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铮华内部的悬案
“怎么出现这种事情？你们财务是干什么吃的！眼皮底下让人把钱转走了？”铮华老总徐晨华正朝着财务部长吴德惠咆哮大怒。
“徐总，你消消气。李总干出这种事我们也没察觉到。”吴德惠作为财务部长，因为李清华副总的一时贪恋，指使出纳把承兑汇票贴现后将款打到其私人账户，然后卷款潜逃。
“赶紧换人，财务部这么多人，缺少监管审核制度。三千万，你们赔得起吗？”是的，徐晨华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笔钱是从钢贸公司借过来用于农业板块的发展。不成想合伙人李清华神不知鬼不觉指使出纳把钱转到其私人账户。
财务部一场血雨腥风到来，办公室主任于光霞负责这次招聘。出纳工作正在有序交接，纳税会计也在招聘。为了核算成本，这次增加了成本会计，商贸会计。要求人品好才可以上岗，网上的简历多如牛毛。她把看得上的简历交给背景公司去调查，然后约到公司面试。
程兆邻赶在枪眼上来了，他看到的是一个梳着背头，带着眼镜，一身西装的老板徐晨华。“请问下，行政部于老师在不在？”
“面试的吧！你往里面走！”徐晨华手指夹着烟，指着里面的办公室。
“谢谢！”程兆邻道谢，走进行政办公室。里面人还不少，格子间坐满了人。他看清楚那个四十出头，端庄优雅，一身职业装，正对着电脑操作。
“你好，于老师，我是来面试会计的。”程兆邻忐忑不安的说。
“是程兆邻吧！你等下，我看看吴部长有没有时间。”
于光霞带着程兆邻去了财务办公室。其时吴德惠还忙着打电话处理李清华那些事情。周肖微询问程兆邻的从业状况，得知程兆邻还是在职状态：“我们这个岗位很急的，现在很多事情要处理。”前面解聘了几个财务人员，现在处于半失灵状态。周肖微希望财务部能担负起公司左膀右臂的责任，尽快安定下来。
“这个没问题，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程兆邻说道。他是请假来面试，作为产线工人，早日摆脱那种苦逼的生活从事老本行是他的心愿。
吴德惠和周肖微面对面坐着，她背后坐的是新来的出纳钱嘉。钱嘉对面坐得是刘颖，负责核算配送公司的账务。这个办公室空间比较大，各式办公设备齐全，一看就是业务比较繁忙的公司。
吴德惠带着他到一个办公室，开始了交流工作上的事情。程兆邻没有从事过农业行业的工作，铮华农业需要的是对农业有了解的人。看着程兆邻比较老实可靠，吴德惠询问了工资要求之后，决定录用他。
最后是于光霞面谈，她告诉铮华农业是市级农业龙头企业，拥有两千亩的种植基地位于农业园区—沧白镇白云村。以食用菌种植为核心，兼有蔬菜种植，富硒水稻，柑橘，养羊，养猪，养鸡，开办有农家乐，小食品加工厂，在南溪市场还有自己的批发门市，和碚嘉新区的知名民营超市—名尚超市联营蔬菜专柜。公司老板很有作为，曾经帮助江州市多家国企，民企改制上市，兼任多家公司的独立董事。农业是其用心最多的产业，将来准备把铮华农业带到资本市场。你现在来正是时候，将来是合伙人。
作为打工者，程兆邻没有那么长远的打算。能按时拿到工资就是最幸运的事情。他需要钱维持一家的开支。作为外来务工人员，挣钱养家是第一要务。上市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或许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程兆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妻子，妻子支持他从事财务工作。毕业这些年他颠沛流离，始终没有忘记学习会计知识。虽然很久没干这个岗位，但是科班出身的他老底子还在。农业行业比较特殊，他还专门买了相关的核算会计的书籍学习。
上班那天，吴德惠还专门带他去徐晨华办公室。徐晨华办公室装修豪华，老板桌椅非常的气派，地上铺着地毯。保险柜，文件柜，茶几，沙发一应俱全。“小伙子，好好干。铮华农业年轻人非常多，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学习进步。多去基地看看，熟悉核算的业务。”
程兆邻唯唯诺诺应付，他没得底气说如何做好这份工作。前面的核算会计已经离职，他要从头开始研究这些账务处理。吴德惠让他先翻看以前的账簿，熟悉业务处理。
“袁老师，带一下新人。这是新来的成本会计程老师。你们俩先交流一下吧”吴德惠带着程兆邻和袁忠全认识。
他所在的办公室有四个位置，只有一个老会计在。老会计叫袁忠全，也是来这里不久。他来的时候李清华还没走，他告诉程兆邻这家公司的会计不好当，完全是走钢丝。本来这里有四个会计，其他三个受李清华的事件牵涉被迫离职了。这段时间在搞整顿，财务人在公司是抬不起头的。
“现在是老板娘周肖微直管财务部工作，转款都要经过她的批准才行。”袁忠全说时心里很多牢骚。本来谈好的待遇，现在徐晨华不兑现，准备将财务部所有基础会计人员全部换掉。
“确实不好干呢，我这才来就遇上这种故事。”程兆邻心里打退堂鼓来不及了，工厂的工作已经丢了。家里还有要吃奶粉的娃娃，他在江州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如果这时候放弃了，只会让家人看不起。
“工资要谈好哟，不然你后面很难涨工资的。”袁忠全嘱咐小程。
“我是新手，工资谈的是两千五。”
“你前面的会计都是五千，这下公司节约了很大的人工成本哈。”
这话说的程兆邻脸红，如果他在锐腾公司不走进财务部起步都是三千五，等了半年一直没有机会。流水线工作枯燥，他不想自己一直这么沉沦下去。有份对路工作心存感激。他是湖北人，生活的老家靠近河南，很穷。当地除了种经济作物，做不锈钢加工，建筑装饰没得其他致富门路。来江州谋生，希望可以从事专业对路的工作。来自农村的他，天然熟悉农业农村，进入农业公司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第二章 李清华的不光彩过去
程兆邻搬到三楼的空房间住宿，那一层就袁会计，其他人都住碚嘉老城。晚饭就是中午剩下的菜，自己动手炒着吃。夜深人静的时候，程兆邻坐在办公桌前发呆。这就是苦逼的会计工作吗？夫妻俩属于半分居状态，他其实可以回去的。但是早上赶车很不方便，很容易迟到。孩子还在老家，总有一天也要带在身边。
李清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让铮华公司这么动荡不安，人心惶惶？此时每个人都有变成坏人的可能。铮华农业借来的钱就这样凭空不在了，后面的投资捉襟见肘了。公司要保住龙头企业的地位，还需要大规模投资才配得上这个称号。殊不知多少农业企业都死在了盲目扩张上面了。透过那些凭证数据，程兆邻知道这家公司确实不简单。政府补助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需要业主申报项目，自己垫付自己建设，验收合格才能拿到补贴。
“那个李清华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程兆邻很好奇这个李清华为啥这么神奇，让整个铮华农业激荡出这么多得故事。
“他是公司财务部大清洗的罪魁祸首，贪污公款潜逃国外。徐总很生气，公司已经报案，市经侦大队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了。他是铮华公司的合伙人，以前在BJ那边地方政府工作。好像犯事被开除公职，也不知怎么和徐晨华混到一起来江州发展。这次贪污公款太突然，这钱还是徐总从钢贸公司那边借过来的。”袁会计告诉小程这些实际情况。
“铮华好有钱啊，一出手都是三千万。”程兆邻羡慕这家有实力的公司，至少不用担心工资的问题。
“这钱是其他公司调拨过来的，那个钢贸公司是好几个股东合伙的。出现这种事情老徐颜面无光，遇人不淑啊！”
“听说公司要搬迁了，这边是暂时的。”程兆邻应和道。
“是啊！明年公司总部要搬到互联网产业园那边了，这块地要被土储中心收回去了。”袁忠全说道，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徐晨华拿这块地时，碚嘉新区还是碚嘉县，作为江州市的郊县没有多少投资商愿意来这边，交通状况差，国企下岗工人多，治安也不乐观。
“还是徐总有眼光啊！这里发展太快了，马上要跟主城融合了。”
“浙江老板眼光都超前，地皮炒热了他们就走了。”
“江州是他们开发的热土，能整出这么多得地皮在手里，说明老板有路子。”袁会计说道，他自叹没有遇上好时机。“我一个兄弟伙让我入股他们的建筑公司，我太胆小没干，现在他们都赚的盆满钵满的。”
“做财务的都是比较谨慎，一辈子为老板算计别人，自己还是坐冷板凳，守着清水衙门熬资历。”
“你还年轻，有很多机会。我娃娃上初中，后面读书需要花钱。这边给的待遇也满足不了我的需求，我决定辞职。不然我也可以熬到最后成为合伙人，公司上市也有我的一份功劳。”袁忠全说道。
办公室很冷清，没有销售部那边热闹。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下子坐了两桌子。袁忠全还和销售部的聂瑜坐到一起。那是一个善于寻找猎物的尤物，和公司的每个人都能搭上关系。
徐晨华，周肖微，于光霞，李明新，吴德惠，几个司机坐一起，袁忠全，聂瑜，程兆邻，钱嘉等人坐一桌。中午饭很丰富，辣子鸡丁，回锅肉，蘑菇汤，小白菜，木耳炒肉。辣椒放的重，程兆邻有点受不了。
“袁老师，你喜欢吃**？”聂瑜边说边笑挑辣子鸡。
“你喜欢我下面吧？”袁忠全也不掩饰说荤话，他们用江州方言这里嘀嘀咕咕，反正老板徐晨华也听不太懂。
“袁老师牛里牛气的，谁不晓得你那点心思。中午过来谈谈撒！我办公室沙发给你整起的。”聂瑜献媚，眼前的将近四十岁的袁忠全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她呢大把时光可以挥霍。
袁忠全瞪了她一眼，知道他的不良居心。他是留守男人，老婆娃娃还在另一个很远的镇上。儿子马上要中考，他走过太多的弯路，眼见过各路美女，聂瑜这点小九九他是看的出来的。
“你还嫌我们财务的背的锅不够黑吗？”钱嘉厉声说道，她初来乍到也不怕得罪人。
“财务不就是后勤部门嘛！搞好后勤保障，我们销售才能安心在前方做销售啊！”聂瑜笑眯眯的说道。
“那是，你们在前面放炮，我们在后面背锅。收不回来钱，都推到财务去要债。拿提成的时候，也没财务什么事情的。”钱嘉说的是实情。谁销售做的好久一直吃肉，财务连汤都喝不到。
最烦的是销售都喜欢谎报业绩，成本最小化，利润最大化，各种报销都是在提成算好后才来报销。财务给的都是前期的费用，这样打时间差降低费用，增利润。铮华的小食品销售多数是赊销，想按时回款没得一点手段是办不到的。
“这个聂瑜什么来头啊？在公司牛皮哄哄的。”程兆邻看不下去，这个妖艳的女人很俗气。公司里面谁对她有利，她就抛媚眼。沾不上关系的，她爱理不理。
“她呀！开发廊的老板，男人抛弃她，她独自创业。碚嘉老城有几套房子，不是一般的男人降服的了她。公司李总最先和她认识的，后来介绍来公司做销售。朝里有人撑腰，在公司目中无人。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小会计，这种人保持距离。”
“我看她对你有意思啊！”程兆邻口无遮拦，铮华的桃色新闻从不用掩饰的。
“她是对每一个男人都有意思，就看谁有能耐撩拨那颗荡漾的少女心。你不是她的菜，她的眼睛是长在额头的。”袁忠全对这种势利充满铜臭味的女人很反感。
单纯的程兆邻每个受伤的女人都有一颗玻璃心，他没得办法去拯救每个玻璃心。他是传播正能量的小伙子，给家人希望，给同行以乐观。铮华农业是一艘大船行驶在汪洋大海，朝阳产业，基础产业，事关每个人吃饭问题的事业，前景可期。
第三章 老同事要离职，讲了他和税务打交道的故事
袁忠全向吴德惠提出离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人选。自打出了承兑汇票贴现腐败案，铮华农业财务部在公司抬不起头。袁忠全的待遇问题没有解决，他心灰意冷去意已决。
“袁老师，你再帮我顶一段时间，新人到位我马上安排上岗。”吴德惠不知道这是多少次忽悠袁忠全。
她知道袁忠全有好去处，但是这个岗位特殊，事关公司纳税申报的问题。要是换了没经验的新手，问题更多。一般纳税人要求严格，要是出现纰漏专管员会来找他们麻烦。
鸡蛋不叮无缝的蛋，上年由于纳税会计神操作，把免税农产品开成增值税专票。一张发票的错误引发连锁反应，税务要求其补交税款。徐晨华知道相关政策拒绝交税，因为公司有免税备案。免税产品缴纳税款，不符合政策。这件事一直僵持着，税务所的专管员经常找他们公司申报会计去喝茶，这样出现死循环，每个在职的报税会计都干不到几个月就辞职了。
“税务的问题我解决了，现在我走不影响公司发展的。吴部长你都招聘一个多月了，来了这么多新人，难道就找不到一个报税的会计？”袁忠全很冒火，再耽误下去他的新工作都黄了。上半年是求职的黄金时期，要是错失了后面恐怕没得机会。那个公司工资高待遇好，上半月休半月。这样他可以关心小孩的学习。
“我知道，公司去年的申报问题拖累很多新人。这个岗位成了烫手山芋，你好人做到底，新人很快来了。他在那家干的不开心，也想来。”
袁忠全带着情绪工作，一点激情都没得。前面他去税务所办事，借用公司的车停在马路上被贴了罚款单，还扣分。回来之后报销罚款被老板否决，理由是办事人使用公司的车出的问题自己负责。扣分他不怕，交罚款就很愿望。
那天，他去找专管员求教处理方案。专管员指着铮华农业的申报表，“你看这些没有逻辑的财务报表都做出来了，可见公司的账务多么混乱。现金销售比有票销售每月多上百万，你们能有那么多现金销售吗？”
“有，我们在南溪市场批发农产品基本上没开发票。”袁忠全说道。“我们老板就是税务出来的，他懂得比我多。”
“这种不合规，要搞到进项才行。无票收入过多我们在征收所得税时候会认定实际销售。我看大部分农业公司都在走钢丝，一旦政策变化，问题很多。你是老会计，还是要悠着点。”
“我明白你说的，小公司做大都要有一个过程。再说农产品是非标产品，各个环节的流转损耗很大。那张发票能不能帮我处理了？”
“你说的这个事，公司有管理的责任问题。农产品开普票为啥要开专票，后面也不红字冲销。弄到系统里显示水平高啊，我们的报税系统每隔一段时间会发异常数据。你们老板不想交税，罚款也该认吧。”
“老板都是税务局下海经商的，他门道多，罚款我们认了。”
“鉴于你们是初犯，罚款2000.”专管员开了行政处罚通知书。“去大厅交罚款再来找我处理异常，也可以让大厅的人处理。”
“谢谢洪老师！”
“我看你们会计换的很勤，你还是去找规范点的企业做吧。”洪老师劝说袁忠全另谋高就，毕竟这个年纪的男人担负着家庭的重任，一旦因为纳税问题栽进去了一家都毁掉了。
会计不好当，这是公认的事实：拿着白菜价的工资，操着卖白粉的心。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吃得比猪差。尤其是不懂法的老板总喜欢按照自己来，无视税收征管法规的存在。对面税务，巴不得少缴税；面对银行融资巴不得多注水，把报表做的漂漂亮亮的。袁忠全知道铮华公司有钱，有大量的房产做抵押，粉饰报表的事情没得必要。这次交罚款是前面会计不尽心造成的，他作为老会计必须把这个问题处理了才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
税务大厅，人山人海。在中国你可以看到那些地方人多：医院，学校，再就是房产交易中心和税务大厅。尽管实现了网上申报，但是有些问题还是需要去大厅处理。比如交罚款，你不到场，人家不会帮你处理的。
当时他忙着办事，忘记车停在了主干道上，被交警贴了罚单还扣三分。他是有苦说不出。公司不报销，更让他寒心。铮华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公司车辆多，要是每个都这样吃罚单的话，公司是承受不了的。说到底员工要有安全意识，责任意识。不能因为是公司的就乱来。
“袁老师，下一站找好了？”
“是的，这里待遇没达到我的要求，税务上的问题较多我只能辞职。”袁忠全说道，新来的会计就要到来，他的黑暗日子就要出头了。每一个会计人的职场都是在走钢丝，就看你是不是那个倒霉者。
“你这说的我不敢干下去了。”程兆邻说道，他原先只是听说财务有油水，实际上没有谁愿意贿赂财务人。老板也不待见财务的，赚钱的时候那是领导有方忽视财务的存在；亏损的时候拿财务出气，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小程，你放心。你只是做成本会计，一切是按照实际发生的账务来处理。税务不会找到你这来的。”袁忠全安慰他。“我在会计这路上走了不少弯路，刚毕业家里没关系，别人分到供销社，国企，我被分到粮站；干了三年，粮站撤销了。买断工龄出来打工。给私人老板做会计，还去外地讨过债；风里来雨里去的，九死一生。你们现在条件好得多，不用东奔西跑的。铮华公司还是很有实力，老板也是想在这行有所作为。不然干嘛借钱来发展农业公司啊！”
吴德惠带着新会计来公司，“袁老师，这是龚老师。你和龚老师交流一下。”吴德惠说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好的，谢谢吴部长。”袁忠全心中的石头落下了，所有的委屈都过去了。工业园的三个月地狱般的生活终于结束了。再也不用看这个大洋马女人的那张丑恶的嘴脸了。
第四章 最后来了一个兼职，让他脱离苦海
新来的龚会计在上家也是干的不开心，那家公司刚好是吴德惠很熟悉的单位。袁忠全和那个龚会计交流甚欢，好像是失散多年的知音。一个是喜欢跳出火坑获得新生，一个是走出围城重获自由。
吴德惠给徐晨华汇报这个主办会计的来由：“龚会计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我们前面离职的陈会计就是从那家公司被我挖来的，那个老板娘很霸道，经常骂手下的会计，很多新人都干不长。”
“这么说我们公司太仁慈了，周肖微菩萨心肠耳根软，看不得员工吃点苦。这样怎么行？公司要发展，必须要有铁的纪律，规范管理。我们过去在税务局经常下企业了解情况，那些规范的企业都做的好。任人唯亲，管理混乱的企业都做不大。现在行情普遍不好，我们农业是赚的角角钱，每一分都要算成本。比不得我在律师事务所，拿的是坨坨钱。”
没错，徐晨华除了是铮华公司的老板，还是江州一家中型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手里投资的项目非常多，唯有农业是他放心不下的。他有农民的情节，虽然出身在农村，但是父母很早都是小康家庭。徐家是中医世家，后来在上海创立徐氏集团，从没有为经济发过愁，后人也是都很有成就。老大徐晨曦是徐氏集团掌门人，老二老三都在机关任职，老四徐晨华原先在税务局，后来下海到上海创业。因为产业升级，工业外迁，他们拿到赔偿就到江州来投资了。
“徐总这个我知道，有经验的老会计很少接触农业行业。就是请一个注册会计师来也做不好我们的账啊，不熟悉种植到销售的各个环节的状况根本拿不下来。”吴德惠也是做了很多年会计，上年才来铮华农业担任财务部长并负责融资业务，具体核算都是陈会计负责。陈会计快五十岁了，有时候也做的有遗漏，老板吵过她很多次。人家也要自尊，干满一年离职了。后面的核算找不到人，于是才有了程兆邻担任成本会计的机会。
“说的是屁话，注册会计师来做这个基础账务那是大材小用。小程这个娃娃都能应付了，后面上市我们请一个注册会计师做财务总监足够了。”徐晨华很反感下属说困难，出难题，而不是主动解决问题。等着老板授权，做好错了都是老板的错，和经办人没有一点关系。
“李清华已经逃到国外去了，这些钱也跟着地下钱庄流出国外了。徐总我这边不好向兄弟公司交代。”吴德惠自责，坐在出纳背后，还有老板娘每天看着还出现这种问题。那个被开除的出纳要待产了，公司也不能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你不要管，这事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李清华陡辣难抓住。”徐晨华找了各路关系，国际刑警也在通缉李清华。抓住他是时间的问题，然眼见公司的困境还需要想办法解决。
‘“那我就放心了，后面理顺了公司就好了。”
龚会计看了铮华公司的账务，也很头疼。申报的资料混乱，袁忠全尽管调整了很多，但是银行流水都衔接不上，税务细查还是很吃亏。而袁忠全很快就把工作交出去，再也不来公司了。龚会计呢那边还没交接，所以只能暂时兼职。
办公室就剩下程兆邻一个留守者，他很庆幸自己能重操旧业。毕业后做了一年多的会计，跟着兄弟去创业。钱没搞到，老婆娃娃都来了。散伙后来到江州做了半年的普工，作为男人还是有门技能吃饭才行，机缘巧合进了铮华农业。
公司招了一个商贸会计，负责审核进销存软件里的数据，登录一家公司的账务。小妹是熟人介绍进来的，叫刘永丽。刘永丽很年轻，20岁出头，偏瘦个性辣。留着独辫。交了一个男朋友还没到结婚年纪，男方在碚嘉老城为他们买了房，父母都在打工。
“你为啥会选择做会计呢？”程兆邻很好奇这个没上大学却已经做了两年会计的小妹。
“我读的职高，起点不高。一毕业就去山东一家百货公司上班，我们老板是我们江州的。开始做销售，后来因为财务部缺人，被我叔叔选中。后来就认识了他的儿子—我男朋友。”小刘一脸幸福的说道。
“那你怎么找到这家呢？”程兆邻很好奇的问道。
“今年我男朋友家买房了，我们不想去外地上班，准备在新区找工作。我叔叔是会计师，被推荐过来做财务总监。老板没同意，他等不及去了另一家商贸公司做财务总监。”小刘很自豪的说，职业路上有领路人肯定走的稳。
相比之下，程兆邻做财务完全是看别人凭证自己去摸索。起点不一样，难怪待遇不一样，就是别人比他多300元做的事情还有少很多。他只有苦哈哈的做凭证。一个月做了10本凭证，文件柜都堆不下了。铮华农业业务非常多，成本核算也很复杂。遇到不会的他都是打电话问陈会计或者在网上问其他同行。
“真羡慕你有人引路，我还在摸索着做账。”
“你做的那套确实很恼火，成本都不准确，怎么算盈利啊。”小刘也觉得这成本账不好算，徐总对这些要求高。很多时候会计做的还没他心中有数，没有他掌握的全面。“老板娘管着财务，对财务没得好脸色的。”
“我只做好本职，哪天不要我了我也不担心。”程兆邻应和着，他是学徒，技能在手走到哪里都不缺饭碗。
“我听说老板的女儿要回国了，可能要进公司任职。”
“正常啊，公司就是她家的。你信息这么灵通啊？”程兆邻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的小刘。
“我经常坐公司的车回去，车上他们讲的。你住公司肯定不晓得情况撒。好像她女儿挺能干的，澳洲读书的学费都是自己挣的，家里就是支付了第一次去的学费和路费。我们公司的故事多得很，今后我慢慢跟你摆。”小刘说道。
“哦。”程兆邻应道，家庭好的子女还这么努力，作为农家娃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啊。生活很苦逼，很多时候不会顺意。压力面前，你只有努力往前跑才有希望。
第五章 钱嘉说道徐总的传奇
因为小刘的到来，办公室不再寂寞。这个可以坐4人的办公室很空旷，就是两个木柜子装凭证，4个办公桌和四台电脑。出门左边是财务部另一个办公室坐着周肖微，吴德惠，钱嘉和管配送的英子。右边是行政部，一个办公室主任，一个行政，一个项目公关，一个退休返聘的高级工程师，剩下的工位是留给司机回来休息的。行政办公室里面是徐总办公室，他很少在这边，因为外面事情忙，既有商会的事情，钢贸公司，地产公司等投资公司的事情，还在读工商管理硕士。
“小刘，你帮我看一下这台电脑怎么了。财务软件不能用了。”龚会计来做账忽然发现那套财务软件启动不了。龚会计使用的袁忠全的电脑，密码只有他自己有，这次居然开不了。
小刘跑过去给他操作，完了数据库破坏了。“龚老师，你这软件数据库破坏了。只能找软件公司处理了。”
他还想做完账为下月报税做准备呢，谁想连软件都打不开。找到吴德惠说明情况，吴德惠来问程兆邻“程老师，你使用过这台电脑没？”
“没有，龚会计和袁老师交接你不是在现场的嘛！”
“嗯，密码只有龚会计知道，是不是袁老师报复公司把数据库破坏了？”她自问自答。
她把情况告诉了周肖微，周肖微很生气：“怎么养这种白眼狼，公司没有亏待他，他怎么可以把财务软件弄坏了？这么重要的资料，万一丢了谁赔得起？”
“周总，你别生气。我联系软件公司来恢复吧！真是的马上到月底了，龚会计的工作还没弄完，月初不包税就开不了发票，回款都成问题。”吴德惠也很纳闷，前面龚会计不是还做过账的怎么软件突然坏了。
离职的人走后没有几个不被说坏话的，除了和你关系非常好的。袁忠全没有辜负公司，而龚会计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是不是他不想干哟？我来的那天，看着他们在交接的。”小刘很怀疑是龚会计弄坏的。这个时候出问题，推卸责任。
“管他的，反正我也没用过那套软件。”程兆邻使用的是公司后面买的软件。报税的那套软件一直是由水平高的人在操作。他每次都是使用复印件做账，所以什么时候做完公司没得要求。前面的陈会计为他留下三个月的账要他来登录，听说她前面都是比申报会计的账要晚一个月完成。前面闹离职，工作停摆了。最后还没交接个人走了，程兆邻还以为捡到多大的便宜了。谁知道是个巨坑，这么多账务工作等着他呢。
“这个龚会计也不怎么样？估计也是歪货一个，之前是在卖汽车的公司上班。老板娘经常骂他饭桶，铮华公司还把当做宝贝疙瘩。”
“有个人在那不珍惜，用人的时候就是宝贝。会计的价值就是做好老板的工具，还要使用起来比较顺手。”
“那也得坚守原则，没有原则被抓进去了一辈子的污点。”
“我们是免税行业，问题不大。”
“哈哈！我们深加工的香菇豆干销售时候是要交税的，”小刘纠正程兆邻的话。
钱嘉没事过来串门：“小刘，头发烫了啊！整的这么乖。”
“钱姐姐，你又取笑我了。”
“今天男朋友来接你不？”
“不知道呢，我还是坐公司的车回去。”
“今天老板老板娘去机场接女儿了，我才有空来跟你们闲谈会。”钱嘉说道“今后我们办公室热闹了，都是娘子军。”
“钱姐姐，你无视我的存在么？”程兆邻作为财务部唯一的男生表示抗议。
“哦哦！我说错了。其实吧，我们公司原先财务老大还是男同志管理的，谁知道他贪欲太强，出现问题后现在老板决定多招女财务。”
“李清华现在跑了，我们都抬不起头啊。”
“你才来没啥，我们这些老板凳说不清啊。前面的出纳太相信领导说的话，直接把款转给了李清华。我那段时间幸好在基地，不然也要受牵连。”
“你是幸运之星啊！”
“我还是公司的明星员工呢。谁叫我名字叫钱嘉。”钱嘉是公司的老员工，大学一毕业就在铮华公司上班，很受老板器重的。
她讲了老板的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徐晨华本是税务局干部，一次查出一家出口企业金额巨大的虚开增值税发票的问题，为国家挽回6个亿的税收损失。受到上级部门的表彰，还提高了他的职务和级别。
厌倦了机关工作，他选择下海，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他的理想是做一个律师，阴差阳错进了税务局。出来开公司又考了律师资格证，公司业务忙他接的案子不多。上海的公司因为城市规划需要动迁，他拿到赔偿五千万寻找新的投资机会。在江州政法大学校友的感召下，来到江州投资。周肖微的家庭也是浙江大财团，来江州投资都是大手笔。
“同样是创业，有的人五万块都拿不出来。你看我们徐总起步都是五千万，还有背后财团支持，在江州能不顺风顺水吗？”
“正因为太顺了，所以要走弯路啊。李清华不是让他很难看啊！”小刘口无遮拦，她知道这事肯定是江州最大的公司新闻了。
“我要是有五千万放在银行吃利息都花不完，他都快五十的人了还这么拼命。可惜了李清华，三十出头的人把自己的前程断送了。”
“李清华在铮华控股有股份的，他这么做是脑袋被门板夹了。铮华控股的地产公司和钢贸公司都是富得流油，李清华每年分红都是上百万。现在搞得好，全球通缉能有好日子吗？人啊还是穷点好，穷的事情少。钱是害人精，越多越短命。”
“姐姐还专门姓钱，一辈子不缺钱啊！”
“我这个钱是硬币，不是百元大钞。每天都是给老板数钱的，从没多占一分。年终的时候，公司还记得我都会给个大红包。”
“以前的红包是多大啊？我还没拿到过红包，”程兆邻很好奇问。
“看个人能力和人品呢。”钱嘉笑道。“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有财运的哈，每月的工资能按时拿到手就很感恩了。”
第六章 霸道的老板娘
徐晨华投资江州从农业起步，他没有完全把资金放在效益差的农业上，而是和其他同乡抱团发展。看准工业区招商的优惠政策，买了200亩的土地修建厂房，至于生产什么他没有规划。徐氏集团在上海做钢贸生意，徐晨华当时做钢结构工程，厂房拆迁之后赔了一笔巨款。他发现钢贸还是来钱快，又是家里最擅长的业务。带了几个人合伙开了钢贸公司，顺带着做起房地产开发，建筑机械租赁。光景好的那些年在江州还是赚到不少钱，农业起步投资多，周期长，见效慢。他则让周肖微稳住公司，自己去读工商管理硕士了。
律师是他的专长，来江州之后和校友开起律师事务所，在这个松散型的组织里靠业绩说话。他的资源比较丰富，专攻经济法律案件，收获颇丰，各路资源慢慢向他靠拢，站在风口上，猪也会飞起来。
周肖微则霸道的多，不过问公司大政方针，专门盯着小事情。坐在财务部的最里面，和出纳打交道居多。原先经常训斥那些司机，还很不留情面。钱嘉讲起那件事把大伙笑惨了。
那天刘宇从南溪市场回来报账，吴德惠签字的时候顺手给钱嘉。“小钱，刘宇报销的是什么费用啊？”
“洗脚费用！”钱嘉看到后面是洗浴中心开的发票。
“这种费用也能在公司报销啊？”周肖微不悦，“这些年轻人自己外面享受怎么还要公司给报销啊！太不像话了，让于光霞过来，公司要严格考核员工报销制度。什么费用都拿到公司报销，当公司是自己的啊！”
钱嘉请办公室于光霞过来了，“光霞啊！你看看咱们公司的司机，一个个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洗浴中心的发票都拿到这里报销，自己花天酒地，公司亏得流血。徐总都没有这么大方去过洗脚城，他刘宇凭什么搞特殊化。”
于光霞知道周总的威力，一旦让她抓住小辫子是很难堪的。“周总，这里面可能有其他原因，司机一般就是报销车辆维修费，油费，过路费。我让他当面解释好点。你先消消气，等下好好跟他说。”
刘宇曾经是江州的混混，曾经打架被别人伤了一只眼睛。现在那只眼睛看起来是假的，20多岁的人也没讨到老婆。于光霞找他问，他也不说个一二三。“你自己跟周总解释吧！2000块呢，车辆烧油一个周也要不到这么多啊。”
“我给自己加点油不行吗？我一个光棍，晚上送货那么累，回来休闲一下不行啊！”刘宇经常从基地拉香菇，蔬菜去南溪市场，然后把余货拉回工业园厂房里的冻库，睡到晚上再回基地。所以白天他无所事事，都是在三楼睡觉。
他气冲冲的走到周总办公室，“老板娘，我那个报销为啥不让报啊！”
“找女人，洗脚费也可以在公司报销吗？税务知道了，这是违法的。你不清楚吗？”周肖微质问他。
“以前沈荣光怎么可以报，我怎么不能报啊？”
说起沈荣光，周肖微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接待客户，给别人提供服务的。你这是个人消费能一样吗？”公司都晓得沈荣光好色，儿子都成家了他还风流成性，经常和一些单身女性勾搭。投靠徐晨华做事还是很得力，就是守不住自己的命根子。他喜欢去洗浴中心，KTV疯狂。这几年挣的钱都送到那些地方去了，徐晨华劝说不住。同学面子挂不住，所以遇到需要公关的事情都让沈荣光去攻克。
“豁别个，我还不清楚啊！他每次去快活的钱都是公司报销的。”
“你还年轻，没得那个级别。这次报销直接在工资里面扣！”
“凭什么！也不是我消费的，我只是帮助李总买单的。”刘宇拍桌子，很不客气。“那天他去洗脚城，喝醉了不能开车我还打车去接他。不信你问他去！”
“你是什么人？有点规矩吗？你给我出去！”周肖微心里千万个脏话要迸发出来。那眼眶润湿了，还没有哪个对她横鼻子瞪眼睛的。公司留着这种没得素质的人简直是辱没铮华公司的声誉。
吴德惠推着刘宇往外走，“小伙子，这是公司。有上下层关系。周总也是长辈，都是你妈妈辈分的人，你要尊重领导，尊重长辈啊！报销的问题，后面再说，你先去休息吧！”
“还妈妈辈分呢！我就不认这个妈！”
“我女儿你不会选你这种人啊！”周肖微脱口而出，此时她的女儿孩子外国读书。让她女儿遇见这种烂人三生不幸。
“我也没认你这个丈母娘啊！”刘宇得了便宜还卖乖，扬长而去。
刘宇占着李明新的势力目中无人，公司里面徐总把大小事交由助手李明新去操办。刘宇甘为走卒，为其卖命。平时也不服公司的一些管理，把李明新当成自己的靠山。这次报销的洗脚费用还真不是他去玩洗脚公主，他是去救醉酒的李明新。而李明新去洽谈的也是公司的大客户，联营的名尚超市的经理，
周肖微给李明新打电话，李明新赶紧从外面回来，听侯训话。“李明新，徐总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让你的下属辱骂我？他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还放肆不认我这个丈母娘！我女儿会找这种下作的烂崽吗？”
“周总，您就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一副狗奴才的德行，谁给他一块骨头他就听话咬谁！等会我去教训他，铮华公司不是他的天下。”
“那个洗脚的钱从何而来？”
“是这样的，徐总安排我去和名尚超市经理谈联营的事情。正好喝醉了，去洗脚城潇洒。后面我撑不住，喊刘宇来救场，他帮忙付的费，我让他来报销的。是我没向你汇报，造成误会。”
“是这么样啊！算了算了，不和他计较了。你先去忙吧！”周肖微这才罢休。
她的强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公司很多人是很怕的。所以公司的账务没几个敢乱来的，你报销的每一分钱都是有来头的。
第七章 徐晨华的朋友圈
徐晨华看着一脸不悦的周肖微，知道事情的端倪。他主动下厨做饭，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强势的女人做后盾。饭做好后，两人开了瓶红酒，坐定慢慢品尝。周肖微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一身珠光宝气的她，从没降低过自己的生活品味。用的都是进口护肤品，日化用品。吃的蔬菜，香菇。木耳，鸡蛋，鱼，猪肉都是基地特供的。他们专门安排人打理自己的菜篮子。
“今天特气人，被一个司机那么嘲笑。”
“不提这些丧气事，和农民打交道不是要你成为农民。我们要做的企业和别人做农业不一样。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圈子。刚毕业去税务局交往的是企业老板，税务同行；到上海我们打交道的是刚洗脚进城的土包子，凭着胆大接工程；来江州我选择律师职业，面对都是经营不善的企业主。往后生意都不好做，成本高企，租金上涨。一切都是房子闹出来的心病。”
“你是自由了，我被困在公司啊！农业这碗饭喂狗狗都不吃，你还一门心思往里面砸钱。”
“政府的钱大家都望着的，我们不是冲着农业补贴多才进入这个行业的。那些报的项目需要的公关成本比我做钢贸的成本还要高。盈利才是硬道理，没得钱赚我们还开什么公司啊！”徐晨华说道，他已经成为碚嘉新区浙商商会的副会长，农业专家，还是政协委员，为推动地方经济发展建言献策。
周肖微则很单一的守着公司的财务，监管公司的运营。听了丈夫的一席话，她心里平顺多了。她这个年纪不缺钱，缺的是一种奋斗精神和创造力。很多和她大几岁的女人要么提前内退拿着养老金跳起广场舞，晒着去哪里旅游了。要么帮着子女带孙儿外孙的，继续劳累着。
徐晨华也有过风流的往事，家庭对他来说是最后港湾，外面玩够了还得回到自己的家庭。毕竟周肖微的家庭能力巨大，在绍兴，温州，杭州，上海都有他们的生意。周肖微也是太太炒房团成员，那些年她赚的钱比铮华及关联公司赚的还要多。最喜剧的是一个姐妹老公在江州干了五年承包房屋建筑工程，辛辛苦苦赚了两千万，还没她在上海早些年买的一套别墅卖出去赚得多。钱都去房子里面去了，所以做实体经济相当艰难。
徐晨华坚信实业报国是精英该走的路，投机的事情做一两次就行了。他们在江州也是置业数套，奇怪的是江州房价增值很慢，好几年没得上涨。他商贸公司名下抵债过来的房子也不少，都是那些烂尾偏僻的地方。用来抵押贷款还行，拿出去销售没得钱赚。
农业是人类“母亲产业”，远在人类茹毛饮血的远古时代，农业就已经是人类抵御自然威胁和赖以生存的根本，农业养活并发展了人类，没有农业就没有人类的一切，更不会有人类的现代文明。社会生产的发展首先开始于农业，在农业发展的基础上才有工业的产生和发展，只有在农业和工业发展的基础上，才会有第三产业的发展。可见，农业是当之无愧的“母亲产业”。
徐晨华走进这个行业并非偶然，一次生病住院发现病从口入的危害。为百姓提供健康食品是做农业的初衷，碚嘉新区是江州市出名的长寿之乡。这里的百岁以上的老人人数全国靠前。根据专家研究发现这里的土壤富硒，硒能提高人体免疫，促进淋巴细胞的增殖及抗体和免疫球蛋白的合成。硒对结肠癌、皮肤癌、肝癌、乳腺癌等多种癌症具有明显的抑制和防护的作用，其在机体内的中间代谢产物甲基烯醇具有较强的抗癌活性。硒与维生素E、大蒜素、亚油酸、锗、锌等营养素具有协同抗氧化的功效，增加抗氧化活性。同时，硒具有减轻和缓解重金属毒性的作用。和同行的交流越多，他对发展农业越有信心。不光种植富硒大米，蔬菜，连食用菌都开始有富硒的味道。
于光霞问：“徐总，你这么钟情富硒产业，准备活几百岁哟！”
“光霞啊！我这个年纪深知健康的重要性，我们基地的富硒产品还是有保健作用。白云村远离工业污染，山泉灌溉，土壤肥沃，没有农药污染，化肥的污染，种出来的庄稼拿到农产品检测中心检测都是达标的。我老早就拿到富硒农产品有机认证了，全国找不到第二家呢。我的商标估值690万，有买家想买我还不卖。”徐晨华得意的说。
“徐总，是我们江州的农业专家，有您一号召，多少买家想要我们的农产品啊！”于光霞边说边给徐晨华按摩颈肩，胳膊。四十出头的她很喜欢跟徐晨华畅谈事业光明，人生百态。作为办公室主任，除了工作上妥当安排，生活上也是悉心周到。老板娘不在的时候，有些员工喊她老板娘，她也不介意。想在铮华脱颖而出不做出点成绩，谁瞧得上她啊！
“好东西要推广才有口碑，过去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销售方式落伍了。光霞啊！你跟我干，保准让你看到我的经营思路和你们本地老板是不一样的。”
“他们那些土货啊哪能跟您比啊！您是上海来的大老板，一出手都是数亿元，他们起步低，很多都是走关系骗一点国家补贴，没一个是干实事的。你看看农业园区的那样土财主，几个熬过了三年的。”于光霞脸蛋贴到他的胸膛，心怦怦跳。
“有觉悟，我们铮华跌跌宕宕7年了，基地越做越大，没得几把刷子是玩不转的。”他抚摸着她的头发，顿时觉得很有男人的魄力。
徐晨华的生活秘书较多，铮华系列公司都有他专职的生活秘书。他把工商管理硕士学到的企业管理学问用在这上面，几家公司风生水起的，人前风光人后荒唐。光环挡不住，熟悉的人还不知道他到底有几个老板娘。回归家庭他还算合格，毕竟是大上海过来的老板，老婆不过问这些男女事情，周肖微知道管的太严反而会疏远她。
第八章 于光霞进公司故事
话说于光霞能够进入徐晨华的法眼，还得从公司启动白云基地项目时候说起。那年于光霞从国有企业下岗了，她所在的企业是一家机械厂，为生产炮弹，子弹厂提供零部件的供应商。因为客户转型发展民品，订单下滑，企业改制。当时于光霞还是办公室主任，厂里的红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和那些一线工人那样被下岗，熬了几年之后还是没有摆脱下岗的命运。工厂的厂房土地被拍卖了，这些钱和下岗的工人无关，去哪里了只有那些决策者知道。于光霞知道那些领导最后摇身一变自己开厂当老板了。
好在男人所在的供销社没有卖掉，每个月还有点微薄的收入。她呢，下岗再就业干过很多工作，营业员，餐厅招待，跑过业务，饱尝人间心酸。徐晨华进入江州投资，正是用人之际，需要一个文笔好的办公室主任。因为于光霞老公是卖化肥农药的，得知这个消息让她去试一下。
“好几年没做办公室的工作了，现在人家还看得上我吗？”此时她也不是当年的厂花，才女，她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你干过很多工作，这个工作可是你的特长啊！至少不用风吹雨晒的，是指挥别人干事情呢。”
“年纪大了，做行政事务年轻小姑娘受欢迎。老板们都好这口，我这个大妈去抢小姑娘的饭碗啊！”于光霞心存疑虑。
“试一试不就知道嘛！做农业都是老大粗，有文化的老板不多。我听说这个老板年纪也不小，肯来江州投资农业还是很有魄力！小姑娘待人接物还要历练，新成立的公司等不急员工去成长啊！光霞，你去看看嘛！”老公顶一顶他的眼镜说道。他希望自己的老婆做些自己熟练的事情，而不是风里来雨里去。
于光霞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元帅广场面试，徐晨华在碚嘉老城租房办公，后期基地的生活配套跟上了就要搬去沧白镇白云村基地。所以招聘的时候希望找一些能够长期为公司服务的人才。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于光霞精心打扮以后，还是多好看的。久在职场混，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嘴巴甜会讨老板欢心。徐晨华先让李明新面试的，李明新跟着徐晨华干了很多年。学历不高的他，硬是在徐晨华的调教下拿到二建建造师的资质和大专文凭。他是徐晨华的得力干将，来江州他帮着老板把上海的豪车穿越1700公里开到江州。今天的面试他是把关的考官，所以他的工作量很大。
“您好！于光霞，家住哪里？”
“碚嘉工业园，以前在国企做过办公室主任。单位破产了，出来做过销售。贵公司准备在江州大展宏图，想进入铮华农业奉献自己的专长和才能。希望老总能考虑。”于光霞盯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李明新瘦不拉几，但人很精神。走出来是一个喜剧角色，去应酬公关还是很有用处。
李明新被这个女人的声音吸引了，这强调可把他酥麻了。他阅人无数，如此端庄有气质的女人不多。“能不能录用，还得老板说的算。你去转一转吧！有消息第一时间打你电话。”
“谢谢！”于光霞面带红光，内心多不情愿的。看着办公室的职位开的工资是碚嘉工厂同类岗位的1.5倍。而且工作量也不大，和千人中等工厂相比，这个农业公司就是手工作坊。
李明新把看的中的简历交给徐晨华，徐晨华边看边说：“人才不少嘛！就是没什么农业技术人才。没得几个能干的骨干，种地就是亏钱。”
“徐总，我们是边建设边生产，人才可遇不可求。农业种植专家还得去大学里面去挖掘。现在年轻人吃不得苦，每天顶着烈日几个受得了哟！倒是办公室运营人才还是好找。我看这个于光霞不错，工作经验丰富。”
徐晨华看着简历上的照片，“这个女人怎么有点眼熟啊？她家是哪里的？”
“就在工业园，从国企下岗多年，业务能力肯定没得问题。办公室主任这个角色不是越年轻越好。”李明新建议。
“你是担心你师娘吃醋？哈哈哈”徐晨华开玩笑，李明新自打徐晨华开厂的时候就跟着干。原先是学徒，周肖微不怎么看好。带了那么多徒弟，来来去去就一个李明新最忠诚。做事也是干净利落，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我们是做农业，不是开洗脚城或者KTV。即便是办公室主任，有时候还不是要参加劳动。小姑娘吃不得苦，干几个月跑了，不利于公司稳定啊。带新人是最累的，悟性高的还好，不懂事的你还得去哄着。”
“你说的有道理，办公室主任这个岗位先让她来面试一下吧！行的话就定下来，后面招聘你和办公室决定。我还有很多事去操办，创业艰难。我们吃过不少苦，没享到几天福。”徐晨华说道。
“浙江人不都是这么爱折腾啊！”李明新说
不久李明新打电话约于光霞到办公室面试，于光霞心中的疙瘩消散。她知道是李明新跟老板引荐的，那天投简历她是看着一大堆的简历呢。同来的很多是才毕业的小姑娘。“老公，我获得面试机会了。”
“加油！我看好你！”
于光霞如约而至，她打扮的精致，脸上的沧桑早被那厚厚的粉脂掩盖。面带笑容走进徐晨华的办公室。办公室显得简陋，创业公司烧的是自己的钱。没有像有些老板那样铺张豪华。
“徐总，这就是我给你引荐的于光霞。”
“徐总，您好！”
“不错！光霞啊！我们是创业公司，很多制度不健全，薪资待遇不一定能达到那些大企业的标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有生之年带着公司走向上市。你跟着我干不会亏待你。”徐总说道，他这么说也是这么做。
“谢谢徐总，食人俸禄忠人之事。相信在徐总带领下，铮华农业会成为江州市第一家上市的农业企业。”
“真会说话！光霞啊，今天我们就把工作定下来。你来我们铮华农业公司担任办公室主任一职，协助我和李总做好公司运营工作。我们基地在沧白镇白云村，有空你也要驻扎基地，你爱人没得意见吧！”
“没得问题，我能来铮华农业还是他的推荐呢!他在供销社销售化肥农药，工资不高。”
“哈哈！今后可以给他带点业务，我们公司需要的农药化肥就在他那边买，希望他也可以推荐一些农业人才过来。”
“没问题，我们全力以赴。”
第九章 筑梦江州，投资碚嘉
徐晨华进入江州还是有一番曲折，他在上海的工厂做的很大，赚了很多钱。徐氏集团在嘉定区很有名，很多小经销商都在他们那里购买钢材。2010年世博会要在上海举行，随着城市规划的调整，他们的工厂被划入拆迁区。
“大哥，我这个厂子拆了，前面积累的人脉资源说没就没了。”徐晨华很不甘心上海的工厂关闭。他做钢结构工厂，主要是承接厂房建设。这个来钱快，效益好。钢材也是拿徐氏集团的，这是老爷子创办的企业。徐晨华有股份，考虑到将来还是要分家，索性他自己创办公司。靠山吃山，自家的钢材质量可靠，建造厂房不用垫资。厂房建好之后，甲方把款打给他，他再还给徐氏集团。
徐氏集团是由老大徐晨曦掌舵，守着老爷子的江山稳步经营。“老幺啊！形势逼人！十年前你也没想到下海经商吧！上海变化太快，赚快钱的机会越来越少。你看青浦嘉定那些郊区农场经营的还不错，要不去西部投资农业。”
此时上海的休闲农业日渐成熟，很多人周末去郊县采摘水果。随便一个小农场主一年赚20万不成问题。要是集中20倍，100倍他们的体量，一年也是赚很多钱啊！农业是中国的难题，纯粹的农业上市公司很少。走差异化道路还是有一点胜算。
“种水稻，也不赚钱，价格国家调控，20多年都没涨多少；水果种植，周期长，可控性差；蔬菜劳神费力，集中上市价跌伤农。休闲农业，没得支撑也做不好。”徐晨华盘算着这盘大棋怎么玩才有胜算。
“真因为没人做成功，你做成了也是名垂千古啊！你看你在税务局立大功，到现在还有人谈起。做钢结构，你顶多就是一个暴发户；做农业，成功了就是功在当代的事情。徐氏集团不差钱，差的是干大事的勇气。我们小心翼翼做了这么多年，还是做不到上海滩第一啊！去西部，你可以做到第一。”’
“我和肖微商量一下。”
徐晨华是一个拿定主意一定会去做的人，转型不易，这意味着放弃以前的所有资源。农业，这个每年被中央一号文件眷顾的行业基础很差。各种扶持政策，极大改变了农村的基础设施，带动农民脱贫致富。西部，一个被国家战略给予众望的阵地需要来自东部的企业家投资开发。
江州市享受西部大开发税收政策，企业所得税比东部地区低很多。同时还有各种扶持政策照顾，去投资负担小，即便不成功也没得多大的损失。
“什么去江州？你疯了啊！大上海的钱你都赚不完还跑去江州！”周肖微大惊，自己的老公从没做过这种不靠谱的事情。“那个地方，炒房团都不去的地方，你还去做农业？”
“别人不敢干的事情，我徐晨华敢干。我和老大商量了，现在上海转型升级，很多工厂都要搬迁外地。西部有无限的机会，那些台资厂都去投资了，说明这是一个机遇。房都超不热，说明适合发展实体经济啊!现在拿着钱投资养老也不是适合啊！”
“往后做实业越来越难，没看到房价涨的这么快，人工，材料都在涨，产品的利润越来越薄。做农业得看准做什么啊？几千年你数数有几个农民发财的？”
“我们去做农场主，做现代化农业。不如把我们老家的茶树菇引到江州种植吧！”徐晨华做事之前都是经过调研的，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健康越来越重视。食用菌的市场巨大，种植也有一定门槛，不是一般人可以大规模种植。只要技术员到位，工厂化生产食用菌就不成问题。
在按照菇类生长需要设计的封闭式厂房中，在不同地域不同气候条件下利用温控、湿控、风控、光控设备创造人工环境;利用机械设备自动化(半自动化)操作，高效率生产;通过现代企业管理模式，组织员工有序生产;在单位空间内，立体化、规模化、周年化栽培达到产品的安全绿色(有机)标准的优质食用菌，并通过包装、加工，品牌销售到国内外市场。
“只要能标准化，做起来还是容易的多啊！小农经营不容易挣钱啊，你看你的老同学沈荣光老家干了这么多年还不是紧巴巴的过日子。”
“啊!你不是我还忘了他高中毕业之后去农校学了几年的，我找他入股一起干。只是他这个人脾气臭，还喜欢外面瞎整。”
“做事行就行，品行那我们能控制的。他还靠谱，不晓得他舍不舍得自己的穷窝。”周肖微很了解老沈。
“我姐姐自己经营过几十亩的农场，管理几十人没得问题，但是技术不过关啊。我们做现代化农业，靠老方法是不能取胜市场的。”
“你可以先让老沈去各地看一下，他悟性好学技术快。”周肖微建议。
徐晨华打通沈荣光的电话，跟他拉家常说困惑。“老同学回乐清吧！你回来开厂我给你看大门。”
“老沈，你我穿开裆裤长大的，你我还分这么清啊。我想去江州发展，你有没有兴趣？”
“准备做什么啊？”沈荣光很感兴趣，十年前约他去上海他舍不得自己的木匠手艺。那时候他做装潢赚了不少钱，看不上去开厂。后来徐晨华发财了，他后悔惨了。这次老同学找到他，他不想错过。
“做农业，顺带发现其他投资机会。你当年不是在农校学过一些农业的知识，现在我缺一个农业技术人才。你可以先帮我顶一下，带一下新人。总之不会亏待你，给你干股。”他知道沈荣光这些年玩六合彩赔了几百万，欠了一屁股债。
沈荣光喜出望外，“有徐总这句话，我老沈豁出去了。这次我跟你干，装潢不做了。给别人包工到处欠钱，一年忙到头赚不到几个钱。”
“行，你愿意干，我很高兴。我知道你家庭困难，开给你的工资不低于你现在的收入。”徐晨华认真的说，他心里有底了。
周肖微听说沈荣光愿意去江州，她也有底气了。当年沈荣光曾经追求过她，她选择了徐晨华。她脾气暴躁，他也是火爆脾气，两人在一起只会火上浇油，徐晨华就属于慢热，不会马上跳起来争吵。各自有了家庭，见面的日子也不少，但是从没有非分之想。到了这个年纪，大家心里也释然了。
第十章 热土碚嘉，投资兴业
徐晨华准备一番，带着李明新及几个骨干野心勃勃往江州出发。飞机两个半小时就到达了江州机场。机场进城是宽阔的机场高速路，每个外来者都被江州的交通建设吸引。
看着江州地图，听着招商局的朋友介绍。徐晨华没有盲目做决定，先来到浙商商会拜会同乡。来到江都大酒店住下，商会同志热情招待他们。他乡逐梦，没有人引路肯定要走很多弯路。
“徐总，准备投资哪些项目？”美女秘书长侧面问他。
“我们老乡主要投资的是哪些产业？”
秘书长把会员类别向徐晨华介绍了，浙商在江州投资的类别有制造业，房地产，建筑和商贸。其中制造业以电工，服装衣帽鞋为主，房地产以建材市场为强，商贸偏重于批发零售。
“江州投资农业怎么样？”徐晨华道出心中的想法。
“农业周期长，见效慢，没有其他产业做支撑很难走下去的。江州一年的光照时间短，不适合做种植业。”
“要是工厂化生产，人工调节温度，种植反季节蔬菜还是可行吧！”
“事在人为，看徐总的发展方向呢。我可以推荐一个地方你去看看，碚嘉县那边土地肥沃，种植条件相对不错。当地出产花椒，柑橘等农产品，你要是配套深加工，批发还是大有可为。”秘书长说完给了一个当地农业管委会的电话给他。
“这个是碚嘉县农业园区管委会主任的电话，有事可以和他详谈。碚嘉县紧邻江主城，高速公路也快修通了。”
“小李啊！明天我们去看看吧！”徐晨华告别秘书长，回到住宿的房间。
他用上海的城市发展经验来看碚嘉县迟早要融入主城区，地理区位决定了外来投资商都会选择到碚嘉县投资。徐晨华事先跟管委会主任曹庆军通话联系，曹庆军主任对徐晨华的到来很是欢迎，“欢迎徐总来碚嘉投资，今天的碚嘉县是投资的热土，创业的天堂。徐总从上海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明天我来你那边接你一起在碚嘉转一转。”
曹庆军基层干部出身，对农村有深厚的感情，还在县农技推广站工作过。县里任命他做碚嘉县农业园区管委会主任，希望他能带着长寿之乡的碚嘉县农业冲出盆地看世界，跳出江州赢未来。
碚嘉县作为紧邻主城的农业大县积极改变思路：工业立县，商贸活县，农业富民，产业兴城。先后形成中部工业园区管委会，东部商贸城管委会，西部农业园区管委会。东部乡镇紧邻主城，承接主城外迁商贸市场，利用外环高速搞活商贸物流；中部乡镇群山环绕，自然环境差，依托三线建设留下的工厂资源，劈山填谷，招商引资发展制造业，食品加工业；西部乡镇土地肥沃，富硒资源丰富，发展农业是大有可为。
压力最大的还是农业园区，曹庆军招商效果不理想。很多投资商冲着政府补贴来做农业，基础建设做完就跑了，流转农民土地的土地费拖欠没得办法解决，农民上访的频次较高，所以后面的招商他选择多交流，让企业家静下心思考是否值得投资。
次日，曹庆军借来两辆公务车风尘仆仆奔向主城江都大酒店。徐晨华带着助手和碚嘉县的工作人员握手。寒暄几句，大伙上车往碚嘉农业园区所在的几个乡镇考察.“我们碚嘉县农业园区管辖西部六个乡镇，沧白镇位于长江边是水码头，拥有长江上游第一大岛中坝岛，当地富硒资源丰富，柑橘产业也可以，还有农场主做养殖基地，入驻的企业规模不大；两河口那边做养老休闲农业，已经有家实力雄厚的企业入驻了；先锋镇以花椒种植为主，培育一家大型企业，准备上市了；王家沱种植蔬菜为主，同时有一家中型屠场企业发展势头良好；蔡家镇产业落后，交通不便，是江州是特困乡镇，也是我们碚嘉县扶贫攻坚的主战场；中山镇是风景区，主要发展旅游。”
徐晨华听了介绍，心里也有底。“曹主任，这边土地流转怎么一个状况？”
“我们这边做法是由农业园区管委会统一流转土地，招标方式进入市场由有意向的企业主参与竞争，每个地块大小不一，价格也不一样。前期比较优惠，流转价是500元/亩，业主先发放给农户，然后管委会根据资金盈余状况会返还一部分给企业，或者以申报项目补助的形式给企业。总之，不亏待企业和农户。”
“种植回本难啊！种植水稻或者玉米高粱，产出低，蔬菜水果劳动力成本高。企业做农业是做公益。”
“生产健康农产品，也是造福百姓的善举啊！我们碚嘉县富硒资源丰富，做农业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
徐晨华没有表态，走到沧白镇这个水码头，曹主任介绍：“我们这边和机场比较近，今后要修过江大桥和主城连接。目前白云村，梁河村，红花村都有土地。江州农投也准备在这边修一个大型绿化苗木基地。”
走到一家农田，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在做农活。“小妹妹，这是摘花椒啊！”
“是的，叔叔。这是我家花椒地，妈老汉去外面打工了，我放假回来帮着收。”
“是学生啊！读到高中了？”徐晨华问道，此时他的女儿还在上海读高中。东西差距太大了，生在哪里就决定了起点在哪里。上海的小孩放学回来都有自己的电脑游戏，而白云村的孩子放假回来就是帮着做农活。
“嗯！成绩不好，毕业了我就要去外地打工。”小女孩说道。
“就在江州找份工作嘛！”
“江州破产的企业太多了，我叔叔失业去广东打工了，我堂姐去苏州那边找事做。我也不可能在这边找事做，工资低没得前途。”
“我记住你了，一个有想法的姑娘。”徐晨华下定决心投资白云村，让儿童不再留守，让家不再流浪。只有让当地人留下来才能做好农业。
曹庆军带着徐晨华一行考察了一周，然后送他们去机场。“欢迎徐总来江州投资，咱们一回生二回熟。再来就是老朋友了。”
“谢谢曹主任盛情款待，我回去给家人商量一下。”
第十一章 徐晨华下的一盘大棋
话说徐晨华回到上海，向徐氏集团的高管们汇报了江州之行的盛况，希望能有合伙人一起加入这个伟大的事业。老大看好他的事业，积极为他站台，还为他寻找优秀的策划团队一起去做前期工作。
徐晨华带着自己的五千万元开启了江州投资之路，初步搭建团队划分职责。徐晨华和李明新负责统筹规划，对外公关交流；周肖微负责办公室的后勤事务，确保团队正常运营及资金安全；沈荣光前期在白云基地负责生产管理，后期销售由李明新接力寻找渠道；周波负责基地建设，并大胆启用当地人才。
于光霞加入公司的时候，基地建设如火如荼。曹主任还帮公司申请了基础建设类项目补贴，按照1:1投资比例验收的时候划入公司的账户。铮华农业注册资金2000万元，一次验资到账。然后分批投入不同的板块使用，他知道单靠农业没得两三年是见不了效果。徐氏集团那些高管也不愿意把钱砸在农业领域，徐晨华改变思路，和那些老乡合伙成立了钢贸公司，伺机进入房地产开发等领域。
“什么？你们有股东要退出啊！我接的案子这些年不多，你要是不嫌弃我入点股把你们退伙的股东股份买下来。”徐晨华热心帮助面临困境的老同学张小平。
张小平是江州一家律师事务所创始人，近年因为涉及几桩棘手的案件，面临信誉破产的困境，几个股东收入下滑要离开宝圣事务所。张小平不想自己的事业毁在这里。他知道徐晨华来江州投资有闲钱，如果还能东山再起的话这点钱还是还的上。“感谢老同学帮忙，你就在这挂个名，年终分红。”
根据协议合伙人分摊律所房租，水电，行政后勤人员工资，税费，年检费等公共费用。律师向律所交纳工位费，律师有业务收入的，律所要提取20%，这就是律所的支出和收入主要来源。如果收支平衡，合伙人不赚不赔，如果收大于支，合伙人按照比例分红。雇员律师没得底薪，根绝案源，上交20%-30%给事务所。
张小平的事务所成立有一些年头，只是这两年受到风波影响，业务下降。他是一个能量很大的人，熟悉江州各路人脉。徐晨华帮他就是在帮自己，不求律师事务可以带来多少回报，不能因为金钱失去一个朋友。
“你先把摊子整起来，分红的事情以后再谈。”
“好，有好事不会忘记老同学。今后贵公司上市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咨询服务，我们事务所还成立了会计师事务所。”
“你想的挺远的啊！我还没想到那一步呢。”
我看你这次丢掉上海的生意来江州发展，肯定要大干一场。男人要有梦想，敢想敢干，这也是你们浙商的精神啊。”
徐晨华静下心思考未来发展思路，农业投资是基础，商贸是资金补充，做企业必须两条路走路。基地的建设，李明新帮着在盯，他也是本公司的工程师，完全胜任小型钢结构厂房的建筑工程。
铮华钢贸公司在主城注册，法定代表人是徐晨华的表侄子。徐的表哥也有资金注入，徐晨华分不出精神就没有担任法定代表人。表侄子刘鑫打拼上海滩多年，曾经在徐氏集团做了很多年的营销主管。来江州自建团队，积极联系钢厂洽谈采购事务，借助徐晨华在商会的关系，拿到老乡的建筑工地的建筑钢材供应的订单。
做钢贸赚的是公差钱，从钢厂出货都是过磅称重，卖给工地没有地磅，只能按照约定的方式数根数。和验收的人打好关系，这样利润就出来了。为了运营好钢贸生意，还请来远在深圳的同学韦麒麟来辅助刘鑫。韦麒麟警察出身，曾经做到大队长的职位。后来去贵州支教一年，回来之后辞去公职下海。徐晨华念及同学之谊，高薪聘请他来江州做总经理。
“韦哥，我们是多年同学。上次江州一别，这么多年没见面啊!”徐晨华见到韦麒麟客套起来。如果不是同学会，他俩还不知道彼此在干什么呢。同学会徐晨华还是税务局干部风头正隆，韦麒麟也是刚获得深圳神枪手的称号。
“整整十年了，那年我代表深圳警队和香港警队射击比赛，被香港媒体封为神枪手。”韦麒麟常常缅怀旧时光，那些都是他成功的脚印。那时他还是十三处的处长，后来升到防爆大队队长的位置。再后来去贵州支教，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回来之后就辞职了，仕途不是他的追求。
“老哥你对往事记得清楚呢！我是荒废十年，做点小生意养家，厂子刚有起色被拆迁了。来江州也是无奈之举，徐氏集团就那么一口锅，迟早要分家吃饭。我只能做先锋，迈出第一步。请老哥来江州，打理一下我的钢贸团队。工作时间自由，你自行安排。其他事务有我侄子刘鑫去处理。毕竟他年轻，做生意不知深浅。有你把关，风险小很多。”
“兄弟你抬举我了，我敬佩你二次创业，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刘鑫介绍了一下公司的状况，诉苦遇到的各种棘手问题。欠债难追回，每次送货出现验收货物不够的现象。
“这肯定有偷盗，你送货没有押运的配送人员吗？”
“人手不够，司机是工地老板推荐的。”
“你听我的，装车之后，安排人在后面盯梢。找到把柄罚死他狗日的。”韦麒麟很生气的说。
“老哥你这方法行么？”
“我做警察这么多年，职业判断有人做手脚了。这样下去，你的钢贸只会亏下去。”
“哈哈，我请老哥来还是找对人了。刘鑫，今天开始安排人盯梢。没有人的话我和你一起盯，不信这帮土货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徐晨华说道。
第十二章 清除发展障碍
当晚，三人依计行事。为防止意外，还找了几个人在路上等候支援。司机还是和往常一样装车，然后一路慢悠悠的开车。“这家伙不老实，还在打电话。”韦麒麟说，“刘鑫车开慢点。”
走到一段烂泥路上，司机把车停下来，不大一会儿，后面来了一来小货车。两车摆好阵势开始抽钢筋。
“赶紧报警，就说有人偷盗。另外喊你带的人过来，不能让这两人跑了。”
“老哥，不能直接去抓现成啊！”
“万一他们有同伙，我们要吃亏。”
不一会儿支援的人来了，一行六人出现在货车前。“张老三，你他妈的把我的货准备卖给谁啊？”刘鑫暴跳如雷。
张老三也是有备而来，先是稳住刘鑫，示意同伙找人来。果然一下子来了十几人。
“兄弟，不想在江州混了？敢挡老子的财路？”为首的彪形大汉凶神恶煞的看着刘鑫。他们就是竞争对手找的人，故意抹黑铮华商贸缺斤短两让他们出局。
“你谁啊！这是我们铮华钢贸的货，张老三给我们送工地，你们凭什么卸货？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偷盗！现在你带这么多人，这是打劫！”韦麒麟镇定的说。
“我？我就是江州出警队的！怎么着？你们送假货，我们有理由扣货。”
“把你证件拿出来我看看是不是真警察！”韦麒麟知道这是西部，没有深圳那么文明。看着对方十几号人手中都有家伙，而我方只有六人硬拼不是对手，只有智取。他估摸着这个是带头的，擒贼先擒王。先激怒他动手，然后制服他。他就不敢嚣张，后面警察来了一个个带回去。
还没有人敢在江州得罪他们这伙人，张老三悄悄跟彪形大汉说这几个都是外地人，还不知道老大的名号。他们不懂规矩，必须给一点教训。是的江州属于西部盆地，都是一样的方言，而韦麒麟等人说普通话一看就是外地人。虽说江州不排外，但是他们很抱团。打码头出身，都有点来路。一旦侵犯他们的生意，肯定会变着法子来整你。
徐晨华脸上开始流汗，没想到生意险恶，差点要亏个底朝天。为了商贸公司发展，他注入了四千万元，徐氏集团也拿出二千万，刘鑫家里投了五百万。这样亏下去不知道怎么死的。韦麒麟警察出身，一眼都看出问题来。
对方有人等不及：“兄弟伙还等什么，先干了再说。”彪形大汉被激怒，带着工具朝徐晨华扑来。徐晨华见势不妙往后跑，韦麒麟临危不惧，不愧是练家子出身，啪啪啪啪几下就把彪形大汉制服了，后面几个小弟娃也被他很快制服了。
这时候警察来了，刘鑫赶上去大喊起来。那伙人想跑，也没路跑。谁也不会料到会有警察来管这事。司机也被带走了，徐晨华心里由衷感激韦麒麟。
后来警察处理了这些人，铮华钢贸公司根据近两月的损失要求司机赔偿。就这样把公司扭亏为盈，再也没有人敢在运输路上对货物动手脚了。而铮华钢贸的信誉渐渐在江州建立，很多大型开发商指定使用铮华钢贸提供的钢材。
刘鑫当初很反感表叔给他配一个总经理过来，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打心眼佩服韦麒麟。钢贸事业蒸蒸日上，公司的分红也越来越多。团队成员多数来自江州，因为企业提供的待遇和福利让他们有动力做好配送，催收欠款。韦麒麟制定了绩效考核，这个方案让员工收益，公司获利。而且执行了十多年没有改变，可以说是铮华钢贸的精彩的一笔。
徐晨华没有止步眼前的成绩，而是专注农业公司的发展。基地办公及生活设施配套之后，铮华农业公司搬到白云村办公。徐晨华任命沈荣光担任综合总监，负责基地的运营；李明新是开发总监，于光霞负责行政事务，周肖微担任公司的财务总监。农业公司和钢贸公司独立核算，分业管理。
为了便于管理，还聘请当地有威望的老党员加入公司，参与基地的管理。农业基地落户白云村，流转土地两千亩，集中成片开发。按照地块分布，从东往西依次是水稻种植区，绿化苗木区，柑橘区（附带养鸡养鸭养猪），生活区及加工厂区，食用菌种植区。规划是请上海的设计院设计的，花费二十多万。通过最先进的遥感技术绘图，道路，水塘，房屋，树木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有了这个规划蓝图，我们投资有方向了。什么地块时候做什么我们心里有数了。”沈荣光拿着精致的规划图夸赞起来。
“花钱整的，后期不一定我们按着这个做。我们边生产边”
“我还缺一个助手，要不在附近招一个来。”沈荣光说了自己的难处，他一个人盯着20多人干活有心无力。
“后面我们要细化分工，先让于光霞招一个基地负责人协助你。”
沈荣光把徐晨华的意思给于光霞说了，于光霞联系沧白镇这边熟人推荐人才。很快推荐来一个叫阮展书的中年男子，长得很壮实，能喝酒，能干事，因为旁边的国企担任开发主管，是做项目负责人的合适人员。“
“阮老师，我们公司是创业型公司，需要承担很多工作，你能接受吗？”于光霞对每个新进员工都是这么说。
“干农业很多年了，加班是常态。你这说的不算什么。”
“也是哈！您是老革命，也是咱沧白镇的人，对各种关系熟悉，我们公司负责基地的沈总是外地人，他需要给可靠的助手协助他工作。”
“和农民打交道，要硬软兼施。太松他们不怕你，公司的任务不能执行；太严显得不近人情，慢慢干活的人少了。我来的话，抓住重点抓难点，其他小事情可以忽略。”
“很好！徐总需要你这样有策略的人做负责人。后面项目盈利了，有你一份功劳。”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能够运作起来很是不错了。”
“我们老板很有魄力，时间久了你看得到他是真心想做好这个公司。”
于光霞就这么愉快的决定聘用阮展书，新人的加入让这个白云村基地红火起来。
第十三章 种植富硒大米，擦亮铮华品牌
阮展书加入铮华农业之后，先把闲置土地利用起来种植水稻。白云村灌溉条件好，有沟渠堰塘及水库。主动请缨申请注册商标，徐晨华见到他如此肯干心里很欣慰。
“光霞啊！招人就要阮展书这样的，有经验肯动脑筋，积极为公司着想。2000亩一次拿下来土地费是给清了，我们收益在哪里?目前食用菌大棚才搭建起了，销路在哪里我们不知道。”
“徐总，你放心。江州这边大型批发市场我都熟悉，真正做食用菌的商家很少。我们有自身优势，产品还是有市场。还可以和超市合作，给他们配送食用菌。”于光霞很乐观汇报工作。
“先让阮展书把商标申请下来，后面操作就方便。同样是大米，我们就要做和别人不一样的。我们不搞价格战，走特色农业道路。”
阮展书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依托以前的资源很快把商标注册下来了。还找到农产品检测中心提取土地送样，确保铮华农业种植的水稻是富硒水稻。铮华农业成立不久，农机具需求量大，前期刨地是农户自己带农具。阮展书申请购进农机具。“老沈，我们的水稻种植面积大，外面请农机手费用高，我建议购买一台旋耕机和收割机。现在购买农机，农机站还有优惠。我们可以申请农机补贴，算下来我们投一半的钱就可以把农机买回来。长期来看实惠的多，我会开农机和修理。后面扩大规模了，可以聘请农机手专门负责使用和维护。”
沈荣光找外面的朋友核算价格，对比之后觉得还是购买农机划算。“我看行，我先跟老板汇报一下吧！”沈荣光同意了阮展书的建议。
“徐总，现在种植水稻我们需要购买一台旋耕机和收割机，为种植和秋收做准备。我在外面询价了，农机站说购买农机有补贴，花一半的钱可以把农机开回家。阮展书愿意当农机手，先这段工作担负起来。”
“是吗？这个阮展书还是挺会为公司着想的。既然你们定了，找财务走流程购买吧。”徐晨华没有多少精力去比对价格这些。所以很放心把事情交出去。
曹庆军为铮华农业的发展提供了很多帮助，富硒大米商标也是他提议申请的。阮展书根据他的思路向公司汇报了，申报之后很快就下来了。购买水稻种子还给了公司粮种补贴。改变以前那种把钱补给农户，而农户又不种水稻，企业种植水稻而拿不到补贴的尴尬境地。
阮展书抓住时机组织育秧，培训农机手轮流耕地。这样1200亩的可耕水田派上用场。抛荒数年的农田开始焕发生机，铮华农业来白云村之前的很多年农户都不种水稻。年轻人外出务工，年迈的老人和留守妇女顶起农村的一片天。种些包谷高粱，红薯，能干的家庭种花椒柑橘补贴家用。
“这个农业公司是干大事的呢！抛荒这么多年，他们还把土地打理的精致。”村里的老头闲谈起来。
“阮展书，你们要不要帮工啊！我们来干活。”一个长舌妇问道。
“要！大量招人！还要年轻人！我们公司老板大方，办公司就是带动农民就地打工挣钱，照顾老人和小孩。每天8小时，做满了50一天。”阮展书说道。
这是2008年的春天，江州大地生机盎然。很多外地打工的陆续回来了，据说厂里订单少了。有些家庭都啃起老本，甚至想要回流转地自己耕种。好在铮华农业已经支付流转费，属于那些泼皮无赖的土地都在边角地块，公司做了让步让他们代耕。
“可以哈！我娃在江苏工厂每天干满12小时，没得什么休息，一个月也才拿到1800.有这样还不如回来打工算了，至少一家人在一起。”
“干农活可比流水线要累哟！风里来雨里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我们食用菌大棚到了中午热的打条条。”
“哈哈哈！”那些人被阮展书的话逗乐了。
插秧还没实现机械化，他们采用人工插秧。地里耕作之后，灌满水，撒肥料，人工把温棚的秧苗运到指定地块。抛到水里面，随后组织劳动力，依次站在水里插秧。
“好多年没插秧了，这是回到大集体啊！”农民甲说。
“大集体？回到小时候吧！农村改革，用让我们回到了大集体了。”
“承包的那几亩地，效益不高，把粮种，肥料，水费抛去了，只够落一点口粮，没得打工来钱快。”农民乙道出农民的心声，自己的三亩地如何养活六七口人啊。要不是现在经济活跃，有些人把地送给熟人种外出打工，一家子真的是要吃土了。虽然不能落户城市，但是经济宽裕，花钱都大方了。
“我们这代人死了，谁来种地？”
“国家会想办法的，现在流转个大企业，让他们种啊！”
“农民种地不赚钱，企业他能赚钱？信了邪！”
“这要看种什么啊？经济作物来钱快，还是可以。”阮展书接上话说。“我们公司后面种植大棚蔬菜，食用菌需要的劳动力更多。不愿意出门的可以来我们公司上班。按天算男劳力60，女劳力50一天。”
“这还是划得着，做一天算一天。没得工厂那么困人。”农民甲说的很现实，工厂的两班倒没得在农田这么自由。体力好多干一点，累了休息一下。没有流水线那么快节奏。工厂只需要保障处分，一年365天可以开工，而农业的话干活要看天气说话。野外劳作下雨天是不用来的，只要那些大棚里面没得多少限制。
“尤其是40岁以后的人，工厂里不吃香。干活没得17，8岁年轻人利索。提不起产量，人家老板赚不到钱。所以年纪大了的都在后面下苦力，还是农业公司好点，可以干到70岁。”阮展书说道。
“70岁？农民本身苦，又没得保险，儿女指望不上只能自己做一点吃一顿。单独种地勉强饱个肚子。遇上赶人情这些只怕是要借债哟！娃儿讨媳妇什么的，个人奔，家里指望不上了。”
“物质要求慢慢高了，娶媳妇是很困难的。过去结婚家电三大件，往后要有车有房，压力都大得很。”阮展书说起这事自己也深感压力山大，儿子读书没读出名堂，他还得继续奋斗到娶到儿媳妇为止。
插秧劳作，大伙你争我赶，居然也很有效率，还不累。30人一天插秧上百亩，完成所有插秧工作要花半月的时间。铮华农业没指望靠这个赚钱，他们还要更宏伟的目标去实现—用商标实现公司的价值。
第十四章 合作开发房地产
韦麒麟来江州带来了深圳的发展经验，公司召开业务拓展会“兄弟们，我们公司赚的是搬运辛苦钱，没有什么附加值。必须拓展思路，赚更多的钱，公司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房地产这么火爆，我们可不可以和开发商一起拿地开发房子呢？”
刘鑫说这个周期长，风险大，各路关系复杂，没有单纯做钢贸来钱快。一个项目拿到手到建成交房，快则半年满则很多年，江州情况复杂，烂尾的开发商多得很。我们在接业务的时候都是优中选优，能按时付款的长期合作，有拖欠赖账的不跟他玩。他的思路趋于保守，也是避免业务做成收益时候打水漂了。
韦麒麟知道说服不了刘鑫，直接找到徐晨华。“这两年行情好，在不抓住就没得机会了。单纯依靠卖钢材，利润低，不利于公司快速做大做强。”
“我想过做房地产，一直没有遇到好的项目。不妨从我们的客户入手，选择可靠的伙伴一起开发。”
“我去挖掘一下，顺势而为。”
“辛苦老哥了，我基地这边慢慢理顺了，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商贸公司的事情。”
“农业不好干，你一次拿2000亩，一年土地费都是100万，十年就是一千万。一千万去买几套房子也赚翻了。投到钢贸公司也比农业强，这是我的心里话。”
徐晨华说了自己做农业的初衷：“中国单纯做农业上市的公司没有几家，我做成了就是了却我的心愿了。”当下的上市公司制造，房地产，互联网科技，金融证券公司居多，农业市场巨大而巨头少得可怜。小农经济局限很多，难以做大做强。江州是山城，做农业也只有碚嘉县的条件稍好。商贸搞活经济，带来流动资金。农业是基础，做成品牌可以持续盈利。
“做成上市公司，没得盈利能力股民也不会买啊！我理解你的梦想，因为志同道合我们才走到一起。”
“谢谢老哥支持，农业公司迟早会盈利。一百万的土地费不少小数字，我要把规模做起来了，然后申报补贴容易很多。成为市级龙头企业，可以获得更多的政策支持，银行贷款也会向我这边靠拢。单纯钢贸公司，银行贷款还是很困难。没得抵押物，一切是空谈。我们在上海做的时候，很多老板先是去买套房子，然后抵押出去贷款做钢贸生意，循环操作慢慢起家的，我们在江州来的时间短，起步都是我们的自有资金。农业投资不是大头，是里面很少的一部分。”
“有这么操作，我们开发一个楼盘，后期的商业街自己留着。商业街出租赚租金，还可以把门面拿出来抵押贷款，这盘棋都活了。”
徐晨华坚定了进入房地产开发的决心，积极去拓展人脉，寻找好的项目去洽谈。刚好有个客户要操盘一个旧城改造项目，需要合伙人。徐晨华亲自上门拜访客户，骏王府置业公司老板接待了徐晨华。“我们这个项目有点棘手，旧城改造，民众阻力大，涉及拆迁问题，整得好可以快速开发，整不好会套在里面。徐总愿意投资我很高兴。大家有钱一起赚嘛！我们草拟一个合作合同，利用各自的资源全力开发，早日见效。”
“我这边人力物力财力全力支援这个项目，拆迁的事情需要一点手段，我能找到对路的人来做这种事情。”
“一言为定！”郡王府老板爽快的答应这件事情。
徐晨华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让李明新过来亲自督战。还从事上海请来王俊来出谋划策。王俊是陕西人，曾经在大学里面教书十年。数学家出身，到上海之后再一家国有大型房地产公司做总经理助理，对房地产开发的所有门道精通，搞管理很细致。
王俊到来之后，和韦麒麟，李明新，徐晨华去拆迁工地督战。有些土居面对拆迁，倒在挖机前面组织开工。警察就在现场，拆迁人员还算克制。老破旧的房子，按照人口数赔房子有些人还不干。
突然两边的房子在晃动，韦麒麟意识到是地震。“赶快跑，发地震了。”
徐晨华往老屋子里面跑。王俊喊道，“徐总，跑错了，回来！”然后徐晨华跟着王俊，李明新往另一头跑。
“这场地震不小啊！这些老房子不拆迁自己就倒了。”徐晨华心有余悸。
“省事了，这个项目开发肯定要加快进度了。”王俊有预判，政府会以安居工程名义为百姓提供抗震的房子。
没错，当他们跑出来之后，那个倒在地上的老太婆也跟着跑出来了。“老婆婆，你阻拦拆迁施工，现在不拆了，你回去住嘛！”拆迁人员说道。
“不住了，不住了，你们拆吧！新房子比老房子要结实些。”
这个项目没有费多少周折就开工了，连郡王府老板都说：“徐晨华是商业圈的福星，做什么都能成。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这个项目做下来肯定资金回的快。”
徐晨华经历地震，珍惜自己的生命。“好险，要是被埋进土里，老婆娃娃都成了别人的，我特么赚钱还有什么意思啊！”
“是我不好，拉你下水做房地产。四川发地震了，我们公司也要表示一下。那是多少条生命啊！”韦麒麟很感伤，他建议公司义捐一部分钱帮助那些受难的同胞。
“活着就是好，我们当珍惜眼下，活着才有希望。”
铮华公司号召大家捐款，还准备捐一部分物资，解决当地生活困难的问题。刘鑫带着几个骨干去了成都的医院，看望那些伤员。因为他们的实际行动，受到媒体的报道。一些开发商看到他们的善举，主动和他们合作。这样韦麒麟调到成都拓展业务，王俊在做完这个房地产业务之后也去了成都。
房地产项目进展很顺利，前期的材料物资都是铮华钢贸垫资入场，减少了中间环节赚差价。这个小区做成主城的标杆住宅，按照8级地震的标准设计施工。开盘之后销售的很快，徐晨华也为公司留了几十套房子提供给外地来江州发展的员工使用。郡王府赚的盆满钵满，后面把商业街也低价交给了铮华钢贸公司。
徐晨华看到商业街的价值，索性又成立商业地产公司，专门运营这些商业街。这样以钢贸为核心，建筑，商业地产，农业多元化的公司初见雏形。为了适应公司的发展，徐晨华组建了铮华控股公司，将钢贸公司，农业公司，商业地产公司变成子公司。他自己兼任农业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总经理，全心投入火热的农业大开发中。
第十五章 同行的竞争，投资两亿进退维谷
话说徐晨华从房地产开发赚来一大笔资金，和地产老板活络起来。郡王府老板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做养老地产的老板—长欢科技实际控制人李长青。“这是铮华农业的徐总，徐总这是我给你说的李总。他的农业项目做的很大，固定投资已经达到2个亿，是江州市龙头企业。”
“幸会幸会！李总的成就是我学习的目标。我们铮华农业成立一年多，还处于基础建设阶段。欢迎李总到我们基地指导工作！”
“一定一定。做农业没得其他资金来源很难存活的，我们也是误打误撞进入这个行业。开始预算投资一千万弄个龙头企业做一下，结果一千万下去才做了一个毛坯，很多配套设施都没做完。”
“农业水很深啊！我流转了两千亩，还没有具体的打造思路。边摸索边生产。老哥有什么好的建议。”徐晨华当起小学生虚心求教。他知道这条路是充满荆棘的道路，弄不好一辈子的积蓄都打水漂了。
“这个行业做的人慢慢多了，没有什么新花样。建大棚，修公路，开农家乐，没有一样可以覆盖成本的。我们基地吃过不少亏，被老农民蒙了啊！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商业上的成功，应用在农业上亏得一塌糊涂。生鲜蔬菜，从采收到上车就要蒸发一部分水分，长途运输会坏掉一部分。为什么产地5毛一斤的蔬菜到城市卖3块钱一斤啊？人家层层加码，不然怎么赚钱啊？看起来单价很多高，实际上赚的是辛苦钱。运输成本高，油价蹭蹭涨，化肥农药也是只涨不降的。有些奸商，光谱高效的农药不卖，专门推荐贵的水货药，农资坑农的事件是最常见的。还有些卖假种子的更可恶。我们都遇到过几次，都是技术员私下采购的。种子钱是小，耗费农药化肥人工，耽误农时。”
“李总基地发展思路是什么？看能否借鉴。”
“农业没有复制性，它是有一个非标产业。不能像工厂那样做到每个批次质量是一样的。很多老板在以前的行业做的得很优秀，来到农业被彻底打脸。我建议徐总立足当地实际，根据市场需求去组织生产。我们就吃过这样的亏，一个冬天为了申报农业切块资金，利用冬闲种植莲白40亩。投入人力化肥十多万，最后才卖了8000元。”
“这怎么可能啊？”在座的老板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面面相觑。
“我交个底，种菜我们没盈利甚至亏得一塌糊涂，但是我们切块资金到手了，忙活一场就是把机耕道做完了。资金投钱完全是沉没成本，利用补贴资金还是能干成很多事。”
徐晨华兴致勃勃的说：“我新招了一个项目负责人，购买农机给我们节约不少资金，节约人力提升效率。”
“这肯定是个行家，对政策把握的准。我们当初做，错过很多机会。没人指路啊！大量的资金趴在政府账上睡觉，企业发展又急需资金。有路子的人套关系拿钱走人，干实事的人求人无助。这是做农业的悲剧，要不是我养老殡葬产业赚到钱，我肯定撑不到现在。农业项目曾经拖欠员工工资，卖农产品的收入还不够基地运营。盈利到现在是遥遥无期，偶尔打平，过一年让你亏得底朝天。”李长青说的一脸无奈。他是农业老兵，第一批江州市级龙头企业。
徐晨华讨论贷款问题，李长青摆摆手：“土地是集体的，你做不了抵押；没有销售现金流，你做不了商业贷款。除了自有资金托底，你没得办法去借助外界的资金。”
“农担公司不帮助农业公司做担保贷款吗？”
“做啊？还需要法人做反担保。你有房产做反担保还需他农担公司干什么？所以有些商业规则很不要脸，小企业融资难，国企拿到贷款投资效率低。你看那些平台公司，有几个项目是赚钱的?”
“李总这么说，我还真没什么胜算。目前我们铮华名下有商业地产，房地产开发，钢贸，农业板块。我最中意的还是农业，希望做成西南片区的大型农业上市公司”
“徐总有魄力，我还是泼冷水。你看看农业上市的公司有一家以农业种植起家的吗？没有！他们起家的种植行业是农药，种子，化肥，流通，深加工的；养殖行业是兽药，饲料，屠宰，流通占优势的。后期他们才接触养殖种植环节，你想一口拿下上市公司的入场券，难！十年内很难实现，恐怕要在你娃娃名下能实现。我们养老地产做了很多年，上市的入场券还没拿到。”
徐晨华理解长欢科技的局限性，从殡葬发家，赚的是死人钱；养老地产只是一个噱头，没有多少人买。进入农业也是看中政府补贴多，前期投资效益差，都花在了基建上面，没有真正把种植环节做精做透。浮在表面，看不到农业的希望。招聘的人才心不在基地上，就是混时间的。反倒是那些搞后勤，基建采购的都很有干劲，为啥？都有钱搞，也没得人监督。连一个全职会计都舍不得请的企业，亏在哪里都不晓得。比如肥料采购没人核实数量，任由供应商虚开发票，经办人拿到公司报销，然后私下分赃，肥料撒到地里你也不清楚实际有多少。农业成本高，也许这里面有文章做。
徐晨华从公司成立那天起，重视财务安全。周肖微亲自抓各种费用的报销，买一个螺母她都要找人核实价格，更别提那些菌种，钢材，肥料等大宗物资。基地各环节的数据详实可靠。还准备上进销存系统，解决物资出入库的问题。谁领用了几把铁锹都登记的详实，除了放养在水里的鱼没办法清点，其他可以看到的物资都有基础数据。
“看来徐总是做农业的天才，我们那堆物资换了几批人管理，最后谁也不清楚期初的数据。还是沿海老板思路开阔，想问题长远。”
“我是税务局副处级下海的，还在税务局立过功。做农业之前对政策都熟悉一遍，财务和行政是公司的左膀右臂。财务事关公司的发展命脉，是为公司发展提供决策依据。我们公司很重视财务，人员配置财务也是最齐全的。”
“佩服佩服！”李长青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