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赛肯岛之战(1)
ps:关于周四之前把这一卷搞定的承诺我变卦了...今天就给它完了!!!!求一切!
第九十六章、赛肯岛之战(1)
为求效率最高,来到目的地之后,草帽一行决定分头行事。
不容易被认出的娜美、乔巴、罗宾和乌索普负责收集情报,而包括索隆在内的其他主要战力则老老实实呆在温泉,等待摸清敌情之后再做打算。
然而索隆却很清楚,要是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发展,等到他们发现z踪迹的时候,炸药岩早已经布置完毕!到时候就算能够成功支付泽法,并且摆脱海军的追击,但赛肯岛的毁灭却是已成定局。
所以他们必须要快,至少应该赶在对方完成炸药岩的布置之前阻止对方的行动!
这条线索暂时无法由索隆本人提供,但此时此刻,岛上还存在着另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原著当中,正是原海军大将青雉的出现,给了路飞一行泽法正在赛肯岛上的线索。
但原本他们碰面的时间是在几天之后,现在,索隆则必须想办法把这个时间提前了…
所以,当其他人正在享受温泉的时候,剑士一个人把三把宝刀别好,然后默默离开了这里。在这座占地面积不小而又人流密集的岛屿上,想要找一个人当真是困难重重,但好在其实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寻…
青雉的目标其实和他们相同,也是有意阻止泽法继续破坏endpoint,只不过没了作为海军的立场,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愿意出手罢了。
换言之,对方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自然也就是泽法有可能布置炸药岩的地方。
也就是说…
剑士抬起头,看向了远处位于小岛中央的火山口。
如果是想以炸药岩的爆炸引起爆发性的火山喷发的话,应该没有比那里更加理想的地点了吧。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向那个方向走去——哪怕此行没有找到青雉,只要掌握了泽法确切的动向,那么效果也是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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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赛肯岛的另一侧,海军的先头部队也已经登陆到达。
这只总数三艘军舰共计五百多人的部队由海军本部的三位少将领衔,甫一登陆就开始在岛上鲜有人烟出没的海滩和火山口进行排查。
而他们的任务并非是直接逮捕泽法,毕竟仅仅凭借这种战斗力就想要战胜原海军大将只是痴人说梦。本部交给他们的更多是作为情报收集和预备队的任务,这也是为了当博鲁萨利诺率领的主要战力到场之时,不至于出现像上次那样被对方溜走的窘况。
很不巧的,就在索隆决定前往火山口的时候,三位少将的其中一位——塔拉达,也正好决定带领一支小队向火山口进发。虽然是走了不同的方向,但按照行程和速度来看,双方在火山口附近碰面的概率相当之大。
更何况,现在谁都说不清楚,那个强大的老人是否已经率领着他的手下更早到达了赛肯岛,此刻,又是否已经在火山口附近埋伏了…
知情又或是不知情,通常都是恐惧的来源。
对于未知敌人的恐惧,又或是世界毁灭的重压,被这两条铁链紧紧捆绑着的战士纷纷沉下了脚步,小心谨慎的向着各自的目标靠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拉开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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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在看着,这个世界的开始,大海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终点。”
苍老的声音,每一寸都透着大海的咸腥,那种沙哑而又深沉的回响是爱极这片大海的人才有的赞叹,也是恨极这片大海的人才咏唱的挽歌…
“所以它诱导的方向,是应该前进的道路。所以它指引去向的是正确的世界,疼痛,苦难,都为我包容,宽广的温柔的,为我包容。大海在看着,这个世界的开始。大海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终点。万一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全知的大海也会指引,不会害怕,因为有你,不会胆怯,伙伴们也在等候…”
泽法望着远方,仿佛看见了自己失去的一切。他充满着不幸而又史诗般的一生这一次会在这里划下句点——和整个新世界一起,和所有的海贼与罪恶一起,全部投进炽热的熔炉,重新塑造这个世界真正的正义!
“老师…”
“怎么了?”
艾因单膝跪在老人的面前
“炸药岩的设置工作才刚刚开始,但是西坡已经发现海军的踪迹了…”
“奥?”
他的嘴角拉起一抹夸张的笑容,巨大而沉重的机械手臂支撑着地面,然后猛然站起身来
“这群无能的海军,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他如是说道,然后迈开大步从火山口的顶峰向西侧的方向走去
“让所有人员加快作业速度,这只是海军的先头部队罢了,不必惊慌。”
“老师…”
“不用多说。”
泽法没有停步,在下达完命令之后,他就一个人向着敌人出现的位置走去。
“软弱无能的海军,就全部由泽法来击溃!”
话未毕,人已远…
由于多次火山喷发而形成的特殊地貌在这附近显得尤为引人注目,那些飘散在空气里的硫磺味掩盖了即将上演的血腥。由岩浆凝固之后形成的嶙峋怪石遮蔽了剑士的视线,但却不妨碍天生的灵敏直觉。
右手猛然握住了腰间的刀刃,完全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最好的提醒…仿佛在转过下一个转角之后,等待着索隆的,就会是一场残酷的搏杀!
第九十七章、赛肯岛之战(2)
第九十七章、赛肯岛之战(2)
“粉碎龙卷!!!”
普通的海兵又怎么可能阻挡泽法的脚步?装备在粉碎义肢内部的爆裂装置再次开始工作,爆炸轰鸣,巨手顿地,刹那间沙土覆盖的山麓掀起了一阵可怕的风暴!沛然大力无可阻挡的从老人身边向外圈扩散,而任何敢于站在这场风暴面前的士兵,都仿佛落叶一般顷刻就被卷上了天空!
还站在外圈的塔拉达紧紧握住了往日无往不利的十手,但咬紧的牙关,和渗出汗水的手心还是说明了他的紧张…
战斗开始才不过五分钟而已!
敌人只有一个——那个把海楼石的义肢作为武器的老人却像是无所不摧的金刚,仅仅两拨冲锋,就让他的小队全军覆没…求援的信号已经发出,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已经不可能拖到援兵到来了。
“啊!!”
大吼一声!
秉持着正义的海军没有选择后退,这一场关系到新世界存亡的决战一开始就不存在退路。塔拉达少将就算明知不会是这个老人的对手,却依旧发动了攻击!
“当!”
十手和粉碎义肢之间发出清脆的碰击声,面对由上至下的俯冲式攻击,泽法脚下的松软沙土陷落半分,可本人却毫无应对的压力。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力量,比起前些日子他遇见的那个古怪剑士而言,实在是差了太多!当年只凭借着超人腕力和武装色霸气就威震全军的“黑腕泽法”虽然已经老去,但还不至于衰弱到连这些不成器的小鬼都无法应付的地步。
沉身横撞!
一生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战斗的泽法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劣,使用如此沉重的武器在速度上必然会落入下风,所以他丝毫不给对方拉开空间的机会,同样,也不让敌人完全贴近自己。在中距离的作战中,威力惊人的粉碎义肢如同腐骨之蛆,虽不见什么大的动作,却是一直追击着敌人的周身要害!
果然,不过是片刻,陷入正面硬拼泥潭的塔拉达就算有心退开,却已经是力不从心…
哐!
两人手中的武器又是一撞,而这一次,泽法却是突然发力,直接将对方的十手打落在一边,在双方距离贴近的片刻,缠绕着霸气的左拳就狠狠击中了对方的小腹!
砰…
这声沉闷的轰响,正是胜负已分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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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坡的另一边,同样向着山顶进发的索隆却是按住了腰间的宝刀。
在觉醒了起源之后,他对于气机又或者强者气势的感应变得愈加敏锐,虽然在这种酷热崎岖之地人体普通的感官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这并不影响剑士锁定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
咔哒…
**秋水已经被从刀鞘里推出了半寸…
“啊啦拉,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倒是让我省了不少时间。”
就在此刻,仿佛是同样感应到了他释放出的气机,站在更高处的男人意外地回过头来,看向索隆的方向。
他穿着灰色的外套,还带着墨镜和围脖,连说话的语气也只透露出惊喜和讶然…甚至就连索隆自己也很明白,对方目前不存在和自己战斗的立场。
…可是,战士的身体却本能的愿意松懈下来。
没错,就算是他毫无敌意,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没多少海贼胆敢在这位仁兄面前毫无设防。
——袁海军本部大将青雉,冷冷果实能力者,库赞!
“这么说海军大将是在找我咯?”
眼见索隆已经拔出的利刃,库赞只能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苦笑。
“啊哈…可别乱说,你们也知道的吧,我早就不是海军大将了,所以我现在也没有逮捕你们的立场。”
他并没有继续接近,而是就这么和剑士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交谈了起来。
“嘛,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你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证明应该已经见过那个大叔了吧?”
“…”
“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强?”
“…”
虽然索隆大多数时候都选择了沉默,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原著中都基本相同,青雉向他说明了来意,接下来更是找到路飞将有关泽法的情报交给了他们。
在了解了有关endpoint的情况以及泽法大概的位置之后,草帽海贼团正式开始了行动。
乌索普和娜美等人因为正面战斗的能力不强,所以负责确保他们撤退的路线。而路飞,索隆以及山治则在这段时间里直奔赛肯岛的火山口而去!
对于思考回路异常简单的路飞而言,新世界也好,endpoint也好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们这一次,只不过是为了给桑尼号报仇罢了!
第九十八章、斩刚闪!
第九十八章、斩刚闪!
ps:求不吐槽章节名…反正这一卷也不讨喜,就干脆利落的了结掉好了…以下正文
出刀…
只是这一次,那刀上既无杀气也无妖氛,看起来,只是再平实普通的一刀罢了——可就是这一刀,仿佛夺走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穷尽了黑暗与光明。
他看着
也只能看着。
那把刀缓缓切开了坚硬至极的海楼石,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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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将整座赛肯岛翻一遍,那也未免太花费时间。当然,按照路飞的性格他可不会管这么多,哪怕是z躲在地底下,这个有些冒傻气的船长也不会介意把这座小岛的地皮给他翻过来!
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索隆倒是不介意任着路飞的意思来办这件事。可现在,如果动作不快些恐怕炸药岩就要被安置完毕,到时候哪怕是擒住了泽法,也没办法拯救这座赛肯岛了。
“就这么找不是办法。”
剑士摇了摇头,叫下了急急忙忙的两人。
“根据库赞的说法,如果z的目标是为了利用炸药岩破坏endpoint的话…”剑士看向了岛屿正中央的火山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选择能够彻底引爆岛上岩浆的地方。”
“也就是说…”
点起一根香烟,比起天生大脑回路异常的路飞,山治很快明白了索隆的意思
“对方现在应该是在火山口?”
“应该是这样。”
“那我们就出发吧!”
压下草帽,路飞终于下了结论。对方在哪里都不重要,因为这与他无关。
“这一次一定要把那家伙打飞!”
从火山口向下,炸药岩的布置工作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但因为要考虑到爆炸的效果,以及炸药岩极不稳定的特性,距离这项复杂的工作完成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当那三个孤单的人影出现在远处山麓上的时候,泽法的目光顿时凝重了起来。
曾今交手过一次的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还很年轻的海贼团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力量。那个船长并没有和他有过什么交手,但那个奇异的剑士却的的确确有着让他严阵以待的实力。
“你们这群小混混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看似毫不在意的发问,事实上,却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粉碎义肢被微微抬起,脱离地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老人都会直接给予雷霆一击!
“老不死的!说谁是小混混?”
站在船长身边的山治同样不算什么好脾气,特别是对这种和自己这边过节很深的…更是没有理由原谅破坏了桑尼号的凶手。
现场的局势已经是一触即发,而眼见如此,为了给计划争取足够的时间,也容不得泽法再犹豫了。一旦耽误了时间,被海军的主力部队缠上,恐怕这次就不会有之前的幸运了。
“艾因,宾斯!”
只是吩咐了一句,深知先下手为强的泽法顿时主动出击!海军所独有的六式对于老人来说同样是手到擒来,虽然因为武器的重量无法完美发挥速度上的优势,可这一式“剃”使出,却反倒是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虎虎之威!
而他找上的对手,自然也就是三人中他最为熟悉的那一个。
…就在同时,独眼的剑士仿佛也心有所感。配在腰间的三把长刀同时出鞘,竟然在对方出手的瞬间在做出了反应,铿锵铁音一时间不绝于耳!
王对王,兵对兵。
单以战斗力而言,双方阵营中最强势的角色发生碰撞的同时,其余的两人也分别开始了战斗,原本平静的场面顿时被打破,战场也很自然的分割成了三块。
“看来,你上次还没尽全力。”
刀兵相见,泽法却仍旧暗暗感慨对方的潜力…上次交手那最后一击,虽然他已经吃了暗亏,但他也很清楚,对方同样也不好受。自己负伤绝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对方的突然爆发,攻其不备。
然而今天再见面,匆匆交手几招之后,他却惊讶的发现对方不论力量速度,甚至是招招之间的连接也比上次强了不止一分!
再加上,这个对付能力者手到擒来的兵器对于眼前这个绝顶的剑客根本有害无益,交手未过半晌,泽法竟然陷入了下风!?
当!
一击过后,双方各自退开。
但这一回,却不复之前的沉默。
“你想通过毁灭整个新世界来祭奠自己的亲人?”
“…”
泽法并没有回答——那些陈年旧事,眼前这个小鬼竟然这么清楚?
“毁灭新世界,只是为了毁灭你们这些邪恶的海贼罢了!”
不愿多说,泽法加紧了攻势,手中的粉碎义肢再度变化形态,密集的子弹顿时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向着索隆涌去!
已经逐渐红目的刀者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两手中双刀一挥,锐利地锋芒顿时将可怖的弹幕全部切碎!
而剑士的嘴角却刻意挂上了不屑的笑容。
“不,毁灭邪恶,根本就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刀式渐急,刹那之间,不愿再做固守的索隆第一次向泽法发起了进攻!
三刀交汇,剑士踏步之间,竟然生生将冷却的熔岩震成粉碎。
三刀流奥义…三千世界!!
转眼之间,风烟尽消。只余一抹寒光,仿要透人心肺!
天地静默片刻,待到一切恢复,剑士持剑而立,曾经为风不可一世的老人,却踉跄跪倒。
“毁灭无辜,再造出无数个与你自己相同的悲剧…哈,是否总有一天,今日的海贼中也会有人站出来重复你今天做得事情?”
“咳咳”捂住胸口,三条不浅的刀痕已经深深烙印,但泽法却依旧倔强的站起身来…他已经非常明白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放弃endpoint的计划。
没错…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在这里停下,不作出改变悲剧仍旧会一直上演…这样的世界,又还有什么好留恋?”
“哈…”
浅笑一声,索隆归刀回鞘,手中,只剩下了秋水一把名刀。
“那你不妨和我打个赌。”
看着勉强起身,再次举起粉碎义肢的泽法,索隆突然想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想要保住泽法的安全在这里劝诫他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几十年的仇恨,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所以,倒不如直接豪赌一场来得直接!
“我如果能把你这条右臂和过往的事情一同斩碎,你就答应我解散新海军,随便找个小岛孤独终老可好?”
“一派胡言!”
这一次,面对愤怒的泽法,索隆却没有再多言,条件已经齐备,这之后的事情,可就不是泽法能够决定的了。
——根源苏醒,启动!
出刀。
只是这一次,那刀上既无杀气也无妖氛,看起来,只是再平实普通的一刀罢了——可就是这一刀,仿佛夺走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穷尽了黑暗与光明。
他看着
也只能看着。
那把刀缓缓切开了坚硬至极的海楼石,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刀流·斩刚闪
第九十九章、终末
第九十九章、终末
光夺天地,却只在一瞬之间。
在那耀目光华一闪之后,泽法装备在右臂上的海楼石义肢顿时应声碎裂。那世间最坚硬,最难以摧毁的材料,竟然敌不过那短暂不过的一抹豪光…
“我赢了。”
剑士收刀,如此说道。
根源苏醒再加上索隆磨练的一身武艺,这锋锐至极的斩击也算得上是他现在能够做到的极致。而这一击的威力,也没有让索隆失望。
甚至当他击中对方的时候,隐隐能够觉察出,这一击的威力还远远没有得到发挥…
刚才是他有意收手,否则泽法恐怕早就倒在那一抹刀光中了。老去的英雄没有反抗的余力,但索隆相信,就算是大将挡在这一剑面前,也不会全身而退。
“现在,我想您是不是可以立刻从这里离开了?”
“你…!”
虽说是心有不忿,怨怼难平,但眼前的形式却是容不得泽法选择了…
“好了…”索隆摇了摇头,他倒是非常能够体谅为什么“赎罪”既要他阻止泽法的计划,又要他救下这个老人的性命。
他这一生遭遇的任何一次不幸都足够让普通人陷入疯狂,但这个老人却坚持到最后一步才终于崩溃…虽说这也算得上千年道行一朝丧,以此辩解多少有些无力,但好歹他也算得上个可怜人…
不,准确的说,是需要被拯救的人。
“你的人生还剩下几年?”
伸出自己的右手,他拉住了倒在地上的老人。
“放过你自己吧…就当是也放这个世界一马。”
在面对冰冷的刀刃时,泽法没有胆怯。
在面对无匹的剑光时,泽法没有软弱…
但当那只年轻人的手掌放在他的面前时,他却第一次犹豫了…毫无迷茫的老人,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的作为。
如果真的破坏了endpoint,毁灭了新世界,那么像是这样的年轻人也会一并死在那些绚丽的烟花中吗?
“我…做错了吗?”
“没有。”
索隆笑了笑,然后用力把对方拉了起来。
“你只是太着急了而已…最后的几年,何不依照自己的本心试试看呢?”
“可是…我还有机会吗?”
“当然~”
“哈…恐怕你们都没有机会了。”
就在此刻,一个调笑多过杀气的声音响起,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终于还是在最后的最后出现。
那个一身黄色西装的男人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高大的身材甚至还要超过他刚刚救下的泽法,而慵懒中透出的恐怖威力也只有那般的尊位才能够匹配。
——海军大将,黄猿!
将配在腰间的宝刀握紧,索隆深吸一口气,然后挡在了泽法的身前。
“你快走吧。”
他如此开口,然后再次缓缓拔出了刚刚展露过凶光的秋水…神刀无言,却冥冥中自己散发出几分不可侵犯的锐气。
气机再一次被提到了极限,索隆的目光中只有坚定。
绝世的剑光将会再一次闪烁,而这一会竟然真的对上了大将…
哈,自己,还真是乌鸦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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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之后,意识好不容易恢复过来。
但眼前,却只剩下那蒙昧的白光了。
这一次,自己却是又一次失败了…
任务:
1保护赛肯岛不被破坏…8000点
2保证宾斯、艾因、泽法存活…0点(2/3)
剩余罪恶值:300000012000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x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斩击很有效,然而这也只不过是牵动了黄猿的怒火而已。
他最终没能成功从对方手中逃脱,泽法亦然…任务失败总是有不少值得总结的东西,不过反省和后悔,却注定只能等到了下个世界,有空时再继续进行了。
司仪再次被送回了这片没有时间和空间可言的地方,然后被迫继续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这次的任务总共为他获得了8000点的收获,而原本拯救泽法三人的15000点,现在看来是因为泽法的死亡正好功过相抵…
在能力兑换的列表之中,能够增强实力的东西不少,但大多数的价格都让人望而却步。就像是黄猿的闪闪果实,如果想要兑换的话,竟然需要50000点点数!
哈,话说回来,司仪倒是本来就没指望能兑换什么不得了的能力就是了。
匆匆浏览过所有的选项,他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初级武装色霸气”这个目录上…根据介绍,这是让人初步控制体内生命能量增强破坏力的招数,对于没有实体的鬼怪,幽魂甚至元素生物都能起到效果。
之所以选择这个,除了因为他只有5000的价格之外,也是为了通过这项能力补足自己对没有实体的敌人的杀伤力…就好像是上次的博鲁萨利诺,可算是让他吃够了苦头!
只不过,这项能力同样也有着自己的缺点,因为实际上这只是一种特殊的生命能量控制方法,所以并没有切实地加强司仪本身的能力强度,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力量,完全取决于司仪自己是否足够强大。
心中一定,能力的兑换只在瞬间便已完成。
人物:司仪。起源觉醒:无;特殊能力:1临界突破(一、二阶)2临界超越(一、二阶)3根源苏醒4狂热觉醒5低级数测精通6初级武装色霸气
可使用点数:3000
——
地狱之歌…
传送开始
第一百章、上帝的弃儿
ps:第一更!求支持啊
第一百章、上帝的弃儿
一转眼,匆匆七年流逝。
从司仪到这个世界开始,从这座城堡里向外望去的秋景已然变化了七次…
哈,即使是对于不停穿梭于不同世界的他来说,这次的经历也算得上稀奇。因为他不再是直接依附于某个成年人的身体,而是经历痛苦和挤压之后,从那狭窄的产道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也许,是他夺走了那个婴孩儿的灵魂吧?
但如此一来,好像平常人一样“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司仪,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存在的实感。
也许这就是名为轮回转世的超脱。
这里,是名为地狱之歌的世界——是一个存在着吸血鬼与怪物的世界,他们能够在漆黑的夜晚横行无忌,无情的享受人类的血肉,噬咬人类的灵魂。
而普通人几乎没有办法对吸血鬼做出反抗,因为即使是最低级的血族,也有着足够躲避子弹的反射神经,以及怪物一般的自愈能力…想要杀死他们,除了击碎心脏和头颅之外再无其他方法。
他们中的佼佼者甚至拥有着蔑视军队的威严,超越人类所知极限的运动能力配上变化身体以及放出使魔的“妖术”,让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物重新活在了这个世界里。
“少爷…”
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他的背后,这栋空荡荡的大房子向来是只有父亲,司仪以及身后的老人居住的。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老人依旧把自己打理的温文尔雅,衣着考究…
对于海辛家族而言,老人绝对是最优秀的管家了,不论是司仪也好,还是他的父亲也好,全都受过对方不少的照顾。
“老爷在击剑教室等您。”
他微微躬身,绷得笔直的身体而嘴角微微的笑容无可挑剔,而一直望向窗外的孩子也终于回过头来,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衣领,然后又很自然的伸平双手,任凭老人为自己穿上了灰色的袍子。
类似于军装的设计,整体都显出阴暗的冷色调,只有胸前的衣扣闪烁着金色。
“走吧,塞缪尔。”
他对老管家如此说道,然后踏过名贵的天鹅绒地毯,走过挂满名画的走廊…最后终于推开了击剑教室的大门。
“你迟到了,卡尔斯。”
早就穿好防护服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双手背在了背后。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愤怒又或是不满,也是如此,才听不出一丝父爱的温情。
“抱歉父亲。”
他后退了半步,然后微微躬身——这是贵族最起码的礼节,关于这一点,他已经在无数的责罚中记的很清楚了。
而关于迟到的事情...在接到塞缪尔的通知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立刻来到了这里,又何来迟到之说?
不过关于这一切,他都没有争辩。
“去换衣服吧。”
男人转过身,刀削斧凿的面孔散发着铁血和锐气,而收拾的一干二净的胡渣更增添了英格兰人的风范。
司仪低头,然后随着老管家的脚步向隔壁的房间去了。
七岁的他比一般孩子还要高大些,但即便如此,击剑所用的防护服,型号也是特别定制的。这倒也无怪,又有多少普通人家会让一个孩子参加如此危险的活动呢?
“少爷,最近局势不稳,老爷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才让你练习击剑的…”
摆了摆手,调整好护手位置的司仪抖出了一个绚丽的剑花,然后略带微笑的看着身边的老人。那无暇的笑容,隐隐让人心慌。
黑色的半长直发,以及白皙的皮肤,英气勃勃的五官和无可挑剔的贵族气质,如果不是那双红色的眼睛,眼前的孩子当真是最完美的家族继承人…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少年终归还是流淌着这一族的血脉…
英国对怪物作战机关——王立国教骑士团。
就如同传说中一样,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也有着一群足以和怪物抗衡的猎人,而在这之中,海辛家正是不可忽视的显赫一族…或许,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正是司仪不幸的开始吧。
“我知道的。”
他如是说…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然后,他抱着头盔离开了房间,等到再回到父亲面前的时候,父亲已经带起头盔,做好准备了。
“穿好你的装备,我要考校一下你最近的练习。”
司仪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中年人,有不经意偏向了剑道的两旁…一同观战的,是两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们有着和父亲相似的面容和发色,只是气势威严还远远不及就是了。而在那两人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只不过,他却如同塞缪尔一般,穿着得体整洁的管家服饰。
鬼使神差…司仪竟然先对着那个小男孩儿笑了笑,然后无奈地带上了头盔。
“是,父亲。”
他一丝不苟的回答,然后举起了手中的西洋剑。
银色的寒光像是凄冷的月色,从父亲的那边蔓延到孩子的这边,冷冽和寥落,泯灭最微薄的亲情。
出剑!
享誉整个英格兰的“铁血公”拥有的并不只是权谋的手腕,那透出血腥和铁锈味道的家徽,以及世袭罔替的大片封地,每一寸每一寸,都是用怪物的鲜血染成的!
虽说并不是以个人战斗力著称的一族,但毫无疑问,作为海辛家的当家人,有“铁血公”之称亨特拉尔·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同样有着不俗的剑术造诣。
然而,这个甚至曾经亲手杀死过吸血鬼的男人,今天却对自己只有七岁的小儿子拔出了细剑!
银光落拓,刹那迸现。
快逾闪电的一刺,不过是眨眼就几乎已经顶到了司仪的胸口…锋利的长剑没有止住去势的打算,他也切实的从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这一刻,他却似乎毫不在意。平和的目光避开面前的凶器,反倒流连于空旷的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表情。
…一老一少,两位管家不语,相比之下,另一边两位年轻人的脸色却要精彩的多——担忧欣喜,不一而足,这世界上,手足之间的情义,竟能复杂到这种地步?
剑,又近了一分。
却仍旧是无人阻止,亦无人相助,瘦弱的少年仿佛注定要命丧于此,无人怜爱的死在亲生父亲的剑下…
也是直到这一时分,少年才终于挥动了手中的西洋剑,就好像是垂死的挣扎。
刷!
房间里,双剑交击的声音只响过一次,接着,便永远沉寂了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质子
第一百零一章、质子
在远洋的海轮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孩儿靠在甲板的围栏上,微闭着双眼,享受自由的海风。这份久违的自由自在,又岂是城堡里那数年不变的景致可以媲美的?
“塞缪尔,放松些吧。”
比起在海辛家的日子,现在的卡尔斯显得更加随性,也多了几分笑容。
“是,少爷。”
如此答话,可老人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卡尔斯也没有在意,他只是继续面向大海,享受着这一路美妙的景色。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男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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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
海辛家,击剑教室…
急速的细剑一晃而过,直逼心口的利刃丝毫都没有顾忌或是留手,男人虽然已经老去,但“铁血公”的威名可不是说说而已!
…然而说到底,这也只是凡人的程度罢了。
细剑上挑。
七岁的男孩儿握着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细剑,却没有任何勉强又或是不协调的地方。这个从一出生就在城堡里度过的小鬼,就好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那样,决死的反击中竟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因为面具的原因,叫人无法猜测他现在的表情,但一张疯狂嗜血的鬼面却是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哈,真是无聊的臆想。
…细细的剑身拥有着惊人的韧性,而这份韧性也被这个孩童发挥到了极致!
击中父亲剑身的细剑剑尖仿佛突然苏醒的毒蛇,竟然在交错出火花的片刻顺着细长的剑身绕过了半圈,将原本势在必得,一击毙命的攻击带偏了分毫!
而在那之后那柔韧的剑身再次弹回,又向着相反的方向栓去。这一次,因为少年的踏前的半步,三角形的剑尖准确地探进了父亲握住的剑柄与护手的铁环之间…
“承让了。”
无悲无喜,无怨无情,那个男孩用根本不像是孩子应该拥有的声音开口。然后微微转动细剑,直接让父亲的武器脱手。
没有人受伤,没有人流血,一切,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场在平常不过的击剑教学课程一样。
这一刻,卡尔斯两位兄长的表情完全凝固了…这位一向不得父亲宠爱,甚至害死了母亲的弟弟他们并不熟悉,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那个握着西洋剑的七岁孩子的身影,却将永远刻印在内心的深处。
终于,他将自己的头盔取下,收起了佩剑,最后向着父亲缓缓鞠了一躬。然后,便带着大方得体的神色,再次回到隔壁的房间更衣去了。
老管家塞缪尔同样行了一礼,然后快步向少爷的方向追去,而跟随着两位少爷来此的小沃尔特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默默地准备好预定的茶点,然后恭敬地站在一边。
偌大的击剑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沏泡红茶的潺潺水声,以及三位海辛沉默地呼吸。
半晌,父亲叹了一口气,然后取下了自己的面罩。
他看着少年刚刚离开的方向,双眼中只剩下沉思和忧郁的目光。终于,在斟酌了很久之后,“铁血公”下定了决心。
“去联系梵蒂冈方面吧…人选…就确定是卡尔斯。”
他用不知道是在支会谁的声音下令,因为他的瞳孔里,到现在都满是那个男孩儿的身影…都是那双永远鲜红而又冷静的眼眸。
“恶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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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恶魔到底是什么呢?
就个人意见来看,无非是各种宗教、文学作品虚构的拥有超自然力量的邪恶存在。当人类遭遇到自然力量的威胁、自己或者他人的恶意,自然而然会去寻找其源头。而这些造成恶意的原因,被具体化形成了邪灵、恶神,甚至到最后形成了所谓的恶魔。
所以,人心所浮现的恶意即是恶魔。
没错,憎恨、恐惧、不安…人类的负面情绪永远都不会凭空消失,他们会因为某种因素而被激发和释放,否则日积月累之下,就很容易扭曲。
那么,面对妻子难产而死的现实,丈夫应该把憎恨发泄在何处?
面对从一出生开始就不会哭泣,聪明绝顶,却又天生一双红瞳的弟弟,兄长们又该将恐惧归咎于何人?
面对权力动荡,局势难测的变局,面对一切成迷的怪物,整个机关对于未来的不安又将如何抒发呢?
对,如果这时候,能有个恶魔出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所有无形的,难以控制,更难以纾解的恶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人们得以将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部排空,好在这断纷乱的时光里时刻保持着清醒。
而作为代价,恶魔被囚禁了起来…悠长的岁月,被作为怪物看待的他被禁锢在这个英国对怪物作战机关的本部,一旦出现任何异常的举动,就将遭到彻底地抹除与格杀…
哈,这,就是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头七年人生的简介,虽然少年其实一直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对于超脱了生死,轮回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中的他来说,这些所谓的“折磨”根本就不值一提。
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和困扰的来源,而对于卡尔斯来说,能让他困扰的恐怕也只剩下那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的“赎罪”系统了。
幸运的是,在这七年之间,“赎罪”还没有发布过任何的任务,这对于其他人来所或许是“备受煎熬”的七年,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略有不快”的程度罢了。还远远提不上什么执念。
然而今天,他迎来了自己这七年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点。
…两天后,他将搭上前往意大利的海轮,而在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恐怕他都要在那个叫做梵蒂冈的地方度过了。
虽然谁也没有向他解释过这么做的用意,但一直陪伴在男孩儿身边的塞缪尔却很清楚…这个孩子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也非常明白,为了交换战争中梵蒂冈方面的援助,他必须成为交换的质子。
所以,当老人在甲板上看到那安逸幸福的笑脸时竟然也摸不透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男孩儿啊。
第一百零二章、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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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初见
“就在这里等吗?”
坐在梵蒂冈博物馆的长椅上,少年就像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的提问漫不经心,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也难怪,这里原是教皇宫廷。所收集的稀世文物和艺术珍品,堪与伦敦大英博物馆和巴黎卢浮宫相媲美。就算事实上对于艺术又或者宗教并不感兴趣,但眼前厚重的历史沉淀也足够卡尔斯唏嘘了。
“您可以在附近走走,少爷。”
老管家躬身,用温和的声音开口——塞缪尔绝对是最称职的仆人,不论是到了哪里都不会失去风度,而同时也不会让主人为难。
“哈,那太好了。”
男孩儿站起身来,但他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因为欣喜而得意忘形…倒不如说,除了那张灿烂的笑脸,却一点儿也看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悦。
是的,卡尔斯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欧洲的局势已经剑拔弩张,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做旅游之类的事情。说得难听一点,他现在既是天主教手中的人质,也是hellsing与罗马之间的免战牌…
而之所以这颗质子是由英国新教提供,梵蒂冈负责看管,自然也是因为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新教处于较为不利的地位。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正在此处的卡尔斯和塞缪尔来说都没有意义。
男孩儿的身份也好,待遇也好,处境也好,未来也好…这些,都是大人物们谈判桌上的筹码,从出生到现在,卡尔斯从未如此重要,又从未如此无名。他能够做的,只是服从任何双方达成的共识,然后在条约被撕毁之前,一直扮演好这个可笑的角色罢了。
“哪一位是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大约两个小时的等待之后,梵蒂冈方面的接待人员才终于露面。那个一身黑色祭衣的神父迈着庄重严肃的步伐来到两人的身边,用冰冷的声音开口询问。
虽然,这样的问话对于眼前这一老一少的组合来说根本就是多余,但男孩儿还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是我,神父阁下。”
他不相信梵蒂冈方面对于自己这颗至关重要的棋子没有进行过调查,甚至卡尔斯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照片和个人简历早就已经被压在了“背叛者”的案台上,随时等待着签发成通缉令。
年轻的神父有着高达健硕的身材,走近一步之后,那种由黑色带来的压抑变得更加明显,但男孩儿却好像没受什么影响,依旧微微抬头,礼貌地望着面前的青年人。
然而年轻的神父却皱起了眉头…和传闻中一样的红色双眼,而他也的确从其中感受到了不寻常的闪光。
——果真像之前了解的,这是恶魔的孩子吗?
…这些新教徒。
他低声的抱怨了一句,然后重新绷紧了面孔。
“请你在这里稍后,很快会有人来接你。”
然后他偏过头,不知道是因为有什么话要和老管家谈,又或者是不想再看见面前这个古怪的小孩儿。
“塞缪尔阁下,我想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谈谈。”
于是,在最后看了卡尔斯一眼之后,老人跟随着年轻的神父离开了,偌大的展览厅只剩下了男孩儿一个。
他没有坐回长椅上,反倒是依然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展厅里的一切…这些他已经看了两个小时的东西好像真的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他不厌其烦的细细摩挲。
窗外,午后的阳光要比清晨时多了几分燥热,向外看去的话,白茫茫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自然,他也没法儿在那些花圃掩映的小道中找寻老管家的身影…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一念及此,卡尔斯不免有些遗憾,却依然没有为自己处境担忧的意思。对一个七岁的男孩儿而言,烦恼的时候还没有到来;而对于他而言,这些琐事还远远不足已让他烦恼。
“嗒,嗒,嗒…”
硬底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卡尔斯等待的时间倒是短了不少。
对方,是从走廊另一端的房间走来的——背向他的方向,男人的脚步比起之前的年轻神父要稳重而沉郁的多,甚至还带着些许压抑的味道。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和领口,卡尔斯转过身,面向那个逐渐靠近的男人…和普通的神父不同,虽然他的胸口也垂着银质的十字架项链,但在天主教的圣地,他却好像并没有穿着祭衣。
这位,就是来接自己的人吧?
如此考虑的卡尔斯又先前走了一步,而对方的脚步也没有停下——银色的圆框眼镜装点着透明的镜片,而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那些反光的玻璃让男孩儿无法看清对方的眼神。
直到此刻,才终于能看清那个罩着灰白色外套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黄色的莫西干发型如同盛怒时的怪人,根根坚硬地直冲天空。典型的欧洲人五官,不管是高挺的鼻梁,又或是平整的面颊——立体感十足的面孔,让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人充满了英气和潇洒。
但毫无疑问…那份就算在阴影里也可以窥测的虔信,表明了对方神父的身份。
“你是卡尔斯?”
他低头,少年看见了那绿色的瞳孔,以及面无表情的面庞——明明是神父,反倒给人一分恶魔的敬畏。
“是我,神父阁下。”
他带着笑脸,依旧如此回答。
男孩儿天真的笑着,幼小的红瞳恶魔却仿佛最纯洁的天使。
“您是来接我的吗?”
他如此问道,其实并没有包含字面以外的意思。
“是的。”
“去哪儿?”
“你会喜欢的。”
“那…能请问您的名讳吗?”
这回,神父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开口
“亚历山大·安德森。”
第一百零三章、年轻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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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年轻的神父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在庄严而神圣的教堂里,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少年吟诵着崇拜神明的箴言。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十字架,而黑色的祭衣更是证明了他神父的身份,但是…
明明应该是庄重的祷告,可他却仰躺在教堂的长椅上,口中不住念念有词虽是分毫不错,可看他一副懒散的姿态却连半分神父该有的模样都没有。
当然,当事人却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那样,还在自己念叨着。
“地是空虚混沌;深渊上一片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你就是这么礼赞上帝的吗?”
就在这时,另一个要年长的多的男人走进了教堂。他穿着银灰色的外套,在正面,还有被整整齐齐钉好的暗金色纽扣。
“哈,老师,信者得救。”
少年从座椅的靠背里探出双脚,连半点儿悔过的意思都没有,他嬉皮笑脸地等着缓步走来的神父,就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类似这样的事情,这几年几乎每天都要在这座偏僻的教堂里发生一次。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还是举止文雅、谦和有礼的贵族少爷,可这半监禁一样的日子过的越长,这家伙反倒是越“不成器”了…
“哼,你真的虔信吗?”
“老师,你怎么能怀疑我~”他的声音中甚至透出了几分委屈,就好像真的是男人冤枉了他似的。
椅背的后面再次探出了一只手,而那白嫩幼小的手里还握着一本大部头的圣经…
“我可是每天都在很认真的接受主的教诲呢。”
男人…不,应该是安德森神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几步走到那长椅面前,从对方手里夺过了原本应该放在礼台上的圣经。
五年了。
不知不觉,从把这个叫做卡尔斯的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居住开始,已经过去了五个春秋。作为这个孩子临时的监护人,他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终于变成了现在这般。
——他是这孩子的老师,也是整个教堂,整个梵蒂冈里唯一能够接触这个孩子的人。
“真是遗憾你不是那些该死的吸血鬼!”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是鬼怪,是夜族的话,安德森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烦恼了。
这个比谁都要无暇,却比谁都要不幸的孩子只不过是拥有某些特殊的体质,竟然就注定了悲惨的结局…
“别这么说,安德森老师~”
他终于坐了起来,黑色的头发因为从未打理过的原因,比起五年前又要长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很少接触阳光的缘故,比起住在城堡里的那段日子,他的皮肤更加苍白几分,再配上一双红瞳的话…
哈,连卡尔斯自己也不得不感慨,他不是吸血鬼真是太对不起自己的长相了。
“我可不想被受过祝福的圣钉扎两下。”
“你生来就是一副祸星相!以后绝对会被那些东西当成异类料理掉的!”
耸了耸肩,卡尔斯一跃站在了长椅上。加上这个垫脚的东西,他终于能够和安德森平视了。
“没关系~我可是从老师那里学了不少本事。”
原本双手空无一物的卡尔斯只是凭空挥了挥手,然而出人意料的,左右各三总共六只咒剑竟然出现在他的指缝间!
闪烁着寒芒的武器透露着隐晦的不详,而通过剑身反射出的那些斑驳光点更是将杀气弥散开来…
没错,安德森这个“老师”可不是白给的。毕竟从名义上来看,卡尔斯是被安排进了梵谛冈-法王厅特务局第十三课——背叛者犹大机关!作为教会消灭异端和怪物组织中的一员,要是一点儿身手都没有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虽然这和教会最初的目的并不相同,但不知为何,圣骑士安德森教授卡尔斯战斗的事情竟然一直没有被阻止。
于是,卡尔斯成为了安德森的弟子,从几年前开始,就接受着严酷的训练。嘛…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样的程度大概会很难接受,不过作为觉醒了起源,又拥有着种种奇特能力的“怪物”,卡尔斯表示这段时间其实并非那么难熬。
让人惊讶的,仅仅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还是个12岁少年的他已经拥有了和吸血鬼正面作战的能力了。只不过是因为质子的身份,他到现在也没有跟随安德森执行过任何一次任务罢了。
…看着少年手中的咒剑,就连安德森也不得不唏嘘起来,这种骇人听闻的天份,在此之前还从没有听说过,不过他还是按下了少年的双手。
“有时候,咒剑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神父意有所指的开口,而眼前的少年却好像没听懂一样歪过了脑袋,然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告诉安德森,这个孩子,其实什么都明白。
“能让老师您说出这么老套的说教…这么说,这次是坏消息咯~”
“…战争开始了。”
是的,在酝酿了数年的风暴之后,政治无法调和的冲突被诉诸于暴力和战争。一场牵动整个世界的大战,已经打响了!
理所应当的,战争的车轮将小鬼出生的英国和梵蒂冈所在的意大利全都拉进了血肉的漩涡…
乱世已经开始,而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约定的跳跃和守则,早已变成了一堆废纸。作为天主教中心的梵蒂冈,应该会有不少人很乐意解决掉这个新教送来的,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恶魔之子…
“那些新教徒并没有把你接回去的意思。”
安德森继续开口,很显然,他带来的坏消息既是一个,也是一串…
“哈,被抛弃了啊~”
卡尔斯抱着自己的双臂,做出夸张的悲惨姿态,这仿佛三流滑稽演员的表演,又如何能让神父笑的出来?
没错…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这样。
安德森不清楚他是否像传说中的圣人那样对一切不幸悲天悯人,但至少,他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不该让一个小孩子经历的糟糕经历,从来都只是回以天真的笑颜。
——他,真是最接近天使的恶魔了。
“我要先去准备了。”
消息已经说完,安德森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才刚来没多久的他却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哎?这就出任务了?难道不再安慰我一下吗,老师?”
少年微笑着摇手,而神父则突然咬紧了牙关。
“你也去准备一下吧…”
“卡尔斯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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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驱魔夜(1)
第一百零四章、驱魔夜(1)
阴暗的月光照进了房间…那种晦涩的带着轻微冷气的颜色叫看到的人反倒发觉照不到的黑暗更加骇人了。
眼下,是战争的岁月。
枪炮和火药的泛用让人类的欲·望无限的扩大,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摧毁和杀戮。也可以说,这是个注定要用鲜血装点的时代。
然而,就算是在这样的时代,神明也需要维护自己的威严,保护信徒的生命。时过境迁,虽然如今的梵蒂冈已经几乎完全不参与到国与国的战争之中,但人道,还有着必须坚守的底线。
这也是“背叛者犹大”存在的意义。
沾染罪孽的他们,必将把所有罪人送回地狱!
“啧啧啧,好像还没走远啊。”
餐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晚餐,两片黑面包和三杯清水…这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倒是很拮据,然而即使如此,在这战争的洪流当中,这仿若浮萍的一家却依旧艰难却坚强的活着。
——一直活到今夜为止。
丈夫似乎曾经用家里的菜刀进行反抗,可面对远远超越人类身体极限的怪物,为这个家遮风避雨的肩膀此刻却是如此虚弱。有力的手腕捏碎了他的脖子,而原本用来握菜刀的手腕则布满了尖锐的齿痕,现在看来,更像是抽象画家UU小说的作品,至于身体…恐怕已经拼凑不出什么完整的部分。
在丈夫的身边,妻子的残骸则要显得完整许多,原本窈窕的身材尚且依稀可见,只不过那因为饥饿而面容枯槁的头颅却被恶作剧似的摘了去…在肩部以上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了一颗大小明显不成比例的幼子脑袋,保持着死前崩溃狰狞地情态,孤单的歪向一边。
脚边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甚至很大一部分保持着鲜红的色彩,还散发出温暖暧·昧的温度。
“我现在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是我看走眼了。”
虽然悉心教导了卡尔斯多年,但这孩子明明是第一次到夜族作案的现场,面对这种让圣者愤怒哀叹,让常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场景,却依旧如平常一般玩世不恭,嘴角带笑。
恐怕…能够以此为乐的也只有怪物和恶魔罢了。
“老师说的哪里话?”
将挂在胸口的银十字架拉出,然后闭幕片刻,以作祷告
“能够拯救这些逝者灵魂的只有上帝罢了,我们倒不如欢喜的送他们去,放下今生的重担,回到主的身边~”
“哼。”
冷哼一声,作为绝灭主义者的安德森,对于怪物的痛恨就和对于教会的忠诚同样彻底。
“收起你的歪理邪说!”
银色的金属咒剑已然在手,对于非常属于神父的卡尔斯来说,这毫无疑问的表示,“天使之尘”即将再次飘扬了。
“得得得,你是师傅,都听你的~”
举起双手的卡尔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还是个孩子的他却流露出某种只有大人才会表现出的无奈表情,然后又将十字架塞回了自己的领口。
——作为需要进行外出作战的执行者,今天的他没有再穿黑色的祭衣。倒是随意在波兰本地找了些衣服穿上,只是内里和安德森一样穿着一件黑色短衣,而外面,则是照了一件红色的夹克。
闭上双眼,卡尔斯迟疑搜索了片刻,等待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笑容便更盛了。
“老师,我看…”
“你向西边追!”
安德森没有听少年再说什么,只是摆开了咒剑,下达指令…作为梵蒂冈本部的圣骑士,也作为特务机关,第十三课的最高执行人,任何外出作战任务都归他管辖。
“可是,老师…”
“卡尔斯神父!”
比起刚才,现在的安德森更加可怕了!咬紧的齿关,仿佛是在努力压抑着身体里嗜杀的神灵,而扭曲的面目,则如来自地狱的无情修罗。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完全献身给教会的安德森,就是为了消灭恶魔而被创造出的恶魔!
所以,又怎么有人敢反对他的决定…
“卡尔斯神父,快去执行命令!”
从五年前开始,少年第一次收敛了脸上仿佛永恒盛开的笑容。他站在原地,用复杂至极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比起五年前初见时,这张面孔早已是再熟悉不过。朝夕相处的日子,虽然拥有着司仪灵魂的他并不缺乏战斗的经验,也不缺乏相应的招数,但惟独对于他的悉心教导,无法视而不见。
但此刻,眼前之人却突然陌生了起来。
“神父。”
少年再次开口,但这一回,玩世不恭的肖子态度却是去的干净…他不再像是个孩子,反倒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般。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犯错吗?”
“吸血鬼到底往哪边去难道还要你这个小鬼教我!?”
“…我不是说这个。”
卡尔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看上去不会超过30岁的中年男人,有时候就是这般固执,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
当然,卡尔斯却并非是因为神父的命令而心生不满…这些年来,与其说他们是师徒,倒不如说是父子。哪怕是有些叛逆,又怎会真的心中怪罪呢。
只不过,他所担心的是更加现实的问题。
“是教会…下了杀令吗?”
“卡尔斯!”
“哈…果然如此啊。”
少年又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却是苦笑。
——果然,随着战争的开启以及条约的撕毁,虽然并没有倒向德意志一边,但梵蒂冈也无法坐视hellsing的这颗钉子,再继续留在自己的地盘…当然,他们更没有送还的道理。
换言,对于已经失去价值的棋子,虽然已经无法继续为自己所用,却也没有还给其他棋手的理由。
…卡尔斯不相信,凭借安德森的能力会分不清那些怪物到底向哪里逃走。而故意把他指向错误的方向,原因自然也只有一个。
犹大的祭祀,天主的圣骑,竟然是要违背教会的指令,放他自己逃走!
第一百零五章、驱魔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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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驱魔夜(2)
终于,安德森神父不再等待,或许是无法忍受邪魔外道继续为恶,又或许…是畏惧了少年太过直白的提问,破开客厅玻璃窗的猎人直向无尽的黑暗中去,再也不愿回头。
在与他相反的方向,年轻的神父却仍然矗立在这血腥的案发现场,一步都没有走开。
“神父啊神父…”
卡尔斯低声地念叨着,却又好像不带半分情感。
月光偏移出一个微妙的角度,将那些不堪入目的惨况隐没进了黑暗,一阵微分吹进了厅堂,将血腥的味道稍稍揉碎,也就是在这时,上一刻还站在案发现场的神父却如同幽浮一样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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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快逃!!
什么无敌的吸血鬼,什么长生不死的解脱,到现在,全然变成了一句废话!
相比起来,背后那正在不断靠近、不断吞吐地杀机倒是比什么都要来的实在!曾经以为可以完全无视人类的力量此刻看来也不过是如此,在对阵那柄咒剑的瞬间,切实的死亡直感几乎让查理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个让自己徘徊在生与死边缘,却最终吸取血液成了夜族的夜晚。
那种贴近死亡的强烈恐惧感,如今,又再次袭来。
是的,在和猎人的交锋中,怪物害怕了、退却了。
说到底,查理只不过是一个来到波兰的旅人,在这乱世他却因为被匪徒袭击而重伤濒死…可就在死亡降临之前的那一刻,他却看见了河流…
那是无法形容的鲜红河流,它潺潺汩汩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身上流出,然后汇聚到了他的面前。
让人憎恶,让人不安的红色,在那一刻却成了最宝贵的生命源泉。什么都已经忘却的他,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渴求着那些肮脏的血液,柔软的舌头开始疯狂地舔舐粗糙地地面,尖锐的石子割伤了他的口腔,污秽的泥土让人作呕,但那一刻,他却毫不在意…
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越是痛饮那些鲜血,原本已经冰凉麻木的身体就越是从内部鼓动起来,生命开始发出坚强的颤音,而心脏,也开始重新运转——等到他清醒过来,却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散乱的尸体中间,大口咀嚼着富有弹性的东西,活像是一只野兽…
从那一刻起,查理就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已经变成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怪物——吸血鬼!
在度过了最初的恶心和不安之后,大约花了两天的时间,查理渐渐习惯了新的身份,甚至因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以及永恒的生命而感到欣喜起来。
战争为他提供了最好的庇护,即使每天都在不断的狩猎新的目标,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凭借他人的血肉和生命,他将永永远远的活下去。
可是…
“你还要躲到哪里,吸血鬼?”
在逃亡的路途上,因为榴弹炮的轰击而倒下的围墙化作一片参差的废墟阻挡了他的去路,而那个穿着灰色风衣,带着银色眼镜的神父就这样双持着咒剑,随意地坐在那片废墟之上。
“你…你…你!”
查理甚至没办法把话说全…刺进左肩的一击只差分毫就要洞穿他的心脏,那种剧烈的疼痛感,在成为怪物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所以他才选择了逃跑,竭尽全力,也要远远离开这个可怕的神父。
“既然是死者,就不应该再到处走动…偏离礼法的邪道,你将不会发抖,就在神罚中死去!”
他站起身来,语气愈加激昂而愤怒,手中握住的咒剑错成十字交叉在胸前。逆着月光的方向,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形,只有那两柄利刃和他胸口的十字架正闪闪发光!
“啊啊啊啊!!!”
生命被威胁的恐惧终于让吸血鬼失去了理智,还不过是“雏儿”的查理再也无法忍受“老鹰”的凝视,他发了疯一样向着神父所在的方向冲去,脱离正常人范畴的速度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是的,凭借着过人的速度在一瞬间靠近对手,然后在用大的夸张的腕力扭碎对方的咽喉。这就是在短短几日里,查理掌握的战斗方式。
在把速度提到了极限之后,他本能的探出了右手,锐利的尖爪,直刺神父的咽喉。可迎接他的却并非是柔软的喉咙,反倒是一片耀眼的银光…
没有拖泥带水的阻碍,亦没有势均力敌的僵持。
神父手中的咒剑交错斩过,先是轻而易举的斩断了那不知已经夺走多少生命的右臂,然后另一把,则几乎在同时插进了对方的口中。
那阵冰凉让人警醒,而再之后,查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两段人生终于全部终结,终结在那一刀枭首的猎人神父手中。
结束了。
刻印着净化法阵的文书包裹在怪物的身体上,青蓝色的火焰很快就蒸腾了起来,将查理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全部抹去,只留下了失踪人员名单上一行毫无意义的字迹。
在那冰冷的焰火面前,火光喧哗了安德森的双眼,让人捉摸不透,在那镜片的后面,冷酷的神父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在为远去的某人送行?
又或者,是在忏悔自己妄纵的罪孽。
…那个小鬼,现在,恐怕已经走远了吧?今后,又会回到英国吗?
他手中的双刃握紧,然后片刻复又松开,终于还是下不了决心。
“哈…”
无奈的一声叹息,收起咒剑的神父亦步亦趋的向着预定的喷气式飞机走去。接下来,他却不得不为自己的恣意妄为,再撒下另外一个谎言了。
第一百零六章、任务: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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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任务:扫荡
“太慢了~”
在并不宽敞的机场跑道上,一架小型的运输机已经等候多时。
而在那打开的舱门前,却有一个少年,懒散地挡住了唯一的入口,他微笑着向不远处的神父挥手,全然没有顾忌对方眼中复杂彷徨的神色。
“安德森神父,只是一只不入流的吸血鬼而已,需要花上这么长时间吗?”
卡尔斯有些揶揄的笑着,然后邀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可是早就把那些散落在周围的食尸鬼全都处理掉了呢。”
踌躇片刻,神父最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然后步上了舷梯。
“多嘴。”
他面无表情地把卡尔斯推进了机舱,然后向在外守候的机组人员下达了指令。
“先不要回梵蒂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已经逃往立陶宛的怪物…直接去维尔纽斯机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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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讨厌坐飞机旅行。”
皱着眉头,卡尔斯发泄似的用背部撞了下铁皮的机舱,发出哐的一声闷响——和他所熟悉的头等舱客机比起来,这种老式的飞机又阴暗、又憋闷,远不如坐船来得畅快。更何况他们可不是真的出来旅游,所以这种更类似于移动兵站的东西连个座位都没有。
不过,和他共处一室的神父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为什么回来?”
安德森神父的提问一向是直截了当。对于主的诚实,让他对自己和其他人也采用同样的态度…哈,也因为如此,当他做出这次的决定时,卡尔斯可是好好吃了一惊。
“因为舍不得老师你嘛~”
少年故意扮出小儿女的姿态,摸了摸后脑勺,讨好似的靠向了神父的身边。
“你是当小孩儿当上瘾了吗?”
“谁说不是呢?”
“你…”
神父气结…五年的时光,对于这个孩子的心志他再清楚不过。
——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不得不承认,那一族的血脉到如今的确孕育出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不仅仅是以一个少年的角度,哪怕是和那些自诩老谋深算的成·年人相比,这个孩子也绝对称得上聪颖过人。
他好像能看穿很多被隐藏在迷雾背后的真相,而更加可怕的是,在正应该意气风发,蔑视天下的年纪,他却已经懂得了藏拙和忍让…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如果继续跟随自己回到教会他到底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你很清楚接下来你要面对什么。”
神父的声音越加低沉,他做不到为自己最满意的弟子送葬——因为他并无罪孽。
“没关系,老师你不是已经设法拖延了一阵吗?”
卡尔斯依旧显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啧啧,能在‘天使之尘’的手下逃得性命,我也是真佩服那些怪物的手段啊~哈,老师,说谎的话死后可是上不了天堂的奥~”
“吾等本就是身负罪孽之人,你忘记了吗!?”
这比起辩解更像是恼羞成怒的反问让少年笑的更加开心了!毕竟要看到这幅表情出现在神父脸上可是极为难得啊。
“老师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自知斗嘴并非自己强项的神父干脆别过头去,不愿在看自己这个让人头疼的弟子,所以,他也错过了卡尔斯眼角的那抹一闪而逝的担忧…
少年又何尝不知道对于自己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趁着这次机会立刻消失,但意外得到的消息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世界5:地狱之歌
嵌入身份: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任务:
1:扫荡——摧毁立陶宛境内新生吸血鬼部族,杀死族长爱德华·萨博尼斯,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5000点
2:???
3:???
本世界赎罪额度:23000点
已经沉默了整整12年的赎罪终于再次有了反应,漫长的等待,如果不是体内那些切实存在的力量,卡尔斯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今夜,残酷的梦魇终于再次降临。
卡尔斯从来不曾怀疑“赎罪”的准确性,所以出现在任务最后的那个名字让他原本已经走远的脚步再次踏上了机场的跑道…
“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
少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终归还是放弃了挣扎。
事实上,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失败的他对于任务本身已经很少再有畏惧,虽然自己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向他这样在几乎永恒绝望中不断前进的人本身就有着足够强健的心脏。
让他回到这里的原因从来就不是任务失败带来的惩罚和损失,而是为了在这短短12年中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那个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关切之语,却又无时无刻不关心着自己的神父的安危。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年竟然解脱的笑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因为“赎罪”的存在他竟然又恢复了一些可笑的热血意气——既然死亡对自己来说远不是终结,那么舍生忘死,舍己为人之类的事情竟然开始变得简单起来。
哈,这大概能算是意料之外的好处吧。
第一百零七章、希奥利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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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希奥利艾
仅靠波罗的海的小国从历史上来看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以力量和强权称霸的时代,几度易手之后,这里终归成为了德意志的领地。和波兰不同,这里的人民还要更加不幸,毕竟这里,才刚刚发生过一场激战。
…钢铁洪流席卷而过的灼痕还没有完全褪去,只是站在这片土地上,就能嗅到血腥和火药的气味。讽刺的是,和怪物造成的破坏相比,人类自己进行的对于同族的杀戮,在这里还要显得惨烈的多。
“走吧。”
神父的目光没有在断壁残垣上停留,急匆匆地脚步路过染血的大地。
他们无权,也不能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快将自己职责以内的邪魔全部退治而已。
“神父,你说,神会拯救他们吗?”
“信奉主的荣光,主必降以福报。”
卡尔斯没有在说话,只是普通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安德森用余光注意着自己的弟子,却什么也没能从那双乌黑的眸子中找到。
“线索是什么?”
没有再继续纠结,卡尔斯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在这一片惨淡中,那笑容反倒仿佛成了最终的救赎。
“从这儿往北大概二十公里,是立陶宛北部城市希奥利艾,一周前接到了报告,那里出现了‘死者苏生攻击活人’的事件,不过事态好像很快平息了。”
“奥?”
死者苏生?想来应该是那个吸血鬼用餐过后没有处理干净现场,留下了不成器的半吊子…也就是食尸鬼。这东西的感染性和危害都极强,不过幸好,如果事态还在小范围以内,处理得当的话,普通人也能够对付。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希奥利艾并没有出现食尸鬼泛化的情况。
但,对于提前掌握了其他信息的卡尔斯来说,却还有更糟糕的猜测…
“赎罪”说得很清楚,这次他的任务目标不是一两只吸血鬼,而是一个部族。保守估计的话,能够被称为部族数量上起码也要超过5只才对。而除了一定的数量以外,他们还很可能存在着相当的组织性。
那么,会不会是这个部族中的某个成员因为一时大意造成了遮掩的局面,而在事态进一步扩大前,他们中的某人又将这些意外形成的食尸鬼解决掉了呢?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没想到您真的不是信口胡诹的呢~”
“哼!”
随口应付了神父的询问,卡尔斯一边赶路,一边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的话还算好说,可如果是后一种,那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次的任务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安德森神父的生命了。
…如果是一般的人在接受初拥,或者其他方式成为了吸血鬼之后,最可能的情况就是沉醉于刚刚得到的强大力量,毕竟那几乎不死不灭,又能无视大部分人类武装的身体素质的确是让人沉迷。
而这也就造成了这批新生吸血鬼的肆意妄为——杀戮,饮血,制造食尸鬼!这些破坏性的行动通常都不会得到节制,因为“幼小”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像神父这样专门猎杀怪物的人存在。
没错,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如果真的是这个部族中的成员为了防止事态的恶化才消灭了食尸鬼,那就证明他们已经意识到可能会遭受教会的清剿了。
换言之,他们面对的将不是一群自大的笨蛋,而是身体素质超强,甚至提前设下陷阱的怪物。即使安德森神父拥有着超乎想象的战斗力和自愈能力,但如果仓促之下受到过于严重的创伤,也并非没有死亡的可能。
——事情开始变得棘手起来。
现在时间是下午,距离日落大概还有三个多钟头左右。虽然在对方活动的范围以内过夜实在是让卡尔斯没什么安全感,不过如果依然像现在这样对敌人近乎一无所知也不是什么好事。踌躇再三,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快些到达目的地。看看能不能提前安排防卫,又或者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地,以攻代守。
“老师。”
还只到安德森胸口的少年拉住了神父的衣角,他指了指街边那辆还算完好的老爷车,然后得意的笑了笑。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赶路方式比较好。”
日头偏西,天空也已经渐渐阴沉下来。
今天的天气原本就不算好,大片的乌云笼罩着天空,投下一块块深深的阴影…
当然,对于某些人而言,这天气却算得上是好极了。
在公路一边的山坡上,一排连绵的农场占据了不小的空间。这里原本是某位农场主的家,只不过残酷的战争夺走了他的家畜土地,也夺走了他和家人的生命。
而现在,在这栋原本早就人去楼空的屋子里,一道幽幽的目光却紧盯着从南边来的道路,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人的来临。
时间又过了半晌,就在负责观察的男子觉得这一天又平安度过的时候,一辆黑色汽车却从遥远的山峰间驶入了他的视野。
在渐渐陷入黑暗的大地上,那个微不足道的黑影正沉默地靠近这座名叫希奥利艾的小城。因为角度的缘故,就算是拥有着远超常人的视力,男人也没办法分辨车里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某种不详的预感,却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大战,已经几乎成为死城的希奥利艾已经很久都没有迎来访客,正不断靠近的那辆车里究竟坐着什么人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咽下一口吐沫。男子颤抖着拿起了被拉到阳台的电话听筒,然后开始联络那边的某人。
“喂…是西蒙森吗?”
“是我。”
男子强自平定了下心绪,然后鼓起勇气说出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他们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状况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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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状况升级!
虽然机车里全是满满的汽油味,不过起码速度上还算比较让人满意。对于这些小小的状况,卡尔斯也就能忍则忍了。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自然是安德森神父。虽然之前秉着“苦行”的角度狠狠教训了一下卡尔斯,但最后倒还算非常配合的上了车——除去对于弟子的体谅之外,更快到达目的地,也更符合安德森的处事风格。
不断发出“突突突”噪音的老式机车绕过被炮弹轰碎的弹坑,转眼便已经在两座小山之间。再之后的道路已经是一条直线,远远地,甚至已经能够看到连绵的农庄和城市的轮廓。
——他们很快就要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希奥利艾了。
而越是如此,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卡尔斯就越是警醒起来。
他的嘴角依旧带着仿佛永恒不变的微笑,但身体上的警戒却隐隐提到了最高!
虽然这一路到目前为止都还算平静,但他却总有一种预感,敌人的双眼早已经锁定了正在靠近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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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
“…”
电话那头,也如同预料中一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过很快,作为队长,40出头的西蒙森就冷静了下来。
“按照原计划执行吧。”
“可是…他们可是教会的人,万一…万一…”
“那你是说就这么等死吗!?醒醒吧卡尔布萨!”
愤怒的咆哮让男子猛地一愣,然后终于握紧了双拳…是的,他不想死,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应该早在几个月之前就结束了,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但他选择了,他有着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我…我明白了!”
左手握紧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嵌在里面的相片是他远赴北美避难的姐姐和弟弟。就算是为了她们,卡尔布萨也不能在这里被教会的神父杀死,他要活着再见到她们,他要回到她们的身边。
把听筒暂且放在了一边,卡尔布萨自此爬回了之前观察的位置,他的左手依旧握着吊坠,而原本空荡荡的右手中,不知何时,也握住了一个黑色的长方体物件。
在成为那种原本让他恐惧的怪物之后,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就好比在这阴天的黄昏,没有借助任何光学设备的他,竟然能凭借肉眼,将一公里以外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就仿佛是黑白的无声电影。
那辆机车缓缓向着希奥利艾的方向驶去,转过山谷,绕过弹坑,接着终于爬上了一座低矮的小桥…
卡尔布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年纪不大,却已经作为佣兵混过四个年头的他明明已经做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然而在这个关头,他还是感受到了内心的犹豫和颤抖。
他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推开了右手心,那个黑色长方体侧面的保险。
拇指攀上了红色的按钮…
在对方到达指定位置的那一瞬,他终于将引爆的开关,重重按下!
轰…轰。
即使隔了很远,那低沉的爆破声还是穿越了空间的界限,乘着气浪传出了很远。
第一声爆炸,发生在对方车辆的正前方…身为爆破手的卡尔布萨计算的很准,那次小威力的爆破准确地将对方逼停,而紧随其后,更加剧烈威力更加惊人的爆炸,就在那辆机车的底部发生!
黑烟和火光短暂的遮蔽了视野。
而在片刻之后,原本机车停住的位置,已经只剩下了几块残破的铁皮而已了。
…他亲手干掉了两个教会的执行者。
缓过劲儿来的卡尔布萨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盒香烟,然后沉默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劣质的烟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但他还是一口气把一根抽了个干干净净。
站起身,他重新捡起了落在一旁的听筒。
“队长?”
“我在。”
“搞定了…”
“…做得好。”
再简单不过的交流,但好像也抽干了卡尔布萨的力气,他如释重负的把电话挂断,然后缓步走回了房间。
——像是今天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接下来可能还会发生很多次。
成为了吸血鬼,暂时从死神的手中逃脱…但即使如此,他也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卡尔布萨不止一次想过,这样的自己究竟会死在什么时候?
…也许是德军的某一次轰炸?
又或者是苏军的反击扫荡?
也有可能是他们的武器弹药先一步耗尽,然后被教会的执行者残忍的杀死?
他不知道…但似乎不论如何,他们也无法逃过悲惨的结局了,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毁灭和死亡。然而即使如此,身为怪物的他们却依旧挣扎着寻找不可能的出路…
又一次的,他习惯性的取出香烟,想要为自己点上。
屋外的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完全黑了下来,打火机的发出的亮光也只能短暂地照亮阴暗的角落。可就是因为这短暂的一瞬,卡尔布萨的手脚却突然僵硬了。
在通向过道的门口,一个戴着银色眼镜的高大黑影站在了那里,而他的手里,则握着两把闪闪发亮的咒剑…
教会…执行者!!
强烈的恐惧感捏紧了他的心脏,怪物本能的向着阳台的方向退去,可他的脚步才刚刚踏出,就被另一个声音所阻止。
“凡有气血,皆如草木,他的美荣,皆如草上的花…”
偏过头去,在他的身后,就在他刚刚趴下观察敌情的位置,一个少年模样的孩子却穿着红色的夹克从楼下一跃而上,随意地抵住了门框,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本大部头的圣经。
“草必枯萎,花必凋谢。”
第一百零九章、十字架山
第一百零九章、十字架山
“结果呢?”
站在农场门外的卡尔斯望着夜空,直到身后的男人推门而出,他才头也不回的开口提问。少见的,一向顽劣的他竟然没有带着那种一贯地笑意。
“他什么都没说。”
安德森一步步从房间里走出,无喜无悲,一点儿都看不出刚刚才遭遇了险些致命的袭击,却在最后时刻转危为安的庆幸。当然,也看不出将不死的怪物折磨的疯狂悲鸣的残酷…
“是吗?不过反正,找到他们也应该不难。”
卡尔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而这份隐晦的不快,自然逃不过安德森神父的双眼。
“怎么?面对被怪物残忍杀害的人类你都可以无动于衷,倒是对怪物的严刑逼供反让你反感了?”
摇了摇头,卡尔斯第一次回头正视安德森藏在镜片后的双眼。
“对于无可挽回的惨剧,悲伤或者愤怒都没有价值,可对于近在眼前的暴行,正常人恐怕都无法无动于衷吧。”
“暴力只能诉诸于怪物和异端。”
“哈,我明白的,神父。”
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卡尔斯很清楚,对于安德森老师这种狂信徒而言,那些已经堕落成吸血鬼的家伙,在舍弃人类身份的同时就已经没有了评判善恶对错的必要——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无可赦免的大罪!
“我们还是快点儿去希奥利艾吧。”
卡尔斯最后看了眼背后的农场,接着就把目光投向了遥遥在望的那座小城。
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更糟…从这次的手法来看,对方还不仅仅是具备相当的组织性这么简单而已。威力巨大的**,以及熟练地爆破手法,证明对方接受过相当的军事化训练,甚至很可能是直接参与过战争洗礼的战士。
他们也许是曾经在这片土地上作战的部队,当然,眼下这种情况,更有可能是一只原本为了赏金而存在的佣兵!
这样,最大的谜团也终于揭开。
为什么区区几只新生的吸血鬼就可以威胁到作为圣骑士的安德森呢?
要知道,神父可是经过严酷的锻炼和可怕科学改造的超级战士,寻常的怪物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哂…但如果敌人拥有着充足的热武器,甚至是大威力攻城武器的话,恐怕就要另当别论了!
就像是之前的地雷…
如果不是卡尔斯反应及时,两人果断弃车的话,恐怕现在,也已经化作那焦黑废墟的一部分了。
——全副武装的吸血鬼!
如果不是情况不合时宜,卡尔斯真想大声苦笑…他们现在面对的敌人,不正是少校一直追求的目标吗?
只不过,当那些怪物放弃了主动出击,转而全部隐藏在阴影中的时候,火炮和陷阱的威力将在这些血族的手中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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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前往希奥利艾的旅程倒是没有再出什么变故。虽说名义上这里早已被德军占领,但像是这样的小城市,既非战略要地,也非交通咽喉,所以根本连个德意志士兵的影子都瞧不见。
在转过一片黑色的森林之后,顺着道路向两旁看去,全是扭曲破败的房屋,仿佛妖魔一样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断扭动着腰肢,张牙舞爪!
再往前去,隐约可以看到小城中央的集会广场,偌大的开阔地上,见不到丁点儿生气,人类连同怪物的身影似乎都不曾在这里出现就好像所有的住民都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算是因为眼下处于战争状态,为了避免敌军的空袭让居民们全部熄灭了灯光。可整座城市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冰冷的没有一丁点儿人气。
如果说这里的居民早已经被屠杀干净那也完全说不过去。这里不仅没有多少大战后的痕迹,连战争中原本应该随处可见的血腥味都比其他地方要淡的多…
情况的确是让人怀疑,而对于安德森和卡尔斯来说,更大的问题在于,现在这种情况大大增加了他们追踪敌人的难度,和被敌人狙击的危险性。
按照之前,他们从那个引爆地雷的吸血鬼的电话中获得的信息,这个组织具体有多少人尚未可知,可的的确确有着一位“队长”的存在。
类似于佣兵或者军队这种讲究纪律的作战单位,一旦对方迟迟未归的事实被确认,那么对于他们二人的警戒自然也就会提高。至于现在,虽然不排除已经被暗哨发现的可能性,可也确实存在着对方无法把握他们行踪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能越快的找到敌人,才能越大的降低风险…
“老师,有这附近的地图吗?”
“…”
没有多说废话,神父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地图,交给了自己的弟子。
就像之前说的,这里并非重镇,所以地图也相当简略。坐落在海边的希奥利艾整体呈现出狭长的形态,虽然总体面积不算太大,但实际的纵深却比想象中更加可观。然而周围的环境却导致了军队并无在这里驻扎的必要。
因为除了一面临海之外,其余的三面,希奥利艾有两面都是宽阔的平原,只剩下北面,有座不算险要的山峦。
“如果吸血鬼是把这座小城当做猎场的话,想要将活动范围覆盖整片区域可以选择的据点不算太少,但如果考虑到撤退路线的话…”
卡尔斯指了指地图上希奥利艾北面十公里的那座山峰。
“白天遭遇袭击的话整座城市都是危险地带,想要摆脱追击,吸血鬼不可能向海边或者平原移动,那么最后可能的后路就是这座山峰!我想,如果去调查看看,应该会有收获。”
神父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弟子的推断,接着将原本就握住的双拳捏得更紧!
“十字架山!”
他看着少年指点的方向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