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1 李德
下沙技击学院，放榜日。
李德站在人群中，在大红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文综第一，没有意外。
武综……
倒数第二，相比上次倒退了一名，竞争很激烈啊。
李德昂首挺胸，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和人撞了个满怀。
“啊，抱歉。”
那妹子颔首抱歉，李德点点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只是，难免有议论声音。
“刚刚那个是李德吧？身上流淌着英雄之血的那位。”
“就是他啦。”
李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但他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不夸张的说，在下沙学院，他的话题性非常高。毕竟作为英雄的后裔却天赋平平，想不惹人注目都不可能。
李德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人说富不过三代，被称为“英雄”的那位是他爷爷，算一算正好是三代。
那他只是常人之姿，完全可以理解嘛。
他的父亲也没什么成就，现在还在穷山沟里窝着，没见他干出什么事业来。
犬父犬子，很合理。
“他倒数第二？！”
“你小声点！太没礼貌了！”
人群中响起少女的声音，听音色，应该是刚刚撞到那个。
李德转头看去，正好对上那少女仓惶的眼神。
他微微一笑，自顾自的离开。
下沙技击学院，培育修行者的摇篮。这是桑波市最好的修行者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基础设施齐备，每一个班级都有属于自己的修行场。
李德一如既往的来到3-C修行场，换好衣服后，站到木人桩前。
今日放榜。
绝大多数同学都选择离校放松，修行场内只有寥寥几人。
王远看到来人，大声喧哗：“李德，你又倒数了！”
李德摆开架势：“考试场地太滑了，我没发挥好。”
“是不是啊？大家用的是一块场地。”
“轮到我的时候格外滑。”
王远哈哈大笑，又说了几句不三不四的话，李德不愿意搭理他。
挥拳，反复挥拳。
一如既往。
七式操典的套路李德打得行云流水，分外流畅。
一拳击出，也是有模有样，不落下乘。
但……
也仅此而已。
套路打得好，不代表实战能力强。修行者对抗，除了体格、法力上的差异之外，研修的战技也是重中之重。
天才们悟性好，任何战技看一遍都明了，打一遍就上手。
更有高贵的“元素战技”，可以催使风火雷电为己用，激发时红莲环绕，紫电周身，仿若天神下凡，杀伤力一等一的强。
反观李德——
最为擅长，也唯一精通的战技是“龟甲功”，俗称铁王八，挨打用的。
更要命的是心法。
心法是可以改变法力性质的法门，研习之后法力或者变得燥烈，或者变得绵长，从根本上提升修行者的战力。
碰上会元素战技的，李德还能用龟甲功撑一会；
碰到修行了心法的，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下沙学院免费开放大部分心法，甚至无偿提供给社会人士，学习门槛只受个人资质约束。
可惜。
李德学不会，他的法力是自然法力，没有任何强化那种。
挥拳，持续挥拳。
持之以恒。
王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拍了拍李德的肩膀：“别练了，走，请你吃大排档。”
李德回过神来，修行场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摆摆手，说道：“倒数第二，无心饮食。”
王远瞪着眼睛：“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倒数第二怎么了，日子不过了？”
李德还是摇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你爱吃不吃。”
挥拳，不断挥拳。
直至闭馆。
李德换上常服，夜风吹在身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长年累月的高强度修行下来，他早已适应疲劳，八小时训练只是开胃小菜。
他按部就班的走出校门，走到学校对面的武馆。
柜台后的青年看到李德，笑道：“李先生，您来了？老房间，不用我带您去吧？”
李德摆摆手：“你忙。”
青年目送他离开，抄起内线电话，播了一个号码：“小姐，李先生又来了。”
“咔嗒！”
电话那头的人连一句回应都懒得给，径直挂断了电话。
她打开监控，沉默的看着修行室内正在热身的青年。
她身后的女仆问道：“小姐，这位是？”
“下沙学院的学生。”
女仆又问：“下沙学院？那里不是有专门的修行馆吗？”
“九点闭馆，他来加练。”
女仆举目看去，看到监控画面上的青年昂首挺立，只在头上戴了护具。
上百个黑球高速飞行，碰到墙壁就回弹，呼呼激射不止。
好几个黑球击在青年身上，那青年一动不动，默默承受。
这是……
在干什么？
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错，她开口说道：“这是定制的训练。墙壁、地板、天花板上都有动力阵法，在房间里弹跳的黑球不是塑胶球，而是货真价实的铁球。”
女仆一惊：“铁的？！”
“惊讶吗？惊讶就对了。在阵法的加持下，每一颗铁球都是一枚铁炸弹，这个男人……在用近乎自残的方式锤炼自身。看到他体表的墨绿色甲胄了吗？如此深的绿色，他的龟甲功已经接近‘小成’了。”
“欸——”
女仆发出声音，问道：“小姐，他很强吗？”
小姐沉默片刻：“嗯……防御挺强的。”
凌晨零点。
李德熟练的翻越墙头，回到自己宿舍，充实的一天到了尾声。
他麻利的上床，意外发现自己没有睡意。
他不想有想法，尽可能的放空大脑，尝试闭上眼睛——
【是否进入高塔？】
鲜红的字迹，在眼前浮现。
李德猛地一抽，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宿舍天花板。
刚刚……
是什么？
他尝试着再闭上眼睛，那鲜红的字迹又一次浮现：
【是否进入高塔？】
高塔？
什么是高塔？
闭上眼就看见，睁开眼就消失。
李德一头雾水，最终闭上眼，选择——
是！
【欢迎来到高塔，玩家李德。】
【高塔是一个虚拟空间，你可以在其中经历事件，作出‘选择’，不断强化自身。你在高塔中的负伤和死亡，不会对现实中的你造成影响。】
【并且——】
【你在高塔中得到的‘所有好处’都将映射在现实中，作用在你的身上。】
映射现实，作用己身！
李德头皮一麻，意识到其中潜力。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眼前的字迹模模糊糊要消失，他赶紧闭眼！
字迹，还在继续：
【规则大致如上，玩家李德，是否立刻开始试练（你可以随时退出试练，不必担心存档问题，也不必担心影响现实事务）。】
还用说？
开始试练！
【正在载入‘玲珑宝塔高又高’。】
李德感受到轻微的失重感，他一晃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宝塔之前。
# 002 进入高塔
“咚！”
面前的塔门紧闭，李德尝试着推了推，门板和门栓撞击，发出响声。
【请选择你的初始赐福。】
随后，文字提示和三个选择项出现：
【1，呼吸回血（入门）。脱离战斗之后，你的身体状况将缓慢好转。】
【2，徒手胜负（入门）。在不装备武器的情况下，你的全属性提升（10%）。】
【3，金刚不坏（入门）。当你屏住呼吸时，你的防御力提升（100%）。】
李德一一看过，心中有数。
呼吸回血和金刚不坏都是好的，好就好在全是正面收益，不需要舍弃什么。
徒手胜负实打实的增加战斗力，但有“不能装备武器”的限制。
这限制不小。
七年修行，李德对各类武器都有一定熟练度，也明白赤手空拳打遍天下只是一种臆想。
在真正的战斗中，有武器就是有底气。
手里拎把刀，说话都大声。
而且，选择的赐福效果会作用在现实中。
“如果这不是梦，那我把呼吸回血带上，简直就是……梦寐以求！”
谁不怕受伤？
“但是——这个才是最适合我的。”
李德抬起手指，放在金刚不坏上。
他擅长防御，擅长龟甲功。
他的龟甲胄衣是墨绿色的，他把这个战技练到了精通，只差一些就到小成的水准！
平时对敌，他最擅长的就是防守反击——以强大的防御力硬吃伤害，并寻求破敌良机。
这种战法笨拙，低效，没有逼格。
但这是他唯一能说“我练得还行”的能力。
点击选项三，掌握金刚不坏。
一道金色的光芒融入胸口，消失不见。
“咔……”
下个瞬间，塔门洞开。
李德不慌不忙，举步入内。初时狭窄，是一条逼仄通道，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废弃寺院。
寺院正中的大香炉锈迹斑斑，连攀附其上的藤蔓都已风干。
三只青狼妖席地而坐，用尖锐的嗓音聊着天，正齐齐大笑时，它们耳朵突然一动，中止笑谈，纷纷转头看来。
李德也看着它们，信步向前：“聊着呢？”
青狼妖头领站起：“……人类？”
“人话说的不错。”
“人类，是食物！咿咿咿——哈哈哈！”
青狼妖头领口角流涎，连带着其余两只，大叫着冲锋而来。双方距离还有七八米，它就高高跃起，锐利的爪子搅动风云，狠狠拍下！
铛！
墨绿色的甲胄无端出现，与漆黑的爪子激撞。
正是龟甲功。
“有两下子。”
青狼妖头领手上发力，试图撕裂甲胄。
放在平时，李德已经展开反击。
龟甲功成功凝滞了对方的攻势，这一瞬停顿，足够李德要它的命！
但现在，他只是默默屏住呼吸：“金刚不坏，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淡淡的金色佛光，覆盖体表！
金刚不坏顺利发动，原先墨绿色的龟甲胄衣，突然变作漆黑色！
李德大惊，奇道：“黑色胄衣？！这……战技境界，有入门、精通、小成、大成四重，黑色胄衣是龟甲功小成的标志！整个下沙学院，也只有寥寥几位防御大师才有如此水准！”
铛！
铛！
另外两只青狼妖的攻击先后而至，它们的攻击打在漆黑胄衣上，未能击穿护甲。
“呜哇！”
“啊呀！”
非但没有击穿，强劲的反作用力破开了它们的手掌，白森森的指节暴露在空气中，鲜血淋漓，引得它们哀嚎惨叫。
“不可能……我们的爪子足以切割岩石，怎么可能被一个人类阻挡！给我破！”
呲啦！
青狼妖头领的爪子按在黑色胄衣上猛地一划，拉出一列火星。
它指上一空，剧烈的痛楚无端生出，爪根处鲜血如注，潺潺流出——
它的指甲断了！
“……软弱无力。”
无伤！
小成级的龟甲功提供的防御力超出想象，李德发现自己甚至不需要闪避！
他露出笑容，抬起拳头：“吃老子一拳！”
青狼妖显然不是擅长防守的魔物，相反，它们轻盈的身体有些孱弱。
李德一拳下去，打得青狼妖头领晕头转向。
其后更是掐着它的头左右摇摆，沙钵大的拳头像是雨点，毫不留情的冲刷它的身体！
另外两只青狼妖看自己的头领被按在地上乱打，很讲义气的发起攻击，试图解围——
但李德根本不管它们。
在金刚不坏的加持下，他的龟甲功升华了。
漆黑胄衣的防御力如此强横，青狼妖的攻击微不足道，无须在意。
如此半分钟后，李德拽着青狼妖头领的后腿，直接把它当成甩棍施展，痛殴其余两只青狼妖。
一番激烈的战斗……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之后，李德看看地上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又看看自己鲜红的双手，稍稍有些吃力：“我要是能掌握元素战技，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随后，他摇头苦笑。
“元素战技，哪有那么好学？李德，你要自知！你还不如希望捡到一把刀，那样也能轻松一点。”
【你战胜三只青狼斥候，获得三百铜钱。】
提示出现的同时，地上三具尸体化为流光，没入李德左手手背。
手背上，出现“300”字样。
【三位神秘人远游至此，或许，你能和他们打个招呼。】
提示继续，广场中心喷泉边上，出现三个人。
一个蒙面刺客；
一个健壮拳师；
一个僧衣秃驴。
李德不明所以，他走到蒙面刺客面前，点头笑道：“你好。”
“……”
蒙面刺客移开视线，不为所动。
李德稍稍有些不协调感。
在游戏中，和NPC对话得不到反应是正常的，这意味着这就是个路人甲，没剧情的。
可在“现实”中……
“我扇他一个大嘴巴，他会打我吗？”
李德看着刺客腰上的短刀，没有轻举妄动。
“阿弥陀佛。”
思索间，那秃驴颂了佛号，投来友善视线：“这位施主，你与我有缘。”
李德看去：“为什么？”
秃驴笑道：“你身怀金刚不坏神功，我同样有此绝技，这还不是有缘吗？”
哦！
这么说来——
呼吸回血对应刺客，徒手胜负对应拳师？
李德走去，问道：“师傅有什么指教吗？”
# 003 赐福
师傅合十一拜：“指教不敢当，只是看你亲切，因而搭讪。施主，我侵淫金刚不坏十数年，颇有心得，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啊！”
李德心下了然：“您是有事要吩咐。”
“哈哈……吩咐不敢当。此去往东两间房，有一只独眼青狼妖为祸一方，殊为可恨！你要是能为民除害，功夫教你，我无悔无怨。”
原来如此。
任务来了。
李德浑身一抖，大声说道：“为民除害，乃是我辈本分！师傅，你只管教！待某学得神通，定换苍生一个朗朗天日！”
“好！施主，掌眼！”
僧衣秃驴一甩袖子，三个选择项出现：
【1，金刚不坏（精通）。当你屏住呼吸时，你的防御力提升（200%）。】
【2，金刚不坏（精通）。当你屏住呼吸时，你的防御力提升（100%）。在伤害来临之前，将此伤害削减（30%）。】
【3，金刚不坏（精通）。当你屏住呼吸时，你的防御力提升（100%）。你额外掌握技能‘除魔手段’。】
【除魔手段：当你成功用金刚不坏防御住敌人的攻击后，喊出任意与佛教相关的言语，即可对攻击你的敌人施加成吨的佛法伤害。（例：阿弥陀佛。）】
这……
只是一个“转场”，就能把一种战技从入门提升到精通？！
李德两年苦修，付出了极大心血才将龟甲功提升到精通！
“冷静。先冷静，我的选择很关键。”
李德，深深呼吸。
如果现在装备齐全，他全副武装，那么一和二都不错。
第一个的加成简单粗暴，防御力直接翻个倍，什么概念？
第二个也好，无条件减少三成伤害，等于是给敌人套上了虚弱。
但是，现在有点缺伤害。
一味防守被动至极，正因为李德练的龟甲功，所以他才知道伤害的可贵。
没怎么犹豫的，他按下选项三。
“不错的选择。”
和尚点着头：“施主，预祝你马到成功。你要是能独力杀死独眼青狼妖，再到此地，小僧还有礼物相赠。”
李德点头：“等我好消息。”
寺院有两个出入口，除了李德进来的地方，还有另一个闪光的漩涡门。
和尚说的很明白，往东两个房间，就是“独眼青狼妖”。
哪边是东？
就一个门啊。
李德走到漩涡门，眼前突然一页古朴的书卷，书卷上是一个简易地图。
一个红点代表李德现在所在的位置，红点旁边一左一右两道道路，一闪一闪的等待选择。
李德尝试着点击右方——
【是否踏上道路（东）？】
左西右东，合理。
看眼前地图，这“试练场地”是一个环形结构，互通的。
往东往西，都能抵达目的地。
和尚说了，往东两个房间，就是“独眼青狼妖”。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小头目还是大BOSS，李德第一次来，不清楚底细。
而且只有“两个房间”，可谓距离极短。
李德觉得，最好还是先发育一下。
高塔试练性质特殊，说白了，遭遇的事件越多就越厉害，叠加的赐福能造就怪物属性，开荒的时候直奔强力怪而去，多少有点找死。
还是选西吧。
【你踏上道路（西）。】
作出选择之后，初始寺院崩塌。
李德眼前突然一亮，发现他正置身于一堵城墙下的空地上。
一个十字木桩高高竖立，上头绑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
男人气若游丝，他遍体鳞伤，分明受到了折磨。
“呃……”
他似乎意识到了来人，干裂的嘴唇翕动，好像说了什么。
李德凑耳去听，听到了他的言语：“杀……杀了我……”
与此同时，鲜红的字幕出现：
【你在探索中发现了一个饱受折磨的囚犯，他早已丧失了求生之志，只想去往平静的死亡之中。】
【杀了我，杀了我。他这么哀求你。】
【你……】
【1，拯救。你无法坐视一条生命的流逝，你用一百枚铜钱买下了他。看管没想到有人愿意花费如此代价买一个濒死之人，兴奋同意之时，还询问你是否有食人的癖好。】
【2，杀死。你杀死了他。】
【3，无视。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杀。
李德铁血无情，直接选择第二个。
倘若是在现实之中，他当然不可能触这个霉头，大概率就是无视。
但眼下这个环境，既然有人求死，那就给他死亡！
十字木桩上的男人化作点点星尘消失，临终之际，他的脸上分明露出解脱的笑容。
随后，一个宝箱出现在原地！
【如他所愿，你杀死了他。囚犯得到了他想要的解脱，临死之前，他告诉你宝箱的位置，那宝箱中装的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囚犯的死亡，让负责看管他的青狼妖行刑官十分愤怒！】
【现在，它发现你了，你有麻烦了。】
“谁让你把那个反抗份子杀死的……凡人！”
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德转头看去，看到一个穿着盔甲、带着头盔的灰色青狼妖怒视着自己。
他笑了笑，说道：“没人要求我，我自己想干的。怎么了？”
“怎么了？哈哈，怎么了？统领大人说了，要用太阳把他晒死！而你——你这龌蹉的凡人，你竟然这么轻易让他解脱！”
青狼妖拔出佩刀。
它摆出冲锋架势，叫嚣道：“他还没受够的折磨，你来顶替！”
一闪！
刀落！
非常快，青狼妖行刑官的素质明显比那三个看大门的好。
电光火石之间，它的刀已经劈在李德头顶！
不过……
它再快，也没屏住呼吸快。
“铛！”
漆黑的甲胄覆盖全身，李德用头挡刀，分毫不伤！
青狼妖行刑官一怔，收刀出刀只在一瞬之间，它砍向侧肋。
“铛！”
清脆而悠长的撞击声宛如风铃，悦耳至极。
“铛铛铛铛！”
但过分密集的响起，还是让人烦躁。
青狼妖行刑官转成一个陀螺，围着李德飞旋。刀光连成一片，几如银幕，在密密麻麻的叮当声中，火花璀璨。
打不破！
这黑色的甲胄是什么，它如此坚固！
“不可能。”
青狼妖行刑官面目惊骇，它看着自己卷刃的刀，眼里只剩下错愕：“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比铁还硬！”
李德微微一笑，说道：“勤学苦练，加上合适的赐福，这造就了我现在的难摧。青狼妖，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天赋’了……天赋就是赐福，我有追上天才的资本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
李德深吸一口气，面容逐渐狰狞：“南！无！三！”
除魔手段，发动！
金色的尘点汇聚，凌空形成盘坐佛身。
那佛身手掌往前一推，一道浩瀚金光迎面罩落，将青狼妖行刑官淹没！
宛若泥头车冲撞，青狼妖行刑官沐浴光辉，皮肉筋骨逐次分离，死得很不安详。
【你击败了青狼妖行刑官，获得200铜钱。】
像之前一样，青狼妖的尸体化作流光没入手背，李德手背上的数字变为“500”。
李德转头，看着十字木桩下的宝箱。
# 004 难度挑战
咔嗒。
打开宝箱的盖子，红绸上躺着一根黑色的羽毛。
李德手上触碰，信息随之显示：
【黑羽（投掷物）：有着些微神异的羽毛，不需要练习，即可让人掌握高超的投掷技巧。装备之后，可以无限制的投掷羽毛（填装时间：5秒）。】
不需要练习，就能掌握投掷技巧的羽毛？
这不像是寻常的武器，有些像“遗物”。
所谓的遗物，有些类似法器或者法宝，它们造型各异，有很难用科学解释的神奇效果。
比如——
能发射火球的戒指；
电蛇纠缠的单手剑；
能把人吸入的葫芦。
这根羽毛，似乎也属于此类。
除了提示信息之外，另有一个界面无端出现在眼前。李德看去，看到了六个空格子。
将视线凝聚，空格子上也出现文字，从左至右分别是：
武器、铠甲、头盔、鞋子、饰品，投掷物。
“装备栏？这么说来……”
李德尝试着，将黑羽放在“投掷物”一栏。
“咔。”
弹药上膛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黑羽填充进空格，李德心念一动，信手一甩。
“嗖！”
他空无一物的手掌中无端出现一根羽毛，随着他的投掷脱手而出，轻柔的羽毛化成利箭，连根没入城墙。
李德观察了一下，暗暗想道：“要是让我扔铁片，差不多也是这个效果。黑羽没有伤害上的增幅，就只是普通的飞刀而已。”
稍稍有些失望。
不过羽毛的落点和李德瞄准的目标完全一致，尽管没有经过系统练习，他却掌握了投掷术。
这一点，无疑优越。
而且，高塔试练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黑羽现在看上去平平无奇，说不定还有后续——
淬毒、淬火，飞行速度增加，伤害能力倍增，遭遇的事件越多，得到的赐福越多，就越强。
到最后随手一掷扔个轨道炮出去，或许也不是天方夜谭。
脚下的房间只有两条路。
一条来路，另一条是城门通道。
杀死青狼妖行刑官之后，城门洞开，门的两侧也出现两个手执长戟的狼妖卫兵。
李德慢慢走上前去，那两个卫兵横置长戟，拦在面前。
与此同时，字迹浮现：
【杀死青狼妖行刑官之后，你已经受到狼妖统领的通缉。你的画像贴满大街小巷，守卫们无疑认出了你的身份。】
【幸运的是，青狼妖军纪涣散，眼前的卫兵更是贪婪之辈。】
【或许，你能和它们交涉。】
交涉？
李德看着面前的狼妖卫兵，说道：“两位军爷，为什么拦着我？我要进城。”
卫兵嗤笑一声：“想进城？可以！进城费五百铜钱，拿来吧！”
五百铜钱？
李德现在一共只有五百铜钱。
铜钱的作用还不知道，按照常理推断，这必然是用来消费的货币。
在李德玩过的类似游戏中，货币的价值毋庸置疑。
新的赐福，新的装备，还有升级赐福、重铸装备都需要消耗货币，眼下进个城门，竟然要掏空家底？
很难接受。
李德商量道：“便宜点。”
卫兵恶狠狠的：“便宜点？你一个通缉犯，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五百，否则我喊人了！”
李德上下看着它，多少有点不理解。
虽然它手上握着长戟，但并不能给人威胁感，估计实力和在寺院里碰到的青狼妖斥候相仿，不足为惧。
与其花钱买路，为什么不直接干掉它们呢？
从刚刚到现在，遇到的“敌人”都是青狼妖，从斥候到行刑官到卫兵，摆明了是一个系统的。
这……
反正已经得罪了，那再过分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德笑着点头，突然两眼一瞪，一脚踹在卫兵的裤裆，又按着它的脑袋，狠狠撞向自己膝盖。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卫兵牙齿碎了一地，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随后他信手一甩，一根黑羽横飞而去，洞穿了另一个卫兵的喉咙！
一场完美的偷袭。
李德凶猛狠辣的连杀两妖，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两具尸体化作流光消失，化为200铜币添加到手背上，地上只留下一副盔甲和一根长戟。
“通缉犯李德！我发现通缉犯李德了！”
下个瞬间，城墙上突然出现第三只青狼妖。
它摸出一根长号，凑到嘴边——
“呜！！”
号声震四野。
【糟糕！你被发现了！】
提示出现在眼前。
【难度挑战触发。你必须在五分钟内摆脱追兵，否则将受万军围困，难逃一死。】
呼呼呼。
风声在身后响起，李德转头看去，赫然看到来路口刷新出上百个青狼妖！
这些青狼妖身披银甲，一个比一个健壮，一个比一个凶悍，它们幽绿的眼珠里充斥着杀意和狠劲，仅是看着，就有百战老兵之感。
为首一只更是狼高马大，身披金甲，腰挂双斧，一副将军做派。
很明显，它们是精锐。
修行者的境界划分，从低到高分别是：
青铜，白银，黄金；
星辉，月冕，日冠。
日冠之上是为“尊名”，那是极少数人才能抵达的领域，可以当成传奇看待，和普通修行者没关系。
青铜、白银和黄金统称为“下三境”，每一境又分为五个小阶段，一般称“花”。
李德修行已久，现在是堂堂正正的“三花青铜”，属于底层修行者。
根据体感判断，他认为先前交手的青狼妖斥候、青狼妖卫兵都是一花青铜；
耍刀的青狼妖行刑官看似弱鸡，但还是有些底子，估摸着是个二花青铜。
而眼前这些银甲狼妖，至少是三花青铜，甚至可能四花。
至于那金甲狼妖……
李德暗暗想道：“感觉很危险，它可能到了五花层次。”
五花和三花都是青铜修行者，但战斗力上的差距极大。
五花是圆满境界，法力的运转丝般顺滑，没有丝毫生涩凝滞，杀伤能力和续航能力成倍提升！
三花是什么？
说难听点，在五花看来，那就是个残疾。
哪怕李德有小成级别的战技傍身，也断然不是对手！
“找到你了，你这胆大包天的贼子！”金甲狼妖平举斧头，直指李德，“小的们！抓住他，人人有赏！”
“呜呼！”
“杀啊！”
一百只青狼妖冲锋，声势惊人。
李德眉头一挑，稍稍有些兴奋。他转头，看到了一个倒计时：
【4：50】
【4：49】
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李德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和眼前这百狼军团硬碰硬，他必然凶多吉少。可打不过，难道不能跑吗？
他迈步冲锋，窜进城门！
之前从一个“房间”前往另一个“房间”时，会出现地图、决定道路。
但这一次没有选择，穿过城门之后光影转换，李德出现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
街道两侧开满了商铺，来往路人都是人类，偶尔穿插几只青狼妖。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在人流中走动，嘴里喊道：“冰糖——葫芦咧。”
这过于符合逻辑的一幕，莫名让李德放松。
只是——
【4：45】
【4：44】
倒计时，还在继续。
“在那儿！”
“追！快！”
“臭小子……我看你往哪跑！”
城门口出现骚动，那些个银甲狼妖咬了上来。
李德放下的心又提起，他憋足一口气，埋头猛奔！
# 005 五花
“滚开！”
银甲狼妖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推搡行人。
安宁繁荣的气氛急转直下，短短几个呼吸之后，人流如织的大街上顿时空空如也。果蔬布匹散落一地，街面上凌乱不堪。
李德没有多余想法，只是在跑。
他的身体非常好，耐力强劲，爆发力十足，色图能看一整天。
可是青狼妖又是“狼”、又是“妖”，在奔跑这方面也是毫不逊色。
【3：29】
持续一分半钟的全力奔跑，李德仍然没能摆脱追兵！
身后十来只银甲狼妖吃了兴奋剂一样，嘴里哈赤哈赤的喷出白烟，紧紧跟随。
更糟糕的是，这个城市是别人的主场。
“在那边！”
“堵住他！”
一支银甲狼妖小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轻巧的包抄到前头，李德无奈，不知道第几次变道，窜进边上一条胡同。
“找到了！”
“别让他走喽！”
狭窄胡同的另一头，出现更多的青狼妖。
更让李德感到绝望的是——
它们没有穿戴银色盔甲，这意味着它们和身后的银甲狼妖不是一个编制。
这座城市里的防卫力量，已经被调动起来了。
李德面无表情，默默想道：“不到两分钟，对面就响应了！说好的‘军纪涣散’呢？难道在涣散之前，它们是百战百胜的无敌之师？”
无奈。
李德发力一跳，伸手攀住墙头，其后身手敏捷的翻上墙头，尝试从屋顶逃遁。
往高处一站，视野顿时开阔。
他扫了周围一眼，冷汗“唰”一下冒出——
目力所及，尽是狼妖！
不是十只百只，而是上万只！这一片城区的街道上挤满了青狼妖，狼头黑压压一片，从这一头连到那一头，仿佛海洋。
他本以为红字提示说的“受万军围困”只是一个夸张用法，可现在看看，这就是个陈述句。
它冷静客观的描述事实。
李德本来还存着侥幸心理，现下却颇有些心灰意冷的味道。
如此数目的敌人，打是打不出去了。
【3：00】
【2：59】
倒计时还在继续。
李德长出一口气，驱散了迷惘：“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冷静的观察。
敏锐的思考。
目标是摆脱追兵，可李德大喇喇的在屋顶上奔跑，岂不是南辕北辙？
他在高处，那么显眼，青狼妖只要不瞎，甚至不需要追赶都能锁定他的位置。
如果想当然的思考，的确如此。
只是现实情况远比想象复杂，脚下这个城市没有良好的规划，也不是那么在乎市容，房屋建的是有高有低、参差不齐。
只要跑到建筑密集区域，李德就能借助建筑物阻挡他人视线。
先跳出包围圈，然后找个犄角旮旯一跳，有很大可能脱身！
“嘿嘿……再跑啊？小子！”
发现李德爬上屋顶，青狼妖很快做出反应。
一个青狼妖嘴里咬着刀，三两下攀到屋顶，阻挡在李德面前。
其后，又有七八只狼妖跃上屋顶，一齐进攻！
李德面无表情，脚下也不停歇。
龟甲功是横练功夫，讲究“力从地起”——什么是力从地起？
脚要生根，下盘要稳！
在定制训练中，李德可以一动不动的被施加了动力的铁球砸三个小时，他早就把下盘练成了底盘。
此刻在屋顶对敌，他的策略简单粗暴。
黑色的龟甲胄衣在体表凝聚，李德迎着刀刃，一膀子狠狠撞在狼妖身上，嘴里叫道：“滚！”
这一撞之下，力量何止百斤？
青狼妖只感觉自己被大船创了一下，立刻失去平衡！
倘若在平地上，它充其量就是摔个四脚朝天，但在倾斜的屋顶上，它是连滚带翻，径直跌落到地。
“下去！”
嘭。
“滚啊！”
嘭。
李德像是一辆黑色的装甲车，在屋顶上猪突猛进，沿途的狼妖像是玩具一样，轻易被他撞翻。
“能行、能行！”
是的。
能行。
他现在基本跳出了包围群，领着大量青狼妖狂奔。
只要再跑一千米左右，就是一片密集的建筑群，只要到了那个区域——
“砰！”
沉闷的枪声连成一片，一颗子弹擦着手臂飞过，擦出一道白痕。
更多的子弹打在瓦片上，激起尘土。
李德转头看去，只见隔壁屋顶上跪着两排青狼妖火枪兵。
为首的小队长挥下令旗，嘴里叫道：“神机营——开火！”
砰！
又是一片弹幕，青狼妖竟然掌握火器。
火器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下沙学院有枪械训练的兴趣班，那是提供给普通人的自保手段。
像李德这样的，现代狙击步枪也无法击穿他的护甲，青狼妖手上的火绳枪更是不值一哂！
他干脆屏住呼吸，任由子弹打在身上，其后转头啸道：“南无三！”
“呜哇啊！”
金色的佛光在十来个火枪兵胸前绽放，它们惨叫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除魔手段霸道无边，伤害可观、自动索敌、同步打击的同时，还不需要消耗李德的法力，施展它仅仅只需要一声怒吼。
火枪兵的尸体化作一道一道光流蛇行而来，没入李德手背。
手背上的数字飙升，从700暴涨到2100！
李德心神激荡，甚至觉得已经足够了：“就算我现在被逮住，被活活打死，只要我能保留强化过的‘金刚不坏’，我就不亏！”
“阿弥陀佛！”
除魔手段施展之后，一声佛号宛如洪钟，响彻全城。
眼角余光有什么东西被标注、被高光，李德转头看去，看到了一座建在城内的寺庙。
一个老和尚站在庙门口，单手竖在胸前。
他嘴唇翕动，声音在李德耳边嘹亮响起：“施主，且往这边来。”
往那边去？
李德看了看自己选定的逃生方向，又看了看差不多相同距离的寺庙，咬咬牙，猛地转向。
【2：10】
【2：09】
“拦住他！”
“他要去玲珑寺！他要去玲珑寺！拦住他！不能让他进庙门！”
穷追不舍的青狼妖看到李德动作，顿时慌了阵脚。
它们大声喧哗，蜂拥而来，更让李德坚定选择。
此刻——
“找死！我本来不想出手，是你逼我的！”
稳坐后方的金甲狼妖看到李德动向，坐不住了。
它霍然起身，竟然不需要借力，像一枚炮弹在空中飞行，顷刻间到了李德百米之内。
“飞行！”
李德听见动静，看到了直飞而来的金甲狼妖，心下一片苍凉。
“肉身飞行，五花青铜的标志……我不是它的对手！”
# 006 重返寺院
身后妖风阵阵，呼啸之间，金甲狼妖愈发近了。
李德看着还有几百米远的寺庙，也是发了狠！
他只擅长龟甲功，但不代表他不会其他战技。尽管他学不会高级战技，所学所练都是大路货，但其中也有可堪一用的。
【潜能迸发。】
潜能迸发是一个BUFF类战技，使用之后，可以将自身潜力激发，从而在短时间内得到不俗的能力提升。
这一招伤身体，而且使用之后会虚弱很久，李德平时就算用也注意“用量”，从不全力激发。
但现在——
百分之一百！
嘭！
水瓶爆炸的声音响起，李德发出一声干嚎，一团红如血的光辉将他包裹。
他额上青筋暴突，两眼中充盈血丝，奔跑速度快了接近一倍，一度拉出残影！
“哼……无能。”
但，即便已经燃烧到极限，实力上的差距依然客观存在。
在金甲狼妖看来，李德此番行为，不过是溺水之人努力伸长脖子、仰起脑袋，想要多呼吸几口空气罢了。
该沉没的，终究要沉没。
“死！”
【1：59】
双方距离五十米，金甲狼妖一声怒喝，单手往前一推，一个墨绿手印横推而去。
手印速度奇快，一开始只是常人手掌大小，击在李德背后时，已经有磨盘大小。
李德背后中招，当场摔了个人仰马翻，在地上滚了十几滚，鲜血淌了一路。
金甲狼妖立在半空中，冷眼看着一动不动如死狗的李德。
它的视力非常好。
它看到，李德仰面朝天、满脸血污，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无神的看着天空。
【1：55】
【1：30】
【1：01】
“统领大人！”
足足一分钟后，手下狼终于到了脚下。那狼妖单膝跪地，大声说道：“统领大人神功盖世，天下无双！那小贼竟然敢在您的头上动土……他死有余辜！”
金甲狼妖一声冷哼，不无得意的说道：“将他的尸首挂在城门口，暴晒三日！”
“遵命！”
手下狼低头领命，金甲狼妖也不作停留。
它“咻——”一声往回飞去，速度比来时还快。
“统领大人！等、等一下！那小子、那小子！”
远处，响起了手下狼仓惶的呼喊。
金甲狼妖停在半空，转头看去。只见手下狼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不断指着玲珑寺方向，嘴里叫道：“诈死！那小子诈死！”
什么？！
金甲狼妖猛一抬头，看到刚刚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德埋头猛奔，现在距离玲珑寺不到三十米！
这——
这——
“……懦夫！我要你死啊！”
轰！
金甲狼妖动了真怒！
上一次被人戏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八年之前？十年之前？
记不清了。
自从它神功大成，成为青狼妖族内第一高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它的面前造次！
即便是王也要毕恭毕敬的对待它！
现在……
一个人类，一个小小的人类……
盛怒之下，金甲狼妖的速度快无可快。一声震耳欲聋的锐响奏鸣，它的速度俨然超越音速，引发音爆！
一千米，转眼而逝。
这一次它不打算用法术，它要突进到李德身侧，切切实实的一掌拍死他！
另外一边——
“唔……”
呕。
李德喉口滚动，一口鲜血吐出。
五花青铜实在太强，即便是远程打击，也有不容忽视的可怖杀伤力。
先前那墨绿手印击来时，李德全心全意的防守，龟甲功激发到极致，呼吸更是早早屏住，漆黑胄衣早已定型。
但在攻击到来的一瞬间，他的一切防御都融化，像是投入火锅的牛油片，转瞬即逝！
他用肉身吃下一大半伤害，要不是皮糙肉厚血量高，要不是常年锤炼挨打能力，定然在劫难逃。
即便如此，他也身受重伤。
“潜能迸发帮了我……”
“金甲狼妖太强，我本来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幸好潜能迸发还在持续时间内。”
“从骨子里压制出来的‘潜力’快速填补亏空的血气，我就像是注射了一针吗啡，明明濒死，却感觉不到痛，却还能活动。”
“一旦潜能迸发的持续时间过去，恐怕就是我的死期。”
奔跑。
奔跑。
即便视野模糊。
李德还记得他的目标，他现在纯粹靠本能行动，已经无力顾及身后情形。
“死啊！”
金甲狼王冲到身后，对着李德的后脑勺就是一掌！
这一掌——
停住了。
确切的说，整个高塔都停住了，还在走的只有倒计时。
【0：40】
【0：39】
站在寺庙前的老和尚伸手，触到了李德的手掌，也是在这个瞬间，文字提示再度出现：
【千钧一发！生死关头！玲珑寺住持将什么东西塞到了你的手里，你定睛一看，发现是——】
【1，什么东西都没有。住持天生神力，他抓住你的手，将你扔回到初始寺院之中。你感叹住持可怖的腕力，并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2，得到治疗。你无端感受到温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好转。清空你的伤势，状态回复至巅峰。】
【3，伏魔棍。住持给了你一根铁棒，你意识到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遗物，它能切实的增强你的实力。】
【伏魔棍：受佛法加持的棍棒，在命中敌人后自动追加一次攻击（力度、角度均相同）。加深对妖魔及其附庸造成的伤害。】
时间紧迫，李德快速浏览三个赐福。
看过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有的选？
第二个是治疗，能清空伤势，可是李德根本打不过金甲狼妖，它是五花青铜，不是五花肉，拿什么打嘛。
第三个选项好像是给把武器……
且不说以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有胜算，就算有，时间足够吗？
【0：28】
只剩下二十八秒，就要受万军围困。
如此紧迫的时间，能打败金甲狼妖？
很难的啦。
看来看去，也只有第一个选择了。李德不确定他的身体是不是还撑得住，但如果能回到初始房间，至少不是立刻死。
他不假思索，点击选择一！
主持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但当李德作出选择之后，他的面目突然如恶鬼般狰狞！
“呃啊啊！！”
他发出一声咆哮，两脚陷在地里，以腰为轴，将李德抡圆了甩出去！
日月颠倒，天旋地转，李德眼前一黑一亮，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初始寺院的大香炉下！
“阿弥陀佛。施主，你怎么回来了？”
李德听到声音，移目看去——
最开始遇到的和尚双手合十，笑着看他。
# 007 地才
李德现在感觉很奇怪。
如果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那家伙……五内俱焚、痛苦难耐，简直像要死了！
可一旦他把注意力分散，看向其他地方，那就一切如常，痛也不痛了、头也不晕了。
如此尝试几次之后，李德判断是视角问题。
他把注意力集中，会将进入到“第一视角”，他的精神状况受试练中自己的身体状况影响；
分散注意力，则是上帝视角。
他的状态不是重伤濒死状态，而是此刻应该躺在宿舍里睡觉的、真正的他的状态。
【恭喜！】
倒计时消失不见，鲜红的文字再次出现。
【你成功摆脱追兵，完成了难度挑战！现在，你可以选择一个高级赐福！】
【高级赐福并非战技，它是一种天赋。掌握之后，你将拥有特定的才能，成为别人眼里的‘天才’。】
高级赐福？
李德一个激灵，原本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的他，竟然仰起了上半身。
【请选择一个高级赐福：】
【1，压人一头（入门）。你修为境界的提升更平滑、更快速。】
【2，触类旁通（入门）。提升你对战技的理解力，你掌握的战技越多，学习新战技越容易。】
【3，直抵本源（入门）。你在心法上有独特理解，掌握心法的门槛变得更低。】
李德看着眼前的三个高级赐福，激动到无以复加。
都好！都想要！
为什么只能选一个？
他强迫自己镇定，一番思考之后，首先排除了触类旁通。这明显是个成长性技能，而且战技贵精不贵多，和其他两个相比多少有些逊色。
至于剩下两个……
心法真的好东西，即便是最差的心法，也会提供十分可观的战斗力。
在同境界下，掌握心法、法力特殊的修行者，对普通修行者而言就是降维打击！
但是——
“现在这年头，谁跟你打文明仗？非对称对抗比比皆是，黄金杀青铜也不会受人非议，谁让你境界不如？”
“境界上的差异，比之心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境界高才是最重要的，成就黄金，谁见你都是笑脸。”
还是选择一最好！
【你掌握‘压人一头’，你的境界提升将得到保障。】
“唔？！”
李德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
寺院、和尚消失不见，出现在视野里的是黑暗中的宿舍天花板。
强制退出了？
就是说……
高级赐福压人一头已经生效了？
李德是触电一样起身，他鞋都不穿，直接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自己肉眼可见的亢奋，他闭上眼睛，自己的属性出现在眼前：
姓名：李德。
境界：三花青铜。
天赋：压人一头（入门）。
战技：龟甲功（精通），金刚不坏（精通），潜能迸发（入门），追踪术（入门）。
真的存在！
李德轻出一口气，默默调动法力。
施展龟甲功！
墨绿色的甲胄，在体表凝结；
然后，屏住呼吸。
“呼……”
轻微的、轻微的响声中，一层淡淡的佛光在体表之上、胄衣之下蔓延，金绿二色交织，最终变作深沉的黑色！
“啊。”
李德抑制不住笑容，发出舒畅至极的低吟。
是真的！
是真的！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高塔”，真的存在！
从高塔试练中带回来的赐福，也确实能在现实中生效！
李德稳定心神，尝试修炼。
想要成为修行者，首先要做的就是开辟识海。其后在识海中播种，尝试让种子发芽，生长为花朵模样。
李德识海中的青铜之花已经开出三朵，第四朵含苞待放，到了要开不开、开了一半的程度。
眼下以法力冲刷，他敏锐意识到——
青铜花吸收养分的速度，大约是先前的两倍！
仅仅只是一个“入门”级的天赋，竟然让李德的修炼速度翻了一番，原本半年才能催生的花朵，现在只需要三个月！
这……
这虽然还比不上真正天才，却至少是“地才”的层次了！
“哈……哈哈！”
李德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嘴上在笑，心里却是颇多酸楚，甚至有些想哭。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怎么可能不影响他？
没有人喜欢当倒数，就好像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第一。即便是把躺平挂在嘴边的人，也一定憧憬美满的人生。
现在……
“我知道要怎么做。”
李德抖擞精神，洗了一把脸，又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
【是否继续试练？】
是！
……
……
“呃……”
李德重回寺院，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潜能迸发的持续时间已经过去，他明显感受到生命力的消逝。
他就要死了！
“阿弥陀佛。施主，小僧粗通医术，或可为你治疗。”
关键时刻，和尚开口了。
他一比手，将三个选择展示：“医者仁心，小僧更是佛门弟子，照理来说不该收你钱财……但地主家也没余粮，治病救人需要药材，那些药贩子可没小僧这般好心。您看看，您要哪种医法？”
【1，简单包扎，100铜钱。疗效甚微，选择此项，你全属性下降80%。】
【2，服食草药，500铜钱。疗效不俗，选择此项，你全属性下降30%。】
【3，运功疗伤，2000铜钱。使你痊愈。】
李德不知道这个价格算不算黑，但他觉得眼前这和尚不是好东西。
他浑身上下就2100，最高规格的治疗正好卡在2000上，未免太过凑巧。
但……
铜钱可以再赚。
选三。
“施主大气！”
和尚扶着李德坐起，其后两掌一推，击在他背心。
一股热流汹涌而至，失去的鲜血、断裂的骨头、衰竭的内脏在短短几个呼吸间恢复如初。李德微微一怔，好像先前受伤只是一场幻梦，他现在感觉非常好！
和尚将手探出，碰触李德手背。
“滴滴滴——”
李德看到，他手背上的2100锐减至100。
“阿弥陀佛。钱货两讫，欢迎施主下次惠顾。”
和尚单手竖在胸前，又走回大香炉旁边。
李德慢慢坐起身，稍加思索。
初始寺院只有东西两条路，西面两个房间就是金甲青狼妖的地盘。
现在过去，大概率会遭到攻击，毕竟在这个“存档”中，李德已经是通缉犯。
剩下的选择，已经是没有选择。
除非李德觉得自己有信心、有能力打败金甲狼妖，否则只能往东去。
“……阁下，且慢。”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李德转头看去，看到那蒙面刺客摘下面巾，露出样貌。
好漂亮的人。
眉是远山黛，眼是寒夜星，这试练捏人捏的不错，有蒂法那味了。
李德看着她，一下子想到班里那位岑行霜，她们两个是同等级的美女。
那刺客取出一根黑色的羽毛，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黑羽？
李德唤出装备栏，从投掷物一格中拿出黑羽，说道：“是这个吗？”
刺客微微点头，开口说道：“这根羽毛是我所属组织的信物，每个成员都有，但你不该有。你能把羽毛给我吗？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这个——”
选择出现。
【1，拒绝。你很喜欢黑羽，拒绝交易。】
【2，交换化骨掌（入门）。这是一个元素战技，虽然和通常元素毫无关系；你的掌力中带有酸性腐蚀，一掌拍落，有让目标血肉烧蚀、表皮炭化的阴毒效果。】
【3，交换开锁术（入门）。你可以打开普通的锁。】
黑羽固然是遗物，但有点弱，对李德的帮助很小。
而化骨掌……
元素战技！
不。
不行。
李德暗暗想道：“我是英雄的后裔，可谓根正苗红，出身名门正派，自该为天下仁人义士树立榜样！这化骨掌……从名字到效果都如此邪恶，我怎么能学呢？不行的，祖宗不能答应。”
【选择成功。】
【你失去黑羽，掌握化骨掌。】
啊。
李德微微一怔，看到了“系统”发出的提示。
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一个时刻，他的手指越过了他的大脑，自主自动的替他做出了选择。
“谢谢你。”
面前的刺客收好黑羽，低头示意。
“阁下，愿你心意顺遂，不受灾祸。”
# 008 直奔夜色
李德不是个矫情的人。
换都换了，也就不要在乎招式邪不邪。战技不会作恶，只有人才会。
“你好！”
李德晃悠到拳师面前，打了个招呼。
“……”
拳师闭目抱胸，傲然挺立，没有给出反应。
初始寺院一共只有三人，有两个人已经触发过剧情，只剩下这位拳师没有表示。
估摸着，也是要拿到什么东西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再想想，初始赐福的选择应当也很关键。
先前青狼妖城的住持之所以搭救李德，很可能是因为李德身怀“金刚不坏”，如果初始选择的是“呼吸回血”或者“徒手胜负”，事情发展理应不同。
“这个塔，只通关一次是不够的。”
能将所得赐福带回现实，那必然是刷爆！李德甚至在认真考虑休学的可行性，有这试练，还上什么学？
他满怀着希望，暂时放下西面的金甲青狼妖，打算去东面看看——
【警告：】
【你已经累积了大量疲劳值，预计活动时间只剩下3分钟，建议你中止试练，待疲劳值回复之后再行试练（点击查看详情）。】
疲劳值？
李德点击详情，看到了更多的规则：
【在高塔中进行试练，将累积疲劳值。疲劳值上限与你的修为有关，修为越高，活动时间越长。】
【在通常状态下，你每接受一分钟的试练，就减少一点疲劳；】
【当你处于战斗状态时，疲劳值的累积速度倍增；】
【当你受伤时，疲劳值将急剧增加。】
【疲劳值累积到上限后，你将‘力竭而亡’，试练立刻失败。】
【目前的疲劳值：177/180。】
立刻失败……
只剩下三分钟，怎么看都不足够，现在应该停下。
李德点击翻页，看到了清除疲劳值的方法：
【疲劳值的清除，一共有两种方法：】
【1，自然回复。在你退出试练之后，每过五分钟就将回复一点疲劳。（完全清除疲劳预计还需要：14小时45分。）】
【2，药物辅助。你可以服用特殊的药物，以快速清除疲劳值。（点击领取十全方。）】
自然回复，很难接受。
现实五分钟换试练一分钟，怎么看都是效率低下。
既然可以用药物加速，为何不用？
李德没有犹豫，点击领取十全方：
【你得到十全方。】
【十全方：壮身益气的药方，饮下之后，可以清除少量疲劳，也有滋身补神，强根固本之效。】
李德睁开眼睛，退出试练。
他的手里捏着一张药方，打开灯看过，他发现这还是个中药方。
上头不单单写着需要的药材，还写着用量和煎药的方法。
“哗啦——”
“哗啦——”
李德将药方翻来覆去，默默想道：“贴心是很贴心，但还不是太贴心，这年头谁还煎药啊……头疼脑热，不是胶囊就是挂水，也不知道学校医务院有没有中药。”
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多。
李德一夜未睡，本想着天亮了去医务院问问看，却发现自己毫无睡意。
他咕噜一下起身，穿戴整齐之后，到了医务院。
下沙学院是修行者学校，校内武德充沛，损伤难免。
医务院占地面积一千个平方，不单单有住院部，甚至有条件做外科手术。眼下固然凌晨，但急诊室还是开门的。
“老师好，我想问问——我们这儿有中药卖吗？”
李德到了急诊室，开门见山的问。
值班的医生一推眼镜：“中药？常用的还是有的，你有方子吗？”
“在这里。”
医生接过递来的药方，不免皱眉：“这方子谁给你开的？”
李德一怔，没言语。
医生将药方拍在桌子上，有些不悦：“简直就是胡闹！毫无根据！这十味药怎么能出现在一张方子上？庸医！同学，你不会打算吃这幅药吧？”
李德略微有些不安：“我……我给狗吃。”
“狗也不行啊！狗也是生命。”
“……您给我开一剂，我那是条恶犬，该死的。”
医生扫了他两眼，说道：“开不了。不说别的，这上面有两味药我们没有，马家镇的药材批发市场也不见得有。”
这……
李德收回方子，起身告辞。
那医生颇有些职业道德，叮嘱道：“同学，是药三分毒，你可别乱吃！”
李德回头、微笑：“我当然知道，谢谢你。”
不可能不吃。
这药方是高塔给的，有些非凡理所当然，李德愿意相信高塔，这个药他吃定了。
反正他没退路。
要么甘于平庸，要么抱死“高塔试练”这根救命稻草，做最后一搏。
下沙学院刚刚完成一次全年级季考，所有学生都得到了三天假期。
马家镇距离下沙学院也就两百公里，开车的话，一来一回完全来得及。
至于安全问题——
桑波市是边境城市，治安不如内地。最近几十年，敌国的渗透更是无孔不入，有一说一治安很差。
但李德可以开学校的车。
下沙技击学院还是有威名的，开学校的车出去，一般的盗匪强人不敢轻举妄动。
略加思索之后，李德来到学校车管所，出示学生证：“租车。”
管理人员递来一张表：“登记一下。”
下沙学院注重实践，校方和附近城镇签署协议，承担一些安保、治安工作，新生入学不久后就有机会和学长学姐外出执勤。
李德身为三年级学员，已经见过血。
他把表一填，管理员立刻递来车钥匙：“C178。”
李德接下钥匙，和管理员一起，走向指定车辆。
C178是联合重工生产的民用车辆，没有加强装甲，也不配备武器，各项性能平平无奇。
唯一不同的是换了涂装，整体是蓝色，引擎盖上用红漆喷了下沙学院的小浣熊校徽。
管理员看着李德系上安全带，俯身敲了敲车窗：“同学，直通马家镇的黄金大道不够太平，你的学长们刚刚捣毁了一个拦路抢劫的犯罪团伙，但有几只小鱼小虾没逮住，你得小心。”
“是吗？”
李德不是很在乎。
管理员又道：“一般的歹徒不敢对下沙学员动手，如果你遇到危险，也不用着急。用车载警报报警，黄金大道周边有我们学校的巡逻队。”
“明白。”
呜——
李德一踩油门，车子朝着夜色奔去。
# 009 有车
“虎子哥，有车。”
耳麦中响起同伙的声音，虎子哥面无表情，对两个手下说道：“车来了，等会再埋。”
“又有？今晚生意不错。”
“奇了怪了，这几天晚上一个都没有，我还以为今夜就这一只鹅！”
两个手下舍了尸体，纷纷走来。
眼下三位，正是在黄金大道上拦路抢劫的匪徒。确切的说，是那伙匪徒中的漏网之鱼。
他们三个都是修行者，两个二花青铜，虎子哥比较强，最近刚刚到了三花。
他们三人坐上汽车，车上的喇叭里响起同伙的骂声：“操！是下沙学院的车！”
下沙学院？！
三人面色同时一变，虎子哥问道：“看清楚了吗？”
“蓝色涂装，车盖上一个小浣熊，车牌号C178，显然是下沙学院的！虎子哥，我们先撤吧！”
虎子哥眉头一皱，问道：“几辆车？”
“一辆。”
虎子哥又问：“几个人，看清楚了吗？”
“呃……好像就一个。”
一个？
虎子哥放下心来，说道：“不要慌，这不是前天晚上那伙学生。这应该是个落单的，去马家镇办事的。”
另两人面面相觑，望风者挣扎片刻，又说道：“虎子哥，还是先撤吧！再不济，他也是下沙学院的……”
“你怕了？”
“我……”
虎子哥冷冷一笑，说道：“不用怕，下沙学院里的学生也是人！前天晚上，我们黑龙帮死了多少？连老大都……那姓郑的我们打不过，难道还打不过一个过路学生？！”
沉默。
回应虎子哥的，只有沉默。
虎子哥放缓语气，又说道：“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这学生租了学院的车，说明他是穷学生，他没自己的车，家世明显不好。对不对？”
不对。
也对。
李德是“英雄的后裔”，祖上……的确也不怎么阔。
他爷爷之所以名气那么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爱名利不受禄。
不交际，不当官，不要产业，两袖清风。
到了李德父亲，更是变本加厉。
成天在穷乡僻壤活动，赚钱的行当是一个不碰，还三年不见一回面。
也就是联邦还记得李家，每个月按时打一笔钱过来，否则李德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虎子哥又说道：“下沙学院出租三种车，A牌、B牌和C牌。A牌最高级，只租给核心教职员工和‘八奇学员’；B牌次之，租给优秀学员。C牌最垃圾，没有防护、没有武器，只比家用车多了一个报警装置。”
“这学生开个C178出来……我敢打赌，他很可能是个二花，最多是三花青铜！”
“一个三花，你们怕吗？”
虎子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力极强。
他环视车上两人，又说道：“那么多兄弟战死，你们想不想报仇？杀了这个学生，给老大报仇！我们有这个事迹，也能在黑道里博个仗义的名头！接下来去别的省市，也混得开。”
另两人终于被说服：“那就干吧！”
车灯光柱，适时出现。
虎子哥探头一看，看到一辆蓝车已经到了近前。他一摆头，小弟立刻驾车横在路中间，逼停了来车。
其后，他们三个持刀的持刀、提棍的提棍，杀气腾腾的下得车来。
“什么情况？”
来人，正是李德。
他一脚急刹车，安全带勒得肩膀生痛。借助车灯，他看到了拿着武器的三人。
这……
他操起仪表盘上的短刀，主动下车，迎着三人上去。
在灯光的照耀下，两伙人相隔三米，纷纷停下脚步。
李德看了看三人造型，说道：“天都要亮了，哥几个还忙着呢？”
虎子哥冷冷一笑：“小子，你挺有种！”
李德按按手掌：“规矩我懂，我不想和你们动武。你们要多少？”
“我们要你的命！”
虎子哥两眼一瞪，他两个手下嘶吼着冲来。
眼前一幕，稍稍让李德吃惊。
一来是眼前这三人好像不知道什么叫下沙学院，搞下沙的学生，真的好吗？
学院的怒火可不是一般组织能承受的，因为学院里能打的真的很多，护犊子的意愿也强烈；
二来是拦路打劫的竟然不要钱，要命。
图啥？
眼见着两个歹徒已经冲到近前，也由不得迟疑。
李德眼神一冷，他不退反进，一步踏前之后进入理想位置，手中短刀明晃晃的，直奔其中一人的脖颈而去。
“咕……”
鲜血奔涌而出，这一刀快准狠，切断了对手的颈动脉。
“好狠的人！”
另一个歹徒心底一颤，没想到眼前学生如此凶悍！
但这看似勇武，实则不智。
以一敌多，最需要注意的不是杀敌，而是保全自身。毕竟对方人多，你一刀攮死一个又如何？
其他人能趁机造成伤害，最后死的还不是自己？
反观李德，足称疯狂！
因为冒进，他的侧身已经完全暴露，第二个歹徒修为不高，实战经验却是一点不少。
如此良机，他不会错过！
“哈伊！”
一声断喝，他的武士刀直接砍在李德的脖子上！
赢了！
吗？
手上传来的触感太硬了，人是不可能这么坚固的。
刚刚那刀像是砍在钢板上，眼前学生没有受到伤害，反倒是刀子断成两截！
“这……”
在刀片落地的一连串响声中，歹徒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上断刀，不知所措。
漆黑甲胄覆盖全身，李德转头，眼神冰冷：“没吃饭？”
一步争先。
趁着歹徒没反应过来，李德将短刀送进他的心口，又杀一人。
“啪、啪，啪。”
稳稳当当的掌声响起。
虎子哥看着李德，面色如常：“厉害！不愧是下沙学院的学生，龟甲功练得不错。漆黑甲胄——小成了吧？”
李德腼腆一笑：“凑合。”
“可惜你遇到了我！”
吼——
猛虎的吼声，无端涌现。
李德举目看去，只见虎子哥法力如云雾，缭绕周身！
他的手臂上更是光辉滢滢，两只银光闪闪的拳刃附着其上，像是老虎的利齿。
这不是实物，更胜实物。
李德面露惊异之色，说道：“虎爪拳！法力模拟的拳刃有如此的精细度，最少也是小成级的虎爪拳了！”
# 010 真是好人
“嘿。”
虎子哥冷笑一声，没什么交流的欲望。
两个手下暴毙，让他疯癫的内心冷静了许多。他这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决定，但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死！”
他屈膝一蹬，飞快突进到近前，虎爪拳运转到极致，狠狠击出。
李德武综倒数第二，可那也是在下沙学院的倒数第二，属于凤尾。
放眼整个社会，他在三花青铜中至少是个中等水准。
面对虎子哥的凶猛攻势，他更是不敢大意，专心防守。
“好强的防御力……”
无法击穿防御。
虎爪拳强调进攻，杀伤力一等一的强悍。法力凝成的拳刃锋利无比，轻易可以切割岩石。
但……
“铛”、“铛”！
在打铁！
银白拳刃打在漆黑甲胄上，仅仅只是在甲胄表面划开一道裂缝，瞬息间又恢复如初。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小成级龟甲功，原来这么厉害！”
虎子哥心下惊疑不定，李德内心也有些害怕。
龟甲功是他的唯一倚仗，他对敌全靠苟。
虎子哥分明是下三滥的罪犯，手上功夫却是不浅，小成虎爪拳威力惊人，竟然可以短暂破开他的防御！
虽然胄衣很快就修复完全，但填补空隙却需要一定法力。
如此反复不断的修补……
实在不利！
“速战速决。”
李德暗下决心，突然面目狰狞，大声喊道：“阿弥陀佛！”
“？？”
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吓了虎子哥一跳，他动作一滞，看到一只闪耀着佛光的拳头直冲而来，狠狠砸向他面门。
什么东西！
他头一偏，堪堪躲过佛拳。
那佛拳横冲直撞，正击在横停在路边的轿车车门上，砸出深深凹陷：
“嘭！”
一声巨响之后，整辆轿车原地一跳，横移五米，抱死的车轮和柏油路摩擦，腾起几股青烟！
再细细一看——
这一拳，打弯了汽车的A柱！
“这……这是什么妖法？”
虎子哥大惊！
“凌空一拳，让一辆小汽车横移几米？！就算是四花青铜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这小子有鬼！
惊异间，反击到了。
虎子哥看到那罩在漆黑胄衣之下的小子拳头上附着一层雾气，打向他的下巴。
“……”
若是之前，他不会闪避。
虎爪拳强调进攻，也鼓励进攻，只要不是元素战技，硬碰硬又如何？
至刚至烈的虎爪拳教他做人！
但现在……
他摆头侧身，小碎步后退，堪堪避过此拳。
“呼。”
一阵和煦微风扑面而来，李德拳上的雾气轻柔的、缓慢的向前扩展，吹过虎子哥半边身体。
好香。
这是什么？
“呜哇啊啊啊啊啊！”
灼烧感，焦臭味，钻心之痛！
虎子哥突然滚倒在地，翻腾不休，他喉咙里发出可怖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黄金大道上。
“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好痛！好痛啊啊啊！”
虎子哥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脸，他想抬起左手摸摸看，过了好半天也不见左手抬起。
偏头一看——
哪还有左手？
他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袖管内空空荡荡，没有手臂。
一些浑浊的红色黏液不断的从袖管里流出，细细分辨，还能看到纤维和碎骨。
这……
难道说……
“我的手臂，融化了？”
他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德。透过他冷漠瞳孔中倒影的风景，虎子哥看到了——
半个他。
“呃。”
可能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头一歪，气绝。
李德看着瘫倒在地的虎子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化骨掌。
刚刚，他对虎子哥使用了化骨掌。
一切都像他想的那样，化骨掌实在不是一种能光明正大用出去的战技。
太残忍了！
虎子哥分明没有中拳，他只是被余波扫中，可他现在呢？
被融了。
普通战技的杀伤力不会太夸张，因为威力受限于修行者本身实力，有所约束。
元素战技不一样。
除了修行者自身素质之外，元素战技自身另带一个杀伤体系。
化骨掌不是风火雷电这种“正统元素”，它是腐蚀，但……
但，腐蚀对人类的杀伤力明显更有效、更直观。
李德看着地上三具尸体，暗暗想道：“太凶险了！虽然过程不算曲折，但还是太凶险了！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三花青铜，而是五花青铜，乃至于白银修行者呢？”
“我连反手的余力都没有，就会被杀！”
“总统无能，官员腐败，桑波虽是边境城市，可这儿离下沙学院才多远？大马路上都有强人拦路！”
“我必须尽快进步，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底气。”
李德一边想着，一边要上车。
下个瞬间，他突然朝着地上三具尸体走去，嘴里说道：“祖训不可违背，歹人的钱必须充分利用。我家的优良传统，我需要遵从。”
他开始翻尸体的兜。
李德坐在驾驶座上，开始点钞。
本以为都落魄到拦路抢劫了，口袋里必然没有多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三个钱包，足足五万多！
最厚的钱包里有三万，最少的也有七千，李德将钱包甩出车窗，暗暗想道：“他们应该是觉得不安全。这三人很可能是漏网之鱼，老家都被抄了，钱放哪都不安心，带身上最安心……”
两百一次，八百包夜。
五万……
“五万块，都足够买件垃圾遗物了。”
李德打着方向盘，绕开拦路车辆，继续赶路。
如此近一个小时后，抵达马家镇。
马家镇四通八达，算是一个物流中心，镇子看上去不怎么发达，实际有无数货物在此地中转。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餐饮店、宾馆。
向路人打听之后，李德驱车抵达药材批发市场。
他也不想闲逛，揣着钱走向最大门面，拿出摘抄了十味药方的纸页问道：“老板，这上面写着的，有吗？”
老板看了一眼：“其他的要多少有多少，野山参、金红花没多少货。”
“怎么呢？”
“贵啊！三两重的野山参一根八千，金红花更不得了，论克卖，一克八十。”
一克八十……
李德心下一惊，他知道野山参是好东西，可没想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金红花比野山参还贵！
十全方中，一副药可以煎三次，一副要野山参半根、金红花五十克。
也就是说，不算其他药材，八千块只能喝三碗药？
李德也不想多说，他又去别的门面问了问价格，最后花近七万抓了八副。
回到车上，李德一边放下椅背补觉，一边暗暗想道：“要不是有人送快递，我只能抓一副！这大老远的……那三个哥们，真是好人。”
# 011 古木
“哈！”
轰！
王远一拳击出，紫色的电蛇锥形放射，笼罩身前三尺之地。
“唉，练了三年的霹雳手，还是停留在入门层次……难道，我的天赋止步于此吗？”
王远收拳而立，心下稍有沮丧。
他很快调整过来，又想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能掌握元素战技，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了，我不能好高骛远。像李德那样，屡败屡战、百折不挠，才是正途。”
说起来……
王远环视四周，皱眉思索：“李德怎么不在？今天不来了吗？”
今天放假，不来修行场非常正常。
看看周围，也不过七八人而已。
王远正想抛却杂念，却莫名生出担忧。他停下动作，冲一人问道：“看到李德了吗？”
“李德？没看到啊。”那人左右一看，笑道，“真是稀奇！他还有偷懒的时候？”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在场其他的注意。
又一人说道：“可能是有急事？”
“或许是心灰意懒，放弃了！想想也是，那么拼命还是倒数，没太大意思。”
“不如躺了。反正他身怀英雄之血，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学院不大可能开除他。”
“李哥天赋不行。那么努力才只有三花……我说难听点，像他这么拼，一般人至少四花吧？像岑同学那种真正天才，没见她怎么用功，都五花了！”
你一言我一语，聊上了。
王远听在耳中，莫名有些烦躁。
和李德一样，王远也是一个刻苦的人。他们两个最早来、最晚走，王远练得乏了，看一眼还在训练的李德，也就咬牙坚持。
自然而然的，他们关系比较亲近。九点关门后去吃一顿夜宵，感情慢慢就有了。
耳听这些人话里话外带些优越感，他多少有些不爽。
但却没法反驳。
“难道，你真的要放弃？你怎么能！现在放弃，对得起流的汗水吗？排名有什么用？锻炼的目标是追求更强大的自己，而不是虚荣的名次！这一点——你难道不了解吗？”
王远长出一口气。
他看着李德通常选择的、角落的位置：“希望明天，能看到你。”
此时此刻。
学员宿舍。
李德严格按照标准煎药，将冒着热气药汁倒在杯子里。
喝是不急着喝。
马家镇一个来回，中途还睡了一觉，十四小时早就过去，疲劳值已经清空。
这大半天的试验，李德也搞清楚“高塔试练”的触发规则。
如果他站立着，闭上眼看到的是他的属性信息；
如果他平躺着，闭上眼就会出现高塔入口。
只要选择“是”，就会——
初始寺院，出现在眼前。
李德站在通往东面的道路口，先回头看了大香炉旁的三个NPC，随后抬起脚步，走向下一个房间。
走过一条长长走廊，眼前豁然开朗。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绿意盎然的花园，四下种满了不知名的花，红的绿的争奇斗艳。
花园中心，有一株看上去很有年头的大树。
大树的树冠如此之大，绿叶如网罗，笼罩好大一片树荫。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李德朝着大树走去，“系统”也给出了提示：
【你发现了一个神秘的花园，你感叹它精巧绚烂，有让人心旷神怡的美。】
【走到一株古树之下，你发现你的头脑变得清明，身体也无端轻松。】
【你恍然大悟，发现这竟然是通明之木。】
“……”
李德看着眼前的文字，确信自己不知道什么是通明之木。
好在，系统给了解释。
【这可是传说中的神树！据说，在树下修炼，可以加速境界提升；在树下修炼战技，可以更好的精进。】
【你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但你可以试一试。】
加速修行！
还有这种好事？
李德没有犹豫，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他在树下盘膝而坐，深深呼吸异常清新的空气后，尝试入定。
修行者修炼，就是雕花。
用法力冲刷青铜之种，直至其盛放。
李德在二年级成就三花，其后花了两个月凝聚出第四颗青铜之种，又花费三个月时间，使其半开不开。
按照推断，本来他会在三个月后成就四花，现在……
心无杂念。
李德稳定心神，控制法力冲刷花骨朵，给予其养分。
“明显快了。吸收的速度，大概是之前的四倍左右！”
可怖的加成！
先前的高级赐福，李德选择的就是加速境界提升，但提升只有两倍左右。现在这个速率，明显是“通明之木”正在生效！
李德心下狂喜，暗暗想道：“也不知道这个加成提供到什么时候……不，不能胡思乱想，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专注！”
专注的提升！
不能错失良机！
一瞬之间，心无杂念。
李德反复不断的修行，直至一个警告出现在眼前：
【你已经累积了大量疲劳值，预计活动时间只剩下3分钟，建议你中止试练，待疲劳值回复之后再行试练（点击查看详情）。】
这么快？！
李德一个激灵，连忙中断试练。
他从床上坐起身，呆怔片刻之后，说道：“不可思议！”
一不可思议，是他修为累积之快。
短短三个小时的修炼，进步肉眼可见！青铜花的花苞明显舒展，一天更比四天强；
二不可思议，是他竟然不觉得累。
修炼是一个苦力活，用法力冲刷青铜花极费心神，连续一个小时的修炼就能让人生理不适。
就在昨天，李德最多只能连续修炼四十分钟，随后至少过六小时，才可进行下一轮修炼。
他一天最多修行八十分钟，这在校内已经是及格的表现。
倒不是说不能坚持，只是修炼不但是个苦力活，而且是个精细活。
强行修炼适得其反，严重的更会走火入魔，自毁根基。
因此修行者很注意自己状态，一旦杂念丛生，就要停止修行；若是感到太阳穴刺痛，必须立刻中断修行，免得倒毙。
现在——
在那通明之木的加持下，李德连续修行三个小时，非但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有意犹未尽之感！
就算是校内的“八奇学员”，修炼纪录也不过是连续一百九十分钟！
李德走到桌边，拿起已经凉透的药汁，暗暗想道：“继续。”
# 012 讲个故事
漆黑的药汁苦得吓人，李德强行咽下，看了看碗里剩的一个底，闭上眼睛喝净。
药汁入腹之后，身体很快开始发烫。
他很快躺下，再度进入初始界面，看到了自己的疲劳值：77/180。
一碗十全方，能恢复一百点疲劳。
“有点少……”
李德暗暗心想。
尽管他还没揭开方塔试练的全部面纱，但从现在暴露的信息来看，八千多块换三百疲劳已经是赚上了天。
别的不说，就光一个快捷学习战技，还有“化骨掌”这等杀伤力极强的元素战技，那得值多少？
李德觉得少，真的没良心。
十全方要是会骂人，他户口本已经没了。
十全方唯一的缺陷，就是一天只能喝一碗，多喝没用。
重新出现在古树之下，他盘膝而坐，暗暗想道：“下一关，就是那和尚嘴里的‘独眼青狼妖’……西边第二房间，里面有个五花青铜，这独眼不会也是五花吧。”
五花……
打不过啊。
李德稍加思索，又想道：“我不必着急，通明之木的加成太明显了，我先在这里练到四花，然后再去。”
这样，比较稳妥。
修炼。开始修炼。
次日中午，假期最后一天。
修行场中人更少了，王远扫了眼周围，眉头皱的更深。
又没来！
“李德这家伙……不会真的受打击了吧？”
唉。
王远摇摇头，走出修行场。他来到学院炸鸡店买了两个桶，径直走向宿舍区。
到了李德门前，他伸手敲门：“李德！在吗？”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
李德睡眼惺忪，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有事？”
王远展示手里的炸鸡桶：“疯狂星期四，桶半价。今天突然想吃，就买了两个。”
李德还是有些莫名：“你一顿吃两个桶？饭量可以啊！”
王远别别扭扭的：“想着很久没搓一顿了……也给你买了个。”
“？？”
李德微微一怔，反应了过来：“这多不好意思，进来吧。我这两天腿软肩膀酸，休息了一下。”
昨天晚上，李德在通明之木下修行到极限，进展极大。
完事之后，他倒头就睡，更一改勤勉作风，竟然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神清气爽。
两个大男人坐在桌子边上吃炸鸡，气氛稍稍有些沉默。
“咳咳。”
王远咳嗽一声，然后说道：“李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李德狐疑抬头：“你……你给我讲故事？”
“不想听？”
“……你讲。我没想到，你还会讲故事。”
王远放下手中鸡翅，整理了思绪：“说——从前啊，有只丑小鸭。它被一个农夫收留，养在自家鸭圈中，别的鸭子看它样貌丑陋，于是纷纷嘲笑道——”
“停停……我说停停。”
李德坚持不住，抬起一手。
他看着王远，说道：“远哥，我叫你一声远哥。这种故事，你拿去折磨小妹妹，不用跟我讲。”
嘎嘎。
王远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响。
丑小鸭的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那丑小鸭一开始饱受欺凌，最终却成为美丽的白天鹅，引得众人喜爱。
王远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么一个很贴切的故事——
丑小鸭本是天鹅的后裔，而李德是英雄的后裔，岂不贴切？
王远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李德：
你不要丧气，你是英雄的后代啊。
唯一的问题是……
丑小鸭这种童话适合给小女孩讲，对着李德讲，多少有点膈应人。
王远是下了决心才开口的，想不到这李德还不领情！
他按捺怒气，又说道：“既然不喜欢听这个，那我换一个。”
李德只是很警惕的看着他。
王远清清嗓子，又说道：“说——曾经有一个箭术达人，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李德打断了他：“卖油翁？”
“有一天……”王远一怔，“你怎么知道是卖油翁？”
李德当然知道。
熟能生巧嘛。王远的意思，还是让李德不要气馁。
勤学多练，总有收获。
王远人高马大，看着分明是一个硬汉，没想到还有如此柔软的心肠。
见李德反常的不去训练，非但主动过来问候，还想了两个称得上契合的故事，真的有心了。
李德说道：“我这两天去特训了，给你看看成果。”
墨绿色的胄衣，笼罩。
王远见怪不怪：“龟甲功，怎么了？”
李德微微一笑：“你再看！”
严格来说，金刚不坏不是防御战技，是一个增幅战技。它无条件让李德的防御力上升100%，作用在龟甲功上——
漆黑胄衣！
王远两眼一瞪，显得惊讶：“漆黑色！小成了！”
李德散去胄衣，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王远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太可以了！整个下沙学院，掌握小成龟甲功的有几个？将任何一种战技练到小成的，又有几个？李德，光靠这龟甲功，你下次季考必不可能倒数！”
何止是不倒数？
李德给自己定了小目标，下次要到中上流层次！
两人吃完炸鸡桶，结伴去了修行场。
王远说道：“马上就是实践月了，你找到队伍了吗？”
李德摇头：“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肯跟我组队？估摸着还是和以前一次，单独行动。”
王远又说道：“以前不找你，是怕伤你自尊，觉得我是出于感情才带上你。现在不一样，小成龟甲功大有作为，李德，这次我们组队吧！”
可以是可以。
实践活动不单单影响“季考”的排名，而且有钱赚。
十全方太贵了，不开源根本喝不起，一个月后就要断药。
之前的实践月，李德都是独行侠，根本接不到好的任务不说，任务的完成率也很低，挣不着钱。
王远掌握元素战技，一手霹雳手杀伤力不俗。
他是四花青铜，战斗力在三年级里排的上号。
要是能和他组队，是好的。
但是……
李德觉得，他没必要争一时。他现在不缺机遇不缺天分，限制他的仅仅只是时间。
为什么要在该发育的时候去打团？
先不要管其他的，发育一个月接手团战，那不香吗？
李德说道：“你的队伍我进得去吗？眼镜蛇小队，名字是俗气了一点，却是三年级排名第五的精锐队伍！我一倒数，能进你那队？”
王远面色不自然了起来：“咳咳！我……我被开除了，就昨天的事。这次季考排名下滑，眼镜蛇招了个排名比我高的。”
“哈哈！”
“你还笑？！”
李德摆着手，说道：“美意心领了，不过还是算了。队伍名次高，奖励也更好，以你的水平，就算不在眼镜蛇，也能找到不差的。”
王远没有坚持：“好吧。”
# 013 得意
道场修行，喝药躺平，高塔试练。
正常情况下，李德一天最多修行八十分钟，时间不长，效率也不高；
现在，他可以自行修炼八十分钟，又能在试练中足足修炼二百八十分钟，修炼时间大幅度延长的同时，效率还奇高。
简单计算一下，现在李德的修炼速度提升了——
接近十八倍。
原本还需要三个月才能四花，现在只需要短短的——
五天！
只要短短五天！
不可思议的，让人心潮澎湃的伟大加成！
学院生活平平无奇，十三天后的夜晚，李德进入高塔试练，坐在通明之木下，心无旁骛。
识海中，第四朵青铜花即将完全开放！
“四片花瓣已经舒展，只要最后一瓣盛开……”
慢慢的，第五片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展开，在抵达合适角度之后——
“成功了！十三天了，虽然比计算的晚了八天，可我终于是四花了！”
李德心下狂喜。
在他的计算中，他应该在八天前成就四花。
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有突破迹象。
李德并不是很在意，修炼本身就是玄乎的东西，预测出现偏差很是正常。
原本三个月的修炼，如今缩短到十三天，仍是大幅增强，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抖索精神，正准备接受境界提升时暴涨的法力洗髓，但却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回事？
李德观想识海，确定第四朵青铜花已经完全开放，可为什么没有反应？
按照经验，在花朵盛放的那个瞬间，在修炼期间投入到其中的法力将反哺自身，从而大幅度增强修行者的实力。
可现在——
没有动静。
李德慌了神，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不好的词：“难道是……拔苗助长，欲速而不达？我的修炼速度太快，导致根基不稳，反而造成了反效果？不会吧……”
这不是玩人吗？
正恐慌间，变化出现。
第四朵青铜花上，悄悄又冒出一个尖尖，那是……
第六片花瓣。
其后，是第七片、第八片！
和前五片不同，新冒出来的花瓣生长速度非常快，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它们就要完全开放。
惊愕间，第九片花瓣悄然生长。
李德目瞪口呆，他看着他识海中唯美华丽的九瓣青铜花，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这……”
这又是怎么回事？
青铜花只有五瓣，这是共识。
即便是最可怕的天才，也不会出现六瓣青铜花、七瓣青铜花！
白银修行者的“白银花”，是七瓣；
黄金修行者的“黄金花”，是九瓣。
这是真理！
如果青铜花就九瓣，那黄金花得是多少瓣？开一团？
“难以置信……这是通明之木的神力？”
李德不知道原因，但他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力。
在九瓣青铜花彻底开放之后，莫大的法力从花中挥洒，滋养李德四肢百骸。
这股能量如此庞大，几乎将他淹没！
李德感觉像是被人塞了一百张饼，连呼吸都被堵塞，身体更是有膨胀之感，几欲爆裂！
他不敢有杂念，引导这股浩瀚法力走遍奇经八脉，反复周天搬运，尝试将其吸收。
如此……
一小时。
六小时。
天亮了。
夜幕降临。
李德自我感觉，只过了七八分钟，最多不过半个小时。
可事实上，他足足躺了二十三个小时。
他坐起身，看着自己的手掌，叫道：“好啊！好耶！我四花了！”
“恭喜。但……你怎么做到的？”
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李德抬眼看去，看到了一对堪称伟岸的巨大胸脯。
李德不是个庸俗的人！
但是……
真的好大。
出现在宿舍里的女子，是3-C班的指导员，柳黛柳指导。
柳黛有很多优点，油光发亮的大波浪长发，白皙的皮肤，丰满的红唇，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对夸张的大宝贝。
李德一怔，连忙下床：“柳指导？你怎么来了？”
柳黛眼里满是惊奇：“你今天没来上课，这很不寻常；问了问班上学员，他们说你最近几天很懈怠，经常缺席，所以我来看看。你……四花了？这么快？英雄之血觉醒了吗？”
李德摆摆手：“什么英雄之血？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李家没有特别之处，更不存在什么英雄之血，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四花，纯粹因为我努力。”
“……”
柳黛想反驳，但反驳不了。
谁不知道拼命三郎李德？
他的疯狂，人尽皆知。
她起身，说道：“饿了吧，我买了菜，给你做点吃的。”
李德转头看去，看到生鲜上门的塑料袋中，装着生疏鲜肉。
他指着门外：“出去吃吧，怪麻烦的。”
“外面不干净，也没营养。”
柳黛和李德关系很亲近，这主要是因为恩情。
柳指导出身大山，很小的时候村里来了妖魔。山里的村子闭塞贫穷，村子里的修行者无法战胜妖魔，外援更是不存在的。
眼见着全村人都要受屠戮，总是在穷山沟里打转的李德父亲英雄登场，血战妖魔，守护了村子，也在柳黛心中种下了信念。
她发奋图强，二十一岁成就白银，震动一方。
之后她进入下沙学院教书育人，在看到李德的名字时，主动担任他的指导员至今。
因为这一层关系，她对李德很关照。
李德知冷暖，自然和她关系不错。
下沙学院对学员的福利有保障。宿舍区是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柳黛起锅热油，李德打着下手，问道：“柳指导，听说你上周去相亲了？”
柳黛眉头一皱：“不该你问的，别问。”
“我不是关心你吗？有结果吗？”
“我觉得那个人不真诚，已经拉黑了。”
不真诚？
不真诚的人，的确不合适。
李德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真诚？”
柳黛转头看来：“我跟他聊了半小时，他一次都没看我的胸。你说，这样虚伪又能忍的男人，真诚吗？”
这……
李德奇道：“这叫不真诚啊？这是君子！柳指导，你这——”
柳黛嗤笑一声，勾着红唇：“你们男人，有君子吗？”
“我就挺君子的。”
“你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看我的胸，你甚至没停过。”
“我……”
李德很想大声反驳！
但……
这是事实。
他摆摆手，说道：“就当我不是君子，那人不看你的胸你就不想处，什么意思啊？你意思是，要找个成天看你胸的？”
柳黛的两眼无神了起来，整个人情绪低落：“那不然呢？除了大胸细腰和丰臀，我还有什么？如果我的对象对我的身材不感兴趣，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能留着他……”
# 014 缺乏认知
等等！
怎么又开始了？
李德连忙说道：“柳指导！你可是二十一岁成就白银的天才！你很优秀！”
柳黛呵的一声，两眼无神：“天才？七年时间，足够真正的天才成为黄金，而我迄今仍然是五花白银，始终没有突破迹象……我这辈子，也就是个臭白银了。”
李德又说道：“你是下沙学院的指导员！人上人！”
柳黛更显emo：“人上人？我一个山村里走出来的女人……呵呵……别人都在背后说我是野山鸡。”
李德再道：“可你漂亮啊！你就算不是凤凰也是孔雀，绝不是什么山鸡！”
柳黛低低一叹，抬起两手，扶在胸上：“所以我说……我唯一自傲的，也就是外表了。”
这……
这如何是好？
不知为何，柳黛好像不能理解自己的华美和珍贵。
在别人面前还算正常，可在李德面前，时不时突然心情低落、自怨自艾，真的很难搞懂她。
李德看着柳黛的唇角眉梢，伟岸胸怀，一时间情难自禁，开口说道：“柳指导，我过两年才能扯证，实在找不着，你等我两年。”
柳黛浑身一颤，弹跳不休。
她飞起一脚，踢在李德胫骨上，佯怒道：“调戏指导员？我看你是不想上学了！”
这一脚着实很痛。
李德苦着脸：“柳指导，你穿的高跟鞋……很痛。”
“你活该啊！”
李德厨艺很烂，打完下手之后就被赶出厨房。
他内视己身，再次确认自己的第四朵青铜花的确是九瓣花，其余三朵仍然是五瓣花。
这两者的差距分外明显。
五瓣花的植株仅仅一尺高，光泽黯淡，第二、第三朵上，甚至带着铜锈；
九瓣花的植株高达三尺，珠光圆润，耀武扬威，看着就霸道。
同样的青铜花，差距竟然这么大！
若是细细感应，能感受到两者中蕴藏的能量甚至比外表看上去更大，一朵九瓣花的能量，比其他三朵五瓣的加起来，还多一倍！
“我能不能重修其他三朵？一大三小，搞得我强迫症都要犯了。”
李德闭上眼睛，进入修炼状态。
他调用法力冲刷三朵小花，很快发现——
可以！
本应该圆满的三朵五瓣花，此刻竟然又开始吸收养分！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发达了？
李德忘记一切，专心修补。
但——
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柳黛神情不悦，说道：“又练？贪多嚼不烂，欲速则不达，先吃饭。你刚刚晋升，最好是停止修炼，先稳定一下境界，免得留下祸患。”
也对。
虽然有高塔辅助，但老祖宗留下的经验还是要遵循。
修为晋升之后，最好是去练战技、练心法，等过境界稳固后再行修炼。
否则有可能会让“种花”凋零枯萎，致使修为倒退，甚至根基受损。
桌子上三菜一汤，鱼肉肥美，生疏鲜香。
李德狼吞虎咽，竖起大拇指：“好厨艺。”
柳黛面有得色：“没什么。你从小做到大，也能有这个水平。”
“……青铜修行者有可能开七瓣花吗？”
“怎么可能？七瓣是白银。”
李德问道：“就没有什么秘法之类的？”
柳黛狐疑的看着他，说道：“我听说有一种心法，能让人炼出‘赝作之花’。我们五花是圆满，他们还有五朵伪花，合计十花。赝作之花对修行者的提升虽然不如种花，但数量翻了一倍，战斗力还是大大提升，堪称同境界无敌，越级挑战不怵。”
李德来了兴趣：“学院有这种心法？”
“没有。那种超规格的东西一定在联邦七大家手中，怎么可能流传到市面上？”
“哦……”
柳黛看眼前这小子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多少有些好高骛远，打压道：“李德，你刚刚晋入四花境界，值得庆贺。不过嘛，放眼整个三年级，不是四花的才是真正少数，你现在也就是中下流层次，不要骄傲。”
李德摇摇手：“没骄傲，我什么斤两我自己知道，我就问问。”
柳黛又说道：“明天别去修行场了，来精修室。你现在四花，我再带你尝试一下元素战技。”
李德喜道：“柳指导又给我开小灶？”
柳黛笑了笑：“你最好快点掌握一个元素战技，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你吗？我都没法帮你说两句！”
……
……
下沙学院尽可能的满足每一个学员的需求，但资源总是有限的。
部分耗资巨大的项目，还是收费。
精修室就是其中之一，一间三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间，造价近千万，每一次开启都要烧掉六位数的源石。
在其中修炼，不但法力恢复显著提升，据说对悟性还有加成。
如此耗费，即便学院亏本运营，用得起的还是少数。
柳黛在这里工作了五年，积攒了许多积分，这一次是用积分开启——
三个小时。
次日清晨，李德提前五分钟到了精修室前。柳黛化着精致妆容，已经到了。
她看到来人，说道：“走吧。”
李德点头：“嗯。”
精修室，面对面。
柳黛开门见山，径直说道：“元素战技的威能相信你不陌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今天，我们还是学最简单易懂的‘锐气诀’。”
李德一扁嘴：“我觉得锐气诀也很难。”
锐气诀，金元素，或者说铁元素战技。
它和李德先前见过的“虎爪功”类似，是一种让法力变锋锐的元素战技。
当然。
虎爪功不是元素战技，加成远远不如锐气诀，锐气诀入门之后，一拳一脚削铁如泥，就算是一辆加强了装甲的坦克车，在锐气诀修行者面前也像豆腐一样，毫无防护可言。
至于用来切人——
更是立竿见影，凶残无比，画面很难过审。
“手抬起来。”
柳黛一声令下，李德立刻抬起手，掌心朝上。
锐气诀的详细他早就烂熟于心，柳黛亲自前来，当然不是来照本宣科的。
她要言传身教。
柳黛将手掌托在李德手背上，其后直接调催使李德的法力，将其改变——
“嗡……”
轻微的，类似电锯转动的声音响起。
李德的法力变作银白之色，在掌心上方高速飞旋。这抹法力，就是经过锐气诀强化后的、锋锐法力。
# 015 宝光
用自己的法力施展锐气诀，是精深功夫；
用别人的法力施展锐气诀，更是如此。
光是这一手，就足够证明柳黛在锐气诀上的造诣已经到了“大成”级别，黄金修行者也不见能把某种战技练到大成，她是货真价实的一方高手！
柳指导选择假借李德的法力施展战技，当然不是炫技。
如此行动，李德可以通过“观想”的方式，看清锐气诀施展时每一阶段的变化，从而得到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这对修行极有帮助，绝对是手把手的教，嘴对嘴的喂，无微不至。
而且每一个修行者，都有自己的心得、窍门和偏好。
柳黛对锐气诀的领悟极深，她的施法中带着书上没有的细节，其中蕴含着的，是无数日夜苦修之后得到的“经验”。
这些汇聚了心血的东西，也毫无保留的呈现。
仅此一项，即便李德学不会她的功夫，也必然获益匪浅。
说得更明白点——
曾有人花八十万，请柳黛亲身教他。
柳黛嫌少，不教。
李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全神贯注，试图学会。
但……
柳黛看他面色，说道：“不急，再来。”
李德点头：“嗯。”
第二次。
第三次。
第十次。
“唉。”
李德低低叹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悄然过去一个半小时。
没有效果。
柳黛倾囊相授，李德仍然云里雾里，一点感悟都没有。
高塔试练是奇异的，现实却仍旧严谨。
“选了‘压人一头’，我的境界提升速度突飞猛进，但在战技上仍然一窍不通，倒也合理。”
“但没关系。”
“只要我坚持高塔试练，总有一天拿到新的‘高级赐福’，到时候……”
到时候，就不会辜负别人的殷殷期盼之心了。
李德看向柳黛，柳黛有些慌张。
本以为李德开窍了，没想到悟性上还是有所欠缺，锐气诀仍然学不会。
她不觉得浪费自己时间，满脑子想着怎么找补一下，免得李德自信受挫。
还没组织好语言，李德突然虎躯一震，整个明显抖动一次：“柳指导，我悟了！”
“什么？！”
柳黛瞪着眼睛：“你有感悟了？”
李德认真点头：“是的，但不是锐气诀。”
嗯？
柳黛不明所以，她顺着李德灼热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半露的酥胸。
先前教到第七次时，柳黛看李德仍然一脸懵懂，难免心急如焚，燥热出汗。
就好像给小孩子辅导功课，非圣人无法自制。
看到李德怎么都学不会，柳黛血压蹭蹭蹭的往上冒，又不好打骂。
于是，她解开了一个纽扣。
只是一个扣子，就让她过于傲人的资本探出头来，可谓是圆润饱满，光彩照人。
李德看在眼中，鼻子里就莫名有水果熟透的腻香味，让人不由自主的生津垂涎。
李德抬头，说道：“柳指导，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一种联想。总而言之，我突然领悟了一个诡异的战技，似乎对我大有帮助。”
柳黛扣上扣子，略显不满：“什么战技？”
李德微笑道：“就叫它金刚不坏吧。”
首先，施展龟甲功。
然后，施展金刚不坏。
两者结合，漆黑胄衣覆盖全身，李德防御力飙升！
柳黛美目圆瞪：“这……黑色胄衣？！小成龟甲功！”
李德摇摇手：“不是，龟甲功还是精通。不过我新领悟的金刚不坏能增幅龟甲功的防御力，因此有了类小成的架势。”
柳黛闻言，一时沉默。
沉默之后，她说道：“很好！战技之间有所配合是最好的，你的、呃，你的‘金刚不坏’能对龟甲功生效，十分不凡！小成级的龟甲功，已经足够你应付大多数状况了。”
龟甲功的好处，李德明白。
防御战技不华丽，但实用。
面对强敌能多撑一段时间，或许能找到破敌良机、能撑到支援抵达，或者能逃掉。
虐菜时更是好用，不用躲，只管砍，反正对方伤不了李德。
柳黛继续说道：“你要是能把龟甲功练到小成，加上金刚不坏，可以说，整个三年级没有人能击穿你的防御……”
她，又沉默。
然后实在忍不住，问道：“你……真的领悟新战技了？还是一个连我都没听说过的战技。”
李德干脆撤去龟甲功，只保留体表佛光：“您看，这金光就是我刚刚领悟的。”
这——
不可思议！
柳黛又问道：“你怎么领悟的？”
李德异常严肃：“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到黛姐的胸脯，总感觉看到了佛祖的宝光。这一来二去，莫名就掌握了……也不知道是我的‘英雄之血’在燃烧，还是柳指导您的胸脯神异。”
还、还有这种事？
柳黛歪头看着李德，一脸匪夷所思。
李德昂首挺胸，满面理直气壮：“要不，您把扣子开开，我们再试试？”
柳黛下意识想拒绝，但……
“好吧。给你看看，也没什么。”
一个。
两个。
“……”
柳黛咬牙，脸红到了脖子根。
“咳咳！”
她咳嗽一声，侧着脸，将胸前纽扣全部解开！
李德感觉自己要升天了！
这白，这润，这水灵——
这是不花钱能看的东西？
一时之间，李德不知道是看平坦的小腹，是看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是纤细的锁骨，亦或者柳黛因羞涩更娇媚的脸庞，他只恨自己不是苍蝇，没长复眼。
这等盛景，如此华丽的身体，光是两只眼睛怎么够啊！
不懂就问，肚脐眼有视觉吗？
李德强自镇定，说道：“柳指导，你穿玫红色的啊？”
柳黛下意识一颤，含糊应道：“嗯、嗯……我……我太大了，内衣不好买，会不会有点老气？”
李德十分严肃：“不老气，看着很优雅，很有格调。你皮肤白，玫红色很搭。”
“啊……嗯，谢谢。”
柳黛下意识道谢。
她意识到不应该和李德说这些，忙问道：“怎么样？有新感悟吗？”
李德狠狠皱眉：“好像有，我再看看。”
一分钟后，柳黛都要被看出汗了。
白皙的手臂上，密密的起了鸡皮。
“有感悟吗？”
“唉！”
李德叹气，“好像没更多感悟了……能学会金刚不坏，我很满足了。柳指导，谢谢，没有你，我不可能有现在的能力。”
柳黛一怔，慢慢扣上扣子，笑道：“我一开始关注你，是因为你父亲救了我、救了全村。但是李德，我后来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的个性，你是一个有魅力的人。”
李德稍稍意外：“我有魅力？”
柳黛笑道：“百折不挠，坚韧不拔，你从没放弃，总是乐观、总是努力。我有时候觉得疲倦，想想你，也就坚持下来了。”
“……这么说我还是个苦情角色？”
“你以为呢？倒数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