的嘴角,这个一手把他造就成怪物的中年男人一直给人深不可测的错觉,甚至很多次,对方仿佛神明一样的力量和能力都让杀人鬼感受到来自不同等级的强大压迫。但直到今天,他突然发现,原来对方也只是个人而已。

    “他没有死,而且还有了新的身体。别怀疑我的说法,那种气味,只要接触过一次我绝对不会忘掉。而且这家伙还干涉了有关浅上藤乃的事件。”

    这一次,荒耶没有无视他的疑问,也同样没有回答的意思。

    一方面,他没有回答的必要,而另一方面,也是他正在思考。

    虽然白纯的突然造访,从一开始就已经隐隐让他有了一些关于此事的猜测,但另一方面,荒耶还没办法对眼下的情况作出合理的解答。在这个世界上,失去**的依附,一般的灵魂根本不可能长久存在,也许…是对方的起源在作祟?

    谜团变得更多了。

    因为这方面其实同样解释不通,作为灵魂方面的专家直接激发出司仪起源的荒耶,比谁都清楚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空无一物的荒凉就是全部的景致,这个人偶的起源从一开始就是“无”。那么“无”又怎么可能重新诞生“有”的概念呢?

    是自己疏漏了吗…

    荒耶难得的犹豫了起来,他反复回放当时的记忆,却找不出任何可能出现偏差的可能,可事实却已经发生了,这就由不得他不信。

    或者,在离开这里之后,那个自己诞生灵魂的人偶,起源发生了变化?

    虽然是最荒诞,最不切实际的猜度,但这却是眼下最接近答案的推测了。

    “把他抓回来。”

    他毫不犹豫的吩咐,这具人偶已经重新拥有了被研究的价值。当然,荒耶并没有关照一下白纯伤势的意思,这句话,只是单纯的命令而已。

    而在命令发布之后,荒耶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另一边,拖着伤体的白纯狠狠咬了咬牙,也很快转身离开了这里…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完成任务,同时保住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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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吧!

    疯狂的力量作用在司仪的后腰。从皮肤和肌肉传递而来的沛然大力让人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亲身经历才能明白这种感受,比起被巨人捏在手里,这种感觉更像是自己所在的世界都被扭曲了一样。

    包裹在自己身体外侧的坚硬模具被改变了形状,顽皮的工匠出于某些考虑,将原本笔直的形体扭的仿佛麻花一样,不要说是抵抗,恐怕就连抵抗的对象都无从说起…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仅此而已。

    这次,真的会死。

    等到真正面对生死关头,司仪反倒是不可思议的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意思,他仍然在奋力的奔跑着,即使是在痛觉传来的瞬间,两条有力的长腿也在不断向着黑暗中疾驰——他从没有放弃生存下去的可能性,但很奇怪,就好像突然从第三人称的角度审视自己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会死。

    看来真的到此为止了呢。

    计划进行的一直很顺利,只是最后的最后,他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如果是手臂…甚至是一条腿被锁定,司仪也还有逃脱的可能性,但如果是躯干的话那就毫无办法。

    就和自己刚刚见证过的事情一样,背后的皮肤最开始被扭转力拉扯而产生一圈圈明显的折痕,再接下来是肌肉,然后就是骨头…

    在未知的虚空中凝视这一切的他突然缓过神来——那不就是自己吗?那为什么现在会以这样的视角看见自己的死状呢?

    突然的,“我”这个极其基础,也极其平常的概念被激活,准确的说,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的第一次苏醒,强烈的陌生感和违和感因为疼痛而被完全抹消,直到现在司仪才终于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个“人偶”当中,而并非是操作这具人偶身体的什么东西。

    就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同时,从背后传来的痛感立刻消失了…

    是无痛症?

    关于这些,司仪早就无暇顾及,双腿不曾停下,从每个毛孔中传来的战栗让他不断加快着自己前进的速度,不过几个呼吸,他就消失在一片夜色当中。

    是的,在已经被锁定,并且藤乃的能力已经生效的情况下,他竟然奇迹似的逃了出来,不仅如此,这具身体除了一丁点轻微的擦伤之外再没有付出任何其他的代价。

    是怎么回事?

    司仪很想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不过一旦脱离了那种状态,属于人类的恐惧终于占领了他的心头,大脑一片空白之下,他只能不断催促着自己,再逃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就这样,亡命的奔波一直持续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司仪终于停在了已经完全看不见人工港形体的地方,他大口的喘着气,享受着死里逃生的快乐。

    “呼…呼…呼…”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但当呼吸还没有完全调匀的时候,他竟然开始神经质的笑出声来,那些尖细而又刺耳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从他的喉咙中发出,可理所当然的,这疯狂的笑声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从袭击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司仪才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找了一处石阶坐下,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毫无疑问,现在的现实是,他活了下来,而且几乎毫发无伤。

    这真是最理想的结果!

    但他还需要知道这是为什么…活下来是事实,但被藤乃的能力锁定也是事实,换句话说,因为某些因素让他规避了藤乃扭曲的超能力,从而安全逃脱。

    会是什么呢?

    他擦去自己额头的汗水,刚才的惊魂一幕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万幸,在恐惧侵蚀他的心灵之前,司仪还曾经有过极端冷静的回忆。

    对,就是那种感觉,或者说促使那种感觉出现的状态救了他的性命…那究竟是什么?

    鬼使神差的,司仪再次呼唤出了血红的系统面板,那些冷冰冰的符号和文字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其中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注释则引起了他的注意。

    起源觉醒:无

    已经觉醒了起源,但结果却显示“无”吗?

    到现在,司仪有了某些完全不同的猜测,从**力量的增强来看,他绝对觉醒了起源没错,问题在于那个“无”…

    或许这里代表的并不是这个词汇原本的释义,而单纯的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名称。

    没错,也许,他起源能力的名字就叫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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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捕获(上)

    第十章、捕获(上)

    留给司仪完成任务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

    在人工港,因为白纯里绪突然出现的意外状况,使得他没能如一开始计划的那样追踪并伺机制服浅上藤乃。再过不久,发生在宽展大桥上的决战就会发生,而到了那个时候,就像这次的白纯一样,荒耶有很大可能性会直接插手!

    这是司仪不愿意看到的。

    不论是他本人,浅上藤乃,又或者两仪式,现在恐怕都没办法正面战胜那个可怕的魔术师。

    那么,眼下是穷途末路了吗?

    不,也不尽如此。

    事实上,如果不是在逃脱藤乃能力锁定时的意外发现,司仪现在的确毫无办法,但正因为那个意外,让他有了反败为胜的资本。

    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司仪做了更充分的准备工作。

    附近,那些**团伙的存在给了他最直接的物资补充渠道,所有他能想到,或者期望获得东西几乎都能够找到。当然,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司仪这回没有再留手,他果断的废掉了所有反抗者的双臂,以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至于对方可能去报案之类的事情…

    经历过末世的司仪对于追踪和反追踪同样精通,他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被甄别的线索,短时间内,警方不可能追查到自己。再者,这群平日里同样从事着许多不法勾当的小地痞到底敢不敢走进警局还是个未知数。

    拉了拉自己的领口,他开始循着人工港的方向原路返回。

    之前和白纯里绪的冲突让自己受了一些小伤,而t恤和长裤也多有破损,为了方便行动,司仪还专门重新弄了一件衬衫和一条运动裤。他的手脚很快,在做好这一切之后,时间还没有超过凌晨三点,所以就这么直接把从某个帮派里收缴来的半米有柄铁棒握在手里,自顾自的在大街上奔跑也无所谓。

    不过看得出来,就算如此,司仪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

    理由很简单,任何人,在与死亡擦肩而过仅仅一两个小时之后,就再次踏上回到事发现场的道路恐怕都会有些不自然。

    可惜,司仪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转眼,人工港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界中,这一次,被黑暗笼罩的港湾更加安静了。

    小巷尽头几乎已经被捏碎的尸体还没有人发现,很幸运的,这种悲惨的死状,让大量的鲜血四处流淌,而司仪也借此发现了最初的线索。

    脚印。

    那些猩红的痕迹还没完全被污水冲刷,从方向上来看,藤乃应该是沿着河岸边离开了现场才对。而脚印与脚印之间的间隔很短,甚至还有些跛足的迹象,看来,疼痛比起之前又在加剧,从而限制了藤乃的行动力。如此一来,目标的活动范围就被进一步缩小。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罢了,按照这个速度,藤乃应该无法离开这个方向超过方圆五公里的范围。

    左手拂过鼓鼓囊囊的背囊,一直不断跳动的紧张心绪也终于平稳了下来。司仪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将预定的作战计划重新放映了一遍,然后终于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疾跑!

    阴暗的墙壁和渗出锈色的集装箱全都飞快的向身后狂奔而去,连暗淡的月色都逐渐消失在前进的视野当中。一路上,只有远处河堤的两岸零星点缀着一些惨白的灯光,可那些微弱的光芒非但无法照亮眼前的世界,反而把沉凝如墨的前路烘托的更加黑暗,就好像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眨眼间就要把一切撕成粉碎。

    这是向着死亡发起的冲锋。只属于司仪一个人的追击战,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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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部的疼痛感,比起之前变得更加剧烈。

    藤乃本来还能按住伤口勉强行动,但到现在,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忍受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伤口明明已经治好了。”

    她想起小时候,曾在一次玩儿过家家时割破了手掌。

    借来的东西,虚假的东西,伪造的东西——在那些小小的料理道具中混入了一件真品,在手中把玩那只做工细腻的小刀的藤乃,不知何时在指间深深切出了一道伤口。手掌上满是红色的她回到了母亲身边。

    记忆中,母亲先是斥责了她,然后便哭了起来,最后温柔的抱住了藤乃。

    ——很痛吧?

    母亲这样询问,比起这句无法理解的话语,由于被母亲抱着而感到喜悦和她一起哭了起来。

    ——藤乃,伤治好了就不会再痛了。

    母亲如此安慰,不了解疼痛的她如同往常一样接受了这个观点。但那又为什么,明明藤乃的伤口已经治好了,却还是这般疼痛呢?

    “前辈,藤乃好痛…痛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扶着废弃工厂的墙壁,自言自语着继续向前,如果可能的话,她真的还想和曾经一样,依靠着那温暖的后背和他好好聊聊。

    因为,她现在真的能够感受到疼痛了…她可以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没错,她一定要活着。

    这样的话,不找到凑启太是不行的,如果被警察知道自己杀了那些人的事情,恐怕就没办法继续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了吧?

    好不容易得到了痛,得到了存在的直感,藤乃不愿意就此放弃。

    “我是一定要找到你的。”

    拿起随身携带的电话,她再次拨通了那个属于凑启太的号码,在一阵“嘟嘟嘟”的忙音之后,自动留言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好不容易活着,虽然很不情愿,但如果被警察知道我是杀人犯的话…”

    藤乃沉默了一瞬,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略显狰狞的笑容。

    “所以我,必须杀了你,启太先生。”

    从头到尾,这都是藤乃的自言自语罢了,她也没有期待过有任何人会给自己回应,只不过是现在的她需要说说这些话而已。

    但,原本注定单人独幕的表演,却迎来了不受欢迎的“新演员”。

    “放弃吧。”

    声音不响,因为这附近复杂的构造,往复的回音让人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

    “你不可能成功的浅上藤乃小姐,现在就收手吧。”

    “谁!?”

    藤乃猛地掐断了电话,被窥视的突发情况让少女瞬间紧张了起来。

    “谁在那儿!”

    她背靠着墙壁,美丽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伴随着疼痛的愈演愈烈,藤乃对于自己能力的使用也愈加成熟。诚然,对于她这种比起魔术更接近于超能力者的存在,本能就会教会她怎样更好的利用自己的能力。

    突然出现的声音,又突然消失,长达十秒左右的沉默,无论藤乃如何叫喊,都没有人再给予任何一句话的回答。

    就在她几乎忍不住要大肆破坏一番的时候,一道黑影直愣愣的向着少女的方向飞来!

    扭曲!

    不论那到底是什么,始终注视着周遭一切的藤乃都没有犹豫,那些常人不可见的,红绿交织的波纹凭空出现,然后就在碰撞的瞬间,把对方捏了个粉碎。

    砰…

    并非是炸弹爆炸时响亮的爆鸣声,响起在耳畔的是更加沉闷的声音。而随着黑影的破裂,大抔的白色粉末也随之飘散在半空之中,将世界短暂的化为白茫茫一片。

    是面粉。

    “咳咳。”

    粉尘状的细小颗粒,让身处在“白雾”之中的藤乃忍不住咳嗽起来,可是她很清楚,比起呼吸上的问题,被遮蔽的视野才是真正的威胁。

    “既然如此的话…”

    无差别的攻击,藤乃将一切纳入到自己视野当中的东西全部扭曲,可怕的破坏力甚至让身后的厂房都整个坍塌,钢架、墙壁或是其他任何东西此刻都没有任何区别,所有被注视的全部毁灭!

    哐!!

    比起刚才还要大得多的噪音响彻了黑夜,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崩溃掀起了巨大的尘埃,同时也将一切危机从藤乃的身边推走…

    这样,就安全了吧?

    她如是想,但惊慌的眼睛却还是四下寻找着袭击者的踪迹——藤乃不确定自己到底想看到什么,是残缺不全的尸块吗?只要这么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可惜,她没有选择。

    但,现实却和少女开了个恶意的玩笑。

    呼…

    凌冽的破风声响起,再一次的,和刚才突来的袭击完全相同,一道隐约存在于视线中,却完全分不清形体的黑影向着藤乃飞来!

第十一章、捕获(下)

    第十一章、捕获(下)

    砰。

    扔出去的面粉袋就和预料中一样被扭成粉碎,大概是二十斤左右的分量,所以爆散开的面粉也覆盖了相当大的一片范围。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实行,但司仪并没有立刻趁着烟雾动手的意思。正相反,躲在远处的他立刻转移了藏身之处,向着事先就确定好的下一处掩体前进。

    与藤乃之间的距离却并没有拉近多少。

    要知道,只要能够制造出旋转轴,浅上藤乃的能力几乎是绝对的。也就是说只要被锁定,那么目标就绝对会承受相当的伤害。除了向两仪那样直接运用直死魔眼使她的能力无效化之外,作为敌人,第一选择大多都应该是接近目标。

    当然,接近的同时也意味着必须要承担更容易被锁定的风险,这只能说是两难的选择,想要获得胜利就不得不这么做。

    只是,仅仅凭借一个障眼法,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上去可不是司仪愿意做的事情。

    藤乃的能力的确是只有看到才能发动,但仅仅通过烟雾遮蔽了视野就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突破,不过只是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赌命”罢了。

    来了。

    哐!!

    在那一声闷响过后,很快更具有破坏力和冲击性的声音就从烟雾之中传来!

    钢架被揉断,墙壁被捏碎,以某位少女为中心,围绕着她的一切都开始扭曲,然后巨大的颤动震撼了废弃厂房附近的一大片区域。

    房屋被摧毁,大块的碎石从天而降,极具破坏性的砸向了地面。从藤乃的方向一阵巨大的风暴被掀起,然后波及了超过方圆十米的范围。

    尘埃还未散尽,但老实说,藏在远处一方土墙后的司仪还是感受到了一点点庆幸。

    也许是谨慎,也许可以被称为先见之明,伏击点选择的位置和藤乃之间有着大概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不过,现在就安心还为时过早,因为清除了之前的障碍物,少女发动能力波及的范围会进一步扩大也说不定。

    那么,再来一发吧!

    凌冽的破风声响起,再一次的,和刚才突来的袭击完全相同,一道隐约存在于视线中,却完全分不清形体的黑影向着藤乃飞来!

    没错,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只不过是从另一个方向,司仪抛出了另一袋“面粉炸弹”。

    “啊!”

    砰!

    少女惊慌失措的尖叫,但仍是在最后关头摧毁了飞来的黑影——能力的发动相当迅速,动态视力也被加强了吗?相隔十数米,即使速度和角度都无可挑剔,也很难在这个距离上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突袭啊。

    而世界再次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在视觉被阻断的方向,因为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颗粒,能够清晰的看见扭曲发生的全过程。奇异的波纹从藤乃的身边荡开,互相缠绕,然后将周遭的一切摧毁,连同建筑物崩塌的废墟都发出“格拉格拉”的**声,被**的完全找不出之前的模样。

    同样的,司仪再次利用这个空当改变了自己的位置,这一次,他直接潜到了工厂废墟的侧后方,依照刚才藤乃破坏周围的顺序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她的背后。

    “呼…”

    憋在喉咙中的一口浊气终于被呼出,整个人仿佛都觉得轻盈了很多,司仪等待着尘埃散去的那一刻,左手则握住了最后一包面粉。

    成败在此一举。

    之前的铺垫已经全部完成,一切也都和预料当中一样顺利地进行着。

    失去了遮蔽物,藤乃的破坏范围果然又有了进一步的提升,最后定格在差不多20米的地方。对于力量和速度远远超过正常人的司仪来说,这么短的距离,用不了一秒就能到达,只要能足够贴近藤乃,就算没有那个也应该不会失败才对…

    尘烟散尽。

    废墟的中央,惊惶不安的少女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不断扫视着黑暗中的一切。虽然能获得的情报依旧不多,但这么做至少能给予她一点点心灵上的慰藉。

    因为之前连续两次的突然袭击,藤乃的神经早就崩到了极限,这种时候,任何一丁点儿的刺激都足够让她暴走!

    然后,那个最关键的刺激终于来了。

    呼!!

    比之前还要更加迅捷的破风声!

    被黑布包裹着的面粉袋几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就逼近了藤乃的身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靠近。

    全身都被附上了一层“白霜”的少女显得娇弱而狼狈,但那双疯狂的眼睛,那扬起的嘴角,却是她愈加沉迷的先兆。

    就和原著当中说的一样,在藤乃杀掉第五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沉迷于此了。

    脱离了报复的范畴,找不到疼痛的借口,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成为因杀戮享乐的杀人鬼。

    不过幸好,她没有继续下去的机会了。

    砰!

    和之前完全相同的剧情再次重复,一而再,再而三手法相同的袭击,已经让藤乃度过了最开始的恐惧心理,转而感到厌烦。毕竟,这种毫无威胁的冲击其实根本就不能算作袭击。在捏碎了黑影之后,白雾理所当然的将少女笼罩,那么接下来,自己就应该将附近的一切再次大肆破坏一番?

    是的,除了那么做,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吧?

    这就是游戏的规则,好像是双方必须重复的步骤。

    “咳咳,我没空在这里陪你这么玩儿下去…”

    藤乃勉强开口,同时也开始了驱散迷雾的过程,和刚刚一样,从视界的左边到右边,完全扭曲。

    但…

    “结束了。”

    就算完全听不明白那个声音究竟在说什么,这一次,藤乃清楚的感觉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和刚才的茫远不同,这一次,她的肌肤几乎已经感受到,空气由于对方发起冲击而产生的轻微震动!直击背心的彻骨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原本就略显单薄的背影顿时变得愈加萧条了。

    出击!

    另一面,司仪则是把速度在一瞬间提到了最大!

    连续三次相同的手法已经足够对手产生习惯,而借助前两次对方的应对策略,司仪也已经大概弄清了反击可能出现的方向。只要能提前避开那个的话,丝毫都没有锻炼过的少女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撑住一秒。

    机会就是现在。

    机会只有一次!!

    没有犹豫,没有迷茫,向着提前就锁定的方向,司仪向着烟雾发起了突袭。

    手中的铁棒已经被举起,近身之后,只要向着颈后轻轻一击,就能毫无疑问的让对方失去意识。

    呼…

    急速穿行的身体终于挤进了烟雾笼罩的范围,0.1秒之后,少女的背影已经隐约出现在司仪的视野当中。大臂上以肱二头肌为代表的肌群开始舒张,继续了许久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倾泻的目标,只要轻轻的一击,一切就都会画上句号!

    胜利,已经触手可及。

    自己的面前还笼罩着白茫茫的烟雾,藤乃没有直接捕捉到自己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遭到反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司仪也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倒不如说,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紧张到了极点。

    下一刻!

    熟悉的扭曲和疼痛感就再次降临!

    和上回逃脱时一样,死神的镰刀再次抵在了他的心口,那份不容反抗的扭曲力瞬间出现——在烟雾的那一头,藤乃的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红绿相间的神秘辉光,紧紧锁住了司仪前进的方向!

    和原著中一样…在最后的生死关头,觉醒了透视的能力啊。

    手臂依旧没有任何回援的打算,依旧这么直直地向着对方的脖子切去,虽然从时间上来看,自己的身体一定会更快被拧碎,但司仪却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因为几乎是在同时,男人原本黢黑一片双眸中,竟然也亮起了青红相间的颜色!

    —————————————————————————————————————

    雨势越来越急。

    大概是什么台风正在接近吧?

    这个时候造访橙子小姐这里不为别的,鲜花只不过是因为最近兄长飘忽不定的行踪而感到怀疑和担忧罢了。

    “全身都**的…”

    低声抱怨了一句,少女收起伞,打开了废弃大楼形同虚设的门禁,而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幕,却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哎!?”

    一位穿着和她同校校服的学姐倒在了那里,清秀的面孔上不时闪过一些痛苦的神色,紫色的秀发也因为长时间不曾打理而显得干枯而无神。

    大概是想起前段时间类似的场景,在片刻的犹豫之后,鲜花还是架起了少女,向着橙子小姐的办公室走去。

    当然,有一点她是不清楚的。

    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目睹这一切发生的司仪陷入了沉思…

    成功捕获了浅上藤乃,在交付给苍崎橙子之后应该不存在危险才对,相对应的,凑启太现在也应该绝对安全,两仪也没有了经历危险的理由,那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没有受到任务成功的提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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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两千万人的罪恶总量为:三千四百九十六亿五千七百一十九万九千四百三十二点 唔,再给个参照物:扶老奶奶过马路最多偿还1点 总之,这是一个关于拯救和赎罪,穿越和改变的故事。 ... 只是看起来稍微黑了一点,其实本质上...得了,我承认也白不到哪儿去盖亚的异乡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盖亚的异乡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盖亚的异乡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