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完犊子了，大明被我搅翻了
老爹孝宗开创“弘治中兴”，儿子正德却是“帝级玩咖”。
大明，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汉人王朝，天子守国门，君臣死社稷。
然后，偏偏就有这样一个浑货，不远万万万万（此处省略N字）里来到大明中期，这个世界也将为其而改变，不对，应该是这个世界被他而改变。
此人名叫张佑，性别男，年龄十六，未婚，家住·····很遥远的地方。初到大明的他一无所有，无依无靠，一切从零开始，但这些困难又算什么呢？
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弱鸡，不仅如此，我勒个去，连字都看不懂，却成为了东宫侍读，不陪着太子好好读书，却带着他逛街、遛鸟，整师傅······那叫玩得一个不亦乐乎。
白花花的银子嘛，我要；功名嘛，我也要；军功嘛，我还是要；小娘子嘛，嘿嘿，那是必须要啊！
就这么一个斯文败类，这么一个臭不要脸的“君子”，最后却成为了顶级特务头子，加封大明国公！
在他眼里，东西厂算个球，倭寇算个球，宁王？那简直就是个小趴菜啦。他一手抱着朱祐樘的大腿，一手推着朱厚照走上人生巅峰。
什么？听说大明王朝大厦将倾，在他眼里，那是不可能的。定国策，推改革，练军队，去他的繁文缛节，去他的有辱斯文，在这个时代，除了皇帝，我说了算，且看我张佑如何搅翻大明吧！（但愿重八兄不会气得来找我吃夜宵吧？）
······
记得毛爷爷曾说过，“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不错，这也是我张佑的座右铭。
千百年后，史官秉笔直书，“张佑者，聪颖善辩，文武皆备，大明之绝世能臣也······哎呀，扯不下去了，就这样吧。”
上架感言
叮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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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卧槽，这尼玛是大明
春风和煦，杨柳依依。
绍兴府，府河水面波光粼粼，河面上还泛着三五条小船，船上时而传来袅袅琴声，时而传来阵阵嬉笑声，好不热闹。
这府河自绍兴城南门南渡桥流入，经舍子桥、大庆桥、大云桥、清道桥，折而向东，又经小江桥、探花桥、香桥，再转北向出昌安门，流入三江口。
府河旁是绍兴城最繁华热闹的一条大街，称为山阴大街，听名字也能想到这里是多么的繁华。
府河两岸也设有多个集市，早在宋代便已有照水坊市、清道桥市、大云桥东市、大云桥西市、龙兴寺前市等多个集市，沿河舟楫往来，许多舟船皆为赶集而来。
在山阴大街的一条僻静小巷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活生生地像个乞丐，哦，不对，这人分明就是个乞丐。
“小姐，这人已经在这两天，他不会死了吧？”一个低沉而又老练的声音说着。
“应该不会吧，王叔，你仔细看他胸口是不是有点起伏？要不你去探探他的鼻息？”一个悦耳地女子声回应道，也许是害怕地原因，那名女子不敢靠的太前，只好对这王叔轻声道。
王叔闻言，便壮起胆子，略带一丝颤抖地稍稍往前了一步，伸出他那略显肥胖地大手缓缓地靠近那乞丐的鼻下。突然，只觉一阵热气传来，“小姐，他还真有气！”
这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阿嚏”，吓得王叔赶紧将手收了回来，紧接着往后一退，那名女子也被这一声吓得不轻，立马将身子躲在王叔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来。
原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阿嚏”，竟是眼前这名破烂乞丐所发出来的，只见那乞丐用手揉了揉鼻子，然后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突然，这乞丐猛的怔住了，只见他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再看看这披肩的散发，还有这双黢黑的手，良久，只听“嗷”地一声惊叫，紧接着，“卧槽，什么鬼！”
于是乎，这王叔和那女子又被吓了一跳，王叔指着那名乞丐颤声道，“什么什么鬼？我们是人，这哪有鬼？”
听见有人说话，那乞丐用手将披散在眼前的头发轻轻撩开，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一阵耀眼的阳光照得他眼睛竟有些睁不开。
而王叔和那名女子就这么静静地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看着他，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他终于瞧见眼前不远处正静立着两个人。
那男的年莫四十左右，头戴着一顶毡帽，身着一件褐色丝绸长袍，脸上留着一撮黑白参杂的胡须。而他身后的那名娇小可人的女子，却是二八年华，一袭浅绿色的衣裙，衬得那肌肤如玉，白皙细腻的好似一块羊脂美玉，精致的脸庞上，带着淡然恬静的微笑，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竟让人不敢逼视。
那乞丐紧接着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揉了揉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两人，惊诧道：“你们是谁啊？这是哪里？横店吗？我怎么在这？我这穿的又是什么鬼啊？我这又是谁？丐帮九代弟子吗？”
那乞丐一股脑的连续抛出了好些个问题，王叔和那女子闻言又是一呆。片刻之后，那女子缓缓从王叔的身后走了出来，隔着一定距离朝那乞丐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轻声道，“你···没事吧？”
那乞丐满脸惊慌之色，吞了口口水，急促道，“这位小姐姐，你先别管我有没有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王叔一把拉过那名女子，然后半个身子略略上前，半挡在女子身前，生怕这乞丐会突然暴起伤害到她。
那女子此刻已回过神了，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和惊慌，眼神里充满着善意地开口道，“我叫唐芸，是如意楼的掌柜。”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王叔，“这位是王叔，如意楼的管事。他半个时辰前跟我说，昨日在这小巷里看到一个乞丐躺在这，不知死活，我便让他带我过来瞧瞧，刚准备探探你的鼻息，没想到你就醒了过来，你还好吧？”说着，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还眨了眨。
那乞丐闻言，脸色愈加显得难看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虽然这姑娘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可怎么连在一块我啥也没听懂？
“如意楼？？？掌柜？”乞丐疑惑道，“那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莫不是个傻子吧？”王叔小声在唐芸耳边嘀咕道，见这乞丐似乎满是迷茫之态，确实有点像是傻子，“有··可能吧？”唐芸不确定地喃喃道。
“什么傻子？你才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那乞丐突然不满道。
见那乞丐似乎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这两人像是做错了事一样，王叔和唐芸互相对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唐芸缓声道，“这里当然是绍兴府啊？”
“绍兴府？！”那乞丐喃喃道，“绍兴没听说有什么影视基地啊，等等，绍兴，府！！不应该是绍兴市吗？”
唐芸见他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好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便不由充满好奇地看着他，“那今天是几月几号呀？”那乞丐又问道。
“什么几月几号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今天是弘治十四年二月初三。”
说话，那乞丐就如晴天霹雳般，呆若木鸡，不发一语。
弘治十四年，弘治？那不就是朱祐樘吗。那乞丐大脑飞速运转，良久，才恍然醒悟，浑身如遭雷劈，惊呼：“卧槽，这尼玛是大明！”
王叔和唐芸似乎又被眼前这乞丐给吓了一跳，看来今天出门这是没看黄历啊。
转眼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这乞丐却一动不动，一脸呆滞，唐芸一脸担忧之色又轻声道，“你···没事吧？”
唐芸此话一出，如春风沐雨一般，将那乞丐的纷杂的思绪给拉了回来，那乞丐闻言，苦涩道，“我···没事。”
听到这乞丐说没事，王叔和唐芸也放下心来，“那你叫什么呀？你从哪来？怎么躺在这呀？”
看着唐芸一脸关切的问了好几个问题，那乞丐心里既有苦涩又有愤怒，对啊，我从哪里来，我怎么躺在这啊？我特么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没想到这小姑娘开口却是个哲学问题啊，我从哪里来？这问题问的可真棒，这属于世界三大哲学命题之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呵呵，那乞丐心里苦笑，这特么该怎么说呢？
这乞丐脑海中依稀仅存的片段，只记得自己是985毕业的研究生，通过自己多年的打拼已有了个中等规模的公司，经营着文创产品。依稀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刚刚从外地出差半个月回来，正开着车带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准备回家做坏事，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急不可耐地他腾出一只手在女友身上缠绵游走，待红灯过后，刚一起步只见从左侧猛的钻出一辆货车，径直朝他的车撞来，只听轰的一声，便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时，正蜷缩在明朝弘治十四年绍兴府的一个僻静小巷里······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极为深刻的道理。
在等红灯时千万不要耍流氓，哪怕人家姑娘自愿也不行，这后果那是相当严重啊。
这穿越也就罢了，人家穿越都是穿越到什么将军、侯爷、皇子身上，我特么这么就穿越到个十几岁的小破乞丐身上？苍天啊，大地啊，救救我吧！
······
唐芸和王叔正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可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一阵叹气，紧接着，那乞丐沉声道，“第一，我不是乞丐，我叫张佑；第二，我为什么在这，那是因为···绍兴米贵，居住不易，我就在这打地铺了不行吗？第三·····”
唐芸和王叔见他说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两人不由又愣了一下，“第三什么？还有绍兴米贵吗？”王叔小心翼翼地问道。
眼前这名叫张佑的乞丐，用手拨弄了一下他的长发，盯着唐芸道，“这位唐小姐，你前面说你是酒楼掌柜？”
唐芸点了点头。
张佑嘿嘿一笑，这诡谲地笑容，又使得唐芸和王叔警惕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说是看着，还不如说是提防着。
张佑被他们俩这看鬼一样的眼神，瞧得很是不舒服，“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人好吧，又不是鬼。那个···第三嘛，就是···能不能收留我呀？或者给我点吃的，让我洗个澡也行啊。”
唐芸闻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看了眼身旁的王叔，略微思索片刻后，转头对张佑说，“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不会是倒闭了吧？”张佑赶忙说道。
“倒闭？是什么？”唐芸一脸不解地问道。
“额···没什么，你继续说，只不过什么？”
唐芸却是半晌没说话，然后轻叹一声，“先跟我们走吧，到了再说。”
说着也不等王叔开口，便转身朝巷外走去，王叔也紧跟其后，张佑见状也一骨碌地从地上站起，看了看自己身边，那简直比墙面还干净，心里嘀咕，这破乞丐还真是一无所有啊，转身便跟上唐芸他们的脚步。
待走出小巷后，张佑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早已没有了高楼大厦，眼尽皆是粗布短衫和鲜衣罗裙，张佑悲愤万分，尼玛，这真特么是大明啊！
第二章 这真要倒闭了！
张佑怀着沉痛无比的心情，跟在唐芸和王叔后面，瞧着眼前这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那叫一个悲愤啊。
约莫走了一刻钟后，唐芸和王叔驻足在一座拱形大桥的南侧，眼前挺立着一座两层楼的阁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看起来颇为气派。
而在二楼的屋檐正中悬着一块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朱红色的大字——如意楼。
张佑跟在两人身后，抬眼打量着眼前这座酒楼，原来这就是如意楼啊，古代的酒楼就是长这样子啊，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咦，不过，这怎么大门紧闭呢？
张佑还在那思绪万千，而王叔则上前一把推开了大门，唐芸转头见张佑还傻楞楞地站在身后一动不动，便喊道，“你怎么了？进来呀，这里就是如意楼了。”
张佑被唐芸这么一叫，立马回过神来，急忙应了一声，便跟着走进了这如意楼。
张佑踏入这如意楼后，他的眼中便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和好奇，因为他看到，这里的布局和现代的酒楼完全不同，一楼较为宽敞，正对大门的里面摆着一个大柜台，柜台后面是个木制的大立柜，上面摆了很多小瓶烧酒之类，柜台旁还有两三个大的酒坛，大厅中摆放十来张方桌和条凳，角落有扫帚之类，在靠近大门的左侧，有个楼梯通往二楼，至于上面是怎样的，这就看不见了。
就在张佑在仔细打量着酒楼内部环境的时候，突然见一个人影从后面跑了过来，估计是听到有人推门而入，便过来准备招呼，张佑瞧这来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青涩，身着粗布长衫，头戴一顶蓝色小帽，左肩上搭着一块白布，但神情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摸样。
那少年见是王叔和唐芸便舒了口气，王叔却肃声道，“小九，你小子又偷懒了是吧。”
小九被王叔这么一说，就耷拉着个脑袋，小声嘀咕道，“这都没人来，都没事做。”
“嘿，你小子还有理了是吧，没人来你不会收拾下桌椅，打扫下卫生吗！”说着，王叔便准备去揍这小九。
唐芸见状，便赶紧阻止道，“好了王叔，你也被怪小九了，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如今这情况，最大的责任在我，是我没把这酒楼给经营好，是我对不起你们。”说着语气便开始哽咽起来。
似乎这两人都已将张佑忘了一般，张佑则在一旁见此情景，一脸懵逼，这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这酒楼竟然真倒闭了？不会这么悲催吧。
王叔欲上前揍小九，却被唐芸出声阻止，见她这份自责的模样，王叔也不忍宽慰道，“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啊。”
而就在此时，小九斜眼一瞥，就瞧见了唐芸身后的张佑，不由惊呼一声，“啊，这怎么有个人啊？！”
听到小九的这一声惊呼，唐芸和王叔这才想起还带了个人回来，唐芸立马止住了悲伤的情绪，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指着张佑对小九道，“这是我跟王叔刚捡回来的乞丐，正好你先带他到后面去梳洗一下。”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乞丐！”张佑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
“好好好，你不是乞丐，你叫张佑对吧。”唐芸安慰道，然后指了指面前的小九，“这是我们酒楼的酒保，他叫小九，你先跟他到后面去，好好梳洗一下，我再要王叔给你做点吃的。”
张佑闻言，对小九咧嘴笑了笑，小九见他一身邋遢，甚是有点嫌弃，还用手捂了捂鼻子，但既然掌柜的吩咐了，那不可不听，便对张佑道，“你跟我来吧。”
说着小九便带着张佑走进了酒楼的后院，待步入后院后，张佑发现这酒楼还真是别有洞天，这后院也竟如此宽敞，足足应该有八九十平方米的空间，在靠左的一侧，摆放着石磨、竹筛、锄头等一些基本农具，正前方则是有四间屋子，一间较大，另外三间偏小。
小九见张佑环视着后院的环境，便跟他介绍起来，“那件较大的房间便是厨房了，另外两间一间是柴房，一间杂物间，另外那间便是我和王叔的屋子。”
张佑闻言，“哦”了一声，“那唐小姐住哪呢？”
“掌柜的？她住楼上啊。”说着还指了下上面，“你问这干嘛？”小九一脸警惕地望着张佑。
张佑则用手抚了下他那几乎可以打结了的头发，“没什么，就随口一问而已。”
“你···不会是坏人吧？”小九紧张地盯着他。
“你见过像我这样温柔帅气的坏人吗？”
“啊？！帅···帅气？”小九一脸疑惑的看着张佑。
见小九一脸迷茫的样子，估计他还听不懂什么是帅气，便开口无奈道，“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通，你去给我准备热水吧，我要好好洗洗。”
“哦，那你现在这待会，我给你烧水去。”说着便去厨房烧水去了。
酒楼大厅内，唐芸就在一条长凳上，呆呆出神。王叔指了指后院，对唐芸道，“小姐，你真要收留那乞丐样的家伙？”
“王叔，人家是有名字的。别再这样叫他了，至于收留他嘛，你看看我们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能收留吗？我只不过是宽慰下他罢了，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是不易，让他好好梳洗下，给他做点吃的，就让他走吧。”唐芸无奈道。
现在如意楼的惨境，唐芸是心知肚明的，虽然她很想将这酒楼经营好，可无奈她一介女流，又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斗得过那些老谋深算的掌柜呢，所以如意楼在她手里是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有王叔全力帮忙，但也无力回天。
“好，那我先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说着王叔便向后院走去，独留唐芸一人在空荡荡的大厅中深思。
王叔走入后院，见张佑一个人呆立在院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喂，你叫张佑是吧？”
张佑点了点头，“你在这干嘛呢？不是去梳洗吗？”王叔问道。
“小九还在厨房烧水呢。”
“哦，那你在这待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王叔也不待张佑回应便径直走进厨房。
张佑觉得一个人待在这也甚是无聊，便紧跟着王叔走进了厨房，“你在外面待着，别进来，瞧你这一身脏兮兮的。”王叔瞥见他要进厨房，马上开口阻止。
张佑刚准备跨进厨房，这一只脚都已经迈进去了，被王叔这么一说，便又退了回来。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这身破衣服，简直是破烂不堪，不要说补丁了，还有好几处漏风的，让人这么嫌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真不知道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是经历了怎样的遭遇，做个乞丐都做得这么失败，不像21世纪新时代的乞丐，为了与时俱进，都开始随身携带收款码了，嘿，你没零钱不要紧，可以扫码呀！这一对比，简直啰。
厨房中，皆是一番忙碌，王叔开始准备给张佑下面吃，小九呢则在一旁给他准备热水梳洗。张佑呢，则倚在门口，悠闲地看着里面忙碌的两人，恰似一副大爷的模样。
“王叔，你不是这如意楼管事吗？怎么亲自做起厨师的活了？”张佑好奇道。
“哪还有什么厨师啊？”王叔手中的动作不停，轻叹道，“你啊，好好梳洗一番，吃点东西就走吧。”
“走？”张佑闻言，愣了一下，“去哪啊？”
“你想去哪就去哪啊，难不成你真以为掌柜的收留你了？”
“额····不然呢？”
王叔苦笑一声，“你没瞧见这酒楼的情况吗，收留你，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收留你，那岂不是徒增烦恼吗？”
“这···难不成还真被我说中了？这酒楼倒闭了？”张佑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悲愤，这叫什么事啊，莫名起来穿越到大明，还悲催的穿越到一个破乞丐身上，好不容易被一个美丽善良的小姐姐收留，好不容易这个漂亮善良的小姐姐是个小老板，拥有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酒楼，可没想到尽然濒临倒闭。这是上辈子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才换来今生如此悲催的坎坷命运啊。
“倒闭？什么倒闭？”王叔不解道。
“倒闭就是要关门的意思。”张佑尽管心中无比悲愤，但也耐心地解释道，“这唐小姐看起来年龄不大，怎么会有如此规模的酒楼啊。”张佑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原来是这意思，那差不多吧。”王叔苦笑。
小九在一旁加着柴火，插嘴道，“这酒楼并不是掌柜的，而是她父亲传给她的，你是不知道，这之前的如意楼啊，生意可好呢，在绍兴府也算小有名气。”
“那她爹呢？”张佑脱口而出。
“老掌柜已经死了。”小九随意回应道。
就在小九回应的同时，只听“啪”地一声，王叔重重地拍了下面前的砧板，把小九和张佑都吓了一跳，随后又然后转头狠狠瞪了小九一眼。
小九被这么一瞪，立马闭上了嘴。
“你问这么清楚做甚，我们本就萍水相逢，掌柜的出于善心将你带回，给你梳洗，给你饭食，已经够好了，你要知足。”王叔冷冷道。
见王叔不肯再多说，张佑也不待再问了，只好讪讪地在一旁等待小九将热水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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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还得我亲自下厨
过了片刻，“水好了，可以梳洗了，你跟我来吧。”小九突然喊道。说着小九将烧好的热水倒进水桶中，提着水桶进了一旁的杂物间，张佑也学他的样子将锅里的热水舀在水桶里，提着水桶跟他进了杂物间。
杂物间内，小九从角落里将一个圆形的浴桶拿了出来，放在屋中，然后将水桶里的水都倒了进去，张佑也将水桶里的水倒了进去，又去厨房提了桶凉水过来，掺了点凉水进去。
“好了，你先好好洗个澡吧。”小九开口道，“对了，看你应该也没什么衣服了，我一会去拿件衣服给你，先凑合着穿吧。”说着便带上了门，出去了。
门被关上后，张佑迫不及待将身上的衣服脱个精光，然后缓缓坐到浴桶里，片刻整个屋中便是热气氲氤，张佑泡在水中，好不舒服。
这就好比是现代中泡温泉一般，原来古人洗澡还挺舒服的，张佑泡在热腾腾地水中，身体也得到了彻底的放松，脑海里开始回忆起这短短几个小时所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现在是大明弘治十四年，虽然自己不是历史专业，但好歹也是个文科生，所以对于大明的历史还是知道一些的，弘治帝朱祐樘，大明朝的第九个皇帝，在位期间宽厚仁慈、躬行节俭、不近女色，勤于政事，开创“弘治中兴”的局面，而且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用实际行动实践男女平等的皇帝。他一生只娶了一个张皇后，从不纳宫女，也不封贵妃、美人，恪守一夫一妻制。
唯一可惜的是弘治帝英年病逝，所谓儿子英雄爹好汉，可对于弘治来说，他那儿子朱厚照，简直就不是个玩意，活生生的是个败家玩意，将他老爹留给他的盛世，败得一塌糊涂。但总的来说嘛，现在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时代，幸好没让他穿越到乱世，不然那可就惨了。
可转念一想，张佑觉得既然老天要他穿越到这个朝代，总得要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吧，不然那可就太荒废了，历史上的大明，这个汉人最后一个王朝，国怍延绵两百七十余年，恪守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既来之，则安之吧！能不能改变历史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做点什么。
就这样，一个裸男在一个即将倒闭的酒楼杂物间的浴桶之中，暗暗许下了这个誓言，也接受了穿越到大明的这个现实，从这一刻起，他便是大明的张佑。
前一秒还在豪情壮志地许诺着铿锵誓言，后一秒就只听“嗷”地一声，张佑悲催道，“好冷啊！”，原来明朝正处于中国历史上小冰河期的鼎盛时期，不分南北冬天气温几乎都在零下十度左右，虽此刻正是农历二月，依旧很是寒冷，气温估摸着也就在九、十度左右，而古人洗澡也没有暖气，所以如果不是有人不断加热水的话，水很快就凉了。
于是乎张佑就深刻的体会到了，没有人给他加热水的悲催时刻。“小九，快给我拿衣物来，我洗好了。”张佑大叫道。
不一会儿，就见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伸出一只手来，将衣物仍在地上，便又将门给带上了。
“小九！都是男的，你怕什么啊，不知道把衣服递给我啊，你这要我怎么拿啊，很冷的好不好。”张佑在里面叫嚷道。
而回应他的却是外面的一片寂静······
又喊了几声无果后，张佑一脸无奈只得从浴桶里出来，也顾不得什么裸男出浴的姿态，哆嗦着身体，迅速地将地上的衣物捡起，赶紧穿好，因为没有梳子，就只得随手挽了个发髻，这还得亏在现代的时候经常给他女朋友梳头积攒的经验。看来经常给女朋友梳头，还是有好处的，一想到他的女朋友，心中便又泛起了一阵悲伤。
一番穿戴整齐后，张佑做了个深呼吸，因为他知道，推开这扇门后，他便是大明的子民了，那一世与他便再无关系。想到这，他礼了下衣服，然后朝着东方重重的一跪，肃穆地磕了三个响头，就当是与那一世的父母、亲戚、朋友，一切的一切好好地告个别吧。
三个头磕完后，张佑缓缓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待他将门推开后发现，小九正在院子里坐着，慵懒地晒着太阳。
见这场景，张佑气不打一处来，“嘿，我说小九，我在里面叫你半天你不理我，在这烤火呢，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正在全心全意沐浴着阳光的小九，似乎并没察觉张佑的到来，被他这么一喊，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从木凳上弹起，待他看到是张佑后，不由眼睛一亮，此时的张佑，一改之前邋遢的乞丐模样，虽穿的是小九的粗布麻衣，但脸上则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黑亮的头发，一双斜飞的英挺剑眉，一双锐利的黑眸，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
小九仿佛被他的变化给惊住了，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张佑被他看得浑身有点发毛，“你还要这么看我多久啊，我可告诉你，我是个正常人，不好男风啊。”
“啊？！”小九被他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来掩饰刚刚自己不太礼貌的行为，“张大哥，你···还真不是乞丐啊？”
张佑一脸无语，指了指自己的脸庞，很是认真道，“你见过这么好看的乞丐吗？”原来张佑之前在洗澡的时候，就透过水面的倒影，看到了自己在这一世的容貌，还算是比较英俊，不丑，这下他便彻底放心了。
小九听闻，先是认真的点了下头，然后又赶紧摇头，表示认同了张佑的这一说法。
“洗完了就过来吃东西吧。”王叔应该是听见了后院里的说话声，知道张佑应该是梳洗完了，就在大厅里喊道。
“好咧，这就来。”
张佑来到大厅后，发现除了唐芸和王叔外，依旧是空荡荡的，不由心里叹道，唉，看来要拯救大明，还得先从拯救这如意楼开始啊。
在他进大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待王叔和唐芸看到他这副俊容时该会有怎样的惊讶，尤其是唐芸，应该会被他这巨大的反差给惊得像小九那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想到这张佑心里还有一丝美滋滋的。
可现实却是非常之残酷，给他泼了一大桶冷水，因为他来到大厅后，这两人竟没一人正眼瞧他，王叔在柜台后不知在算些什么，唐芸则坐在靠墙的方桌旁发着呆。
“面刚给你盛出来了，在桌上你自己趁热赶紧吃吧，等会别坨了。”王叔头也不抬，冷声道。而唐芸也听到了张佑进来的动静，但依旧保持着沉思的姿势坐在那，不发一语，头也不回，活脱脱地像个雕像一般。
额····你们还可以再敷衍点吗？我好歹是个活人吧，你们俩看都不看我一眼，张佑心里那个郁闷啊。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他的确饿了。
哼，既然人不理我，我也不鸟你们了，心里想着便径直走到桌旁坐下，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粗看上去还不错，里面还有几片肉丝，嗯，肉丝挂面，不错不错，待我来尝尝这古人的手艺，想到这张佑心里竟还有些复杂的情绪，激动中带着一丝期待。
肉丝挂面，我大明的第一餐，我来了！张佑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紧接着“噗”地一声，吃了多少，便吐了多少出来，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卧槽，这么难吃！”
说完，张佑顿觉有股凌厉地眼神从柜台处射杀过来，他马上捂住嘴，尴尬地辩解道，“这个···王叔啊，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这面嘛····它这个····有点烫。嗯，没错，就是有点烫。”
王叔不待他辩解，直接从柜台后怒气冲冲地跑到他面前，将桌上的碗一把拿过，“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不爱吃别吃。”说完，用带有怒气地余光瞥了眼张佑，这一瞥，整个人立马呆住了。
“你····你是张佑？”王叔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结结巴巴道。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宛若雕像般唐芸的注意，她缓步走来，边走边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待她走到桌边看见焕然一新的张佑时，也瞬间呆住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他，问出了王叔同样的问题，“你是张佑？！”
虽然这两人此刻的表现已经达到了张佑的预期，但这反应嘛却是慢了许多，张佑没好气道，“从我进来到现在起码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俩现在才正眼瞧我？我不是张佑是谁？”
唐芸被张佑这么一说，小脸顿时一红，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只好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这面不好吃吗？”
“对，就是不好吃！”张佑十分硬气地说道。
王叔听得在一旁狠狠地瞪着他，唐芸嫣然一笑，轻声道，“那既然不好吃，我让小九再给你做碗便是。”说着便欲唤小九过来。
张佑见状，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做吧。唉，还得我亲自下厨。”
听张佑要自己下厨，唐芸和王叔皆是一愣，随后唐芸惊诧道：“你还会做饭？”
“那是必须的。”张佑自信地点了点头，“你们等着吧，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大厨。”说着朝唐芸眨了下眼睛，转身就朝后院厨房走去。
唐芸和王叔望着张佑那自信满满离去的背影，相视一眼，“他会做饭？？我才不信了，别一会把我们厨房给烧了。”王叔一脸不屑道。
“王叔，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看看再说。”唐芸此刻对张佑却是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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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张佑秀厨艺
张佑是大厨吗？当然不是，无非是在追女朋友的时候学了点做饭的技巧，仅此而已，要说做的很美味是说不上的，但味道也不会太差，张佑坚信比王叔做得肯定要好很多很多。
在后院坐着晒太阳的小九见张佑很快又走了进来，便开口问道，“你吃完了？”
“没吃，那面太难吃了，一点味道都没有，我还是自己做吧。”张佑说着就径直走进厨房。
“啊？！你竟嫌王叔做的不好吃？”小九惊讶道。
“难道你觉得很好吃吗？”
小九也跟在后面一溜烟跑进了厨房，“自从这酒楼萧瑟后，基本上都是王叔给我们做饭的，我觉得还可以啊。”
见张佑已经开始在厨房中寻觅食材，小九更是满脸惊讶，“你··还真要自己做啊？你会做饭？”
“不然呢，难不成我来厨房里玩的吗？”张佑瞟里眼小九，“你若是闲着无聊，就陪着我做饭吧，一会要你尝尝什么叫美味。”
小九这时也来了兴趣，便点了点头，然后从院子里搬了个小木凳，坐在厨房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张佑做饭。
张佑扫视了一下厨房的食材，发现还有一大盆剩米饭、一篮鸡蛋，一些猪肉和洋葱。转念一想，就做个蛋炒饭和肉沫鸡蛋饼，再煮锅白粥。张佑怒起袖子，准备说干就干，但转眼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他压根就不会生火啊，这个时代既没有煤气也没有电磁炉，一切都得靠最原始的生火，可张佑从小就在城中长大，根本不会这些。
他望了眼坐在门口的小九，嬉皮笑脸道，“小九啊，你没事的话过来帮我生火吧，我给你做点你没吃过的，怎么样？”
“啊？还要我生火啊？”小九显示出十分不愿的样子。“对啊，你帮我生火，我给你做好吃的，这叫··额··男男搭配，干活不累。”虽然听起来很是怪异，但眼下这情况也只好这样了。
小九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佑，“你真会给我做我没吃过的东西？”
张佑十分自信的点了点头，“你要相信我，知道不，人与人之间要有最起码的信任。”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说着，小九起身跑到灶台边开始帮张佑生起火来，小九边帮他准备生火，边好奇地问道，“你要做什么菜呀？”
“你先把火生好，一会就知道了。”张佑笑着说，此时的张佑心情很是美丽，生火的难题被他很快就给解决了。但马上，他又将面临新的问题，待他看了下厨房的调料后，又无了个大语。因为这调料简直是少的可怜，尤其是盐，因为历朝盐均为国家管控，百姓不得私自售卖，违者必死无疑。但张佑还是试探着问道，“小九，厨房有盐吗？”
“有，但是不多，你得注意点用，可别全用完了。”小九边说边给张佑指明了放盐的地方。张佑拿到盐罐打开一瞧，见里面装的都是粗盐，不由问道，“这怎么都是粗盐啊？”
小九抬头看了张佑一眼，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们酒楼能用上细盐吧？”
张佑眨了眨眼睛，“额···难道没有吗？”
“肯定没有啊！”小九充满疑惑得看着张佑，“别说我们了，整个绍兴的酒楼估计都没有能用上细盐的，有粗盐就已经很不错了。你手中罐里的那点粗盐，还是老掌柜在的时候留下的。”
“好吧。”张佑无奈道，“可这粗盐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们那舍得吃啊，就这么点，平日里很少用的。”
此刻一个将粗盐提纯的计划已悄然在张佑脑海中形成，但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在这极少的调料下，将吃的做好。这不禁让他想起那句非常著名的话，“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而现在他则是简单的食材也只能用比它更简单的烹饪方式进行。
话都已经撂出去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张佑开始了他来到大明后的第一次下厨，小九很荣幸的成为了他的助手。
说干就干，张佑不慌不忙问小九拿了些新米，他将新米洗净然后倒入砂锅，接着在砂锅中加入井水，里面放了一小勺猪油，煨在了一个小火炉中，然后点上火，咕噜咕噜地煮了起来。
“咦，你这是要煮粥吗？”小九在一旁问道。
张佑点了点头，“啊？你就煮粥啊！这粥谁没喝过，你不会真在骗我吧？”小九一脸怀疑地凝视着张佑。
张佑笑着拍了拍小九的肩膀，“放心啦，我不会骗你的，你等着瞧就好了。”
“是吗？”小九半信半疑道。张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嘱咐小九道，“你帮我看着点火啊，里面大米被烧开的话，就立刻将火炉转成中火。”
小九虽心中仍充满着疑惑，但口头却立马应声道。张佑瞥见厨房角落里还有几个仔姜，便拿来洗了两个，洗好后便在砧板上切了起来。
张佑边切边与小九唠起嗑来，“小九，你不是酒保吗？怎么生起火来也这么熟练啊？”
小九轻叹一声，“什么酒保不酒保的，自老掌柜病逝后，生意是一落千丈，很多伙计都走了，只剩下我和王叔了，所以什么活都要会做。”
“管事下厨，酒保烧火，这还真是全能啊。”张佑苦笑道，“那之前的如意楼生意很好吗？”
“那可不！”说起往日的如意楼，小九的语气都得兴奋了，“我自九岁就被老掌柜收留后，就开始在这里帮忙。听王叔说如意楼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平日里的宾客都是络绎不绝的，在绍兴府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甚至府衙的一些宴请都会放在我们如意楼里，那段日子可真是辉煌着呢。”
连府衙的宴请都放在这，那可着实不一般啊。可看看现在这连个人影都没有，这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张佑心想着，难怪唐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换成谁都一时难以接受。可只是因为老掌柜病逝了，这酒楼也不会一下就倒闭啊，莫非还有其他原因？
便开口问道，“就因为老掌柜病逝，就成这样了？那也不至于吧。”
“唉，老掌柜的去世前就将这酒楼传给了小姐，可小姐毕竟是一介女流，平日也不好抛头露面，加上她年纪又小，难以服众。加上还有三四家其他的酒楼乘机来挖人，虽有王叔出门镇着，但也难以抵挡他们出得高价，所以慢慢的就成这样了。”小九沉声道。
“难怪嘛，原来是有人乘虚而入。”张佑愤愤道，平日里他将那些背后捅人刀子的人称呼为“鸟人”，可没想到他这刚穿越到大明就遇到了古代版“鸟人”，看来“鸟人”这种生物是不分时代的啊。
“那唐小姐的母亲呢？”张佑问道，小九闻言望了眼门外，见没人便开口道，“早就死了，听说是生小姐的时候难产而死，只保下了小姐。”
原来唐芸是孤儿啊，这么小的年龄就得背负着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实在是难为她了，这企二代可不是这么好当的，看在她救我一次的份上，这酒楼我来帮她盘活吧，张佑心里暗暗想到。
小九看火的同时，用余光瞟了眼张佑，见他一边跟他聊着天，那仔姜被他切的薄薄的一片，薄如蝉翼般，整整齐齐地堆了一堆。不由惊讶道，“哇，你这刀工竟如此厉害！跟之前我们酒楼的张师傅差不多了。”
张佑嘴角一扬，“张师傅是谁？”“我们之前的厨师啊。”小九回答道。
“就那个被高价挖走的？”“嗯嗯。”小九点头道。
“我呸，别拿我跟那鸟人比好不好。”张佑无语地看着小九。“鸟··人？是什么？”小九一脸疑惑。
“这鸟人嘛···它是种很奇特的生物，嗯，很危险的，遇到了要么就揍一顿，要么就远离它，你懂了嘛？”
小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张师傅是人啊。”小九嘀咕道。
“人往往有些时候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张佑故作深沉，像是个哲人一般，望着远方，虽然他的远方是堵墙。
片刻之后，肚子的咕咕作响，才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此刻他才深刻地明白了，就算是哲人，不吃饭的话，屁都不是。
只见他将姜片上面撒了几粒粗盐腌了起来，然后将盐水沥干，烫熟仔姜片后，又倒入了炒制过的白糖白醋····
忙活了一阵后，他走到小九旁，轻轻地揭开砂锅，用一把瓷勺搅动粥米，搅动了一会后，转头对小九道，“你继续帮我搅着，半刻钟后将炉内的柴火全部取出，只留一根。”
小九点了点头，张佑便又回到找灶台前，开始做蛋炒饭和肉沫鸡蛋饼，半个时辰后，一大盆蛋炒饭和七八个肉沫鸡蛋饼已经做好了，这香味简直没得说。
小九在一旁闻到这味道，口水都要下来了，准备用手捏一块鸡蛋饼尝尝，这刚一伸手，就被张佑打了一下，“你猴急个什么，等会。”
张佑则再次来到火炉边，见炉内只剩下了一根柴火，那根柴火要熄不熄的状态，在炉内散发着幽暗的光。他继续搅动粥米，眼看着锅中的粥米已经完全被煮成了米花状，这才将那仅剩的一根柴火熄灭，然后叫小九将锅中的粥盛了出来。自己则端起蛋炒饭和肉沫鸡蛋饼还有一小碟姜丝，走出了厨房。
张佑刚一来到大厅，唐芸和王叔立马就被一阵饭香给吸引了，张佑刚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这两人便立马围了过来，见那炒饭，黄嫩嫩的鸡蛋宛如碎银闪烁，点点葱末散落在其间，光是从样子来看便甚是诱人，更何况还伴随着鸡蛋的鲜香，米饭的浓香，葱末的清香，让人胃口大开，迫不及待的就想吃。
而小九紧跟其后，端来了一个砂锅，待他将砂锅放在桌上后，王叔好奇地将锅盖缓缓揭开，顿时雪白的雾气升腾而起，与之相伴的是新米的甜香，米香四溢，充斥着整个大厅。
待雾气散尽之后，王叔和唐芸才看到锅中之物，两人皆是一惊，“这竟是普通的白粥？！”王叔一脸惊讶的看向张佑。
张佑笑不做声，嘱咐小九取来四个小碗，然后给王叔和唐芸各盛了一碗。
唐芸接过后，只见碗中的粥上浮着一层米油，米油下已经是熬得水米一体，细看已经全无大米的形状，勺子轻轻搅动着，但见米粒浓稠，只闻香气四溢。
唐芸轻舀一勺送进嘴里，细细品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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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拯救如意楼
一旁的王叔见唐芸一脸甚是陶醉的样子，也马上舀了一口品尝起来。片刻之后，王叔惊叹一声，“这米粒糜烂，入口绵软丝滑，米香四溢，没想到这最为普通的白粥能如此好喝。”
唐芸也不住点头赞叹，“没想到你真会做饭啊，不仅会做，味道还如此之好。”
张佑对他们的表现甚为满意，就好像早已经算好了他们一定会夸耀自己一样，他一脸得意道，“这都是小意思啦，对我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你还真不谦虚啊。”唐芸抿嘴笑道，然后又一眼瞥见了桌上那碟仔姜，“这是腌制的吗？”
张佑点了点头，那仔姜粉粉嫩嫩的，被张佑切的薄如蚕翼般，放在粗瓷小碟中，格外雅致。
唐芸轻轻夹了一筷子，放入嘴中，发现这腌制仔姜非但没有仔姜的辛辣味，反而微酸开胃，还夹杂着一丝甜味，鲜脆爽口。她眼前一亮，对王叔道，“王叔，你快尝尝，这味道也甚好！”
王叔尝过，也不住地夸赞，“真好吃，脆甜爽口，没想到这仔姜还能这样做。”至于蛋炒饭和肉沫蛋饼就更不用说了。
小九在一旁，见他们俩吃的甚香，立马舀了一碗粥，也顾不得烫，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边喝还边道，“张大哥，这粥真好喝。”，唐芸在一旁不住地劝他慢点喝，生怕有人抢他的一样。几人看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久久在大厅中回响。
这是张佑来到大明后的第一餐饭，当然这饭还是他自己做的。不一会，几人便来了个很是彻底地光盘行动，那真的就是一点都不剩。
吃完之后，王叔一脸满足，看向张佑道，“你之前学过厨？”张佑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又摇了摇头，“略懂，略懂一些而已。”
唐芸嬉笑道，“你这可不像是略懂的样子呀，一碗白粥都能被你做得如此美味，这可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对于夸赞嘛，张佑自是来者皆收，他憨笑道：“其实也就只是做过几次饭而已，真的就是这样。”
唐芸抿嘴笑了笑，然后看了眼王叔，王叔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思索了一番后，轻微的点了点头。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被张佑看在眼里，张佑也知道他们俩心里的意思。
还不待他们开口，张佑便抢先道，“我不准备走，我留下来帮你将如意楼重新给弄起来。”
张佑这话一出，在座的三人皆是愣了一番，见张佑一脸平静的样子，唐芸很是认真的端详了他一会，然后轻声道，“真的吗？”
“我虽称不上什么经天纬地之才，但盘活一家酒楼，那还是不在话下，我看好你们哟。”张佑拍着胸脯道。
三人皆是一阵无语，这家伙简直太不谦虚了吧。唐芸心想，其实我也就想要你做个厨子仅此而已，但见张佑此时满是信心的样子，这话还是别说出口了，唐芸心下一转，“那既然如此，那说说你准备怎么做吧？不过你可要想清楚，现在除了我就只有你们三个人。”
张佑思索一番后，开口道，“无妨，三个就三个，我们慢慢来，稳扎稳打，我相信不出一个月，定能恢复往日的繁华，让如意楼红遍整个绍兴。”
“一个月？！”王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连一旁的小九也被他这番话也惊住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个月？”唐芸像是看傻子一般地看着张佑。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怎么，我一个刚来不到半天的外人都敢说这样的话，你一个身为掌柜，一个身为老管事在这酒楼跟着老掌柜打拼了十多年的老人，自己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张佑收起嬉笑的表情，一脸严肃地望着唐芸和王叔说道。
唐芸和王叔顿时语塞。对啊，他这一刚来的都敢说这样都话，自己身为这家酒楼的掌柜，又有什么怕的呢？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唐芸心想着。
转念，唐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掌柜的～”一旁的王叔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可唐芸立马打断了他的话，“王叔，他说的没错，而且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我们不妨去赌一把。”
“但是”唐芸看着张佑道，“我还是刚刚那个问题，你准备怎么做呢？”
张佑顿了顿，“酒楼的经营其实很简单，一是管理，二是服务，三则是口味。这三则缺一不可，但现在的情况来看，管理只能后面慢慢来，先把口味和服务做起来，口味的话我想应该是不用担心的，现在最为紧缺的就是人手了。”
“你要几个人手？”唐芸问道。
张佑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向王叔问道，“王叔，这楼下可以摆几桌，坐多少人？”
王叔想也没想便脱口道，“这大厅摆满的话，可以摆二十桌，每桌可以坐四个人，一共可以坐八十人。”
“八十人，那也差不多了。”张佑喃喃道，“那这楼上呢？”
“楼上是我住的屋子。”唐芸开口道。
“你一个人住一层？！”张佑一脸惊讶。
“那倒不是。”唐芸俏皮的笑了笑，“楼上有七间房，最里面那间是我住的，外面五间之前是作为雅间，现在则是空置着。”
“有雅间就好办了，咦，那不对啊，那还有一间呢？”张佑不解道。
“这···还有一间是··”说到这，突然唐芸脸色一沉，尽显哀伤之色。
张佑此时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还有一间是老掌柜生前住的。”王叔沉声道。
张佑闻言，安慰道，“好了掌柜的，死者已矣，我相信你父亲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唐芸点了点头，但随后的一句话，她差点没直接哭出来，当然是被气哭的。
因为紧接着，张佑说，“既然老掌柜已逝，那间房空着也是空着，要不就腾给我住把。”
这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王叔瞬间拍桌而起，指着张佑怒道：“张佑！你小子别太过分！”
张佑装作一脸无辜地样子，看着怒气冲冲地王叔，“怎么了，你们总不会让我住杂物间吧，我好歹也是来帮你们的，就这么对待我啊，况且什么叫资源利用最大化懂不懂，老掌柜的屋子闲着也是浪费，总不能将它改成雅间吧，那客人知道了谁还敢到这来吃饭，所以还不如给我住，反正我也不信那些什么鬼神之说，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还不待王叔和唐芸有所反应，“不行！”一声坚定的拒绝，从张佑对面传来，张佑一看，没想到竟是小九。“嘿，我说小九，你一个小酒保哪还轮得到你发表意见啊。”
“酒保怎么了！”小九一脸不服气地样子，“我反正也不同意，掌柜的一个人住上面，若是你也跟着住上去，她不安全。”
“不安全！”张佑一脸无语，“你这意思，我就是那个不安全的因素呗。”小九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小九，你还想不想吃好吃的。”张佑突然问道。
小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想！”
“想你就闭嘴，不然以后没你吃的。”张佑说完还朝他使劲瞪了一眼。小九闻言，一听没有好吃的，就立马闭嘴了。
“瞧你这点出息啊。”王叔不满道。张佑则是笑而不语。
“好，王叔你一会与小九随我将房间收拾一下，给他住。”唐芸对王叔道。
“啊？掌柜的，这···不好吧。”王叔开口道，说完还不忘怒瞪张佑一眼。
唐芸咬着嘴唇，一字一句道，“无妨，他说的不错，给他腾出来。”
“好吧。”见唐芸都这么说了，王叔便不再多言，悻悻坐了下来。
“住的也安排好了，你是不是该继续说你的计划了？”
“这就是了嘛，俗话说得好，努力工作的前提就得是吃好睡好。”张佑眉开眼笑道。
三人皆是投去一阵白眼，“咳咳”张佑咳了几声，然后话音一转，“我刚说哪了？····哦哦哦，雅间，有五间雅间就好办了，我等会上去瞧瞧。至于人手的话嘛，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前期的话至少需要十个人。然后需要推出我们酒楼特色的菜谱，这是关键。”
“十个人？”唐芸惊讶道。
“十人已经算是最低配置了，你看啊，迎宾两人，服务四人，帮厨两人，雅间两人。”张佑耐心地给他们解释道。
王叔微微皱眉，不解道，“迎宾和服务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首先迎宾的必须是女子，她们只负责在门口招揽顾客，而服务也就是你们所谓跑堂的小二，负责点菜、传菜。”
“女子迎客？！这··似有不妥吧。”王叔面露难色。
“这有什么不妥的，对了，这绍兴的酒楼可有女子迎客的呀？”张佑问道。
王叔摇了摇头，“我跟着老掌柜经营酒楼也有十多年了，去过的酒楼也不少，别说整个绍兴了，就连整个大明可能都少之又少，用女子迎客的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见王叔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张佑不解道。
王叔瞥了眼唐芸，低声道，“只怕是···只有青楼红尘之所才这样。”
张佑顿时无语，“额···好吧，但这无妨，我们要的就是与众不同，相信我，女子迎宾，一定会给我们酒楼带来很多的客人。”
“姑且你说的不错，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就四个人，上哪找人去？”唐芸眼巴巴地看着张佑。
“之前的人真的一个没留啊？”
“没有。”唐芸摇头道，“走的走，散的散。”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张佑突然问道。
“大概还有个一百两吧，怎么了？”唐芸一脸警惕地看着张佑。
张佑嘿嘿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富婆啊，有钱就好办了。”这明朝的一两银子相当于六百块人民币，这一百两差不多就是六万块啊，妥妥的小富婆啊。
张佑思索一番后，开口道，“王叔，招人的事就交给你了，给你两天的时间，不管怎么样，还请你想办法招到。人的话一定要能吃苦耐劳的，最好是贫苦人家出生最好。小九，你也别做酒保了，你先做我的帮厨。”
不待唐芸开口，张佑就直接嘱咐道，俨然一副当家的模样。
王叔和小九闻言，都朝唐芸看了眼，唐芸点了点头，“就按张佑说的做吧，以后这些小事就按他说办，不必问我意见了。”“是。”王叔和小九点头道。
“他们俩都安排了任务，那我做什么呢？”唐芸轻声问道。
“你是掌柜的，负责数钱就行。”张佑笑道。
“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没有的话，今天就先这样，你在这坐会，我将房子给你腾出来。”
“暂时就这些，我要想想菜单和一些细节。”张佑道。
“好。”说完唐芸就带着王叔和小九上楼去了。
第六章 菜谱出炉（求推荐、收藏！）
入夜，天微凉，月亮已经出来了，月光透过薄纱窗子洒了进来，张佑一人独坐在屋内，这间屋子原先是唐芸父亲的，自她父亲病逝后，这间屋子便一直空置着，直到下午才给他收拾好，屋子不大，也就四十来平，却很是干净，里面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圆桌，一张书桌，一排书架还有一张木床。
张佑晚上简单的吃了两口饭后，便回到屋里，这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没有电，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这让张佑很不习惯。
“咚咚咚”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张大哥，你在里面吗？”张佑一听就知是小九的声音，“我在，进来吧。”
小九闻声，轻轻将房门推开，却见里面一片漆黑，“张大哥，你怎么不点灯啊。”说着，小九便将手中的烛火放到屋内的圆桌上。
瞬间，屋内便被烛火照亮，“你坐着想什么呢？”小九好奇道。
张佑给他倒了杯茶，“没什么，对了，你怎么上来了？”
小九喝了口茶，“看你吃完饭就直接回房了，掌柜的怕你有什么事，便让我过来看看。”
“我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在想着怎么把酒楼给尽快弄起来。”张佑闻言笑道，“对了，正好我有个事要你去做。”
“什么事？张大哥。”小九问道。自从这小九领教到张佑的手艺后，便左一个大哥，右一个大哥的叫着；张佑则一脸享受，没想到这来到大明第一天，就收了个小弟。
“你知道现在我们的竞争对手有哪些吗？”张佑问道。
“竞争对手？”小九一脸懵逼地看着张佑。
张佑看他这表情就立马明白了，解释道，“就是那些跟我们酒楼抢客的，这么说你懂了没？”
小九点头，“哦，原来是这意思啊，要说跟我们酒楼抢客人的可就多了，比如天然居、广汇楼、百味轩、飞鸿阁····”
小九这一连串竟说了八九个出来，张佑则是越听越震惊，他没想到绍兴的餐饮业竟如此繁荣，随即他继续问道，“那现在绍兴府最有名气的酒楼是哪家？”
小九不假思索，“现在这绍兴府最有名气的酒楼就属刘掌柜的天然居了，在我们绍兴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了，之前就是他们家挖走了我们的那个···鸟人。”他准备说厨师的，但突然想起张佑说那被挖走的厨子是鸟人，便也跟着这么叫了。
听小九也跟着叫起了鸟人，张佑不由哈哈一笑，对他道，“我明天给你一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弄到天然居的所有菜谱，这问题不大吧。”
“好，包在我身上，不过，张大哥你要这菜谱做甚？”
张佑神秘一笑，“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
半夜，张佑没想到来大明的第一晚竟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喃喃道，我穿越过来是要改变大明命运的，怎么竟成打理酒楼了？这与我的发展方向相差十万八千里啊～唉不会这么悲催吧······
第二日清晨，张佑睁开眼睛，见已经天亮了，但他并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便索性爬了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穿好衣服后准备下去洗簌。
来到大厅后，见只有唐芸一人，张佑过去打了个招呼，“嗨，掌柜的，早啊！你吃了吗？他们俩人呢？不会还没起吧？”
“你这一觉睡的很是舒服啊，这都巳时了。”
张佑听出了唐芸略微不满之意，巳时换算成时制的话就是九点，放现代都已经上班了。
张佑尴尬地笑了笑，“这···不好意思啊，昨晚失眠了，很晚才睡着，这个他们俩不在吗？”
“王叔找我要了三两银子，去招人了；小九说你有事要他办，这一大早也出去了。”
“哦哦，这样啊，那我先去洗簌一下，等会需要你帮忙。”说完张佑就朝后院走去。“厨房里还热了包子，你自己吃点。”身后传来唐芸的声音。
半刻钟后，张佑洗漱完用完早餐来到大厅，此时小九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正好看见张佑，便喊道，“张大哥，你要的东西给你弄来了。”
张佑看了小九半天，见他身上啥都没有，问道：“东西呢？”
小九指了指自己的头，张佑一脸懵逼，对着小九屁股就是一脚，“你耍我呢！”小九连忙躲开，辩解道：“真的真的，你听说我啊。”
“说过屁，叫你去弄菜谱，菜谱呢。”张佑追着小九，边追边踹，边踹便骂。于是乎，这两人就在大厅里追逐起来。唐芸在一旁看的那是目瞪口呆啊，这俩追了三四圈，唐芸突然一声大吼，“你俩闲的没事是吧！”这两人瞬间就停止了友好地追逐，“张大哥···我真没骗你，你听··我说啊。”小九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
“那你说，说不出所以然来，看我不收拾你！”张佑也喘气道。
“你叫我去给你打听天然居的食谱，可我不认识字啊，所以只好找人给我说，我再记下来。”小九一脸真诚地说道。
“啊？！你不识字啊？！那你不早说。”张佑一脸黑线····“那你都记了些什么？”
“天然居的食谱有羊双肠、爆炒羊肚、烧香菇、蟠龙菜、炙蛤蜊、炒大虾、烹火腿、酒糟虷、烧鹿肉····”小九一口气说了一二十种菜肴出来。张佑听得那是啧啧称奇啊，“小九，你这脑子可以啊，能记这么多。”
小九嘿嘿笑了笑，“我没别的本事，就是记东西比较快。”
“你让小九记食谱做甚？”唐芸疑惑道。
“这天然居不是自诩绍兴第一吗，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干翻天然居，他这些菜也没什么特色嘛。”张佑笑道。
唐芸一脸惊讶！
“对了，掌柜的，会写字吧？”
“嗯，怎么了？”
“会就行了，帮我写几本菜谱。”张佑说完便上楼回房，从房中拿了六本书册下来，这是他昨天在房间书柜上发现的，简单加工的装订了一下。
唐芸见张佑拿了六本书册下来，接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空无一字，便好奇道：“这是什么？”
“菜谱，我昨晚临时做的，我说你来写，我的字···不好看。”张佑开口道。
小九闻言拿来了笔墨，唐芸打开书册，开始写起来。
张佑缓缓道：“主食：绍兴臭豆腐一百五十文、白米鲜粥一百文、花雕醉鸡三百文、黄金炒饭一百五十文、焖肉一百文。汤食：清汤越鸡二百五十文，小食：炸土豆一百文、油炸小酥肉一百五十文。就先这样吧，以后再做调整。”
唐芸写完后，一脸懵逼地看着张佑，不仅这很多菜听都没听过，就是这价钱也是高的有点离谱，一份白粥竟要卖到一百文。
见唐芸和小九投来极为诧异的目光，张佑便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掌柜的，相信我就是，不用这么怀疑。”
唐芸点了点头，然后按张佑的要求，照刚才的内容又写了五本，然后在封面上写上“菜谱”二字。
然后又按张佑的要求，写了一份叫做“宣传单”的东西，写完后张佑看了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嘻嘻道：“掌柜的，麻烦你照这内容再抄一百份！”
“什么！一百份！你要累死我吗！”唐芸闻言，立马跳了起来。
“掌柜的，这里就属你字写得最好看了，而且这宣传单用处极大的，你想想这是为了我们酒楼好啊，你就辛苦辛苦啊。”张佑一顿PUA的输出，“然后掌柜的，劳烦先预支我一点钱，我要去备点菜。”
“你要多少？”唐芸问道。
张佑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这大明的物价情况啊，这一时也不知道买菜要多少钱。“这··我也不知道，算了，要不掌柜的，你跟我一起去吧，这宣传单回来再写。”
山阴大街上，人头攒动，喧闹声不绝于耳，街道两边都是卖着各种小玩意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这是张佑来到大明后，第一次真正融入到这个社会的最基层。
张佑一路上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路走，一路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时而看到前方有人在那里卖糖葫芦，时而又看到了小吃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零食，甚至还能听到一两声叫卖：“豆腐脑、花生糕、桂花酥......”一种想要他在这开个小吃街的想法应运而生。
不一会，几人便在一家名叫“悦来酒馆”的店铺前驻足，“这家酒馆之前常年给我们家供酒，你要的花雕酒他们家也有，去看看吧。”唐芸在一旁说道。
悦来酒馆的小二见有客上门，便赶忙跑出来迎接，躬身客气道，“各位客官要买什么酒呀，我们店最好的酒是烧酒，还有黄酒、米酒和药酒，客官要看什么？“
“我们是来谈生意的，劳烦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张佑开门见山地说。
那小二一听是来谈生意的，也不敢怠慢，连忙带他们到一旁的雅间，说是雅间，其实也就是用屏风隔开的一个墙角，摆了几张椅子和桌子而已，小二客气地他们倒了杯茶，然后叫他们稍坐歇息，自己去叫掌柜的了。
不一会，一个大腹便便，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张佑和唐芸面前，唐芸连忙起身，行礼道：“小女见过陈伯伯。”被唐芸称作陈伯伯的中年大叔，正是这悦来酒馆的掌柜陈进喜。
陈进喜进来的时候原本一脸笑盈盈地，待瞧见唐芸时，这脸色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一下就阴沉下来，冷声道：“怎么是你？你来这做甚。”
张佑见此，小声在唐芸耳旁嘀咕，“你跟这大叔有仇吗？刨他家祖坟了还是拐卖他崽了，怎么一副吃人的模样？”
唐芸很是礼貌地回敬了一个白眼给他，不待唐芸开口，张佑先声夺人，“陈掌柜是吧，我们是过来跟你谈生意的。”
陈进喜冷眼一瞧，见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冷哼一声，“你又是什么人？如意楼都要关门了，这绍兴城的人都知道，还有什么生意可谈？”
“我是···”张佑突然语塞，对啊，我是谁？该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张佑竟一时还没想好，总不能说是如意楼心来的厨子吧，那这也太掉价了，只好开口道，“我是唐掌柜的人，另外谁说如意楼要关门了？这几日只不过是我们在进行内部整顿，不日即将重新营业，你就直说吧，这生意谈不谈？”唐芸在一旁很无语地看着张佑，什么叫我的人？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陈进喜闻言，眼珠一转，沉默了半晌，然后对唐芸道，“这小子说的可是真的？”
唐芸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在近日即将重新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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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股如意楼 （一更，今日两更哟）
就在唐芸和张佑在悦来酒馆谈合作的同时，小九按张佑的嘱咐从市集上买了二十只母鸡和十只小鸡仔回来，因为张佑准备在后院开辟一块空地，养一些鸡，用来自给自足。
而悦来酒馆内，则是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陈进喜抿了口茶，缓缓道，“这合作嘛，也不是不行，毕竟跟你父亲也认识挺长时间了，之前你们家的酒也是我这不提供的，说说吧，你们要什么酒，要多少？”
“我要花雕酒，至于数量嘛···”张佑比了个三的手势，“先来个三十坛。”
“三十坛花雕？”陈进喜重复道，张佑点了点头，“你说个价吧。”
陈进喜微微眯眼思量片刻后，说道：“好，三十坛花雕，看在是老主顾的份上，给你每坛四十文，一共是一千二百文。”
“四十文？！”唐芸诧异道，“之前不都是二十五文一坛吗？”
陈进喜狡诈一笑，“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了，如今我们酿酒的成本也有所增加，如果觉得贵了，那就请便吧。”说着陈进喜还叫人倒了两杯花雕过来，给他们尝尝。
唐芸顿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张佑则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场面一时也陷入了尴尬地境地，陈进喜也不急于唐芸的答复，自顾喝起茶来，似乎在故意给她时间思索。
良久，张佑开口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陈进喜冷声道。
“好！一千二百文是吧，我们先出五百万定金，剩下的待酒到了之后再结，如何？”张佑说道。
唐芸一脸惊讶地望着张佑，张佑耳语道，“掌柜的，你还有更合适的酒馆谈生意吗？没有的话，就只能先这样，相信我，可以赚回来的。”
见张佑一脸坚定的神情，唐芸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掏出钱递给陈进喜，陈进喜接过之后，立马笑颜道，“好，明日一早，我便叫人将酒送来。”
唐芸和张佑出了悦来酒馆，在回去的路上，唐芸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直接就应了下来啊？这比之前可要贵了差不多一半的价钱。”
“这很明显是有意针对如意楼啊，在你爹离世后他们就断了酒楼的供货吗？”张佑反问道。
“嗯，阿爹走了后，酒楼的生意一落千丈，没过多久他们就断了我们的货，转向给天然居供货了。”
“呵呵，又是这天然居！看来他们无形之中是形成了商业联盟啊，话说你爹之前是有多要他们眼红啊····”张佑无奈道。“对了，掌柜的，有件事我必须严肃的批评你，你说你好歹也是个掌柜的，他陈进喜也是掌柜，你用不着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还主动给他起身行礼，你这叫掉价知道不，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知道不！”张佑一脸严肃。
“哦～知道了。”唐芸俏皮着吐了吐舌头道。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如意楼，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叽叽咋咋的喧闹声，“咦，怎么这么热闹？”一脸疑惑的两人推开门走进一开，都愣住了。
此时的如意楼内，竟是一番火热的劳作景象，只见在王叔的指挥下，八个人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嚯，王叔你这是请了一群保洁上门大扫除啊？”张佑开口道。
王叔闻言，见张佑和唐芸回来了，便堆起笑脸迎了过来，“张公子啊，这不按你的要求，我招了八个人回来，这不马上要重新营业了吗，就要他们先打扫一下。”然后转头对那些正在努力干活的人道：“先都停下，快过来站好。”
那几个人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垂首站成一排。“你们都把头抬起来。”王叔道，那几人闻言就乖乖将头抬了起来，王叔指着唐芸和张佑道，“这位就是我们如意楼的唐掌柜，这位是····”王叔顿了顿，因为他也遇到了与张佑一样的问题，这该怎样介绍呢？思索片刻后也不得法，然后对张佑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位是张公子。”
“见过唐掌柜，见过张公子～”那几人躬身道。
唐芸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必拘束。张佑扫视了一眼，见这八人分六男两女，这两位女子看起来都只有十四五岁样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而那六个男的，大一点的估计也就二十出头，穿着嘛，却有点破破烂烂的，甚至还有点蓬头垢面，与当初张佑刚来如意楼时差不太多。
张佑对王叔笑道，“王叔，你这是捅了乞丐窝嘛？这些人都是从哪弄来的啊？”
王叔一脸严肃道，“什么乞丐窝，这大部分都是我花钱买来的，这两小姑娘是我从教坊司用二两银子买回来的，那几个也是，只有两个是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他们在乞讨，实在是怪可怜的，我便带了他们回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给张佑和唐芸看。
“教坊司买的？你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啊？”这教坊司张佑倒是清楚，表面上是属六部之首的礼部，专门在庆典或迎接贵宾时演奏乐曲的，但实际上却是官家妓院，一些犯官之女往往都是被送往这教坊司中。
听张佑这么一问，王叔脸色微微一变，甚至都不敢看唐芸，低声道，“这个···不多吧，一共也就花了五两银子。”王叔这声音简直如过山车一般，到最后说到五两银子的时候，几乎是如蚊子一般。
但唐芸还是听到了，不由惊呼：“五两银子！”这一惊呼，不仅要王叔浑身一哆嗦，那八个刚来的也都吓了一跳，纷纷低下了头，甚至还有一两个差点跪下。
张佑哈哈一笑，“掌柜的，淡定淡定啊，你瞧瞧把他们吓得，注意仪态～”
被张佑一说，唐芸也顿觉有所失，顿时小脸一红，轻哼了一声，转头就上楼回房去了。
望着唐芸离去的背影，张佑笑了笑，转而对王叔道，“王叔，这些人你先安排妥当，该梳洗的还是带下去先梳洗一下，下午的时候，我来跟大家开个会。”
“好的，老朽这就去安排。”说完便下去安排了。
张佑来到后院，见小九已经将鸡都买回来了，正按他的要求忙着围鸡圈。见张佑过来，小九赶忙起身道，“张大哥，你看这鸡圈怎么样。”
张佑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辛苦啦，你一个人弄不过来的话，就要那些新来的帮你一起弄知道不，别忘了厨房的灶台再多起四个出来。”
“好咧，你就放心吧。”小九一脸憨笑。
从后院出来后，张佑便径直来到二楼，敲响了唐芸的房门，因为他打定主意了，今日一定要与她好好谈一番。
唐芸此时正在自己屋里抄写着张佑交给她的宣传单，听有人敲门，便道：“何人敲门，有什么事吗？”
“是我，有事跟你谈。”
听是张佑的声音，唐芸便起身，打开房门，“怎么了？找我有事？”
张佑点了点头，“进去说吧。”
见张佑要进自己房间，正欲开口拒绝，但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就让他进来了。
张佑进房后，见书案上摆着一叠纸，嬉笑道：“哟，掌柜的在抄宣传单啊，辛苦辛苦。”
唐芸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可有一百份呢，我还不抓紧时间抄，今晚怕是不用睡了。”
张佑嘿嘿一笑，随后突然正色道，“掌柜的，我们来谈谈我们的合作事宜吧。”
“我们？合作？”唐芸一脸懵逼地看着张佑，“对啊，我们的合作，你总不会让我给你做小二吧？”
唐芸不说话了，她回想着这两日来与张佑相处的情景，也慢慢发现他并不是个简单的人，让他来如意楼做个小二或者说是厨子，那的确有点不妥。略略思索一番后，她开口道：“好，我们的合作，你说说要怎么合作法？”
“掌柜的，我要入股这如意楼！”
“什么？！入···入股？”唐芸一脸疑惑。
“没错，我要入股，至于这入股嘛，指的就是我要这如意楼的股份，当然啦，估计你也不懂什么是股份，这么说吧，现在这如意楼全部都是你的对吧。”
唐芸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也可以这样理解，现在的你持有这如意楼全部的股份，就是说除开酒楼所有的支出，剩余的利润全部都是你的，这个没错吧？”
“嗯，没错。”
“但现在我要吸收你手里的股份，平分这利润。”
张佑这么一说，唐芸立马就明白了，眉头微微一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多少利润？”
张佑嘴角微微一扬，用手指比了个三。三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唐芸心想着，随后眉头一展，道，“你的意思是我拿七成，你拿三成？”
张佑摇了摇头，“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俩各占三成。”
唐芸又是一脸懵逼，“你我各占三成！那还有四成去哪了？”
张佑微微笑道，“这另外四成，我要分成两到三份样子，分别送给绍兴府的几位官员。”
唐芸闻言，杏眼圆睁，“送给绍兴府衙的官员！”但转念一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想必掌柜的应该明白，要想在绍兴府站稳脚跟，就必定要与官府打好关系，背后若是有官府来站台，哪怕是在绍兴城横着走都没事。而若要官府要站台，最直接的便是利益共同体，若是都在一条船上，那不愁没有摆不平的事。”张佑缓缓说道。
唐芸细细琢磨一番后，点头道，“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可如何才能和官府成为你说的那个什么···利益共同体呢？”
“这我刚刚已经说了呀，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送他们如意楼的股份，你想啊，平日里那些商人无非就是送一些金银钱财去打点一下，这次数难免有限，而我们就不同了，直接送四成的干股给他们，一年分一次利，这难道不比那些零散的强吗？他们那些只是一时的利益，而我们则是永久的，如意楼在，他们就有钱分；若如意楼倒了，他们也拿不到一分钱。这样的买卖，你说哪些官员能不做吗？”
“好！但是送给官府的我理解，可这如何送？另外你占三成，又拿什么来交换？”唐芸轻笑道。
张佑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现在身无分文，毫无立足之地，但我能给你的，就是昨日我跟你们说的，一个月内我要这如意楼红遍绍兴城。”
唐芸笑着摇了摇头，“一个月红遍绍兴城？怎么红遍？你不如说点实在的。”
见唐芸要跟他务实而不要务虚，张佑想了想，然后对唐芸问道，“掌柜的，我先问你个事，在如意楼最为鼎盛的时候，一日能入账多少银子？”
唐芸想了想，“我所知道的最好的时候，一日入账大概在三四两银子左右。”
张佑心里换算着，一天三四两，一个月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他想了想后，开口道，“这样吧，我可以立字为据，二十天内我让如意楼的纯利润达到五百两银子！如何？”
“二十天，五百两的纯利润！张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唐芸万分惊诧地看着他。“你要知道就连天然居估计都远远达不到这个数。”
张佑一脸认真，“我知道，五百两纯利，二十天，我说到做到。”
唐芸暗想，这人莫不是疯了，竟夸下如此海口。她再三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我张佑愿立字为据。”张佑信誓旦旦拍着胸脯道。
“好，我答应你，就按你说的，给你三成股···股份。”唐芸也爽快道。
“好，那下面我们再说说具体的条件吧。”张佑继续道。
“条件？什么条件！”唐芸疑惑道。
第八章 员工大会 （两更）
天然居，是一座三层的独立小楼，楼层外都挂着红灯笼，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眼下可是绍兴城内最火的酒楼，地处山阴大街的黄金地段，离如意楼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占地广阔。
不仅门前人来人往，就连周便都有许多店铺，每到饭点，这里便是热闹非凡。
天然居二层临窗的雅间里，正坐着一个身穿锦缎衣袍，手戴玉扳指，身材庸胖的中年男子，他手捧着茶盏，悠哉游哉的品着茶水，而他对面坐的则是悦来酒馆的掌柜陈进喜。
中年男子脸上洋溢着笑容，但这笑容看起来却很是虚假，“陈掌柜今日到访我天然居，不知有何贵干啊？”
陈掌柜恭敬道：“胡掌柜，今日上午那如意楼的唐芸带这个年轻人来我店里，订了三十坛花雕酒。”
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如意楼的掌柜胡常，听到陈进喜的话，他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眯了眯眼睛道：“哦！竟还有这事？这如意楼不是都已经关店好一阵子了吗？”
“是啊，可那唐芸却说他们正准备近日重新开门迎客，这三十坛花雕估计就是为重新迎客做准备的。”
“呵呵···”胡常冷笑一声，“现在的如意楼可不是当年的了，就凭她一个黄毛丫头，还试图要让如意楼恢复往日的繁华吗？简直可笑。”
“是是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哪能跟您比啊，只不过她身边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有点本事。”陈进喜一脸谄笑，在胡常面前，他早已没有了在自己店铺的威严。
“年轻人？什么年轻人？据我所知这如意楼不只剩个老官家和一个小酒保吗？哪来的什么年轻人。”胡常疑惑道。
“这···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未见过的。”
“那也无妨，你去把这人底细给我摸清楚，另外你这酒卖给他们了？”胡常饶有玩味地看着陈进喜，缓缓道。
陈进喜闻言，身子微颤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胡掌柜···这···我··卖了，不过卖的高价给他们。”
“哦～卖的高价。”胡常意味深长道。
陈进喜心里一惊，立马说道，“多卖了四百五十文给他们，这多卖的钱我回去便叫人给您送来。”
胡常则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是你陈掌柜的钱，我哪敢要，你自己留着便是，只不过嘛····”
胡常这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只见他伸手给陈进喜的眼前的茶盏里添了点茶，隔了片刻才缓缓道：“只不过这酒也不一定要好酒对吧。”
陈进喜闻言，立马明白了胡常的意思，也马上笑道：“是是是，这酒不一定要好酒，是花雕就行了。”
“哈哈哈，陈掌柜可真是有趣啊。”
天然居的二层雅间内，传来了一阵笑声······
······
如意楼内，唐芸和张佑仍在就入股事宜谈论着。
本来一切都已然谈妥，但此刻张佑又说要谈谈具体的条件，唐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还有几个小条件，第一，我要拥有如意楼的最高决策权，一切事务由我说了算，但重大事情我还是会跟你商量着说，第二，关于四成官员的股份分配事宜，也由我说了算；第三，你仍是本店掌柜的，要打理本店事务，我只负责经营，财务方面我不管；第四，我们签订入股协议书。”张佑正色道。
唐芸蹙眉紧锁，思考了一番后，觉得这些问题也都不大，便欣然应允了。
“不过···这入股协议书怎么写？”唐芸迷茫道。
张佑嘿嘿一笑，“这好办，老规矩，我说你写。”
半个时辰后，史上第一份股权协议书就在如意楼诞生了，协议一式两份，张佑和唐芸各执一份，协议上写明了两人各自的一些权益和责任，也写明了协议在张佑做到赚到五百两纯利后才开始实施，协议足足写了两张纸，然后两人各自在最下面按了手印，签了名。
当唐芸看到张佑的签名是，又是一阵嘲笑，果然这家伙的字实在无法入眼，比三岁小孩还不如。
弄完入股事宜后，时间早已过了午时，两人到后厨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张佑便回房小憩了一会。
睡醒后，张佑来到大厅，发现整个大厅包括桌子、椅子都被打扫得一层不染，地面上也是十分干净。“嚯，好家伙，这清洁技术可真不赖啊。”张佑说道。
在柜台后面的王叔也笑容满面，似乎对这几个新来的甚是满意，张佑走到王叔身边对他道，“王叔，你把大家都喊过来吧，我们开个会。”
“开··开会？”
张佑点了点头，王叔虽有点不解，不知张佑要叫大家来有什么事，但还是去叫了。
不一会儿，众人齐聚大厅内，张佑示意大家都坐下，这时唐芸也从楼上下来了。
待众人坐好，安静后，张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下面我宣布如意楼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现在正式开始。”
见下面众人一脸疑惑且毫无表示的看着他，空气仿佛顿时凝结，尴尬地气氛瞬间充满了整个大厅。还是一旁的小九反应较快，在张佑朝他多次挤眉弄眼后，终于是心领神会，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那八个新来的也纷纷跟着鼓起掌来。
见场面渐渐步入正轨，张佑紧接道：“下面我们请唐掌柜给大家说几句。”
唐芸一脸懵逼地看着张佑，小声对他道：“你搞什么啊？你要我说什么，我都没准备的。”
“随便说几句就是，鼓舞鼓舞一下士气。”张佑笑嘻嘻地小声道。
唐芸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似的，学着张佑的样子，起身对众人道：“这我也没什么准备，就随便说几句，既然大家都来到我如意楼了，那就是一家人了，今后希望大家一起努力，与我一道将如意楼给打理好，争取早日恢复往日的繁华。”
“好”张佑在一旁叫好道，然后率先鼓起掌来，其余几人也纷纷鼓掌叫好，唐芸还差点被张佑的这声突如其来的叫好给吓了一跳，转头瞪了他一眼。
见唐芸瞪着他，张佑也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可唐芸却半天没再开口，场面顿时又陷入了一阵冷清和尴尬，憋了半天后她对张佑微微一笑，“我说完了。”
“额···好吧，那下面我们进入大会第二项，有请新入职的八名小伙伴做个自我介绍吧。”
待这八人做完自我介绍后，张佑便继续道：“下面进入大会第三项，由请掌柜的宣布新的人事任命，大家掌声欢迎。”
只见唐芸缓缓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这是之前在房中由张佑口述，她手写的，“下面我宣布如意楼人事安排，张佑担任如意楼副掌柜，负责酒楼一切经营事务；王叔担任如意楼管事，负责管理酒楼日常事务，同时协助我负责账务及采买事宜；小九担任副掌柜助理，协助张佑开展酒楼经营工作。”
王叔闻言，看向唐芸，喃喃道：“副··副掌柜？”
“嗯，王叔，以后我只负责管理酒楼的账务，其余的事情全部由张佑说了算。”唐芸道。
小九连忙起身，对唐芸和张佑躬身道：“见过唐掌柜，见过张副掌柜～”见小九如此，新来的八人也赶忙起身对唐芸和张佑行礼。
张佑则一连十分受用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道：“好了，大家都坐下吧，正如掌柜的刚刚所言，既然来到如意楼，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不比拘束。下面我来说一下具体的安排，我之前与唐掌柜的商量好了，我们如意楼将定于三日后正式开门营业，而我们的首个营收目标则是要在营业二十天内，营收纯利达五百两白银。“
这边张佑的话音刚落，只听“噗”地一声，王叔刚喝了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不仅王叔，小九和新来的八人都是一脸惊诧地望着张佑。
“五···五百两纯利！”王叔擦了擦嘴惊讶道。
张佑点了点头，“没错，五百两纯利。”
“你疯了？这怎么可能！”王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一旁的小九也不可思议道，“对啊，对啊，张大哥，你这是开玩笑吧？”
“好了，都别说了，既然他说能做到，我们拭目以待就是了。”见众人议论纷纷，唐芸直接开口制止道，因为在协议上还写的很清楚，如果在二十天内张佑做不到，那则需向她赔偿八百两白银，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不亏。
见掌柜的都开口了，其余众人虽仍是一脸不可置信，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张佑见众人都安静了，便对继续道：“新来的八位小伙伴，从散会后开始进行为期两天的入职培训，由王叔负责，具体的培训内容稍后我交给你。”
“好。”王叔应允道。
“最后我再说一下关于大家的薪资待遇安排，新来的小伙伴们，均有一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内我们是包吃包住，每月两百文，试用期通过后，每月可以休息两天，包吃包住，月钱根据岗位和职责不同三百至六百文。”
新来的几人一听这月钱，脸上纷纷露出要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架势。张佑在一旁都看在眼里，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因为他深知只有钱到位了，才会有愿意拼命的员工。
如意楼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就在这欢快祥和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会后，大家都按张佑所分配的任务，各自忙去了，全力为如意楼的重新营业做准备。
第九章 上门收“臭水”
翌日清晨，张佑来到后院就发现鸡圈已经建好了，小九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在擦拭着一口足足有一米高的大缸。
张佑走了过去，拍着小九的肩膀道：“嚯，小九，你这效率可以啊，鸡圈一天就弄好了，这大清早的，大缸也给我弄回来了。”
小九见是张佑，便笑道：“张大哥，早啊，这不按你的要求，弄了三口大缸，人家刚刚才送过来的。”
张佑围着三口大缸绕了一圈，仔细瞧了一番后道：“嗯，还不错，辛苦你啦。”
“不辛苦，不过张大哥，这缸你做什么用的啊？”
张佑神秘一笑，“这是用来装苋菜梗汁的”
“苋菜梗汁？”小九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苋菜梗汁就是将苋菜的梗腌制后，剩余的汁水。”张佑解释道。
“啊，那岂不是那些‘臭水’？”小九嘴巴张得老大，吃惊道。
“哈哈哈，对，没错，就是‘臭水’”张佑点头笑道。
“张大哥，你要这‘臭水’干嘛？你不会要吃吧！”小九不解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你去找掌柜的，支一百文钱出来，然后去雇一辆驴车，一会随我出去一趟。”张佑说道。
“一百文？可这租驴车也用不了一百文啊，要这么多做甚？”小九挠着头道。
“剩下的钱去收‘臭水’用。”
“啊？！用钱去收‘臭水’？张大哥，你没事吧。”小九这回是越来越弄不清张佑了，这‘臭水’几乎都是没人要的，农户一般都是用来浇地当化肥用，可张佑却准备出钱去收，简直无法理解。
见小九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佑直接一脚踹他屁股上，“愣什么愣，还不快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小九一溜烟的跑出了厨房。
······
一个时辰后，小九牵了辆驴车出现在如意楼的后门。因为今日约定好悦来酒馆要送酒过来的，所以在临走之前，张佑特意跟唐芸和王叔交待了一番，一定要验下酒后再结尾款。
待一切都交待妥当后，张佑出门上了驴车，在小九的牵引下朝城外驶去。
“张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小九问道。
“带我去城外的村里转转，我要上门收‘臭水’”
小九一脸懵逼，“真去收啊～”
驴车一路经山阴大街，自南向西，出昌安门，离开绍兴城后，沿着绍兴府的官道往南走了三四里地，一条宽阔平静地湖泊出现在眼前，张佑在驴车上问道，“哟，这怎么还有个湖啊？”
“咦，张大哥，你不是绍兴人吗？这是鉴湖呀，城里的人都知道。”小九转头望向张佑道。
张佑自动忽略了关于身份的问题，喃喃道：“原来这就是鉴湖。”这鉴湖他是知道的，原名为镜湖，相传黄帝铸镜于此而得名。是浙江名湖之一，又俗称“鉴湖八百里”足见它的宽阔，著名的绍兴酒就是用这鉴湖水酿制。
“停车。”张佑突然喊道，小九微微一愣，随后便立马勒住了驴车，“怎么了？张大哥。”
张佑没理会小九，自顾来到鉴湖边，放眼望去整个湖面像一面开阔的明镜，像一块无暇的白玉，像一条缀满宝石的长绸带，风一吹，波光粼粼。他蹲在湖边，用手捧了点鉴湖水，送去嘴里细细品尝，果然这湖水甘甜回味，“嗯，这水质确实不错。”说着他径直回到驴车上，对小九道：“以后你每日安排人到这来取水，不论是做菜还是煮饭都用这鉴湖水，听见没。”
“啊？还要跑这来取水啊，这好麻烦···”小九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一股凌厉且充满杀气的目光朝他射来，不用说，这定是张佑无疑了，只好连忙应允。
驴车又缓缓向前走了十几里路，一座小山村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渐渐走进，见路边立了个石碑，上面写着“南郊村”三个字。
两人一驴刚刚进村，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张佑回头看去，见是一名八九岁，身穿灰色布裳，五官齐全的小女孩牵着一头老黄牛从田陌间走过，那小女孩也见着了这两个陌生人，望着他们时，神情怯怯的。
张佑扫了她一眼，“咦，这是谁家的小萝莉啊，这么小就来放牛了···我去，怎么还有两坨大鼻涕～”
张佑跳下驴车，仔细瞧着这位长大后毫无倾国倾城之貌的小萝莉，嘴角微微一笑，“小姑娘，过来，叔叔问你点事。”张佑笑容可掬的朝这小萝莉招了招手，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一枚铜钱。
那小姑娘怯怯地瞧着他，迟疑半晌后还是一步一步挪了过来。来到跟前后，张佑蹲下身子，毫不客气地一把拉住身旁小九的衣袖替小姑娘抹去了那两坨显眼的大鼻涕，小九一脸震惊的在一旁望着张佑·······
张佑将手中的一文钱放在小姑娘的手中，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小妹妹，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这活生生一副人贩子的模样。
这小姑娘看着手中的那枚铜钱，咧嘴笑了笑，“我叫小妞。”
“小妞？”张佑细细品味着这名字，嗯，确实是地道的乡里范，我中华文明真是源远流长啊。
“这个··小妞啊，叔叔问你几个问题可好啊？你若回答了，我给你铜钱，怎么样？”
“好，你问吧。”小妞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们这个村人多不多呀？”
小妞眨了眨眼睛，想了会，“唔·应该挺多的，有好些人呢，我阿爷、阿爸···”一边说还一边掰着手指算数着。
张佑立马傻眼，看来这问题委实有点为难小妞了，便赶忙道：“好了好了，下一个问题，你们村里苋菜梗汁还有没有，多不多？”
这个问题似乎对小妞来说很简单，她立马开口道：“多，我们家还有好多呢，那水可臭了呢。”说着小妞还捂了捂鼻子。
看来还真是来对了，紧接着张佑又继续道，“好，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村里可有会酿酒的呀？”
“有呀，我们村里有好几户酿酒的。”小妞一脸兴奋道。
张佑的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此行不虚啊。小妞则继续道：“哥哥，给我铜钱。”
张佑从小九那取了一枚铜钱又放在小妞的手里，小妞接过后，摇了摇头，“三个问题，是三枚铜钱。”
“三枚！你抢钱啊！”张佑诧异道。
“我不管，就是三枚～”说着小妞一脸伤心，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见这家伙要哭了，张佑一脸无奈，只好从小九拿又取了两枚铜钱交到她手上。
拿到钱后，小妞脸色一变，咯咯笑着继续牵着她的老黄牛朝村里走去。
张佑一脸苦涩地摸了摸鼻子，看着小妞兴奋地背影，忽然也笑出了声。
童年，真好啊。
那么纯真，无暇，美妙，它指得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词去形容它，古人的童年也一样，就是多了些坑·····
张佑感叹了几句，然后要小九将驴车拴在一颗老槐树上，带着他朝着小妞的身影跑去。
初次的接触，张佑发现小妞是个好孩纸，她纯真、善良、无邪，而且不懒也不笨，除了倾国倾城与她没半毛钱关系外。
可惜孩子就是孩子，她无法理解也无法体会大人的世界，大人的世界除了辛苦、忙碌为钱奔波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大人的世界很无耻，特别是某个穿越者的世界，那是相当的更加无耻·····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张佑坑别人的份，所以后来张佑又把送小妞的四文铜钱抢回来了·····
就在张佑和小九在村里视察闲逛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张佑转身看去，见三四个村民簇拥着一位老者走了过来，待几人走进后，那三四个村民便将张佑和小九给围了起来。
还不待张佑他们开口，那位老者便率先道：“我是这村的族长刘顺，瞧二位的样子，应该不是本村人吧？”
张佑闻言，竟是族长，看来这村子里住的都是一个大家族的呀，他刚忙行了个礼，“我们不是这村里的，我是绍兴如意楼的掌柜张佑，今日来村里是想出钱收一些苋菜梗汁”
刘族长闻言，眼眉一展，摸着自己的花白胡须，“哦，原来是张掌柜，好说好说，现在大多农户家里的腌菜也吃的差不多了，这苋菜梗汁应该有挺多的。”
说完便对身边一个村民道，“你去各家各户都说一声，家里有苋菜梗汁的都拿到我家来，有掌柜的要收。”
说完，又对张佑笑道：“二位不妨去我家坐坐，稍后叫他们送过来。”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族长带着张佑二人朝他家走去，半路刘族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张佑不解，疑惑地看着他，“不知族长何以发笑啊？”
刘族长笑着指了指张佑，“年轻人，可不地道啊。”
“啊～我怎么了？”张佑大惊失色。
刘族长眯着眼睛，饶有深意地看着他，“堂堂一个掌柜的，为何要到抢小孩钱的地步？”
“啊？这··您怎知我抢小孩钱了？”
“因为小妞向我告状····”
张佑无语，“您相信小孩子的话？我可是第一次来您村。”
“信。”
“为何？”
刘族长缓缓道：“因为被抢的小妞，恰好是老夫的孙女”
张佑一脸尴尬，而一旁的小九则是笑着憋红了脸。
好在这族长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咸不淡带过此事后，便来到了族长家里。
族长家是个典型的江南农居，三间木屋，中间有个小院子。几人闲聊一番后，张佑得知这村里确实有几户酿酒的农户，其中最有名气的是一位六十岁的老者，他们家世代酿酒，并且都是宫廷的御用酿酒师，到他这已经是第四代了，但是到了他这一代，不想卷入宫廷的纷争，便常年隐逸在此。
这对张佑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因为他很清楚如意楼要想长远发展，便不能依赖进货，必须要自己能够自产，这酒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张佑很想去拜访一下这位酿酒的老者，但因时间关系，今日怕难以成行，便与族长约定，日后再来拜访。
没一会，便有许多村民抱着自家的坛子、罐子跑了过来，当然张佑也不是见“臭水”就要，首先必须要是苋菜梗汁，其次气味越浓者佳。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收了十几坛“臭水”，这也足以将三口大缸给装满了，临走之际张佑还与族长约定，这南郊村成为了如意楼“臭水”的特约供货商，一文钱一坛。这要张族长和一众村民喜笑连连，走的时候，还给他们塞了许多自家的一些农货。
待小九与张佑回到如意楼时，已是下午了，小九将车上收来的“臭水”搬回厨房，张佑则径直走进大厅，他刚到大厅，就看见王叔满脸怒气，匆忙朝张佑跑了，焦急道：“张公子，你可算回来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十章 惹我张掌柜，坑你没商量
“王叔，出什么事了？”张佑问道。
王叔一脸愤怒，焦急道：“悦来酒馆送来的酒有问题，质量很差。”
张佑闻言，冷哼一声，虽然他想过那陈进喜会比较坑，但没想到会这么狗啊，竟还真敢送一堆劣质酒过来。
他脸色一沉，“那些酒我们收了？”
王叔点头，“我们本不打算收的，准备将那些酒退回，可他们欺人太甚，说我们订的时候只说要花雕酒，他们送来的也是花雕酒，反正已经送过来了，钱要照结。”
“呵呵，好一个文字游戏啊。”张佑冷声道，“没事，收了就收了，银子给了就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也别挠了，这事我会处理的。”
张佑说完环顾四周没见着唐芸的身影，便问道：“掌柜的呢？”
王叔轻叹一声，指了指楼上，“掌柜的当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就直接回房间了。”
张佑感叹，这小妮子还是太年轻啊，孰不知商场的险恶。“没事，王叔你先去忙吧，我先去看看掌柜的，一会你带我去看下送来的酒。”
张佑来到唐芸房门外，敲了敲门。
“谁啊，说了别来烦我！”唐芸十分不友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张佑苦笑了一下，“掌柜的，是我，我回来了。”
听见是张佑的声音，唐芸连忙打开房门，“你怎么才回来啊～”
见唐芸满面愁容，张佑笑道：“掌柜的，怎么这点小事就要你这样了。”
“你觉得这是小事？那可是一千二百文啊！”唐芸不满道。
“不就一两银子嘛，掌柜的，既然从商，就要做好被人坑的准备，这还只是个开始，往后还指不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所以你心态得要放好，再说遇事有我呢，怕什么，放心吧，这亏是吃不了的。”
张佑宽慰了几句，见唐芸心态稍稍平稳后，便来到了后院，见小九早已将驴车上的‘臭水’给搬下来了，他先着手处理这些‘臭水’。
只见他将之前买好的香菇、姜、黑芝麻、桂皮、八角、豆豉等配料放进锅里，用大火煮沸，再转为文火慢慢熬制，随后弃渣取水，然后再按一定比例和‘臭水’混在一起，分别倒入三口大缸内，又用布将缸口完全封住。
一旁的小九可是看傻眼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做法，待张佑把这一切都弄好之后，小九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张大哥，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张佑神秘一笑，“你就瞧好吧，我这是要来个‘双臭计划’”
“啊？‘双臭计划’？又是什么呀？”小九一脸疑惑。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呢。”说着张佑给他投去一抹神秘且又贱兮兮地微笑，看得小九浑身一颤。
张佑忙完厨房的事情后，便来到大厅，打断了王叔的员工培训工作，要王叔先去带他看看上午送来的花雕酒。
两人重新来到后院，在杂物间里，张佑见到了在地上摆成一排的三十坛花雕酒，若只从外表看上去，都是好酒无疑。
“王叔，这三十坛酒都是一样的吗？”张佑指着地上的酒坛问道。
“这··应该都是一样的。”王叔支支吾吾道。
张佑闻言，皱眉道：“什么叫应该都是？你们不是检查了吗？”
“我们只打开了两坛，发现都是非常普通的花雕酒，其余的就没开了。”王叔道。
“小九过来，把这三十坛酒全部打开。”张佑喊道。
“全部打开？张公子，这可使不得啊，这三十坛酒若全部打开的话，保存不了多久的，这可不行啊。”王叔在一旁阻止道。
张佑转念一想，也是，便沉声道：“罢了，王叔你把打开的酒拿过来给我看看。”
王叔从墙角拿过一坛开了封的花雕酒递给张佑，“张公子，这就是开过的，你看看。”
张佑从王叔从手接过，打开封盖后，先是用鼻子闻了闻，可谓是毫无酒香之气，紧接着将手指伸进去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品味，却发现这花雕酒平淡如水，与他们昨日在悦来酒馆品尝的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没半毛钱关系。
张佑不由怒从心头起，将手中的酒坛猛地朝地上一砸，只听“砰”地一声，酒坛碎裂。一旁的王叔和小九都吓了一跳，见张佑此刻面若冰霜，这两人都不敢上前。
过了片刻，张佑沉声道：“王叔，麻烦您把溜儿和小顺叫过来，然后去忙吧，这里没您事了。”
“好～”王叔应声便出去了。
张佑走到小九身边，对他耳语道：“你一会帮我去办几件事·····”
“啊？！这··不好吧。”小九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张佑道。
张佑冷笑一声，“这没什么不好的，出了事我担着，你怕什么，去吧。”
见张佑一脸冷峻，小九也不再多说，直接出了如意楼。
小九前脚刚走，溜儿和小顺便走了过来，两人朝张佑躬身一礼，“见过张掌柜。”
这溜儿和小顺不是别人，正是王叔日前从乞丐堆里找来的，如意楼的八个新员工之二。
张佑微笑道：“听说你们俩之前是乞丐？”
溜儿和小顺点了点头。
“那这绍兴城中的乞丐，你们可熟？”张佑问道。
“嗯嗯，不能说全部，但大部分我们都熟。”溜儿开口道，“掌柜的，您是有事吗？”
张佑微微点头，“不错，我现在有件事，需要你们去找几个乞丐帮我办了，但是此事你们俩不可亲自参与，只能找其他的乞丐去做，事成之后，每人给二十文。”
溜子和小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小顺道：“掌柜的，您说吧，具体是什么事？”
张佑让他们俩凑了过来，在他们耳边轻声耳语····
溜子和小顺则是越听越震惊，听完之后两眼圆睁，呆若木鸡般望着张佑。
张佑则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去吧～一切有我呢。”
望着溜子和小顺远去的背影，张佑渐渐的面色阴沉，喃喃道：“记住了，惹我张掌柜，坑你没商量！”
········
入夜，宵禁前的半刻钟，街上此刻已没几个行人了，但在陈进喜府宅和悦来酒馆周边却突然冒出了四五个人影，他们猫着腰，快步走到陈进喜府宅的围墙边，每个人的身上还背着一个竹筐，脸上则都蒙着一块白布。
陈进喜此时正在家中的庭院里喝着茶，赏着月，好不悠闲惬意，因为今天上午他白白坑了如意楼一千二百文钱，心里正乐开了花，这送过去的三十坛花雕酒，都是酿酒时剩下过滤不要的，加起来估计十文钱都不要。
当他听见送酒的回来跟他讲起王叔和唐芸一脸怒气但又无法发作那憋屈的模样，他乐了一整天。
可他却忘了，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倒霉的时刻即将来临，他却浑然不知。
突然，只听“咻咻咻”的几声，从墙外飞快扔来数十坨泥状的不明物体，齐刷刷的全部落在了陈进喜府宅的院中，偏偏很不幸的是陈进喜掌柜此刻喝茶的地方里墙很近，所以他被三坨不明物体给砸中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异物给吓呆了，立马用手去擦，手刚一碰到那泥状物，只觉黏糊糊，借着烛光一敲，黄澄澄的，伴随着一股恶臭袭来，这特么是粪啊！！！
伴随着陈进喜的一阵怒吼，惊动了陈府的管事，那管事提着灯笼赶忙从房中出来，一股恶臭弥漫了整个陈府，再一瞧，妈呀，陈掌柜此时浑身是粪，活脱脱的一个粪人，陈府一夜未眠······
而悦来酒馆亦未能幸免，店铺大门和牌匾全被人泼了一堆粪便，顿时臭熏绍兴城。
第二日，整个绍兴城都知道了陈进喜和悦来酒馆被人泼粪的事，成为了绍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悦来酒馆也因此生意锐减。
与之相反的则是如意楼内，一片繁忙的景象。
离如意楼重新开门迎客的日子越来越近来，对于张佑来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必定要一战成名，所以摆在他面前的还有许多难题要一一解决。
首先是必须要请一两个厨子过来，正所谓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张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更适合经营与管理，不能当厨子，而且他无非也就仗着自己是个穿越者会很多新颖的菜式和做法，但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的厨子，所以要想酒楼长远发展，就必须要请一两个厨子回来才行。
其次，就是与其依赖酒馆供酒，还不如自己酿酒，这也就是为何在南郊村时，他要问村中有没有人会酿酒的原因所在。
不过好在他还算是幸运的，思索片刻之后，他将唐芸和小九唤来，将自己的两个想法与唐芸说了一遍，然后嘱咐小九务必带着唐芸再访南郊村，一来通过族长请那位老者给他们酿酒，二来去村里找找有没有会做饭的厨子，有的话就请过来。
小九闻言，便出去租了辆马车，带着唐芸朝南郊村而去。
张佑则出了如意楼，因为今日他还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吃豆腐，哦，不，应该是订豆腐～
第十一章 还有后手
陈府内，陈进喜脸色铁青，屋内一地的碎片，都是被他杂碎的茶盏、茶壶等，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屋外则是跪了四五个人，垂首不语。
“还没查出来这是谁干的吗？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陈进喜怒吼道。
跪在地上为首的那人语气哆嗦道：“掌柜的··还没查出来···据说好像··是几个乞丐··”
“乞丐？”陈进喜直接走过去，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人身上，那人重心不稳，被一脚踹翻在地。
就在此时，一仆人匆忙跑来，对陈进喜道：“掌柜的，门外有个自称是如意楼的人求见。”
“如意楼？”陈进喜眯了眯眼睛，“难道是他？”他喃喃道。“叫他进来。”陈进喜拂袖道，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冷声道：“还不快滚。”
不一会，张佑在仆人的带领来径直来到庭院中，陈进喜在院中负手而立，一脸深邃。
“陈掌柜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您老可吃得好睡得好？”张佑先声夺人，嬉笑道。
陈进喜闻言，那个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咬着牙道：“是你？你··叫什么来着。”
张佑嘿嘿一笑，“如意楼副掌柜张佑。”
陈进喜闻言，皱眉疑惑道：“副··副掌柜？呵呵，可笑，这如意楼真是无人了啊。”
“有没有人，可不是您老要操心的，不过我觉得您啊，应叫下人再好好将这宅院打扫一下，这味熏的，我还以为到了茅房呢。”
陈进喜被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张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张佑心里冷笑，随见陈进喜脸色被气得发白，生怕他一时没缓过气来，被自己气死，那可就不好玩了。他上前一步，装模作样的拍了拍陈进喜的背，看似在帮他顺气，实则手劲暗暗加重，拍得陈进喜连连咳嗽。
一旁的仆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出声制止：“你要干什么，在这样我们报官了。”
张佑连忙停住了手，一脸懵逼地看着那仆人，心想报官？我特么又不是绑架，报什么官。
“够了，你到底来干嘛？！”陈进喜被他那两下拍得可不轻，还不住的咳着，一旁的仆人赶忙上前搀扶着他。
张佑微微一笑，笑若春风，“这不听闻您府宅和店里昨晚遭遇不幸，我们对此真是深表痛心，您说这是那群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泼粪，这简直是无耻之极啊。我们唐掌柜听闻这噩耗，专门嘱咐我过来慰问一下您，顺便将您送来的三十坛酒如数奉还，毕竟您酒馆生意受损，这酒还是您留着用，不过您放心这钱我们就不要了，还是归您，就当是给您的慰问金吧。”
说完，也不待陈进喜反应，张佑转头就走。正如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陈进喜在庭院中愤怒的身影。
半晌，仆人轻声道：“掌柜的··那些酒怎么办？”
陈进喜冷眼盯着他，“别拿进府来，给我在门口都砸了！”
片刻之后，在陈府门前，传来一阵酒坛碎裂的声音，过路的百姓还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随着一坛坛酒被砸碎，空气中伴随着一阵阵酒香的味道·····“
诶”突然在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奇，“怎么一股尿骚味？”
“这不是酒，这里面装的是尿啊，大家快跑·····”瞬间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陈进喜刚进正堂，就问道空气中传来一股尿骚味，他心中暗道不好，这时门外跑来一位仆人，喘着粗气道：“掌柜的，不好了，出事了，那酒坛里都是尿，不是酒啊～”
陈进喜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歇斯底里道：“张佑竖子，我跟你们没完！”说完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
此时在绍兴城热闹的山阴大街上，出现了一群乞丐，他们手里拿着一沓纸，见人就发，不一会几乎山阴大街上的每个人手中便都有一张纸了，只见抬头写着“开业酬宾”四个醒目的大字，下面则写着“后日巳时，如意楼开门迎客，凭此单页全场可享八折优惠，仅限一次。”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这如意楼曾是绍兴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但自从老掌柜病逝后，生意则一落千丈，现如今已关门一个月有余了，见如今又要重新开门迎客，则纷纷表示好奇，加上上面写着还有什么八折优惠，都决定后日去看看。
而天然居的掌柜胡常自然也听到了消息，此时的他正坐在天然居的暖阁内，悠闲地品着茶，而他身旁则躬身站立着天然居的管事胡平，胡平一脸讪笑，“掌柜的，这如意楼再怎么打这种噱头，也是无法与我们天然居相比的。”
“那还用说吗？不过他们敢如此大肆的宣扬造势，相比做好了迎客的准备，这样你后日亲自去如意楼看看，他们这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胡常淡淡说道。“对了，还有啊，听说陈进喜那被人泼粪了？你待会去瞧瞧，看看是怎么回事。”
胡平应允一身，转身便走了出去·····
而张佑自离开陈府后，便又去集市买了些配料和食材，待他回到如意楼时，刚一进门，梦琦、梦瑶就从里面迎了过来，对张佑弯腰道：“欢迎掌柜的回来，您里面请～”
张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随后便立马反应了过来，笑道：“嚯，你俩这是在排练吗？”
在柜台内的王叔乐道：“张公子，你瞧着怎样？这可是按你的要求教的，还满意否？”
眼前的梦琦、梦瑶便是王叔那日从教坊司买来的两个小女孩，年约十四五左右，模样甚是俊俏可人，但最主要的是人很机灵。
张佑围着她俩绕了一圈，甚是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在多多练习练习就可以上岗了，哈哈。对了，掌柜他们还没回来吗？”
“还没回”王叔回应道。
“好，我先回房休息会，掌柜的回来了叫我一声。”说着张佑便自顾回了房间。
这几日张佑已渐渐习惯了这里的日子，而他也已把如意楼当成了自己的家，其实他早已心中打好了算盘，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如意楼重振旗鼓，待一切妥当后，他就要离开绍兴，前往京城。
因为他很清楚，人生应该还有一个更大的舞台等着自己闪亮登场，若是偏安于这小小的绍兴城中，对于他这穿越者来说，实在是太屈才浪费了，这也不是他所想要的。
半个时辰后，“张大哥，我们回来了～”只听门外传来小九的声音。
张佑起身，打开房门，见小九一副风尘仆仆地模样，张佑连忙进房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辛苦辛苦啦，说说你们此去效果怎样？掌柜的呢？”
看样子小九确实是辛苦极了，他接过茶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道：“掌柜的在楼下呢，张大哥，我跟你说啊，得亏是族长帮忙，好说歹说才说动那个老者替我们酿酒。”
张佑闻言，面露喜色，“真的？那老者答应了？”
“嗯”小九点了点头，说着两人便下了楼。
见唐芸坐在柜台前喝着水，一脸疲态。张佑径直走了过去，笑道：“掌柜的，此去感觉如何呀？”
唐芸瞥了眼张佑，“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我？我事可多了啊，忙都忙不过来，而且这是事必须还得是一把手亲自出面才妥当。刚刚听小九说，那酿酒的搞定了？”
“嗯，还是多亏那个族长出面帮衬，不然估计见都见不到，现在已经谈妥了，每月给我们供四十坛酒，按你说的价，每坛四十文，月初去拿。”
张佑闻言点了点头，这还不错，至少解决了如意楼的用酒危机，“对了，那酒你们可有尝过？味道如何啊。”
“没有，我又不喝酒的，不过倒是给我们送了一坛过来。”唐芸摇头道。
“还送了一坛？这挺不错的啊，看来掌柜出马，果真不一般啊。”张佑打趣道，说着便叫小九将酒搬过来。
小九将酒坛搬来后，张佑轻轻揭开上面的封盖，顿时一股浓厚的酒香飘散四溢，充斥了整个大厅，柜台后的王叔吸了吸鼻子，便道：“这是好酒啊！”
张佑马上要小九拿了个杯子，倒了点出来，只见张佑将酒倒入手掌中，再用双手搓干，再轻嗅，顿觉一股米香、粮香及复合陈年老酒香气扑鼻。紧接着又见他抿一小口，只觉口中酒醇馥郁、香气幽雅、回味绵长，“好酒啊，可这真是好酒。”虽然这时候的酒远不如现代的酒度数那么高，顶多也就二三十度，但这酒比悦来酒馆的酒要好上数倍不止。
这下张佑信心更足了，转而又对唐芸道：“这酒品质绝佳，这样你明天亲自再去一趟南郊村，直接给村里前一年的合约，这酒以每坛五十文收，但必须是独家供应。”
“啊？！又去啊？”唐芸一脸不乐意。
“嗯，你代表的可是如意楼，这酒甚是难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张佑肯定道。
“可这独家供应又是什么？”唐芸嘟着小嘴道。
“就是只给我们供应，老规矩合约一会我说你写。”张佑解释道，“对了，厨师的事怎么样了？”
“族长说村里倒是有两三个，但具体还要再问问才知道。”唐芸道。
张佑思索片刻后，道：“这样，明天就一起把这事给定了，如果有合适的你们就一起带回来，我给他们面试，这也算是给他们村解决就业问题了。”
“好。”唐芸点头。
第十二章 再熏绍兴城
如意楼重新开业倒计时一天。
张佑刚下楼就见王叔在跟新来的八名员工做着最后的思想动员。
众人见张佑下来，齐声躬身行礼，“掌柜的早～”
张佑笑着挥了挥手，“大家早。”然后走到王叔身边，嘿嘿一笑，“您老可真有传销头子的潜力啊，是不是还得来个晨练啥的啊。”
“晨练？”王叔略微思索一番，“这是个好主意啊，既能锻炼身体，还能团结人心。”
张佑在一旁听得目了个瞪，口了个呆，心想卧槽，我就随口一说好嘛，您老可千万别当真啊～而正在接受思想教育的八名新员工，则齐刷刷地朝张佑投来不那么友善的眼神。
张佑赶忙岔开话题，“对了王叔，怎么没见着小九和掌柜的。”
“哦，他们俩刚走，不是你嘱咐的要他们去南郊村吗？”
张佑傻眼了，“这才辰时，他俩就去了？这未免也太早了点吧？”
“还不是你说的要他们早去早回，掌柜的别看她年纪小，但她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我有时候看她，都觉得甚是心疼。”王叔轻叹道。
“她的确不易，承担了在她这个年纪所不该承担的。”张佑喃喃道。
王叔见张佑在喃喃自语，便悄悄靠近，轻声道：“张公子，你那日说的五百两，真能做到？”
张佑瞥了他一眼，心知这家伙肯定是来帮唐芸打探内幕的，便神秘兮兮道：“当然是真的，但具体怎么做，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所以你到时见证奇迹就是，别问。”
说完张佑径直朝后院走去。
········
张佑的厨房改造计划已初步完成，整个厨房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新起了三口炉灶，所有的配料和食材仔仔细细再检查了一遍，如今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待迎客了。
未时左右，有位长相憨厚的老汉，赶着一辆用白布盖住的驴车来到如意楼后门外，那大汉先是将驴车拴在一旁的大树上，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正是张佑，门打开一瞧，张佑笑道：“秦大叔，您可来了，我等了你大半天呢。”
“不好意思啊，张掌柜，让您久等了，您要的货，全部给您送来了。”那老汉憨笑道。
张佑口中的这秦叔，正是绍兴东城秦氏磨坊的掌柜。
张佑笑着朝秦叔拱了拱手：“有劳您了。”说着，走到驴车旁，掀开盖着的白布一看，白布下面有八个木箱子，每个木箱子里摆满了一块块四公分见方的豆腐。
“张掌柜，这里一共是八十斤豆腐，一共是八百块，全都是按您要求做的，可还满意？”
张佑点了点头，用手捏了一小块后，笑道：“不错，正是我要的，从明天开始，每两天按这份量给我送过来，连送十五天。”
“好，没问题。”秦叔笑着答道。
张佑笑着从怀里掏出十文钱，这是昨日找唐芸要的，直接塞到秦叔手中，“您也挺辛苦的，这些钱您拿着。”
秦叔连忙拒绝，“您这钱都已经付过了，这钱就不必了。”
推脱几番后，秦叔拗不过张佑，便把十文钱收下了。张佑又进屋唤人将驴车上这八箱豆腐搬进厨房。
望着秦叔离去的背影，张佑不禁感慨，唉，这憨厚本份的商人多好啊，哪像陈进喜，简直是狗一样的东西。
见后院摆放在地上的八箱豆腐，王叔不禁好奇：“你买这么多豆腐做甚？”
张佑指了指地上的豆腐，“这可是明天开门红的利器，您老就等着瞧吧。”
只见张佑叫人将三口大缸上面的密封层揭开，顿时一股酸爽味扑鼻而来，在场的几人纷纷捂着鼻子，梦瑶、梦琦甚至还后退了数步。
“掌柜的，这里面装的什么呀？怎么这么··臭？”溜子疑惑道。
张佑笑了笑，朝这三口缸内倒了三坛酒进去，边倒边说，“这里面是苋菜梗汁，说白了也就是‘臭水’不过有时候来说这也是个好东西。”
紧接着又见他吩咐人将这八箱豆腐分别放进这三口大缸中，然后再进行封口。
王叔在一旁看着一头雾水，“这豆腐放进去，还能吃吗？！”
“王叔，这不仅能吃，而且绝对是美味。您明天瞧好了吧。”张佑笑道。
王叔则满脸嫌弃，喃喃道：“这玩意我可不吃。”
张佑暗笑，现在你们一个个满脸嫌弃，明天别一个个抢着吃。
在几人在后院忙活时，唐芸和小九回来了，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年轻小伙。
“你们俩还真拼啊，一大早就出门了。”张佑笑道。
唐芸蹙眉，“这不是张掌柜吩咐的吗，要我们早去早回，我们哪敢不从啊。”
张佑听出唐芸这话中的不满，这也难怪，她这三天来可以说是一刻也没闲着，抄了一百份宣传单不说，单是南郊村就跑了两趟，有点小情绪也是难免的。
不过他也心知这小女生要是闹起小情绪来可是麻烦的很，所以他不准备在此纠缠，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岔开话题。
张佑望着小九身旁的两名小伙子，问道：“这二位小伙伴是？”
“张大哥，这两位是南郊村的，族长说他们俩之前有下厨的经验，就给我们推荐了，也问了他们自己的意见，愿意来我们这做事。”小九道。
小九说完，那两位朝张佑躬身行李：“见过张掌柜”
经过简短的交流后，张佑了解到眼前这两人一人叫贾宁，另一人名叫庞正，是南郊村的村民，这样两人也是邻居，两人之前有过一段时间在杭州府做厨师的经历，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东家比较苛责，所以干脆辞了回家种田。
初听完这两人的工作自述，张佑还觉得挺满意的，毕竟有总比没有好。
张佑吩咐这两人到厨房做两道拿手菜，就当是对他们的面试了，小九很是好奇便也跟着他们俩到厨房去观摩了。
半个时辰后，小九和溜子端着两盆菜从厨房里出来，王叔、张佑和唐芸则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对这两名新厨子的面试官。
张佑见放在桌上的两碗菜，一碗是清炒白菜，另一碗则是清蒸水鱼。
只见张佑轻挑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这模样像极了一位美食家，半晌他开口道：“这鱼蒸的火候稍稍过了一点，肉蒸的过烂了，应该再注意下火候，另外鱼肉是入味了，但是这腥味并没有完全去除，略腥了一点。”
随后，他有指着面前这碗青菜，缓缓道：“你这青菜不叫炒，纯属就是水煮青菜，水放太多了，而且味道也过于清淡。”
对于张佑的评价，王叔则表示认同，而唐芸今天似乎偏要与张佑反着来，“这两道菜我觉得还可以啊，你们觉得不好吗？”说着，唐芸还朝张佑眨了眨眼。
张佑心里那个无语啊，他觉得此地已不可久留，赶忙叫上庞正和贾宁到厨房去避难了。
········
时光如水，谁也如梭，不能坑爹到日子一晃而过。
翌日清晨，张佑卯时半刻就起来了，带着庞正、小九、贾宁在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
天亮后的绍兴城内，注定了今天是与众不同的一天。
“兄弟，你闻到没有？”
“是啊，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香吗？咦，我怎么闻着是一股臭味啊？”
“孔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传··我饿了。好奇怪的味道啊”
“大郎，该吃药了。”
“咳咳咳，怎么这药味道怪怪的，莫非你要谋害亲夫？”
“害个屁啊，这是外面传来的味道。”
“啊？快，快扶我出去看看”
“陈掌柜的，不好了。”
“怎么了？一大早就大惊小怪的，咦，怎么一股怪味？难道那张佑又来了？！！”
········
大清早，一股‘怪味’席卷了整个绍兴城，不一会，便闹得满城风雨，百姓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去寻找这股味道的来源，就连绍兴府衙也派出了衙役去寻找这股味道的来源。
很快，这味道的源头便被锁定了。
这味道的来源正是山阴大街的如意楼，当然今天也是如意楼重新开业的日子。
巳时刚过，在如意楼前便排着两条长长的队伍，粗看上去也有二三百人，这队伍还不断在延长，场面可谓是极其壮观。
在队伍的最前面放着两口大伙炉子，火炉上摆着一口盛有沸油的大油锅，油面上正漂浮着二十余块青色的豆腐。
炉前站着两个人，正是如意楼新招聘的厨子贾宁和庞正，他们俩各自用一双长长的筷子快速的将锅里的豆腐翻来覆去，一待豆腐焦黄，就即刻捞出放入盘内，用筷子在豆腐中间钻一个洞，将酱油、麻油等倒在一起调匀，放在豆腐洞里即装盘。
而在一旁的小九和小顺就将盘里的豆腐盛在碗里，递给客人。
张佑则默默在一旁看着，这做法还是昨夜临时教给贾宁和庞正的，不过好在他们之前做过厨子，所以学习来也不难。张佑心里知道这不仅是他的第一战，也是如意楼崛起的第一战，必定要一炮打响。
一位青年开口道：“小兄弟，这豆腐怎么卖啊？”
小九和顺子都快忙不过来了，便随口道：“旁边有牌子，你自己看，不好意思啊，我们实在忙不过来了。”
那青年顺势望去，直接在旁边赫然立着两块牌子，写着“张氏绍兴臭豆腐，由二十余种配料卤制而成，一百五十文一份（每份六片），谢绝议价，每人限购一份，数量有限，卖完为止。”
张氏绍兴臭豆腐？光是这名字就很吸引人了，这菜肴大多以雅字命名，而以‘臭’命名的，估计整个大明独数这一家了。加上这油炸的酥味，伴随着独特的臭味，这简直是绝了啊。
不过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这六片豆腐，竟然要一百五十文，堪比天价啊。”
“对啊，谁说不是呢，可不有句老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吗？既然来了，就好好尝尝味，毕竟估计别的地方也没有了。”
小九听道人群中的议论，手上动作不减半分，开口道：“诸位客官，你们别瞧只有六片，但没瞧着上面写的吗？这豆腐由二十余种配料卤制而成的，味道可好了，走过路过别错过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哦。”
心里乐着，什么鬼二十余种配料，压根就是那苋菜梗汁而已。不过这番话自是张佑教他说的，不过当他看见这长长队伍时，也给惊住了。
而大厅也，所有的桌子也已全部坐满，各种赞扬之声，夹杂着臭豆腐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如意楼。
“这豆腐真是绝了啊，外酥里嫩的，好吃～”
“嗯嗯，真是好吃，你说这是怎么做的啊？”
“这个···大哥，能不能再赏我半片啊，我这一下子就吃完了。”
“滚一边去，你要是敢抢我臭豆腐，小心我揍死你。”
······
唐芸和王叔看到这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脸震惊，万万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豆腐，就让这么多人哄抢不已，甚至还有人叫嚣为什么每人只能限购一份。
面对众人对限购一份的不解和叫嚣，张佑只得站在楼梯上，清了清嗓子，对大家喊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我是这如意楼的副掌柜张佑，因食材有限，所以我们只得限制每人的份量，但我保证每日都会有，今天觉得味道不错的，可以明日再继续来买。今天也是我们如意楼重新开业的日子，所有菜品都是新菜，保证你们之前从未品尝过，另外手中有宣传单页的，可以凭单页结账的时候享八折优惠。”
因大厅人多声杂，张佑几乎是扯着嗓子把这话说话，说完后还嘀咕，这要是有个大喇叭该多好的，嗯，没错，改日我得做个大喇叭出来，不然这太费嗓子了。
第十三章 开门红（求推荐）
“得了得了，那我还是明日再来吧。”刚刚那位还要央求别人分半片臭豆腐的小哥，摇摇头，放下碗，念念不舍的瞥了眼油锅的臭豆腐，使劲的嗅了嗅，然后遗憾的离开了。
这小哥的一番话，无疑就是最好的广告，那些还没有吃到的人，顿时馋的口水都快流满一地了。
待至正午时分，可如意楼门前的人流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在继续增加，这生意已经不能用火爆来形容了，简直可以称为盛况，而大厅内的人已经走了一波又一波。
这空前盛况可以说是自大明开国以来，还从未有一家酒楼能够做到这一点。
面对这空前盛况，张佑、唐芸等人已是叫苦不迭，尤其是张佑，从早上卯时开始就进行忙碌了直到现在已连续工作了四个时辰，八个小时，不过好在他正值青年，再加上他以前勤于锻炼，所以还勉强能顶得住。
但对于王叔来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跟唐芸两人一直在柜台收钱，可谓是真正体验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快乐。正所谓幸福，是拼出来的。
不一会，顺子跑进来对张佑道，“掌柜的，臭豆腐快卖完了。”
张佑点了点头，嘶哑着嗓子道：“都卖完了？还有多少人排队？”
“嗯，马上就全部卖完了，排队的还有很多，估摸着还有一百多人。”
张佑皱了皱眉，暗想，卖了一百多人份的竟还有一百多人排队，这可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可现如今也没有余货了，便对顺子道，“卖完后，你按我之前交待你的去跟大家说清楚。”
顺子应允一声，便又跑了出去。
当小九将最后一份递给客人后，顺子垫着脚，扯着嗓子喊道：“诸位，今日我们的臭豆腐已经售磬了，没有吃到，或者还想再吃的乡亲们明天可以早点来排队，对不住了！”
顺子这话一出口，排队的人群中一片哗然，这下没买到的，还排着队的客人们可救不干了，各种叫嚣，不满、愤怒的情绪瞬间蔓延，辛辛苦苦排了大半天的队，有的还是从城西、城南特意赶过来的，这下倒好，别说臭豆腐了，连豆腐渣都没看着，那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便纷纷上前开始拥挤、推搡，朝如意楼门口涌来。
顺子见状，吓得赶紧跑到大厅内，疾呼：“不好了，掌柜的，快出来看看吧。”
唐芸和张佑闻言，不由一惊，赶忙跑到门口，张佑一瞧，嚯，这架势尼玛是要游行示威啊。
此时的如意楼门口，可以说是陷入了一片混乱，门前聚集着百人，不断的推搡、聚拢，试图往如意楼里面走；而在如意楼内用餐的客人听到门外的动静，充分发扬中华民族爱看热闹的美德，纷纷由内向外挤，想一看究竟。
而此刻唐芸、张佑等人就处于两拨人的中间。唐芸此刻已被这场面吓得花容失色，在门口迎宾的梦瑶和梦琦差点都要被吓哭了。
饶是张佑，这个见惯大场面的，见此情景也不由慌了神。但片刻之后，他就立马反应了过来，这要是再乱下去，怕是会酿成踩踏事件。
于是乎，他用尽最后一丝丝力气，嘶声大喊：“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
可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片嘈杂的声音给盖了下去。
“为什么不卖了？我们排了这么久队。”
“对啊，凭什么就不卖了？”
“我们要买臭豆腐～”
“张大哥，这怎么办啊？”小九在一旁拉着张佑的手，疾呼道。
一时之间，无数叫喊声此起彼伏。张佑也看得心里发怵，他刚准备开口要小九去官府禀报，叫衙役过来维持这秩序，可谁知他抬眼一瞥，只见在人群旁正赫然站着七名衙差，张佑就像是见着救星一般，准备跑去求援，但脚步刚迈出去，便发觉了异样所在。
咦··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瞧在眼里为何毫无行动呢？
待仔细一瞧，卧槽，那几名衙差特么竟然跟这群百姓一样，不对，特么叫的竟然比这群百姓还凶～
张佑当时那个绝望啊，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随着人群不断涌入，眼看这局势即将失控，张佑也顾不得太多了，只见他突然转身，从身后一名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手里取过一只碗碟，直接狠地朝地上一摔，只听“哐啷”一声，挤在最前面的一群人瞬间被吓了一跳。
乘着这个间隙，张佑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我一言。”见场面渐渐稳定了下来，他继续道：“今日这臭豆腐已经全部售磬，不是我们不卖，而是实在没有存货了，大家应该也看到了这是经过二十余种配料卤制而成，所以重新制作也需要时间，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作为补偿，请大家耐心稍等片刻，稍后会给大家发个纸片，我像大家许诺，凡是在场排队的，没能买到臭豆腐的，明日凭这纸片来我们如意楼消费，全场享九折优惠。我们每日辰时三刻营业，明日我们除了臭豆腐还会有一样新品出来，大家早日前来排队即可。”
大家听的明天还有新品，纷纷都充满了期待，见状，张佑又继续道：“我们之所以限定一人只准买一份，无非也就是想让更多的人能够吃到臭豆腐，可是臭豆腐的数量毕竟有限，还望各位乡亲父老们多多谅解。今日这火爆场面也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不过大家放心，今日闭店后，我们会加班加点尽量多做点存货，不尽之处，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说着张佑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加上张佑又给大家鞠躬行礼，众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确定明天开门的时辰后，便都带着满脸的遗憾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后，不远处一抹人影也随之而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然居的管事胡平。
人群消散，张佑直接累的瘫在地上，而唐芸等人苍白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一点，王叔摸着额头上的汗，对张佑拱手一礼，恭敬道：“好险啊，刚刚多亏了张掌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佑一听，这王叔之前都是一口一个张公子的，现在突然改口叫掌柜的了，心里知道，直到此刻，这位如意楼的老人才算是彻底接纳了自己。
张佑笑了笑：“无妨无法，这都是应该的。”
然后他又转头对小九几人道：“眼下店里还有挺多客人的，你们赶紧进去做好服务。”
“是”小九几人闻声，便回到了大厅。
“掌柜的，取五百文铜钱来。”张佑转头对唐芸道。
唐芸此刻还没从刚刚那混乱中回过神来，张佑连喊了两三声，她才反应过来，“啊？你说什么？”
张佑没好气瞥了她一眼，“我说给我取五百文铜钱过来。”
“哦哦，五百文？你要做甚？”唐芸不解道。
张佑也懒得再说话了，因为也是在没力气了，只好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七名衙差。
此刻的衙差们，见人群已渐渐散去，正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闲聊着。
唐芸一看，顿时也明白了，然后转身进去取钱去了。
不一会，她便将五百文钱分成七份，串了起来，交到张佑手上。
张佑接过之后，也不待唐芸反应，直接拉着她径直朝那衙差们走去。
待走至衙差跟前时，张佑强打着精神，笑道：“几位官爷，辛苦啦。你们可是绍兴府的官差？我是这如意楼的副掌柜张佑，这位便是我们掌柜的。”
其中一位相似领头的衙差点头笑道：“张佑？这臭豆腐就是你弄出来的？我们兄弟几个刚刚还在议论，这着实火热啊，我们一片都没尝到。”
张佑点点头，“正是在下。只是今日这臭豆腐实在有限，如果几位想尝尝，明日一定给你们留着。”
“好”衙差纷纷笑着应和。
“几位差爷，我刚瞧你们在这也挺辛苦的，实在也不容易，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张佑笑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串铜钱塞到几位衙差手中。
那领头的衙差微微一愣，几番推脱之后，都还是笑着收下了。
张佑见状，心里暗笑，见他们此刻都穿着官服，便轻声道：“几位官爷但凡下值后来我们酒楼吃饭，我给你们一律打八折优惠。”
那领头的衙差饶有深意地朝张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张掌柜是个爽快人啊，好说好说，我是绍兴府三班衙役的总班头童永清，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便是。”
张佑微微拱手一礼，“那就有劳童班头礼。”
随着这几名衙役的离去，张佑望着他们的背影笑了笑，“哎呀，没想到这运气还挺不错的，刚一照面就认识个总班头。”
“这童班头有用吗？”唐芸问道。
张佑知道这所谓的三班指的分别是专司值堂、站班兼捕盗的壮班；专管缉盗维护治安的快班以及负责司仪护卫的皂班的统称。这也是府衙中最基层的班子，所以童永清这总班头还是有点用的。
“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但他这总班头还是有点用的。”张佑笑道。
酉时末刻如意楼送完最后一波客人离店后，王叔关上了大门。众人纷纷瘫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经过盘点，唐芸一脸兴奋地向大家宣布：“我们今天迎客首日，收入五十二两白银，臭豆腐的收入为二十两白银。”
唐芸话音刚落，除了张佑外，大家顿时呆住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五··五十二两？”王叔一脸不可置信。
唐芸笑着肯定道。
随后众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顿时间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五十二两的单日营业额，放在整个大明来说，绝对是妥妥的超级大神级别了，但对张佑来说，不算特别好，但也符合他的预期了，尤其是臭豆腐的火热程度，有点出乎了他的意料。
紧接着张佑开口道：“今天的效果，可以说非常好，明日对我们而言又将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对啊，张掌柜，这臭豆腐可以说是极为火爆，我们根本忙不过来。“贾宁道。
张佑点了点头，“不错，我下午要小九特意去了趟秦叔的磨坊，明天的臭豆腐份量加到一千二百片，但这是极限了，再往上加就不行了，我们不能做到饱和，必须要留有余地，一定要顾客产生臭豆腐一片难求的感觉。”
”对了，张大哥，你今天说明天会出新品？”小九在一旁问道。
张佑神秘一笑，“不错，我要来个臭豆腐套餐。”
········
天然居暖阁内，胡常阴沉着脸听完了胡平的汇报。而一旁的陈进喜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一个小小的豆腐，竟能引得全城轰动？这太不可思议了。”胡常冷声道。
“是啊，我今天足足在那看了三个时辰，少说也有两三百人排着队，还有很多人都还没买到呢。”胡平讪讪道。
“一百五十文六片？呵呵，这可是天价啊。”胡常冷眼看着面前的胡平，“你就没有去买一份尝尝？”
胡平汗颜，颤声道：“这···这根本就排不上队呀，掌柜的，这不是有钱就一定买到的。”
陈进喜在旁边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了，还有什么有钱买不到的。”
胡常闻言，眼睛一转，对陈进喜道：“陈掌柜，听说这如意楼今天的菜品中有一道花雕醉鸡？”
陈进喜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可你不是说他们将在你这订购的三十坛花雕酒给你退回来了，那他们现在的花雕酒又是从何而来？”胡常冷声道。
陈进喜闻言，暗暗叫苦，“这···胡掌柜啊，这我也不知道啊。”
胡常眯着眼，盯着陈进喜瞧了好一会，陈进喜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焦急道：“怎么，难道胡掌柜还不信我吗？”
胡常哈哈一笑，“那倒没有，陈掌柜你多想了。”
“对了，陈掌柜，劳烦你两件事，第一，帮我查查那张佑的身份，第二，看看这绍兴城内有哪家酒馆在替如意楼供酒。”胡常继续道。
“好，我现在回去，就安排人去查探。”陈进喜说完便起身与胡常告别。
陈进喜离去后，胡常在胡管家耳边耳语了几句，胡平闻言不住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