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溯洄急报
没过多久,阿水就端着一碗药入屋,瞧见沈香葶已醒,很是高兴,便直奔沈香葶而去,“主女,你可算是醒了!吓死阿水了!”
沈香葶看着阿水此时的模样,微微一笑,“落个水而已,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沈香葶虽是轻描淡写,可阿水却是心有余悸,“主女,你这次落水可是病的不轻呢!不仅晕了好几日,体温还一直上不来!”
“辛苦我的阿水啦!”沈香葶接过阿水手中的药,“这是给我的药?”
阿水看着眼前的沈香葶,有些困惑,“不然主女觉着是谁的?”
沈香葶脱口而出,“我的。”
“那主女还问!”
沈香葶朝着阿水微微一笑,“我这不刚醒来嘛,憋了许久,就想说说话呗!”
阿水亦是看着沈香葶,二人相视一笑,而后沈香葶将药饮下。许赋在一旁看着沈香葶的笑便不自觉的笑意浮上脸颊。
许赋注意到沈香葶饮药时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便朝沈香葶走去,递给沈香葶一颗糖,“主女,吃糖就不苦了。”
沈香葶笑着接过许赋的糖,“谢谢许医者。”随后食下。
因沈香葶方才醒来,所以花挽青还不知道沈香葶醒来的消息,许赋一出屋便直接为花挽青传消息回去。
想来沈香葶既然已经醒了,欧若按理说应该也要醒了,许赋便去了倾缘殿。
不知絮儿做何事去了,屋内便只有欧若一人,许赋轻声入屋,走近欧若床边,为欧若把脉。
絮儿回来后瞧见许赋在为欧若把脉便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
许赋觉着欧若的脉象平稳,高烧也已退的差不多,想来也就这几日便该醒了,“絮儿姑娘,往后便无需用冰敷之类的了,欧若公主应该这几日便会醒。”
絮儿一听欧若就要醒来了,眼中透着高兴,“嗯。”
花挽青收到许赋的消息便立刻来了圣宫,径直去了陌雪殿。
入屋便瞧见沈香葶与阿水有说有笑,真好!花挽青脑海中闪过小小的画面,若是小小还在,那该多好!
沈香葶瞧见驻足在门口的花挽青,便朝着花挽青道:“花挽青,你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啊!”而后去拉花挽青。
花挽青被沈香葶拉着往屋内走,“沈香葶,就你这精力,再落几次水我觉着都没关系!”
“你尽会调侃我,都说了我才醒还不给一点面子!”
沈香葶与花挽青进屋后阿水便退至一侧。
花挽青让沈香葶坐下,“好啦,不说你了!醒来后身子可有任何不适?”
沈香葶朝着花挽青一笑,“我身子硬朗着呢!没事儿啊!要是我身子真有什么事我也不能这么干脆的拉你进屋!”
“下次可别再那么莽撞了!”
沈香葶一脸正经的看着花挽青,“怎么能叫莽撞呢,你可是不知道,欧若她要跳水呢,我要是不救她,这会儿可能命都没了呢!”
“你没听别人说絮儿拿的是鱼饵吗!”
沈香葶落水后阿水便一心扑在沈香葶身上,没时间理会别人说什么,“鱼饵!”
花挽青见沈香葶这反应,有些无奈,“你呀,见风就是雨!”
楚沚撤出西王宫后,欧羽便入了西王宫。按照计划,花楠溪启程回大圣之国向圣主复命。
圣主此时正在殿中处理事物,忽一人来报,“圣主,溯洄急报!”
前些日子花楠溪已经传信回来,说南王宫之事已经解决,此时怎么会还有急报,圣主稍加思索,心中大致知道为何事,便示意拂华去拿,“拂华。”
拂华将急报拿过呈给圣主。
圣主一瞧急报里面所言之事,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此为军事,拂华不好过问,就只得在一旁默不作声。
“拂华,将国师唤去议事殿。”
“是。”拂华转身出殿。
圣主突然叫住拂华,“等等。”拂华便转身朝向圣主,“再去倾缘殿瞧瞧欧若怎么样了。”
“是。”
欧若今早才醒,身子虽恢复的不错,却还是透着虚弱。
絮儿端着一碗补汤入屋,“公主,这是刚熬好的补药。”将补汤置于桌上。
欧若缓缓走去桌边坐下,“絮儿,沈香葶可还好?”
“主公放心,主女无事,主女比你醒来的早,近日好像恢复的也还不错。”絮儿将补药移至欧若身前。
欧若舀起一勺,方才喝下,拂华便进了来,“奴见过欧若公主。”
欧若起身,“拂华公公不必多礼,不知拂华公公来此何事?”
拂华上下打量了一番欧若,虽是已醒,但身子确实有些弱,“圣主十分挂念欧若公主的情况,又因朝中之事缠身,便只得差奴来看看,见到欧若已醒,奴也就放心了。”
“劳圣主挂心!”
“奴还得回去复命,便先走了。”拂华转身出屋。
欧若则跟在拂华身后,“欧若送拂华公公。”
拂华拦住欧若,“欧若公主还是好好养着身子,外面风大,欧若公主可别又着凉了,奴可担待不起!”
既如此,欧若也不便勉强,而后吩咐一旁的絮儿,“絮儿,送拂华公公。”
“是。”
拂华是先去缔尘殿而后去的倾缘殿,所以此时青与赤已到议事殿。
“青与赤见过圣主。”
圣主直接说正事,“国师,正定之国已经兵至溯洄其它三处王宫了!”
青与赤知道这事也不算意外,毕竟一个国主的心可没那么轻易满足,脸上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国师明日一早便将欧若带至六主公镇守的北王宫。”
欧若落水之事青与赤多少都知晓些情况,但事已至此,欧若如何对于圣主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是。”
青与赤的能力如何圣主十分清楚,“将欧若送到北王宫后便暂留北王宫协助六主公击退正定,而后再去其它王宫处协助各位将军解决忧患。”
即便圣主现在不交代,若有任何一处有问题,顶上的自然还是青与赤,青与赤便直接应下,“是。”
拂华此时也从倾缘殿回来,“圣主,欧若公主已经醒了。”
圣主先前也去瞧过欧若,一直未醒,“今日醒的?”
“好像是的。”
圣主表情冷冷的,“这欧若醒的也还算是及时。”而后看向青与赤,“国师下去好好准备明日之事。”
青与赤心中是偏向将此事告知欧若的,可一想到欧若许会做出什么事来,便由圣主决定的好,“圣主可要将明日之事告知欧若公主?”
第七十九章 跪地
与前线之事相比,圣主对这些觉得无所谓,即便欧若想溜,也逃不出这圣宫,“随你,反正欧若明日无论如何明日都要前往北王宫。”
青与赤微微行礼,退出议事殿。而后来到欧若的倾缘殿。
侍女见来的是国师皆十分震惊,除了缔尘殿与议事殿,在圣宫其它处一般是见不到国师的。
侍女向青与赤行礼而后进殿为青与赤通报,“公主,国师现在殿外等着,要见你。”
絮儿亦是不明所以,先是看向进来的侍女,又瞧了瞧欧若,“国师?他向来神神秘秘的,今日来倾缘殿干什么?”
既然青与赤亲自来了倾缘殿,想来应不是什么小事,欧若心中也没谱,“不管国师要干什么,让人进来就知道了。”随后吩咐刚才进来的侍女,“让国师进来吧。”
侍女朝欧若行礼后退出殿内,来到青与赤处,“国师您请。”遂将青与赤引入殿内。
青与赤瞧见欧若便向欧若行礼,十分客气,“青与赤见过欧若公主。”
欧若便向青与赤回礼,“国师如此客气,欧若可受不起!”
随后青与赤直接道出来此的目的,“我来此是为告诉欧若公主一事。”
欧若实乃想不到是什么事还得劳烦青与赤亲自来告知自己,“不知是何事竟让国师今日特意前来告知?往日可是想见上国师一面都难!”
“明日一早,欧若公主便随我一同前去溯洄国,公主今日便好好准备。”话一落音,青与赤便向欧若行礼退出倾缘殿。
欧若不用问便也知道此去的缘由。这是要被送去两军阵前,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絮儿面露愁容,“公主,这可怎么啊!”絮儿想起沈香葶之前来倾缘殿时说的话,好像是想帮欧若,便想让沈香葶帮欧若,“公主,我们找主女,让主女帮我们,逃出圣宫!”
欧若早就打算面对这一切,此时便也表现的平静,可眼眸中的那份哀伤却无法被平静抹去,“絮儿,逃不掉的,国师既然亲自来告诉我,这圣宫定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怎么会让我逃出去!”
絮儿情绪变得很激动,“可絮儿也不能让公主白白送死!”忽然朝殿外跑去。
欧若连忙叫住絮儿,“絮儿,你回来!”
此时的絮儿又怎么会轻易停住,朝着陌雪殿的方向而去。
欧若又是一声唤,“絮儿……”
絮儿始终未曾应欧若。
絮儿不顾礼仪的直接闯入陌雪殿,而后跪在沈香葶身前。
沈香葶不知絮儿此为何意,就先连忙扶起絮儿,“絮儿,你这是做什么?”
絮儿不肯起,跪在地上看着沈香葶,想说什么,却又犹犹豫豫,有所顾忌。
“你们都下去吧!”为了让絮儿放心,沈香葶便让阿水也一道出去了,“阿水你便在屋外候着。”
“是。”阿水出屋后便一直守在门口。
待众人出屋,絮儿眼中含着泪,很是无助的看着沈香葶,“主女,絮儿求求你救救我家公主!”
沈香葶以为是欧若的病情恶化,“你家公主怎么了?是病情变严重了吗?那我现在便让花挽青带着许赋入宫,替欧若瞧瞧!”
絮儿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是国师,国师说明日一早要带公主去溯洄的北王宫!还请主女救救我家公主!”絮儿朝着沈香葶不停的磕头。
沈香葶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心中一惊,想帮忙,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的好,“絮儿,我也不忍心看欧若至此,可明日一早就要将欧若带走,我现在一时也没有办法亦没有时间去打点呀!”
“主女只需将公主带出宫便可!”
“絮儿,就算我将欧若带出了宫,可你们又能去哪儿!你们如果离不开圣城,迟早都会被抓回来的!”
絮儿没心思想其它的,只想离开这座囚着欧若的牢笼,“主女,你不是说过只要有一线希望便值得我们为之努力吗!”絮儿眼泪不停的夺眶而出。
沈香葶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答应了絮儿,“好,我答应你,将欧若送出宫。”
“谢主女!”
“没什么好谢的,走吧,去倾缘殿。”
沈香葶出屋后,阿水便也跟着去了倾缘殿。
沈香葶一入屋便瞧着欧若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欧若,身子可好些了?”
欧若知道沈香葶是为何而来,“沈香葶,你回去吧,别白费力气了。”
“这怎么能说是白费力气呢!我是在帮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名字叫欧若的朋友。”
欧若将声音放的很轻,“朋友!”
“欧若,你放心,我今天一定会让你出宫的!”
欧若知道自己结局已定,便不想连累沈香葶,“沈香葶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了,于你而言,讨不到任何好处!若圣主知道了,你定是要被罚。”
沈香葶尽量想让氛围变得轻松一些,“罚就罚呗,反正我经常被圣主罚,无所谓啦!”
阿水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不由得一惊,却也没说什么,不仅是因为这是沈香葶决定的,而是自己也能体会到絮儿此时的心情。
沈香葶心中便将计划道出,“阿水,你先去备马车。”
“是。”而后阿水便离开倾缘殿。
“我的马车座椅下只能藏一人,絮儿就暂时安置在我的陌雪殿,明日再设法将絮儿送出。”
欧若一听要让絮儿留下,情绪上便有些波动,“不行,若我走了,絮儿也得走!”
“欧若,他们的目标是你,没有人会在乎絮儿如何!”
絮儿看着欧若,硬是忍住眼泪,“公主,絮儿会没事的!只要公主平安,絮儿就平安!”
沈香葶继续道:“欧若你去换身轻便的衣裳,换完后我们便走,絮儿今晚子时后便去陌雪殿。”
絮儿朝着沈香葶点点头,而后服侍欧若换衣。
絮儿不知有些话若此时不说,以后是否还能说,便为欧若更衣的同时说出心中所想,“公主,絮儿觉得一生中最幸运的便是能陪着公主,絮儿不仅要过去、现在是陪着公主的,未来亦是要守在公主身边!”
欧若抱住絮儿,“絮儿,你明日一定要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你若不来,我便回!”
絮儿佯装笑意,“絮儿当然会去找公主!”而后轻推开抱着自己的欧若,“好了,公主衣服已经换好,便随主女出宫去吧!絮儿明日定去找公主!”
第八十章 争执
青与赤离开倾缘殿后便直接去了将军府。除了上次送花挽青回来是走的正门,其它的时候皆是静悄悄的去看花挽青,这一次亦是如此。
花挽青无意抬头时瞧见了刚进门的青与赤,随即脸上带着笑,“与赤,你怎么进来还悄无声息的!”
青与赤走向花挽青,将花挽青揽入怀中,说话的声音很轻,“挽青,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可能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青与赤一举一动皆是对花挽青的不舍。
花挽青还不知大圣之国与正定之国关系恶化之事,“出发?去哪儿啊!”
“溯洄北王宫。”
花挽青一愣,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轻推开青与赤的怀抱,看着青与赤,“我大哥不是已经去了吗?为何还要将你派去,难道事情还未解决?”
青与赤看着花挽青,微微点头,“嗯。”
花挽青心中最怕的便是花楠溪或者花棟泽受伤,“那我大哥与二哥呢?他们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青与赤再次将花挽青揽入怀中,“他们没事,我此去便是要相助他们,早日将此事解决。”
花挽青亦伸手抱着青与赤,“与赤,你与两位哥哥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圣城等你们!”
“好。”
沈香葶将欧若藏于马车座椅之下,而后便与往常一样出宫去找花挽青。
守卫见是沈香葶便直接放行,沈香葶瞧着这守卫都没拦自己,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守卫瞧着沈香葶的马今日似乎比往日有些吃力,便忽然一声唤,“等等。”
沈香葶便假装没有听见,让马夫继续驾马而行。
守卫见沈香葶没有停下,便追着出去,拦下沈香葶的马车,而后向沈香葶行礼,“见过主女。”
被拦下的沈香葶心中有些不悦,亦有些忐忑,“为何忽然要拦下我的马车?”
“还请主女让我们检查一下马车。”
“检查?”沈香葶以往出宫从未被查过马车,“你是在与我玩笑吗?”
守卫言语间还是恭敬,“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还望主女理解!”
沈香葶语气有些强硬,“我若不呢!”
守卫却丝毫不示弱,“那便只好请主女回宫!”
沈香葶两眼瞪着守卫,很是生气,“你……”而后下车,“你若是没有查出什么,你就等着我回来挨板子吧!”
守卫朝沈香葶行礼,而后上了马车,马车上里面一眼看去确实没什么,但座椅之下却可以藏东西,便去将其打开,一瞧竟然上了锁,而后下车,“主女,麻烦将座椅之下的锁打开。”
沈香葶一听要将座椅打开,虽是心虚,但外露的气势还得在,一口回绝守卫的要求,“不行。”
守卫即刻挥手,招来其他守卫,便将沈香葶的马车牵走。
沈香葶本来想蒙混过关的,既然不行,那就只能强行出宫。而后沈香葶快速上马,坐在马夫的位置,驾马而去。
守卫见此连忙骑马去追,同时派人告知圣主,毕竟是主女,还是得让圣主知道。
沈香葶直接奔着将军府而去,将马车驶入将军府,将军府的守卫见沈香葶神色不对劲,便去通知花挽青,“花主子,刚刚主女驾着马车径直去了马厩,而且脸色还有些不对劲。”
此时青与赤已经离去,屋内只有花挽青一人。花挽青想起青与赤方才所言,而沈香葶先前亦很是关心欧若,想来应是与欧若的事情有关,“我知道了。”
说完,花挽青便快速朝着马厩而去,正好瞧见沈香葶将欧若从马车之中扶下来。
花挽青走到沈香葶身旁,“沈香葶,你这是干什么!”
沈香葶神色匆匆,“花挽青,我待会儿再解释,我现在要送欧若出城。”
“出城!”
“把你的马借我。”而后将花挽青的马从马厩里牵了出来。
“沈香葶,你冷静冷静,或许还有其它办法!”
沈香葶也想能有其它办法,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现在沈香葶所作做的便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花挽青,没时间了,他们就要追来了!”
欧若应该是沈香葶偷偷带出来的,想来追她们的人应该是圣宫里的人,“沈香葶,你这样做是救不了欧若的!”
花挽青话还没说完,沈香葶便带着欧若驾马离去。
圣宫中的圣主知道沈香葶强行出宫后,觉得有些反常,便唤来倾缘殿的守卫,“欧若可还在倾缘殿?今日可与主女见过?”
“回圣主,欧若公主今日未曾出殿,主女倒是来看过欧若公主。”
如此一来,圣主便知道沈香葶今日反常的举动是为何,“拂华,快些去通知城门口的守卫,切不可将放主女放行!”
“是。”
沈香葶出门后,花挽青立刻便骑着花邶游的马跟了去,“沈香葶……”
欧若瞧着花挽青一直跟在沈香葶之后,“沈香葶,我自己去吧,别让花挽青担心了!”
“没事儿,她担心也就这会儿的事。”
沈香葶不知城门口的守卫已经收到了圣的消息,与欧若一下马便被拦了下来,“主女,圣主有令,要您即刻回宫。”
“回啊,当让得回宫!”而后向欧若告别,“下次你来圣城我再带你好好逛逛,这次回家一路保重。”
欧若先是一愣,而后明白沈香葶此为何意,“哦,好,下次我再来圣城时一定要好好缠着你!”而后出城。
欧若才走一步,便被守卫拦了下来,“您也得与主女一道回宫。”而后将沈香葶与欧若带回圣宫。
跟在沈香葶身后的花挽青瞧见了这一幕,便立刻掉头,向圣宫方向而去。
圣主见到沈香葶与欧若进殿,脸色十分难看,言语间尽是愤怒,“主女,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私自将欧若带出城的!”
沈香葶与欧若立刻跪下,“圣主,欧若她只是一位女子,她为了正定之国所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她只想回家,并不愿参与到两国之间纷争之中,为何不能放过她!”
“本圣放过欧若,谁又会放过阵前的将士们!”圣主怒气冲冲的盯着沈香葶,“你身为主女,享受着大圣之国给你带来的荣华富贵,竟还不为大圣之国考虑!”
拂华见圣主与沈香葶脸上都十分难看,便偷偷差人去请圣后。
欧若不愿沈香葶因自己而被圣主责罚,便替沈香葶解释,“圣主,今日的一切都与主女无关,要怪便怪欧若,这一切都是欧若的错!”
第八十二章 离去
欧若一时还没过神,呆呆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花邶游,“你……你……你刚刚说……”
“我喜欢你!”花邶游牵着欧若的双手,“以前是我自己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我不知道自己早已将你放在心中,现在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欧若,我喜欢你!”
欧若看着花邶游牵着自己的双手,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眼中更多的是一种失落,“可是……可是我……”
花邶游知道欧若在想什么,便为欧若许下承诺,“等我,等我去找你!等我去娶你!”而后将欧若揽入怀中。
欧若亦伸手抱住花邶游,说话的声音极低,“嗯!好!”
队伍不能滞留太久,花邶游不舍的松开欧若,亲自将欧若送上马车,在欧若左手背之上印下一个吻,“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去找你的那一天!”
欧若看着花邶游,莞尔一笑,微微点头,“嗯。”
花邶游下去后迟迟未曾离去,直至欧若消失在眼前。
当马车开始向前缓缓行驶时,欧若的眼泪一滴滴划过脸颊,却始终未曾哭出声来。
“公主,别哭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咱们不哭!”絮儿虽在安慰欧若,可眼泪却在眼眶中打转。
若是放在以前,花邶游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欧若,两人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可就现在欧若的处境,大圣之国欧若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此去两军阵前,欧若亦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而自己的结局是生是死亦未可知,不过多了一个相思人罢了!
欧若靠在窗边,将帘子拉开,看着窗外,“絮儿,为什么!为什么会是现在!为什么上天总是要如此待我,让我与他一次次错过!”
“不会的!絮儿相信这次不会错过了,三公子既然说会来找公主,就一定回来的!”
凝心殿中的沈香葶缓缓睁开眼,便瞧见了守在身前的花挽青,“花挽青,你怎么还在这儿!”因刚刚醒来,所以沈香葶的声音还有些软绵绵的。
花挽青将欧若扶至坐起,“沈香葶,你醒啦,有没有哪儿觉得不舒服?”
“我没事,欧若呢?欧若可还好?”
花挽青透过窗,看了看屋外,“这个时辰,欧若应该已经走了。”
“走了!”沈香葶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亦有些自责,自己还是没能帮上欧若,“就这样走了,连个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阿水从屋外端来一碗药,“主女,先把药喝了,你的身子真得好好调养了,这三天两头的出事,圣后和圣主可担心了!”
花挽青朝阿水使了个眼色,沈香葶与圣主昨日才起争执,今日一醒又被提起,怕沈香葶心里难受。
阿水察觉到花挽青的眼色便没有再说话。
花挽青拿过阿水端着的药,去喂沈香葶,沈香葶则直接从花挽青手中拿过药,一饮而下,也不说苦。
花挽青看着沈香葶如此举动,“沈香葶,你这是!”
“花挽青,我现在才发觉,原来这药一点都不苦。”与欧若所经历的一切相比,这药又怎叫苦。
花挽青被沈香葶这一反应给吓住,抱住沈香葶,“你想宣泄就宣泄出来吧!”
沈香葶任由花挽青抱住自己,却不伸手将花挽青抱住,眼睛有些空洞,“花挽青,我没事,亦无什么可宣泄的。一直有你陪着我,守着我,就是我最好的宣泄。”
沈子箫、花楠溪、青与赤先后被派出去,而沈子江还在圣宫,对于大圣之国与正定之国的事始终一切皆听圣主安排,朝臣都不知沈子江为何如此沉的住气。
沈子笺风风火火的去了沈子江书房,“大哥,你就给四弟交个底行不行?!”
沈子江故意反问沈子笺,“你要我向你交什么底?”
“圣主不停的朝外派人,就是不派大哥你出去建功立业,而大哥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四弟就想知道大哥心里怎么想的!”
“圣主既然如此安排,就自有圣主的道理,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沈子笺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子江,“我替大哥着急啊!”
“立业不一定得建功,我在圣宫帮助圣主守好这圣城也是一种方式啊!”
“这不一样!”
“好了,你去找三弟玩,别在我这儿瞎晃悠了。”
“还说三哥呢,自大哥一次次的都没有任何反应后,三哥就什么都不想了,这要是在以前,三哥的反应一定与我一样。”
“三弟这样挺好的,你应该多向三弟学习学习。”
沈子笺觉得自己不能再和沈子江交流下去了,不然随时的爆发,转身离去。
沈子江从始至终就不是没有反应,只是不愿为外人道。
青与赤带着欧若一到北王宫,沈子箫便亲自出来迎接,“国师一路辛苦了。”而后瞧了几眼站在青与赤身后的欧若。
欧若察觉到沈子箫在打量自己,便眼神闪躲。
青与赤不愿在此多耗时间,早些解决便能早日回去见花挽青,“六主公,我们还是先议事。”
“好。”而后将青与赤引入北王宫议事之处。欧若则被带下去安置。
“我刚才见国师将欧若公主带到此处,想来是为了与正定之国谈判吧?”
“是。”
即便欧若真的被送来了阵前,沈子箫也并不觉得此事能就此解决,“国师难道觉得可行?”
“不可行。”
“那国师为何还要如此?”
“圣主之意。”
沈子箫点了点头,“行。”
“不知北王宫这边正定之国领兵的是谁?”
“正定之国的四大将军之一――乌汶。”沈子箫在北王宫被乌汶压的死死的,一直寻不到突破口。
“既然是四大将军之一,那他说的话在正定之国的重量不会轻。”青与赤心中渐渐有了计谋,“敌我力量相差多少?”
“加上国师带过来的兵马,相差不过一万左右。”
“这样就够了。”随之道出自己的计划,“今晚子时,攻打正定之国的军营。”
如今支援的人已经到了,此举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这就让将士们好好准备。”
谪心虽一直跟在沈子箫身边,但也只有四下无人时才露面。
沈子箫出去后,青与赤察觉到了谪心的存在,而后快速一掌向谪心袭去,幸而谪心闪躲的快,未被击中,随即迅速出屋。
谪心这一举动,青与赤大体知晓谪心的功夫并不低,至少是在沈子箫之上,所以觉得沈子箫并未察觉谪心也没什么奇怪的。
第八十三章 逝去
青与赤而后来到欧若房中,“欧若公主,这一路来可还好?”
“承蒙国师照顾,无碍。”
青与赤只稍加嘘寒问暖,而后直接向欧若道出自己来此的原由,“如此便好,欧若公主好好休息,今晚子时,还得让欧若公主与我们一道去正定之国的营帐中议事。”
欧若心中一颤,佯装镇静,“我知道了。”
青与赤向欧若行礼后离去。
待青与赤一出门,欧若无力的向后退了几步,絮儿连忙扶住欧若,“公主!”
欧若的声音亦是无力,“这么快!”
即便欧若早就想了清楚,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心中难免无措。
子时一到,欧若便被人带了出去,絮儿则被留在了北王宫,而后随着大军一路行至正定之国大营之前。
青与赤派着人守着欧若,而后便与将士们一起去偷袭正定之国,一时间,火光四起,兵器之间的摩擦声,充斥在欧若耳中。
欧若从未见过如此充满杀戮的场景,看着地上一个个死去的将士,一摊摊鲜血,欧若心中十分恐慌。
青与赤沈子箫一开始便是分开行动,青与赤直奔乌汶营帐而去,沈子箫则奔着乌汶手底下的副将营帐而去。
此时,青与赤并不能使用法术,与乌汶碰上时只得实打实的与乌汶交手,在几番较量之下,青与赤也才仅有一分优势。
两人缠斗分开后,青与赤道:“乌将军,今日我虽拿不下你,但你的将士们死伤数目可不会小,咱们何不谈谈?”
乌汶的声音有些粗矿,且嗓门很大,“你拿什么和我谈?”而后又向青与赤袭去。
青与赤用剑挡住乌汶这一击,“正定之国的公主――欧若,这个筹码可否能入乌将军之眼?”
乌汶对正定之国的王室极尽忠诚,“你怎可直呼公主名讳!”朝着青与赤又是狠狠一击。
这次青与赤没有迎上去,而是将乌汶引去欧若所在之地,随后站在欧若一旁,“乌将军觉着如何?”
乌汶见到欧若被带至此,有些震惊,“公主,他们可有伤害于你?”
欧若看向乌汶,心中情感很复杂,不知该如何表达才好,“将军,我没事。”
乌汶不仅是忧心欧若,亦是明白若正定之国真不管欧若死活,此事一旦传开,正定之国的王室便会被议论,军心亦会有所动摇,而后看向青与赤,“好,我可以与你谈。”
“那便定于明日巳时。”说完,青与赤便将欧若带走,消失在夜幕之中。
青与赤走后,沈子箫也撤了出来,回去与青与赤汇合。
青与赤将欧若送回房中后便离开了。
絮儿见欧若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同时上下打量着欧若,“公主,可有受伤?”
“絮儿,我没事。”
絮儿提着的心这才有些放下,“那就好!那就好!”
“我刚刚看到了乌汶将军。”
“乌汶将军!”絮儿自是知道乌汶的能力,心中便生出一丝希望,“我们是不是有机会离开了!”
“不知道,乌汶将军与国师定在明日巳时将会商议此处的战事。”
乌汶向来喜欢硬碰硬,不会轻易妥协,“乌汶将军不是从不与人商议的吗?”
欧若此时表现的很是平静,“因为他们之间的谈判是以我为筹码。”
絮儿眼泪唰的一下便流出眼眶,“公主是公主,怎么能作为他们谈判的筹码!”
欧若安慰哭泣的絮儿,带着一丝丝轻松的笑意,“我还以为我的絮儿心中早就明白了呢!”
“公主……”
花楠溪一接到正定之国攻打其它三处王宫后便立马调头,朝着西王宫而去,趁着此时还有些优势,将欧羽拿下。
其它两处的王宫便一直死守,等着大圣之国附近增派的人马。
见过两军厮杀的场面后,欧若一直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也才半梦半醒。
忽然,欧若只觉眼前一晃,一睁眼,便看见一蒙面人拿着匕首对准自己。
欧若见此连忙起身,随便拿起东西砸向蒙面之人,亦大声呼救,“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
尽管欧若一直唤,可门外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絮儿亦是睡不着,便来到欧若房间处,越是接近欧若房间,絮儿越是觉得不对劲,一路走来,守着的人越来越少,昨日走时,明明还有很多人把守。絮儿便快速朝欧若房间跑去。
一推开门,便瞧见一蒙面人拿着匕首正刺向欧若,絮儿来不及多想,立刻挡在欧若身前,匕首虽短,却狠狠的插入絮儿的胸膛,鲜血缓缓浸湿絮儿的衣服。
蒙面人本想拔出絮儿胸膛的匕首,但絮儿死死的拽着,“公主……快走!”
蒙面人的目标是欧若,便不想与絮儿耗着,既然拿不出匕首,便干脆又向絮儿打了一掌,絮儿随之被弹开。
欧若见絮儿被刺,且流血不止,情绪顿时失去控制,“絮儿……”
“公主,走啊!”
欧若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絮儿丢下,便朝絮儿跑去。
眼看欧若就要被蒙面人击中,絮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站起,迎着蒙面人而去,“公主,为了正定!为了絮儿!走吧!”蒙面人的那一掌又落在了絮儿身上。
欧若心力交瘁的咆哮,“不……”
倒地后的絮儿带着笑,看着欧若,缓缓闭上双眼,这一次,再也没能站起来,唤欧若一声公主。
亲眼看着絮儿闭上眼睛,欧若似乎已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这种绝望,令欧若觉着窒息,是一生都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蒙面人见絮儿倒下后便向欧若袭去,欧若已无心闪躲,蒙面人这一掌落在欧若肩上,欧若也不觉着疼,只吐出一口鲜血,仍旧朝着絮儿走去,直接略过眼前的蒙面人。
蒙面人又在欧若背后落下一章,欧若身子前倾,倒在絮儿身旁,看着已闭上双眼的絮儿,心中默默许下一个愿:“絮儿,下辈子别在这般为我了,只愿你我都生在平凡人家,过着平凡人家的生活,不为谁而活,只为自己!”
蒙面人将絮儿胸膛中的匕首拔出,刺入欧若腹部,欧若皱了皱眉头,眼前浮现的是花邶游的样子,从第一次无意的遇见到近日的最后一面。
“邶游,没想到第一次如此唤你竟是如此处境,我好想与你携手白头,可我已牵不住你的手!曾经我不愿我的遗憾与你有关,可现在……若你能忘了我……那便忘了吧……我不愿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第八十四章 糊弄
离巳时还有一刻,青与赤提前来到欧若房间,看见门是开着的,就直接进入房间。
屋内很是凌乱,欧若与絮儿皆倒在地,青与赤连忙去查看欧若的情况,此时欧若与絮儿早已没有了心跳。
与正定之国的谈判不到一刻便要开始了,可欧若却在这种时候出了事,青与赤必须快速想办法解决此事。
“来人。”
一守卫听到青与赤在唤,便过了来,进门看到已经断气的欧若与絮儿,十分震惊,亦有些惊慌,“国师。”
“将六主公叫来。”
“是。”而后守卫战战兢兢的离开房间去唤沈子箫。
若是正定之国派人来刺杀欧若,那便没有谈的必要,可若不是正定之国派的人,就此时而言,那便只能是大圣之国了,可大圣之国又有谁要杀欧若呢?除掉欧若谁又能得到好处呢……
种种可能都在青与赤心中一一闪过,近日身边唯一不明身份的就只有那日的紫衣女子。
沈子箫一入屋,瞧见欧若与絮儿,难以置信,“国师,这……这这!”
青与赤冷冷道:“欧若已死,此事决不能让乌汶知道!”
沈子箫将目光从欧若与絮儿处移至青与赤身上,“可巳时马上就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静待巳时。”
青与赤此话不知是没有办法还是心中已有计谋,既然话已摆在这儿,沈子箫急也没法,只看到时青与赤会如何处理。
乌汶对于带兵打仗十分谨慎,不愿入北王宫和青与赤议事,青与赤只得与乌汶在两军阵前商谈,沈子箫跟在青与赤一侧。三人驾着马,相隔不过一米左右。
乌汶见欧若没有跟在青与赤与沈子箫身后,便向青与赤发问,“公主呢?为何不将公主带至此?”
青与赤面不改色,“若是乌汶将军能与我们达成一致,欧若公主自是会被送去乌汶将军处。”
乌汶态度很坚决,好像已经知道欧若之事,“不行,今日若见不到公主今日就不谈!那便改日。”
既然乌汶见不到欧若便不谈,那往后每次都将如此,还不如就此次解决,而后沈子箫发出一声冷笑,“乌汶将军怕是在说笑吧!”
“你们即不愿改日又不愿让我们瞧一眼公主。”乌汶将声音提高,“说,你们将公主如何了?”随后将手举起,准备随时让身后的大军过来。
“乌汶将军莫急,我这就让人去请欧若公主。”而后青与赤对沈子箫道:“六主公,麻烦将欧若公主请来,让乌汶将军瞧一眼。”
沈子箫一愣,欧若已经死了,他如何能将欧若请来。
既然青与赤已经开口,沈子箫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回到北王宫,假意去请欧若。
沈子箫一走,青与赤立马切入正题,“乌汶将军,六主公已经去请欧若公主,咱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乌汶有些不耐烦,“说。”
青与赤尽量在乌汶能接受也能代表正定之国应允范围内提出要求,“乌汶将军带着大军退出这里,三年内不得进犯,如何?”
乌汶未加思索,直接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你。”
沈子箫带着一女子从北王宫出来,女子带着斗笠,将脸给遮住。
乌汶见此有些奇怪,“公主,你为何要带着斗笠?”
女子没有说话,一旁的沈子箫则向乌汶解释,“那日战场之上,两军厮杀,公主被吓到了,所以近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受不得风,这才带着斗笠。”
乌汶驾着马,渐渐靠近那女子,忽然将自己的的大刀拔出,直接朝着那女子刺去,女子来不及闪躲,被乌汶刺中后倒地。
沈子箫看到乌汶此举十分震惊,而一旁的青与赤大致明白了。
乌汶怒哄,“我家公主昨日便没了,你们居然还敢拿个假的来糊弄我!”
沈子箫直接反问乌汶,“你怎么知道?”找个身形相近的人来代替欧若是沈子箫方才临时决定的。
乌汶怒气冲冲的看着沈子箫和青与赤,“今日早上,有人故意给我传了一封信,说我家公主惨遭毒手,我要不是还抱着一丝希望,今日就不会出现在此了!”
青与赤没有说话,一直在观察乌汶的反应,如此一来,便排除了正定之国的嫌疑,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大圣之国的人。
乌汶又朝着沈子箫和青与赤怒哄,“将我家公主的遗体还给我!”
沈子箫不知青与赤如何打算的,便看向青与赤,“国师!”
欧若这一生也实在是可怜,很小的时候便被送来当质子,如今却又惨遭毒手,若遗体能回到正定之国,对欧若来说,也算是最后的安慰了。
青与赤不愿再利用欧若遗体做什么文章,便答应将欧若还给正定之国,“将欧若公主还给他们。”
片刻后,沈子箫的右副将将欧若抱了出来,来到乌汶身前,乌汶没有立刻接过欧若,而是先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公主,乌汶来接您回正定之国了!”随后起身,接过副将抱着的欧若。走回正定之国的大军之中,言语愤恨,“这笔账,正定之国记下了!”
青与赤不想再说什么,便打算掉头回北王宫,可沈子箫怎么会轻易放走乌汶,随即将手一挥,示意大军放箭,正定之国的将士见此连忙驾马上前护着乌汶。
乌汶将欧若安置好后便立刻回到战场,直奔沈子箫而去,“既然刚刚是你下令放的箭,那你就去为欧若公主陪葬!”
沈子箫接住乌汶的这一击,“好大的口气!”
欧若这一死,乌汶心中都是对大圣之国的恨,不愿同沈子箫再多说什么,只一刀一刀向沈子箫袭去,青与赤与乌汶对阵都讨不到什么好处,沈子箫自是不敌乌汶,几次被乌汶的大刀擦伤,划下了几个口子,加之一直在用力,伤口便一直在渗血。
青与赤本不想管,但又不能让沈子箫在此丧命,便前去阻止,替沈子箫接过一击,“乌汶将军,今日便就此结束,欧若公主尸骨未寒,回去好好安葬欧若公主才是!”
乌汶朝着青与赤咆哮,“你们没脸提起正定之国的欧若公主!”猛的朝青与赤袭去。
这一击,青与赤接的有些吃力,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再站稳脚跟,而后乌汶便头也不回的撤出战场,乌汶回到账中后,正定之国的将士们也纷纷从中抽身。
第八十五章 倾缘殿
沈子箫虽然在与乌汶的打斗中负了伤,但在青与赤眼中完全是沈子箫咎由自取,“方才为什么还要让人放箭?”
沈子箫一声冷笑,看着青与赤,“为什么!?国师难道不知战争上的机会转瞬即逝!只要是个好时机,我就得抓住,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要的只是大圣之国的胜!”
青与赤与沈子箫若起争执也无意,眼不见心不烦,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乌汶将欧若带回营地后,便立即派人将欧若送回了正定之国,以便安葬在正定之国王室的陵墓中。
花楠溪转掉方向后,大军修整了一日,第二日便直接向西王宫发起进攻。两军很快就陷入了混战,欧羽正面迎上花楠溪,佯装不知其它三处王宫之事,“不是说好将西王宫让出吗?怎么还反咬上了?”
花楠溪一时觉得有些讽刺,“这话应该我对五王子说吧!”
欧羽蔑视一笑,“你可真会说笑,我可没有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可是将军你在出尔反尔!”
楚沚寻到欧羽所在处,而后直接朝着欧羽一击,“不是你们,是大圣之国与正定之国。”
欧羽反应还算快,便躲过了这一击,只轻微划伤了手臂,仍旧是轻蔑一笑,看着楚沚。
花楠溪道:“正定之国已攻打其它王宫,五王子竟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现在欧羽是一对二,本来一个花楠溪就已经有些呛了,又来个楚沚,对欧羽及为不利,便能拖一刻是一刻,再寻个机会脱身,“我只负责西王宫这处,其它处我又怎么会这么快知道呢!”
楚沚拿着剑对着欧羽,随之朝着欧羽而去,“都是借口!”花楠溪亦朝着欧羽而去。
欧羽使的是双剑,便一只手抵制楚沚的那一剑,一只手抵制花楠溪的进攻,也因如此,力被分散,欧羽在打斗中节节败退,“你们一打二,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战场上本就没有公平与公平之说,只有赢了的人才有话语权,但花楠溪没心思回欧羽的话,而楚沚只答四字,“胜者为王!”
欧羽见花楠溪与楚沚于此可以说是无动于衷,也就只得与二人硬碰硬。
几次缠斗之后,欧羽被花楠溪与楚沚伤的不轻。将不可无帥,欧羽的将士们便前仆后继的将欧羽从花楠溪与楚沚的面前救走,而后退回了西王宫。
南王宫与北王宫的支援也已纷纷赶到,大圣之国与正定之国的战争陷入焦灼状态。
四处王宫的消息也已渐渐传入圣宫,对于欧若的死,圣主亦是看的很淡,既然失去了利用价值,那欧若在圣主面前便不值一提。
圣后知道欧若之事后觉得十分惋惜,“欧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说没就没了!”
画颜亦是如此认为,“是啊,欧若公主在凝心殿的嬉笑仿佛还似昨日一样”而后看到了欧若送来凝心殿的梅花,“欧若公主送来的梅花也凋落了!”
欧若走后,圣后的凝心殿虽清静了不少,可也不似以前那般时不时的会有嬉笑声。圣后念旧,重情,不愿欧若来此一遭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画颜,这凋零的梅花就让它留在此处吧,就算是欧若留给本后的一个念想吧!亦让它证明欧若曾经来过!”
“画颜知道。”
自欧若走后沈香葶没有主动打听过欧若的消息,却也会开始选择相信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虽然沈香葶不提,但阿水看的出沈香葶的心思,便时刻留意关于欧若的消息。
阿水知道欧若逝世的消息后,急急忙忙的跑回陌雪殿,“主女,出事儿了!”
阿水不过是去为沈香葶拿个水果,能发生什么事,便故意打趣阿水,“出什么事儿了?你刚刚不是说去给我拿圣宫新进的水果嘛,难不成水果这么快就没啦!被别的殿拿完了?”
阿水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都不是,是欧若公主!”
“欧若怎么了?”
“欧若公主没……没了!”
沈香葶不愿相信阿水所说的,明明前些日子还会和自己抬杠的欧若,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沈香葶渐渐红了眼眶,跑出陌雪殿,去了欧若以前住的倾缘殿。
阿水一直跟在沈香葶身后,“主女……”
到倾缘殿后,沈香葶驻足在殿前,抬头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倾缘殿。一踏入倾缘殿,沈香葶便开始大喊,“欧若……欧若……”
殿中没有人应,只飘荡着沈香葶自己的回音,沈香葶仍旧继续朝里喊,仿佛只要这么一直喊下去就会有人应她,“欧若,我来看你了,我来教你武功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阿水跟在沈香葶身后,瞧着沈香葶如此举动,心中不是滋味,“主女,回去吧!欧若公主已经不在了!”
与欧若以前的一切都浮现在沈香葶眼前,一回首,眼前的一切竟都是虚幻。
沈香葶从未如此反常,其她侍女便去了凝心殿请圣后。
圣后一入倾缘殿就瞧见沈香葶站在欧若屋门口,“葶儿!”
一见到圣后,沈香葶便就哭了出来,“圣后,欧若……欧若没了!”
圣后走到沈香葶身边,轻轻抱着沈香葶,“本后的葶儿乖,不哭啊~!本后知道葶儿舍不得欧若,本后又何尝不是呢!可葶儿得明白,咱们这一生,总会要面临生离死别,也许早些,也许晚些。葶儿得早日看淡这些!”
花挽青今日入宫来看沈香葶,却发现沈香葶不在陌雪殿,询问一番才知沈香葶去了倾缘殿。
花挽青在殿门口便瞧见依偎在圣后怀中的沈香葶,花挽青走到沈香葶身侧,先是向圣后行礼,“花挽青见过圣后。”
沈香葶一听是花挽青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去,擦拭脸上的泪水。
“无须多礼。”
花挽青注意到沈香葶红了的眼睛,“沈香葶,你是哭了吗?”
沈香葶硬气否认,“没有啊!”
圣后见沈香葶如此反应,微微一笑。
“那你眼睛怎么有些红了?”
“那是我眼睛刚刚进了沙子,然后一揉,就变成你看的这样啦!”
花挽青一来,沈香葶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些,圣后便默默的退出了倾缘殿。
画颜见花挽青一来,圣后便离开倾缘殿,便开口问,“圣后是想让花主子来缓解主女的情绪吗?”
“嗯。花挽青与葶儿自小便一起相处,感情自是很好,咱们啊,该走的时候还是得走!”
第八十六章 噩耗
花挽青看着沈香葶,“说吧,最近这是怎么了?你今天忽然跑来倾缘殿,还红着眼,是不是欧若出什么事了?”
沈香葶点了点头,“嗯……欧若……没了!”
“没了!?”花挽青先是一惊,而后便安慰心情难受的沈香葶,“欧若以前呢,总是会和你吵吵闹闹,这如今忽然就没了,我知道你心中很是难过。可也许这对欧若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不用再面对国与国之间的纷纷扰扰,而是在另一个世界过着自己的日子!”
沈香葶知道花挽青如此说是不想自己难受,“可我一想起来,我心里就难过嘛!”
花挽青将肩凑过去,“咯,我把我的肩膀借给你。”
沈香葶瞄了一眼花挽青,紧接着就在花挽青肩上擦自己脸。
花挽青看见沈香葶此举,一脸吃惊,亦是十分嫌弃,“沈香葶!你快给我住……脸!”
沈香葶的悲伤情绪渐渐消散,“刚刚是你说将肩膀借给我的,又没说只能将头靠在肩上。”
花挽青知道沈香葶在耍赖,但若沈香葶心情能好些便也无所谓,“行!今天我就给你个面子,不和你计较。”
花挽青话一落音,沈香葶就看着花挽青,一笑,立马又将脸往花挽青的肩膀上蹭。
待花挽青从圣宫中回去时天已经黑了,花邶游早已回房。
花挽青便去了花邶游房中找他,因为门是关着的,花挽青在屋外敲了几下门,“三哥可睡了?”
花邶游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还没有,妹妹有事就直接进来吧。”
“没事儿,就是告诉三哥一声我回来了。三哥,我先回房了。”
在花挽青转身离开之际,花邶游将门打开,叫住花挽青,“今日宫中可有大圣之国与正定之国的消息?”
欧若出事的消息是在早朝后传回圣宫的,所以花邶游并不知情。花邶游不知为何近日来心中总是不安,便以此为由头打听欧若的消息。
花挽青听见花邶游叫自己,便转过身,道出欧若之事,“今日确实有件事,欧若公主已香消玉殒!”
花邶游是在欧若走时才表明自己的心意,回来后亦没有对花挽青提起,花挽青便不知花邶游与欧若之事,一直以为是欧若单方面喜欢花邶游。
花邶游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脸上表情却无变化,花挽青便没有注意到花邶游此时的情绪。
见花邶游迟迟不应,花挽青也没多想,“三哥,没其他事儿我便先回房了。”
花邶游退回屋内,将门关上。
花挽青也没多想,径直回去了。
花邶游将门关上后,整个身子靠着门,缓缓瘫坐在地,而后一拳狠狠的打向地,花邶游也不觉得疼,躯体再痛也没有失去心爱之人痛。花邶游心中亦是万分悔恨,为何自己不早一点告诉欧若自己喜欢她,为何自己不能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何自己没有与欧若一道前去,为何自己没能保护欧若,为何……
曾经以为自己抓住了,待回过头,皆不过虚妄罢了!
这一夜,屋外飘起了小雪,可爱雪之人已无心赏雪。屋外的风不似先前那般温和,肆虐的吹灭了花邶游房中的烛火。
花邶游眼神空洞,不知看着何处,无心理会房中如何,这一夜,花邶游处在黑暗之中,放任悲痛游走于身体各处。
屋外,天逐渐变亮,对于处在黑暗之中的人来说,白日的光总是那么刺眼。
花邶游皱起眉头,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缓缓起身,梳洗一番后便要出府早朝。
打开门,便瞧见四处雪白,比那一日的雪积的还要厚,花邶游似嘲讽自己一笑,以往爱雪不过因其难得与纯粹,而现在,不过是花邶游心中空如白而已。
花挽青早上醒来后,瞧见屋外下了雪,心中一喜,因为花挽青知道花邶游甚是爱雪,自大哥出去后,花邶游就变得繁忙起来,今日这雪至少能让花邶游觉得舒心一些。
花挽青而后去了花邶游的院子,堆了一个似花邶游的雪人,随后便去圣宫找沈香葶。
沈香葶今日一早便去凝心殿请安,所以花挽青去陌雪殿时沈香葶并不在。
花挽青一人干等着十分无聊,便堆了一个背影很好看,正面很丑的雪人,雪人身上被花挽青写上了三个大字――沈香葶。花挽青又捏了几个雪球,躲在殿门后,等着沈香葶回来。
沈香葶回来时看见了雪人,便知道是花挽青堆的,兴冲冲的朝着雪人走去。
花挽青静悄悄的出现在沈香葶身后,一连几个雪球朝沈香葶砸去。
沈香葶转身便看见花挽青脸上的笑,“看在雪人的份上,我就先放过你。”
花挽青也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看见雪人正面,沈香葶就后悔了,麻溜的抓起地上的雪,朝着花挽青扔去。
阿水在一旁看热闹,什么也不做,沈香葶可看不过去,便唤阿水,“阿水,愣着干嘛呢!帮我呀!”
阿水仍是一笑,“主女,这可不成,阿水若是帮了你,花主子可不就一人了!”
沈香葶就算是在与花挽青打雪仗,也不忘给阿水个软绵绵的狠话,“嘿!你个阿水!行,我先给你记账上,回头再跟你算!”
花挽青今日回去的比较早,午时一过,便回到了将军府。
花邶游一下朝便去了书房处理事物,花挽青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刚坐下,就有一圣宫中的侍女说是奉沈香葶之命来给花挽青送东西。
侍女进来花挽青一瞧此人穿着确实是圣宫中侍女的服饰。
侍女微微瞧了一眼花挽青,而后向花挽青行礼,“奴见过花主子。”
“即是主女派来的,便不必如此客气,不是主女送来的是何物?”花挽青走近瞧了瞧侍女手中端着的东西。
“主女说今日在雪中待了许久,怕花主子受寒,便遣奴将这碗姜汤送来。”
“姜汤!”侍女一番言辞让花挽青觉得沈香葶可真是会找事儿,难道将军府会没有姜汤吗!
花挽青将盖子一开,姜的气味随之飘散在房中,“行!”
花挽青拿起侍女端着的姜汤放在桌上,转身后瞧见侍女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还有事吗?”
侍女看了看桌上的姜汤,而后看向花挽青,“主女特意吩咐了,要让奴亲眼看着花主子喝下。”
第八十七章 地狱之手
花挽青觉着沈香葶怕是太闲了,“还要让你盯着我喝!你家主女又要搞什么鬼呢!?”
花挽青念叨归念叨,最后还是乖乖的喝下了那碗姜汤。
侍女见花挽青将姜汤喝下,而后向花挽青行礼,“花主子既已喝下,奴这就回去向主女复命。”
喝完姜汤后,花挽青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行,你回去吧。”
侍女出门后不久,花挽青渐渐觉得肚子十分难受,脑袋也变得很沉重,身子竟也丝毫使不上力。
花挽青这时便意识到了那碗姜汤有问题,想唤人,可嗓子叫不出声。挣扎着一起身,随之就直接向地上倒去,花挽青只得缓缓向门口爬去,眼前一黑,最后晕在了房门口。
侍女因忙着府上的琐事,便来来回回的在府上走,瞧见花挽青屋门口地上有一只手伸了出来,便连忙去瞧,发现花挽青晕倒在地。
因为许赋懂医,所以侍女便跑着去请许赋,“许医者,花主子方才在屋里晕了过去,您赶快去瞧瞧吧!”
许赋点了点头,而后跟在侍女身后去了花挽青房间。
侍女亦是告知了在书房里处理事物的花邶游,“三公主,花主子方才在房中晕了过去!”
花邶游立即放在手中的书,起身离开,步伐走的很快,“可有去青许医者?”
“已经去请了!”
待花邶游到时,许赋正在为花挽青把脉,而后许赋便问屋内的侍女,“姑娘今日的吃食是什么?”
“花主子今日去了圣宫找主女,午时后才回来,应是与主女一道进食。”侍女再细细一想,“哦,对了,方才主女派人给花主子送了一碗姜汤。”
许赋下意识的朝桌子的方向看去,瞧见了盛姜汤的碗,许赋走到桌子处,拿起盛姜汤的碗置于鼻翼处,细细闻了闻,而后粘了一些残留的姜汤在手上,品了一下,许赋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昏迷不醒的花挽青。
花邶游见许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便朝许赋问,“许医者,挽青如何了?”
许赋将目光从花挽青身上移开,看向花邶游,“三公子可知地狱之手?”
“不知。”
许赋便向花邶游解释,“它是一种生长在深山之中的蕈类,其形态像一只从地底下伸出来的大手,并且这些‘手指’泛着黑色,‘指尖’泛白,由此被人称之为地狱之手。它依附于树木而生,在生长期间会使树木不断腐蚀、枯萎,然后‘地狱之手’便靠吸食这些腐蚀、枯萎的树木来生存,因此颜色泛黑。同时,它的毒性也是十分霸道。”
许赋虽不愿相信,但诊断的结果便是如此,“姑娘便是中的此毒!”许赋想到侍女方才说的话,便替沈香葶解释,“主女与姑娘的关系十分要好,我想一定不会是主女做的,应是有人故意陷害主女!”
花邶游听到许赋如此说,便知道此毒难医,随之变得焦灼不安,直接忽略掉许赋最后说的话,“许医者,你一定要医好挽青!”
许赋也想医好花挽青,可实在是现下没有办法,只得无奈摇头,“地狱之手暂时还药可医!但是在下会尽量压制姑娘体内的毒,为姑娘多争取些时日!”
花邶游如晴天霹雳,欧若的事还未缓过神,如今花挽青又倒下。花邶游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花挽青,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始终没有划过脸颊。
屋内的其他人听许赋如此一说,亦是万分惊恐。凭着沈香葶与花挽青如此要好的关系,怎么会害花挽青!
花邶游转身离开花挽青的房间,众人皆知花邶游是去了圣宫找沈香葶,许赋并未阻拦,因为此事确实要向沈香葶问个明白。
陌雪殿的侍女见花邶游脸色十分难看,便连忙进去为花邶游通报,“主女,花三公子要见您,看上去十分不悦!”
“让他进来吧。”
“是。”侍女出去后便将花邶游引了进来,“您请。”
花邶游入殿后,侍女便退了出去,殿内只留阿水一人伺候在沈香葶左右。
沈香葶看向花邶游,“花三哥,你怎么来了?”
花邶游一见到沈香葶,脑子里全部都是侍女的那句话――方才主女派人给花主子送了一碗姜汤。一下急失了心智,伸手就朝沈香葶掐去。
沈香葶完全没想到花邶游此举,脖子便被花邶游掐的死死的。
阿水见沈香葶被花邶游掐着,有些惊恐,连忙上去为沈香葶帮忙。
因为被花邶游掐着脖子,沈香葶说话就变得有些不利索,“花……花三哥……为何……如此?”
“今日是不是你派人给挽青送了碗姜汤?送姜汤的侍女呢?把她给我叫出来?”
沈香葶一头雾水,“没……没……没有……”
阿水亦是不明所以,一瞧着花邶游还掐着沈香葶,又有些着急,“三主公,主女今日没有派人去将军府,更是没有派人去送什么姜汤!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沈香葶亦是点头示意。
花邶游缓缓放开沈香葶,声音放的很低,“今日有一位侍女为挽青端来一碗姜汤,说是主女送的,挽青喝了后便中毒了!”
“什么?中毒?现在如何了?”沈香葶首先想到的是花挽青的身子,而后再为自己解释,“我今日从未派过人去将军府,花三哥若还是心存疑虑,可随意调查,陌雪殿的人绝对配合,绝对不说谎!”
花邶游渐渐冷静下来,向沈香葶行礼,“抱歉,刚才是我太莽撞了,冲撞了主女!挽青她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没事儿,我要是花三哥我也这反应,说不定比花三哥反应更过。”沈香葶知道花挽青中毒之事,在陌雪殿待不下去,想要去看花挽青,“花三哥,咱们还是先回将军府吧!”沈香葶转身就朝殿外走去,阿水则紧跟在沈香葶身后。
花邶游与沈香葶一回将军府,便直接朝着花挽青房间而去。
沈香葶看着花挽青躺床上,心中亦是难受,上午明明还在一起打闹嬉戏,现在花挽青却躺在这儿,“许医者,花挽青怎么样了?”
“在下只能尽力而为!”
“什么叫尽力而为?”
许赋不知如何回答沈香葶这个问题,便先道出心中的疑虑,“那碗姜汤是主女送的吗?”
“当然不是!”沈香葶见许赋迟迟不回答,便又问,“花挽青到底怎么样了?”
花邶游声音仍旧是放的很低,“无药可医!”
第八十八章 圣医院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沈香葶拉住许赋的衣袖,看着许赋的眼睛,想从中得到一丝希望,“许医者,你会医好她的!对不对!”
许赋也想医好花挽青,但中过此毒的人至今无一人生还,“主女,在下定竭尽所能的医治花挽青姑娘!”
沈香葶在许赋那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再抓着许赋的衣袖,而是看向花邶游,“请了其他的医者吗?许医者不能医治或许别的医者能呢?!”
许赋在一旁默不作声,不仅是因不知如何劝沈香葶,亦是替花挽青惋惜。许赋心中明白,无论是谁来医治,结果都是一样的。
花邶游亦是明白,请谁来都一样,“还未。”
听见花邶游说还未二字,沈香葶便立刻朝屋外跑去,“圣宫中有很多医术好的圣医,我这就去请!”
沈香葶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定,阿水担心沈香葶会出什么事,便也跟了去。
花邶游不去阻拦沈香葶,是因为花邶游心中与沈香葶一样,抱着那微渺的希望。
花邶游走到花挽青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花挽青,仿佛能够感受到花挽青身上的痛。花邶游眼眸中是无尽的哀伤,“许医者,挽青她……最多……能撑多久……”
许赋亦看着床上的花挽青,难以开口将这时间告诉花邶游,“若一直未能找解药,姑娘最多不过……一月!”
许赋知道花邶游一定难以面对,说完便让侍女们都退了出去,给花邶游一些时间。
一月,这两个字狠狠的冲击着花邶游的心,眼中的泪终是划过了脸颊。
以前,欧若还在时,花邶游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能够坦然的面对一切难事,可欧若走了,花邶游看见了自己的脆弱,而这一次,花邶游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无用之人罢了,对于自己在乎的人,一次次的无能为力,让花邶游觉得窒息。
沈香葶急匆匆的跑入圣医院,毫无顾忌的大声唤,“你们现在立刻同我去将军府!”
一众圣医不知沈香葶此举何意,互相观望。
“主女,圣医们还要为各个殿备药,怕是无法所有人都去将军府,再者,这也不合规矩。”
沈香葶此时才不会管什么条条框框,直接抓住说话圣医的手,“我说去就去!”随后吩咐阿水,“阿水,把他们都给我弄去将军府,什么后果我都担着!”
在沈香葶眼中,不论后果多严重,都没有花挽青的安危重要。
“是。”
沈香葶拉着圣医走后,阿水便对其余圣医道:“各位圣医是选择自己走还是被绑着走?”
“可是……”
一圣医话还没说完,便被阿水打断,“没有可是的,你们若是有什么事,主女会替你们求情的,所以各位圣医,还是请吧!”
圣医知道圣主十分疼爱沈香葶,自是不愿得罪沈香葶,只能乖乖的去了将军府。
沈香葶到将军府时,花邶游仍旧是守在花挽青身边,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的痕迹。
入屋后,沈香葶将脚步放的很轻,拉着圣医去为花挽青把脉。
花邶游见是宫中来的圣医,便起身向圣医微微行礼,退至一旁。
圣医诊断后皱起眉头,“花主子这毒我无能为力!”
沈香葶一听,十分不悦,“什么叫无能为力!谁告诉你无能为力的!无能为力就给我滚!”
圣医见沈香葶如此生气,连连退出屋内。
其他的圣医到将军府后,一一入屋为花挽青诊治,可结果都是一样,沈香葶亦是一次次发怒。
花邶游瞧见圣医一次次的摇头,就犹如心中的微光一次次熄灭。
待圣医都离开后,花邶游也离开了花挽青房间,花挽青中毒的事,花楠溪与花棟泽还不知,花邶游再三思考,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花楠溪与花棟泽,若花挽青的毒真的解不了……便为二人送去了信。
沈香葶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花挽青,万分悲痛,任眼泪在脸上肆虐,“花挽青,你醒来好不好,不要这样一直躺着,我害怕!花挽青,我真的好害怕!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欧若的死,对沈香葶来说本就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在花挽青的陪伴下,沈香葶渐渐走了出来,可花挽青若真的与欧若一样,都离开了她,沈香葶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笑了。
阿水想安慰沈香葶,可看见花挽青如此,阿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沈香葶,“主女……”
沈香葶紧紧握住花挽青的手,“阿水,怎么办!她没有醒,怎么办啊!”
沈香葶在圣医院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圣宫中的人都知道花挽青出事了,只是不知具体为何。
陶如陌亦是知晓花挽青出了事,便亲自来到将军府打听花挽青的消息。
陶如陌没有入府,只向府外的守卫打听,“我想问一下花挽青主子现在如何了?”
守卫道:“您若是来看望花主子的我这就为您去通报。”
沈香葶闹这么大阵仗,想来花挽青就不是什么小事,便不愿进去打扰,“不用了,去了反而是打扰了。”
守卫一声叹息,“花主子中了毒,宫中来的圣医无一人能解,怕是……”守卫微微摇头,没有再往下说。
花挽青出这么大事,陶如陌连忙回到缔尘殿,将花挽青之事写信告知青与赤。
圣主亦是听说了今日圣医院之事,本来是有些生气,但一说是为了花挽青,圣主便也没说什么,因为圣主心中明白花挽青在沈香葶心中的重要性。
凝心殿中,画颜从殿外回来,“圣后,花挽青主子好像是出事了!主女方才将圣医院的人都请去将军府了!”
圣后心中一惊,若是花挽青此时再出什么事,沈香葶怕是一时间难以面对,“画颜,你现在去将军府看看主女,本后怕主女……”
“圣后放心,画颜这就去。”
画颜一入花挽青房间,便瞧见沈香葶在花挽青床边啜泣,“画颜见过主女。”
沈香葶看向画颜,“画颜姑姑怎么来了?”
“圣后知道花主子出事了,所以特意让我来看看,顺便也看看主女如何了。”
沈香葶的目光移至花挽青身上,“花挽青不好!我也不好!”
画颜瞧了一眼床上的花挽青,看起来确实中毒不轻,“画颜相信花主子一定可以熬过过去!主女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让圣后担心!”
第九十章 云镜
信鸽将信送到时,花棟泽还在南王宫浴血奋战。此战花棟泽与正定之国是之间只打个平手。
在战场上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一直胶着于此绝不是长久之计,花棟泽心中很是着急。
今日的战役结束后,花棟泽回到南王宫,一眼便瞧见了自家中而来的信鸽。
与对待往常家中来信一样,花棟泽并没有多想,忙了好一会儿后才去取信鸽中的信。
信中不过短短几行字:挽青中毒病危,恐。
信的结尾有一滴似有若无的墨水,花棟泽明白花邶游写下此信心中的情感,知道花邶游是下不了笔,写下花挽青最后的结果,只一恐字结尾。
此时的花棟泽恨不得立刻回将军府,回去看自己的妹妹,陪着自己的妹妹,可花棟泽却无法脱身,花棟泽是南王宫唯一的帥,自己不能走。
一旦正定之国在花棟泽离去时打过来,南王宫必失,到时圣宫中的圣主怕是要迁怒于将军府。
花棟泽将信紧紧的抓在手中,指尖穿透信的厚度,狠狠的刺激着手心。花棟泽忽然间恨透了这所谓的战争,因为这所谓的战争,自己不得已而被变相囚于此,若花挽青真在这时离开了,留在花棟泽心中的不仅只有遗憾,还有恨。
即便花棟泽的情绪处于现在这种状态,仍旧还是要准备明日在战场上的计划。
要取得地狱之手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其及其稀少,必须是生长在阴暗潮湿的林木之中,其环境不适宜于人,所以鲜有人迹于此,一般的人更是不知道地狱之手的存在。
花挽青不可能是因为误食而至此的,那便只有另外一种可能,许是花挽青得罪了什么人,平时沈香葶与花挽青接触的多,青与赤便问沈香葶,“主女,挽青她最近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沈香葶将自己知道的,与花挽青相关的,全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次,而后看向青与赤,“没有!花挽青一般不与人争执,除了对她纠缠不清的我六哥,还有……欧若!”提起欧若时,沈香葶眼眸中透露着一丝丝忧伤。
青与赤知道沈子箫很在乎花挽青,断然是不会要取花挽青的性命,欧若生前虽是任性,但亦不会随意害人性命。
既然一时也理不清头绪,青与赤便先将此事搁置,将一切都放在为花挽青解毒上。
青与赤瞧着沈香葶的状态就知沈香葶已守着花挽青许多天了,“主女,今日我陪着挽青,主女这些日子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青与赤虽是在与沈香葶说话,但一直都看着花挽青。
沈香葶不是很愿意离开,“可是……”
阿水见此便打断沈香葶,“主女,咱们出去吧!你也确实是累了!”说着便将沈香葶往屋外拉。
出屋后,沈香葶一脸困惑的看着阿水,“阿水,你干嘛呢!干嘛把我拉出屋!”
“主女,国师特意从外回来,你难道还看不透?!”
“看的透啊,怎么看不透了,国师不就是担心花挽青嘛,他担心,也担心,怎的我就不能再屋里照顾花挽青?”沈香葶说的还有理有据的。
“国师那是喜欢,和你能一样嘛!”
沈香葶有些惊讶,“喜欢!”
因为沈香葶的声音有些大,阿水连忙捂住沈香葶的嘴,“主女!”
沈香葶表示很理解的点了点头,阿水这才放开她,“原来是这样啊!”而后眼中又是一阵失落,“可花挽青这样……”
阿水也只得尽量的安慰沈香葶,“国师是个神通广大的人,也许国师会有办法医治花主子!”
“但愿如此吧!”而后沈香葶便朝府外走去。
阿水不知沈香葶要去干什么,便问沈香葶,“主女,你这是要去哪儿?”
沈香葶道:“我有些日子没回圣宫了,趁着这个机会回一趟圣宫。”
阿水则跟在沈香葶身后。
晚上,花邶游来看花挽青,房中照看花挽青的不是沈香葶而是青与赤,花邶游甚是不明,青与赤此时应该在北王宫与正定之国交战,而不是出现于此,若是被圣主知道了,这可是临阵脱逃。再者,除非花挽青一中毒,青与赤便得到消息,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圣城。
花邶游看着坐在花挽青床边的青与赤,“国师,您何时来的?”
青与赤知道是花邶游,便没有抬头看向花邶游,“不久。”
“国师不是应该在溯洄国吗?可是北王宫的战事已经平息了?”
“没有。”
花邶游本想继续问青与赤是如何做到这么快回的,但方才同青与赤对话时,花邶游能够察觉到青与赤不愿多言,便做罢。
花邶游走到花挽青床边,瞧了瞧花挽青,仍是如此,未见丝毫好转,哀伤的走出屋外。
夜越来越深,青与赤就这样守着花挽青,忽然花挽青开始咳嗽,青与赤立刻为花挽青舒缓,花挽青咳嗽便有些好转。
花挽青再一咳,竟咳出了血,青与赤见此便用术法为花挽青缓解。
青与赤这才回来一日不到,花挽青的身体恶化的如此厉害,青与赤必须早日找到解决办法。青与赤用术法护住花挽青后便去了彼岸。
彼岸有一处地方藏书的地方,唤作云镜。彼岸云镜所藏之书,不分界限,囊括关于世间万物的书,在此处或许能找到如何解地狱之手的办法。
第二日一早,花楠溪便到了圣城,因为还押着欧羽,所以花楠溪不能立刻回去,还得向圣主述职。
因花楠溪立下功劳,圣主便十分高兴的接见了花楠溪,“荣丹将军怎的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给圣宫!”
“回圣主,事急从权。”欧羽跪在花楠溪身旁,而后向圣主说欧羽,“圣主,这是正定之国的五王子,欧羽。”
瞧见欧羽被花楠溪抓回圣宫,圣主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愧是荣丹将军,好!”
花楠溪一心急着回将军府看花挽青,想来圣主也没有什么事,花楠溪也不想耗在这儿,“臣告辞。”
圣主已经知道花挽青的事情,也自是知道花楠溪这般着急是为何,便应允花楠溪早早退下。
圣主并没有立刻处死欧羽,而是将欧羽关入了地牢,毕竟正定之国才死了一个公主,若此时再死个王子,定会激起正定之国的民愤,再者,欧羽既然在大圣之国手中,便多了一个对抗正定之国的筹码。
第九十一章 灵与识的散
离开圣宫后,花楠溪便马不停蹄的往府中赶,下马就直奔花挽青房间。
花楠溪缓缓推开花挽青房间的门,声音很轻,而后走到花挽青床边,看着花挽青苍白的脸庞,感受着花挽青微弱的气息,花楠溪心中的害怕感渐渐升起。
花楠溪想起那日出府,一切还历历在目,“妹妹,大哥回来了!”
花邶游听侍者们说花楠溪回来,便去了花挽青房间,先是瞧了瞧花挽青,而后又看向花楠溪,“大哥,你回来了!”
花楠溪回应的声音亦是很轻,“嗯。”而后走向屋外,“三弟,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花邶游知道花楠溪是为何事,便也没有问,只跟在花楠溪身后,一道去了书房。
对于花挽青中毒之事,花楠溪心中确实还有很多疑虑,“三弟,我出去的这些时日,挽青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会这样?”
花邶游将自己所知道的皆告诉花楠溪,“许医者说挽青中的毒是地狱之手,现在还没有解药可解,圣宫中的圣医也都看过了,亦是没有办法。”
花楠溪亦是不知地狱之手是何毒,“地狱之手?谁下的毒?”
花邶游语气中透着无奈,“许医者说是一种以树木腐物而生的蕈类。至于谁下的毒,我最近也有在查,但还不知是何人所为。幕后之人谎称是主女派来为挽青送姜汤,挽青喝下后便中毒了。”
花楠溪方才进屋一瞧见花挽青虚弱的模样,便知若近日还不能为花挽青解毒,怕是很难熬过此劫,“挽青还能撑多久?”
花邶游轻声道:“十日左右!”
“十日!”听到花邶游说出的这个数字,花楠溪心头一颤。
花楠溪回来后,便与花邶游一道调查幕后之人,但谋划这一切的人藏的很深,不知何时才能将其揪出。
沈子箫觉着乌汶这些日子会有什么大动作,便去找青与赤商议应对之策,可任沈子箫如何敲门屋内都无人应,最后就干脆直接闯了进去,但屋内连半个青与赤的影子都没有。
沈子箫以为青与赤还在北王宫,只是不知具体去了何处,便派人四处寻找,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青与赤。
沈子箫渐渐变得有些着急,“这青与赤到底是去哪儿了?竟然整个北王宫都找不到他!”沈子箫忽然想到了近日的那封信,“青与赤不会是回圣城了吧!难道花挽青真的出事了!?”
谪心自是一口回绝这种可能,“国师好歹也是一国的国师,圣主亲派来此,国师若真如此草率回去,其后果可是非常严重。”
沈子箫对于青与赤爱慕花挽青是心知肚明,但并不确定青与赤能为花挽青做到何种地步,“可如果青与赤真的回圣城了呢?”
“那六主公也不能回去,国师在时,那乌汶就难对付,若现在六主公也走了,这岂不是将北王宫拱手让与乌汶,若如此,我们之前谋划这一切又有何意!”
沈子箫还是不愿赌,便开始整理行囊。
谪心瞧着沈子箫此举十分气愤,“青与赤他是圣主最为器重与依赖的人,他回去都会被治罪,六主公觉得自己回去了能从中脱身吗?”
沈子箫知道自己说不过谪心,就干脆不应谪心,自顾自的在那儿整理行囊。
谪心的声音越发愤怒,“若六主公此时守在此处,想要站在青与赤头上便是个易事,可若六主公铁了心回去,你便再无翻身的机会了。永远,永远只能被青与赤和你那几位哥哥踩在脚下!”
沈子箫停下手中的动作,声音有些阴冷,“谪心,你别逼我!”
“谪心话已至此,六主公自己好好想想。”随后离开屋内。
士兵听见屋内似吵架的声音,又不敢凑过去,便在外面议论,被沈子箫副将听见,副将便将几位士兵训斥了一番,“都在这儿说什么呢,乖乖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是。”而后散开。
副将以为士兵所议论的事是因为打仗之事,应是沈子箫同青与赤意见不合,便去了沈子箫屋内,“六主公。”因副将一入屋便直接向沈子箫行礼,便没有注意到沈子箫的包袱。
沈子箫心情不好,自然语气也是十分的不好,“有事?”
副将抬头看到沈子箫的包袱,一惊,“六主公,您这是……”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过问。”
副将十分态度诚恳,“六主公,您是帥,您可不能走,您若是走了,我们便是群龙无首!若与正定之国打起战来便是毫无胜算!”
沈子箫只道:“你先出去。”
没有得到沈子箫的答案,副将自是有些忧心,“可是……”
沈子箫打断副将的话,直接朝副将怒吼,“出去。”
副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的出屋。
谪心虽是离开了屋内,但却一直在暗处观察沈子箫。
晚上,见沈子箫离意渐渐消退,谪心便再次出现,“六主公既然选择了留下,便好好为接下来规划。”
沈子箫虽是不离开了,但心情还是很糟糕,便没有应谪心。
谪心直接忽略沈子箫反应,继续道出自己的计划,“国师既然阵前离开,我们就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六主公,你立马给圣城的圣主写信,说国师临阵脱逃,现已不知去向,如此一来,圣主定会重重责罚国师。”
沈子箫此时无心处理这些事情,“我知道了,一切明日再说吧。”
谪心好不容易劝住沈子箫留下,便也不想为难沈子箫,“六主公好好休息,谪心不打扰了。”而后推出屋内。
南王宫的花棟泽因一直牵挂着花挽青的情况,在战事上的排兵布阵便没有先前那么思虑周全,几次战役下来呈衰退之势。
青与赤一入彼岸,便直接朝着云镜而去,因云镜有人镇守,青与赤趁守卫换岗之际化作一缕青烟进入云镜。
云镜藏书无数,想要快速找到解毒之法可不是件易事。若是像往常一一查阅,花挽青定是等不起,青与赤只得使用非常之法。
青与赤在云镜寻了一处较偏的地方,闭眼打坐,聚气凝神,将自己的灵与识引出,随之将其发散与云镜各处,一一拂过书籍,寻找解毒之法。
花主察觉到了有人将自己的灵与识发散于云镜,便寻了过去。一入云镜,花主见到青与赤的灵与识有些惊讶。
第九十二章 打探
青与赤因将灵与识发散在云镜各处,所以并未察觉到花主的到来。花主虽不知青与赤此举为何,但明白此时定不能打扰青与赤,若青与赤在此时分了神,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灵与识在发散一段时间后必须收回,以确保发散之人的灵与识不会消散。
青与赤将灵与识收回后并未睁眼,而是即刻又将灵与识发散出去。
花主在此之前叫住青与赤,“青与赤,你如今这般行事又是为何?”
青与赤一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花主云碧尽,便缓缓睁眼,并未起身,明明心中很急,可语气又十分平缓,“为一人。”
花主只知青与赤在乎的人是慕花,“那人早已不在,你现在为的人又是谁?”
青与赤不再应花主,而后将双眼闭上,再次将自己的灵与识发散出去。
云碧尽知道青与赤为慕花能够豁出一切,可慕花走后又有谁能让青与赤不顾灵与识的消散而如此呢!
青与赤此时正施法,云碧尽留在云镜也无意,便打算退出去,忽然之间觉着青与赤的灵与识好像不太对劲。
青与赤的灵与识先是显得十分兴奋,而后仿佛又有消失之态,云碧尽再一瞧青与赤,明明很痛苦,脸上却还露着笑。
云碧尽不能放任青与赤的灵与识就此消散,而后便为青与赤施法,助青与赤将灵与识收回。
刚刚收回灵与识的青与赤神态显得有些疲惫,却还是给人一种透着笑的感觉。
云碧尽此时是心有余悸,而青与赤却是十分淡定,“青与赤,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很危险!若不是我在此,你的灵与识早就没了!”
青与赤像没有听见云碧尽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舒展开来,而后又似自言自语,“我找到办法了!我找到办法救她了!”
云碧尽现在仍旧不知青与赤此般是为谁,“你找到什么办法了?你又要救谁?”
青与赤起身,向云碧尽行礼,“花主,青与赤有一事相求。”
“何事?”
青与赤看着云碧尽,“助我救一人。”
云碧尽也想瞧瞧这人到底是谁,便答应了,“行,你要我如何相助?”
“将我的灵一半给她。”青与赤说此话时情绪毫无波澜,仿佛这就是件平常小事。
云碧尽倒是难以置信,生生的将自己的灵撕裂是何等的痛苦,“青与赤,我看你是疯了!”
青与赤因要将自己的灵撕裂,所以不能确保仅靠自己一人能将自己另一半的灵无误的与花挽青的识结合。对于此事,青与赤不能冒险,必须保证其万无一失,“还望花主成全!”
青与赤的执着云碧尽是亲眼见过的,可谓不达目的不罢休,“何时何地何界?”
“在大圣之国圣城的将军府,后日午时。”
云碧尽听青与赤说完后便消失在云镜之中。
青与赤出云镜时被守卫发现,只施法将其弄晕,并未伤害其分毫。
沈香葶只在圣宫中待了一个晚上,而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将军府,圣主与圣后并未加以阻拦。
沈香葶一入花挽青的房间,便瞧见花楠溪与花邶游,“大哥,你怎么也回来了?”
花楠溪朝沈香葶反问,“我?难不成除了我还有人回来了?”
花邶游见此便向花楠溪解释,“国师昨日也回来了。回来后便一直伴在挽青身边。”
花楠溪回来的不早,但也不算太晚,却一直未瞧见青与赤,“那国师人呢?为何今日一直未看见国师身影?”
花楠溪这么一说到把沈香葶给说懵了,“不应该啊!昨晚国师自己说要陪着花挽青的,所以我才离开的!”
阿水道:“也许国师是有些急事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沈香葶也懒得纠结于此,便走到花挽青床边,瞧了瞧花挽青今日的状态,“这可如何是好!花挽青这气血一天不如一天!”
花楠溪与花邶游看向床上渐渐失去生机的花挽青,亦是无奈,悲痛交加,看着花挽青一日日的虚弱,却毫无办法。
沈子箫发往圣宫的消息,很快便到了圣主手中,圣主知道青与赤在两军阵前消失的消息后怒不可遏,想来近日能让青与赤如此莽撞的也就只有将军府昏迷不醒的花挽青了。
因花楠溪有功,圣主不能将自己的怒气在将军府表现出来,便以看望花挽青为由头,来到将军府。
守卫急匆匆的来到花挽青房间,“大公子,三公主,圣主的轿子马上就要到府上了!”
花楠溪不知圣主突然来将军府是为何事,“圣主!”
沈香葶与阿水不约而同的看向侍卫,有些惊讶。
花邶游亦是不明,“圣主来干什么?”
“三弟,先与我一同出去迎。”
“是。”而后花楠溪与花邶游一同来到府门口迎接圣主。
花楠溪向圣主行礼,“圣主。”
花邶游在花楠溪身后,与花楠溪同时向圣主行礼。
圣主看向花楠溪与花邶游,“不必多礼,本圣听说花挽青的情况近日来不是很好,便特意过来瞧瞧,还带来了许多药物补品之类的,希望能够帮助到花挽青的早日恢复。”
“多谢圣主。”而后花楠溪便将圣主引至花挽青房间,“圣主您请。”
圣主一入屋,就瞧见了守在花挽青床边的沈香葶,沈香葶亦是瞧见了圣主,便向圣主行礼,“葶儿见过圣主。”
圣主朝沈香葶点了点头,而后沈香葶便退至一侧。
未见到花挽青之前,圣主以为沈香葶过于任性胡闹,今日一见,花挽青不过还剩半条命,“花挽青这情况可有进展?”
花楠溪并未正面回答圣主,“大家都在尽力!”
圣主而后佯装无意提起青与赤,“国师呢?怎么没有看到国师,难道国师没有来看花挽青?”
花楠溪并不知青与赤回来是否得到了圣主的应允,便想搪塞过去,谁知沈香葶抢在了花楠溪前头,“昨日便来了,只是今日我们还未见到国师。”沈香葶不知朝堂之上的诡谲,随意便道出青与赤的下落。
圣主一听,心中怒火中烧,却仍旧将其抑制于心,而后假意以花挽青的层面抱怨青与赤,“这个国师,花挽青都如此了,怎的还不一直陪在花挽青身边!”
圣主看向一旁的花楠溪与花邶游,“本圣就不打扰花挽青休养了,二位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多谢圣主关心。”随后花楠溪与花邶游将圣主送出府。
第九十三章 替代
离开将军府后,圣主便不再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这个青与赤,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拂华其实早已习惯圣主的行为,只是一发生时,还是难免不了心中一惊,而后在一旁连忙道:“圣主息怒,莫气坏了圣体!”
圣主看到拂华手中的拂尘,而后一把拿过拂尘,狠狠的扔在地上,“什么东西!”
拂华惶恐的将拂尘拾了起来,走回到圣主身旁。
圣主一路板着脸回到圣宫,拂华伺候时亦是十分小心,生怕惹得圣主不悦。
花邶游心中越想越觉得怪怪的,“圣主来府上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眼挽青?”
花楠溪与花邶游一样,对于圣主毫无征兆的到访感到奇怪,所以便一直暗自观察圣主的一举一动,“圣主只提到挽青与国师,细细想来,圣主只不过借挽青之名来探寻国师的踪迹。”
花邶游到没多想,以为青与赤的回来是得到了圣主的准许,“国师昨日就回来了,难道圣主会不知道?而且刚刚主女道出国师来过时,圣主也并未生气。”
花楠溪道:“听圣主方才的口吻,不好说。”
圣主不能让沈子箫一人在溯洄国的北王宫硬撑着,拖的越久,对于大圣之国便越不利。
回圣宫后圣主便立马安排离溯洄国北王宫近的将士去支援沈子箫。而花楠溪,圣主也得重新考虑,花挽青如今情况很坏,即便花楠溪现在被派出了,恐不能像之前一样集中注意在战事之上。
圣主思来想去,暂时就定了沈子江,“拂华。”
因圣主十分生气,也不想被打扰,拂华便守在殿外,不想再触怒圣颜,听圣主在唤自己,拂华这才入殿,“圣主,奴在。”
“去,将大主公唤来,本圣有事与他商议。”
“是。”
沈子箫江在自己殿中忙着些日常事物,见拂华来此便上去迎,“拂华公公,您怎么来了?”
“大主公,圣主特要奴前来唤您,说有事相商,您且随奴来。”而后将沈子江带至圣主处,便退了出去。
沈子江入殿后便向圣主行礼,“儿臣见过圣主。”
圣主看向沈子江,“起来吧。你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沈子江道:“儿臣不知。”
“大圣之国与溯洄之国之间的摩擦日益严重,花挽青如今一病重,荣丹将军怕是难以静心于前线之事,你便暂时先代替荣丹将军在西王宫的位置。”圣主本想将青与赤的事一道告知沈子江,权衡了一下便做罢。“你今日回去后好好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
“儿臣领命!”
因沈子江并未领兵在外打过仗,所以圣主还是要多加嘱咐才放心,“大主公,你切莫让本圣失望!”
如此难得的机会,沈子江自是得好好抓住机会,表现自己的才能,让圣主对自己有一番新的认识,“儿臣定不负圣主厚望!”而后退出殿内。
沈子笺与沈子阔一知道沈子江即将带兵打仗的消息后便立马来到沈子江住处,一入门就瞧见沈子江在收拾行囊。
沈子笺的情绪总是藏不住,笑嘻嘻的看着沈子江,“大哥,咱们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沈子阔在沈子笺身旁,听沈子笺如此说,微微摇头一笑。
沈子江手上的活还在继续,且并未表达出任何开心之意,只微微摇头。
沈子笺这可就奇了怪,明明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沈子江竟会如此反应,“大哥,我这瞧着你怎么还有些不高兴啊!”
“圣主这时还派我前去,是因为前方战事吃紧,又因花挽青病重,圣主忧心荣丹将军无法一心用在战事之上,所以才会如此。百姓亦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说,我如何能笑得出来!”
沈子阔道:“我们相信大哥,此去一定能将此仗打的非常漂亮。”
沈子笺附议,“是是,我们都相信大哥,大哥只管放手去做,圣宫这边我们替你盯着。”
沈子江不明沈子笺此话是何意,“圣宫我有何事需要你们给我盯着?”
沈子笺若向沈子江解释,便又会噼里啪啦说一大堆,便算了,“没事儿,我就随口说而已。”
沈子阔只知沈子阔要领兵打仗,但不知沈子江何时启程,“大哥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
“行,大哥今日好好准备,我们明日再来送大哥。”
“好。”
一离开沈子江的房间,沈子笺便开始口无遮拦,“三哥,你还别说,这花挽青中毒可谓是中的恰到好处!”
沈子阔一听,便看了一下四周,“四弟,注意你的言辞,当心祸从口出!”
沈子笺倒是仍旧不以为意,“我向来如此,三哥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才叫你注意啊,你是说者无意,但就怕听者有心。花挽青中毒这事本与大哥没有任何牵连,可若别人将你这话听了去,再胡编乱造,到时有什么流言蜚语出来可就说不好了!”
沈子笺自是不想自己随意说的话会牵连到沈子江,“知道了,下次我尽量注意。”
圣后听说圣主今日亲自去了将军府,便让画颜去打听花挽青近日的状况。
画颜回来后,便直接道出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圣后,花挽青主子的情况并未有好转,身子亦是越加虚弱,怕是真的不行了!”
圣后听画颜如此一说,便以为圣主去将军府是因此,而后圣后一声叹息,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啊!”
青与赤今日未曾露面是为了准备明日为花挽青解毒之事,此时绝不能容得半点瑕疵。
第二日,沈子江走后,圣主还是没有青与赤半点消息,便开始安排人四处查找青与赤的下落。
陶如陌一得到消息,便赶紧联系青与赤,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陶如陌与缔尘殿中的众人可谓是急得焦头烂额。
如此一来,众人便皆知青与赤擅自离开前线的事情,亦是明白若说的严重一些,便是临阵脱逃。
沈香葶不明圣主此举何意,“这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要抓人了呀!”
阿水与沈香葶一样,一头雾水,“阿水也不明白,昨日在府上提到国师时,圣主还是和和气气的!”
圣主此举倒是让花楠溪明确了圣主昨日来此的目的,花楠溪与花邶游心中像个明镜似的,“看来昨日圣主来此确实是为打探国师的下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忆起
慕花在彼岸、谙净、凨淡山和天宫所遭遇的一切,在花挽青脑海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同时也刺痛这花挽青的心。
花挽青亦是明白了原来之前梦见的那人竟然就是自己!
当花挽青的识和青与赤的一半灵完全融合时,花挽青意识已经清醒,眼中含着泪,在花挽青睁眼的那一刻,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见花挽青醒来,随之花主便停下施法,转而帮青与赤将他的灵与识收回到体内。
花挽青看着眼前的青与赤,心中很是难受,不知琉叶在自己离去后经历了什么,变成了如今自己眼前的青与赤,但花挽青又庆幸着自己还能再遇见琉叶。
花挽青向青与赤伸出右手,触碰着青与赤的右手,随之紧紧抓住青与赤的手,“与赤,你感受到了吗!这是慕花的温度!我是你的慕花,我都忆起来了!这一次,我会牢牢的握住你的手,不论何时,都不会再放开!”
这一日,青与赤不知道盼了多久,不知道等了多久,但还好总归是盼到了,等到了。
青与赤红着眼眶瞧着眼前花挽青,“嗯,你是我的慕花,我的慕花终于回来了!”而后起身坐在床边,将花挽青抱入怀中,“是我的慕花的温度!”
花挽青亦是抱着青与赤,随后瞧见了花主云碧尽,“花主!”
花主虽与无为老者联手将慕花的灵送入人世间的生灵之上,但并不知具体是人世间的哪个生灵,亦不知附着慕花灵的生灵何时降生。
如今瞧见眼前慕花安然的模样,花主心中涟漪不断,亦是湿润了眼眶。“嗯,回来了就好!”
花挽青松开青与赤,想着既然自己可以无事,那么清闕应该也不会有事,便向询问花主清闕的情况,“花主,清闕呢!清闕是不是也回来了!怎么没有同你们一起来!”
花主看着花挽青,说话时有些于心不忍,“清闕没有与你一样回来,几百年前闭眼后便再未醒来,清闕的灵与识亦是早已散去!”
花挽青难以接受花主所说的,情绪渐渐变得的波动,“没……没了!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清闕一定也回来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而后慕花看向青与赤,希望从青与赤那儿得到一丝肯定,“与赤,你说是不是,清闕一定还活着,对不对!”
花主见花挽青情绪如此激动,便施法将慕花弄晕。
花挽青这才刚醒来,这又晕了过去,请与赤便有些着急,花主便对青与赤道:“你不用担心,挽青她无事,见她情绪太激动这才将她弄晕!”
花主本想唤慕花,但既然是慕花在人世间的人生,便唤了挽青。
听花主如此说,青与赤才放下心来,随之将花挽青安顿好。
既然花挽青已经无事了,花主也不便在此多做停留,“挽青已经无碍了,我便先回彼岸了!”
青与赤起身,向花主微微行礼,“多谢花主!”
“你无需对我道谢,对于慕花,这是我作为彼岸花主该做的!”而后便转身离去。
花主离开后,青与赤便将屋外晕过去的众人唤醒。
花邶游醒来后,瞧见晕过去的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其他晕过去的人也渐渐醒过来。
沈香葶一醒,便直接奔着屋内而去,其他人亦是随之进入花挽青的屋子。
沈香葶瞧见花挽青还是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与之前好像并无差别,心中很是不安。
沈香葶便看向青与赤,询问花挽青的情况,“国师,花挽青她怎么样了?”
青与赤看着床上的花挽青,“挽青她已经没事了,最晚不过明日挽青便会醒来!”
不止是沈香葶,屋子内的其他人听到青与赤这话,皆松了一口气,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也终于可以落下了。
沈香葶看着床上躺着的花挽青,有些喜极而泣的情绪,自言自语道:“太好了,花挽青没事了!”
花邶游看着花挽青,心中默念着:挽青,三哥知道你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花楠溪看着慕花,微微一笑,这笑,包含着太多的情绪。
阿水见沈香葶情绪如此波动,便走到沈香葶身旁,对沈香葶说话时声音很轻,“主女!”
沈香葶看向阿水,情绪仍旧是有些起伏,“阿水,没事了,花挽青没事了!”
阿水看着沈香葶,微微点头,“嗯,花主子无事了,咱们先出去,让花主子好生养着身子,这样也能早些醒来!”
“嗯嗯!”而后沈香葶便起身走向屋外。随之其他人亦是走出屋外。
待众人回过神来,青与赤已不知踪迹。
沈香葶觉着有些奇怪,怎么忽然就不见人影了,“国师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花楠溪亦是不知,但此时正是大圣之国与正定之国打仗的时间,想来青与赤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忙,“国师应该是忙其它的事情去了,毕竟现在特殊时期!”
沈香葶听花楠溪如此说,想来也却有几分道理,便也不再说说什么了。
既然花挽青已经无事,众人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沈香葶则仍旧是守在花挽青的屋外。
阿水知道沈香葶的性子,花挽青若一时不醒来,沈香葶便一时不会离去,阿水便也就不劝沈香葶,随便沈香葶如何,阿水要做的便是好好的陪着沈香葶。
百年前,慕花走后,清闕每年的忌日花主都会去花林看看清闕,和清闕说说话,说说自己最近得到的关于慕花的消息。
花主回到彼岸后,并未直接去水芳阁,而是去了花林,去看看清闕。
几百年过去了,清闕的生命开始的地方还是与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若非要说什么变化,便过往人的心境变了。
花主看着清闕生命开始的地方,“清闕,你可知我今日在人世间看到了谁!是我们的慕花!在人世间的慕花,虽然她已经变幻了容颜,但琉叶还是认出了她,今日他要我救的人便是慕花!”
花主不再站着,而是坐在清闕地方的旁边,将慕花在人世间的情况与清闕说,“慕花在那边唤作花挽青,有很多亲人,有很多朋友,过着与彼岸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花主多么希望清闕能给自己一个回应,但也明白自己如此想法只不过妄想,可这个妄想,亦是搬了花主几百年,慕花回来了,但清闕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