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林中小屋
“出山的路没有巡山人带领，我们可能会花费较长的时间，甚至会在外面过夜，都做好准备。”
“哼哼哼...早知道就带帐篷了！”
“俺整的蔬菜都快吃完嘞，就剩几根苦瓜哩，分着啃啃垫肚子？”
“咳嗯...我记得我们过来的路线，原路返回至多在外面呆一夜，没大问题。”
几人都皱着眉头，心情沉重，【长歌村】刚刚经历惨剧，他们也不忍去打扰村民们的缅怀，若是无事发生，他们还可以询问巡山人或是购买一些补给慢慢离开。
但现在，所有的村民都陷入悲伤，实在不是什么开口的好时机，只好背着伤者，暗自离开。
但似乎是村长想到了几人的窘境，就在几人即将出村的时候，他们竟然看到两个人影站在村子和山路的连接处站着，似乎在等待他们。
“村长？您...您没事吧...”
秦问愕然，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竟然是双眼红肿的老村长，以及依旧在痛哭的巡山人。
“孩子们...对不住...让你们看到这样的事情，还没能好好招待...”
老村长叹了口气，连连摇头，还拍了拍身旁的巡山人。
“他看到你们带着人走了，看来是找到你们想找的人了...很抱歉老头子我没法送你们太远，就送到这里了...”
老村长说着，还拿出了一大包东西，朝着秦问递出。
“这是一些干粮，还有肉条和水，带着路上吃吧...山路比较长，巡山的家里...出了点事，没法带你们出去了，但他知道出去的路上有一座可以歇脚的木屋，他会告诉你们位置的，晚上要是还没出山，累了就在那里歇息吧...”
秦问看着老村长递来的满满一大包饯别礼，心中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口中有无数安慰的话想说，但却又清楚的认识到他根本没资格安慰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对村民此时的痛苦感同身受。
思量再三，秦问叹了口气，最终只崩出来一句。
“谢谢您...愿您早日走出阴霾。”
老村长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巡山人的肩膀。
巡山人上前，指着秦问一行人即将踏上的山路。
“往这里直走...十几公里山路之后会看到一颗很粗很显眼的老树，到时候左转，再走几公里，会有条小溪...小溪上游几公里处就是木屋了，那里应该还有我晒的一些肉干，你们可以随便吃。”
巡山的压抑着哭腔，为秦问他们指出了木屋的所在。
所有人都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过了村长和巡山人，随后就赶紧离开了。
本来悄悄离开就是为了不打扰他们的悲伤，却没想到对方主动追来，此时自然不好多留。
而秦问他们前脚刚走，巡山人就再也压制不住，在村口跪地嚎哭，而老村长则是蹲下身一边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一边摇头，只是泪水依旧。
“多好的人们啊…”
秦问走进了山林，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充满人情味的小村落，随后叹了口气，目光更加坚定。
“我救不回已经逝去的人们，我只能尽早揪出永生会…不让更多人重蹈你们的覆辙。”
他背着休，走进了山中，毛大雷背着依旧昏迷的刘宇，晓雨则是跟在最后，手中拿着马灯和雪柔花。
现在还是清晨，山中弥漫着一层稀薄的晨雾，点点露珠凝在灌丛和树木的枝叶表面，每次走过都会刮蹭的一身水珠。
“咳嗯…空气不错。”
休面色还是有些发白，四肢没有力气，就连说话都真真飘忽，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他伤势已经好了，但失血太多，不是一时半会能养好的，就算有秦问辅助治疗，恐怕也要调养最少一天，更何况秦问现在的灵力根本不够治疗。
“是啊，城里可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秦问深呼吸了一口，山中树木植物的清香充斥鼻腔，再加上早晨的凉爽，十分的提神。
倒是毛大雷和晓雨有点疲惫，黑眼圈也很重，毕竟他们没有秦问的【养灵躯】，不可能做到一夜不睡剧烈运动第二天还精神饱满。
秦问也知道这一点，为了照顾其他人的脚程，走在最前面，特意放慢了步伐。
足足走到了下午，这才看到了巡山人口中的那颗巨大无比的树木。
那巨树如同狂野的蛟龙直入云霄，粗糙的树皮比砖石还结实，树冠更是夸张的如同核爆的蘑菇云，秦问隔了好远都能一眼认出，实在是醒目。
“真要说灵性…恐怕这棵树比之【聚魂树】要更加富有生命力。”
秦问想到了那截【聚魂树】主根，若是好好栽种，让其长到这种程度，寄宿在其中的灵体将会多么强大？恐怕单单是操控树体攻击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十个秦问都必败无疑。
“然后是左转，会有一条小溪。”
秦问摸了摸那粗糙的树干，随后深深的凝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呜呜呜…秦问哥哥？还有多久到啊？我好累…”
刚走没几步，晓雨就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秦问。
她身上背着她那个奇怪的皮质包，手上还拎着马灯和雪柔花。
一个小姑娘，奔波了一晚上，还拿着东西走了半天山路，此时双腿都不停的打颤，的确是累坏了。
“快了，乖，你把马灯和花给休吧，再忍忍，就快到了。”
“休，帮晓雨拿一下马灯和花吧，你能行么？”
秦问别过头看了眼背后的休，休的脸色还是很差，但依旧点了点头。
“咳嗯…我是伤了，又不是残废了，可以。”
最终，晓雨还是担心休的伤势，只是将马灯交出，较重的雪柔花则还是自己抱着。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逐渐变暗，日沉月升，天空披上了星斗，几人这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小溪边上，开始寻找上游的木屋。
木屋的位置并不隐秘，发现了小溪，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几人就找到了沿岸的一件猎户木屋。
小屋通体破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屋内倒还算整洁，看来经常有人打扫，而且还有狩猎用的猎弓，一些干柴和木炭，以及照明的蜡烛和油灯。
“时间来不及了，今夜只能住下了。”
秦问皱着眉看向顶头的明月，叹了口气，若是只有他一人，完全可以连夜赶路，明天早上之前就能离开这里回到文明社会。
“咳嗯…永生会的人也许没走远，可能会发现我们，需要有人值夜…”
休被秦问轻放在了木屋角落的木床上，休轻咳着，皱着眉提醒。
而秦问则是点了点头，谨慎的看向窗外的明月。
“嗯，我明白，你们放心休息吧，我身体比较特殊，比普通人要坚韧的多，我来值夜。”
秦问从休手上拿回了圣灵砖，随后独自一人走到了门口，【灵感】全开，警惕的望着窗外。昨夜【鬼瞳】使用的过多，导致秦问的眼睛有些酸涩重影，导致他现在不敢随意使用了。
“我滴个亲娘嘞…不愧是修仙嘞，俺一壮汉都累成个窝瓜喽，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毛大雷一脸崇拜向往的看了眼秦问，随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根有点蔫的苦瓜就着大饼啃了起来，看来他对减肥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即使这样了都不吃肉干…
休也吃了点就休息了，儿晓雨则是一边咬着肉条，一边静静的来到了秦问的身边。
她盯着朦胧的睡眼和强烈的困意，笑嘻嘻的陪着秦问。
“嘿嘿嘿，秦问哥哥，我来陪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暗潮
“陪我？哈哈，你不累么？下午嗷嗷声最大的就是你了吧？”
秦问笑了笑，拍了拍晓雨的脑袋，看双眼看着这个深藏不露的小女生，内心无比的复杂。
对于晓雨，若不是他发现了赵熊死后化成的游魂，恐怕无论如何都联想不到晓雨的事情…
而休给他的暗示，无意是给晓雨的事情下了定论，若只是秦问自己的猜想，或许他会欺骗自己说是自己想多了。
但有些事情从休的嘴里说出来，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到底…她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事情，偏偏陪我淌这趟浑水？没道理啊…”
秦问皱了皱眉，但并未让晓雨看到。
“哼哼哼！再累也不能让秦问哥哥一个人值夜啊！”
晓雨嘟囔着嘴，吧唧吧唧的咬着肉干，还不停的揉着眼睛，让自己不要睡着，样子可爱极了。
可秦问却越看越觉得不自然，要知道昨夜她刚刚经历过如同人间炼狱的危机，可今天就立马像是没事人一样。
作为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生，能如此淡定的可能只有两个，要么她神经粗的好像毛大雷的腰围，要么她早已见惯了地狱的场景…
而经过很长时间的相处，秦问深知晓雨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儿，这样一来…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咕嘟…”
秦问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随后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
“晓雨…他们都睡着了，跟我说说吧，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扯进这些危险的事情里呢？为什么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你还很年轻，这么小，无论做什么都有大把的机会…”
秦问看着晓雨，发自内心的提问，晓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且这个年纪应该在备战高考才对，即使不上学了，以她万里挑一的长相，即使开个直播也能轻轻松松日进斗金。
“嗯嗯嗯…嘿嘿，我就是喜欢跟着秦问哥哥，不行嘛～再危险的事情，只要跟着秦问哥哥就一点都不可怕！因为…”
晓雨说到这里，灿烂的笑了笑，扭头看向秦问，眼底的仰慕和喜欢呼之欲出。
“我知道秦问哥哥一定会保护我的！”
看着那双明亮宛如银月的眸子，秦问愣住了，他本能的想到晓雨只是在逃避问题，但…那双眼睛真的不像是在撒谎。
她…好像真的喜欢自己…
“你…哎…这样对自己是很不负责任的，如果我是坏人怎么办？一直跟着我只会让你陷入危险，如果我要害你，你岂不是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诶诶诶？害我？”
听到这里，晓雨呆萌的愣了一会儿，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嘴里也叼着那根肉干不停的咀嚼，仿佛一只努力思考的小兔子。
过了一会，仿佛想明白了，晓雨一口将肉干吃进嘴里，嘟嘟囔囔的。
“哼哼哼！那又怎样？我可不傻，如果是我自愿跟着，那说明我肯定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后果，并且做好了承担的准备呀！”
秦问愣了一下，试探的问了一句。
“也就是说，你确信我不是坏人，不会害你？晓雨…人心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也许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许我善良的外在里包含着一颗肮脏的心，坏人可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几个字，悲剧发生前，所有人都会表现的如同路人…善恶，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秦问叹了口气，暗自摇头，晓雨果然还是有些稚气。
自己无法逼迫她离开自己，只能尽可能让她自己看清现实，远离危险，同时…不要自己成为危险的源头。
但没想到的是，晓雨却是低着头，有些不高兴。
“才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你是坏人又怎样？如果我喜欢的人是坏人，我就陪他一起变成坏人，如果我喜欢的人想害我，那我就静静的任他使坏…如果是你的话…害我又怎样？”
这些话晓雨终归没有说出口，只是小声的憋出了一句。
“我喜欢你，无关你是好是坏…你若想害我，也不用在乎我喜不喜欢…只要你想，我就喜欢，不是因为我不自爱，只是比起我自己，我有更喜欢的人。”
太小声了…
“嗯？嘟囔什么呢晓雨？”
“呸呸呸！什么都没嘟囔！讨厌鬼！”
晓雨红着脸，仿佛委屈了一般冲着秦问做了个鬼脸，随后扭头就走出了木屋，朝着林中走去。
“晓雨！你去干什么？”
秦问赶紧起身准备追上，夜晚的山林本就危险，更何况他们还无法确定周围有没有永生会的人。
“哼哼哼！上厕所！不许过来！”
“呃...别跑太远！”
秦问愣了一下，好吧...这还真没法跟过去...
晓雨泽水嘟了嘟嘴，红着脸转头离开，她是真的内急...
“哼哼哼！大笨蛋！气人鬼！”
晓雨骂骂咧咧的，但偏偏又红着脸，她回头看了眼木屋，知道晚间危险，害怕秦问担心，不敢走出太远。
大致走出了几十米的距离，晓雨这才找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迅速解决了问题，随后准备回去。
但就在这时，树林间，突然传出了一阵诡异的歌声。
那歌声粘稠扭曲，仿佛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踩踏着血浆在行走，无比的畸形奇诡。
“嗯嗯嗯？是谁？”
晓雨愣了一下，扭头四处张望，想要找出那歌声是从哪里传出的，可那歌声幽暗，仿佛会神隐，在树林之中来回穿梭，根本无法确定准确的方位。
猛然间，晓雨看到了阴暗的树林中似乎有一个影子，那似乎是个人，身形反转的人，头在下，脚在上，用头颅跳跃着行走，头顶都被磨平，五官扭曲，眼珠仿佛都爆了出来。
“这...是...什...么...”
晓雨想要喊叫，但却发现自己的每个关键每块肌肉仿佛都被灌了胶水一般，无比的僵硬，无法正常的工作，就连声带都无法震动。
渐渐的...她失去了意识...
而那诡异的倒立人影，则是嘴巴裂开，露出了里面血红狰狞的牙床，祂没有牙齿，似乎全都被暴力拔掉，牙龈破碎不堪，满是鲜血。
祂弹跳着，每次头顶砸在地上都会响起一声仿佛烂橘子落地的啪叽声，留下一地的红白之物。
祂靠近了无法动弹的晓雨，狞笑着....
而另一边，木屋门口，秦问皱着眉头，看着晓雨离开的方向。
“怎么还没回来？便秘了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界限
“不对...太久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秦问皱着眉，死盯着晓雨离开的方向，心中愈加不安。
“这地方没信号，晓雨手机也没电了，就算有便秘也该解决问题了。”
秦问轻啧了一声，随后转头看了眼屋内熟睡的毛大雷和休，心中下了决定。
“颜齐，别让任何除了我和晓雨之外的人靠近，我去去就回。”
“嗯。”
颜齐的身影冲马灯中幻化而出，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轻微的晃动着，冲着秦问点了点头。
有了颜齐的肯定，秦问放心了不少，立马蹿出了木屋，【灵感】扫过周围的一切，没有落下丝毫疑点。
“奇怪，晓雨去哪里了？”
秦问眉头紧皱，【灵感】经过他无数次的使用打磨，此时已经升级到很强的地步，侦测范围很广，可及时如此，晓雨的身影依旧没有进入他的感知半径内....
“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除非她全力冲刺远离这里...否则不可能离开这么远。”
秦问为了在黑暗中视物，强忍双眼的干涩疼痛，再次开启【鬼瞳】，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几步就翻飞到了一处高耸的树梢。
“眼睛好疼...【鬼瞳】的副作用这就体现出来了。”
秦问此时双眼十分的酸痛，而且眼底开始充斥血丝，白色的眼瞳逐渐发黑，仿佛真正的恶鬼之眸，就连瞳孔也逐渐收缩，开始变得朦胧。
“不能拖时间了...”
秦问牙关紧咬，直立于树梢之上，环视四周，寻找着晓雨的踪迹。
而与此同时...他也放松了对木屋那边的警惕，毕竟颜齐的承诺值得信任，他也就不再过多关注。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就在秦问离开的节点，晓雨回去了。
她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微笑着，很活泼，蹑手蹑脚的进屋，害怕吵醒睡着的其他人和狗。
唯一的疑点是...她不再疲劳，似乎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就恢复了一身的精力。
“嗯...”
颜齐注视着进屋的晓雨，没有阻拦，但心中也奇怪，因此眯起眼观察了起来。
“没有阴气...行为习惯也很正常。”
晓雨能看到阴灵，自然也能看到正翘腿坐在木椅上审视着自己的颜齐，可她却直直的走向了躺在床上还未苏醒的刘宇，伸手就想将其抱起。
“你要做什么？”
下一秒，颜齐突然瞬移一般出现在了晓雨的身旁，冷冷的看着她，那双鬼眸深处仿佛燃着黑色的火光。
“呀呀呀！吓死我了！”
晓雨吓了一跳，颜齐则是眯了眯眼睛。
“口癖也很正常。”
晓雨嘟了嘟嘴，看向颜齐。
“哼哼哼，我要把他带到秦问哥哥那里去！他好重...”
看着晓雨苦着张脸，颜齐刚想问为什么秦问要这么做，为什么不亲自来带走他，但转念一想，他似乎没必要像保姆一样管这么多，秦问只是让他避免陌生人靠近，其他的...呵呵，与他何干？
“不关我事，自己弄。”
颜齐转头消失在了晓雨的视线里，似乎回到了马灯之中，一如既往的冷漠态度。
而晓雨则是噘着嘴冲着马灯吐了吐舌头，似乎在埋怨颜齐不帮忙，但她的眼神深处，却是带上了一丝庆幸。
吃力的背上了刘宇，晓雨艰难的走出了木屋，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中。
没有了颜齐的监视，她看着刘宇的眼神也变了，变得狰狞，变得愤怒，仿佛双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
“你想杀了秦问哥哥？呵呵呵...你想伤害他？好啊，秦问哥哥太善良了，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但是，我爱他，而且我很坏...”
晓雨说到这里，咧嘴笑了起来，无比的狰狞病态，左手抄着那把陪伴了她不知多久的碎颅锤，似乎要做什么...
另一边，秦问的双眼完全变成了黑红色，几近溢出鲜血，他实在是无法继续使用【鬼瞳】了，只好将其封锁，仅用【灵感】搜索，但没了视觉的辅助，探查的范围和精度都下降了很多。
“晓雨...你遇到什么了？”
秦问面色无比的狰狞，他已经猜到恐怕是永生会出手了，木屋那边有颜齐和小芊，他很放心，但晓雨一个女生...在这种深夜的山林中，即使没有永生会都十分危险。
“该死的...没时间犹豫了...”
秦问叹了口气，刚打算不计代价，准备放声大吼，让晓雨听到自己的声音。
但就在这时，远处的密林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密集且剧烈的捶打声！就仿佛有什么人在用锤子敲打西瓜一般。
“晓雨！？”
秦问被那诡异的声音吸引，立马蹿出，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晓雨，但既然有声音，就不能错过。
“怪了，那地方我用【灵感】探查过，明明什么都没有...被封锁了？”
秦问眉头紧皱，心中剧烈的不安翻腾，脚步加快。
他如同一只迅捷的山猿，飞跃在枝干之间，很快就靠近了那片地方。
“晓雨！谢天谢地...”
远远的，秦问看到了晓雨的身影，松了口气，急忙靠近。
“晓雨，你来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上个厕所都能失....”
话说到一半，秦问的脚步就僵在了半路，就连脸上庆幸的笑容都凝固在了空气中...
视线所及之处，满地鲜血...
红的血浆，白的皮肉，狰狞的伤口，扭曲的笑容....
晓雨站在黑夜的树林里，手中握着那柄染血的碎颅锤，而她的身前，还躺着一具头颅爆裂的尸体。
那尸体，身穿着和刘宇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裤子，一样的鞋子...
风仿佛凝固了，苍白的月光也僵在了空气中。
忘记了呼吸，忘记了驱使心脏跳动，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
“呀呀呀...秦问哥哥，你来啦？”
晓雨注意到了身后的秦问，不顾脸上狰狞的血沫和烂肉，她回过头。
活泼的笑着....
活泼的笑着....
活泼的笑着....
笑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液逐渐倒流，涌上了心头，搅动着脑浆。
秦问只觉得心口似乎裂开了，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恐惧和彷徨。
一时间，眼前的少女，竟比之任何妖魔都要恐怖。
“秦问哥哥，你太善良啦~他曾伤害过你，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呐呐呐，所以我帮你复仇啦~”
晓雨双手背在了身后，一脸的骄傲，仿佛自己准备了惊喜，等待着表扬。
同一时间，晓雨的双眼黑白翻转，眸子深处竟出现了一缕黑烟，映出了倒立鬼的影子。
她咧嘴笑着，仿佛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个痛苦的人，那双绝望的眸子。
“嘻嘻嘻，不用客气啦~毕竟...”
“嘛嘛嘛，我爱你呀~”
第一百六十九章 疯狂
“晓雨是杀人凶手？”
“晓雨是杀人凶手....”
“晓雨是杀人凶手！”
“晓雨是杀人凶手。”
....
这句话仿佛一个魔咒，暴风般环绕在秦问的脑海中，撕碎了理智，撕碎了他对外界一贯保持的善意和温柔。
他嘴巴微张，肺部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喘着粗气。
【鬼瞳】使用过度的双眼也无比的黑红，仿佛要溢出血来。
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娇小柔弱的身影，看着那张天真烂漫的脸，看着那具鲜血淋漓的碎颅尸，看着周围溅的到处都是的红白狼藉。
世界仿佛颠覆了，充满了恶意，一切邪恶的其实更加邪恶，一切美好的其实败絮其中....
人人都在散播虚妄，人人都在冠冕堂皇。
“呵呵哈哈哈哈...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回的刘宇，你竟然...竟然就这么杀了....”
秦问身体颤抖，双拳紧握，脑海里似乎被什么诡异的情绪所入侵，意识充斥着密集且细碎的耳语。
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在嘶吼，在教唆，刺激着秦问的神经，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的节点，内心的负面能量激增，自责，后悔，遗憾，愤怒，无助，绝望...
所有的情绪如同细丝拧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捆无比强烈且纯粹的杀意。
秦问的胸膛快速起伏，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肉而出，他在压抑着，控制着，但却不可避免的处于失控边缘。
与此同时，晓雨的神智似乎突然平和了下来，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让她原本变成浆糊一般的思维变得清晰如常。
眼眸深处，那一道狰狞诡异的黑气猛地钻出，化作朦胧的倒立鬼的身影，飘向了秦问的方向，笼罩了他的头脑，他的双眼，他的意识。
秦问的喘息愈加粗重，逐渐变得如同蛮牛，如同怒狮，如同狂虎。
“秦问...哥哥...”
晓雨的意识不再支离破碎，恢复了统一。
她就仿佛做了个梦一般，有些迷茫的看着不远处那张狂怒到口鼻生烟的扭曲面孔。
“我...这...发生了什么？”
晓雨一脸迷茫，甚至略带惊恐的看着周围的狼藉，最终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啊！”
在发现了自己身后的碎颅尸体以及手中染血的铁锤后，她惊被吓到了，身体猛地一抽，手中的碎颅锤掉在了地上。
晓雨惊慌失措的抹了一把脸皮，借助月光看着满手的抹擦血腥划出的血线。
晓雨知道...一切都晚了...
她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但，那并不是她想做的，她甚至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秦问哥哥！不不不！不是我做的！不对...是我做的...但不是我想做的！我被影响...我不记得了，也许是永生会...”
晓雨手忙脚乱的解释着，语言破碎，逻辑不顺，她的脑子和思维此时刚刚脱离影响，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这导致她看上去更像是在狡辩而不是解释...
这无疑更加刺激了秦问此时的神经。
“永生会？永生会！？哈哈哈哈哈！永生会！没错...他们是魔鬼，但看看你身后，看看你的双手！你他妈做了什么！”
秦问双眼黑红，此时由于狂怒而血管崩裂，真正的流出了鲜血，挂在脸颊上，划出了两道血痕。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被影响了...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晓雨双眼发红，身体颤抖，她无助的捂着胸口，声音带上了哭腔和无比强烈的悔意。
但凡秦问意识清晰，他都能看出这绝非演戏，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哈哈哈哈哈！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你竟然还想栽赃嫁祸...呵呵呵...是啊，永生会是人渣，是毒瘤，是一群疯子...但你...”
“呵呵呵...专杀有罪之人？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替社会审判那些所谓的罪人？你是不是还自我陶醉？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是个除暴安良的大英雄？哈哈哈哈哈哈！”
秦问声嘶力竭的狂笑，晓雨则是愣愣的杵在原地，泪水横流，肝肠寸断。
“你不过是个以正义之名，掩盖自己杀戮欲望的渣滓...冠冕堂皇的怪物...刘宇是我们拼尽全力救回来的...休差点就死了...你却杀了他...还有脸说爱我？”
“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秦问双拳紧握，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手背上狰狞的血管臌胀到几近爆裂，他变得前所未有的毒舌，疯狂的刺激着晓雨的精神。
换做是其他人，可能已经恼羞成怒不计代价的冲上来拼个你死我活了。
但晓雨做不到...她看着那张狂怒的脸，牙冠颤抖，双眼朦胧，呼吸震颤。
她无助，她痛苦，她后悔，她恐慌，她痛不欲生，她百口莫辩...但唯独...她看着那张曾经温柔的脸，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秦问...哥哥...你这么生气吗...我该怎么做...”
晓雨抽泣着，身体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但只要...只要你能原谅我...”
“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唯独...唯独你一个人...求求你不要恨我，不要离开我....”
晓雨脸颊上已经挂满了泪珠，但她硬是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哭腔，她不想卖惨...更不认为哭泣能挽回什么...无论怎么样，她只想让秦问冷静下来，调查出真相，哪怕自己会受伤...
“杀了她！”
“她就是个疯子！”
“撕碎...”
“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她让一切的努力变成了一坨狗屎！”
“她让休的重伤变得毫无意义！”
“杀了！”
“杀！”
....
秦问剧烈的喘息着，刚刚晓雨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就仿佛有一把钝刀子在搅动，无数暴虐负面的想法层出不穷，仿佛火山喷发一般覆盖了整个思维，让秦问仿佛变了一个人，杀戮的欲望空前的高涨。
“我要杀了你...你必须赎罪...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秦问嘶哑着嗓子，看着晓雨，几近咆哮的吼了出来。
而晓雨看着秦问疯魔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痛苦的低下了头。
但片刻后，她再次抬起，双眼朦胧，嘴角却挂着笑，仿佛有些解脱。
“好...”
晓雨张开双臂，哭着浅笑，一副想要拥抱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秦问面目狰狞，几乎一瞬间就来到了晓雨的面前，单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将其整个人提了起来。
晓雨无法呼吸，表情痛苦，但却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留着泪，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原谅我...对不起...原谅我...”
与此同时，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观赏着这一幕，咧开了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第一百七十章 柯震
晓雨还在喃喃着，但脸色却已经变得发紫，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秦问施暴，仿佛在她心中，只要秦问能消气，能原谅她，死...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秦问扼住晓雨喉咙的手微微发颤，他牙关紧咬，眼神暴虐，似乎在挣扎，在对抗着什么。
“杀了她！”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杀人狂！疯子！恶魔！”
“没错...但这轮不到我来审判才对...”
“杀了她！”
“等等...不太对，我不会这样才对....”
“杀！杀！”
“不！不对！我会愤怒！我会嘶吼！我会全力劝她去赎罪去自首！但我绝不会动手！”
“这不是我！”
秦问愣了一下，脑海中似乎有一点光芒闪烁，撕开了混沌的风暴，拉回了理智和思考。
“噗通...”
秦问猛地松开了手，晓雨已经失去了意识，瘫软在了地上。
而秦问则是脑仁剧痛，几近失神，就要昏倒在地上，却依旧死撑。
秦问拼命抗争着脑海中的狂怒，那仿佛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意识，教唆着驱使着秦问酿下大错。
但他抑制住了，一缕诡异的黑烟，似乎夹杂着一声不甘的嘶吼，脱离了秦问的脑海。
一瞬间，仿佛海啸褪去，心思中的一切负面感情都消失殆尽，变得云淡风轻。
秦问剧烈的喘息，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晓雨？”
他看向昏迷的晓雨，又看了眼自己颤抖的双手。
“晓雨！”
他急忙凑上前去耳朵贴在了晓雨的胸口，确定了对方还有心跳，这才松了口气。
“【愈】...”
秦问急忙用【聚灵戒】内仅剩的灵力对晓雨使出了【愈】字诀，晓雨的脸色飞快的恢复，但却根本没有苏醒的意思。
她仿佛心灰意冷肝肠寸断，自己不愿醒来一般，就那样睡着，对外界没有丝毫的感应。
“晓雨...的确是杀人狂...”
秦问看着地上昏迷的女孩，眉头紧锁，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先前的他虽然谨慎且时刻提防，但却打心底还抱有希望，觉得一切也许只是误会，也许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但此时此刻，刘宇狰狞的尸体就在眼前，百口莫辩，看来休的职业素养的确不容置疑。
“但...这其中有问题...刚刚的事情暗中有推手...”
秦问目光冷冽，此时思维无比的清晰。
“晓雨虽然是杀人狂，但她绝对不傻...就算真的忍不住想对刘宇出手，也绝不会选择现在这个时机和地点...太过明显，简直就像作秀，在做给谁看一样...而且，她没理由对刘宇出手才对，缺乏动机...”
刚想到这里，秦问脑子猛地一抽，回想起刚刚狂怒时看到的一些破碎画面，那是晓雨痛苦的脸，以及凄凉的话语。
“唯独你一个人...求求你不要恨我，不要离开我...”
想到这一幕，秦问扭头看向昏迷的晓雨，心中有些不敢置信。
“她...真的爱我？”
若真是如此...那动机便有了，刘宇曾经想杀死自己，甚至将自己的灵魂关入了灰色狭间，差一点就成功了。
而晓雨因此出手便可以解释，那样丧心病狂的人，那样病态扭曲的爱，为了喜欢的人杀了对方的仇人，在疯子的世界里，这也许真的很浪漫吧....
“....”
秦问想到这里，沉默不语，同时，想到了刚刚自己诡异的状态。
“刚刚我的状态绝对不正常...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完全被杀戮和憎恨填满，失去了判断能力...”
“是因为太过愤怒导致的失衡？不...要更极端一些，简直就像...负面情绪被放大了...主导了思维。”
秦问眉头紧皱，他心里清楚，人的思维是可以被情绪引导的，若是微弱的情绪化还好，只会影响一些判断和行事风格。
但若是极端的情绪化...那人就会彻底改头换面，无论是判断力还是行事风格乃至是性格三观都会发生极大的变化，甚至完全逆转，平日里越是冷静，一旦失控就会越是暴躁。
平时的人和陷入愤怒的人，其实是两个不同的存在。
“这下该如何是好...”
秦问看了眼现场，深深的叹了口气，刘宇死了...还没等他醒来，打探出什么消息来就死了...
苏雪柔会怎么样？肯定会发疯想要杀掉晓雨吧...
永生会怎么办？顾歌有怎么办？线索断绝...
秦问无比的头疼，思前想后，还是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
“总要面对的...”
没有办法，秦问最终只好决定先带着晓雨和刘宇的尸体会到木屋，先和所有人商量对策，若是苏雪柔失控...自己就只能先出手控制了。
“哈哈哈哈！秦问啊秦问，怎么？本以为事情有所进展，结果突然毁于一旦，是不是很崩溃啊~”
就在这时，秦问刚准备抱起晓雨离开，周围的树林中就突然传出了一阵嘲讽的笑声，听上去无比耳熟。
“谁！”
秦问皱眉，快速进入警戒的姿态，将晓雨护在身后，虽然她大错特错，但现在不能让她出问题...
秦问冷冷的看着林间，他的双眼已经在【鬼瞳】的负面影响下几近失明，要恢复很久，此时只好用【灵感】来看。
足足将近二十个身穿红袍的人从林中走出，竟不知何时包围了秦问，而为首那人，正是曾在四海病院出现过的家伙，当时就在刘宇旁边，此时竟然又冒头了。
“永生会...呵呵，终于出来了？原来是你..怎么？升官了？.赵伯贤呢？”
秦问怒视着来者，那人身穿的红袍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其他若是教众，他则一看就是教主或是副教主，衣袍上甚至镶嵌有金边和碎砖，很是奢华。
“哦？你还认得我啊？呵呵，感谢感谢，我叫柯震，赵伯贤？他去整他自己的事情了哦~”
“什么事情...和顾歌有关么？在什么地方...”
秦问眼神充斥着敌意，仿佛刀刃组成的旋风，恨不得活刮了面前那人。
“顾歌？谁啊？哦哦哦~~那个白头发的啊？哈哈哈哈！和他有关哦，顺便再告诉你一声，他会很惨，等事情结束后，他就不再是他了，哈哈哈哈！或者说...不完全是他了！至于在什么地方...”
柯震做了一个无比浮夸的表情，像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智障小丑。
“你猜呀~你猜~嘿嘿！”
“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吔屎啦你！
“猜NMLGB....”
秦问暗骂了一句，懒得搭腔，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名叫柯震的蠢蛋。
“【力】，【塑灵：铠】...”
秦问一边警戒着周围红袍人的动向，一边使用了【聚灵戒】中仅剩的灵力，暗中强化了自己。
“哈哈哈哈！怎么样？前功尽弃的感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线索，结果被身边的同伴无情的抹杀~自己还失控杀死了身边的人，啧啧啧~多可爱的小姑娘啊，被你辣手摧花~”
柯震言语不停的刺激着秦问，但秦问闻言却是一愣。
“他以为晓雨被我杀了？嗯...可以利用，让他觉得我情绪不稳，放松警惕。”
秦问顿了一下，随后故作狂怒的模样，恶狠狠的瞪着柯震。
“她活该！我们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就被她这样破坏！”
秦问双拳紧握，脖子上爬满了青筋，怎么看都是一副狂怒的模样。
而柯震见状，笑容更盛，觉得秦问彻底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不过是略施小计，就害死了刘宇，破坏了他们唯一获得信息的途径，还让他们互相憎恨，内部分裂，何等的轻松惬意。
“哈哈哈哈！废物！就凭你这种人竟然就让上面的人如此重视，呵呵，看来能突破灰色狭间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至于那只厉鬼...哼，叛徒。”
柯震冷哼了一声，随后笑眯眯的看向秦问。
“我看你虽然脑子笨，而且情绪易燥易怒，朽木一块，但...姑且实力还过得去，上面的命令是带回那个叫颜齐的厉鬼，并且杀了你...说你是个潜在的祸患，但是！我柯震打算给你个机会！”
“我留你的狗命！而你则做我的下人，打手！那个该死的赵伯贤整天目中无人，不把我当回事，呵呵...这次我比他更快！做的更好！我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而且做的更完美！”
柯震两眼发光，说着说着就自言自语了起来，话题也跑了偏。
“呵呵呵，不过是一个只想复活死人的老头子罢了，目光短浅，不心狠手辣怎么能成大事！这次上面布置的任务...我抢先他一步，还把敌人变成自己人，我就不信上面的人还是注意不到我，我柯震迟早有一天要把他赵伯贤踩在脚下！哈哈哈哈哈！”
看着柯震自我陶醉的样子，秦问不由得面皮发僵。
“这脑残哪里来的...我竟然差点被他摆了一道？真丢人啊...不过，他自言自语的内容很有价值...看来永生会也有阶级之分，而且目前赵伯是这个柯震的上司，柯震心有反骨，想要抢功...”
秦问面部保持着狂怒的表情，但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分析着现状。
“永生会盯上我了...派人来针对，还要带走颜齐，而他称赵伯贤是一个只想复活死人的老头子...复活死人？看来顾歌的处境多半和这件事有关...休说过这个村子只是个试作品，孕养了一块叫血精的阴宝...难道和复活有关？”
秦问快速的思考着，而柯震还是在说个不停，以至于他旁边的小弟们都看不下去了，生怕他越说越多，把什么机密给抖出来，这货是真的难堪重用...
柯震被其他红袍人打断，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一声，不再自言自语，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秦问身上。
“呵呵，怎么样？跟着我做事吧，你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柯震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无比有魅力的笑容，然而恶心的秦问差点吐出来。
“竟然被这种脑残害死了刘宇...”
“嗯...先不想这些，我的处境不容乐观，双眼接近失明，晓雨失去行动力，虽然我强化了身体，但没了视觉不能持久作战，必须尽快解决...若是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或重创柯震，我失去视力很难带着晓雨全身而退，到时就只能拖延时间，等到颜齐或是休察觉到不对再来支援了...”
秦问暗中打着算盘，最终决定先假意答应柯震的要求，然后偷袭，但...一旦失败就危险了，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对方很蠢，但秦问等人显然是松懈了，这才让对方有机可乘。
“他身上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许是有特殊能力的厉鬼...能影响人的情绪和判断力，类似精神控制的力量，一定不是简单的附身，不然绝对躲不过颜齐的眼睛，无法解释晓雨是如何大摇大摆带走刘宇的。”
秦问暗暗皱眉，有关精神的能力最难对付了...往往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人的意识，比如秦问刚刚的失控，严格来说对方并没有“控制”他，只是放大了那股本就来源于他心中的恨意而已，也就是说，秦问当时是真的想杀了晓雨，而且是发自内心，厉鬼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这种不是直接影响精神的力量，反倒更难对付，因为完全是潜移默化，不着痕迹，让人觉得那是自己的意愿，自然也就无法应对。
“呵呵呵...跟着你？好啊！你能给我什么？”
秦问笑了笑，脸上展露出了疯狂，随后一步步慢慢的走向柯震，他走的很慢，隐藏了攻击的意图，仿佛只是想走近了交流一般。
而智商不高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柯震自然没有注意到，而是狂妄的笑了起来，沾沾自喜的看着秦问。
任你多大的本领，一个打一百个？哈！再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成为老子的手下，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明智的决定！我能给你的很多，只要你表现的好，要什么有什么！大把的金钱，无上的权力，妩媚的女人，甚至是无尽的寿命！我都能给你！”
柯震自顾自的画着大饼，就连周围的红袍小弟都笑了，根本不相信，更何况是秦问呢...
“呵呵...大把的金钱？还挺有诱惑力的...但是，你他妈画大饼之前倒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啊！你说这一堆里面哪个跟你沾边啊？”
秦问心中无语，但脸上没表示出来，而是一脸的感兴趣，同时越走越近。
“哦？是么...有点意思。”
秦问勾了勾嘴角，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向往，此时他和柯震的距离越近很近，但他还是觉得不够稳妥，毕竟自己现在视力严重受损，攻击的精准程度肯定不够，距离越近，他的把握才越大。
“好啊！我就跟着你混了，但是你要跟我保证，必须给我足够多的钱，以及足够美丽的女人，至于寿命，呵呵，我暂时不感兴趣。”
“成交？”
秦问一边笑着演戏，一边伸出了右手，似乎想要友好的握手。
而柯震见秦问屈服，自然得意忘形，想也不想的握住了秦问伸来的手。
“呵呵呵，很好！你很有前途！那么，你现在就回去，把颜齐给我带...”
“带NMLGB！吔屎啦你！”
柯震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一脸jo样的秦问给打断。
距离足够近了，甚至还轻松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这下他想跑都跑不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负伤
“自我感觉良好的脑残！”
秦问心里恶心极了这个叫柯震的傻逼，但碍于之前出手没把握，此时一只手限制住了对方的行动，自然是毫不犹豫，拳头上也多带了几分愤怒的力道。
“诶？他不是要加入了吗？为什么打人？”
柯震还没反应过来，眼睛猛然睁大，一切仿佛进入了慢动作，秦问那越来越大的拳头逐渐靠近自己的鼻尖，那猛烈的拳风甚至吹开了自己的刘海，刮的眼珠生疼。
“噗呼呼...”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黑烟自柯震胸前的那枚被当做项链的戒指中溢出，凝聚成了那倒立鬼的模样！
祂头着地，杵在了柯震的身侧，一双空洞无瞳的眼睛死死注视着秦问，祂嘴角向下，一脸怒意，但由于是倒立，在秦问看来那嘴好像扬起在嘲笑一般。
无匹的阴气凝聚在了他面前几公分的地方，化作了阻挡攻击的盾牌！
“厉鬼！？阴气浓郁程度比小芊还高上一筹！”
秦问目光一凝，他知道会有厉鬼出手阻拦，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强！竟然比之小芊都只强不弱！
他有心收手迂回作战，但转念一想，与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如直接硬碰硬，只要能一口气突破阴气防御，战局就是彻底的顺风趋势！
“死！”
想到这里，秦问不再有半点退缩之意，反而抓着柯震的左手猛地一拽，让对方与自己拳头拉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嘭！”
一声剧烈的爆鸣声响起，秦问包裹着灵力的左拳猛烈的撞击在了倒立鬼的阴气盾牌上！
着仿佛最强之矛和最强之盾的碰撞，一时间空气竟然发生了弯折扭曲，附近的光线不断塌缩，最终又猛地爆开！
秦问的攻击更胜一筹！
左拳仿佛一柄战矛，刺穿了阴气护盾，那倒立鬼的能力竟然和他的【塑灵】如出一辙！只不过秦问是揉捻幻化灵力，而倒立鬼是可以随意聚集使用阴气。
“喝啊啊啊！”
秦问一声咆哮，刺穿了阴气护盾的左拳狠狠捣在了柯震的右脸上。
“嘭！咔嚓！”
一瞬间，皮肉碰撞的闷响声，牙齿断裂的骨碎声，声带振动的嘶吼声，通通混杂在了一起，变成了悦耳的战歌。
“啊啊啊啊！”
柯震惨叫了起来，而秦问则是眉头一皱。
“该死...视力影响太严重，力道也因为突破阴气防御被抵消了不少...”
秦问暗骂了一声，要知道他可是抱着直接打爆对方头颅的想法攻击的....
“再补一拳！”
秦问再次抬起左手，要知道他的右手还抓着柯震的手呢，他就像个被绑在了球拍上的乒乓球，打飞了还能被拽回来，跑不掉的！
“MD！敢骗我！攻击！攻击啊！杀了他！”
柯震无比的惊怒，一口吐出了被打到断裂的槽牙，尖啸出声，他此时右脸火辣辣，下颚似乎都被打裂了，这还是倒立鬼出手阻挡的结果，若是倒立鬼没出手，他的脑袋此时肯定和刘宇的一样了。
当然，秦问此时可不管那么多，这里没有道德的束缚，完全就是生死之战，他留手就等于害了自己，而他的命还牵扯了很多的事情，他还要救顾歌，他还要破解永生会的阴谋，他还要帮助休，因此，哪怕是为了自保，他也不打算交代在这里。
“去死！”
秦问再次抬手，随时准备打出，而倒立鬼自然也不会看着，再次凝聚阴气，想要幻化出盾牌，只不过慢了秦问一分！
“轰！”
左拳再次挥出，那如同海啸的力道让秦问的皮肤刮着空气都会感到疼痛，空气都变得粘稠，这一拳打出，空气仿佛变成了蜂蜜一般的液体，却依旧挡不住那疯狂的力道。
触之即死！
阴气盾牌还在凝聚，但尚未成型，周围的红袍人虽然正在赶来，但最近的也还有几米！
胜负已定！
但就在这时。
“啪！！”
秦问右侧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爆炸声，紧随其后的就是右臂的剧痛！
“什么？”
秦问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右臂，在肩膀之下的位置的皮肉上竟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右臂的小孔猛地喷血，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虚弱的脱力感，抓着柯震的右手无法控制的松开，而秦问则是整个人陷入了惊愕中。
“枪！？竟然有枪！？”
秦问的视力接近消失，此时【灵感】之中，自己右侧有一个红袍人手中正拿着什么小型的武器，还保持着标准的射击姿势，而且对方在此等黑夜的树林中，视线很差，却依然精准的命中了自己的胳膊，显然枪法极好！
“该死！”
就这样，战局瞬间被一把现代热武器给翻转，秦问猛地收力，后垫了一步，想要脱离那枪手的视线。
“右臂伤势很严重，无法使用了...对方有个枪法极好的人，而且这样的枪不知道还有几把...战局对我压倒性的不利，刚刚的枪声休肯定听到了！但我没时间等他们来支援，必须迂回！找机会救走晓雨，然后离开！”
秦问心中快速分析了战局，随后朝着柯震的方向，就地一个翻滚，想要冲进黑暗的林木之间。
“哼...”
那拿枪的红袍人，是个满脸疤痕，皮肤棕黄的中年男子，他的红袍之下还穿着一身破旧的防弹衣，以及便于行动的迷彩裤....
他叫牧野，是一位退伍的老兵。
他眼神如同鹰隼，死死的盯着秦问的动作，举枪姿势无比标准，随时准备射击。
但秦问的战斗本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先是后垫了一步，给了他一个想要后撤的错觉，随后立马前扑，将倒地的柯震当做了肉盾。
“厉害...”
牧野冷冷的评价了一句，此时天色昏暗，他又没有夜视仪之类的装备，单靠肉眼，虽然也是能力比一般人强，但也无法百分之百的保证击中目标，而秦问又将柯震当做肉盾，贸然开枪，很可能走火。
秦问就这样限制了牧野的枪法，一个翻滚躲入了黑暗的树林中，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啊啊啊！该死的...敢打我！”
失去了秦问控制的柯震怒吼着站起身，捂着已经高高肿起的右脸，仿佛被铁锤砸了一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
剧烈的枪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回荡在这片山间。
“咳嗯...嗯？”
躺在木屋的休猛然睁眼，看向天花板。
“枪声？咳嗯...怎么回事？”
休捂着疼痛的头颅，坐起身。
“秦问，晓雨，刘宇....咳嗯...我才睡了多久，发生什么了？”
休还是很虚弱，但他扫视了一圈只剩下毛大雷和自己的屋内，深知出事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障碍
“咳嗯...秦问的战斗力，他即使消失也不用担心，但...为什么晓雨和刘宇会消失？”
休眉头紧锁，脑海中快速分析着事情经过。
“刘宇即使苏醒也不可能逃得出秦问的掌心，咳嗯...晓雨是个潜在威胁...但即使想作案也不可能挑在此时此地，而且我提醒了秦问，他应该保有警戒，晓雨也不可能翻起什么风浪...”
休艰难的坐起，小六也听到了枪声，此时看到休起身，连忙走了过来。
“枪...永生会的人没走远，他们的理念是永生和健康，可以吸引到很多人，其中有持枪的也不奇怪，咳嗯...秦问不可能主动带走刘宇，晓雨也不可能主动离开，刘宇更不可能凭空消失。”
休扶着木墙，艰难的站起，给小六使了个眼色，让他叫醒毛大雷。
“咳嗯...这么说，就有很多可能了。”
“咳嗯...秦问发现了永生会的踪迹，主动追踪，却被调虎离山，永生会趁机劫走晓雨和刘宇...不，那样我和毛大雷不可能没事，而且小六也不会没有反应，排除。”
“永生会调来了足以碾压秦问的战斗力，前来强攻？咳嗯...不...那样战斗的动静肯定很大，排除。”
“....”
休一连假设了许多可能，小六也一口咬中了毛大雷的屁股，疼的他嗷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蹦了起来，彻底清醒。
“咳嗯...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休眉头紧皱，回头看向毛大雷。
“带上马灯，蜡烛，还有那盆花，咳嗯...我们去救人。”
休的语气不容拒绝，毛大雷正想给偷袭自己屁股的小六一脚，但看到休严肃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拿上了蜡烛，马灯以及雪柔花。
“干啥子哦？睡了一觉，发生啥嘞？其他银捏？”
毛大雷拿着东西，顺便搀扶着休，而小六则是在前面闻着气味带路。
“咳嗯...恐怕是晓雨被永生会用特殊手段迷惑，然后秦问被特殊情况引走，这时候晓雨回来带走了刘宇，因为是熟人所以那些看不见的朋友们没有阻拦...现在他们恐怕遇到危险了，这次的人甚至有枪...”
休一边步履蹒跚的走着路，一边给毛大雷解释自己的猜测。
他们两人都看不到阴灵，但小芊苏雪柔和颜齐此时却都是深深的看了休一眼...
他的猜测，和祂们看到的那部分完全吻合...秦问的确被引走，晓雨也正是这时带走刘宇的。
事实上，这也正是真相。
“可靠...但也无比危险的人。”
颜齐眯了眯眼，心中给出了对休的评价，小芊也沉默不语，苏雪柔则是无比的担心...
小六抖动着鼻子，尽力寻找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毛大雷搀扶着依旧很虚弱的休，就这样慢慢的寻找...
另一边，秦问躲入了黑暗中，持枪的牧野则是警惕的四处张望，寻找着秦问的踪迹。
“咳呃...混蛋！敢骗我！妈的！牧野给我射死他！杀了他！我保证复活你的女儿！”
柯震凄厉的大叫，秦问那一拳打得他半天都没找回平衡感，躺在地上站不起来。
牧野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但眸子深处却有着一丝向往和坚定。
他眼神凌厉，扫视着黑暗，试图寻找任何存在的风吹草动。
而躲在黑暗中的秦问，则是狠狠的捂住了右臂的单孔。
“好疼...该死的，持枪的叫牧野？呵...又是一个因绝望主动踏步深渊的人啊...可惜你被骗了。”
秦问同情的摇了摇头，同时狠狠的咬住了牙，随后，左手食指伸出，忍着剧痛，伸进了还在冒血的单孔里。
“好疼！疼疼疼疼....啊啊啊啊！”
秦问无声的嘶吼，但还是咬着牙，一鼓作气将其中卡着的弹头抠了出来，随后撕了一截短袖的布料，简单的止血。
“这样就能活动了，至少不影响行动...要试着尝试和牧野交流么？告诉永生会根本不可能帮他，也许能策反他...”
秦问斟酌再三，最终决定不开口。
在经验丰富的神枪手面前，开口意味着暴露位置，暴露位置意味着死亡...更重要的是，秦问相信对方不傻，他也知道永生会也许是在骗自己，但...他甘愿被骗，也不想放弃那一丝虚幻的希望。
世界上没有傻子，也没有所谓高明且毫无漏洞的骗局，只有因现实而自甘堕落的可怜人。
“不行，只能找机会先解决柯震，或是其他红袍人，逐渐减少威胁了...”
秦问此时正躲在一颗树上，一双豺狼般的眼睛盯住了柯震，正准备出手，却没想到柯震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没有一下杀死我是你的愚蠢！告诉你！老子的厉鬼可是能影响人的精神并且擅长驾驭阴气和控制的！他生前因被背叛跳楼而死！头着地！又在蓝色狭间里熬炼了许久！你不是对手的！本来还想收你当手下！现在我决定了！你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柯震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炫耀，自曝手段，无比的贴心，所有人竟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站在哪边的，与其说是秦问的敌人，他更像是一个被安插进来调查信息的卧底...
“这傻帽...蠢得要死，不过我喜欢。”
秦问呵呵一笑，本来还打算先解决他，但听了柯震对自己那只厉鬼的介绍后，果断决定暂且将他放到一边，若是他不说，秦问也许就出手了，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就危险了。
“蓝色狭间？这又是什么...灰色狭间，赤色狭间，现在又来个蓝色？有什么区别么...”
秦问眯了眯眼，不明所以。
“蠢货...”
牧野轻啧了一声，这个傻逼显然给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但没办法，谁让他还想复活自己的女儿，只要有这个把柄，对方就是真正的弱智，他也得听其号令。
牧野双手持枪，无比的警惕，感知力的丝线随风飘散，近乎覆盖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只要秦问感露头，立马就会被攻击。
而秦问也深知这一点，因此不敢贸然行动。
虽然自己很强，但那也是有限度的，他能做到飞檐走壁倒拔垂杨柳，但目前还做不到硬抗子弹或是轻松躲避。
“一个个解决...”
秦问冷静了下来，调整呼吸，如同一只捕猎的豹子。
他安静且迅捷的在树枝间跳跃，看准了一个最近的红袍人。
屈膝，弓身，蓄力，爆发！擒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秦问如同一只阴冷的猎豹，左手成刀一般劈出，一掌劈在了红袍人的锁骨上！
“咔！”
锁骨应声碎裂，那人也失去了意识，秦问得手，正准备移动切换位置，却猛地感到眉心一阵刺痛。
那是被人锁定的感觉！
牧野眼神冷冽，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秦问的方向，仿佛已经等候多时了。
“动手的瞬间，杀气太明显了...”
“啪！”
扳机被扣动，一声炸响，弹头飞出，打入了头颅，溅起血花。
“嗯？能做这种事...看来没有那层心理障碍，啧，难办了...”
牧野眼神变得更加警惕，因为他看到了，那名刚刚被放倒的红袍人此时脑门上多出了一个弹孔...
秦问将其当做了肉盾举起，替自己挡下了致命一枪。
他突破了那层属于“普通人”的心理障碍，正式带入了“猎手”和“猎物”的角色。
第一百七十四章 牧野
“啧...真不习惯啊...不过没什么可后悔的，我可没理由死在这里。”
秦问此时又躲回了树上，他看着手上沾染到的血浆，回想起刚刚本能的将那红袍人举起挡在身前的一幕，感觉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破掉了...
那似乎是一层限制，一面隔膜，一个枷锁，禁锢了思维和行动，此时摆脱，无比的轻松逍遥。
“很好...状态不错，下一个！”
就这样，秦问化身猎豹，扑杀向了一个又一个红袍人。
黑暗仿佛成了他的主场，浓郁的夜不仅成了他的遮光布，更是封锁了牧野的视线。
即使被捕捉到了身形，秦问也能躲在红袍人的身后，让牧野无法射击。
他似乎已经站在了先天不败的境地。
随着秦问放倒了第四人，依旧无法开枪的牧野眉头紧锁，看向柯震，想让他发号施令。
但...柯震怎么可能有很强的战略思维呢....
他只是在无能狂怒，疯狂的大吼。
“牧野！射击啊！干什么吃的！废物！一群废物！他到你身边了你打他啊！控制住他的行动啊！”
柯震就是个废物，而牧野不是！
他深知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秦问逐步蝉食，到时候自己也很危险，因此暗骂了一声，随后看向周围的被秦问吓到惊慌失措的红袍人。
“都镇定！”
牧野开口，声音无比浑厚深沉，用一种仿佛士官的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服从。
“所有人！想活命就立马聚过来！围成圆形！面朝外背朝内！各自警惕一个方向！”
牧野一边指挥，一边快速的举枪奔袭，还挥手示意让所有人过来。
“哈！？啥时候你成老大了！”
柯震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被抢了风头。
而其他红袍人自然知道谁更靠谱，立马听从了牧野的命令，快速聚集。
“切，这人思维很清晰...比柯震难对付的多。”
秦问见原本松散无组织的红袍人被聚集了起来，直呼不妙，只好抓紧机会，接连出手，在他们聚集起来之前，再次放倒了三人。
但那就是极限了，剩下的红袍人背靠背，围成了圆圈，没有了视野死角，无法偷袭。
牧野一个命令就抵消了秦问处于暗处的优势，经验十分老道。
“你！去把那边那个昏迷的女孩带过来！快！剩下的人，缩小距离！注意周围环境不要被偷袭！”
牧野随手拽了一个身边的人，让他去将晓雨带来当做人质，而他则是死盯着那人周围，警惕着秦问出来拦截。
而秦问也的确慌了，若是晓雨被当做人质，他的确会陷入绝对的被动！
“怎么办...不能让他们控制晓雨，但我也不能出手...”
秦问的【灵感】清晰的感知到了牧野在警戒，一旦自己朝着晓雨冲过去，他就会立刻开枪，而以他的枪法，秦问可没自信能躲过...而且就算躲过了，肯定还会有第二次，对方还有不少人可以用，但自己...只要失误一次，那就是绝境。
“哈哈哈哈！很好！牧野！干得漂亮！”
柯震哈哈大笑，知道牧野扭转了局势，再次嚣张了起来。
“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兵！利用了对方无法远程攻击的缺陷，直接就反败为胜！很好！我一定会重用你！你前途一片光明！”
柯震无比的浮夸，而牧野则是目光冷冽，他完全懒得理这个傻逼，谁需要他重用？要不是为了女儿...他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脑残。
而秦问听了这番话则是眼前一亮！
“远程攻击！对啊！一看到对方的枪就傻了...我也能远程攻击啊！竟然没想到！多谢提醒！”
秦问冷笑了一声，感激的看着远处在圈子里的柯震，他简直就是世界级好队友啊！只不过是对敌人来说...
秦问跳下树梢，随手捡起了地上一块边缘锋利且凹凸不平的石头，随后冷冷的看向了正在跑向晓雨的那个红袍人。
秦问将石头高高举起，随后胳膊如同鞭子一般狠狠抽出，石头被大力甩飞，摩擦着空气发出一声爆鸣！
“嘭！”
这石头简直如同炮弹！连抛物线都没有，直接沿着直线飞出，直接就砸在了那可怜红袍人的头上，发出了一声西瓜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震惊了，无论是牧野还是柯震还是红袍人，就连秦问本人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那朵盛开在空气中的血肉妖异之花，那红袍人的脑袋如同烟花般炸裂，脖颈以上直接消失不见，场面一度无比壮观，就连秦问本人都没想到竟然威力如此之大！
“你他妈的！”
牧野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对着柯震的脸就是一拳！
那张臭嘴真的是会惹事，还温馨提示敌人别忘了远程攻击！
“散开！全部散开！找掩体！”
一拳将柯震打翻后，牧野知道对方肯定会率先攻击自己，连忙俯身冲刺，往最近的掩体跑去，那是一块巨石，他觉得一般的树可挡不住那样炮弹般的攻击。
而秦问也的确要以他为目标，连忙从地上捡起另一块石头，看向那一群如同蚂蚁般一哄而散的红袍人，借助【灵感】瞄准了持枪的牧野，全力扔出。
如同炮弹的石头再次飞出，然而这次的目标却比之前中招的红袍人要更加迅捷，也更加狡诈。
牧野孤狼般的野兽直觉救了他一命，他头颅一阵刺痛，本能的弓身，随后快速翻滚，躲进了巨石后方。
而那块石头则是直直飞过，擦着牧野的头皮，打在了一棵巨树上，竟然直接镶嵌了进去，足有十几厘米深，整棵树都晃了一晃。
“我在和什么东西战斗？怪物吗！”
牧野看着那树上的巨坑，一阵后怕，冷汗出了一身。
对方明明只是个人，甚至还没自己高大，那平凡的身躯里竟然蕴含了怪物一般的力量！
“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什么生化实验的产物？不...不可能，他看上去精神稳定正常，但那力量是怎么回事？”
久经沙场的牧野很想冷静下来，但一想到秦问那堪比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威力就一阵恐惧。
“他甚至是赤手空拳，没有武器！呼...冷静，他只是攻击力强，但一样惧怕枪械，一开始击中他右臂时他显然慌乱了…该死的...柯震要我留活口，不然一开始就杀了他根本没这么多事！”
牧野深呼吸，终于冷静了下来。
“找机会...一击致命，我还有机会...”
第一百七十五章 勇者相搏，智者胜
“还有机会…我是唯一持枪的，他一定会先来攻击我，但他在攻击的前一瞬间杀气控制的很差，只要避开石块，到时就是我攻击的机会了…”
牧野额头上挂满了汗珠，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压力，以往即使是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他也不会如此恐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敌人只是一群拿了武器的普通人，他不需要打败子弹，他只需要打败发射子弹的人就行了。
人往往很脆弱，他只需要一发子弹，无论打在哪里，哪怕只是四肢这种非致命部位，人也会因为疼痛而无法行动，最差也会影响行动的效率！
可这次…他的敌人虽然看上去像个人，但无论是气息存在感还是力量都仿佛完全不同的物种，哪怕右臂中了一枪都像个没事人，还能扔出炮弹一般的石头…
“人被杀就会死…可这家伙…先不说我能不能打中，为什么我有种预感，只要不打头和心脏，打哪里对他来说都不致命…”
牧野深呼吸，想要调整自己的状态，可无论他怎么调整，持枪的双手都会不自觉的轻颤…
而他的预感…只能说太准了。
秦问右臂上的枪伤，此时在【复苏之潮】技能的帮助下，已经快长好了，目前来说，只要不是断肢或是被砍头以及伤到重要的脏腑，对他来说都不算太难办。
“切…胳膊都快长好了，眼睛却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果然只能用灵力恢复么？”
秦问躲在黑暗中，简单的检查了自己的右臂，惊喜的发现伤口已经结痂了，完全不影响行动，【复苏之潮】竟然能快速愈合这种程度的枪伤！效果之强远超他的想象！
但【鬼瞳】的副作用却没有丝毫好转，如果能选，秦问宁愿让眼睛恢复，但他也不能奢求什么了。
“那个叫牧野的枪法很好…经验也很老道，他肯定能猜到我要率先拿下他，打算在我出手的瞬间击毙我…”
秦问揣测着牧野的心思，一边慢慢的移动着位置，靠近了最近的一个红袍人，阴冷的笑了起来。
“他肯定会觉得我会保持距离，避免被枪击，用扔石头的方式解决他，但他不知道我视力受损，扔石块虽然威力无比但准头欠佳，不然刚刚那下他绝对躲不开，比起投掷，我现在更乐意贴身缠斗。”
秦问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心里打好了算盘。
“那么…就给你个惊喜吧！”
下一秒，秦问先是抬手猛甩，将石头扔向了远处的一棵巨树，他没有瞄准任何人，因此没有释放出任何的杀气。
“轰！”
一声巨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本能的吸引到了石头的落点，包括牧野在内！
他一瞬间就降低了对秦问的评价，对方竟然不先以自己为目标！竟然会在神枪手面前为了解决小喽啰而暴露位置！这下有一击致命的机会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秦问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空地上，没有任何掩体，就这么直直的朝着牧野的方向冲了过来！
牧野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刚的攻击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借机拉近身位！小看你了…但很可惜，你速度不够快！在杀到近身之前被我发现，是我赢了！”
牧野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举枪瞄准了秦问的方向，连开三枪！
“砰砰砰！”
三发子弹迅速飞出，全部打进了肉里，然而牧野却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就在刚刚，秦问全力扔出了一块石头，然后在石头落地发出巨响的一瞬间，单手扼住了提前靠近的红袍人的脖子，像是拎了一只小鸡一样，将其拖在身后，朝着牧野藏身的石头快速冲刺。
他本来也没想着能就这样靠近，而事实也不会这么顺利，在他跑到一半的时候，牧野就发现了他，举枪射击。
但还好，他虽然没掩体，但有肉盾！
秦问双手将那已经被扭断脖子的红袍人举在身前，对于这种人渣，他没有丝毫的怜悯！
接连三发子弹全部打在了红袍人身上，血液溢出，却在一样鲜红的红袍上不着痕迹。
“这个疯子！”
牧野通体发寒，倒不是因为秦问的行为，他也能做到对敌人毫不留情当肉盾，但那可是个体重正常的成年人！竟然就像一只鸡崽一样被拎着还能健步如飞！
“该死，是我的失误，就不该把他当人来看！”
牧野急忙收枪！这个距离，枪的作用以及大大削弱了！七步之内，刀比枪快！而秦问此时的距离虽然还有十几步，但对秦问来说，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牧野以及调整好心态，不再把秦问当人看，而是一只猛兽，不…一个怪物！
他飞快的抽出腰间的作战匕首，反手握持，同时左手还握了一颗手雷！
秦问看在眼里，无比的戒备，但却没有降低自己的进攻欲望，而是将手中的红袍人尸体猛力推出。
如同炮弹的尸体飞出，但由于体积过大，飞行速度很慢，被牧野轻松躲过，那可怜的红袍人就那样飞到了一棵树上，摔的七零八落，连个全尸都没有。
同时，秦问也靠近了牧野，两人正式开始了近身搏杀！
牧野无比的警惕，面前的可是人形怪兽，他深知自己一旦被靠近就再也无法拉开距离，只能如同胡蜂，闪躲并且找机会出刀，绝对不能格挡或是角力，不然下场就和刚刚那个死无全尸的家伙一样。
“死！”
秦问抓准了时机，右拳猛力挥出，但他可不是什么格斗专家，只是拥有很强的身体力量，但动作大开大合，在老兵牧野眼里破绽百出。
牧野预测秦问的动作，侧身跨步，干净漂亮的躲过了这一拳，甚至还用刀锋在秦问的右臂上割出了一道口子！
“轰！”
秦问打空，但仅仅是拳头荡出的风压就将周围的灌木吹的弯折。
“果然是怪物…中弹的右臂竟然已经恢复了？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牧野无比的惊骇，但又没有办法。
两人你来我往，牧野靠着强大的动态视力和反射神经以及战斗经验，飞快的躲避着秦问的攻击，连蹭都没有被蹭到！
而格斗技术欠佳，但开了挂的秦问则是有些恼羞成怒，这老兵简直就像是泥鳅，或是空中飘落的纸条，明明打中一下就能结束战斗，但偏偏无比的油滑。
秦问已经被匕首割伤了十数次，但没有一个致命伤，而且已经基本恢复，让牧野无比的惊恐。
但…毕竟是老兵，他经历的所有战争教给他的经验无比丰厚，而其中最实用的一条就是！
“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搏杀，智者存！”
秦问疯狂的挥拳，周围的灌木都快被风压连根拔起了，周围的红袍人根本无法参合进来，简直就是奥特曼大战怪兽，靠近就会被波及。
打了半天，牧野突然间改变了路数，不再环绕着秦问用匕首攻击，而是猛的远远跳开！随后背过了头！
“什么！？”
秦问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行为，下一秒，无比刺眼的亮光自秦问脚底出现，笼罩了这一片地带。
“闪光弹！？”
秦问这才反应过来！牧野实在是一个无比狡诈的猎手，他恐怕在秦问突袭之前就布下了闪光弹埋伏！然后手握着手雷，目的不是杀伤，而是将秦问的警戒和注意力全部吸引在左手！右手则是握着匕首攻击，这让秦问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牧野的上半身！
而他则钻了这个空子，趁其不备，引爆了早早就布下了闪光弹！
“你输了！”
牧野的眸子无比的阴冷，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手握匕首，快速冲向秦问，要趁着对方视力被影响，直接将匕首直接捅进他的脑袋里。
牧野毫不犹豫，匕首散发着寒光，快速刺出，这种杀局，换做别人，即使再强大也必死无疑！
但…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铛！”
一声脆响，牧野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应该插进秦问脑袋里的刀尖，竟然被对方大拇指和食指稳稳的捏住，丝毫无法寸进…
“这不可能！”
牧野一声惊嚎叫！随后猛的被秦问扼住了脖颈。
“你好强啊…但抱歉，我不是用眼睛跟你打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二五仔
“不是用眼睛？？”
牧野瞪大了眼睛，这才借着月光看到了秦问的双眼，那双眼睛无比的赤红，甚至已经发黑了，这样的眼睛显然看不清东西，而闪光弹对瞎子的震慑作用接近于零…
被扼住喉咙的牧野无比惊恐，知道自己决策失误，但谁能想到，着怪物竟然瞎了眼睛还能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甚至扔石头还挺准，恐怕有别的感知器官。
“完了…”
牧野整个人吊在了秦问的手上，无比的颓废，不再挣扎，就连手上的匕首都落在了地上，而那结实的匕首尖端，竟然被秦问两个手指捏出了深深的指印，可见其力量多么的恐怖。
被这种怪物抓到…反抗是无用的。
“你应该心里清楚吧，他们是在骗你，人死不能复生…而且就算能，也是万中无一的案例，他们自己都还在摸索，更轮不上你的女儿。”
秦问控制了牧野，竟然没急着杀了他，而是开口劝说，牧野不像其他红袍人，他是个人才，有实力，以饱经风霜和锤炼的凡人之躯，差点就杀死了秦问这个怪物，如果有可能，秦问希望能劝他回头。
“呵呵…废什么话，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劝你最好赶紧下手，不然等我抓住机会，死的就是你了。”
牧野冷眼看着秦问，呵呵笑了笑，虽然阴冷，但眼底却带着一丝的哀求。
“果然听不进去么…劝我下手？呵呵，看来他心中有良知，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一心求死？不…应该是身在其中的无奈，要么为了救自己女儿被利用，要么死在这里不再错下去。”
秦问那牧野和刘宇做了比较，心中大致了解了牧野的心理状态，他点了点头。
“是啊…不下手死的也许就是我了，谢谢提醒，但我总觉得…你不该死在这里。”
秦问叹了口气，另一只手夺过了牧野的枪和那颗没有拔插销的手雷，解除了对方的武装。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老天对你还有没有安排了。”
秦问说了一句，随后如同扔铅球一般，将牧野高高抛起，避开了木屋的方向，如同流星般扔到了远处。
“没有了武器，他对我的威胁就很小了，那个方向没有碎石，只要不扎在树枝上，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秦问终究不想杀了牧野，那样的高手死了太可惜，但留着他的确是个危险，因此就让对方的运气主宰生死吧，被扔到那个高度，死之你命，活之你幸。
解决了最难对付的牧野，剩下的就好办了，但必须速战速决，【力】字诀的效果就快消失了。
“该死的！废物！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吗！连一个普通人都解决不了！”
柯震怒吼，召集剩下的红袍人聚集在一起，保护自己。
“呵呵…要是没你在，我说不定还真被拿下了…”
秦问打心底感激柯震，然后不到十秒就解决了剩下的红袍人。
他就如同一阵旋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其实柯震可以让所有人分开逃跑，这样的话，秦问肯定会率先拿下他，其他人说不定能跑掉一些，染回去求救。
但柯震没有，他决定让所有人聚在一起和秦问肉搏…然后被打残超过一半人后，他又让所有人挡住秦问，他则是扭头就跑…
剩下的一半人只拖延了秦问不到十秒，柯震这十秒里才跑出去不到十五米，中间还摔了一跤…
“好久没见过这么废物的人了…你是来活跃气氛的吧？”
秦问摇头苦笑，慢慢的走近了柯震，如同战神。
“该死的！废物！都是废物！”
柯震一边怒吼，一边连滚带爬的想要远离秦问，然而他速度太慢，在知道无法逃离后，便扭过头打算决一死战。
“咯咯咯…”
那倒立鬼也再次幻化出身型，贴在柯震的身边，秦问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自己和牧野战斗时祂不出手，原来是无法离开柯震太远。
“呵呵，这就好解决了。”
秦问笑了笑，他的灵力还剩一点，虽然不够再用一次【言灵】，但【塑灵】却够了，配合还没消退的【力】字诀，拿下倒立鬼并不算太难。
“【塑灵：剑】！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
秦问笑眯眯的看着柯震，随后手持灵力长剑，和倒立鬼战斗了起来。
倒立鬼的强项在于藏身暗处，影响人的精神，而非正面战斗能力，此时秦问有了戒备，精神方面的影响已经算不上威胁。
“唔…放大了我的恐惧？呵呵，所有的恐惧都源自火力不足，没用的！”
秦问突然感觉自己想要逃离，但手上却加快了挥剑的速度，硬是用战斗的酣畅淋漓抵消了恐惧。
“这次是愤怒？这不是加强我么！懦弱…自卑…难过…”
秦问的心情快速变化，这一场架身上没受伤，反倒是打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内心五味杂陈，好像谈了一场无比令人惋惜的三角师生忘年恋一样。
“你奶奶的…怎么有点恶心？”
尽管秦问打的心累，但这并不影响他战斗力的发挥，很快就压制了倒立鬼，然后一鼓作气将其斩的魂飞魄散。
“只剩你了啊…”
杀了倒立鬼，秦问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柯震，微微一笑。
“别…别杀我！我知道很多信息的，你随便问！我…我其实老早就想离开永生会了！他们就是一群杀人不偿命的疯子！是人渣！我是被逼的！我掌握了很多信息，你…你不是要找那个白头发的家伙么！我有他的消息！你要你放我走，我可以全部告诉你！还有那个赵伯贤的事情！我全都….”
秦问都还没问呢，柯震就自己逼叨了起来，把自己所有筹码都甩了出来，想换自己的狗命。
“好一个纯血二五仔…不过我的确需要知道那些。”
秦问无语的摇了摇头，自己若是永生会的高层，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他管人…不把他切碎拿去喂猪就不错了。
“好啊，不杀你，那么…跟我说说吧，顾歌，就是你说的白发，还有赵伯贤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七章 赵伯贤
“好！好的！好好好！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柯震痛哭流涕，一听到秦问饶自己一命，要询问自己信息，表情瞬间就由阴转晴，笑到阿谀奉承，就连称呼都变成了“您”。
“这狗东西…”
秦问强忍将其暴打一顿的冲动，深呼吸了几口，开口询问。
“顾歌的情况如何？被带到了哪里？赵伯贤又在哪里？赤色狭间和蓝色狭间又是什么？血精又有什么用处？”
秦问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双眼凛冽又带着点凶狠，等着柯震。
“呃…顾歌是赵伯贤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情况也不太清楚。”
“赵伯贤那老混蛋也一直行踪不定，我也不清楚去了哪里…”
“赤色狭间和蓝色狭间…呃，我只知道是组织内部磨练鬼魂的地方，我只知道有很多不同名字的，而且作用各不相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
“血精是赵伯贤派我来取的…我只知道这是阴宝的一种，具体是怎么形成的有什么用…呃，我不太清楚…”
柯震一边挠着头，一边小声的回答着秦问的问题，然而…
“你特么…”
柯震就说了这么几句，却每句都有“不清楚”这个词，气的秦问满头青筋。
忙活了半天，原来你就是个24K纯废物，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小头目，能多多少少知道些信息，结果一问三不知，那你他妈哪来的自信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算了你还是去死吧。”
秦问一阵无语，抬手就准备给柯震来套军体拳请他去地府，然而柯震立马抱头惨嚎。
“别杀我别杀我！别！我…我还是有很多消息的！我来说！”
柯震想到秦问的力量，被他抬起的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腥臭的黄液浸湿了裤裆。
秦问看他这样，将手放下，冷冷开口。
“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说的信息对我没用，就去死吧。”
看着秦问冰冷的眸子，柯震毫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好好好，我明白…”
柯震整理了一下语气，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事情。
秦问一直以为所有永生会针对自己的行动都是赵伯贤安排的，自从黎家庄园那件事之后，赵伯贤就再没出现过了。
而柯震却说，赵伯贤对秦问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刻意针对。虽然刘宇的确是赵伯贤招揽的，顾歌也是赵伯贤下令带走的，但针对秦问的诸多事情，比如用灰色狭间收押尽可能击杀，以及这次长歌村的事情，都并非赵伯贤安排的，而是另有其人。
“不是他？但我和永生会其他人并没仇怨才对…谁会针对我？”
事实远超秦问的预计，让他有些迷惑，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柯震也不清楚，他在永生会的地位太低，根本接触不到上面的人。
“赵伯贤那老混蛋虽然很自以为是，但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他对你评价不低，说是你帮他完成了很多事情，自然不可能杀你…”
柯震补了一句，秦问这才有了些思路。
“的确…我和赵伯贤并没什么仇怨，甚至一开始刘宇的事情还是我解决的，还有之后的顾歌，黎家庄园…”
秦问越想脸色越冷，很多事情串联了起来。
“赵伯贤…我大部分任务都有他的影子…现在看来，刘宇是他要培养的棋子，借我的手催化了他反社会的人格，顾歌也是他的棋子…我亲手将他一体双生的小芊分离，而黎家庄园…鬼婆恐怕和他是敌对关系，借我的手抹杀，我帮他完成了很多事情，的确没理由杀我…”
“但永生会就不同了，鬼婆死在了我的手上，之后刘宇用马灯杀我恐怕就是鬼婆背后的人驱使，而我逃出了灰色狭间，还带走了颜齐这个最强的厉鬼…被永生会重视，视为眼中钉，这才有了长歌村的事情…”
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连了起来，事情逐渐清晰…
“呵呵…我猜猜，你是鬼婆背后的人派来的，他向你承诺，杀了我，带回颜齐，就让你顶替赵伯贤的位置？而你…利用晓雨，一边做掉了刘宇让他避免暴露信息，一边刺激我的精神，想将我拿下…”
秦问冷冷的笑了起来，而柯震闻言则是一脸震惊。
“你…鬼婆是指死在你手上那个灵魂衰弱的老鬼吧？她的确是那位大人的下属…你是怎么知道的…”
柯震咽了口唾沫，感觉秦问莫名变得更可怕了。
秦问回想着过往所有的细节，猛的想起了顾歌的梦，他当时在苏雪柔的帮助下潜入了顾歌的梦境，亲眼见到了年轻的赵伯贤，那时的他还是个好老师…但同样，秦问也想起了一些细节…顾歌的母亲死后，他被赵伯贤带到了家里…
而他家的墙壁上，挂有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他的儿子。
“呵呵呵…然后，我再猜猜，赵伯贤加入永生会是不是并不久远…而且，你说过他想复活某人？是他的儿子吧…”
“这…他加入的时间…不到五年，比我还短…但是上面的人觉得他很聪明，而且有股狠劲，还说是设计了一个什么更保守完美的阵法…所以地位上升的很快…”
秦问听了柯震的话，点了点头，果然，正如他所想…
“这么说…赵伯贤一开始没接触永生会的时候…的确是认真对待顾歌的，将他当学生，当孩子，但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接触到了永生会…”
“恐怕就是那时起…他堕落了…但还有疑点，他想复活孩子，关刘宇什么事情？又关顾歌什么事情？还有他为何要借我的手杀了鬼婆？”
虽然柯震很傻逼，知道的不多，但秦问还是通过他说的少量信息结合现实，推导出了很多事情。
“很好…最后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就让你离开。”
“好好好！您尽管说！”
柯震仿佛看到了曙光，连忙点头。
“一，赵伯贤设计的阵法有什么作用？位置在哪里？二，那个针对我的家伙，在永生会大致是什么地位？三，他的位置，姓名，一切信息…”
秦问冷冷的看着柯震，而柯震则是脸色发白，半天不说话。
“这样啊…”
秦问摇了摇头，随后抬起了手。
“不要…不要！我知道！但...但这个真的不能说啊！”
柯震无比的惊恐，连滚带爬的想离开，但…猛然间，他口鼻喷血，双眼也越来越鼓，如同一个充气的皮球。
下一秒…
“砰！”
一声爆响，柯震的头颅如同炮仗般炸开，身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但秦问却是一脸呆滞…
因为他什么都没做…
“谁！？”
秦问顿时无比的不安，他感到了有人在注视自己，但却不知道在哪里。
下一秒，秦问脑子猛的震动，口鼻流血，身体瘫软了下来…
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谜团
“怎么回事...谁？有人出手？在哪里？隔空炸掉了柯震的脑袋？我也很危险...要离开...”
秦问躺倒在地上，四肢用尽了全力，想将自己的身体撑起。
可好巧不巧，【力】字诀此时消散，彻底失去功效。
秦问四肢剧烈的颤抖，多次尝试撑起自己的身体，可却统统以失败告终。
“该死...”
秦问的意识愈发朦胧，本就看不清东西的双眼此时彻底失明，耳朵也流出的大量的鲜血，满是诡异的呢喃声，鼻腔更是如同水龙头，仿佛脑浆都从中流了出来。
“大脑...沸腾了？”
秦问感受着头颅内部炙热翻涌的痛苦，下一刻，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临昏迷前，他的【灵感】终于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对方就站在昏迷的晓雨旁边，他一开始竟然没有半点察觉！
“赵伯贤...”
这是他最后的思绪，认出了人影是谁...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失踪已久的赵伯贤竟然就这样独自一人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拥有着如此强悍且诡异的能力。
此时的秦问趴在地上，如同尸体，他的大脑仿佛沸腾成了液体，大量的血液从七窍中涌出，虽然暂时没死，但若是此时赵伯贤想杀他...那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
赵伯贤静静的站在晓雨旁边，他满脸仿佛刻刀刻出般的皱纹，双眼深邃，眉宇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沧桑的气质。
“...”
他什么都没说，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看了眼无头的柯震尸体，赵伯贤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恶心。
随后看了眼周围横七竖八的红袍人尸体，他摇了摇头，似乎很失望。
然后看向脚旁，躺在地上的晓雨，他蹲下身，扒开了晓雨的眼皮，仔细的观察了对方的眼睛，随后叹了口气，满脸的同情。
最后...是倒地的秦问，赵伯贤神色复杂，他完全能直接把秦问的脑子煮熟，让他落得和柯震一个下场，但他终归是没那么做。
年老的赵伯贤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进了，蹲下看着秦问，时不时的抬手，又放下，似乎内心在抉择。
他借秦问之手做到了不少事情，但对方显然成长速度很快，不久的将来有可能会影响甚至妨碍到自己。
想到这里，赵伯眉头一皱，右手抬起，似乎准备出手。
但随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缓缓的将手放下，叹了口气。
“你...待他不错，替我照顾了许久，还拼死寻觅...你可以活下来，但...别来妨碍我，没下次了。”
赵伯贤嗓音无比沙哑，冷冷的开口，将手收起，秦问捡回了一条命。
他站起身，刚准备离开，但又回头看了眼昏迷的秦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权衡什么事情。
远处，一阵踩着落叶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是休和毛大雷，小六带路，几人终于赶到了这里。
而此时赵伯的身影已经消失，随其一起消失的还有昏迷的晓雨，此时这片区域唯一还活着的，也就是重伤的秦问了。
“汪呜！汪汪！”
小六的叫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休和毛大雷的脚步声。
“咳嗯...血腥味？糟了...加快脚步！”
休听到了小六的叫声，眉头紧锁，脚步立马快了几分。
毛大雷借着月光，看到休的表情，也不敢耽搁，赶紧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狗迅速靠近，很快就来到了现场。
“咳嗯...混蛋...发生什么了？”
“操！秦大哥！”
休和毛大雷赶紧跑到满脸鲜血的秦问身边，休此时还很虚弱，一脸苍白，速度比毛大雷慢。
毛大雷率先冲到了秦问那里，将其扶起，用衣服袖子擦拭着秦问脸上的血。
而休则是过了一会才跑到，杵着膝盖喘着粗气，一双眸子审视着周围的残局，脑子里迅速推演着事情的经过。
“咳嗯...红袍人倒地的姿势和位置很分散，但整体呈外扩趋势，说明他们是在四散而逃的时候被解决的，应该是秦问做的...咳嗯，这个无头的和秦问倒地的位置很近，看来是秦问和而他有过交流，红袍人的领头？”
休冷冷的看着周围，同时小六则是闻到了什么气味，跑到了远处。
“但为什么会没有头...秦问即使出手，也绝对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出手的另有其人，而且是之后才赶到，实力很强，至少当时的秦问不是对手...说不定就是那人放倒了秦问...”
休冷静的分析，而小六此时跑了回来，嘴里还叼了什么东西，放到了休的脚边，那是一枚弹头，有着秦问的气味，掉落在树林里。
“汪呜！”
“咳嗯...有秦问血液的味道？嗯...这枚子弹曾击中秦问？”
休收起了弹头，简单的翻找了秦问的全身，终于在右臂上找到了已经只剩轻微疤痕的弹孔。
“可怕的恢复力...咳嗯...但这也说明，之后战胜秦问的家伙实力很强，至少当时的秦问没有还手之力...”
休仔细的观察着，发现秦问倒地的地方没有任何挣扎或搏斗的痕迹...
这说明，要么是秦问被解决后扔到了这里，要么是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就输了。
而秦问此时满脸鲜血，若是之后移动到这里的，周围肯定有散落的血迹，因此秦问一定是在这里被瞬间制服的。
“所以大致情况就是...秦问来找晓雨和刘宇，然后被包围，咳嗯...红袍人中有至少一个持枪者，而且能在夜色下击中秦问...恐怕有着从军历史，但这时秦问还能应付，将所有人解决，最后只剩下头目，秦问打算盘问...咳嗯...结果放松了警惕，被之后赶来的人制服...”
休很快就推导出了全过程，和真实情况基本完全相符。
但他的表情依旧很冷，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咳嗯...但为什么，为什么秦问要拷问的红袍人死了？秦问还活着？刘宇被杀是因为不能让他透露信息，可以理解。但晓雨也不见了...为什么要带走晓雨？”
休第一次陷入了僵局，信息不足以推导出接下来的事情，只好作罢。
而另一边...雪柔花被放在了地上，苏雪柔幻化出了身形，飘荡在秦问的身边，担心的看着他。
但不经意间，苏雪柔扭过了头，接着撕开云雾的月光，看到了一具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
那尸体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
第一百七十九章 疯狂
“那...那是谁？”
“为什么和刘宇穿着一样的衣服？”
苏雪柔的鬼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只是巧合吧？”
“我们才刚刚把他救回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那也太绝望了...不可能的...”
苏雪柔愣愣的发着呆，鬼体的表情时哭时笑，甚至幻想着那具头颅已经变成烂肉的尸体能坐起来，笑着说这都是演戏，我们合起伙来逗你呢。
苏雪柔的颤抖，影响到了雪柔花，此时的雪柔花微微轻颤，色泽黯淡了不少，仿佛营养不良了一般。
“嗯？你怎么了？”
小芊也注意到了苏雪柔的状态似乎不对，从引魂烛中幻化出身形，有些担心的靠近苏雪柔。
“小芊...你们...你们是不是在合起伙来捉弄我啊...”
苏雪柔扭头看向小芊，无比的冷漠，也无比的扭曲，仿佛游走在失控边缘。
“捉弄？你在说什么？你没事...”
“你们是在捉弄我吧！是的吧！快告诉我！说实话！不准骗我！”
苏雪柔仿佛疯了，鬼体扩散，无数阴气仿佛凝聚成了触手，从她身体各处蔓延出来，仿佛一个怪物。
“苏雪柔你...”
小芊被苏雪柔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想起了刚刚苏雪柔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之后才变成这样，因此也顺着看了过去。
“刘宇...”
看到了刘宇的尸体，小芊瞬间反应了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
都说雨过天晴，阳光总在风雨后，但苏雪柔这才刚刚和刘宇重逢，刚刚救回他，结果立马就要面对刘宇死亡的现实，这种打击无论对谁来说都太过残酷。
“苏雪柔，你冷静一下...”
小芊眉头紧锁，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我们在逗你”这种谎话，这不会让苏雪柔的痛苦减轻哪怕半分，只会让她更加迷茫，并且迁怒自己。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静？怎么可能？苏雪柔此时的状态已经濒临狂化，恨不得将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掉。
雪柔花也变得分外妖异，原本暗红的花瓣此时变得无比鲜艳，黄白如同风化骨节般的花颈也苍白如雪。
汹涌的阴气化作浪涛，席卷周围的一切，就连感受不到鬼灵的休和毛大雷都通体发寒，仿佛陷入了泥沼。
“苏雪柔！”
小芊大吼，她也进入了战斗的状态，但目的不是抹杀，而是压制，避免陷入疯狂的苏雪柔伤害到休和毛大雷，以及昏迷的秦问。
但说真的...小芊也拿不准...她不像苏雪柔拥有雪柔花这样专属的阴植，只能常年寄宿在秦问随手制作的灵器蜡烛中，阴气日渐消退，实力不增反减，早已不如从前...跟着秦问面对危险时也越来越吃力...虽然鬼品还是厉鬼，但真实实力已经有些名不副实。
但苏雪柔不同，她刚刚遇到秦问时只是个弱小的游魂...可由于一直寄宿在雪柔花中，慢慢的成长，在希望高中那件事之后，就成为了真正的凶灵，到现在又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的苏雪柔，单论阴气级别，已经隐约触碰到了厉鬼的门槛，但只要特殊能力【幻梦】进一步升级，她就能成为真正的厉鬼，名副其实！
“苏雪柔！你冷静下来！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愿看到！不要让自己后悔！”
小芊浑身幻化出了由阴气凝聚而成的利刃，同时无数【血眸】在四面八方绽开，【念动】震荡，周围的碎石飘起，小芊已然出了全力，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苏雪柔。
苏雪柔周身触手缠绕，那阴气凝聚成的黏滑触手带着【腐触】和【寒触】的力量，【腐触】还是从小芊手中窃取的能力。
周围的场景尽数扭曲，【幻梦】影响着现实，将其和虚幻的界限混淆在一起，难解难分，同时山神的【视线屏障】也完美的保护着苏雪柔的鬼体，刀枪不入！
虽然她还不是厉鬼，但身为凶灵，却已经有了碾压大部分厉鬼的实力！
当然...其中并不包含颜齐。
“冷静点...我能理解你疯狂的原因，痛失挚爱的感觉我清楚，但你想发泄别在这里，不要逼我出手。”
颜齐的身影出现，一个仿佛被剥了皮的血人冲马灯中走出，黑火缭绕在他周围，逐渐形成了皮肤，一张棱角分明且嘴角带着两颗对称笑痣的脸庞出现，他皱着眉头，看向快要失控的苏雪柔。
颜齐虽然一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他心中还是有些自责，虽然自己的确是按秦问的说法去做的，但他其实有能力组织晓雨带走刘宇，而且他当时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的...但他没说！
苏雪柔则更加痛苦，因为她亲眼看着晓雨带走了刘宇，却没有阻拦...谁能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情？
“都是我的错...我没也拦住她！是她带走了他！”
苏雪柔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周围的土地被阴气触手腐蚀，然后冻结，就快波及到秦问那边。
颜齐见状，眉头紧锁，准备出手压制，但下一秒，颜齐还没出手，苏雪柔就厉啸着闪烁离去，冲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仿佛在逃避，逃避刘宇凄惨的尸体。
“是她！是她带走了他！啊啊啊啊啊！”
苏雪柔放声咆哮，无数触手纠缠肆虐，竟将她周围的树木尽数搅碎，腐朽成泥，又冻结成冰。
“苏雪柔！”
小芊见状，担心的想要上前，却被颜齐抓住。
“没用的，让她闹，这种时候她什么都不需要，或者说她需要的没人能给她，能安抚她的人已经死了。”
颜齐仿佛很有经验，就像是自己经历过一样，小芊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虽然担心，但的确什么都做不了，去了也是徒增危险。
而另一边，休和毛大雷则是完全不明所以。
他们只感觉周围的气温突然变冷，然后有的石头漂浮了起来，紧接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突然腐朽，随后结霜。
很快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又仿佛发了疯一般闹腾了起来，树木倒塌，碎石飞溅...
“哎嘛？发生啥嘞？”
“咳嗯...恐怕是秦问那几个看不见的朋友...心情不好吧。”
休咳了一声，随后将注意力再次放回秦问身上。
他已经给秦问做了很久的心肺复苏，结合秦问本身的【复苏之潮】，这才让他的心跳平稳且强力了不少。
“呵呵...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咳嗯...我们却是是彻底的山穷水尽疑无路啊...”
休摇头苦笑，就连他，都对现况有些憔悴了。
第一百八十章 出山
“赵伯贤…为什么会在这里？顾歌呢…”
混沌之中，秦问的意识就仿佛瀚海浮萍，在海啸中顶着狂雷，碎石都有着烟消云散的危险。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漂浮了多久，朦胧的意识饱受摧残，但却始终倔强着没有消散。
秦问仿佛出自本能的思考着赵伯贤的事情，哪怕昏迷都不肯松懈。
“【长歌村】是试作品…真正的阴谋要更大，多大…整个城市么？阴宝…【血精】？柯震说赵伯贤设计了全新的理念…因此地位水涨船高，到底是什么理念…顾歌又在这其中充当了什么位置…会有生命危险么…”
秦问思维快速转动，想了很多事情。
“永生会里针对我的是谁…什么地位？后续又会有怎样的行动？”
“赤色狭间，蓝色狭间，灰色狭间…都是蛊牢？永生会拥有这么多狭间，若是每个里面都有堪比颜齐的厉鬼…”
“晓雨究竟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真的在自我陶醉？为什么要跟着我？”
想到这里，想到晓雨，秦问的意识一阵激荡，只觉得天地都在颤抖，脑仁剧痛。
他回想起了很多有关晓雨的事情…
比如一开始两人路上偶遇，晓雨声称他在黎家庄园救了自己的双亲…但在那之后就再没提过。
比如晓雨不停纠缠，总是找借口和理由留在自己身边…
比如晓雨下委托，两人一起发现了赵熊的尸体，结果竟是她亲手杀害的。
“赵熊…说起来，她一直觉得我是惩奸除恶的大英雄…她觉得我和她…”
“是一类人…”
秦问突然意识到了晓雨爱上自己的原因，顿时心中无比的难受。
他有回想起晓雨之前表现出的种种不自然，比如随身携带的锤子，比如看到赵熊尸体时不自然的淡定，比如在四海精神病院内娴熟的杀伐技巧…
“她真的疯了…”
秦问猛的又想起自己被倒立鬼影响时骂出的那些话，虽然很直接，但…句句属实。
但紧接着，他脑海中又浮现了晓雨那个痛苦的表情，满脸的委屈，却又百口莫辩。
“….”
秦问心中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去衡量。
“这无关爱恨…她再爱我，错就是错…杀的或许都是有罪之人，但…无论是她还是我，都没资格替世界，或是替受害者去审判他们…”
“而刘宇…她被影响了精神…并非刻意…”
想到死在晓雨手上的刘宇，秦问沉默了，不知她是否情有可原…
…
秦问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慢慢的，思维的世界逐渐收拢。
原本仿佛雾气般飘荡的秦问只觉得自己逐渐有了质量，仿佛血肉凝实，慢慢的回归了现实世界。
“唔…”
感受到了颠簸和震动，秦问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毛大雷背上，天已经大亮，小六走在最前面，休则是苍白着脸，气喘吁吁的跟在最后。
“发生…什么了…”
秦问此时双眼朦胧，身体极致的虚弱，就连动动嘴皮都无比艰难。
但好在毛大雷背着他，而且耳朵尖，听到了他好像开了静音一样的嗓音，激动的叫了起来。
“诶卧槽秦大哥你醒嘞啊！”
“咳嗯…终于醒了，应该快出山了，马上就能回到市区了。”
听着毛大雷和休熟悉的声音，秦问苦笑了一声。
“辛苦你们了…”
秦问扭动了几下，不想继续赖在毛大雷身上，但此时的他别说挣脱毛大雷了，掰手腕估计连小六都赢不过。
“咳嗯…你先休息吧，枪伤都能很快复原，只要醒过来应该就没有问题了，等你恢复体力了再下来。”
休开口劝秦问留在毛大雷背上，他这才停了下来，彻底变成咸鱼。
“另外…咳嗯…晓雨不见了，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秦问醒了，休自然不再耽搁，开始询问当时事发的具体经过，而秦问闻言则是吓了一跳，同时一阵苦涩。
此行本就是出来寻找顾歌的线索的…结果反而又失踪了一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然…秦问已经知道晓雨的真面目，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因此，他现在的心情无比复杂。
难过是真的，但愤怒也是真的…
“不知道…我昏倒了，那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秦问本能的朝着休怀中的花盆看了一眼…
雪柔花此时仿佛枯萎了一般…苏雪柔之前发疯的样子秦问没有看到，但当时的雪柔花无比妖艳，可当苏雪柔发泄完了全部的阴气，冷静了下来，雪柔花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色泽昏暗，花瓣萎靡…
就连小芊呼唤她也默不作声，要不是秦问的【灵感】还能感受到苏雪柔微弱的气息，他恐怕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自尽了…
“哎…”
秦问酝酿了半天，最终却连哪怕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刘宇死了，死的很彻底，他的灵魂不够坚强，没能留下哪怕一点痕迹，更没有化鬼的机会…
也就是说，苏雪柔彻底失去他了。
秦问看着如同枯萎的雪柔花，叹了口气，不想去打扰苏雪柔。
他转头和休聊了起来，细致的将昨夜的所有前因后果都说给了休听。
秦问在毛大雷的背上又休息了差不多十几分钟，随后就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休则还是一脸苍白，秦问看他这副样子，摇头苦笑，将他手中的所有东西拿在了自己手上，然后让毛大雷背着他。
毛大雷仿佛变成了人肉马车，所有人挨个上去休息，但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要跟着秦问“修仙”，这点学费不算什么，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邀请秦问做“小毛探灵”的特邀嘉宾呢。
毕竟自从跟着秦问，他就见到了梦寐以求的鬼，而且经历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灵异事件，或者说血腥事件…
秦问和休交流着见解，几人则是在小六的带领下，终于出山，看到了大路，以及并不密集的车流。
几人此时风尘仆仆，满身脏乱泥泞，如同山沟里爬出来的野人。
小六一身泥浆，还沾了不少落叶和树枝。
毛大雷背着休，顶着黑眼圈，胸前则是挂着装满了录像设备和充电宝以及仅剩了几根苦瓜和几块肉干的背包。
休满脸苍白，如同刚刚从坟里被挖出来的尸体。
秦问则是怀里抱着盆花，手里提着灯，兜里揣着蜡烛，另一个兜里还塞着快砖头。
这几个人走到大路上，挥手拦车，结果没一个人敢载他们。
甚至还有人要报警，说他们是盗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