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
圣殇之崖,是彼岸最高的悬崖,若是于此一跃,任谁都是救不回的。
“琉叶!”崖上的女子拼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身子悬在崖下之人。
“慕花,放手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亦是我的命。”崖下之人的言语、神情却异常的冷静,可眼的深处终究是藏着不舍。
崖上女子眼眸里的泪不断流出,划过她冰肌玉骨的脸颊,滴落在深不见底的圣殇之崖。“不,这不是你的命。琉叶,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崖上之人知道自己此举无用,但仍是不死心,即便是一根已经被焚过的稻草,她也要紧紧的攥在手中。
“慕花,彼岸的花,开彼岸,见花不见——叶!”悬在崖下之人挣脱崖上之人的手,消失在无尽的深渊。
“不......”崖上之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却是再也得不到崖下之人的回应了。“彼岸的花,见花不见叶。可是琉叶,若花见了叶,便是生生世世!”崖上之人心如死灰,说话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说完便晕死过去。
暖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渐渐变得有些刺眼,房中睡梦中人眉头紧锁,许是与梦有关,又或是阳光晃眼,花挽青徐徐睁开她明眸善睐的双眼,瞧了一眼窗外,越发觉得这暖阳刺眼,便将手伸到眼前,稍稍遮一遮。
“花挽青~花挽青~挽青~!”沈香葶从花挽青的贴身婢女小小那儿得知她还未起,便全然不顾礼仪的往花挽青的房间走去。
花挽青听到了沈香葶的叫唤,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沈香葶便已推开门,走近一瞧,床上的人儿神情十分的慵懒,同时又带着几分悲郁。
“你这是怎么啦?!有人欺负你?”沈香葶总是如此,只要花挽青不开心,便觉着有人欺负她。“告诉我是谁,我不揍死他我就不叫沈香葶!”
沈香葶是当今圣主的独女,圣主自然许她随心而活,自小便没有约束她。
圣城中虽有不少纨绔子弟,但无一人敢招惹她。也因沈香葶非常的闹腾,圣主担忧暗卫守护不周,便要沈香葶随花挽青父亲习武,这一来二去,沈香葶和花挽青便成为了彼此最为要好的姐妹。
花挽青微微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有你在,谁敢啊!”
“没人欺负你的话,那你脸上的泪痕怎么回事?”
“泪痕?!”花挽青的左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枕头,而后转过头瞧着被泪水浸湿的地方,脑子里一直在回想那个反复出现的梦。
此时,沈香葶伸手擦拭花挽青脸颊上的泪痕。“咯~你看!”
花挽青亦是困惑,“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老是做那个奇怪的梦,然后就这样了。”
沈香葶聊着聊着差点忘记今天找花挽青的正事儿,便没有继续说花挽青的梦,“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做,你的这个梦现在讨论也解决不了问题。走吧,去圣宫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圣宫?!”
“对啊!圣宫!今天是圣主的寿辰——圣寿节,近一月在圣城的官员,只要是三品一上,都要去圣宫为圣主祝寿,一品官员更是要携女眷参加呢!”
沈香葶虽对花挽青的记性深表无奈,但仍旧为她解释,一是怕花挽青要是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定不会平白无故去圣宫,二是怕误了时辰,毕竟今天是沈香葶父亲的寿辰。“我说花挽青,你能不能叫你的记性回来啊!别老离家出走,多烦!”
“噗......”被沈香葶如此调侃竟被逗笑了。“这不还有接近一个时辰嘛,我现在马上沐浴更衣,保证不会误了圣寿节的午宴。反正你现在没事儿,就在我屋子里温习温习我们在午宴上要献的《剑、舞、琴》。”
“你还是好好沐你的浴,更你的衣吧。果然刚刚睡醒脑子都是糊的。”沈香葶不仅唉声叹气,还摇着头。“若我此时温习,结束之后便会出汗,那我还怎么在午宴上表演。”
“我......”
“别我啊你的,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就行了。”
“知道啦。”花挽青瞧了沈香葶一眼后便去沐浴更衣了。
待花挽青掀开帘子,只见帘中女子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秀丽端庄,除此之外,花挽青身体之中似隐隐藏着一丝苍白与无力,许是如此,她的舞才会如此柔美而不失典雅,看过之人,无一不叫好。
沈香葶瞧着此时的花挽青,一时竟入了神。
“不是走吗?!你怎么还愣住了!”
“走走走!”沈香葶回过神来便抓住花挽青的手腕,拖着她就往圣宫赶。
马车之中,沈香葶上下打量着花挽青,“你说将来得是哪家的公子有如此福气娶到你啊!”
沈香葶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幸好车中就沈香葶与花挽青二人,不然花挽青是不会往下接话的,只会礼貌一笑视作回应。
花挽青看着沈香葶,“别开口只提我啊,你呢,又是谁有幸能娶到我们圣主的宝贝主女啊!”
“只怕是要让我们的挽青失望了,待彼岸的花与叶相见之时,就是我嫁人之时,不过可惜啊!有花无叶!所以呢,就目前而言,怕是没有人有幸可以娶到我。”
彼岸的花与叶!这是花挽青梦中所提之物,身边之人虽然知道花挽青常年被梦境所困扰,可她从未与人说彼岸的花,更别说彼岸花与叶的定数。
“沈香葶,你怎么知道彼岸花与叶之事!”花挽青心中的困惑愈来愈多。
“是国师告知与我的。在外人眼中国师有许多秘密,可若是仔细观察却也没什么问题,除了......除了......”说到这里,沈香葶却顿住了,不像是不愿说,而是带着点儿畏惧。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沈香葶的性子,花挽青便更想要问清楚。
沈香葶抬眸便看着花挽青的眼,眼中是花挽青从未流露过的求知欲。
沈香葶心里清楚,这个古怪的梦已经困扰花挽青很久了,就算自己不说,她也会自己去找国师问个明白,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此刻告诉她。
第二章 国师
“我知道你一定好奇为何国师会告知我这些,而我也是因一次偶然而得知的。”沈香葶想清楚后,说话时内心也平静许多。“你可知每年九月总有一天国师会不知所踪!”
花挽青仔细回想,好似无意间听到父亲提起过,但也不确定。“好像是如你所说,但我从未见过此人。”
“之所以在九月,就是因为九月中的某一天,是彼岸之花最为盛放之际……”沈香葶将那日之事娓娓道来……
“阿水,果然还是晚上热闹些呀!你看这万家灯火,多耀眼。”
阿水是沈香葶最喜欢的宫女,有点儿小聪敏,十分爱笑,只要沈香葶在圣宫,绝不会让阿水离她三丈之远。
沈香葶今日溜出宫喝得有点儿多,自酒楼出来便在街上晃荡。
沈香葶脚下不稳,似要摔倒的模样,阿水便一直扶着沈香葶,“主女,你小心点儿!”
沈香葶忽而抬头间看见了会客楼,觉着是客栈,便甩开阿水的手,自顾自的直往里走。
阿水便在身后唤,“主女,咱们得回去了!”
沈香葶只微微扭过头,朝着阿水一笑,“不急,不急。”
阿水看着沈香葶,有些无奈,只得妥协,而后便跟着沈香葶进入会客楼。
沈香葶进去后到很是乖巧的靠着楼梯的扶手。
阿水瞧着沈香葶如此,便去找掌柜为沈香葶订了一间屋子。
待事情一办妥,阿水再向沈香葶方向瞧去时却没了沈香葶身影。
小厮本是要领着阿水去方才所订的屋子,可转身一瞧阿水如此神情,不知是为何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等会儿!”而后阿水便四处寻人。
留得小厮云里雾里,“姑娘,那间屋子还要不要啊?”
“要。”
沈香葶迷迷糊糊的随意入了一间屋子,便以为是阿水订的,而后便躺下休息。
沈香葶方才趟下一小会儿,便注意到有人推开了这间屋子。
醉酒后想好好睡一觉,被此人打扰甚是烦心,“谁啊?”
那人没有理会沈香葶,沈香葶亦不愿折腾,便想继续睡,谁知忽然想去茅房。
沈香葶便及不情愿的起身,而后竟瞧见那人就睡在房间的桌子之上。不知是因桌子太小,或是有什么其他原因,那人将自己缩成一团。
沈香葶好奇的走向那人,“睡桌子?”沈香葶嘴角上扬,“有点儿意思!”
沈香葶转身要去茅房,可就在转身之际,那人一把抓住沈香葶的手腕。
“大哥,你这是干嘛呀!人有三急啊!放手啊!”
那个人却抓的越发的紧,口中唤着“慕花”
“大哥,可我不是呀,你抓着我也没用啊!”沈香葶看着那人,“喂,你到底放不放?”
那人没有丝毫反应。
“我……我我我……”沈香葶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便打了他一掌,这才放开。
沈香葶回到房间后,便听见那人竟说“彼岸的花,开彼岸,叶已归,花在哪儿呢?!”
说完,那人居然将沈香葶带到了一个神秘之境——彼岸!
从进入神秘之境起,便看到满目赤红的彼岸花正在盛放,虽是有花,却无一叶,沈香葶甚是吃惊。
最后二人落在了一个悬崖之上,那人的眼眸自进入彼岸,便越发的悲戚。
沈香葶好奇的四处打量,在崖口不远处看到一个大石块,上面写着非常醒目的四个大字——圣殇之崖!
沈香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以前虽听过,却一直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竟是真的。
花挽青听到沈香葶提及圣殇之崖便更加吃惊,梦中之人就是落入了这无尽深渊的圣殇之崖。“等等,你确定你说的是圣殇之崖?!你没有看错?!”
沈香葶及其肯定,“怎么可能会看错,神秘之境能亲眼见到之人少之又少,人们皆视其为传说。竟然我见到了,自是错不了。”
花挽青若有所思,“你继续说。”
“哦!”
待沈香葶再看向那人之时,他的眼眸之中竟含着泪。忽然噗通一声,那人双膝跪地,大声咆哮“慕花!”
沈香葶被他给吓到了,不自觉的往后退,忽然,右脚悬空,整个身子向后倾,“啊……救命啊!”
那人听到沈香葶的呼救声,快速抬头、起身,而后一个瞬移抓住了沈香葶的左腕,将沈香葶救了上来。
回到崖上,还没待沈香葶回过神来,那人已经上下打量了沈香葶一番,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二人便回了圣城的会客楼。
沈香葶虽对那人十分好奇,但也不敢随便开口问。
阿水一直在找沈香葶,一不小心被自己的裙角拌到,将眼前的屋子的门给撞开了。
阿水连忙起身道歉,“对不起,打扰您清梦。”
沈香葶一瞧是阿水,“阿水。”
阿水这才抬头瞧,“主……主子,你可叫阿水好找!”
沈香葶一脸纳闷,“找?这不是你订的屋子吗?”
“阿水订的屋子不是这间。”
沈香葶这才明白,原是自己走错的屋子,“这位兄台,实在是抱歉!”而后沈香葶便离开了此处。
马车上,沈香葶询问花挽青,“你可还记得我被圣主禁足的那次?”
“记得,毕竟圣主如此爱护你,能罚你禁足也着实不容易,我自然得记得,父亲知道我与你交好,那时还特意让我进圣宫陪你。”
“你问我为何被罚,我从未告知与你,是因为此事与那人有关。”
从神秘之境回来后,沈香葶时常想起那日之事。
本是在圣花园中赏花,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议事殿,由于心中想着事,便没有注意四周,就在靠窗的角落坐在地上,往外看。
阿水只顾跟着沈香葶,亦是没有留意。
沈香葶与阿水入殿后一直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圣主与安大将军一同走进议事殿,脸上挂着愁容。
“安大将军,你怎么看最近发生在边境之事。”
“此时他们虽是小国度,可一旦众小国联合起来,即便我大圣之国能收服他们,对于我大圣之国造成的损失亦不会小啊!”
“将军之言既是本圣之忧啊!”
沈香葶被圣主和将军的谈话打断思绪,定睛一看周围,竟是议事殿。
除了圣后,女子不得入殿,本想偷偷溜掉,此时又一人走进议事殿,仔细一看居然是......
此人将右手放在左手之上,再将左手贴近心口,身子微微前倾。“青与赤拜见圣主。”
圣主见到此人脸上的烦懑竟得到一丝舒缓。“此来议事,国师不必如此多礼。”
沈香葶万万没想到将自己带去神秘之境的,居然是国师——青与赤!
沈香葶心中一惊,只想快点离开议事殿,突然一个踉跄,被安大将军注意到。
“谁人如此大胆,竟擅自闯入议事殿。”将军一个箭步,一掌向沈香葶袭来,幸而沈香葶的功夫是跟着安大将军学的,便躲了过去。
安大将军也没想到是沈香葶,“圣女!”
安大将军虽知沈香葶顽皮,但不会坏了议事殿的规矩。“圣女为何会在此?”
沈香葶从角落走出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师傅~圣主~”
沈香葶看向国师,愣了一下,还是唤了一声,“国师~!你们继续,我便不打扰了!”
“站住。”
“呵呵呵呵呵......不知圣主还有何事?”
“身为主女,却坏规矩,该罚。”
圣主从未以如此冷冽的声音同沈香葶说话,沈香葶也知晓自己是逃不掉了,便佯装镇静,“是。”
“从即日起,主女禁足一月。其婢女不加以劝阻,赏二十大板。”
“主女领罚,拜退圣主。”
沈香葶说完便看向花挽青,“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若执意要找国师问清楚,我也不阻挠你,毕竟你的梦已经困扰你非常之久了。但你千万不要同国师讲是我说的。”
沈香葶一说完,马车外的小小便无缝衔接上,“主子,前面就到了,您做好下车准备,整理一下衣裳,发髻。”
沈香葶见花挽青没有回应她,小小却接了上来,便故意吓唬小小,“主子们说话就不要随意打断,不然下次就得罚你了!”
小小性子偏内敛,只要是对花挽青好的事或是花挽青吩咐之事,便一丝不苟。
花挽青知道若是不先回应沈香葶,她又得说小小了。“沈香葶,你就放心好了,我花挽青何时害过你,亦或是做过对你不利之事!?”
沈香葶知道花挽青不是这种人。“自是从来没有。”
“这不就对了嘛!尽瞎操心!”而后花挽青看向小小,“小小,没事儿,主女逗你的呢!”
小小颔首低头小声应了一声,“嗯,小小知道。”
第三章 午宴
沈香葶与花挽青所到之处,皆人欢马叫、热闹非凡。
入宫之后,二人便抄近路往长圣殿方向赶去,所见之人皆盛装于身。
午宴在长盛殿举行,殿中有三阶,最高一阶为圣主与圣后之席,以示尊敬;其次为皇亲贵族之席,男左女右;最后乃是圣臣之席位,由近及远依次为一品至三品。
花挽青的父亲乃为一品大将军,自是圣臣席位的上座。
在长盛殿伺候的宫女见沈香葶与花挽青入殿,便微微俯身以示拜见之礼。
沈香葶与花挽青则径直走到拜见之处,一同为圣主贺寿。
“主女沈香葶拜圣主,愿圣主万寿无疆,愿大圣国常盛不衰、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国泰民安。”
“圣臣花锵之女花挽青拜圣主,愿圣主总入今朝祝寿杯,永葆千千岁,愿大圣国国运昌盛。”
“好!”圣主今日非常之高兴,笑声此起彼伏。“哈哈哈哈哈......快快入座!”
沈香葶看着圣主,笑称:“圣主莫不是以为就此而已?!”
圣主听到沈香葶如此说,便觉一丝好奇,“哦?!不知主女还有何喜,竟如此卖关子,哈哈哈哈......”
“儿臣与花挽青为圣主献上《剑、舞、琴》,还望圣主莫嫌弃。”
沈香葶说完,便将头发盘起,退去外衣,阿水递上一把剑,上面雕刻着许多大圣国的壮丽山河,此剑虽轻,用起来却十分有力;
花挽青亦退去外衣,接过小小递来的琴,将其放在半人之高的琴架之上。
沈香葶持剑缓缓起势,花挽青则步步生花,在沈香葶与琴之间翩翩起舞。
沈香葶忽用力一跃,花挽青亦轻盈旋转身姿,用舞袖拨弄琴弦,发出悠扬悦耳之音,沈香葶遂将剑直抛向于上,而后以轻柔旋转之态向琴走去,手即轻轻触之,琴音铿锵有力,剑随着琴音落下,柄于地,刃向上,花挽青则婆娑起舞于剑刃。
众人见此拍手叫好,“圣女不愧是安大将军之徒啊!”
“想不到将军之女竟有如此舞艺!”
“主女剑之刚毅,花挽青舞之柔美,二人此为一绝啊!”
“确实不错啊!不错......”
“......”
安大将军也是头次见到花挽青起舞,想着挽青虽身子内里弱,舞却如此精妙,不由得生出些欣慰。
随着琴音高荡起伏,花挽青刃上之舞愈来愈快,看似剑斜人倾,却始终剑不曾倒,舞不曾停,彼时,沈香葶与花挽青二人同是转动身子,再一看,花挽青的指尖已在琴上抚弦,琴音再度转变,如鸣佩环、不绝如缕,沈香葶则伏地拾柄,再一掌击于地,呈绝地反击之势,随着沈香葶收剑,音止,舞停。
“好,你二人此合作甚妙,本圣非常高兴,哈哈哈哈......”圣主连连拍手叫好。“如此看来,本圣的主女这次真是用心了!来人。”
伺候圣主的大太监拂华手持拂尘向前:“奴在。”
“赏,主女赐金丝香木嵌蝉玉珠、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十二把泥金真丝绡麋竹扇;花挽青赐烟云蝴蝶裙、碧玉玲珑簪、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珐琅彩婴戏双连瓶、玉牙梳。”
“主女谢圣主赏赐!”
“花挽青谢圣主赏赐!”
沈香葶上二阶入座,见到最爱吃的招积鲍鱼盏,如意糕,便两眼放光,直咽口水。吃时还不忘阿水,偷偷给阿水递食。
按宫规,阿水此时不能进食,便一直未接。沈香葶心上一计“阿水,你再近点儿,我有事同你说。”
阿水便在走近后乖乖将耳朵凑过去,谁知沈香葶一把抓住阿水的手,将东西塞到阿水手上,“阿水,这可是好东西,我疼你才给你的,你现在碍于宫规可以不吃,但是一定要拿着带回去,我们悄悄的,不就无人知道嘛!”
阿水轻轻俯身,“阿水谢主女!”
沈香葶见阿水收下便开始嬉皮笑脸,“谁叫你是我的阿水呢!呵呵呵呵......”
花挽青忽然想到国师之事,便问坐在身前的父亲,“父亲。”
由于歌舞声音略大,安大将军并未听见,于是花挽青便提高了声音,“父亲。”
“是挽青唤为父?”
“是。”
“那挽青是为何事?”
“挽青想问父亲为何国师从未参加宫中宴席,亦鲜少在宫中路面。”花挽青注意到父亲的脸上似乎流露着一丝不悦,即便如此,既已开口,花挽青便不会于此时停住。“除了圣主,父亲以及几位重要大臣,几乎无人见过国师!”
此时坐于二阶之上的六主公正瞧着花挽青。六主公名为沈子箫,是圣主的第六个儿子,沈子箫十五岁便随军队出征,立下过几次小的战功,其母去世后便回了宫,自此没再离开圣城。
“为何忽然对国师如此好奇?”安大将军有些不解,花挽青以前从不理会这些事,即便是有时当着她的面提宫中之事,她亦是左耳进右耳出。
“挽青是见国师如此神秘,而主女又经常提及此人,便有些好奇,因父亲与国师见过,所以才想着问问父亲,父亲不必多虑。”
“既如此,挽青还是早日打消对国师的好奇吧!国师也没有什么神秘之处,至于露面之事,那是人家自己的事。”
花挽青见父亲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女儿明白。”
宴会中,沈香葶又不在身边,花挽青觉着无聊,便想出去走走,“小小,我感觉有点闷,出去透透气吧!”
“是。”
沈子箫自花挽青献舞后,视线便未从花挽青身上移开,见花挽青起身出去,他便也跟了出去。
“小小,你说国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本想着或许可以从父亲那儿知道些什么,可父亲居然什么都不说。”
“小小虽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将军如此自是有将军的缘由。”小小这话既不向着将军亦不向着花挽青,这到是让花挽青有些意外。
“你不是一向都是向着我的嘛?!刚刚这是?”
“刚刚小小亦是向着主子的,只是小小觉得国师这人咱们还是不要惹的好!”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花挽青既已这样说,小小也不便多说什么。
突然,暗处一个人影闪过,“谁?”花挽青注意到人影,便脱口而出。
第四章 小小失踪
小小觉着此人不是善类,便下意识的快速挡在花挽青身前,“主子!”
花挽青轻拍小小肩膀,“不用如此紧张,我们还在圣宫中,此人不敢做什么。”
黑影依旧在暗处,“花小姐不必紧张,鄙人不会伤害你,只是想约花小姐明日午时在会客楼一聚。”
花挽青十分困惑,“会客楼?一聚?”
“是的。”暗处之人语气平静,似乎笃定花挽青会赴约。
“我并不知晓你,你亦不露面,花挽青怎敢轻易赴约,你说不会害我,何以信?”
“看来花小姐并不似传闻那样柔弱,此时花小姐字字铿锵有力。”
花挽青不想再废话,话音加大,语调加重,“说,你到底是谁,此举、此言意欲何为?”
“花小姐,鄙人姓沈,明日午时会客楼见,若花小姐未至,鄙人自有办法!”话一落音,那人影便消失无踪。
听黑影这么一说,小小甚是担忧,“主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若说花挽青此前心如止水,那么现在便是水上已经起了涟漪。“此事待午宴结束之后再说,我们出来已经有些久了,还是先回长盛殿。”
一入殿,花挽青便看到沈香葶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阿水则在沈香葶身旁伺候。
安大将军毕竟是一品官衔,免不了与人的客套,所以并未注意身后的花挽青与沈香葶。
沈香葶一瞧见花挽青便立刻道:“你干嘛去了?我在这儿等了小一会儿啦!”
花挽青不急不慢向沈香葶走去,“就是觉着有些喧嚣,便出去走走。你为何自己的席位不待,跑我这里来,莫不是觉得无聊,亦或你桌上的吃食被你解决完了?!”
“再好吃的食物若一直吃一直吃,会倦的!所以就想找你玩儿,这殿中的人来来去去我也看不到你,索性就过来了,谁知你不在,我便在这里等你咯!”
花挽青觉着有点儿好笑:在你自己席位等难道就不是等吗!,非得坏了规矩坐在我的席位上,“主女,此举怕是不妥吧!主女是皇室,应在二阶之上。今日宴席人多嘴杂,若见主女于三阶,日后恐不免有人嚼舌根,主女想与挽青一起玩闹也不在这一时啊!”
“放心吧,只要我坏的不是议事殿的规矩,圣主不会罚我的!只要圣主不罚我,他人流言蜚语又能如何!”沈香葶往左边挪了挪,将席位为花挽青腾了一半,右手拍着坐席,脸上带着笑,双眸看着花挽青,“来来来,坐这儿!”
见花挽青于席旁不动,沈香葶便伸手去拉花挽青,花挽青知道自己挣脱不了,便顺势坐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就不对劲,现如今更是如此!”
小小觉着若是沈香葶帮衬着主子,主子就少一分危险,便想将刚刚之事告诉主女,“主女有所不知,刚刚......”
花挽青见小小是想对沈香葶和盘托出,便压声训斥,“主子们说话,不要随意插嘴!”
这一训斥,沈香葶脑子里闪现各种不好的预感,平日里花挽青待小小可是比自己待阿水还好,怎得还训斥上了!
“小小既已被训,若是不说,岂不是划不来,若是继续说,也无非再挨一顿板子,小小虽怕疼,但也不在乎这一顿板子!”
小小这是铁了心的要说,花挽青一时语塞,“你......”
小小瞥了一眼花挽青,眼中有些心疼,“主女,小小想借一步说话。”
“行。”沈香葶微微拍着花挽青的肩,宽慰道:“没事儿的,我们去去就回,你呢,也不要想太多,小小心中有数!”而后吩咐阿水留下来伺候花挽青。
殿外,小小十分谨慎,说话的声音刚刚好够两人听到,“主女,我家主子本是想出去透透气来着,可谁曾想半路出现一个人影,说是明日午时约主子在会客楼相见,但主子并不认识,之后更说道,若主子不去,他自有法子让主子去。主女也知道主子的身子时好时坏,又没有主女这么好的功夫,小小实在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主女或许还能帮主子一下。”
“我知道你担心你家主子,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看把你主子气的!”
“小小知错,请主女责罚。”
“你家主子都舍不得罚你,我又罚你作甚!好了,进去吧,晚上我会去找你家主子,你也不要太忧心了。”
“是,小小明白。”
沈香葶与小小在殿外时,花挽青时不时的望向窗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不安。见二人打算入殿,便将眼光收回。此时恰巧宴会结束,大家都向外走。
安大将军见花挽青并无起身之意。“挽青,你不走吗?”
“回父亲,挽青在等主女与小小,主女与小小出去说事去了。”
“不要太晚,注意宫禁时间!”
“是,父亲放心。”
待沈香葶走到花挽青身旁时,花挽青注意到小小并未在其身边。“沈香葶,小小呢?!”
沈香葶回头一看,没有瞧见小小,“刚刚还在我身边的,许是一下子人太多,没有跟紧我,还在外面。”
花挽青心头一颤,“不对,不对,不对!”渐渐变得激动不安,“一定是小小出事了,小小。”
花挽青一边唤着小小的名字,一边往殿外走去,四处张望,未见小小,此时,沈香葶也沉不住气了,便也开始唤小小,待人群散尽,仍不见小小身影,沈香葶意识到小小怕是真的出事了。
“小......小小......”花挽青突然晕了过去。沈香葶一惊,便快速跑到花挽青身边,接住她。
“阿水,阿水阿水!”沈香葶便开始唤阿水。阿水回头一望,见花挽青晕倒在主女怀中。
“快,去唤圣医去我的陌雪殿!”
“是。”
陌雪殿中,躺在床上的花挽青面无血色,口中一直唤一人之名,似“小小”,亦似“琉叶”。
沈香葶一直守在床边,认为花挽青唤的是小小,“花挽青,你放心,我沈香葶定会把小小安然无恙的带回到你身边!”
殿外传来阿水急促的声音,“主女,圣医到了!”
“圣医拜圣女。”圣医打算行礼,被沈香葶给拦下
“还拜什么拜,过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是。”
想到今晚花挽青怕是不能回将军府,沈香葶便唤阿水,“阿水,你现在拿着我的令牌出宫,去一趟将军府,就说是我今天玩儿的还未尽兴,不想放花挽青回去,就让她留在陌雪殿。哦,对了,说话一定要冷静,不要让将军看出端倪。”
“主女放心,阿水知道该怎么做!”阿水走后,沈香葶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花挽青身上。
“圣医,她还好吗?有无大碍?”
第五章 相见不识
“请主女放心,无大碍,只是一时情绪波动太大,加之她身体这段时间有些虚弱,这才晕了过去。待老臣开一副药,喝完药后,明早自会醒。”
听到圣医如此说,沈香葶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了,便亲自送圣医出陌雪殿。“圣医,请!”
翌日,阳光似乎变得温柔了些,不似昨日那般刺眼,又许是花挽青今日身子不太好,觉得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确实,向阳而生乃是人生最惬意的姿态!
花挽青醒后便瞧见沈香葶趴在床边睡着了,再一细瞧,沈香葶竟是皱着眉头。
昨日之事,委实劳心劳力,花挽青不忍打扰她睡觉,便自己起身,将被子盖在沈香葶身上,而后便去梳发。
沈香葶一睁眼,床上的人不在,惊的立马站起,一转身,瞧见花挽青在梳发。“何时醒的?”
“不久,才一小会儿。”花挽青话语之间如此冷静,沈香葶便已知晓她会去会客楼赴约。
“何时出发?”被沈香葶猜中心思花挽青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毕竟二人从小处到大。
“半个时辰后。”
“好,我陪你一起!”花挽青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沈香葶,便没有多说。
圣城中总是如此热闹,车水马龙。沈香葶指着会客楼的牌匾,看着花挽青,“花挽青,你瞧,咱们到了。”
“进去吧!”
会客楼不愧是圣城最大的酒楼,外形是赤红的彼岸之花,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还刻意加了一瓣枯叶,若是认真体会,竟又一瞬间让人红了眼。
往里是金碧辉煌、雕梁绣柱,一个花瓣为一个包间。
刚一入门,花挽青便被一小厮拦下,“敢问姑娘可是姓花?”
不用想便知是人刻意为之。但花挽青有些好奇,自己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总是有人轻易识得自己“正是,你是如何识得我的?”
“有位公子,今早便来此,而后吩咐说今日午时左右会有一位体态偏弱的姑娘来会客楼。瞧着姑娘符合那位公子的描述,便猜测是您。”
花挽青昨天晕倒,今早才醒,自是看着有些弱不禁风。“还是麻烦带路吧!”
“姑娘请上楼。”小厮虽是带路,却一直走在花挽青与沈香葶身后,委实不解。
刚上楼,便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沈香葶气不过,一脚一踹,将门给踹开了,小厮见状,立即走上前,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侠女,手下留点儿情啊~!”
“小厮,这里没你事了,你先退下,所有损失我来赔。”虽被踹门,屋里之人的话语间依旧冷静且带着笑。
“是,但是提醒一下各位,动静不要太大,恐扰他人。”这小厮提着胆子说完便灰溜溜的走了。
花挽青故意笑着走入包间,“沈公子大手笔啊!好!”沈香葶紧随其后。
沈子箫亦以笑声回应,“哈哈哈哈......想单独约见沈姑娘一面真是不容易啊!本以为解决了你的小跟班,你便不会再让人与你同来,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沈香葶定睛一看,“六哥~?!”就在沈香葶发愣之时,沈子箫用力弹出几颗花生,砸在沈香葶的穴道之上,而后便晕了过去。
“你是沈子箫!”
“正是鄙人。”
沈子箫先后对小小和沈香葶下手,令花挽青十分不悦,“如今只剩你与我了,说吧,找我来何事。”花挽青言语间非常冷冽,只想把事情快点解决,带小小和沈香葶回去。
“我倾心于你!”沈子箫露出邪魅一笑,“自是想......得到你!”
“我与六主公素未谋面,怎谈倾心。”花挽青蔑视一笑。
“鄙人有幸在昨日午宴之上见过花小姐的舞姿,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我敬你是沈香葶的哥哥,不想与你多有口舌之争,告诉我小小在那里!”
“来我怀里,哈哈哈哈......我就告诉你。”说着说着竟向花挽葶径直走来,还退去了外衣。
“无耻之徒,你这个鄙人若是想找人作陪,还是去纯楼找老鸨为好。”
“花小姐莫气,哦,对了,你的小小就在你身旁的柜子里,我已给她下毒,你若是不妥协,你的小小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哈哈哈哈......”沈子箫笑的越来越猖狂,猛的扑向花挽青。
花挽青脚一崴,倒在地上,沈子箫趁机一把抓住花挽青,还好事先准备了一把小匕首藏于腰间,花挽青快速拔出匕首,由于近来身体不大好,使不上劲,便只得将沈子箫的脸擦伤。
沈子箫见花挽青藏有匕首,便粗暴的将花挽青的外衣退去,花挽青无奈只能不停的唤救命。
忽然,一人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剑架在沈子箫的脖子上,花挽青便得以脱身,而后迅速穿上外衣。
花挽青将右手放在左手之上,左手再贴于心口,微微俯身行礼,“多谢!”道完谢便向关着小小的柜子走去,推开柜门,小小和沈香葶一样晕了过去。
少侠将沈子箫的外衣人扔给他,“穿上。”眼神如冰雪。
沈子箫没有空手夺白刃之能,只能乖乖听话。而后少侠将长剑放下。
“少侠且慢,此人......”花挽青还未说完,沈子箫便快速溜走,“此人还未予我解药!”
少侠依旧十分冷冽,“我既已救你,自然会为其解毒。”
花挽青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多谢少侠,来日少侠若有需要,只要花挽青帮的上,还望少侠尽管开口!”
少侠并未回应花挽青,而是直接为小小把脉,“她并未中毒,是迷魂药,再过三个时辰自会醒。”话一落音,便为倒地的沈香葶解穴,“稍后便醒。”
花挽青忙于照顾沈香葶与小小,还未与少侠多说一句,此人便离去。
沈香葶缓缓睁眼抬眸,“花挽青,你无事吧?”
“有你在,我怎会有事!”花挽青俯身去扶沈香葶,“来,起身,慢点儿!”
沈香葶身子慢慢恢复了,一想到沈子箫,便气不打一处来,“沈子箫就是个混蛋,亏我还叫他六哥,这德性,简直丢皇室的脸……”
事情既已如此,幸而已经无事,便不愿沈香葶再因此事动气,“好啦!别气了,大家都没事儿了,事情也已解决,若是再为此动怒多不值啊!”
沈香葶见小小一直未醒,便有些担忧,“小小无事吧?”
花挽青看向小小,“自然,过几个时辰便会醒。”
沈香葶长舒一口气,“那便好!”
“你也醒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沈香葶微微点头。
随后二人一起将小小扶到马车上,“花挽青,是你一人将沈子箫赶走的?!”
第六章 花锵出征(一)
“看来你还挺抬举我啊!。”
“那可不,谁叫你是花挽青呢!就是身子不行,但脑子还在啊!”
马夫停住车,“主子,到将军府了。”
“知道了。”
花挽青与沈香葶一并将小小扶下车,想着折腾了许久,大家还未进食,小小若是醒了也需补补,“你先去一趟厨房,让他们做几道主女爱吃的菜,然后再准备一些补品,补品做好之后便用小火煨着,要用之时他们需保证是热的,饭菜直接上,而后去找个大夫,让大夫开一些补药,要求与补品一致,你可明白?”
“是,小的明白。”
按理来说,应将小小扶回婢女的房间休养,但沈香葶看着架势是往花挽青主卧的,“这方向......是让小小入你屋啊!”
“嗯,小小因我而至此,我做这些也没什么。”
安大将军花锵虽是将军,但非常守规矩,对家中之人亦是如此,所以只要有旁人,即使两人关系再亲密,花挽青也会老老实实的,从不越举。“可是安大将军若过来看你,这......恐怕......”
花挽青一心在晕过去的小小,沈香葶这一提,便觉得有些不解,往日自己若如此,父亲知道自己回来必先瞧上一眼,可这次花挽青自入府便没有瞧见父亲,“来人。”
“奴婢在,主子有何吩咐。”
“将军呢?可是在书房?”
“回主子,将军不在书房,今早将军就入圣宫议事了,还未归。”
“知道了,这里无事了,你且退下吧。”上次花锵如此是要带兵打仗,今日怕亦是如此了。“沈香葶,近日你可有在圣宫中听到关于战事的消息?”
“战事?哦,我好像是听到一些,说是北上边境的附属国联合东边的附属国一直在边境挑事儿。”
“我父亲之前不是已经平定了边境附属国吗?”
“先前的是南边与西边,他们与北边和东边相比,国力较差,将军虽是平定了南西边境之乱,你是知道的,将军回圣城之时可是受了不小的伤,如今将军若是为北边和东边而去,怕是场硬战。”
菜已慢慢上桌,花挽青不愿也怕再往下想,“沈香葶,先吃东西吧,吃完后休息一会儿,待小小醒来,我便随你一同入圣宫。”
沈香葶瞧着花挽青脸色,便知她有些担心,让她一起入圣宫,早点知道消息也好,便一口答应了,“好,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将军如此骁勇善战,乃我大圣之国第一将军,定会凯旋而归!”
花挽青只点头而应,并未发声,随后便埋头吃饭。
两个时辰后,小小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见花挽青守在床边,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自己何德何能让主子如此待之。
小小眼眶渐渐湿润,眼泪缓缓划过脸颊。
花挽青徐徐睁眼、抬头,见小小脸上带泪,以为小小是被吓的,便抱住她,轻声安慰小小,“没事儿了,小小不用怕!”
小小心里头向来软,听主子如此宽慰自己,一时没忍住,便放声大哭,“主子,小小怕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呜......”
“好小小,这不没事儿啦,别哭了啊!”花挽青扶小小起身,“来人,将先前准备的补品和补药端上来,然后去厢房通知主女一声,说小小已经醒了,待小小进补之后便可以出发了。”
“是。”
“主子,怎的又要出去,是那事还未解决?”
见小小惊恐的表情,花挽青竟有点儿想笑,“当然不是啦!若事情尚未解决,你这个小小怎么可能安然于此呢!”
听到花挽青如此说,小小的神情之中得到一丝舒缓,但又不敢完全放松下来,“那主子与主女还有何事要急着出去?”
“我与主女一同回圣宫,我是为了接父亲,顺便还有一些事要问父亲。”
“那现在便走吧,小小无事了。”
此时沈香葶从外面走进来,“哟~,这不小小嘛!醒啦!”即便小小刚刚醒来,沈香葶却也不忘调侃小小。
小小起身行礼,“小小见过主女。”
“行啦行啦,醒来就好,别行礼了,别到时候又晕了,你家主子又该急了。”此时,婢女将补品与补药端进来,沈香葶一把接过补药,“喽~,你家主子特意为你备的,这些一点都不许剩下,完事儿了我们就溜。”
“沈香葶,你嘴怎么那么欠呢?!”
“欠吗?我觉得挺好的,嘻嘻......”
“......”
小小不愿因自己而耽误花挽青与沈香葶,“主子、主女,小小喝完了。”
花挽青与沈香葶异口同声,“这么快!”小小则有些害羞的挠挠头。
“沈香葶,想来时辰也不早了,父亲议事也该结束了,我们便也启程吧!”
“好。”
花挽青一入圣宫,便直奔议事殿,沈香葶与小小则一直陪着花挽青,“花挽青,要不你先去我的陌雪殿坐坐,将军怕是还有一会儿。”
沈香葶话一说完,议事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圣主、国师、花锵三人面带忧心的走出议事殿,随后便各自离去。
花挽青愣了一下,竟是他,此人还真是低调,能入议事殿不是官及一品就是国师,心中有些疑惑,便开口问沈香葶:“圣主另一侧的人是谁?”
沈香葶不自觉的指向青与赤,“你说他呀,他就是国师。”
“国师?”
沈香葶听花挽青这口气不对,“对啊,怎么你见过他?!”
“那日救我们的便是他。”
“这......”沈香葶这下懵了,国师救的她们?!怎么会这么巧!
花挽青则上前迎上刚出议事殿的父亲,小小仍是跟在花挽青身后,“父亲,您这是要......出征吗?”
花锵叹了一口气,“是呀!这一去少则两月,多则三月啊!”
“父亲此次出征定要多加小心,挽青总觉着心中不安!害怕父亲出事!”
花锵自是懂花挽青的心思,“你是怕为父与上次一样受伤吧!这战场之上,能有几人不受伤!”
第七章 花锵出征(二)
花挽青看着花锵,语调不悲不喜,“挽青明白其中道理,国家有战事,父亲总是冲在第一个,身为将军,这是您的义务与责任,可作为您的女儿,挽青实在不舍。”
花锵伸手摸摸花挽青的头,“走吧,回家用晚膳,父亲明日一早便要走,今晚就当挽青为父亲践行!”
沈香葶向花锵微微行礼,“香葶祝将军旗开得胜,一路披荆斩棘,早日班师回朝!”
花锵亦回礼,“借主女吉言,定不负众望!”
花挽青与花锵同坐一辆马车回府,家仆们早早的便候在大门处,众人一见花锵与花挽青下马车,便齐齐行礼,“将军、主子。”
花锵让众人散去,唤来管事,“晚膳可备好?”
“回将军,早已备好,就等将军与主子了。”
花锵与花挽青便移步正厅,瞧着桌上的饭菜,多是花挽青爱吃的,“父亲有心了!”
“挽青啊,为父只是与往常一样出去打仗,你不必如此,咱们父女又不是生离死别。”
花挽青只默默注视着父亲,不语。
“为父出去之后,家里的事就都交由你打理,不解之处可以问管事。你的三个哥哥虽是顽皮,可如今也在各处任职,说是得空了便要回家看看为父,为父在外行军打仗的这几个月,他们自是不会回府,便不会在府中添麻烦,如此你也得心应手些。”
花挽青依旧不语,只是点点头。其实花挽青心中是希望哥哥们回来的,亦或是陪在父亲身边也好。
翌日,天空之上虽是挂着骄阳,可却又有一缕缕微风,从身边拂过时,甚是舒心,便也不觉得热。
花挽青早早的便起床,推开房间的窗,瞧着父亲从卧房至府门,花挽青便悄悄的跟上去,站在府门口,目送父亲远去。
“父亲,挽青在家等您凯旋而归,再与您一同等哥哥们回家!”花挽青的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绣履之上。“小小,我们进去吧!”
小小知道花挽青最不愿见的便是离别,便想宽慰花挽青,“主子不要太难过了,数月之后将军自会归来,届时边境之扰已解决,主子便不用再与将军分隔两地了!”
花挽青小声应道:“嗯!”而后便自己走回卧房,小小明白花挽青此时不愿被人打扰,便没有跟上前去。
沈香葶亦是懂花挽青,所以三日之后才去找花挽青。
沈香葶一大早便去了将军府,从一进门,便一直高声唤花挽青的名字,“花——挽——青~,花——挽——青~,花挽青~!”直接奔着花挽青的卧房而去,“咦~!居然不在?!阿水,现在是卯时吧!”
不待阿水回答,花挽青在屋外走廊上接过话,“回主女,现在是辰时,若是主女下次还想扰人清梦,还是请早些时候来。”
沈香葶听这声音是花挽青的,便转身熊抱住花挽青,“你说这左右不过才三天,我怎么这么忍不住想找你玩儿呢!嘻嘻嘻嘻......”
花挽青受不住,连连向后退,“沈香葶,你快下来,不然咱俩都得摔!”
沈香葶也感受到了花挽青重心不稳,便乖乖下来了,随后花挽青便整理被沈香葶弄皱的衣裳,“沈香葶,你好歹一国主女,能不能稍稍注意点儿!”
沈香葶将此话当做耳旁风,“注意什么?大家都自己人。”沈香葶转动眼珠,看着小小,“小小,你说是吧!”
小小不知如何作答,便支支吾吾。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向花挽青。
沈香葶见小小那样儿就觉着好笑,“算了,不为难你了,瞧你那样儿!”而后一把抓住花挽青的手向府外走。
花挽青一直在整理衣服,被沈香葶这么一抓,有些猝不及防,“沈香葶,你干嘛呢?”然后拉着花挽青上了马车,阿水与小小则一直跟在后面,“这是去哪儿啊?”
沈香葶笑道:“会客楼!”
花挽青有些傻眼,大家伙儿不久前刚在会客楼的遭遇还历历在目,这沈香葶怎的还有兴趣跑这儿来!“干嘛突然要去会客楼,之前的境遇你都忘了?!”
“没忘没忘,之前是在会客楼遭遇过不幸的事,但也不能因此再也不去会客楼吧!”
花挽青:“你......”
沈香葶一直瞧着马车窗外,“花挽青,你看,到了,走~。”
进去之际还不忘向花挽青解释,“我呢,是听别人说这会客楼的菜品可是美味佳肴,向我这么爱吃之人自是不能放过啦!你呢,也不要担心,咱们这次过来纯粹只为吃喝,不会发生什么事儿的。”
沈香葶说着说着就凑到花挽青耳朵边,低声耳语,“你可不要忘了我身边还有许多暗卫保护!”
花挽青细细一想:也是,上次是因为沈香葶暗自跑出来帮我的,暗卫不在也在常理之中。便没有再说什么。
沈香葶一入店,便叫住一位小厮,“你们还有没有包间?”
“有,您请!”
瞧这小厮引路的方向应是位于花瓣的包间,花挽青不知怎的想去位于枯叶上的包间,“这位小厮,我想问一下枯叶之上是否还有包间?”
沈香葶扭过头一脸惊愕的看着花挽青,“干嘛呀你这是!花瓣之上才好呢,为何要入枯叶?”阿水与小小亦是不明白。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店里的枯叶包间常被一位客人包下,您若是想要,恐怕需十日左右提前预定!”
既然没有,花挽青便没有再说什么,朝着小厮所引方向而去。
沈香葶见花挽青无回答之意,便又问一次,“花挽青,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花挽青言语间不急不慢,“没什么,只是觉得新奇而已,在一朵盛开的彼岸之花上加上枯叶,这个想法确实有点引人思考。”
沈香葶也不想纠结于此,“好吧,随你咯!”
进入包间,沈香葶便快速落座,“把你们会客楼所有的招牌菜都给本姑娘上上来!”
花挽青觉得有些铺张浪费,“这么多!我们这儿总的也就四个人,吃不完的!”
沈香葶挥挥手示意小厮去做,随后朝着花挽青笑,“不碍事,我们可以打包回去啊!你若不要,我自己带回圣宫,然后让小厨房做,绝不会浪费!”
第八章 醉酒(一)
席中,花挽青以去茅房为借口,实则是想去枯叶间瞧瞧。
小小见花挽青起身,便也起身跟在身后。
花挽青便转身道:“小小,我只不过去趟茅房,你跟着我干嘛!”
关乎于花挽青的安全,小小可谓十分认真,“这外头不比在府上,小小不放心!”
花挽青将小小拉回席中,双手放在小小肩上,让其坐下,“你呢,你在这儿好吃好喝着,我很快回来。”随后看向沈香葶与阿水,嘴角微微上扬,“还有啊,你也帮阿水好好照顾一下沈香葶,瞧她喝醉那样儿,用烂泥形容都不为过。”
小小便瞧了一眼沈香葶:确实如此,用烂泥形容都算抬举了!“那小小便留下,可若主子一刻钟后还未归,小小便去寻主子!”
花挽青磨不过小小,只能连连点头同意,“好好好~!”
此时已到午时,正是酒楼座无虚席、熙熙攘攘的时候,可枯叶包间那边却是格外的安静。
这花与叶好似两个世界,花那边的喧闹也许扰着叶,可叶依旧保持着它的那份宁静。
花挽青由闹入静,脚步也随之放轻,不想打扰到里面之人。
走到门前,花挽青先是贴耳于门上,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于是暗自在门上弄了一个洞,左瞧瞧右看看,发现里面无人,只见满地的酒坛。
花挽青越来越好奇,像是被壮了胆一样,花挽青将脚步声轻到似无声,而后屏住呼吸,慢慢推开了那道门,缓缓走到酒桌旁仍是不见人影。
许是这太过安静的环境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之感,花挽青便徐徐走到阳台之上,深吸一口气,果然,整个人都舒畅多了,心中便也放下些防备。
正准备再往前走一点,去扶住阳台上的栏杆,忽然,花挽青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快速前倾,撞到栏杆之上,进而整个人向下翻转,跃出护栏之外。
花挽青想抓住栏杆,却始终触碰不到,本以为定会从这里摔下去,再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突然,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花挽青,花挽青则抬头往上望去,此人竟又是国师——青与赤。
二人对视间,花挽青竟觉着此人有些熟悉,可又说不上来是那儿熟悉。
青与赤则直接脱口而出:“慕花!”
慕花?这正是花挽青梦中女子之名,花挽青笃定,此事国师定知晓一二。
花挽青看着青与赤的眼眸,绝望中透着希望,最后却又变得温柔似水,花挽青觉得国师肯定是喝醉了,便误把自己认成了慕花,“国师,麻烦您将花挽青救上去。”
青与赤正准备用力时,小小寻了来,阿水则扶着沈香葶在小小之后,“主子!”
沈香葶虽是醉酒,但听到小小如此惊慌的声音便知道定是花挽青出事儿了,于是快速甩开阿水,一个箭步朝花挽青方向而去,谁知没有控制好速度与力度,一瞬间,将拉着花挽青的青与赤撞了下去。阿水立刻上前去扶沈香葶。
花挽青一惊,竟不小心将青与赤的手甩开,青与赤于此时又下意识的唤了一声“慕花~”,然后旋转身子,再次抓住花挽青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花挽青的腰,“慕花,这一次我抓住你了!”
二人缓缓落下,脚掌刚刚触地,青与赤便晕了过去,花挽青也不确定青与赤是醉是晕,只得立马扶住他,唤小小下来帮忙,“小小,你与我一同将他扶到对面的客栈去,阿水你先在此照顾一下你家主女,待我在客栈安顿好便来接你们。”
“阿水明白。”
“阿水~”沈香葶显得有些急躁。
“在呢,主女!”
“花挽青呢,人呢?”香葶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花挽青的声音,却不见人。
阿水只能无奈的向醉酒的沈香葶抱怨,“主女还说,若不是你,小小主子能到掉下去嘛!”
“掉下去了?!不行......不行......不行~我得快点下去接住她。阿水,快~!”说着说着突然就跑了起来。
“主女,你可别闹腾了!”
沈香葶脸上慢慢爬满了奸笑,看着弱小无助的阿水,“阿水~你倒是快点儿啊,这要是摔着了花挽青,小心小小会找你麻烦噢~!”
“主女~~~”阿水这一声甚是无奈。
另一边,青与赤也没有多安分,花挽青与小小一同将青与赤扶到床上躺下,他竟一把将小小甩到地上,花挽青便想起身去扶小小,青与赤又一把抓住花挽青的右手手腕,“不要走,慕花……”而后青与赤的手顺着手腕向下,握住花挽青的手,放在心间,口中任不停的唤着“慕花”之名。花挽青想挣脱,青与赤竟越握越紧。
小小见状,只得连连说道:“小小不碍事。”
花挽青无奈,缓缓低头叹气,“难为你了!”
小小看向花挽青与国师的手,“只是如此主子怎么去会客楼接主女呢!若主女见不到主子指不定又得闹腾一番!”
花挽青一番思索后道:“小小,你过来。”
小小同往常一样,非常听话的走了过去,“把你手给我。”
小小虽然心生疑惑,但仍旧伸出手交给花挽青,花挽青左手接住小小的手后,快速用力将右手往外扯,再从两手之间露出的缝隙中将小小的手放进去。
小小性格内敛,花挽青刚刚准备做,小小见状立马将手收回,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主子,不可!”
“不可什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才碰了一下手而已!且若不如此,那你便去接沈香葶过来吧!这样我到省些事儿!”
小小一副楚楚可怜的脸,“主子~!”说着说着眼眶渐渐湿润。
花挽青见不得小小哭,“好好好,不可!那再容我想想。”
小小在一旁默不作声,“那便这样,你与阿水一同将沈香葶抬过来吧,若是不肯,便绑着。”、
小小不敢置信,“绑着?!恐不妥,毕竟是主女,身份尊贵。”
“没事儿,不用担心。对付沈香葶就得简单粗暴。”在花挽青眼中,沈香葶什么丑没出过,这点事儿算什么。“还有,若沈香葶问起我,你便说我在会客楼对面的客栈等她来救,说不定还不用你们绑呢,她自己就跑过来了。”
第九章 醉酒(二)
小小虽打小一直侍奉花挽青,但有时花挽青的想法,小小也有些想不通,“哦!,那小小这便去。”
花挽青坐在床边微微点头示意。
阿水远远瞧见了小小便两眼放光,以为花挽青也会同小小一起来,“小小,你们可算是来了!”
“我们?!”
“对呀,你和你家主子。”小小进来之后阿水便一直往小小身后望,始终没有瞧见花挽青,“咦?!你家主子呢?!”
小小有些无奈,言语间有些冷淡,“我家主子走不开!所以便只有我一人来帮你。”
阿水扭头看着在地上翻滚的沈香葶,同时口中还不停的说着胡话,“这......这样的......主女,你家主子也.......也放心?”见花挽青不能亲自过来,阿水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家主子也是没办法,等你过去了便知道了!”
突然,沈香葶大声唤道:“阿水~!”与此同时沈香葶竟还不停傻笑,“哈哈哈哈......阿水~,我......我......我要酒......酒......呵呵呵呵......”
阿水自是不能再让醉酒的沈香葶喝酒,便把水倒进酒壶之中,递给沈香葶,“来了来了,主女莫急!”
“今朝有酒今朝醉,若是还不上酒,今朝都要过去了,怎能不急,呵呵呵呵......”整个屋子都回荡着沈香葶的傻笑声。
沈香葶接过酒壶,直接将其往嘴里到,刚要下咽,忽觉着这壶中之酒不对劲,而后一皱眉,倏尔将其吐出,“阿水~!你确定这是酒?!”
“这确不是酒,而是水。”
小小不知此时能做些什么,便在一旁看着耍酒疯的沈香葶和被沈香葶折腾到无奈的阿水。
阿水倒是不急不慢的向沈香葶耐心解释,“主女醉了,自然不能再喝酒,所以阿水便自作主张,将水放入了酒壶之中。”
“你......阿水~!”沈香葶说话的音调忽然升高,语调虽有丝丝不悦,但毫无责备之意。
阿水对于此时的主女没有办法,只得直奔主题,“主女,别闹啦!咱们还得去找花主子呢!”
“花挽青好好的,找她干嘛!不找~!”沈香葶嘟着嘴,假意不悦,露出她的傲娇脸,“不找~~~哼!不找!”
小小想到主子之前说若是主女不去客栈,便说主子是被绑走了,于是小小便接着沈香葶的话,说道:“圣女,我家主子一点儿都不好,主子被人要挟至会客楼对面的客栈,正等着你去救呢!”
“你说什么!”沈香葶一脸不敢置信,小小则连连点头,“嗯!”阿水也只得默不作声。
“既如此,那便走啊!”沈香葶此刻慢慢变的有些急。但是由于喝醉了,身子无力,腿一软,险些倒地,还好阿水与小小反应快,两人一左一右的扶住沈香葶,沈香葶见自己如此,便对着小小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呵呵呵......”
沈香葶到达客栈后,直奔花挽青的那间屋子而去,推开门,只见床上的男子双手握着花挽青的右手,放在心口,花挽青则坐在床边,低着头,再往细里一瞧,床上躺着的竟是......国师!沈香葶顿时傻眼,“花挽青,这......这这......这咋回事儿啊?!”
“我还能怎么回事,就你看到的这样。”听花挽青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沈香葶本就还在醉酒之中,这一激动,话就更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们......”
如此,花挽青明白了沈香葶何意,“果然酒喝多了脑袋就不好使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见如此场景,沈香葶怎么可能凭花挽青一句什么都没有就罢休,“那国师为何握着你的手,居然还放在心口!”
“国师认错人了,将我误认为其他女子,许是那女子是他爱慕之人,所以就这样了。至于其他的,我便不知了,你若是实在想知晓些什么,可待国师醒后自行问他。”
沈香葶听花挽青言语间似无隐瞒,且带着调侃之意,便没有再过多追问,“你知道我不愿与国师多有交流,你此举,不就是想看我认怂嘛!花挽青,你真真是讨厌!”
花挽青似笑非笑,“我若不如此,你能信!”
“信你,谁叫你是花挽青呢!”沈香葶又朝花挽青和青与赤的手望去,“只是,国师若不放开你,你可如何是好!”
花挽青低头思索片刻,“你我不是其对手,只能等他醒了!”再一抬头,沈香葶便已经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阿水,去找店家再开一间房,而后便将主女扶去休息,记得明日一早备碗醒酒汤,圣女一醒便让她喝下去。”
沈香葶虽常常出宫玩儿,但得赶在宫禁之前回宫,若不如此,圣主便每每派人来寻,“哦,对了,待阿水将主女安顿好后,小小你与阿水一同回一下将军府,然后与管事说一声,若圣宫中派人来寻圣女,便说主女今日玩的太累,今日已在府中睡下了。”
“是,阿水明白。”
“是,小小去去便回。”
所有人走后,房间只剩花挽青和青与赤,花挽青看着青与赤,想着梦境之事,实在是不明此事为何会知晓“慕花”之名。
一个时辰后,小小与阿水回到客栈,“主子,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
“行,还有一个时辰便到酉时了,你们先去休息,到时辰了就去吃点东西,用完餐后,阿水去主女的房间照顾,小小你便留下来陪我。”
小小与阿水异口同声道:“是。”
翌日,青与赤醒的很早,睁眼瞧见花挽青靠在床边睡了还未醒,自己的手竟握着她的手,且放于心口,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青与赤将花挽青的手慢慢松开,放于床上,而后便轻轻起身,轻手轻脚的将被子盖到花挽青身上,而后步履轻盈的离去。
花挽青昨日实在太累了,加之青与赤如此轻声,所以并未察觉青与赤的离开。小小便更不用说了。
沈香葶虽是醉酒,但今早仍和往常一样醒的早,徐徐睁眼,房中并未瞧见阿水,一刻后,阿水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回到房间。
第十章 拜帖
“主女,你醒了,这是醒酒汤。”
沈香葶接过醒酒汤,莞尔一笑,“还是我的阿水想的周到!”
阿水矢口否认,“是花主子吩咐的!”
“也对,花挽青向来心细。”沈香葶喝完便起身去花挽青的那间屋子,“走,看看她去,昨晚估计折腾的够呛的。”
沈香葶推开门,只见花挽青与小小一主一仆一人睡床边一人睡桌边,沈香葶凑到花挽青耳朵旁,小声耳语,“花挽青,该起啦,你守床边一晚,结果别人却自顾自的走了!”
“走就走了呗,我再睡会儿。”花挽青便爬到床上去了,刚躺下,忽然弹起,“走啦?!”
沈香葶脸上做出“奸计得逞”的表情,故意应道:“嗯!”
青与赤一声不吭的走了,花挽青心中感情有点儿复杂,不禁有些失意,“小小,我们回将军府。”花挽青语气倒是十分平静。
小小迷迷糊糊的睁眼,轻声应道:“嗯。”便出去备马车。
“那我与你一同回将军府。”
昨日如此闹腾,今日也该消停点了,花挽青身子偏虚,也折腾不了几下,“你回将军府做什么,你得回圣宫,你昨晚一晚上可都没在圣宫,你若再不露面,我可不保证圣主不吃了你。”
“阿水,我们走。”沈香葶望着花挽青,字正腔圆,“我——们——走~!”花挽青看着沈香葶如此,只是低头莞尔一笑。
花挽青一入府,府中管事便迎了上来,递给花挽青一份帖子,“主子,这是六主公差人送到府上的拜帖。”
花挽青撇了一眼,“小小。”随后一挥手,示意小小接下。“若管事无他事,我便先回房间。”
管事微微俯身,“是。”
虽无心沈子箫之事,但也不想他再对自己或身边之人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小小,你去瞧瞧里面说了些什么。”
小小打开拜帖,瞧了好半天,“拜帖上说,不知主子是否能赏个脸,他想当面为上次之事道歉。”
“道歉?”
“那主子去吗?”小小对于此事也很纠结,到底是去亦或是不去。
花挽青细细思考片刻,“去,若是不去,到时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如今父亲不在家,还是尽量不要添麻烦的好。上面可说何时何地?”
小小又从头瞧了一遍,“没有,只说到时会告知主子。”
既然不在近几日,花挽青便可安安静静在府中缓缓,“如此便随他去吧。”
圣宫中的主公多住在安圣殿,另有十个封殿在圣安殿之东,只有立过功劳且受封的主宫才能入主封殿,而沈子箫立过战功,便受封入主十大封殿之一的玉煋殿。
殿中,一人左手置于右手之上,右手则贴于心口,缓缓俯身行礼,“谋士宋丙辰,见过六主公。”
“你不必如此多礼,此次唤你来,不是为公事,而是为私事。”
沈子箫毕竟上过战场,打过仗,做事不喜扭扭捏捏,开口便直奔主题,“我想让圣主误认安大将军之女花挽青倾心于我,觉得我们两情相悦,而后便为我们赐婚。”
“这可是一品将军之女,若是您与那花挽青结为连理,确实百利而无一害。”
谋士果然是谋士,做任何事都为那高高在上的圣主之位,但沈子箫不想多做解释,如此也好,这样一来宋丙辰才会尽心尽力办这件事。
“我知晓若要让圣主误认花挽青倾心于我,必少不了见面,因而我已于昨日向将军府送去拜帖,且没有被退回,之后如何运用便看宋谋士的高招了!”
“六主公放心,宋某这便回去谋划。”说完便退出了玉煋殿。
沈子箫自言自语的得意一笑,“我还偏不信了,花挽青你就在你的将军府乖乖等着吧!”
翌日,一大早,宋丙辰便来拜见沈子箫,“谋士宋丙辰有要事与六主公相商。”
前殿正在打扫的婢女见状只得顶着被骂的风险去通报,“宋谋士先在此等候,奴婢这便去通报。”
“六主公,谋士宋丙辰求见,此时正在前殿候着,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子箫此时还未醒,清梦虽被扰,但是关于花挽青之事,便还是起身去见了,“如此,宋谋士应是想出绝妙之计啊。不然怎会此时来见。“
宋丙辰假意谦虚,“六主公谬赞了,宋某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宋谋士,你可知此时是何时辰,你扰我清梦就为告诉我一个雕虫小技?亦或是于此给我卖关子?”起太早又被人卖关子的感觉非常不好,沈子箫的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
宋丙辰到会察言观色,见沈子箫有些不悦,便直接说出了计策,“回六主公,再过一个月,便是圣主围猎,这可是一次好机会,咱们可在围猎上动手脚。”宋丙辰起身耳语,“咱们到时候就这样......”
“好!宋谋士妙计啊,此事若成,我必有重赏!哈哈哈哈......”
“那宋丙辰便在此谢过六主公了!”沈子箫十分高兴连连点头示意,“若六主公无他事,宋丙辰便退下了。”
“嗯,无事了,退下吧。”沈子箫高兴归高兴,觉还是要睡的,所以与宋丙辰议事完后便又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圣宫之中的北边,是缔尘殿,殿中,青与赤正授予殿中弟子如何观星相,看风水,以及如何为圣主解忧。
放堂后,陶如陌叫住青与赤,“国师,留步。”陶如陌乃青与赤最为得意的门生,若是大圣之国有什么重大事宜,青与赤亦与其商议。
青与赤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何事?”
陶如陌微微向青与赤行礼,“如陌想问一问国师一月后的围猎国师是否会去?”
青与赤脸色永远都是如此的冷静,言语间的含义也令人琢磨不透,“去当如何,不去又当如何?”
“如陌近日夜观天相,发现斗数之主虽仍旧明亮,却将有遮蔽之相,时间正好就是围猎那几日。所以如陌想知道国师是如何想的。”
“来之则化。”说完青与赤便走了。
“来之则化?”陶如陌虽有些不解,但也只能独自琢磨。
第十一章 落水
“主子,今日圣宫差人通知围猎之事,本来你是要去的,但圣主体恤将军不在家,你又忙于府中之事,说你若是不想去便可不去。”
花挽青身为将军之女,虽圣主恩准可不去,但有些场合不是说不去便可不去。
花挽青看向小小,“我当然要去啦,总不能父亲不在家我便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吧,围猎乃一年之中的大事,而我又是一品将军之女,岂能缺席,我可不能丢了父亲的脸。”
既然花挽青已经决定了,小小自是不会劝阻,“无论主子做何决定小小都支持主子!”
沈香葶已好些日子没有来府中了,花挽青便想去瞧瞧,“小小去备马,今日去圣宫,沈香葶已经有些日子没找我闹腾了,咱们去看看她。”
“是。”
沈香葶住在陌雪殿,殿前有一片清水池。沈香葶着实无聊,便爬到宫墙之上,嘴中不停的抱怨,“阿水啊阿水,你说花挽青怎的还不来圣宫看我啊!我都快闷死了。”
阿水微微一笑,“怎会!主女难道忘了围猎的日子就要到了。每年这个时候你都玩的可开心了!”
沈香葶对于这次的围猎却提不起什么兴趣,“这次估计没意思,安大将军不在,花挽青便不会去,我又不能与那群哥哥们比试,只得与花挽青在围猎小山耍耍,如今她不去,我一人多没意思。”
阿水低头想着如何让沈香葶开心些,忽然注意到水面上的人影,而后便指着水影唤沈香葶,“主女,你瞧,这不是花主子嘛!“
沈香葶的眼光由水面向上望去,随之眉欢眼笑,“哟!还真是!”沈香葶脑子一转,笑容逐渐变得有些诡异,对阿水轻声说道:“嘘!别出声!“
沈香葶悄悄从墙上跳下来,而后突然大声一叫,“嘿!”随后伸出一只手微微向清水池方向推了一下,花挽青先是一愣,而后脚底一滑,向清水池倒去。
花挽青下意识的抓住沈香葶的衣摆,沈香葶顿时傻眼,想努力保持平衡,终是逃不过,“噗通”二人皆落水。
小小与阿水不会水,只得大声唤他人来帮忙,“来人啦,快来人啊,救命啊,主女落水啦!”
“救命啊!我家主子落水了,她不会水啊!”
花挽青不会水,落水后便拼命挣扎,幸而沈香葶会水,连忙向花挽青游过去。
缔尘殿中,青与赤忽觉着心口一紧,眉头一皱,十分不适。
陶如陌注意到青与赤似乎身子不适,便上前询问,“国师可是身体不适,可否需要唤圣医?”
青与赤轻描淡写的回应道:“无事。”
如此陶如陌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做自己的事。
青与赤虽嘴中轻描淡写,心中却不明,“我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突然如此?!”
由于不会水,花挽青逐渐变得慌张,手脚便开始乱动,如此沈香葶没法接触到花挽青,“花挽青,把你手给我!别乱动!”
花挽青听见沈香葶的呼唤之后便尽量调整自己的气息,情绪,刚刚将手伸出,花挽青便开始往下沉,沈香葶见着不对劲,便快速游到花挽青身旁,拉住她的手,随后将其抱住,让花挽青脑袋露出水面。
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沈香葶与花挽青终于得以上岸。但两人由于脱力便晕了过去。
阿水惊慌道:“快,去叫圣医。”
半个时辰后,见圣医一直不说话,阿水心中焦急,便开口问道:“圣医,主女与花主子如何了?”
即便阿水开口问,圣医也是一刻后会诊完才回应,“并无大碍,主女并未呛水,只是有些精疲力尽,这几日好好休养自会无事。花主子则呛了几口水,方才已吐出,亦是无碍。”
小小瞧着躺床上的两人一直不醒,亦是十分担忧,“何时会醒?”
“二位主子两个时辰左右便会醒。”圣医见小小与阿水的愁容并未的到舒展,便继续说道:“主女与花主子既未伤到根本,亦是无性命之忧,你二人也不必如此担忧。”圣医说完便回圣医院为沈香葶与花挽青备药。
沈香葶与花挽青落水自是瞒不住圣主,议事殿一忙完,便火急火燎的往陌雪殿赶。
“圣主至~。”陌雪殿的人纷纷行礼,圣主并未理会,而是径直走向卧房。
圣主先后瞧了一眼沈香葶与花挽青,微微皱眉,“她二人如何了?”
“回圣主,主女与花主子无事,两个时辰左右便会醒,圣主不必太过担忧。”阿水口中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是非常着急。
圣主疼爱主女是众所周知的,但没想到圣主此次竟守在主女床边直至主女醒来。
沈香葶缓缓睁眼,抬眸,向床外张望,“圣主!”由于刚刚醒,沈香葶的声音很无力,听起来绵绵的。
“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看来以后即便是在圣宫之中,也得让暗卫跟着你。”圣主十分宠溺却又有点儿无奈的眼神看着沈香葶,“你瞧,这次还连累了安大将军的女儿,若是花挽青有什么闪失,我看你怎么向安大将军交代!”
“圣主,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不会让花挽青有事的。”沈香葶嘴角微微上扬,“我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主女呢!呵呵呵......”沈香葶没有在屋中瞧见花挽青,便收住了笑,“阿水,花挽青呢?”
“主女放心,花主子无事,正在偏殿呢。”
“看来你马上又能活泼乱跳,本圣便安心了。”说完圣主离开了陌雪殿。
“圣主为何不与主女多待会儿,主女才刚醒,您便走。”拂华十分不解,既然圣主如此疼爱主女,难得今日空闲一些,为何这就离开了。
“拂华,你可知本圣为何从不强求主女学任何东西,宫规也好,女红也罢。”
“圣主自有圣主的考量。”
圣主摇头微微一笑,“你呀!说话永远如此。不是本圣有太多的考量,而是本圣无论做些什么终是留不住本圣的葶儿,既如此,何不让葶儿随心而活,潇洒快活做自己。”
“圣主怎会留不住呢!主女可是非常爱您的。许是因您太在乎主女了,怕主女嫁人后便不能向如今这般了吧!”
圣主仍然只是微微一笑,眼眸中却带着些许失意。
第十二章 围猎(一)
圣主一走,沈香葶便去偏殿看花挽青,连外衣都没穿上,阿水便随手拿起一件披风,跟在沈香葶身后,推开门,小小依旧守在床边,花挽青还未醒。“阿水,花挽青怎么还未醒?”
“许是因为呛了水,主女放心,圣医说两个时辰内便会醒,如今一个时辰多过去了,花主子也快醒了。”阿水一边说一边将披风给沈香葶披上。
沈香葶便了坐下来,与小小一起守着花挽青。
片刻后,花挽青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而后徐徐睁眼,小小轻声唤着花挽青,“主子!”
听小小如此唤,沈香葶便与阿水来到床边,“你个臭花挽青,可算醒了!”
花挽青此时说话声很软,“花怎么会是臭的呢,应是香!”沈香葶与花挽青相视一笑。
“那之后的玉煭山围猎你怕真是去不了了。”沈香葶虽心里知晓花挽青可能去不了,但真正面对时还是难掩落寞。
“谁说的,我肯定去!”
“可是......”
“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将军府众人都知花挽青素来喜睡懒觉,但也挨不过家中规矩,不会睡过辰时。
清晨,应是莺声婉转、洋洋盈耳,可今日却有些噪杂,花挽青躺床上慵懒的唤“小小”却无人应答。花挽青便又唤一声,“小小!”
小小急匆匆的开门,“在的,主子。”
“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屋外如此吵闹。”
小小假装镇定,“无事。”
花挽青十分了解小小,一眼便看穿小小有所隐瞒。“无事?小小,你可别与我玩笑,若无事,应是鸟语花香的,怎的如此喧嚣。”
小小不愿说明原委,说话时吞吞吐吐,“主子......是......是......”
此时管家走进屋子,接着小小的话说道:“是六主公又差人送来拜帖。小小不愿将此拜帖呈给主子,所以我们便起了些小争执,打扰到主子清梦实在非常抱歉。”
“六主公的拜帖?你们直接交给我便好了,何故要起争执呢,你们都是我花挽青最信任之人,父亲在外行军打仗,你们更的好好助我打理将军府才是!”
二人齐声应道:“是。”
花挽青也睡不着了,于是便干脆的起了,“管家你先退下吧,小小留下来伺候我晨起。”
“是。”
管家一出门,小小便开始为花挽青梳发,“主子的头发真好看,乌黑乌黑的,摸起来顺顺的。”
小小不开心时,总会莫名其妙的夸花挽青,而后便会在心里自我安慰,主子好,我便好。
花挽青自是知道小小的心思,“好啦,我知道你为何要拦下六主公的拜帖,可是你拦下又能如何,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只有选择面对它,才能化解。”
小小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愿花挽青去涉险,随后便告知花挽青拜帖中的时间与地点,“明日午时在玉煭山的行宫,六主公休憩之地栏玉殿一聚。”
“明日?明日便是在玉煭山围猎的日子。”
“嗯。六主公邀请主子是午时,而围猎在未时,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花挽青拉住小小为她梳发的手,看着小小,微微一笑,“午时一聚,围猎未时开始!只要我们快一点,应是赶的到。”
午时一到,花挽青便与小小去了栏玉殿,宋丙辰一早便候在门口,待人至。
宋丙辰向花挽青微微行礼,“在下宋丙辰见过花小姐。”
花挽青亦回礼,“宋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还烦请宋公子引路。”
“自然,花小姐请!”
花挽青还未入正厅,便闻到饭菜飘香,步入正厅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桌子的可口饭菜,还有一人正在斟酒,此人便是沈子箫。
沈子箫见花挽已青入厅,便放声一笑,“哈哈哈......沈子箫多谢花小姐赏脸来此一聚!”
“六主公客气了,六主公既相邀,花挽青岂有不来之理。”
“这话既中听又不中听!来来,花小姐请坐。”
花挽青一落座,沈子箫便手拿一杯酒,向花挽青敬酒,“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以示对花小姐的歉意。”
花挽青就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没有接话的想法。小小便在花挽青身后安安静静的伺候。
沈子箫喝完后将酒杯倒过来,杯子已一滴酒不剩,而后斟上第二杯,“这第二杯酒,以示感谢,感谢花小姐能在今日过来与我一聚。”
沈子箫喝完随之又满上第三杯,“这第三杯酒嘛,便是希望花小姐能与我沈子箫做朋友。”而后下咽,沈子箫见花挽青并无意喝杯中酒,便故意说道:“我已经连干三杯,还望花小姐能喝上一杯。”
既如此,花挽青亦不好推脱,只得答应,“自然。”随之喝下。
“好,”沈子箫见花挽青喝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来,吃菜。”沈子箫不停的为花挽青夹菜。
花挽青只觉渐渐有些头晕,便没有理会为她夹菜的沈子箫,花挽青想努力保持清醒,便用手轻轻拍打着脑袋。
“主子!”
“你家主子怕是有些醉了,你去为你家主子端碗醒酒汤过来。”
“哦,好,这便去。”小小刚一扭头,沈子箫便将其打晕,而后唤宋丙辰,“宋丙辰~”
宋丙辰听到沈子箫大声唤他,便入了正厅,“六主公。”
沈子箫指着被他打晕躺在地上的小小,“你,将这婢女抬走。”
“是。”
“还有,未时马上就到了,你且去准备准备,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宋丙辰得令后便抬着小小退出正厅,而后将小小锁在柴房。
未时一到,玉煭山便聚满了皇亲贵胄,场面非常壮观,浩浩汤汤。
围猎队伍中,人人踌躇满志,圣主在队伍的正中,两侧则是六位主公,主公的右侧便是各位大臣,再往右便是各位大臣的儿子。
女子若想围猎,只能在专门为女子准备的围猎小山上打猎,具体事宜由圣后负责。
女子围猎的人向来很少,只有沈香葶几乎年年都参与,今年自是一样。
由于圣主交代过花挽青可不参与此次女子围猎,圣后便没有在意花挽青是否来了围猎小山。
围猎时辰已到,沈香葶仍不见花挽青至,圣后已抬手示意开始,沈香葶便大声说道:“圣后且慢,花挽青还未至。”
“圣主之前特有交代过,花挽青可不参与此次围猎。”
“可是她说过今日会来的。”
“葶儿,围猎吉时不得错过,若是花挽青来了,我让她独自入场便是。”沈香葶如此执着,圣后只得妥协。
见此沈香葶这才做罢,“是。”
第十三章 围猎(二)
围猎击鼓声一响,玉煭山与围猎小山顿时万马奔腾,风驰电掣,尘埃扬起,终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
欧若乃正定之国的一位公主,性格偏乖张,自一岁起,便被正定之国国主送来做质子,待欧若成年后,便要许给大圣之国的一位主公。
欧若瞧见沈香葶的猎物比自己的少,“主女,你今日这是怎了?竟猎的如此少,可不像你往常的作风啊,哈哈哈哈......”
欧若挑事,沈香葶也不带怕的,“我往日的作风?你又怎知晓,你又不是我,我劝你还是好好猎吧,不然到时候输的多难看啊!”
欧若瞪大眼睛看着沈香葶,指着她的猎物,“输?你看看,此刻我的猎物可是比你多啊,主女未免太刚愎自用了吧!”
“我说公主啊,你自小便在我大圣之国长大,不会到如今还不知围猎的规矩吧?虽然咱们这个是围猎小山,但会有人放几只即将成年的玉煭,公主这总该知道吧?玉煭才是重头戏!”说完沈香葶便驾马而去,不愿与其多费口舌。
欧若气急败坏的大声叫喊,“沈——香——葶——你给我等着。”
玉煭山上,沈子箫故意在玉煭山与围猎小山交接附近打猎,以便宋丙辰能够悄悄潜入围猎之地,再与其汇合。
沈子箫瞧见了鬼鬼祟祟的宋丙辰,便小声唤道:“宋丙辰,这里!”
宋丙辰一路小跑到沈子箫旁,将肩上的花挽青放在地上,“六主公,箭已备好。”
“谁的?”
“国师——青与赤,以圣主对国师的注重,圣主定不会追究国师的这只流箭。”
“好了知道了。”沈子箫眼中余光流过躺在地上的花挽青,竟生出丝丝不舍,“你待会儿下手轻点儿,注意分寸,她若是有生命之忧,你也没什么好果子。”
“宋丙辰明白。”宋丙辰便拿着箭往围猎的山上快速走去,而后朝着花挽青后背射了一箭,花挽青虽是昏迷,但感觉到了疼痛,眉头一直皱着。
宋丙辰与沈子箫眼神示意后便离去。
沈子箫瞧着中箭皱眉的花挽青,心中百般复杂。
沈子箫将花挽青抱在马上,一路向入口处狂奔,瞧见出口便一直大声叫唤圣医,“圣医!圣医!圣医~!”而后将花挽青抱回行宫,圣医随之跟在沈子箫之后。
“快,看看,她如何了?!”
一刻后,圣医缓缓说道:“这位主子中箭不深,并未伤及根本,无性命之忧,只是恐怕得养上一年半载。”
沈子箫听圣医说花挽青的养上一年半载,情绪渐渐失控,“一年半载?!你不是说她中箭不深吗!未伤及根本吗?为何?为何还要养上一年半载?”
圣医解释道:“六主公可能不知道,这位主子虽外看无事,但身子内里偏弱,前段时间才落过水,这旧伤本就还未养好,如今又添新伤,身子自是扛不住,得好好养着。”
“那她何时醒?”沈子箫的声音逐渐放轻。
“估计得三两天。”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备药吧。”
围猎小山之上,沈香葶瞧见草丛中有动静,便慢慢驾马靠近,看见躲在草丛中的猎物露出一只尾巴,沈香葶仔细一瞧,“哟!得来全不费工夫,竟是只玉煭!”
咻的一声,沈香葶射出一只箭,未中,玉煭受惊,马上跑了出去,沈香葶自是穷追不舍,奈何玉煭以快速而得名,且极具灵性,沈香葶一时落后一些,“不行,不能再追了,不然影都没了。”于是便又迅速射出一箭,这一箭落在了玉煭的尾巴上,玉煭之尾感受不到疼痛,所以玉煭只是顿了一下,沈香葶便趁机射出一箭,正中玉煭身子。
沈香葶下马将玉煭拿起,笑逐颜开,“哈哈哈哈......欧若,我看你待会儿还怎么笑!”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回到出发点,在玉煭山上围猎的人不负众望,满载而归,而围猎小山上参与围猎的人只有沈香葶一人猎到玉煭,“本后宣布,圣女沈香葶是围猎小山上的头筹。”
掌声随之响起,欧若则嘟着嘴朝沈香葶翻了一个白眼,沈香葶则一屑不顾看着欧若,嘴角逐渐上扬。
围猎场上之事结束后,沈香葶回到行宫稍作休息后便用晚膳,“阿水,你今天瞧见花挽青了没有?”
阿水直摇头,“没有瞧见。”
沈香葶有些纳闷,“不应该啊,她说过今日会过来的啊!”
“许是与主女在围猎场上恰好错过了呢。”
“就算如此,可围猎结束鼓声响起时,她也应会到起点呀......”
“圣主至~”
沈香葶起身行礼,“见过圣主。”
圣主扶起行礼的沈香葶,“本圣的葶儿无需如此多礼。”
沈香葶有些好奇,“圣主怎么过来了?”
“本圣想过来看看本圣的葶儿难道不行吗!”
沈香葶看着圣主,拉着圣主的手撒娇,“当然行啦,圣主想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呵呵呵......”
“什么时候都行?”
沈香葶微笑点头,圣主则一脸宠溺的看着沈香葶,“你也就嘴上说说而已?你的好姐妹花挽青今日不幸中箭,你难道今晚不会守在她身边反而陪着这个无聊的圣主?”
“什么?!”沈香葶不敢置信,“圣主是说花挽青中箭了?”
“本圣刚刚去瞧了一眼,从围猎场到行宫,你六哥一直在照顾花挽青,看来你六哥对这个花挽青还挺上心的。本圣怕你太累,这才过来瞧瞧你。虽.......”圣主还未说完,沈香葶便朝外一路狂奔。
“圣主,主女她......”
阿水本想替沈香葶解释解释,圣主知晓阿水的意图,不待阿水把话说完,便说道:“无妨,你去照顾主女,不要让她太累了。”
“阿水明白。”
拂华见圣主有些小失落,便小声道:“圣主,咱走吧,主女已经走了。”
“拂华,为何本圣总是要看着主女的背影渐行渐远,本圣的葶儿竟一个回头都没有给本圣!”说完,圣主便自顾自的向外走,没有给拂华接话的机会,拂华便默默跟在圣主身后。
栏玉殿中,花挽青静静的躺在床上,沈子箫则在一旁守候,握着花挽青的手,“挽青,你莫怪我,我若不如此,怎能得到你,怎能得到圣主的赐婚。”沈子箫忽然起身,“我这便去见圣主,让圣主为我们赐婚。”转身离去。
第十四章 花挽青被赐婚
沈香葶跑的急急忙忙,一不注意,撞到了青与赤,沈香葶并未回头,亦未说话,跟在沈香葶身后的阿水见此连忙向青与赤道歉,“国师,实在抱歉,主女因为花挽青花主子中箭了而心急,所以一时无礼,还望国师谅解。”
“无事。”听到阿水说花挽青受伤,青与赤眼眸变得有些空洞,虽话语之间无意,只是......为何......为何听到花挽青受伤,心里竟有些难受。
“阿水告退。”行完礼阿水便又急急忙忙的跟在沈香葶之后
见青与赤停了下来,且眼神有些顿,跟在身后的陶如陌便上前询问“国师。”
青与赤好似没有听见,依旧如此,陶如陌便再次唤他,“国师。”
“何事?”
“无事,只是见国师眼神与往常不一样。”
“不一样?”
“是”
“哪儿不一样?”
“嗯......”陶如陌上下打量青与赤一番,再细细观察青与赤的眼睛,“国师眼中有一丝丝的不安或是不解。”
青与赤自己也感受到了此刻的自己确如陶如陌所言,只是不愿当着别人的面承认罢了,便没有接下陶如陌的话,“行了,回去吧。”
圣主虽在玉煭山围猎,但由于战事吃紧,许多要事需处理,所以基本每日晚上处理完政务才会休息。
沈子箫一出栏玉殿便径直朝圣主在行宫处理朝政的地方快步走去,“六主公沈子箫求见圣主。”
由于圣主在处理政务,拂华便留在殿内伺候圣主笔墨。圣主处理事务喜静,所以外面一点儿动静圣主都易察觉,“拂华,去看看,殿外何事。”
拂华放下砚,微微俯身行礼,“是。”
拂华推开门,只见沈子箫候在殿外,依旧行拜见之礼,神情坚定。“原是六主公啊,圣主现在殿中处理事务,不知六主公此时来此是为何事?”
沈子箫抬头,看着拂华,微微行礼,“小事,还望拂华公公通报一声。”
“既然六主公此时来见,想必必不是小事,拂华自是得通报!”
“谢公公。”
“六主公客气了!”拂华入殿,圣主仍在一心于政务,拂华走到圣主身旁,轻声低语,“圣主,是六主公,说是有事求见,现还在殿外候着呢!”
圣主依旧盯着手中的折子,不曾抬头,“本圣知道了,等处理完手中的折子,你便让他进来吧。”
“是。”
沈香葶一入栏玉殿,一药侍便从沈香葶面前经过,“见过主女。”沈香葶本不想理他,但闻到碗中飘散出的药香味,便停下脚步,“把药给我吧,我来!”
药侍犹犹豫豫,“可是......可是......你是主女,这......怕是不妥。”
沈香葶一把拿过药,“对,我是主女,但我亦是她的朋友,既是好朋友,便不分什么贵贱高低!”说完沈香葶便端着药来到花挽青榻前,见这昏迷不醒的花挽青,沈香葶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花挽青,你说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沈香葶将花挽青缓缓扶起坐在床头,慢慢为花挽青喂药,可是花挽青不一直不下咽,喂进去了也不断往外吐。沈香葶便唤阿水来帮忙,“阿水,你过来帮我扶着她,她这药咽不下。”
阿水虽帮着扶住,可依旧不顶用,“主女,这可如何是好啊?!这药一直咽不下去。”
“不管了,能进去一点儿是一点儿。”沈香葶端的一碗药,虽逐渐见底,但实际却被花挽青吐了多半。阿水将服完药的花挽青缓缓扶着躺下。
沈香葶见帕子上的药,直摇头,“这样下去不行,阿水,你去吩咐一下,让药侍多备几份相同的药。”
“是。”
沈香葶一入殿便照顾花挽青,虽没有多留意小小,但沈香葶从进来便没有瞧见小小,心中疑惑渐起,便叫住阿水,“等等,你自入殿起,可瞧见过小小?”
阿水细细一想,确实没有见过小小,“今日是没有见过小小。”
沈香葶又向躺在床上的花挽青望去,心中不由得一颤: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又为何呢?花挽青从未得罪过人!
阿水见沈香葶瞧着花挽青入了神,便唤了沈香葶一声,“主女!”
沈香葶没有听见,依旧在思考问题,阿水便又唤了一声,“主女!”沈香葶仍是不应。
过了一会儿,沈香葶看着花挽青,对阿水说道:“你先去吩咐药侍吧,我想在这里静静。”
“是。”
圣主处理完手中之事,便要拂华唤沈子箫入殿,“六主公,请吧。”
“多谢拂华公公。”
见沈子箫入殿,圣主便也开门见山,“听拂华说你有事找本圣。”
“是。”沈子箫俯身行礼,“儿子想求圣主赐婚。”沈子箫非常坚定。
“何家女子?莫不是安大将之女花挽青?!”见此前沈子箫对受伤的花挽青细心照顾,圣主心里便知晓一二了。
“正是。”
圣主不太明白他们何时有的牵连,又何时在一起的,“你们......”
沈子箫细细向圣主解释,“此次挽青受伤便是因儿子。儿子本在玉煭山打猎,可谁知一只流箭朝儿子射来,因来不及闪躲,本以为会中箭,忽然在中箭之际,挽青挡在了儿子身前,如此中箭的便是挽青。挽青为了儿子,此时还在昏迷不醒,儿子不想辜负挽青,想给挽青一个交代,想待挽青醒后给她一个惊喜,让她安心养病,所以想求圣主为儿子与挽青赐婚。”
听着沈子箫的话,似情真意切,圣主便同意了赐婚,“若你二人真是互相倾心,本圣自不会阻挠,定会为你二人赐婚,只是花挽青的父亲尚在外行军打仗,若此时为花挽青赐婚虽可,但不可随即筹备婚礼,若不如此怕是在安大将军那儿你不好交代,本圣亦如此。待安大将军班师回朝后,再为你二人举办婚礼,决不让你二人相负。”
虽然沈子箫赐婚的目的达到了,但早日举行婚礼,变数就会小,所以沈子箫想再争取一下,“可......”
不待沈子箫说完,圣主便打断了他,“子箫啊。这是你们此时最好的选择,你要记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沈子箫只得见好就收,“儿子明白。”
第十五章 青与赤喂药
沈子箫让圣主赐婚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关着小小也无用,便去柴房瞧了一眼小小,“竟还未醒,如此也好,省的坏我事。”随后唤来下人,“你们将她送到偏房去,若是醒了便通报一声,决不能让她一人独自出来。”
“是。谨遵六主公吩咐。”
而后沈子箫便回到栏玉殿,见沈香葶正在照顾花挽青,“妹妹,你怎在此?”
沈香葶本没有注意到沈子箫进来,沈子箫一开口,沈香葶便带着怀疑与愤怒的神情瞧着沈子箫,“我怎会在此,我还得问问六哥哥,花挽青受伤了为何会在你栏玉殿休养。难道六哥哥不知男女有别吗?”
沈子箫并未被沈香葶的情绪所影响,神情十分淡定,“圣主已经赐婚,以后她就是你嫂子了,你不能总直呼其名。既如此,我与挽青便无男女之别,也用不着你瞎操心。”
沈香葶不敢置信,“赐婚?!”
“正是。”
圣主不会平白无故的为花挽青与沈子箫赐婚,沈香葶心中渐渐明朗起来,此前所发生的总总,怕是与沈子箫脱不了干系,“凭你?也配?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还有,你把小小怎么了?”
沈子箫被沈香葶猜中了心思,便开始有些不耐烦,“我是你哥哥,我的事你少管。”
“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自不会管你的破事,但你牵扯到花挽青就是不行!”沈香葶的语气逐渐加重。
“行不行都不是你决定的,亦不是我,是圣主,如今圣主已赐婚,你又能如何,去圣主那儿闹你的主女脾气?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圣主已经相信我与花挽青是互相倾心,就算你去,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身为皇室子弟,沈子箫,你怎可如此卑劣。”
“沈香葶,你够了,我也只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自己便可损害、利用别人吗?”沈香葶不想再同沈子箫继续吵,毕竟花挽青还躺在床上一直未醒,于是便将沈子箫往外推,“你出去,你不配与花挽青待在一起。”
“你......”沈子箫并未多做反抗,便被沈香葶推出了门,在门口守了一时片刻,便去休息了。
青与赤自今日听阿水说花挽青中箭后,心中一直隐隐不安,晚上更是辗转难眠,为了不被人察觉便使用隐身之术,寻着沈香葶的气息来到了栏玉殿。
青与赤缓缓推开门,瞧见沈香葶靠着桌子睡着了,青与赤走到花挽青的床榻前,眼前的人儿眉头紧锁,很是不安。
青与赤的余光瞥见花挽青床头前还有一碗已经凉了的药,地上又有被洒的药,想来是晚上的药还没有喝,便用法力将其温热,而后便为花挽青喂药,与之前沈香葶一样,喂进去的药大半被吐了出来,如此下去,花挽青恐轻易不会好,青与赤便鬼使神差的用嘴喂药,如此花挽青才将药尽数喝掉。
忽然,花挽青伸手抓住青与赤的手腕,眉头竟渐渐舒缓,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全感,十分眷恋,不想放手。见此,青与赤便也任由花挽青抓着手腕,就这样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花挽青。
寅时一到,青与赤便默默的回去了,若沈香葶醒来便不好解释了。
沈香葶睡得也并不踏实,天微微亮便醒了,顺眼望去,窗外的天空中无一片乌云,今日应又是一个明朗的天气,再向躺在床上的花挽青看去,想着过了今日也应醒了吧。
一个时辰后,阿水端来了早上的药,“主女,花主子该喝药了。”
沈香葶接过阿水手中的药,坐在床榻前,舀起一勺药,抬头一看,床头的那碗药竟空了。“阿水,你昨晚来过?”
“没有,主女是有什么事吗?”
花挽青将那勺药放回碗中,而后指着床头的空碗,“你瞧,那碗药竟没了!”
“难道不是主女昨晚已经将药喂给花主子了吗!那自然碗便是空的啊。”
沈香葶直摇头,“我没有,那碗药我昨晚没有喂。”
阿水被沈香葶这么一说,变得满头雾水,“那会是谁呀?!会不会是六主公啊,这里毕竟是他的栏玉殿。”
“我也不知道,或许吧,如此算他对花挽青还有点儿良心。”
用完早膳后,圣后便派人来问,“见过主女,奴是圣后派来询问主女的,想知主女今日巳时是否与圣主圣后一道回圣宫。”
“不用了,我在这里陪着花挽青,待我回圣宫后一定先去问圣主圣后安。”
“奴知道了。”说完便行礼后转身离开。
“阿水,送这位姐姐。”阿水便跟上前去送她离开栏玉殿。
沈子箫亦是选择留下,因一直忙着圣主回圣宫之事,一个上午未在栏玉殿露面,午时才得空,便回到栏玉殿看花挽青,一入栏玉殿,便看见阿水守在屋外,沈香葶则依旧守在花挽青床边,沈子箫走近沈香葶,而后轻声向沈香葶询问花挽青的情况,“挽青可还好?”
沈香葶虽怀疑药是沈子箫喂的,但还是不怎么想搭理他,“托你的福,死不了。”
“沈香葶,我不是过来与你吵架的。能不能注意点你的态度!”
“知道,你是过来看躺在床上的人。”沈香葶指着床上的花挽青,“喽~你看到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的。”而后将手指向门,“门在那儿,你出去吧,这里好像不太适合你。”
沈子箫感受到了沈香葶已经在抑制自己的脾气了,便见好就收,“我不与你置气。”沈子箫又瞧了一眼花挽青,这才离开。
陶如陌无意昨晚起夜,误入青与赤的房间,并未瞧见人,在回圣宫的途中,便忍不住开口问,“国师,昨日晚上,您为何没有在卧房休息?”
“我在不在卧房你怎知?”
被青与赤这么一问,陶如陌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呵......昨晚误入了您房间。”见青与赤没有再搭理他,便乖乖闭嘴,没有再说了。
回到圣宫的当晚,青与赤仍旧是辗转反侧,想着花挽青的药是否喝了,人是否醒了。越是如此想,青与赤越是难眠,“我这是怎么了?!与她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怎的如此!”
想也是白想,倒不如亲眼去瞧瞧,青与赤便干脆用法力瞬移至栏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