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特殊客人
“骗子！纯属就是骗子！”
“就是！我们是来驱魔的！你又是撒盐又是按摩！足疗店吗！”
“不会驱魔开什么驱魔事务所啊！欺诈！”
一声声歇斯底里的谩骂响起，语气中包含了满满的怒意。
秦问满脸苦笑，看着最后一位顾客摔门而去，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骗子怎么了，就算是骗子我也努力了！又是撒盐又是按摩的，你们不也没给钱吗！被骗钱了才叫骗子，没给钱凭什么骂我！”
心里吐槽完，他打开手机看了眼全是赤字的账单。
“又是白嫖客，哎，这个月光是水电费就贴进去好几百了，再赚不到钱...就可以改行开按摩店了。话说他们对我的按摩手艺好像挺赞赏的，说不定有搞头！”
秦问看了眼窗外人影络绎的店铺，又看了看自己这间差评率百分百，铁门都快被摔散架的驱魔事务所，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秦问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唯一的爱好恐怕就是看恐怖小说了。他印象里只记得自己吃着披萨看着小说，被里面的恐怖桥段吓得虎躯一震，一大块披萨面饼卡在了嗓子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这个鬼地方，和原本的世界没什么不同，就连科技树都基本一致。而自己也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父母双双失踪，只给自己留下了一间破旧的驱魔事务所，位置还极其偏僻，要不是在各大软件制作了店面信息，恐怕根本没一个人能找到这种地方。
本以为混了个穿越众的身份，能凭借着什么强悍的金手指称王称霸为祸四方，但秦问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快一个月了，别说金手指了，连收入都没有！
“有比我还惨的穿越众吗....说是驱魔师，但我只看过恐怖小说啊...鬼什么的真的存在吗？”
秦问瘫软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结了蛛网的天花板，心情无比郁闷。
这个世界的秦问好歹是个小老板，但却惨的无人能及，没客人也就罢了，似乎还因为这个地方风水不好，身体的前主人总是撞邪，不是鬼压床就是鬼打墙，一个星期能碰上好几次，再加上他本身心理素质不行，终于不堪重负，猝死在了店里，给了秦问可乘之机。
“不行！必须要赚钱了，再赚不到钱...不对，再骗不到钱，就改行做按摩店！先吃饱肚子再说！”
秦问暗暗发誓，这一个月以来，客人来了能有七八个，都说自己被恶鬼纠缠，想要秦问驱魔。但他们不知道...秦问比他们还慌，自己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客人们都神经兮兮的，越想越瘆得慌。自己就一个普通人，他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杀鬼了。要不是为了有口饭吃，他跑的比谁都快！
秦问正想着怎么靠着自己驱魔师身份坑蒙拐骗呢，结果自己面前连电源都没插的笔记本电脑竟然突然亮了起来，吓得秦问一个激灵。
“尼玛！我¥（@/！”
本就就被那些神神叨叨的顾客给弄得有点精神衰弱，再碰上这么一下，身为驱魔师的秦问就这么被吓得自己给自己来了个背摔，整个人翻到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桌上的电脑，生怕从里面爬出来个什么女鬼姐姐....感觉好像也不错？
但等了半晌，屁动静都没有，秦问这才壮着胆子凑近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恐怖的画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提示框。
【恭喜用户即将迎来第一个特殊客人，驱魔小队APP已激活，请想办法招募五湖四海的奇人异士，组建自己的驱魔队伍。】
【任务：未激活，请招募第一个队员。】
【抽奖：未激活，请招募第一个队员。】
【鬼灵图卷：未激活，请收服或抹杀第一只鬼魂。】
“嗯？APP？难道是我的金手指？迟到这么久真的好吗！”
秦问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已经来到这鬼地方一个月了，金手指迟迟未见，自己都已经打算放弃希望当一条咸鱼了，结果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奇怪的APP，这不搞人心态么！
“而且还是跟驱魔有关，我特么就一个普通人啊！怎么驱魔啊！说相声笑死他们吗！”
秦问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这么惨，吃披萨被噎死也就算了，穿越成穷鬼也能忍，但自己这金手指不仅迟到了，还非要跟鬼有关！这不生怕自己死不了么？
就在秦问恨不得举起电脑砸个稀巴烂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秦问这才想起来，信息里有提示即将迎来第一个特殊客人。而对于来驱魔事务所的人，特殊这两个字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内个...有人吗？我想请您帮帮我...”
门外的声音听上去比较稚嫩软弱，是个小男生，似乎十二三的样子，单单从语气就能听出来对方内向的性格。
“特殊客人这就来了？怎么个特殊法啊？”
秦问如临大敌，若是平常来客人他肯定点头哈腰去迎接，但如今电脑都提示了特殊，想必和其他的客人不太一样，是不是人都不一定...
“咳嗯，请进。”
秦问想了想自己前世看过的电影，摆出了一副自信且游刃有余的沉稳模样，淡定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上去人模狗样儿的，但他心里想的却是这里离窗户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可以第一时间跳窗户跑路。
“打扰了...”打开门的是一个蘑菇头的学生，他个子不高，穿着校服，眼神有点躲闪，一副很怕生的样子。
“嗯，请坐吧。”
秦问神色端庄，优雅的端着一次性纸杯喝了口自来水，他在异世界的这一个月别的没学会，在顾客面前不懂装懂那是绝对的专业。
“那个...我...”
“嘘，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秦问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而对方也不愧是涉世未深的学生，真被他给唬住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前辈。
“想必，你是因为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才来找我的吧！”
秦问声如落雷，字字珠玑，直接说进了男孩的心坎里！
他好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头，而秦问则是神秘一笑。废话！TMD哪个身上没怪事的人会找到自己这么破的一家驱魔店啊！但话是这么说，戏还是要继续演的。
“世界这么大，能找到我这里算你走运，要知道茫茫人海，能解决你问题的人，不超过十...不，三个！”
秦问似乎觉得十个有点多，改口成了三个，而对面的男孩则是满脸欢喜，仿佛在庆幸自己的运气。
“对！前辈！我...我比较特殊，我能看到奇怪的东西，还有些奇怪的的力量，也不敢告诉别人，我怕吓到他们。但我又控制不住，我怕伤害到别人，不敢和他们玩...”
男孩的语气越说越委屈，仿佛都快哭出来了。但其实秦问才是最想哭的那个。
“你妹的，我就是想赚点钱好好当条咸鱼啊！怎么动不动就是跟鬼沾边，我就是一普通人，能不能给点活路啊！”
秦问心中哭爹喊娘，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加的高深莫测，他知道面前的男孩就是电脑所说的特殊客人，但他也不敢招聘啊，首先对方一看就未成年，招童工会被查水表的好吧！其次....谁特么敢把这么邪乎的留在身边啊！
“嗯，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能看到世间的游魂，对吧？”
秦问摆出了一个犀利的眼神，看的那男孩心里直发毛，总感觉他要做什么大事了。
“很常见，我和你是一类人，我可以替你解决，但首先有个最重要的事情。”
男孩见事情有戏，双眼发光看着秦问，仿佛看到了救星，但面前那个现实的成年人却让他梦想幻灭。
“你有钱么？”
秦问目光灼灼的看着男孩，不是他不要脸....好吧就是他不要脸，但情有可原，毕竟都快饿死了，学生的钱也要挣啊...
“我...我只带了五块...”
男孩委屈巴巴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块钱，这是他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了。但对秦问来说，这顶多让他活一个星期。
“哎...我这个人最看缘分，我们有遇见的缘，但却没有师徒的命啊。”
秦问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仿佛对男孩很失望。男孩也低落的低下了头，准备将五块钱收起来，这下秦问可不乐意了。
“诶！慢着，虽然我们没有师徒之缘，但萍水相逢，我指点你两句还是可以的，我这个人向来不注重物质，但可谓寸言值金山，你若是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秦问斜眼瞄了瞄男孩手中的五块钱，满满的暗示。
男孩看着秦问贱兮兮的表情，将信将疑的又将五块钱递了出来，被对方一把抄在手中。
“很好！孺子可教也！”
秦问满意的收起了五块钱，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所谓的“指点”。
“孩子，你知道么，上天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事情，有的人擅长唱歌书画，有的人擅长拳打脚踢，我们也不过只是恰巧拥有神奇的力量罢了，并不值得炫耀，......”
秦问说的头头是道，明明是个普通人却说得好像自己真的是什么世外高人，不当传销可惜了。
“你觉得你融入不进去人群，其实不然，是你接受不了自己，不要把自己的天赋当做炫耀的资本，但更不要当做负担，而是你的一部分，那就是你，先学会接纳自己，再尝试融入别人。”
秦问四十五度角仰着头，故作深沉，仿佛自己经历过什么故事一样，背影显得十分孤高，男孩则是越看越崇拜，眼中的光芒都盖不住了。
“我明白了！叔叔不愧是高人！”
男孩仿佛学到了不少，就连内向的气质都削弱了一些，秦问则是一副我为你骄傲的表情看着男孩。
“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请回吧，如果身边有和你一样对自己保有疑问的人，可以让他们来找我，但记住了，要带钱。”
秦问坐回桌子后面，再次拿起一次性纸杯，优雅这喝着自来水。
“嗯！叔叔不愧是前辈，不仅成熟，心态还好。”
男孩推门而出，准备离开，但走之前却又抬头看了眼店里，满脸的佩服。
“明明身边到处都是怪物，都贴在脸上了，还能淡定的喝茶，我一定会向您学习的！”
话音刚落，男孩就关上了门，而秦问，手中的杯子掉了，水洒了一地。
“.....”
秦问高深莫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脊背发寒，都快尿出来了，难怪这个世界的秦问之前总是撞邪最后还猝死了....这剧本好像不太对啊。
第二章 任务
“骚年！留步！我是在测试你！”
眼看男孩要走，秦问赶紧追上去，开口阻拦。
“测试？这么说您要收我为徒吗！”
男孩一脸惊讶，这突如其来的翻转太惊喜。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要来，向你要钱是为了测试你的决心，教你道理是为了看你悟性，让你离开是为了看我们缘分是否到位！但你选择了离开！”
秦问说到这里做出了一副无比心痛的表情，仿佛不忍错过这么一个好苗子。
“但我爱才（财）如命，因此给你个机会，屋里的那些恶鬼，都是我为了测试你的天赋特地抓来，你现在将他们全部抹杀，成，收你为徒，败，缘分已尽。”
秦问背过手，装的高深莫测，脸上却已经是大汗淋漓，心里祈求小男孩不要拒绝，不然他就要跪下来求人家了。
“真的吗！好！我会完成的！”
幸好小男孩被忽悠住了，他没有犹豫，直接跑回了屋内，伸出手就是一阵灵能乍现，仿佛闪电般短暂的照耀了整间屋子，这下就连废物秦问都看到了那些脏东西。
一共有七八只，有的还有人形，但有的已经彻底畸变异化，奇形怪状，爬在墙上甚至倒吊在屋顶，一双双血瞳凝视着秦问，嗜血诡异的眼神让他通体发寒。
“我特么是怎么活过第一个月的？”
秦问双腿夹紧，都快尿出来了，但小男孩此时已经完工，几乎是瞬杀了所有的鬼怪，朝着秦问走了过来，一脸期待表演的神情。
秦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快要漏出的尿憋了回去，一脸风轻云淡的给男孩来了个摸头杀，以及一个满意的笑容。
男孩留下了联系方式，随后秦问就让他离开了，毕竟对方是学生，不能在外游荡太久，但他立下了规矩，师傅的狗命至上，因此要随叫随到。然后是每个星期的五元零花钱上交当学费，没错，秦问就是这么狗。
“哎，系统应该激活了，真艰难啊。”
秦问想了想自己的遭遇，悲伤的摇了摇头，他坐在办公桌前，电脑上的信息界面果然有变化了！
【恭喜用户招募第一个小队成员，app已激活】
【解锁抽奖功能，解锁任务功能，解锁小队成员列表】
【小队成员】
【秦问】
性别：男
年龄：25
天赋：倒霉
灵能：Lv0
灵技：撒盐
评价：废物一个，面板太差，只会用撒盐按摩和嘴遁驱鬼，破例将唯一有微弱效果的撒盐评为灵技，安慰用户情绪。
“你可闭嘴吧你...”
秦问看着自己的信息，老脸一红，还好没人看到，不然真的社死。
【山新】
性别：男
年龄：14
天赋：？？
灵能：？？
灵技：？？
评价：天赋强悍，可惜遇人不淑。
秦问看到山新的名字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那个男孩叫什么，就让对方打了白工，不对，甚至还倒贴了五块钱。
“如果干不下去了，我还是改行做传销吧。”
秦问自嘲着打开了抽奖系统，那个界面十分简洁，只有一个五颜六色的圆盘和一个指针，下面标注着抽奖次数二，一次是招募到山新时奖励的，一次是激活app时奖励的。
“抽！抽他丫的！运气已经跌到谷底了，抽到什么都是赚！”
秦问腚一提，牙一咬，点了抽取。转盘快速的转动，秦问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什么都行，能保命最好，再不济能卖钱也行！”
转盘慢慢减速，最终停在了一片蓝色的区域上。
【初级灵感】
种类：天赋
作用：能够初步感知并影响灵体，但由于是初级，效果极其有限。
升级：0%
评价：现在开始，你能感觉到他们了，但你也变得更美味了。
看到抽中的信息，秦问先是愣了一秒，然后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更美味了是什么意思！所以说老子变成诱饵了是吗！那我能感觉到他们有个屁用啊！”
秦问此时强忍将电脑砸掉的冲动，深呼吸调整了心态。
“哎...算了，本来就倒霉身边一堆鬼，再香点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虱子多了不怕咬，好吃点万一哪天被吃了还能混个美味的评价，不亏！”
秦问强行安慰自己，同时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体温似乎降低了一些，脑子里的未知区域被开启。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住着一个灵体！但那灵体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很虚弱，似乎伤痕累累。
“是你保护了我？”
秦问响起那些凶神恶煞的厉鬼，突然明白了过来自己是怎么活过第一个月的，山新也来的十分即时，不然再有两天，恐怕这可怜的灵体就烟消云散了，秦问也要出事。
那灵体似乎陷入了沉睡，无法感知到外界，秦问也只能暂时放下。开始第二次抽奖，随着转盘慢慢停下，这次，指针停在了判定区域最小的红色上！
【雪柔花】
种类：阴植
成长进度：10%
作用：寄宿苏雪柔的灵魂
鬼信：雪柔花，血肉花，断肢残腿被种下。救救她，杀了她，不要把她带回家。
评价：沉沦于美丽就好，别管花下埋着什么。
在物品信息出现的一瞬间，秦问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的办工作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初级灵感就发挥了作用，桌子最下方的大抽屉里突然传出一股阴冷的气息。秦问咽了口唾沫，他站的远远的，用扫帚挑开了抽屉，里面此时正摆着一个土褐色的花盆，里面填满了泥土，中心还长着一颗诡异的嫩芽。
那嫩芽不像是植物，反倒像是一截指骨，顶端还长着如同头发的细密绒毛，十分的渗人。
“这是什么阴间玩意？”
秦问等了半晌发现没有反应，鼓起勇气将花盆摆在了桌上，细细观察。他发现花盆的边缘有一些血迹，似乎说明了这花不是用水浇灌的。
与此同时，APP的任务栏突然亮了起来，似乎有了新提示，秦问这才从雪柔花上收回目光，点开了任务。
【用户初次激活任务系统，前三次噩梦任务难度下降，请用户珍惜机会】
【恭喜用户获得特殊物品，解锁相关任务，完成任务将获得特殊奖励】
【里程任务：父母留下的事务所至关重要，打理事务所并招募第三位成员，使事务所人气达到30/1000】
【奖励：现金100000，随机天赋，随机特殊道具】
【提示：里程任务完成后更新，任务安全性高奖励丰厚，记录了用户的成长】
【普通任务：山新是个腼腆的男孩，不善与人交流，帮助你的第一个队员交到第一个朋友】
【奖励：现金5，山新的好感】
【提示：普通任务每周更新，未完成视为失败，后续有几率再次刷新】
【噩梦任务：爱情，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魔鬼。】
【奖励：现金10000，随机天赋，随机灵技，事务所人气500】
【提示：噩梦任务每日刷新，不接受，未完成或死亡视为失败，后续不会再更新相同任务。前三次噩梦任务难度降低，若是放弃则消耗次数。警告！大部分噩梦任务极其危险，请用户慎重选择】
【特殊任务：雪柔花，找出隐藏于福源公寓内的真相，了却苏雪柔的执念】
【奖励：现金5000，苏雪柔的残魂，雪柔花成熟】
【提示：特殊任务没有时间限制，完成后消失，不会二次刷新】
“一下子更新了这么多？”
秦问用心的看完了每一个任务的提示和奖励，心中摇摆不定。
他的怂逼人格告诉他千万别接，但是他的钱包和见底的方便面箱又在催他赶紧去送死。最终，秦问下定了决心！
“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谁怕谁啊！噩梦任务还被削弱了，不去白不去！”
秦问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接受了噩梦任务，毕竟里程任务急不来，普通任务的奖金太少，只有噩梦和特殊任务符合要求。
【噩梦任务血肉盆栽已接受：请在48小时内到达福源公寓，调查苏雪柔失踪的真相。】
【警告：不同的抉择将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请慎重做出每一个决定】
第三章 都市传说
“嗯？怎么也在福源公寓？”
秦问审题仔细，发现噩梦任务和特殊任务的位置都在福源公寓内。
“难道两个任务是联动的？”
秦问有点慌，虽然两个任务一起方便了许多，也能拿更多的奖励，但是...谁能保证这个坑爹的软件不会刁难人，本来就跟鬼怪什么的沾边，万一合在一起任务变难了自己岂不是死无全尸。
“不行！考虑要全面，小心驶得万年船！”
秦问沉着思考，冷静判断，开始为了第一次任务左右筹备。
“可能会撞鬼，撒盐都被判定成灵技了，带上三包食用盐...不五包！桃木剑，黑驴蹄子...算了又不是下墓怼粽子，听说屠夫用的东西有煞气可以震慑邪祟，去菜市场问问。”
秦问在事务所内倒腾了半天，翻箱倒柜，最终整理出来一整包东西，如同一个龟壳背在了身上。
他本来还想把桌子上的雪柔花连盆带上，但想了想，又沉又邪乎的，单一看就是个阴间的东西，带了估计弊大于利，最终选择留下，往兜里揣了一把快卷刃的小水果刀。
现在时间临近傍晚，秦问背着一包东西走在街上，引人侧目。气温刚刚好，拂面的风带着些许潮湿，本应很舒服，但秦问的灵感却总能感受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气息，弄得他有的不自在。
走了近二十分钟才到菜市场，秦问直奔肉铺，看到里面的老板正拿着一把剁肉刀快速的肢解着面前的生鸡，几刀就将其分成了鸡块。那刀的刃口似乎因为常年接触血迹而变得棕黑，别说是鬼了，就是秦问一大活人看着都一阵瘆得慌。
“诶！小伙儿，要点什么肉？我这边不像别的店里用机器杀了再卖，都是当天杀当天摆的！”
那老板围着一条满是血污的脏围裙，五大三粗，小臂快赶上秦问大腿粗了，还全是粗长的汗毛，一看就阳刚气十足，那股子煞气甚至扎的初开灵感的秦问眼睛疼。
“啊哈哈哈...内个，我不要肉，您看您这刀卖吗？”
秦问受不了对方的威慑力，不由自主的气势就低了一截。
“刀？不买肉你挡什么道！别的客人还要呢！妈的神经病！”
肉铺老板一提到刀似乎就被戳到了怒点，直接就想把秦问轰走。但秦问是铁了心了，毕竟要这次任务可能撞鬼，不准备完全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
“不不不老板我是真心想要，实在不行我掏一百买下来，这把刀都这么旧了，顶多二三十块，甚至送出去都没人收，不如让给我，您再买把新的！”
喊出了一个高价，秦问的心在滴血，现在的他掏空底裤也只有几百块了，但安全第一，更何况完成了任务能有现金奖励呢，这属于投资，秦问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一百...”
老板明显动心了，他掂量了一下手里木柄都烂掉的屠刀，似乎是在思索，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实在不行小伙子，今天我还要做生意，我这里就这一把，这附近也没卖刀的，实在不行你明天来，明天我带把新的这把再给你。”
秦问也很苦恼，任务时间一共就48小时，等到明天，万一时间不够了岂不是更亏。他叹了口气，准备离开，但临走前，余光突然看到了老板肚子上围着的花边围裙....
“诶~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最终，秦问与老板一番唇枪舌战，妙语连珠，终于花了五块钱高价将那件染血的花边围裙给盘了下来。那围裙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色彩，全是干涸的黑褐色血污，以及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屠刀不行，屠夫的肚兜应该也差不多吧！某种意义上应该更具威慑力啊！”
秦问对手上的围裙越看越满意，就差没亲一口了，直接围在了身上。
在他穿好的一瞬间，一股子的煞气包裹住了秦问的身躯，原本笼罩着他的那股不安感猛地消失了，就好像血腥气盖过了他本身的“香味”，别说是鬼，连路人都膈应。
“妙啊！”
秦问就这么穿着血围裙走在大街上，背上还扛着如同龟壳的巨大背包，好不滑稽。
他连着拦了几辆车都没人敢载他，怕惹上疯子，直到他躲在树后，看到有人下车时疯狂冲出窜进车内，这才上了路，司机一脸冷汗，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但始终不敢搭话。
秦问也乐得清闲，开始用手机翻找福源公寓的相关信息，果然让他找出了一些东西。福源公寓在几年前还是个绿化小区，以家家户户种植盆栽，环境优雅闻名，但之后出了事情。有一个女人失踪，警方调查了足足一年多都没有结果，至今仍是悬案。
更古怪的则是之后的事情，一年后的某天夜里，突然一户人家尖叫着跑出家门，像是撞鬼了一样，之后还有许多起类似的事情。所有的当事人口供都出奇的一致，一个身穿染血白衣，全身裂开很多伤口的女子突然出现，砸碎了家里的盆栽，哭泣着要找回自己的尸骸，甚至还有人拍摄到了诡异的画面，图中没有什么白衣女鬼，只有漂浮的盆栽，最终摔碎在地上。
至那之后，那附近都有了一个名为【血肉盆栽】的都市传说，传说在那个小区，任何家里养盆栽的人都会被女鬼找上门。福源公寓从此没人再敢养盆栽，更是很多人搬走，那里的房价也是一跌再跌。
“有点狠啊....准备好像还是不够充分...”
秦问看着一则则信息，冷汗爬满了额头。
“要不把山新叫来吧，丢人也比丢命好啊...”
秦问拿出手机，却在拨通山新电话的最后一秒又收了回去，果然即使狗如秦问，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一个崇拜自己的小孩子呢。
“假的，眼见为实，只要不亲身撞到她，我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秦问暗暗给自己打气。
车跑了足足半个小时，司机老伯在提醒秦问到站时都是小心翼翼的，还等秦问下了车才敢报价。
“大哥...三十三块七...”
“哦好，等下啊。”
秦问伸手掏钱，还不忘礼貌的对着大爷笑了下，但就是这一笑，大爷好像触了电一样猛踩油门，出租车发动机一声咆哮，直接就甩出了老远，只留下举着零钱的秦问独自在风中凌乱。
“搞毛啊？”
秦问一脸疑惑，但对方主动不收钱...有便宜不占非好汉，秦问心安理得的坐了一趟霸王车。
眼前就是福源公寓，秦问抬腿走进大门，保安虽然一直盯着他，但愣是没敢拦，一是没理由，而是看上去不好惹，只是一直举着对讲机，嘀嘀咕咕的让各单位注意，小区里进来个危险人物。
秦问也没在意那么多，他走在人行道上，仔细的观察着周围，果然正如网上所说，原本的绿化小区，此时却除了一些树外基本看不到绿色，而且人影稀少，过往的都是一些老头儿老太太，年轻人没几个，估计不是搬走了就是在家宅着。
秦问慢慢的逛游着，终于在逛到三号楼的时候，看到了第一个年轻人。
“种花？”
远远的看去，那人蹲在地上，握着个小铲子，好像在埋什么东西，走进了才发现竟然是在种花。
那小花圈足有十几平米，被他种满了一种不知名的花朵，那花通体翠蓝，有种缥缈的美感，明明很美，却在这片没有任何植物的地方被男子强行种了一小片，显得有些孤独，但那男子却是乐在其中，仿佛被花香禁锢，眼中别无他物。
“这男的，有点眼熟。”
有了司机老伯的前车之鉴，秦问不敢站得太近，怕自己吓跑对方，远远看去，那男子皮肤苍白，头发很杂乱，眼角有颗小黑痣。由于对方比起当时报道中消瘦了许多，气质大变，好半晌秦问才认出来，那男子正是之前失踪案的相关人员。
失踪者名叫苏雪柔，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而她的爱人，名叫刘宇，正是那种花的男子。
秦问想找机会过去搭话，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总不能上来就问你有没有把你爱人分尸埋花盆吧？人家别说跟你聊了，不一铲子捅死你都算脾气好了。
“你！转过身来！哪里来的！”
就在秦问苦恼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一个紧张青涩的声音突然自他身后响起，秦问回头一瞧，发现是一个年轻的保安，看上去顶多二十二三岁，此时正举着辣椒喷雾警惕的看着身穿染血围裙的秦问。
“哦？好机会！”
秦问微微一笑，传销天才再次上线。他摆出一副威严成熟的表情，手指慢慢的竖在嘴前，让小保安安静，并且冷静下来。
“嘘！别吓跑了嫌疑人！”
秦问声音低沉，无比的严肃，仿佛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而小保安闻言也是一愣，嫌疑人？谁？种花的那个？比起人家明显是你更危险好吧！
“你是谁？为什么围裙上都是血？”
小保安虽然觉得秦问怪异，但警惕还是放下了一些。秦问见状微微一笑，掏出了一个塑料制的玩具警徽，最中心还印了个小猪佩奇，快速的在小保安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收了起来。
“我叫秦问，是便衣执法，而这围裙，是我的伪装而已。”
秦问信誓旦旦，表情无比的自信，而小保安也愣住了，看了眼对方的造型，便衣？伪装？
他满头问号，但想到对方熟练的展示了什么，虽然动作太快没看清，但好像是警徽的样子，心里又放松了下来。毕竟，应该没有疯子穿成这个模样冒充便衣执法吧？太假太刻意了！那就只可能是真的！
小保安收起喷雾，也不好意思跟面前的警官要警徽来检查，觉得应该没有哪个疯子敢这么玩吧？
应该吧？
第四章 我是执法
“你是这里的保安，你应该知道曾经的案件吧！”
秦问神情严肃，仿佛真的带上了执法的威严，语气不容置疑！
“我..我是新来的，但是我听说过，你们不是已经调查过刘先生了么，说他是无辜的。”
小保安被秦问的气场镇住了，愈发相信秦问的身份，但那染血围裙实在太抢眼，他总是忍不住瞄几眼。
“哼，别看了，这是伪装，所谓的便衣并不是指穿着平常的衣服，而是指融入人群。”
秦问看出了对方的疑惑，为了更加坐实自己的身份，他开始圆谎。
“这件围裙乍一看很抢眼，但反过来一想，谁会想到我是便衣执法呢？只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即使觉得危险，也不会往执法那方面想，往往能打个出其不意！”
小保安见秦问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有点那个密之道理，乍一听不太对，但仔细一想好像没毛病，心中已经彻底的相信了秦问的话。
“哼，这叫逆向思维，学着点吧。”
秦问见小保安的眼神不再怀疑，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把你知道的关于刘宇的信息全部告诉我，我对当年的案件仍抱有疑问，若是你的信息能协助破案，记你一等功！”
小保安一听能协助破案，立马上头了，无比的殷勤，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刚刚在这里工作了不到三个月，但是刘先生的事情也听了不少，还有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都市传说。”
小保安神神叨叨的，表情严肃。
“其实之前人们也传过，说整个案件都可能是刘先生自导自演的，因为隐藏的好警方没查出来。”
“但是啊，时间久了，这里的住户都看出刘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仅友善，时常帮助街坊邻居，还很痴情。”
“一开始积极配合你们调查，之后你们束手无策已经准备放弃了他还是到处寻找，据说贴了上万张寻人启事，更是每天都在小区里种一种花，据说是他爱人最喜欢的。”
小保安叹了口气，有些同情的看向了不远处种花的男人。
“哦对了，苏雪柔还有个妹妹，好像叫什么苏雪晴，长得和她姐姐很像，人也不错，之前经常带着东西来看望刘先生，有时还会分一些给别人，但当时我还没在这里工作。”
小保安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补充了起来。
“但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之后的事情警官你应该也听说过，小区闹鬼了，年轻人都跑了，还在这里的不是没几年可活的老人，就是实在搬不起家的。但刘先生却一直不走，他觉得那女鬼就是他爱人，别人都不敢再种东西了，他反而变本加厉的种，希望他爱人能回家看看。”
小保安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表示没见过如此爱到痴狂的男人。
“嗯...传说那女鬼会砸碎盆栽，是在找自己的尸骸，警方没有检查过吗？”
秦问仔细的思索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刘宇这个人好像有问题。
“啊？您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
小保安狐疑的看了秦问一眼，秦问立马反应过来说错话了，但他一点都不慌，反而很轻松，顺着说了下去。
“我才刚刚接手这个案子，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所以才来问你。”
“这样啊...”
小保安信以为真，没想太多。
“之前有人来查过的，但是刘先生极力反对，发了很大的火，我听说有个警员不小心砸碎了一盆花，刘先生气的直接就扑上去和他们打起来了，最后还是他爱人的妹妹尽力调和事情才过去，既然都过去了，那肯定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吧。”
“嗯...”
秦问点了点头，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所有的信息，虽然他表面上看上去胸有成竹，但其实脑海里完全是一团乱麻，他真的不是当侦探的料。
“很好，多谢你的配合，哦对了，你叫什么？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有帮助，我会让同事给你锦旗和奖金的。”
秦问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了，回头一脸赞赏的握住了小保安的手，仿佛一个实体考察的老干部。
“我叫蒋文铭，能帮到您我就满足了，奖金锦旗什么的大可不必！”
小保安笑的很憨厚，他的确只是出于好心。
“好样的树新风同志！那就不给了！”
秦问一听这话笑的更开心了，本来他还想若是真破案了，有奖金分给对方，这下好了全是自己的了！
“啊？”
小蒋还没反应过来呢，秦问紧接着又开始寻求帮助，他打算在刘宇的身边观察。
“对了，刘宇住在哪栋楼几层？你带我去见房东，我有事要问。”
“好！跟我来吧。”
小蒋没有嫌麻烦，热情的带着假执法秦问往小区的娱乐室走去，路上还不忘给秦问介绍各种设施。
秦问对蒋文铭的印象不错，对方很热情，即使穿着宽松的制服也能看出肌肉的轮廓，身体素质绝对的强悍，而且年轻阳气重！若是有可能，秦问是很想把对方招到事务所给他当保镖的。
“哎...算了，自己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找保镖这种事情急不来。”
秦问叹了口气，两人很快来到了小区的娱乐室，里面很吵闹，全是大爷大妈们的吆喝声，以及从不间断的搓麻将声。
“赵伯，有人要见您！”
小蒋很懂事，知道便衣执法需要隐秘性，因此没有说明是什么人要见，而是直接去把对方请出来了。
这赵伯有点驼背，整个人看上去很低矮，皮肤斑白，头发没几根，但目光却很深邃，整个人气质平和，一看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嘶....一看就是人精啊，我那佩奇警徽估计唬不住了。”
秦问心里紧张，但脸上却是一直挂着笑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小蒋，你先去工作吧，我跟赵伯聊点事情。”
秦问给蒋文铭使了个眼色，对方很懂事的离开，还不忘留了联系方式。
“怎么了小伙子？有什么事儿吗？后面还有一堆美女们等我搓麻将呢，咱们有事儿快说吧。”
赵伯声音很稳，不像个老头子，更像是个老当益壮的中年人，秦问看了眼娱乐室内正从麻将桌看过来的三位大妈，不由得赞叹老爷子身体真硬朗。
“啊，是这样的老伯，我呢，是一个有名的驱魔师。”
秦问不再自称便衣执法，而是直接拿出了自己事务所的名片，递给了赵伯。
“我早就听闻过这里的传说，也的确感受到了邪恶的气息。”
秦问义正言辞，再配合上他的名片以及染血围裙，的确挺像那么一回事，驱魔师是没跑了，但“有名”两字有待商榷。
“我相信您也很困扰吧，手中的房子卖不出去也租不出去，我可以为您尝试驱魔，不过需要您提供刘宇先生隔壁的房间，不需要很久，至多两晚。”
秦问语气诚恳，眼神真挚。
“我相信这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将无人居住的房间借出去两晚，而我会尽力帮您驱魔，若是成功，我相信您房子的风评会逐渐回升，也能卖个好价钱。”
秦问说的有理有据，赵伯也的确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直接说要租不就好了，我不可能不租给你的。”
赵伯笑了笑，这直接就把秦问给怼的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没钱所以想白嫖吧，那样自己“有名驱魔师”的身份岂不是不攻自破。
“哈哈哈哈，年轻人，我知道你的意思。”
赵伯看出了秦问的窘态，大笑了起来，但没有嘲弄的意思，而是直接把钥匙扔给了他。
“去吧，三号楼13楼1304，那个刘宇在1303，不收你钱。”
赵伯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这房子本来是要给我孩子结婚用的，结果出了那些事情，别说结婚了，低价也没人买，小伙子，你要是解决了，别说这次租房我不收钱，我还会另外支付驱魔的费用。”
“但是....要是让我发现你没做什么，只是单纯的骗住，那老头子可不饶你哦。”
赵伯狡诈一笑，将秦问的名片塞到了口袋里。
“好家伙，这是下了军令状啊....”
秦问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但脸上还是自信满满。
“您老放心吧！若是不成功，我就一辈子撞鬼！”
秦问信誓旦旦，赵伯也点了点头，这誓够毒的，足以证明决心了。
“好！有气势！老头子等你消息。”
赵伯满意的离开，继续和大妈们你侬我侬的打麻将去了。
但他不知道，秦问这誓就跟那屁没什么区别，一辈子撞鬼？这早就命中注定了。
第五章 苏雪晴
秦问拿着钥匙回到三号楼，此时刘宇已经不在楼下种花了，不知去了哪里。
秦问凑近了花圃，仔细的欣赏，他的灵感有所触动，那花似乎带着一些阴冷的气息，花瓣如同烟花般绽开，花蕊却纠缠在一起，黑白两色，远看仿佛一只暗淡的瞳孔。花柄有着仿佛骨节的凸起，还长着如发丝般细密的黑色绒毛，赫然就跟雪柔花的嫩芽十分相似！
“这刘宇，果然有问题。”
秦问可不相信有这种巧合，对方种的花竟然和系统给的雪柔花几乎一样，只能说明对方有所隐瞒，需要自己去发现。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路边的灯都亮了起来，秦问不再耽搁，上到了13楼。福源公寓虽然有着不好的传闻，但毕竟以前的名声很响，环境自然也是一等一的，楼道内的光线很充足，地板也干净，只是很安静，仿佛整层楼只住了刘宇一人。
“有东西！竟然真的有东西！”
秦问才刚刚走到1307，明明距离1303还有很远的距离，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置身铁棺，透不过气。
秦问咽了口唾沫，将染血的围裙系紧了一些，手上还拿了包已经撕开的食盐，随时准备撒出去，桃木剑的剑柄也被他露在包外方便抓取。
“早知道叫山新来了...哪有这么多事情。”
秦问无比后悔，但也来不及了，这个时间恐怕山新已经要休息了，他不是独自生活，家人肯定不会放任其深夜出门。
秦问慢慢踱步，足足花了五分钟才站到1304的门前，此时那阴冷的感觉更加清晰，而且能听到刘宇似乎在房间里敲打什么东西，仿佛钉木板一样的锤击声不绝于耳。
“好像没有危险...”
秦问感觉隔壁的阴冷也许并不是什么有意识的鬼灵，而是跟楼下的花很相似，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有什么波动。
“他是在家种了多少啊....”
秦问松了口气，开门进屋，还不忘将手上拆开的盐整包洒在了门口，据说可以辟邪。
“很好，就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秦问找了间和1303紧挨的卧室，贴着墙坐了下来，还不忘将手机里蒋文铭和山新以及报警电话设置成了一键呼叫，真要是遇到了什么，就算远水难救近火，至少还能帮忙收个尸。
秦问将桃木剑和盐放在手边，背靠墙壁，开始静静的听着隔壁的一举一动，但是却除了那敲打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咚，咚，咚...”
对方仿佛一台机器，不知疲劳，竟然一口气敲了两个小时，也不知在做什么。
秦问的精神一直紧绷，如今坐在房间里，温度适宜，隔壁的敲打声有规律的响着，他逐渐放松了下来，竟一不小心睡着了。
梦里，他来到了一个房间，那里很昏暗，狭窄，让人窒息，仿佛一个地下室。
秦问躺在房间中心的一个铁桌上，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好像一具腐烂中的尸体，就那么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一个黑影走进来，秦问感觉到了一股无比亲切的感觉，仿佛那黑影是自己最亲密最信任的人。
“我很爱你啊，但你不在乎，我很痛苦啊，但你看不出。”
那黑影喃喃自语，那语气所包含的感情很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尽。
“所以你要变成花啊，花很美，我爱花，花很香，填满鼻腔，花很乖，花不会说话。”
黑影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手里拿起了旁边的骨锯。
秦问看不见，也喊不出，他只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自手腕传来，自己却仿佛一个断线的木偶，任人宰割。
锯骨声停下，黑影手中拿着什么，举到了秦问的面前。
“看啊，花开了，多美啊。”
那是一只女人的断手，很纤细，但断口处却没有血液滴出，而是逐渐的蠕动着，开始抽芽，绽放，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肉花，与刘宇种的那些一般无二，只是并不翠蓝，而是狰狞，血红。
“啊！”
下一秒，秦问猛地惊醒，一屁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身的冷汗。他本能的抬起右臂查看，在看到五姑娘还安全的连在手腕上时，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做噩梦了？可是好真实...”
秦问有些后怕，那花是在太诡异，竟然梦里都能见到。
“嗯？敲打声停了。”
秦问冷静下来，这才发现隔壁的敲打声此时已经消失，变得十分寂静，就连脚步声都没有。
“十点多了，也许睡下了。”
秦问内心挣扎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想要翻窗进入对方的家一探究竟，这可能是唯一探明真相的方法了。
秦问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外面的情况，这里是十三楼，摔下去就可以直接进火葬场了，但好在落脚点不少，最近的两扇窗户只隔了三四米，其中有两台空调机箱可以当做落脚点，只要小心一些，问题不大。
秦问扒着窗口，刚准备一脚踩出去，结果走廊里就传出了脚步声，一路走到了1303，还敲响了刘宇的门，吓得秦问赶紧缩了回去，要是好不容易翻过去，结果跟人家来了个大眼瞪小眼，那就尴尬了。
“姐夫....你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点补品。”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声音，很清脆，但心情似乎很忧愁，有些低落。
“姐夫？苏雪晴？”
秦问赶紧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偷看，但这个角度看不到脸，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提着的大塑料袋，里面全是补品。
这时秦问的隔壁响起了脚步声，刘宇打开了门，但却什么都没说。
“姐夫，你真的应该走出来了，不要被过去束缚住自己。”
苏雪晴的语气很婉转，也带着一丝憔悴。
“姐姐她...她也不会想看到你这幅样子的，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振作起来吧，求你了。”
说完这句话，走廊里陷入了寂静，谁都没说话，秦问甚至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
刘宇一阵沉默，但秦问隐约感觉到，刘宇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拒绝沟通，好像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没人会理解，因此干脆懒得多说。
最终，他们两人僵持了能有一分多钟，刘宇面无表情接过了苏雪晴送来的补品，点头谢过，然后关上了门，将苏雪晴一个人关在了门外。
秦问目睹了这一切，苏雪晴在门口站了一会，秦问能听到抽泣的声音，随后她就走了。秦问透过猫眼看到了对方的侧脸，真的很美，气质也很温柔，很像她的姐姐，只是像的有点太过了，不能说相似，完全就是同一张脸。
“嗯？”
苏雪晴仿佛感受到了目光一样，路过1304的门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猫眼。
她逐渐向前，右眼凑上了猫眼仔细查看，秦问不敢移动，若是他现在躲开，对方就能发现猫眼内的光线变化，虽然自己住在这里并不是不能让人知道，但这么多房间他只住这里，让当事人知道了多少会打草惊蛇。
苏雪晴的眼睛很美，但由于刚刚哭完，此时布满了血丝，她没看多久就离开了，只剩下秦问开始细品已知的信息。
“任务名称叫雪柔花，刘宇种的花也和系统给我的很像，刚刚的梦也很奇怪，手臂断口长出的花也是雪柔花，难道是苏雪柔在托梦？”
秦问仔细的回想着一切，突然间，他想起了噩梦任务给出的提示！
【爱情，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魔鬼】
“这句话意有所指啊....难道是提示？”
秦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除此之外，雪柔花的物品介绍里也有类似的信息，像是一首歌谣。只是那所谓的【鬼信】究竟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秦问绞尽脑汁的想把所有信息都串联起来，但由于智商不够越想越糊涂。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了一声手机铃声，似乎是刘宇来短信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整理的声音，脚步很快很杂乱。
“怎么回事？半夜要出门？”
秦问暂时将其他事抛到了脑后，仔细的听起了隔壁的动静。
刘宇快速的整理了一下，然后匆忙的出门了，不知干什么去，秦问透过猫眼看到了一瞬间刘宇的表情，激动？迫不及待？
秦问记得很多人都说刘宇自苏雪柔失踪后就变得少言寡语，可此时为何会漏出这种愉悦的表情？而且还是后半夜。
“好机会啊...”
先不管别的，秦问只知道一件事情，刘宇的家中，现在没人了，此时不小偷小摸更待何时？天赐良机！
第六章 花海
“呼！呼！呼！秦问！放轻松！你可以的！”
秦问站在窗户边沿，屁股已经撅出去了，他此时卸掉了背包，在兜里放了一包盐，裤腰带里插着桃木剑，身上还穿着染血围裙。13楼的高度让他根本不敢往下看，单单背后的凉风和自己的想象力就已经足够恐怖了。
他死死抓着窗边，右脚试探的朝着空调主机踩点，还好这个小区已经没什么人了，剩下的人更是不敢大半夜出门，不然被人看到还真不好解释。
秦问大汗淋漓，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你妹的...不试试还不知道我竟然有点恐高！”
此时他已经离1304的窗户很近了，伸手就能碰到，也还好对方没锁窗户，要是锁住了他就真没办法了。
“还差...一点...”
秦问左手扒着墙缝，身体尽力倾斜，但右手指尖就是差那么一点才能够到窗户，最终他没办法，只能把直接的足力健脱下来，拿在手里，才勉强把窗户顶开，险之又险的爬进屋里。
才刚一进屋，他就被那股浓浓的阴气笼罩了，那浓郁的程度跟隔壁完全是两个级别，1304若是空气，那这里简直就是液体。
“这地方能住人么？”
秦问捂住鼻子，一脸抵触。不仅是灵感受到刺激，这里的环境就连身体都受不了。到处都栽满了花，连落脚点都不多，这种花的香气原本很淡雅，但此时量太大，香味叠加起来竟然无比的刺鼻。
而且那诡异的黑白花蕊，在光线不足的黑夜里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光，如同一只只眸子注视着秦问这个不速之客。
“这什么阴间的玩意啊...真瘆得慌...”
秦问捏着鼻子，慢慢的越过这养的到处都是的蓝色花朵，走进了客厅。
客厅内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茶几，沙发，餐桌，电视，就是有点凌乱，到处都是垃圾和外卖吃剩的碗筷，不过这也符合一个永失挚爱之人的形象，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问在客厅简单的转了一下，就随便打开了一扇门，哪里似乎被布置成了电脑室，有一间厕所，一张电脑桌，上面还摆了一台配置一看就很高的台式机，只是上面的积尘很厚，不知多久没有开过机了。
电脑桌上还有一张三人合影，秦问不敢拿起来看，害怕刘宇发现位置移动而产生疑心。
那相片照的是苏雪柔姐妹和刘宇，他们三人笑的都很开心，苏雪柔抱着刘宇的胳膊，刘宇站在中间，苏雪晴在另一边吃着冰激凌比着剪刀手。似乎是很早之前的照片了，当时的他们还略显青涩，刘宇搂着苏雪柔，另一只手像个大哥哥一样放在苏雪晴的头顶。当时的苏雪晴看上去还和苏雪柔风格迥异，苏雪柔是知性温柔，而她则是有点小太妹的感觉，画着烟熏妆。
整个电脑房也就这么一张照片和案件有关了，其他都是一些日常的用品，秦问随便看了看就离开，打开了正对面的房门。这一侧挨着1304，而且看位置，当时刘宇敲打东西就是在这个房间。
“卧槽...”
秦问刚一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花香给覆盖，然而还不等他骂什么，眼前的景象就让他说不出话来了。
花，花，花，到处都是花，墙上被糊上了泥土，插满了那诡异的蓝花，地上也覆盖了一层泥土，甚至天花板上都被糊上，倒插着蓝花。这件卧室没有窗户，更没有灯光，但那些花自己会发出微弱的光芒，让这间屋子反而很明亮，就连其中唯一的一张床也被花包围，仿佛飘荡在花海中的一叶孤舟，有些孤独，也有些诡异。
“他每天就睡在这里？”
秦问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这已经不是痴情了，而是疯狂。秦问点着脚，轻轻的挪动步伐，害怕踩到这些诡异的花朵。
突然，秦问注意到床的旁边，有几丛花比其他的略高，仿佛下面埋着什么东西，秦问随便挑了一个，小心的走过去，轻轻的扒开那里的泥土，生怕伤到种着的花。
他扒拉了几下，挖出了一个形状很奇怪的木箱子，箱子很新，木板都还带着光泽，好像是刚刚做出来的。
“什么东西？他做箱子干什么？还埋在卧室里。”
秦问小心的将木箱打开，猛然间，一股无比刺鼻的恶臭铺面而来，秦问看清箱中之物后也一阵恶寒，脊背发凉，险些瘫软在花丛里。
“断肢！这是棺材！他特么睡在棺材堆里！”
秦问本能的远离那木箱，箱中放着一块残肢，那是一个人的手掌，没有指头，肉体早已腐败，只剩下干枯的烂皮和发黑的骨头。
秦问呼吸加重，心脏剧烈的跳动，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血液的律动，从头到脚，甚至眼珠都在疯狂的震颤。
“这个疯子！果然是他！”
秦问手脚冰凉，他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你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此时没有昏过去已经算他心理素质过硬了。
秦问深呼吸，调整了心情，强行冷静了一些，他数了数周围的凸起，这个房间不大，竟然足足有十三个土包！也就是说可怜的苏雪柔至少被这个疯子分成了十三块！
“这不是花海，这是花墓，到处都是坟包，他睡在埋着爱人的葬地里....他妈的还挺有诗意！”
秦问手忙脚乱的将那个放着残尸的棺材合上，重新用土盖了起来，还不忘把花插回原位。
他现在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报警才是真的！一想到一个他在半夜里做棺材，秦问就一阵恶寒，他本以为对方在修鞋柜什么的。
秦问退出了卧室，将门关好，准备从正门出去。但就在这时，他的灵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起了反应。秦问呆立在原地，汗毛炸起，脊髓仿佛被灌了冰，无法动弹，鸡皮疙瘩也爬满了全身。
有什么东西，发现了他，正注视着他。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秦问知道，那一定是视线，而且不是人的视线。
第七章 没那么简单
秦问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明明眼中什么都没有，但自己大脑的某个区域却在疯狂的发出警告。
“啪哒...”
奇怪的声音响起，好像是一只脚踩进了水洼里，只是洼中的液体更加粘稠，声音也更加沉闷。
“在第三扇门那里...正好挡住大门...”
秦问此时血液仿佛失去温度，降到了冰点，那诡异的声音正好就在自己没打开的那扇门外，好像在提醒自己过去，而出去的门就在第三扇门旁边，要跑也肯定会经过那里。
“真以为老子是恐怖电影里的脑残主角啊...傻子才去，不能走门老子爬窗。”
秦问双眼死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脚慢慢抬起，往阳台缓慢的挪动。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
仿佛是看出了秦问逃跑的意图，那诡异的声音突然快速响起，而且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他快速跑来！
“啊啊啊你妹的老子跟你拼了！”
秦问被这阵急促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抽出裤腰带里的桃木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桃木剑打在空气里发出阵阵呼呼声，然而卵用没有。
那声音冲到秦问面前三米远就停下了，秦问的内心仿佛经历了生死危机，他惧上心头，那一瞬间，自己大脑突然变得明朗了起来，灵感猛地爆发，竟然隐约的看到了那鬼物的模样，正如山新除灵时的感觉一样。
正如都市传说中的一样，那是个美丽的女人，身穿染血的白衣。只是一瞬间而已，秦问还没来得及看仔细，灵感便再次消失，什么都看不见了。
“停下了？为什么？”
秦问一脸疑惑，他手中紧握着桃木剑，他可不觉得是自己犀利的剑法吓退了对方。
“围裙？真的有用！”
秦问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散发着煞气的围裙，自己果然没看走眼！若不是这围裙，自己恐怕刚到隔壁，这鬼怪就被自己的香味吸引来了，而现在更是让邪祟无法靠近！震慑力满分！
“这五块钱花的值！”
秦问当然不可能放过这种逃跑的机会，他立马抬脚走向大门，但那诡异的脚步声也一阵乱响，直接走到了门前，挡在了那里，仿佛不想让秦问出去。
“艹...这是铁了心要留下我了？”
秦问虽然有围裙，但也不敢放肆，谁知道对方到底是惧怕还是膈应，若只是膈应，自己要是把那玩意惹急了，肯定死无全尸。
但他也不想再爬窗户回去，屋里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女鬼，若是自己在外面爬墙的时候被干扰，一定很危险。秦问有些纠结了，前是女鬼后是高楼，哪个死亡几率小一点？但还好，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需再犹豫了。
“咚咚咚...”
走廊里突然传出了脚步声，刘宇回来了。
“来不及了！”
秦问头皮猛地炸开，哪怕面对女鬼他也有围裙防身，但面对一个肢解自己爱人的疯子，他可半点底气都没有。
秦问不再犹豫，转头就跑向窗户，幸运的是女鬼此时也没了动静，竟然没有干扰。秦问直接翻出窗户，踏上了空调机箱。
“艹！”
然而他速度太快，竟然一个没踩稳，失足滑倒，还好他本能的抓住了主机下方的铁架，不然就摔下去了。
“吱吖。”
空调机箱吱呀作响，此时刘宇已经在开门了，若是进屋后看到自己窗户大开，看到秦问，那就危险了。
“尼玛...以后必须要健身了...一个引体向上都这么要命！”
这个世界的秦问身体素质并不强，拼了老命才做了一个引体向上，爬了上去。而此时刘宇也满脸温暖的笑容，抱着一盆盆栽回来了，看到了打开的窗户，皱着眉走了过来。
他伸出头往窗外看去，千钧一发之际秦问跳进了1304，躲过了刘宇的视线。
“我没关窗么...”
刘宇心情看上去很不错，没在意这些细节，开始拆起了拿回的包裹。
“呼...呼...差一点...”
秦问大口喘着气，刚刚热血上头没想太多，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一阵后怕，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造成自己命丧当场。
“噩梦任务...真不是盖的。”
秦问叹了口气，果断拿起了手机，报了警。
“您好，这里是公安局，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你好，我是福源小区的租户，我住在1304，隔壁的住户大半夜的一直敲敲打打，而且还有很浓的怪味传过来，我觉得不太对劲...”
秦问早已想好了措辞，他不能直接说他发现了案件的凶手，不然他非法入室这件事也会暴露，因此必须暗示，然后让对方自己发现真相。
“嗯...这件事你应该联系物业，虽然说是有事找执法，但邻里关系还是要自己调节的...”
执法叔叔觉得这种小事不必出警，秦问废了好大功夫才说服对方，最终还只派了一辆警车到来。
三名执法本来没多重视，直到刘宇坚持不让他们进屋，他们才意识到这人不对，强行进屋搜查后，发现了那些葬在花海中的碎尸，立马将咆哮的刘宇给按在了地上。
“多谢你提供的帮助，让我们告破了一桩悬案，请问怎么称呼？”
为首执法表情严肃，他叫来了更多的执法，开始调查现场，最终在屋里找出了整整14块尸体，刘宇出门后还拿回了一块，但那仍然不是全部，这些只能拼凑出苏雪柔的一部分肢体，可见作案手法多么的恶劣。
“我叫秦问，不用谢啦~给个千把块的奖金我就知足了。”
秦问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但在他眼里，自己差点就死了，这是应得的奖励！
“奖励肯定会有，但我们需要你先跟我们回去做一下口供，例行公事而已，还望理解。”
跟秦问交谈的执法名叫贾卫玄，四五十岁的样子，光警龄就十几年了，是个老手。秦问无法拒绝，乖乖的上了警车。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秦问坐在警车里，看到不远处正目瞪口呆看热闹的蒋文铭，他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蒋文铭自然也看到了他，一脸崇拜的挥了挥手。
“不愧是秦警官！竟然才一晚上就侦破了悬案！”
警车慢慢的开出了小区，秦问看着天边逐渐占领天空的曙光，有些疲累。
“他这么明目张胆，为什么之前执法们什么都查不出来呢...而且剩下的尸体哪里去了？他既然还爱着苏雪柔，不应该把尸体分开保管才对啊...”
秦问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终于睡了过去。
“雪柔花，血肉花，断肢残腿被种下。救救她，杀了她，不要把她带回家。”
又是奇怪的梦，秦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昏暗的地下室，只是这次，他不再是躺在台上待宰的羔羊，而是站在了一旁，看着台上的人影。
那是个美丽的女人，她被分成了无数小块，美丽的脸庞还被利器隔开，嘴角连着耳根，双眼空洞，舌头断裂，无比的凄惨。
那一堆碎肉仿佛拼图，零零散散的拼在一起，勉强维持着人的形状，只是缺失了一些部分，秦问看到了她的左手，手指还摆在台上，但手掌却消失不见。
“是刘宇手上的尸块！”
秦问在梦中意识到了这点，而就在这时，那具女尸突然睁开了双眼，没有眼珠的眼眶流着臭血，看向了他。
“醒醒，到了。”
女尸的嘴唇也在不停的蠕动，每说一个字都会流出乌黑的腐血...秦问通体发寒，猛地惊醒。
“醒醒！到了！”
副驾驶的贾卫玄将他叫醒，警车已经停在警局门前了。
第八章 事情不对
“真是撞邪了...连着做噩梦。”
秦问此时已经坐在了一间单独的屋内，等着贾卫玄来记录一下口供，关于说辞他早就想好了，此时一点都不慌。
“呼，久等了，刘宇那家伙好像精神出了点问题，什么都不肯说。”
贾卫玄皱着眉头走了进来，看上去心情不好，但还是强行给秦问挤出了一张和善的笑脸。“放心吧，你帮了大忙，我们这边也跟房东确认过了，你只是个租客，只需要配和我们阐述一下事情经过你就可以离开了。”
“啊，这些都好说，就是我好久没吃饭了，听说你们可以提供免费盒饭对吗？能不能给我来两盒啊？”
秦问呵呵一笑，狗贼本性展露无遗。
“话说这案子都这么久了，锦旗什么的就不要了，奖金还有吗？”
“呃...呵呵，你饿了啊，这个好说。”
贾卫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第一次见到这种人，脑回路好像有点特殊，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现在想的竟然是讹盒饭....
“至于奖金是有的，不过要等我们结案之后，这就要看刘宇的配合程度了。”
过了没两分钟，一位执法就端着两盒便当来了，递给了秦问，而秦当场打开吃了一盒，另一盒则是放到了自己的包里，直接就给贾执法看傻了。好家伙，局子里的盒饭都敢打包，怎么看都像有那个大病。
秦问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配合调查记录，一盒饭干完，执法同志也基本完事儿了。
“嗯...多谢你的配合，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等一下会有人送你出去的。”
贾卫玄看着收获的信息，皱紧了眉头，明明刘宇被抓获，但疑点却是更多了。
“贾队，从刘宇家里搜出来的大量照片已经整理好了，可以来看一下。”
门口突然进来一位年轻的执法传话，贾卫玄皱了皱眉头。
“知道了，下次记得别当着外人面说。”
贾卫玄冲着秦问礼貌的点了点头，就急忙出了门。而秦问则是眯起了眼。
“大量照片？他卧室和电脑屋都没有，是那第三扇门？”
秦问想起了那诡异的脚步声，似乎在提醒自己进去，但他并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因此并未涉险。
“那女鬼在引我去看那些照片？为什么？”
想到这里，刚刚那位年轻的执法便敲响了门，过来带秦问出去。
“你回去等消息就好了，等有进展我们通知你，同时把奖金和锦旗给你。”
“啊，不用不用，锦旗什么的就算了，能不能折现和奖金一起给我啊？”
秦问不要逼脸，年轻的执法同志一阵尬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蹬蹬蹬”
就在秦问刚刚被送出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阵高跟鞋的踢踏声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忧心忡忡，迎面走来。
“苏雪晴？”
秦问愣了一下，而苏雪晴也看到了他，竟然瞪了他一眼，眼底满满的怨气让秦问一愣，不过随即就释然了。
“啊...刘宇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毕竟是我举报的，嗯....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秦问和苏雪晴擦肩而过，对方只是瞪了一眼，并没有多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好了，秦先生，这是您的东西，拿好。”
年轻的执法人员将一大包东西递给了秦问，里面有秦问的随身物品，包括他的桃木剑，几包盐，以及那件染血的花边围裙。
“咳...东西都检查过没问题，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但尽量不要穿这种东西上街，会引起恐慌的。”
年轻执法人员很明显是在憋笑，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葩的人。秦问耸了耸肩，道谢之后就拦车回事务所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赶紧去查收奖励，两个任务加起来那可是15000块！穿越而来这么久，第一次存款超过五位数，之前超越四位数都没有过。
短短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秦问急忙冲上楼，打开电脑查看app。
“什么？怎么可能！？”
他满怀激动的打开软件，看到的东西却不尽人意，两个任务，一个都没有完成。
“哪里出错了？”
【噩梦任务：爱情，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魔鬼】
【进度：20%】
【特殊任务：雪柔花，找出隐藏于福源公寓内的真相，了却苏雪柔的执念】
【进度：-10%】
“不是！负数是闹哪样啊！”
秦问都吓傻了，他发了发牢骚，然后坐在椅子上，冷静的思考了起来。
“噩梦任务没完成说明我没找到真相...但有进度说明某些事情做对了！”
秦问苦恼的捏了捏眉头，他是真的没有做这种脑力活的经验。
“也就是说，刘宇不是凶手，但的确和案件有关联！不过特殊任务变成负数是为什么？”
秦问想了许久，也没能有什么进展，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又准备出门。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苏雪晴了，仔细想来，她也的确有疑点。”
“刘宇被抓的事情执法局并没有放出消息，这才几个小时，应该还没有传开，至少不应该这么快传到她的耳朵里。”
秦问脑中逐渐有了思路，他皱起眉头，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而且她瞪我那一眼...为什么？她怎么知道是我举报？”
秦问心脏猛地一顿，冷汗留下。
“她在监控刘宇！”
秦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对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以及监控的方式。
“呼...有必要再去看看。”
秦问再次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背包一背，围裙一系，再次打车来到了福源公寓。
“诶！秦警官！您怎么又来了？”
蒋文铭原本坐在棚子里乘凉，看到秦问来了立马前来迎接，在看到秦问坐在警车里的一幕后，他更加相信秦问的身份，没有半点怀疑。
秦问见自己身份还没暴露，自然是继续利用。
“哦，还有些问题没处理干净，对了，你们的居民楼里都安有监控吗？”
“监控？应该只有一楼大堂和电梯间里有吧...”
蒋文铭挠了挠头，似乎对此不太了解，秦问没时间浪费，直接让他带着自己到现场去看。
“没有摄像头！仅有的摄像头也拍不到这条走廊，她是怎么监控的？”
秦问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而且他现在站在1303门口，那种彻骨的深寒已经消失，也就是说脏东西不在这里了！
“不会吧...”
秦问有个猜想，但他不敢妄下定论。他回头看向一脸疑惑的蒋文铭，想了想，嘴角弯起了传销天才的笑容。
“小蒋同志，我需要你的帮助。”
秦问摆出一张严肃的脸，让气氛深沉了起来。
“啊？您说。”
小蒋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套路打白工了，还一脸认真的看着秦问。
“这个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你可以拒绝，不用勉强。”
秦问先是给小蒋说了事实，并丢出选择，果然，小蒋的表情犹豫了起来，毕竟在任何人的眼里，安全都是第一位的，力所能及已经是仁至义尽。
“只是...这关系到一个无辜之人的清白，以及一个法外狂徒的审判！”
秦问赶紧开始卖情怀，一副悲怆的表情。
“我一个人也可以去尝试，我遇到危险不算什么，只是...可怜了那痴情的刘宇，要含冤入狱，而真正的犯人却能在阳光下逍遥快活，何等不公平！”
秦问的演讲慷慨激昂，小蒋果然一脸崇拜，不禁感叹秦问高尚的人格！
“您是说！刘宇很可能是冤枉的！那为什么还要逮捕他！”
小蒋被秦问吊起了心神，开始担心刘宇的安危。
“哎，我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而他已经被捕，我即使说他是无辜的也需要证据！更何况...”
秦问此时一脸的遗憾，还带着一丝歉意。
“其实我并非便衣执法，只是一个尽自己最大努力还社会安定和清白的人。之前撒谎只是为了利用你的善心，来查明事情的真相。”
秦问主动揭穿自己的谎言，不给对方被动发现的机会，而结果也如他所料，此时蒋文铭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完全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反而更加崇拜秦问的“人格魅力”。
“您别说了！我很崇拜你你这样的英雄！虽然吃力不讨好，但却值得尊敬！”
小蒋佩服的五体投地，若秦问真的是执法，那还可以说是工作，但他不是，只是个普通人，却为他人做着危险的事情！那反而更加可贵！
“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我一定尽全力帮您！”
“呵呵，很简单，只要跟着我，听我指挥，保护我们的安全就好了。”
秦问阴谋得逞，白嫖了一位战斗力强悍的保镖！脸笑的好像展开的菊花。
“还有，不要叫我英雄，世界上哪有什么英雄？都是些挺身而出的普通人罢了。”
小蒋激动的握住了秦问的手，想到秦问为了他人无私奉献，还让自己涉身险地的精神，彻底被折服了。
第九章 豪宅
“秦哥，我们要怎么做？”
蒋文铭跟在秦问身后，他们来到路边拦出租车，秦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安。
“先到执法局，去那里等一个人出来，然后我们跟着她。”
秦问跟蒋文铭大致的说了目前的情况。他皱着眉头，若不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太过危险，秦问是绝对不会拉上人一起的，要不要付工钱两说，重要的是会把危险带给别不相干的人，此时看着蒋文铭炽热的眼神，他已经有点后悔了。
“面对鬼倒还好，我有围裙还有点底气，但面对杀人狂...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蒋应该心里也有数。”
秦问叹了口气，被蒋文铭听到了，小蒋一直都很实诚，此时也感觉到了秦问的心思。
“放心吧哥，没事儿的，再说了，本来就是我们小区的案子，我是在那里当保安的，属于分内事，你心里别疙瘩哈！”
小蒋笑的憨厚，让秦问放心了不少。
两人坐上出租，虽然秦问还穿着围裙，但是有小蒋站在旁边，司机们也安心了不少，没有发生不敢载他们的情况。福源小区到执法局也就十几分钟的路，很快就到了。
两人就这么躲在执法局外的柱子后，等着苏雪晴出来，距离她到警局才一个小时，秦问确定她还没走，甚至能听到她吵闹的声音。由于她情绪激动，喊叫的声音外面都能听到，秦问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苏雪晴是来给刘宇辩护的，她说刘宇不是凶手，那些尸块是被人寄过去的，她也知道这回事，甚至是当时和是刘宇一起拿到的。
“离谱啊，这世道，多残忍可怕的事情都能发生，跟电视剧一样。”
小蒋听到这些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对尸块两个字有点膈应，很显然第一次距离这种仿佛只会发生在新闻里的事情这么近。
“嗯，不然你以为电视剧的灵感都是哪里来的？人的下限是不讲道理的，完全看想象力，你能想到的事情，就肯定有人已经做过，或者在做，准备去做。”
秦问叹了口气，他活了两辈子了，看了不知道多少奇奇怪怪的新闻，上辈子还有个叫法外狂徒张三的梗，多离谱的案件都能给你整活儿出来，有的能把人笑死。
秦问和蒋文铭在外面等了很久，这期间苏雪晴似乎知道自己太歇斯底里了，控制了一下嗓门，让两人再也听不到什。秦问现在最好奇的是刘宇为什么拿到尸块了却不上报而是留在身边，难道真的是因为太过迷恋导致疯魔么？
“嗯！这盒饭越放口感反而越好啊！哥你哪买的？”
秦问两人在外面一口气等到了下午，苏雪晴竟然还没出来，两人很饿，但又不敢离开害怕错过跟踪的时机。此时秦问从局子里打包的盒饭就起到了大用场，两人蹲在地上就开始干饭，一双筷子换着用，谁也不膈应谁。
“管那么多干嘛，好吃就完了。”
两人等了许久，终于在吃完盒饭的二十分钟后，看到了苏雪晴的身影，她一脸怒气，快速的走了出来，很显然，没有达到她来的目的。
“咳...咳咳！”
苏雪晴脸色很差，她此时没化妆，脸色无比的苍白，还不停的咳嗽，脖子上甚至有一些棕紫色的斑块，看上去有些狰狞。
“躲起来！别被看到！”
秦问将蒋文铭拉到一边，暗中注视着苏雪晴，她状态好像很差，虽然还是很美，但却不如昨天在猫眼中看到的自然，而是很病态。
“霍，这车漂亮啊，原来是她的！？”
眼看着苏雪晴上了一辆路边百万级的豪车，蒋文铭惊叹不已，看来对方不仅是漂亮，家境很好，难怪敢在执法局大喊大叫。不过她优良的家境并不能给她提供任何优待就是了。
“走，跟上。”
秦问皱起眉头，招呼小蒋上了出租车，一路跟随，还要保持距离，不能太近引起对方注意。
尾随持续了二十分钟，秦问看到苏雪晴的车开进了市内有名的富人区，这里是郊外，周围建蛮了豪宅。秦问知道车再往里去可能会被发现，因此远远的就下了车，准备步行翻墙进入苏雪晴的家。
“霍，没想到啊，长得漂亮还是个富婆...”
秦问站在街头看着苏雪晴气派的豪宅，心中无比的酸涩，自己好歹是个穿越众，竟然混的如此之惨，甚至昨天夜里才非法入室过，今天又要来一遍。
“走吧，我们翻进去。”
秦问二话不说准备动身，小蒋虽然有些抵触，但来都来了，更何况对方是有很大嫌疑的危险人物，这么一想，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苏雪晴家的围墙足有快三米高，秦问庆幸叫来了蒋文铭帮忙，不然他是不可能进去的。蒋文铭在下面托着秦问的大屁股，一下就将其举上了墙，秦问先把背包扔过去，然后刚想伸手把蒋文铭拽上来，却没想到人家自己蹬着墙直接就翻过去了，比他利索了不知多少倍。
“有身手的啊小蒋！”
秦问小心翼翼的蹦下来，还差点崴着脚，不由得惊叹蒋文铭的本事。
“哈哈哈，见笑了哥，我从小喜欢看武侠小说，自己经常会跑到山上练，然后降龙十八掌没练出来，但是腱子肉长了不少！”
蒋文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秦问越看越中意这个老实的小伙儿。
两人很小心的绕过摄像头，沿着死角绕到了豪宅的后方，那里有一片散步的花园，还有个泳池以及一个车库，刚刚苏雪晴的车就停在这里。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小蒋再次受到暴击，秦问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钱买不到快乐是假的，我们这点钱买不到是真的...”
两人忍着心酸，开始找机会进入豪宅内部，连接着花园的玻璃门敞开着，但是两人不敢贸然进去。他们是来寻找罪证的，若是在找到之前被发现，被抓是小事，若是苏雪晴真的有什么问题，把他们留在了这里，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嗯？”
秦问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很熟悉，他顺着气息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花园中，有一片地方被专门隔开，种上了那种奇怪的蓝色花朵。而那里的阴气十分浓郁，离得很远都让秦问一阵头晕。
“小蒋，你能感觉到什么么？”
“啊？没有啊？怎么了？”
果然，蒋文铭对那浓郁的阴气没有半点反应，只有开启了灵感的特殊人士才能心有所感，这也是为什么普通人都看不见灵体的原因。
“不行，这还算不上罪证，只能说她正好也种了这些花。”
秦问皱了皱眉，有阴气，说明昨天的脏东西也可能出现在这里，必须谨慎才行。
想到这里，秦问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之下，拿出了电话，拨给了山新。
“老师！有事吗？这时候打来？”
山新稚嫩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很激动，毕竟他崇拜秦问，但性格腼腆，平常不好意思联系，秦问主动打给他自然是无比的惊喜。
“你现在可以出门么？可以的话我给你个地址，过来帮老师个忙，老师就教你怎么交到的好朋友！”
秦问想起了app给出的一个任务就是帮助腼腆的山新找到朋友，说明这小家伙内心肯定很孤独，这招一定好使！
“啊...可是我的作业还没有做完...”
山新有些犹豫，然而秦问却很会拿捏人的心思。
“女性朋友。”
“啊...女孩子和我做朋友吗...真的可以吗？”
山新虽然嘴上还是扭扭捏捏，但身体却很诚实，他扔下作业，跟家里说了一声就准备出门。
“我现在出门！”
秦问将自己的地址发了过去，并且嘱咐山新等自己消息，但如果两个小时之后还联系不到自己，就直接报警，然后进来，并且这次破例，能力可以使用！
第十章 更衣室
“秦兄！看！她在二楼！”
蒋文铭眼睛很尖，竟然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苏雪晴的身影，秦问眯眼看了半天才认出小蒋说的是哪扇窗户。
“机会难得，走，绕过花坛从那个门进去。”
秦问两人趁着苏雪晴不在一楼，找了条处于监控死角的路线，绕到了那扇推拉门外。
“记住了，进去的时候越小声越好，还有....这个戴上...”
为了避免发现时被认出来，秦问从包里掏出一双黑丝袜...递给了小蒋，示意他套在头上。
“呃...不用了吧...”
蒋文铭显然没想到秦问准备这么充分，虽然他们现在的行为的确有点小偷小摸，但初心是为了调查真相，弄得跟江洋大盗一样多少心里会有点膈应，但秦问却很坚持，甚至有点跃跃欲试，好像终于找到机会能名正言顺的这么干了一样。
“那怎么行！安全第一！”
秦问身先士卒，将丝袜套在了头上。
“嘶，有点紧。”
丝袜的拉扯力将秦问的脸挤在一起，多出来的部分像个冲天辫立在头顶，此时秦问的形象有点一言难尽，脑袋像个畸形的大蝌蚪，身上还穿着染血的围裙，背后的大背包外还漏出一截桃木剑的剑柄，怎么看都像个神经病。
“我...我就算了...”
小蒋十分的抗拒，但不得不说秦问有道理，最后只能将背心脱下来蒙在脸上。
就这样，一个身穿血围裙的丝袜套头男，一个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的蒙面男，两个奇葩就这么潜入了苏雪晴的家，谁能想到这俩家伙是为了正义而来的。
“小声点找，手机调成静音，你去那边，我在这边，有什么发现就短信通知。”
秦问将一楼分成了两部分，自己负责较为危险容易被发现的部分，小蒋点了点头，两人分头行动。
整个别墅共有三层，每层占地面积目测就有个四五百平，想要在不被发现搜查线索恐怕要一段时间了。
“图书室...苏雪晴这么喜欢看书？”
秦问搜的第一个房间摆着很多书架，这一间房藏书恐怕就有好几千，各种小说实体书，文学著作，甚至是伟人自传全部都有。
“之前报道上写着苏雪柔姐妹一起经营着一家公司，当时是苏雪柔老板，现在苏雪柔死了，苏雪晴自然全权掌管，嗯...这好像也是个合理的作案动机。”
秦问大致翻找了图书室，没什么发现，只有书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苏雪柔和苏雪晴的合影，两人都穿着正装，笑的很端正，左上角还写了一个日期：6/28，似乎是正在参加剪彩仪式，可能是纪念两人的公司成立。
没什么线索，秦问换了个房间，这里连着泳池，是个换衣服的小房间，在外面看着空间很大，但内部确实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只放着一个换衣柜，一个可以冲凉的卫生间。
“上锁了...”
秦问看了眼换衣柜上的锁头，要密码的，他叹了口气，只好离开。就在这时，秦问的手机突然亮了。
“哥，来这边，我找到很多照片，不知道有没有用。”
小蒋给秦问留言，他不敢耽搁，赶紧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生怕发出响动把苏雪晴引下来，要知道那可是个凶残的嫌犯，还有可能厉鬼缠身，就算有小蒋保护，鹿死谁手也无法确定。
秦问来到了小蒋所在的房间，发现这是一间专门装修的“回忆房”，摆满了照片。
“全都是和家人的...”
秦问大致的扫了一眼，这些照片全都按顺序排列，有她从小到大的全家福，上面还有一对老夫妇，是苏雪晴的父母，可是从某一张照片开始，老妇的身影就消失了，又过了几张，图中就只剩下他们两姐妹，又过了几张...就只剩下苏雪晴了。
秦问一张张仔细的看着，他能看到照片中苏雪晴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少，到最后一张，已经变得死寂，但奇怪的是，有几张和姐姐在一起的照片，显得比其他的都要开心。
“她不是把刘宇当家人么...为什么没有刘宇的照片？”
秦问仔细的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发现了一些疑点，苏雪晴的表情，在她父母过世后都非常的暗淡，但有几张照片却笑得很开心，说明在某短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让她很快乐。但就在那之后，苏雪晴的表情突然变得更加冷淡，然后下一张，苏雪柔的身影就从照片上消失了。
“期间发生了什么...”
秦问眯起眼睛，思绪混乱，小蒋一介武夫更是不可能有什么见解，两人大致的看完了这些照片，就继续搜索别的房间去了。
不得不说这别墅真的大到离谱，两人蹑手蹑脚足足搜了一个多小时才确定没有拉下任何东西。
“走，去二楼看看，这么久没动静应该是休息了。”
秦问指了指楼梯，小蒋点了点头，还好这里的楼梯是大理石的，若是木制，那吱吖声就很容易让人暴露。
“嘘！！草草草！退！快下去！”
秦问身先士卒，走在前面，但就在他的丝袜头刚刚超过二楼地板的时候，苏雪晴的房门突然打开，她穿着制服走了出来。秦问吓得差点就翻下楼了，赶紧冲着小蒋挥手，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声音退到一楼，躲在了厨房的吧台后面。
玩笑苏雪晴没有发现他们，缓缓走下楼梯，而且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没有了早上的病态。
“一个多小时原来化妆去了啊...”
秦问悄咪咪的观察着，苏雪晴应该是要去公司了，不然不会这么正式。“好机会，这下家里没人了。”
秦问想等着苏雪晴离开，但却没想到，对方直直的朝着厨房走来！
“被发现了！？”
秦问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小蒋也满头大汗，有点想先发制人将苏雪晴拿下，但秦问却给他拼命的使眼色，不让他动手，小蒋这才强行克制。
“哒哒哒...”
苏雪晴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竟然停在了吧台前，此时他们之间就隔着一座一米多的吧台，苏雪晴但凡再向前一点就能看到闯入的两人。
秦问的心跳快炸开了，而且他感觉到了，苏雪晴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不属于人的气息！
“嗯...这把应该够了。”
苏雪晴没有绕过来，而是从吧台上拿起了一把剁刀，用手感受了一下锋利程度，然后转身离开。
“呼！”
秦问两人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苏雪晴拿着刀走开，竟然不是出门，而是走进了那间连着游泳池的换衣间！
“她去那里做什么？”
秦问擦了擦从丝袜内伸出的汗液，紧紧盯着换衣间的门。
时间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苏雪晴的身影才再次出现，只不过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纸盒，里面不知放的什么。
“那间屋子没什么值得她呆半个小时的....”
秦问去过那间屋子，此时露出了笑容。
“那间更衣室里有东西！她果然有问题！”
第十一章 地下室
“哥，那是个什么房间啊？她进去能呆那么久？”
小蒋负责的是另一边，并没去过这间屋子。
“是个小更衣室，那间屋有问题，等她走，我们进去好好查一下。”
秦问探头探脑，苏雪晴抱着盒子直接出门了，两人终于再无拘束，可以放心调查。
“现在都深夜了，她这时候出门做什么？还抱个大盒子。”
秦问眯着眼，心中怀疑更甚，等到苏雪晴走出家门，蒋文铭和秦问这才放心的从厨房里站了出来。
秦问心中有些猜想，刘宇被捕，苏雪晴现在出门一定是和刘宇有关，但刘宇家中藏尸已是事实，秦问实在想不到她还能做什么。
两人走进那间小更衣室，再次仔细的检查了一边，就差把地砖掀起来看了，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就只有那带着密码锁的金属衣柜了。
那密码锁很特殊，并非市面上常见的密码锁，而是特制的，需要四位密码，材质未知，就连那金属衣柜也无比的结实，像个保险柜。
“哥，她为什么要给自己家的衣柜上锁，防自己梦游吗？”
蒋文铭试着拽了拽那把锁，用了全身力气也无法让其变形丝毫，要知道若是一般的锁，蒋文铭仅凭腕力就可以让其变形，他从小练出的肉身力量可不是盖的。
“哼，就是防我们这种有心人的，她果然有问题，我们没来错。”
秦问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他总有预感，这个柜子会带给他惊喜。
“四位密码...”
秦问先是把各种能想到的简单组合都试了一下，但无一成功，想想也是，都用这么好的锁了，怎么可能用那种简单的密码。
“小蒋，你试一下能不能打开，可以用蛮力，但别出太大声音，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密码的线索。”
确定豪宅内没了人，秦问大胆了起来，直接走上了二楼，开始一个个房间检查，二楼主要就是苏雪晴休息和娱乐的地方，比如卧室，影厅，电脑房，客卧，秦问翻箱倒柜，但是没有找到任何和密码有关联的信息，就连苏雪晴的生日都没找到。
紧接着秦问上了三楼，这里是天台，晒太阳的地方，还有各种晾衣架，上面挂满了衣物。
“这么大的房子，却一个仆人都没有，宁可自己做家务...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生活？还是怕被人发现什么？”
秦问没什么发现，只好皱着眉头下楼，看小蒋有什么进展。
但当他走到那间图书室门前时，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记得书桌上摆了一张照片，而那张照片上写了一个日期，那是唯一有数字的地方。
“六月二十八....”
秦问看着那张照片，总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谁会傻到用那么好的锁却把密码摆在隔壁房间的桌上呢？
“试试吧...又不会掉块肉。”
秦问记下了数字，回到更衣室，小蒋还在努力的用蛮力破锁，但无奈那锁根本纹丝不动。
秦问走上前，将0628四个数字输入，他只是试试，根本没想过会这么简单的解锁，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输入完四个数字，咔吧一声，锁应声打开，落在了地上。
“厉害啊哥！你怎么找到密码的！？”
蒋文铭崇拜的看着秦问，但秦问则是一脸懵逼。
“这就开了？她在想什么啊？密码就放在隔壁的话用这么好的锁意义何在啊？”
“就在隔壁照片上写着呢...可能这个日子对她真的很重要吧。”
秦问也不明所以，但开都开了，不必在意那些细节。两人打开那神秘的衣柜，但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东西，就是普普通通的挂了几件泳衣，还有一些游泳的设备。
“就这？那她上锁干什么？还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
秦问仔细的检查了衣柜每一个角落，但的确是没藏任何东西，他有点无法接受。
“小蒋，把他搬开！”
秦问一声令下，小蒋走上前，抱住衣柜就开始往外挪，但是他惊奇的发现，小蒋脖子上青筋都出来了，衣柜却是半点都没移动过。
那衣柜根本不大，虽然是金属的，但看上去就算是秦问也能轻松移动才对，但此时小蒋却是拿其没办法。
“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秦问俯下身，发现衣柜四条腿都安稳的立着，并没有螺丝，但衣柜后方却是与墙严丝密合，仿佛被紧紧的粘住了。
“果然，我就说这间屋为什么在外面看着空间应该很大，但里面却这么小！”
秦问露出笑容，他挥手让小蒋停止用力，再次打开柜门，看向了里面。
秦问上手摸索了半天，终于发现了端倪，那挂衣服的杆子是伸缩的！秦问将衣杆缩短拿下，果然，柜壁上出现了一个按钮，原本被中空的杆子遮住，这才难以发现。
按下按钮，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搬一下试试。”
秦问挥了挥手，小蒋再次上前，但这次还没搬，只是轻轻一推，衣柜就如同安了滑轮一般划开，露出了后方的一扇木门，还散发着丝丝怪味。
“找到了！”
秦问露出了微笑，他上前开门，但木门是锁着的。不过在小蒋面前，只要不是金属的，这种门，锁与不锁没有区别。
“哐！”
一声爆响，光着膀子的小蒋一脚踹出，木门直接裂开。一股奇特的味道飘散而出，糊了两人一脸。
那味道很奇特，仿佛什么东西烂掉，然后为了压住臭味又喷了很多香水，那种馨香和恶臭混合在一起，令人头脑发晕。
“什么味儿...”
小蒋将捂在头上的衣服紧了紧，一脸的嫌弃，而秦问就好多了，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有点冲击性，小心别吐出来。”
秦问皱起眉头，他已经知道里面有什么了，但由于在刘宇家中见过了那诡异的坟屋，此时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大大提高了。
门后联通着一道向下的台阶，内部没有灯光，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开头的几级台阶，夹杂着怪味的冷风从地下迎面吹来，秦问咽了口唾沫，率先进入。
两人都将手机打开用以照明，这个地下室很深，即使没有空调都让秦问冷的发抖，他们往下走了差不多两三层楼的高度，才终于到低，这时候别说是秦问，就连小蒋都冻得不得不把头上的衣服摘下来重新穿回了身上。
“还有道门，小蒋，上！”
两人到了底部，还有最后一扇门，秦问给小蒋让出道路，小蒋二话不说抬腿就踹，一声巨响，随着木门被破开，蓝色的幽光和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浓郁到刺痛了双眼，两人适应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等到他们再次睁眼，面前的一切映入眼帘，仿佛刘宇的卧室一般，无数的花朵覆盖了眼前的一切，整个地下室充斥着蓝色的荧光，只是这里面积足有篮球场那么大。
“刘宇的照片原来都在这里。”
秦问眉头紧皱，他看到了一面唯一没有被花覆盖的墙，那里贴满了刘宇的照片，从上到下，上面是刘宇和两姐妹的合照，那时苏雪晴还是个小太妹。越往下，苏雪晴的风格和模样就和苏雪柔更加相似，直到最下方的照片，苏雪柔的身影消失，而苏雪晴，也完全变成了苏雪柔的样子。
“她在刻意的模仿她姐姐...”
秦问眉头紧锁，这个女人，比他想的还要危险。
“哥！这里...呕！”
就在秦问看照片的时候，小蒋在四周徘徊，突然看到了什么，扶着膝盖就狂呕了起来。
秦问知道他看到什么了，拿出手机就准备报警，但就在这时，他手臂上的汗毛猛地树立，有什么东西来了！而且离他很近！但似乎是由于围裙的煞气，那东西绕开了秦问，直奔小蒋而去。
第十二章 危机
“小蒋！躲开！”
秦问感觉到那脏东西绕过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掏出一包食盐撕开，朝着小蒋泼洒过去。
食盐在空中散开，铺天盖地的笼罩了过去，而撒盐被系统评为灵技，自然是有些许作用的。大片的食盐快速的落在了地上，但有那么一小部分，仿佛沾到了什么，下落的速度明显比其他的食盐慢上一些，缓缓的漂浮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个人形的怪物。
为何说是怪物，因为那些盐粒让那东西暴露了轮廓，虽然大致是人的形状，但四肢百骸却是被分割成了无数的小块，甚至有的断口对不齐，上下浮动着。
那怪物似乎受到了一丝的干扰，速度慢了一分，这让小蒋抓到了难得的生机。他赶紧将呕吐感强行咽下，也不敢浪费时间回头观望，直接就地一滚，拉开了和那东西的距离。
时间不过一两秒，食盐就全部洒在了地上，那东西也再次隐匿身形，不再受半点影响。
“这也太废了吧！”
秦问一声大骂，一把抽出包里的桃木剑，左手再次拿出一包盐，二话不说批头盖脸就是一阵天女散花。
“小蒋！穿上！”
怪物再次被盐覆盖，秦问扯下围裙，一把扔给蒋文铭。他有灵感，可以对灵体产生微弱的影响，但小蒋没有，在鬼怪面前他就和普通人一样无力。秦问虽然害怕，但他于心不忍，自己将善良的小蒋扯进烂摊子里，不能就这么把他害了。
“啊？”
小蒋接过围裙，还没反应过来，他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他来说，鬼这种东西压根不是他能接触到的。
“别楞了快穿！穿上来帮我！”
秦问欲哭无泪，他对眼前的怪物一样一无所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着眼前被盐粒包裹的人形冲去。
他手中桃木剑快速飞舞，但显然，地摊上五块钱一把的“桃木剑”是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作用的。木剑快速滑动，但和斩空气没什么区别，那灵体根本没受到半点影响，甚至还顶着木剑的攻击朝着秦问走了过来，没有了围裙，秦问身上的“美味”散发了出来，让他变得极其诱人。
“水货啊！”
秦问知道自己手中的烧火棍没用的事实了，一把扔出，挥拳就打！这次见效了！拥有初级灵感的秦问虽然无法像碰正常人一样碰到灵体，却能感到犹如磁铁斥力一样的反馈，一拳下去，仿佛捣在了水缸中，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击中了什么东西！
然而，毕竟是初级，而且秦问身体素质并不是很强，阳气不如小蒋旺盛，根本不足以抗衡真正的凶灵。
此时满地的花朵被踩的七零八落，那诡异的“啪嗒”声也再次响起，停在了秦问眼前，秦问挥拳是有效果的，但就像是学前班的熊孩子对成年人使用打了一套组合拳一样，不仅毫发无损，甚至有点舒服。
看不见的灵体似乎感觉无趣了，扼住了秦问的咽喉，将他缓缓提起。
“咳！凭什么你能碰到我啊....”
秦问深感现实的残忍，这规则根本不公平！他此时仿佛被隐形的绳子吊住了脖子，面孔臌胀，青筋暴起，紫红色逐渐蔓延全脸，无法呼吸。
千钧一发之际，蒋文铭穿好了围裙，虽然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眼前秦问突然原地起飞是铁打的事实，无法否认。小蒋没有过多犹豫，一咬牙举起双臂就朝着秦问的方向撞了过去。
秦问脖子处越勒越紧，他双手疯狂的在空中乱抓，但什么都抓不到。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小蒋咆哮着杀到，他本人没什么影响力，但围裙上的煞气却是影响到了灵体。秦问仿佛听到了一声尖啸，随后扼住脖子的力道猛地消失，他摔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咳！走，先出去，然后报警！”
秦问差点晕厥，此时有些用不上劲，小蒋搀扶着他，两人快速往楼梯靠去，此时两人都惊魂未定，尤其是小蒋，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离奇的事情，刚刚他也听到了那声尖啸，明明什么都没有，自己却仿佛撞散了什么。
他虽然身强体壮，但此时却是双腿发软，比秦问好不到哪里去。
围裙的煞气包裹着两人，让他们免受邪祟侵扰，暂时安全，他们走上楼梯，虽然双腿发软但还是尽自己最大可能加速。
两人互相搀扶着，快速向上爬，可秦问却心里一沉，入口处的月光不见了！
果然，两人到达尽头，可那衣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被封上，小蒋急的对着衣柜就是一顿狂踹，然而金属制成的衣柜却纹丝不动。巨响一刻不停，小蒋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如何破开衣柜上，以至于没注意身旁。
一个人影，从通道旁边隐藏的洞口钻出，手中还闪过一缕寒光。
蒋文铭没注意到这一切，但秦问看到了。
“小蒋！”
秦问一声大吼，身体比脑子动的还快，一个侧身想要撞开蒋文铭，但那人影速度更快，一点寒光乍现，划开皮肤，刺入血肉。
“哥！”
小蒋一惊，转过头来，却只隐约的看到黑暗中秦问被刺中肩膀，替自己挡下了一刀。
“你他妈的！”
小蒋失去了憨厚的模样，双眼赤红，看着秦问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翻滚下了楼梯，他一声咆哮抓住了那黑影的胳膊，右手铁拳暴风骤雨般招呼在了对方的身上，由于通道太黑，大部分拳头打在了墙上，小蒋的右拳血肉模糊，但仅仅打到的几下就让那黑影摇摇欲坠。
“艹...”
秦问双手抱住头，一路滚下了楼梯，摔回了地下室。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多处挫伤，骨头好像快断掉的剧痛，以及左肩处流动的滚烫，慢慢扩散，浸湿了衣襟。
“疯女人...”
秦问意识逐渐消散，他在被刺中前看到了黑影的脸，正是不知何时回来的苏雪晴，刺伤秦问的，也正是那把她从厨房吧台拿走的刀。
秦问吃力的抬头，看向通道内，小蒋还在疯狂的挥拳，而那把刀子还插在秦问肩头，这让苏雪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直到她突然抓出一把不知是什么的粉末，撒在了小蒋的脸上。
九幽的森寒蔓延，秦问感觉到自己不远处那阴冷的感觉，伴随着诡异的啪嗒声，慢慢朝自己靠近。
“该死的...”
秦问感到了一阵冰冷，似乎有什么从从背后拥抱住了自己，使他体温瞬间降低。秦问暗骂了一声，无奈的失去了意识。
而小蒋的拳头也越来越弱，最终双腿一软，倒在楼梯上，再也爬不起来。
第十三章 真相
秦问缓缓睁开双眼，他本能的看向自己被刺的肩膀，但此时那里确实完好无损，而他虽然身处地下室，周围却没有那些铺天盖地的诡异花朵了，而是很昏暗，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而面前则是一张布满血迹的铁架床。
“又是梦？”
秦问意识到这不是现实，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莫名来到梦境里了。他环顾四周，但却被黑暗笼罩，除了面前的铁架床外什么都看不到。
铁架床上似乎还躺着个人影，不过秦问无法移动，看不真切。
“啪嗒...”
又是那诡异的脚步声，离秦问很近，但却没有理会他，直直的蔓延到了铁架床的附近，紧接着，床上的人影就一阵颤抖，慢慢的坐了起来。
“艹...”
秦问冷汗直冒，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影坐了起来，但自己却完全动弹不得。
那人影披肩的长发散落，她双臂抱在一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转过头，看着秦问，想象中可怕的脸并没有出现，那是一张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面容，正是失踪已久的苏雪柔。
“好冷....真的好冷...”
仿佛是因为温度很低，她的脸无比苍白，嘴唇紫黑，身体也不停的颤抖。她嘴唇轻启，嗓音很凄美，却无比的虚弱。
她点脚走下铁床，朝着秦问步履蹒跚的走来。
苏雪柔很美，这毋庸置疑，秦问也这么觉得，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无法放在对方的美貌上，因为苏雪柔每跨出一步，身上就会多出一条裂痕，几步走出，苏雪柔的双腿就已经分成了好几块。
“好冷...好冷！”
那创面十分狰狞，仿佛被锯子来回切割了无数次才割开，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小腿腿断了就用大腿骨，大腿没了就用指甲抠，指甲翻开了就双臂爬行，最终她的身体越来越碎，从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变成了人彘，最后仅剩一颗头颅，缓缓的滚到了秦问的脚前。
“救救我...地下冷...”
苏雪柔的头颅眼睁睁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血泪双双划下，却快速的干涸，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加快了脚步，转眼之间，她就失去了美丽，变成了一颗腐朽的骷髅。
“呃啊...”
秦问悠悠醒转，肩膀处温热的刺痛告诉他，这里不再是梦境了。肩膀处的剧痛让他几乎再次疼昏过去，但他咬着牙，环视四周。
他还在地下室，到处都是蓝花，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而小蒋则是被五花大绑困在了铁床上，此时还没醒过来，也不知道苏雪晴撒的是什么药，能让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睡这么沉。
“混蛋...你疯了吗？”
秦问看到了苏雪晴的身影，她此时正手拿骨锯，站在那面墙前，看着那堆照片，面露微笑。
听到秦问醒来，她扭过头，笑容很僵硬，双眼无神，在四周悠悠蓝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诡异，不像是活人。
“疯了？哈哈，你们才是闯入者吧？”
苏雪晴拎着锯子，一瘸一拐的朝秦问走来，她脸上有淤青，右手也显得很不自然，左腿似乎也有伤，看来小蒋晕过去之前的几拳杀伤力还是很足的。
“大晚上的，两个奇怪的家伙闯进一个女生的家里，怎么看都是你们更可疑吧？”
秦问松了口气，他觉得苏雪晴精神绝对有问题，但她此时语言还算清晰有逻辑，说明还能沟通，不至于突然失心疯冲上来给他几刀。
“是啊...我们想偷东西，被你发现了，快报警吧...”
“....”
一提到报警两字，苏雪晴仿佛就被碰到了什么开关一样，整个人杵在原地，脸上笑容越来越夸张怪异，双眼睁的很大，连眨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着秦问的脸。
“是你啊....我认得你，就是你害的他被抓。”
她将脸凑得很近，秦问咽了几口唾沫，深感恐惧，面前的这个女人此时比任何厉鬼都要骇人。
“他是我拥有的唯一，喜欢，我的，姐姐留给我的，我抢来的，我做出了选择！我拿挚爱换的！”
苏雪晴仿佛被触碰到了什么禁忌，她声音逐渐加大，语言变得支离破碎，毫无逻辑，整个人疯疯癫癫，完全失去了在外的优雅和美丽，满脸的痛苦矛盾。
“要拖时间，还有希望...”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潺潺流着血，秦问知道即使自己挣脱也无济于事，暂时安抚这个疯女人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刘宇对你很重要吧...”
秦问盯着苏雪晴的双眼，果然，一提到刘宇，对方的眼神就会恢复一丝的清明。
“很重要？呵呵...你懂什么？”
苏雪晴笑了笑，缓缓走向了那面挂满照片的墙，再次欣赏了起来。
“没什么比他更重要...没什么。”
苏雪晴拿起一张照片，那是唯一的一张她和刘宇单独的合影，她将其捧在掌心，仿佛对待至宝，小心的抚摸。
“他...很温柔吧？”
秦问试图勾起苏雪晴的回忆，让她主动谈起自己的故事，以便自己寻找脱身的机会，而他也费尽千辛万苦，趁着苏雪晴背对他，将手机掏了出来，想要报警，但这里太深，根本没有信号，万般无奈只能打开了录音功能。
“是啊...世界上的阳光，仿佛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了...”
苏雪晴果然陷入了自己的情绪，秦问赌对了，一个疯狂的人，内心多半封闭，而封闭则必定孤独，无人倾诉，只需要给她一个破口，话闸子自己就会打开。
“一开始也没什么...他就像个普通的大哥哥，和姐姐关系很好，我甚至很看不惯他那副傻乎乎逗人开心的样子，想让姐姐离他远点...”
“可慢慢的....呵呵...我开始会主动想起他了，会跟着他笑，会跟着一起犯傻...”
苏雪晴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姐姐也很高兴我们关系变好，我爱上他了，姐姐是知道的...她知道的...”
“我本以为他会选择我的，可那束花...为什么最后是姐姐抱着...”
说到这里，苏雪晴陷入了沉默，握着骨锯的手愈发用力，越攥越紧。秦问害怕对方失控，想要扯开话题。
“也许你该放....”
“她抢走了他！”
秦问刚说一半，苏雪晴情绪爆发，突然转头咆哮，甚至将手中的骨锯扔向了秦问，秦问急忙向周围倒去，这才没被骨锯砸在脸上。
“变了！什么都变了！她在炫耀！她一直对我笑！”
苏雪晴歇斯底里，而秦问看着不远处插在墙上的骨锯，心有余悸，再也不敢插嘴。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姐姐！我只有刘宇！为什么我爱的一个人会夺走我爱的另一个人！”
“她对我笑...她觉得我是个失败者！她让我选择，好！我选！我杀了她！我杀了我唯一的姐姐！他会回来吗？他会的吧！无论怎么想都会选我的吧！”
“可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消失了！他眼里依旧没有我！我哪里不好？我该...我学姐姐化妆，我学姐姐说话，我学姐姐穿衣服，我可以为你变成她...”
苏雪晴嚎啕大哭，脸上的妆被泪水模糊，变成了脏乱的涂鸦。秦问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苏雪晴越来越像苏雪柔了。
“可为什么...你宁可等一具尸体，也不愿意看站在你旁边的我一眼...”
“好啊...很好，你有多爱她，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能开心的话，我把她还给你就好...一块一块的...”
听到这里，秦问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刘宇手上的尸体真的是有人寄给他的，寄件人正是苏雪晴。
刘宇恐怕只是因为苏雪柔的原因才对苏雪晴照顾有加，但苏雪晴误会了这份感情，因爱生妒，原本温柔的姐姐在她眼中越来越狰狞越来越不顺眼，最终起了杀念，并且付诸了行动。
只是没想到，刘宇痴情，苏雪柔的死亡并不能让苏雪晴进入他的生活。最终心理越来越扭曲，将苏雪柔的尸体一块块寄给了刘宇，也许是报复心理，也许是知道自己得不到，因此想要看刘宇痛苦的样子。
却没想到，刘宇真的将那些尸体留在了身边，种成了花，让爱人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自己。
但还有个疑点...为什么苏雪柔的鬼魂，会帮助杀害了自己的苏雪晴呢？
“一块一块的...还给他...”
苏雪晴双眼赤红，转头看向了秦问，她笑了笑，似乎要动手了。
第十四章 险死还生
“你要做什么？”
秦问咽了口唾沫，苏雪晴此时精神失常，他又失血过多，别说被绑着，就是松开他都不一定是对手。
苏雪晴手中的刀闪着寒光，周围全是蓝花的荧光，照的她脸色无比僵硬，仿佛混凝土一般，根本不像个活人。
“苏雪晴！你清醒点！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不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秦问疯狂的挣扎着，但苏雪晴不亏是有过作案经验，竟然拿塑胶封条捆的秦问，根本无法挣脱，就连脚也被绑在椅子腿上，站不起来。
“绝路？呵呵呵....我一直走在上面啊。”
苏雪晴丧失了良知，她拿着刀的手举起，满脸疯狂。
“咳...你...你他妈有本事冲我来！离哥远点！你个疯婆子！”
就在苏雪晴离秦问两步之遥的时候，铁床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蒋文铭醒了过来，疯狂的挣动，整个铁架床都仿佛快散架了一般吱吖作响。
“呀！你也醒了啊？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到我家？还对我动手动脚的，那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说是正当防卫吧？”
苏雪晴的注意力被小蒋吸引，朝着铁床走了过去，秦问赶紧抓紧机会，侧过身盯着手机屏幕，再次尝试报警，但奈何这里太深，根本没有信号。
“你打我打的很疼呢，这张脸是刘宇的，我精心呵护的，你要怎么赔？”
苏雪晴轻抚脸上的淤青，刀尖在小蒋脸上晃来晃去，似乎在想着该怎么报复对方。
“来啊！老子怕你吗！死三八！疯婆娘！”
小蒋不愧是一介武夫，完全就是一个莽汉，看着眼前的刀尖，非但一点不怂，还破口大骂起来。
“小蒋！别刺激她！”
“杀人狂！狗东西！老子给你脸几拳算是帮你整容！不然特么配不上你肮脏的内在！白瞎一张俊脸！”
秦问想阻止蒋文铭刺激苏雪晴，但小蒋此时怒上心头根本听不进去，越骂越起劲。
“呵呵...”
苏雪晴诡异的笑了笑，刀尖缓缓刺入了小蒋的脸皮，溢出颗颗血珠，但小蒋还是在骂，根本不在乎这些。
“你放开他！你个@*Y$(!@#！臭八婆难怪没人爱！谁特么会喜欢你这种疯女人！刘宇就是孤寡一辈子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你个@￥*！*@￥！”
看到小蒋陷入危机，秦问也绷不住了，果断开骂，花样繁多，而且句句诛心，准确的戳到了苏雪晴的痛点。
“....”
“你说什么....你真的想死么...”
苏雪晴果然收起刀子，双目充血无比骇人，她看向秦问，如果杀意是刀子，秦问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别走啊八婆！你特么不是要捅老子！来啊！”
小蒋见秦问被盯上，急忙开口想要吸引仇恨，但这次却是没用了。
“姐姐，杀了床上的这个...”
苏雪晴淡淡开口，话音刚落，秦问就明显感觉到四周的阴气聚集了起来，最终凝聚出一个人形，站在了铁床旁边，只是迟迟没用动手。
“杀了他！不然我就焚毁你的尸体！你就永远见不到他！”
苏雪晴见鬼影迟迟未动，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来，而鬼影听到这番话，也果然走向了小蒋，虽然犹豫了一瞬间，但最终还是扼住了他的脖子。
“咳！什么...东西！”
小蒋脖子越来越紧，面色发紫，剧烈的挣扎，他感觉不到灵体，只知道自己突然呼吸不了了。
苏雪晴看了眼挣扎的蒋文铭，冷冷一笑，然后掂着刀走向了秦问，不把这个人大卸八块，她是绝对不会解气的。
“难怪啊...看来控制住尸骨就可以很大程度上的驱使或者说威胁死者的亡魂...难怪苏雪柔会帮她！”
秦问终于了解了其中的缘由，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蒋即将窒息而死，而自己恐怕也要被乱刀砍死，还有谁能救自己呢？
“你妹的...这就是噩梦任务吗...这还是被削弱了？没削弱的得多离谱啊...”
秦问叹了口气，看向挣扎着的小蒋，自己唯独不该将他扯进这档子事里。
苏雪晴越来越近了，高举的刀子似乎随时会落下，秦问甚至能感觉到皮肤被划开的刺痛感了。
他闭上双眼，无力回天，准备迎接自己的结局，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青涩的声音自楼上响起，明明并不响亮，却直直的传到了地下室里。
“啊！找到了。”
“山新！”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问猛地睁开眼睛，心底燃起希望，他差点忘了自己还叫了山新来，此时终于到了！
“不对，山新还小，对付鬼魂还行，面对疯子恐怕也会有危险！”
秦问想到这里，刚想大声提醒山新小心，让他报警，结果整个地下室就开始剧烈的震颤，把秦问的话噎在了嗓子里，苏雪晴也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刀也脱手。
“轰！”
一声巨响，挡住地下室的金属衣柜仿佛一张白纸被捏扁成球，滚落到了地下室里，而山新的身影则缓缓走了下来。
“老师？”
山新探头探脑，一脸疑惑的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秦问，秦问也一脸懵逼，那金属衣柜自己和小蒋拼尽全力都没能打开，山新竟然就这么将其捏成个铁球了。
“快！控制住那个恶灵！控制！不是祛除！”
秦问瞬间回神，赶紧冲着山新大吼，山新点了点头，抬手一指而已，铁床上的小蒋立马停止了挣扎，苏雪柔一声尖啸，竟然被快速压缩，最终成了一颗阴气无比浓郁的小球，漂浮在半空，无法动弹丝毫。
“小心那个女的！给我松绑！”
山新一个响指，绑住秦问的塑胶条就纷纷断开脱落，秦问强忍虚弱猛地站起，扑向苏雪晴掉落的刀。
“拿来吧你！”
秦问趁着苏雪晴没有站起，一把捡起地上的刀子，跟苏雪晴对峙了起来。苏雪晴狞笑着站起，恨不得将面前的两人生吞活剥，但碍于秦问手中的刀子，她没有妄动，看来再疯的人，也怕疼。
“怎么现在才来？”
“我早就到了...但是一直联系不上您...然后实在担心，就用能力了，才发现你们在哪里...对不起老师...”
山新有些唯唯诺诺，似乎觉得自己误事了，满脸的抱歉。
“不不不！你表现的很好，没什么可抱歉的，现在先不说这个，我来挡着这个女的，你去把那边那个晕过去的松绑。”
秦问反手握刀，其实他此时意识很朦胧，失血到他这份上别说打斗了，能站起来已经是奇迹，但他不可能将这么一个疯子交给山新来面对，就是他再狗，凭着山新那一句老师，他也必须挡在前面。
“啊？老师您都受伤了，快休息吧，交给我就好。”
山新看着摇摇欲坠的秦问，很是担忧，然后又伸出手指，紧接着，灵能乍现，一道如闪电般的不明力量击中苏雪晴的头颅，她立刻双眼一白，昏了过去。同一时间捆着小蒋的铁床也散架，失去了束缚力。
“...”
秦问惊的下巴都快脱臼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一脸轻松的山新，满头问号，他知道山新不简单，但也只是觉得他驱魔很厉害，但那能力竟然对普通事物也有影响力，甚至能作用在人身上！
“这就是个人形自走核弹啊...”
秦问松了口气，紧绷的精神松了下来。结果这一放松，支撑身体的动力消失，他立马仿佛面条一样摊在了地上，刀也脱手，再也无法保持清醒。
“老师！”
山新吓得赶紧扶住秦问，另一边差点被掐晕过去的小蒋也连连咳嗽，顶着虚弱朝秦问走来。
“哥！你为什么要帮我挡啊！我这身板吃一刀没问题的！醒醒！千万别睡！”
秦问看着眼前担忧自己的两人，心头一暖，但双眼却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抵不住如潮水一般的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没了意识。
第十五章 虚幻的梦
“谢谢....”
混沌之中，秦问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质量，淹没在一片未知的泥沼，沉闷，压抑，喘不过气。空灵悠远的声音响起，仿佛黑暗中的一点烛光，给了他醒来的动力。
“呃...”
秦问恢复了感知力，但这里却不是现实，而是那个自己曾光顾多次的梦境。
四周的混沌逐渐褪去，还是那个地下室，只是这次不再昏暗，而是如现实中一样种满了雪柔花，到处都是柔和的蓝色。苏雪柔白衣胜雪，就静静的坐在铁床上，双脚仿佛秋千来回晃动着。
秦问晃了晃头，驱散最后的混沌。他看着美丽的苏雪柔，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不用，以后还请多关照了。”
秦问想起还摆在事务所的那盆雪柔花，想必这次噩梦任务是真正的完成了，苏雪柔的灵魂也会寄宿在雪柔花中吧，那他们还是会经常见面的。
苏雪柔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她的脸很苍白，充满了死气，但眼神却是很鲜活，仿佛充满希望，因为生的世界里还有她思念的人。
对生者来说，死是永别，是再也不见。但对逝者来说，死只是一种状态，和生一般无二，正如黑夜和白昼一样漫长。若生的世界没有遗憾，死者便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但如果世界上仍有眷恋，对逝者来说，那就是所谓的执念。
“轰轰轰...”
秦问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苏雪柔，但这时整个梦境突然震动了起来，秦问的意识仿佛被卷入涡流，吸往某个未知的地方。
“这么快！等一下我还有事情没弄清楚！”
秦问不爽的嚷嚷了几声，但无济于事，苏雪柔依旧在笑着，但却张了张嘴，秦问此时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只能看到她嘴唇一张一合，最终仅看懂了两个字。
“告别。”
身体不停的震动，还有人在不停的按压自己的胸膛，秦问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周围的光线很朦胧，也很温柔。
“脉搏变低了！准备心脏起搏器！”
“三！二！一！”
“嗡！”
秦问感觉到身体剧烈的震颤了一下，然后大脑转瞬的清明，他迷茫的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在救护车里，感知到的震动原来是路面不平的原因。
“得救了...”
秦问看到了正在抢救自己的医护人员，也看到了窗外闪烁的警笛光，以及在旁边一脸担心的小蒋和山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脉搏恢复，没事了，嗯？这就醒了？”
拿起搏器的医护人员看秦问恢复心跳，松了口气，但低头看到秦问正睁眼看着自己的时候，一脸的懵逼。失血这么多，按理说昏个几天都是轻的，怎么这就醒了，甚至看上去精神还可以？
“呃...拿掉...呃..”
秦问还是有点虚弱，张了张嘴，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小蒋和山新看秦问说话了，立马围了过来。
“哥？怎么了？想要什么？”
“老师，你没事吧！”
小蒋一脸热切，山新则是快哭出来了，他长这么大还没上过救护车呢。
“我说...帮我把丝袜拿掉...勒得慌...”
由于秦问刚刚被抬上救护车，脑袋上的丝袜还包着没来得及摘呢，此时有点喘不过气，旁边的医护人员憋着笑，将丝袜拽了下来，秦问瞬间感觉自在了很多，但下一秒就又被强制带上了呼吸机。
“老师，那个女鬼姐姐突然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山新小声的在秦问耳边说道，一脸的抱歉，秦问了然，苏雪柔恐怕是被雪柔花吸收了。
“没事，不怪你，她也是个可怜人，老师为了还她公道了却她的执念，这才束手束脚，没想到被那凶手给暗算了。”
秦问为了维持自己高人的形象，赶紧给自己圆场，不然这幅凄惨的模样实在无法解释。
但其实他不知道，小蒋早就在山新面前把他夸上了天，此时在山新看来，秦问不仅是高人，更是个用自身安危换取他人公道的英雄！
秦问还是太过虚弱，说完这些，再次昏了过去。
救护车快速的奔驰着，虽然秦问已经脱离危险，但他还是急需大量输血。另一边，苏雪晴被逮捕，一堆执法人员押着她上了警车，所有的尸体也被收起，这桩案件至此算是正式告破。
苏雪晴将要面临审判，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任谁都不会原谅。而刘宇被证实无罪，很快就可以离开，只是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仿佛备受打击，精神更加委靡。经常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就是杀害自己爱人的血仇。
而秦问，就像个奇迹，在大量失血到随时进棺材都不奇怪的程度时，他竟然隔天就出院了！把在医院陪了他一晚上的蒋文铭吓得不轻，昨天晚上还要死要活，第二天中午就满面春光活蹦乱跳了。
“哥..你这练得什么神功啊...”
“呃...不知道。”
秦问看了眼自己肩头已经完全长好的刀疤，也一脸迷惑，不过他不在乎，恢复得快又没要坏处。不过他心中有所猜测，自己身上的异常，很有可能和灵感以及自己身上的那个虚弱的灵体有关系，因为他此时再去感应那灵体，发现对方更虚弱了，之前如果是烛火，现在已经变成快要熄灭的火柴。
当然了，这是秦问自己的秘密，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小蒋和秦问一起来到执法局录口供，两人属于被害人，而且存在见义勇为并且协助破案的情节，因此并未受到为难，仅仅是阐述了一下大致情况就让他们离开了。当然，秦问最在意的奖金也到手了，由于他不要锦旗，原本5000的奖金给他提到了5500，秦问拿着钱开心的像个弱智。
之后秦问却并没有直接回事务所，而是站在了执法局门口，将事务所的钥匙扔给了蒋文铭，经过这次生死，秦问对蒋文铭的人品完全信得过了。
“小蒋，你要是不忙，去我的事务所，我的桌上有一盆奇怪的花，帮我拿过来，我要在这里等刘宇，我有话和他说。”
秦问没有忘记自己昏迷时苏雪柔对自己说的那声谢谢，以及最后她要表达的话。“告别”，秦问觉得很大可能是苏雪柔想要秦问替她对刘宇做最后的告别，但秦问觉得，有些话，当面说远比传话要来的珍贵。
“好嘞哥，你在这里等着啊，我去去就来。”
小蒋恢复了他憨厚的笑容，而且对秦问更加的佩服，小蒋从小受武侠小说的熏陶，很重情义，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此时对秦问可以说是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山新由于还小，秦问不能让他陪自己到太晚，昨天夜里他醒来后，就直接让山新回家了，免得家人担心。而答应山新交到女性朋友这件事...嗯，急不来。
蒋文铭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抱着那盆诡异的花，此时的雪柔花已经不再只有嫩芽，而是完全绽开，远看形状酷似菊花，但颜色却是诡异的肉色，而且每片花瓣顶端都有一点白，仿佛指甲。花蕊则是黑白两色，如同眼球，花杆则是像指骨一般，还长着细密的黑色绒毛。
这就是雪柔花，血肉花，仿佛无数的手指簇拥在一起，中间长着眼球，无比的诡异。而秦问的灵感也能感知到，苏雪柔的灵魂，就在花中，静静的沉睡着。
“哥，我回来了，是这朵吗？”
小蒋抱着花盆，一脸膈应，这朵花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没错，给我吧。”
“哥，这花叫什么名字啊？咋这么瘆得慌呢....光看着就掉鸡皮疙瘩。”
秦问接过花盆，小蒋还嫌弃的把手往衣服上抹了抹，也难怪，他昨天才差点被苏雪柔掐死，感觉能好了才怪。
“她叫雪柔花，别说她坏话嗷，不然她会记住你的。”
秦问开起了玩笑，但小蒋却是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
两人等了能有几个小时，这才看到刘宇失魂落魄的走出，满脸的憔悴，仿佛行尸走肉。
“刘先生，留步。”
秦问双手抱着雪柔花，叫住了刘宇，对方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而花盆中的雪柔花，似乎也在轻轻的颤抖。
“啊...你就是那位秦先生吧？呵，多谢你啊...”
刘宇看着秦问，虽然嘴上说着多谢，但眼神确实无比的暗淡，没有丝毫感谢的意思，反而是满满的怨念。
“嗯...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但你真的需要走出来了，我相信你的爱人也是如此希望的，告别难以说出口，但如果始终埋在心里，再美的感情也会腐烂变质的。”
秦问笑着将怀中的雪柔花递给了刘宇，刘宇本不想理会，但不知为何，看着那盆奇怪的花，他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鬼迷心窍的将花接过，搂在了怀中。
“雪柔...我爱你，再见...”
刘宇黯然落泪，泪水滴在了花盆中，秦问感觉到，雪柔花此时产生了什么变化，内部的波动很剧烈。
过了好一会，刘宇才回过神来，不知为何，他似乎状态立马好了很多，仿佛放下了心里的什么重担，对秦问的态度也没那么针锋相对了。
“谢谢...让你见笑了。”
刘宇将雪柔花还给了秦问，转头就想离开。
“刘先生，大梦初醒，不要沉沦过去了，直面现实，会更轻松的。”
秦问张口，本意是想让刘宇放下执念，执念不散的活人，比之鬼魂要更加可怕。刘宇回过头，看了眼秦问，又看了眼秦问手中的雪柔花，淡淡的笑了。
“是啊，人们都说什么都是浮云，不必在意，可浮云真的好自由。你告诉我那些都是梦境，不要沉沦，可梦里真的好美。”
“说真的，你让我清醒了过来，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谢谢你，可我宁愿大梦不醒，至少在梦里，她还能睡在我身边。”
刘宇留下这两句话，让秦问不知如何去接，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随后转头离开，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