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76 甘之如饴
不出意料的回答。
李德独自站在一边，隐隐和青原等人对峙。
贾老和杜鹃站在中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贾老呵呵一笑，说道：“要不……咱去茶室说话？傻站着，也不是个事啊！”
青原不答。
青原先生约莫五十岁上下，鬓角有一丝丝白发，眼睛却是极亮。
此刻他负手站立，昂首挺胸，颇有些堂堂正正的意思。
李德略作思考，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青原应该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绝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偏颇。
死者已死，不过只是冰冷躯干，与物品有何异？
与其埋地里烂了，放火里燎了，还不如喂给慈爱兽，生产一些止血粉、大保丸出来，造福人间！
青原先生也足够厚道。
他的止血粉效果神异，一抹便可止血。这等神药，卖个千把块、万把块恐怕也不算贵，他却只卖两百。
单从这一点而言，称得上医者仁心。
只是……
判断一件事合不合适，其实只要往自己身上套，“真的有一头牛”是不会骗人的。
李德扪心自问，如果他不幸身死，然后被人当成血食喂给妖魔，他乐意吗？
如果他的父母逝世，尸身被慈爱兽吃进肚子，他乐意吗？
很难接受。
李德片刻斟酌，然后说道：“作恶多端的帮派分子，杀了白杀，死了好死，拿他们的尸体去堆肥我也不介意。但是青原先生，普通市民招你惹你了，他们辛苦一生，一个入土为安的结局也得不到吗？”
青原大皱其眉：“循规蹈矩的市民活着的时候，当然比为非作歹的帮派分子可贵；可一旦死了，又有什么差别？你能说这具尸体是善良的，那具尸体是邪恶的吗？”
“别自欺欺人！”
“你要是真的怜悯普通市民，就应该多做实事！在他们尚未死去的时候，就给予足够的关怀，足够的优待！人都死了，你再大发慈悲——”
青原摊开两手，脸上露出了讥笑。
“——岂不可笑？李先生，死人没有知觉！”
李德大大摇头：“你偏执狂妄，刚愎自用，俨然入魔。青原先生，我不否认你的宽仁，赤脚医馆的确良心，救了许多人，但我也不会赞同你的错误。”
青原一甩手：“我有什么错误！为了救更多的活人，耗损几个死人又算什么！”
李德笑道：“既然你如此大义凛然，你为什么不开诚布公，将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世？”
“……”
青原一怔，没言语了。
李德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使用别人的尸体？你为什么不公开隐秘，大大方方的向全社会征集尸体？”
沉默。
青原默不作声，眼里满是烦躁。
李德再度开口，不无讥讽：“你说得再冠冕堂皇，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情与伦理相悖。你沉溺在施药救人的快感之中，以英雄自居；你清楚的知道你的偏执和疯狂，但你不觉得那是错误，反而觉得那是必要的牺牲，是你甘之如饴的代价，你多伟大。”
“我劝你一句——理智一点，务实一点。”
“你今天可以用市民尸体制药，你明天就可能杀活人制药。底线是会降低的，突破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沉默。
分拣车间里，气氛静默。
贾老侧眼看着李德，眼里颇多异彩，却是没有言语。
再看看，青原先生深深呼吸。
半晌之后，他才说道：“李德，我救了很多人，赤脚医馆救了很多人。如果没有我，郝岚市死的人只会更多……赤脚医馆的秘密必须要守护，我不想和你动粗，请你留下吧！”
噌！
他话音刚落，身边三人立刻拔出了武器。
明晃晃的刀尖直指李德，他们面色肃杀。
李德凛然不惧，一偏头道：“你们想和我火并？”
青原缓缓摇头，说道：“在联邦法律中，饲养妖魔是‘反人类罪’，要被处以极刑。以前郝岚市混乱至极，现在你们下沙学院来了，我早就有退却之心。李先生，我不想和你火并，只是希望你暂留几日……我马上就离开。”
贾老适时开口，说道：“小李啊，青原先生已经打算撤退了。再过两天，装慈爱兽的车队就会前来，要不你在这里呆两天，等青原先生走了再说？”
李德点着头：“我倒是不介意，但是……”
他拿出战术平板。
“青原先生，制药车间没有信号，我的战术平板连不上网。我的信号消失在你的车间内，学院一定会派人来调查。”
“如果你不立刻离开，只怕一个‘反人类罪’是板上钉钉。”
什么？！
青原闻言，下意识的挺胸直背，面色骇然。
没有任何国家能容忍某人或者某组织饲养妖魔，这除了和社会共识相悖之外，还因为妖魔通常有极强的破坏力。
就算它叫“慈爱兽”也不行。
青原当然明白事情的严峻，他咬牙说道：“不能再等了……去，把人都叫来，把慈爱兽杀了，挨个放血，扔到焚化炉里去！”
“是。”
一人领命而去。
青原又道：“配菜间的尸体也要处理，还有那些文件……都跟我来！”
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跟着往外走。
李德站在原地，看着杵那不动的贾老，问道：“贾老，你不去啊？”
贾老摆着手：“我不去，我去干什么？我也是受害者啊。”
杜鹃这才有功夫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好了三天回来，为什么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贾老摇头：“我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头‘踏云兽’！我刚刚进入制药车间就被踏云兽盯上，险些被一脚踩死！”
踏云兽。
妖魔的一种。
成年踏云兽的实力与二花白银相仿，不是李德现在能对付的东西。
李德问道：“青原还饲养了一头踏云兽？”
贾老闻言一怔：“你们不知道？踏云兽就在制药车间门口守着，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瞧见？”
杜鹃摇头：“我们不是从大门进来的。”
贾老更是不解：“不从大门进来，你们从哪里进来的？制药车间的墙壁防御性极强，非黄金不可突破，只有大门一条路可走！”
这，就要问神奇的小李德了。
# 077 时候（加更）
茶室内，安安静静。
李德、贾老相对而坐，小杜鹃手上也捧着一杯茶。
贾老听着室外风风火火的喧哗声，说道：“这青原先生……嘴上说的是大义凛然，事到临头，也如此匆忙。”
李德笑道：“毕竟犯法，他不给自己考虑，也得给身边人、青山少爷考虑啊。”
先前一番交谈，李德和贾老都了解了现在的状况。
贾老前来寻找“狂人于敏学”，但他的情报不准。
于敏学不在这里，反倒是贾老忌惮踏云兽的实力，又得到青原“过几天我走了，就放你自由”的许诺，这才留下做事。
李德的到来加速了这个过程，重获自由近在眼前；
至于李德这边——
贾老思索片刻，从口袋中取出一块蓝色的玉，说道：“小李，你照顾杜鹃，我感激不尽！叔身上也没带什么，这块蓝玉你拿着。”
“什么呀？”
李德伸手接过，发现了异常：“这是遗物？”
“小玩意，小玩意。这块玉名叫‘群山玉’，没有别的作用，只一个效果——以法力激发后，可以召唤一阵吹息拂过全身。就像这样。”
贾老伸手一点。
下个瞬间，蓝玉放出豪光，一阵飓风席卷而来，吹得李德衣袖鼓鼓，头发直立，身体上下为之一轻。
贾老笑道：“刚刚的是‘山林之吹息’，可以瓦解附着在你体表的异物或者法力，是用来消除印记的可靠手段。除此之外，山林之息还能吹灭余火、吹散粉尘，泛用性极强！可谓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李德有些惊喜：“我身上的印记没了？”
杜鹃“呼噜噜”的喝了茶水，然后说道：“老贾的群山玉品质很好，买的时候花了二十多万，算是同类型中很好的了。”
这……
李德老实不客气，将群山玉收入怀中：“多谢前辈赐宝！”
“呵呵，你喜欢就好。你是青年才俊，我乐意与你交往。”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二十多万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贾老这么爽快的给了李德，当然不仅仅因为他“帮助”了杜鹃。
先前看李德应对，觉得他颇有才干；
又听说他还有一手穿墙之术，立时觉得此人手段不凡，或许不是池中之物。
现在结个善缘，未来或许有用。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又聊了一段时间，足足四小时后，青原先生才草草处理了手尾。
他出现在茶室中，说道：“几位，我要撤离了。”
贾老抬手：“青先生，我们会在半小时后离开。”
“嗯。”
青原转头看着李德，似乎想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贾老看着李德，问道：“你是下沙学院的学员，眼里应该揉不得沙子……这青原饲养妖魔，你不做点什么？”
李德头也不抬：“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
贾老一怔：“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底线是会不断突破的，青原现在能偷用尸体喂养妖魔，下一步很可能杀人以饲！”
李德这才抬头：“你这是诡辩，是滑坡谬误。偷用尸体和杀人取尸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一个侮辱尸体罪，一个故意谋杀罪，怎么能混为一谈？”
贾老瞪着眼睛就：“这话是你说的。我刚刚亲耳听见！”
李德微微一笑：“当时我正和青原先生辩论，用诡辩增加我的说服力和气势，再正常不过。我心里不是那样想的。”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德复又低头。
他低低一叹，开口说道：“真正的恶人杀也杀不完，联邦大地处处都是罪孽。青原和他们比起来，纯洁的像是白莲花一样。假设我性烈如火，容不下一点罪恶，死活要拿下真的在施药救人青原，却对庙堂上的豺狼视若无睹……不是很可笑？”
贾老闻言，又说道：“这么说来，你是避世的隐者？”
避世的隐者？
李德微微一笑：“只是时候未到。”
……
……
半个小时后，制药车间大门口。
三颗脑袋探头探脑的探出来，扫视左右。
没有危险。
小杜鹃人最矮，位置自然最低。
她抬头说道：“好像没有人。”
李德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划开手背——
“咕。”
在杜鹃吞咽唾沫的声音中，李德看到，他手背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很好。
没有人感知到他的存在。
三人走出制药车间，站到医馆仓库之前。仓库的大门紧闭，一把锁头悬挂其上，关了个严严实实。
再走到诊疗大厅，门把手赫然也有一把锁，门上贴了纸条：
【回乡省亲，医馆暂闭。往来诸君，后会有期。】
关了。
虽然没在这里工作多久，虽然是自己亲手送走的医馆，李德心中还是莫名生出些惆怅来。
“有血的味道。”
杜鹃鼻子动动，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李德低头看去，只见她伸出短短手指，指着某处：“在那里，有死人。”
死人？
贾老一马当先，上前查探。
“啊。”
到了近前，李德发出小小的惊呼——
地上真的有具尸体。
是玉骷髅！
这是……
怎么回事？
“李德，是吗？”
声音，从身侧响起。
李德转头看去，只见空气中无端端出现一个人来。这人体态婀娜，前凸后翘，显然是个女子。
她稍一点头，说道：“天诛会铁牌杀手向你问好。”
天诛会！
还铁牌杀手！
李德一皱眉，说道：“你是杀我的？”
“误会。我是来保护你的。”
女杀手语无波澜。
她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随后丢给李德：“这是我的雇主，他会向你解释一切。”
雇主？
李德将手机放到耳边，听到了——
福老板的声音。
“喂？喂？我李兄弟找着了吗！你们天诛会什么情况，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福老板，是我。”
“你——李、李神医？”
“是。”
啊呀！
电话那头，福老板长长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李神医，吓死我了！那铁牌杀手说你突然失踪，真把我吓坏了！”
李德一头雾水，有一会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福老板，你专门请人来保护我？”
“是啊。我一听说你那个计划，就知道大事不好。如果有人要针对你，采石场就是最好的种印时机，因此委托天诛会暗中保护……不过事后看看，是我多虑了。”
“？”
原来昨晚那五个印记，有一个是来保护他的。
李德忙道：“怎么是多虑呢？太谢谢了！福老板，昨晚真的很凶险。”
“凶险？哈哈！李神医，你被下沙学院保护的很好啊！我雇佣的杀手昨天到现场后，发现你们学院的两个白银指导员早早到了；非但到了，还已经斩了一个杀手！想想也是，你这么优秀的青年，又怎么可能不受重视？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啊。
原来昨晚那五个印记，有三个是来保护李德的？
这……
早知道是这样，还跑什么？
学院也真是，为什么不早说！
李德喜笑颜开，连忙说道：“福老板，没想到你这么上心……实在太谢谢了！”
# 078 进步原因
贾老和杜鹃事毕，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
贾老笑着，说道：“小李，狂人于敏学应该已经不在这里，我和杜鹃也要走了。”
李德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们要等组织的下一步指示，具体是哪里，不知道。”
“哦……一路顺风。”
“再见！”
贾老摘下礼帽致意。
李德弯腰看着一脸痴呆的杜鹃，说道：“杜鹃，不说再见吗？”
“啧。”
杜鹃不悦的咂嘴：“别拿我当小孩！臭小子！”
目送这爷俩离开，李德移动视线，看着站在一侧的“铁牌杀手”：“阁下……”
铁牌杀手莫得感情：“委托内容，是确保你的安全。既然阁下身体健康，那两个杀手已经身亡，那么我的任务圆满结束，我要离开了。”
哦……
李德点点头。
“另外，你要加我好友吗？”
“什么？”
李德一怔，看到铁片杀手亮出一个二维码：“扫一下。”
他又一怔，犹豫之后，还是用手机扫了一下。
发送好友申请。
几乎瞬间，好友申请就被通过。
铁牌杀手握着手机，说道：“阁下，我一直在边境之地活动，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向我咨询。价钱好说的。”
李德略为无语：“你们天诛会接任务，如此随意？”
“您误会了，这是私人渠道。直接委托我，便宜你也便宜我。”
这……
李德更是不解：“能私底下接？”
杀手面无表情：“局势有变，天诛会放弃了在郝岚市的业务。你这笔生意，应该是我最后一笔生意。”
哦、哦……
这“天诛会”或许是嗅到了危险，他们判断下沙学院的介入会让此地变化，所以果断做了切割？
不是很懂。
铁牌杀手没有多说，径直离开。李德在原地站了一会，决定——
先稳一手。
四花还是太弱了。
在下沙学院和福老板的关照下，昨晚没什么凶险可言，可是他人的“力”，毕竟不够牢靠。
万一到了一个陌生之地，有两个五花青铜联袂来杀，李德该如何自处？
力量。
自己的力量，才是保险的。
李德暗暗想道：“现在距离实践月结束，不到十天。我的八奇积分到了2180，已经非常好了，还是先去‘后方’报道，后方绝对安全。”
“接下来的‘核心行动’，也是一次赚积分的机会。”
“养精蓄锐，夯实自身，准备最后的决战吧。”
他取出平板，重新连上网络，看到了一则公告，一则留言——
【时候已到。最后的清算即将发起。】
【本次任务难度颇大，风险较高，不再以原有小队形式执行。请以下学员脱离原队伍，立即前往位于郝岚市郊外的‘钓龙庄’议事。】
【岑行霜，徐客……】
名单很长。
足足五十余人。
诡异的是，李德没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暗暗皱眉，想道：“如果只有十个八个就算了，足足五十个人都没我……什么情况？”
他关闭公告，打开留言。
留言，是管理员发来的：
【3C-02，征召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是否让你意外？】
【呵呵。你不必疑惑，建设采石场一战，已经证明了你突出的能力，没有人会错漏这一点。】
【所谓谋定而动，在发起行动之前，总要先做计划。】
【参谋部在物色人选时，你的光彩尚未迸发。故而名单之中，没有你的位置。】
【不过，我们不会让你闲下来。现在，我们诚邀你加入‘机动预备队’。】
【请于12月7日前，前往钓龙庄报道。】
机动队、预备队，都是一个意思：救火队员。
在战场上，某块区域出现空档，或者某条防线遭受猛攻，即将被敌人突破时，预备队就要顶上去。
一般而言，预备队的战斗力和其他编队没什么差别，但在眼下……
估摸着是有差距的。
首发的攻坚队有岑行霜，有徐客，预备队有啥？
估摸着就是些歪瓜裂枣，安排李德去那里，恐怕也是给予一些安慰，免得李德心态碎裂。
李德无所谓。
他这段时间得到的成果，已经在昨晚的战斗中得到充分了证明。
他没有满足，不到黄金非好汉。
他疲劳早就溢出了，储元葫芦里积攒了不少的‘精力’。现在有个万全之所，能让他慢慢锤炼自身，简直求之不得。
“先想办法到五花，试试看，是不是能把岑行霜从‘三年级第一’的宝座上扯下来。”
李德回医馆宿舍整理行李，其后驱车，前往钓龙庄。
……
……
钓龙庄占地平方超过8000，不可谓不大。
它独门独户，高墙深院，建在林木之中，一路开过是松柏滴翠，芝兰生芳，李德坐在车上，暗暗想道：“边陲之地治安差，风光倒是很好。”
开进树林后，导航变得不是那么好使，好在地上有许多车轴印，倒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如此四十分钟之后，目的地抵达。
大门口有安保执勤，李德停车下车，出示战术平板上的二维码。
“滴滴——”
安保扫过，赫然发现眼前这人是风头极盛的3C-02，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你就是马赛克影？”
李德笑了笑：“认识？”
“四花杀五花，了不起。”
安保赞了一句，比手说道：“往里走，进门之后去‘第三作战室’，你们C班的指导员会告诉你怎么做。”
“谢谢。”
钓龙庄的建筑风格，和联邦有很大的区别。
碧瓦飞甍，庄严大气，据说是仿古而建，真假不知道，看在眼里也算是新鲜。
李德边走边看，很快找到“第三作战室”，推门而入——
室内只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坐在阳光下，一手抬起，五指张开；另一手拿着指甲油刷，正细心的涂指甲油。
李德叫道：“柳指导，涂指甲油呢？”
“李德？！”
柳黛见到来人，立时露出笑容。
她站起身，笑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有这样强的实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在看到3C-02接连完成任务，甚至斩杀一个五花高手，简直不敢相信！我还特意去后台看了看，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你！”
李德按按手掌：“柳指导，我能对别人说我藏拙，我是三年不飞、一飞冲天，可我瞒不了你啊！我之前什么水平，您最清楚。”
柳黛一怔，显然有些懵：“你没藏拙？”
李德认真点头：“没有。您那么尽力的教我，我怎么可能对你保留实力？”
那……
柳黛明显十分费解：“那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你开窍了？”
李德同样困惑：“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收到你发来的那张照片之后，我的任督二脉就被打开了。灵感啊，顿悟啊，源源不绝！以至于短短时间内，我有了如此进步。”
柳黛愈发惊奇：“什么照片？啊——”
还能是什么照片？
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问道：“……那张泳装照？”
李德点头，但没说话。
# 079 悟了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柳黛抬头凝视李德，李德一脸正直，满身正气，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他的两眼笔直的看着柳黛，连眨都不带眨的。
“不应该的。”
下意识的，柳黛如此想到。
因为看了**，所以灵感爆发，一下子成为四花青铜的中的绝顶高手，甚至能击溃五花？
毫无逻辑可言。
柳黛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李德藏拙。
他扮猪吃虎，隐忍了三年，就为此刻装逼！
柳黛眉头紧锁、长久不语，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问道：“真没藏拙？”
李德乐了。
他摇着手，说道：“藏拙有什么好处吗？柳指导，我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吧？同学们友善，常常鼓励我，可他们在面对我的时候，多少带点优越感——我要是有能力，我吃饱了撑的，故意让人瞧不起啊。”
“嗯……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李德再说道：“退一步说，就算我藏拙了，那我为什么不继续藏？我没理由在这时候破功，暴露隐忍了三年的‘秘密’吧！”
“可是——”
柳黛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唉！”
李德重重一叹，说道：“我知道您感到惊讶，我也很惊讶。我这几天做了一个对照实验，我在网上找了很多色图，真人的、动漫的都有，可实验下来……”
柳黛问道：“实验下来，怎样？”
李德咳嗽一声：“实验下来，就只有柳指导您的照片管用。”
“？！”
“就是说——我不知道原理啊，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我只有看着您的照片，修行的速度才会提升，而且常常有灵感，会掌握一些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战技。”
哒哒！
柳黛闻言，立马退了两步，还用手护在胸前。
李德站着没动，只是说道：“比如……这招。”
哈！
李德一步踏出，掌上寒气缭绕，一掌化骨掌击在空气中。
柳黛五花白银，见识极多。
化骨掌一出手，她立刻皱眉道：“强酸寒气，好狠辣的战技！李德，这个战技也是你……你……咳。也是你看我照片的时候……领悟的？”
李德点头：“是。”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能从我的照片上领悟如此狠毒的技法？”
柳指导看上去很不情愿。
但李德早有对策：“此乃……切身体会。”
柳黛歪头：“切身体会？”
“是。色乃蚀骨刀，色能催人老——柳指导，随着我身体越来越虚，我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是在那个时候，这个战技的雏形就在我脑内扎根，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稍加练习之后很简单就掌握。”
“所谓‘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不外如是。”
哒哒！
柳黛又退两步，惊道：“你……你对我的照片做了什么！”
李德充耳不闻，自顾自道：“柳指导，我把这一招叫做‘化骨掌’，很贴切吧。”
“你等等，我捋捋。”
柳黛举起一手，重新坐到椅子上，皱眉沉思。
三年时光，柳黛对李德非常关照，对他的能力也有比较清晰的认知。
先前想当然以为是“李德藏拙”，这会仔细思考，又觉得不可能。
可话总该有个头啊！
柳黛暗暗想道：“单单是我的泳装照，显然不可能有如此威能。可如果不是，李德拥有的强度，又该怎么解释呢？”
“等等！英雄之血！”
刹那之间，柳黛好像抓到了什么。
她曲起手指，抵着下巴，又想道：“我知道了！我的泳装照不是全部，而是‘引子’！”
“李德是英雄的后裔，他体内流淌着英雄之血。”
“他不是没有天赋，而是天赋没有被激活。”
“而我的泳装照，可能是因为……大，也可能是因为……白，或者是因为形状好看，哎呀。”
“总、总而言之，李德在看到我的泳装之后，英雄之血熊熊燃烧，沉睡的天赋也被唤醒！”
“是了。是了。”
“只有这个可能了！”
柳指导，理解了一切！
在洞察真相之后，几乎是本能的，她挺起了胸膛。
肥满可人的胸脯，愈发挺拔。
她看着李德，说道：“……真的？”
李德早在她对面坐下：“什么真的假的？”
“啊……就是说。”
柳黛拨弄头发，眼睛也不敢看李德：“真的是在我的照片的时候，有了灵感？”
李德点头：“是啊。柳指导，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真是你的雄伟之处……”
他的手举起胸前，一下一下的抬着。
就好像他手上有个气球，正被他拍得一颤一颤一样。
“……颇具神性？”
嘭！
桌子底下，柳黛给了他一脚！
她嗤笑一声，骂道：“想什么呢？就是两团脂肪而已，什么神性不神性的，下流。”
李德赔笑、按手，求饶。
柳黛看着他，说道：“管理员的消息看到了吧？你被编入预备队。”
“看到了。”
柳黛又说道：“这个决定是临时颁布的，其实以你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完全可以编入到‘核心小队’中。只是计划早已定下，修改需要向学院请示，比较麻烦……你的意思呢？你如果想去核心小队，我帮你申请。”
李德很镇定：“我出过风头了，让同学们上吧。预备队也很重要，我没意见。”
柳黛点头：“也行。你突然之间变强，还不能很好的适应力量吧？”
啊？
李德正想反驳，柳黛径直说道：“这几天我有空，正好帮你适应一下。”
李德马上说道：“是，我感觉我现在掌握的很不好。柳指导，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叫姐。”
“黛姐！”
柳黛满意点头，她指了指身后，说道：“后边有个小院，是你们‘预备队’的集体宿舍。你先过去吧，我们班的胡谦也在，他是预备队队长，你找他就行。”
“好。”
李德应了一声，抓起行李，朝着小院走去。
还没走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
李德拿出手机，发现是柳黛发来的消息。
“什么话忘说了吗？”
屏幕解锁，软件进入，是一张照片。
李德只扫了一眼，立刻昂首挺胸，飞快的看了看左右。
左右无人。
“呼……”
他轻出一口气，再次点亮屏幕。
# 080 后备小队
显然，这是刚刚拍的照片。
背景就是李德前脚走出的“第三作战室”，一身职业装的柳指导解开了白衬衫的两个扣子，活泼的东西立刻跳了出来。
阳光之下，白得炫目。
当然。
柳指导不是庸俗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给李德发福利？
她的目的，其实是炫耀刚刚涂好的蓝色指甲油。
手掌放在胸前，自然伸展的五指白皙纤长，看上去像是十七八岁的姑娘手指，和柳指导的实际年纪不符。
“我的指甲油没涂坏吧？”
看看。
看看。
人柳指导说的很明白，是让李德看她的指甲油，没有其他的意思。
至于把手放到胸前，纯粹是找个背景。
为什么衬衫的纽扣开开了？
这个……
李德猜测，多半是今天有点热。
保存到相册。
上传到云端。
李德端详片刻，说道：“看不大清。”
“是吗？可能是阳光太耀眼了。”
叮咚！
[图片]。
“这样呢？”
第二张照片很快发来，李德点开一看，看清楚了。
柳指导换了个地方，避免阳光直射，手部细节自然清晰。
舍此之外，她胸襟大开，衬衫纽扣已经全部解开。
保存到相册。
上传到云端。
李德回复道：“蓝色的挺好看。”
“是吗？这一款新出的，和上次的比怎样？”
李德回忆了一下：“少了严肃，多了俏皮，和上次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不过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拿不准。”
“……有新的感悟吗？”
李德感受了一下：“好像有，好像没。我晚上研究一下，回头告诉你。”
“嗯、嗯……我先工作了，明天开始特训。”
“好的。”
李德抖索精神，按灭屏幕，走向不远处的小院。
……
……
小院的门口，挂着牌子：
【预备役集合处】。
李德确认无误，迈步入内。还没走进去，耳边响起了声音：“胡队，你真知道这3C-02是谁？”
“那可不？我和3C-02的关系铁着呢！说出来怕你们不信，实践月开始没多久，我就和3C-02并肩作战！当时景象，我历历在目啊！”
是胡谦的声音。
李德走进院门，看到胡谦正和三个人吹牛逼。
他手一摆，又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3C-02强到了何种地步！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建设采石场一战，3C-02未尽全力！”
“不会吧？他四花打人五花，还没用全力？”
“嘿嘿。惊讶吧？惊讶就对了！”
胡谦没有夸大其词。
毕竟昨夜不是满月，李德还有一手隐身术没用。
虽然隐身术其实没有帮助。
三人中，有一人闻言冷哼，说道：“胡谦，小心把牛皮吹破了！他未尽全力，怎么可能？我看这3C-02啊，未必有多强。”
胡谦闻言，大为不喜：“老陈，你是不是嫉妒别人啊？未必多强是人话？要不，你也去杀个五花试试？”
老陈，陈勇谅。
陈勇谅称得上是高手，也很有名，李德知道他。
他在一年级时就崭露头角，和岑行霜并成为“72届双壁”。
不论是境界提升速度，还是实战能力，他都紧紧跟上了岑行霜，风头极盛。
但，好景不长。
第二个学年开始之后，其余同学集体发力，天才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刘正扬、徐客都在那时候露出锋芒。
反观陈勇谅——
非但没有更进一步，反而逐渐沦为平庸。
到了现在，他在三年级排名已经在百名上下徘徊。天才当然还是天才，但和当初“双壁”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截两截。
李德看着他，暗暗想道：“都说陈勇谅心高气傲，谁也不服。现在看看，果然如此。”
陈勇谅没注意到来人，他冷冷一笑，又说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我这么说当然是有根据的，不是乱说的。”
胡谦现在就看不得有人说“3C-02”的不好！
他知道李德掌握大成龟甲功，当然知道3C-02、知道马赛克影是谁。
三竹会总部那一场厮杀，历历在目。
全世界人都可能质疑李德的战斗力，独独胡谦不会。
甚至在听说昨夜采石场的大战时，他有“不愧是我李哥”的感触。
他嗤笑一声，说道：“你的高论，我洗耳听！”
陈勇谅又一笑，道：“修行者搏杀，除了境界修为，战技心法外，还有一点至关重要，你知道是什么吗？”
胡谦不答。
李德上前，说道：“情报。”
“啪！”
陈勇谅一拍手，指着李德说道：“好见识！不错，就是情报。我推测，3C-02早就详尽的调查过裴庆虎，所以他才敢摆下擂台，所以他才能以弱胜强！他赢下裴庆虎，并不一定因为他的硬实力！”
胡谦看到李德，立刻露出笑脸。
正主在前，陈勇谅的嗡嗡声好像也不怎么刺耳了，他暗暗想道：“既然我李哥来了，我也不必强出头。”
李德慢慢走来，说道：“陈同学说的极有道理。我也觉得3C-02名不副实，当不起大名头，昨夜一场大胜，周围几百个下沙学员其实功不可没啊！3C-02叫来那么多人，裴庆虎怎么敢下死手？”
陈勇谅大为振奋，又道：“高见！高见！我也想说，3C-02实在胜之不武！他要真的那么有种，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摇人？一个人进青虎帮杀个七进七出，岂不更好？”
李德点着头：“我也这么想。3C-02，不过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奸猾之徒罢了。”
啊呀！
陈勇谅两步走到近前，上下看着李德：“同学，你哪个班的？”
“C班的，我叫李德。”
“啊哟！有眼不识泰山了！”陈勇谅用力握了握李德的手，“我是D班的，陈勇谅。你就是那位英雄的后裔？一表人才，一表人才。”
客气。
李德笑道：“双壁陈勇谅，我知道你。”
“哈哈！浮名，浮名罢了。”陈勇谅拍着李德的臂膀，“李同学，你也被编入预备队了？”
“是。”
“哦，我也是。有事招呼一声，哥罩你。”
“嗯。”
# 081 疾风
预备队总共有十人，现在人还没到齐，活动尚未展开。
胡谦作为预备队队长，领着李德到小院二楼找房间：“这间房怎么样？朝南坐北，窗子一开，还能看到隔壁花园的景致，是这个院最好的房间，专门给你留的。”
李德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什么话？”
胡谦看了李德一眼，眼里还带些埋怨。
“李哥，我先前一看你不在核心小队的名单里，就觉得不对——不应该啊。后来问了问柳指导，才知道你被安排在了预备队。”
“哦……”
李德点了头，说道：“挺好，就这间吧。”
“是是。”
胡谦应了两声，又说道：“李哥，我胡谦没太大的本事，最多只有三分。本来你不在，我还能忝任预备队队长，可现在你来了，我再当不合适了。要不我们去找柳指导，让你来当队长吧！”
李德连连摆手：“你带的挺好的，换了干什么？胡谦，你也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喊名字就行。”
昨夜，胡谦没有去采石场观战。
但李德三掌镇压五花的视频，早已在校内大小聊天群里传遍。
胡谦看了，更是折服！
他现在觉得，三年级最强的就是李德，什么岑行霜不岑行霜的？
不够看。
就算现在李德还有不如，等他也提升到五花境界，压岑行霜不是像压鸡？
如此人物，当然要好好结交一下。
龙配龙，凤配凤。
将来出了社会，李德的圈子肯定很高端。
到时候不要说跟着我李哥混，就是偶尔提携一下，都可能实现阶级跃迁啊！
胡谦脸孔一板，严肃说道：“李哥，我不扶墙只服你！你现在的战斗力，当得起这一声哥。你不让我叫，那就是看不起兄弟我了！”
“……”
李德无奈，只能说道：“随你。”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片刻，无外乎就是本次实践月的一些情报或者八卦。
李德对其他队伍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对王远的情况很好奇。
他问道：“我们班的123小队战果如何？”
胡谦答道：“非常好，岑行霜第一次带队，我还以为她在指挥层面上有欠缺，想不到她沉稳老道，安排的非常妥当。到现在，123一共执行了七个任务，七个全部完成，而且无一人员伤亡。”
“哦……七个任务，那岑行霜的八奇分怎么没涨多少？”
“这涉及到队内分配问题，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她高风亮节，没给自己留多少吧。呵呵，她大富大贵，的确不用在意八奇分。”
李德闻言，默默点头。
“胡队长！胡队长！你在哪？”
楼下响起声音。
胡谦站起身，说道：“好像又有人来了，李哥，我去看看。”
“好。”
李德目送胡谦离开，轻轻出了口气。
事不宜迟。
去高塔吧。
……
……
“嘶。”
刚一进入高塔，李德就打了个寒颤。
他看了看池边青石，那里依然没有花魂的影子。这都几天了？她还不回来。
李德无奈，从药囊中摸出火力丸，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李德。”
李德转头看去，看到七边的长老站在池边，正笑眯眯的看他。
他上前说道：“长老，你怎么来了？”
长老笑道：“我已经观察你好几天了，很好，年轻人沉得下心，十分难得。”
“业精于勤荒于嬉，不敢马虎。”
“嗯。你的化骨掌用的着实不错，短短时间内掌握了‘唤雾之法’，了不起啊。”
长老先赞了一句。
然后，她问道：“上次让你去取顾明之头，听说你被南山老仙摆了一道？”
李德点头：“是的。南山老仙横加阻拦，我虽然尽力通过了他的‘考验’，但也让顾明走脱。花魂前辈替我打探顾明行踪去了，但似乎到现在也没消息。”
“什么前辈！花魂那丫头……”
肯定在摸鱼！
长老停顿了下来，像极了数落自家调皮孩子的家长。
她低低一叹，又道：“顾明的儿子没什么本事，但他的女婿在青狼妖城有些势力，想必是遁入妖城苟命，再想逮住他有些难度……李德，你做的已经很好。逼得顾明弃家奔走，已经给我们七边长了脸面。”
哦？
这么说来，还能开个后门？
长老继续说道：“那顾明，一时半刻死不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换个任务。”
话音未落，选择出现。
【1，接受。你详细考虑了现在的状况，认为速斩顾明已经不大现实，倒不如退一步，先加入七边，然后徐徐图之。】
【2，拒绝。疾风知劲草，逢险显高人，斩了顾明之头，无疑可以得到更高的评价，在七边内部的声望也必然更高。你婉拒七煞婆婆，表示自己一定能杀死顾明，不需要改变任务。】
【3，放弃。什么七边？老子不加了。】
这……
第三个不考虑，第一和第二……
李德略加思索，暗暗想道：“在现实唯唯诺诺就算了，到了高塔还不重拳出击？难度只管给我上，越难的收益必然越高。”
况且，选第二个很可能会博得七煞婆婆的好感。
借此向她要一个“保荐”，相信不难。
李德做出决定，选了个二。
“好！有朝气，有锐气，不错！”
果不其然。
在李德作出选择之后，七煞婆婆很是欣赏的望着李德，表达了赞许。
李德趁机说道：“长老，你可知道青溪坊市？”
长老一怔，笑道：“你要我的保荐？”
“是。”
“可以。扶持后进，本就是我们这些老人家应有之义……”
长老从怀里取出一个梅花镖，交给李德。
她又说道：“这飞镖是我的信物，你拿去，就能得到凭证。”
“多谢长老！”
“不必客气。李德，我期待你加入七边，等你好消息。”
李德目送长老离开，又看了看手上的梅花镖。
然后……
【特训：化骨掌。】
【当前进度：0%。】
他吞下一粒火力丸，开始练拳。
“昨天太忙了，都没功夫打拳……白白浪费了六个小时。”
“今天，要加倍努力啊。”
争取早日把化骨掌打上小成。
# 082 声望开启
中途下楼吃了一顿饭，回来继续练拳。
六小时后，今日份的火力丸用尽。
李德转头，看了看竖石上刻印的进度：
【目前进度：15%。】
很好。
李德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化骨掌，临阵对敌不得不用。
多用多会，今天的化骨掌打得格外顺畅，进度提升异常明显。
李德心下暗喜，收拾了收拾，走回初始寺院，直奔青溪坊市万法阁。
“哟，小哥又来啦？”
掌柜的还记得李德，主动打了个招呼。
他笑着，又道：“听说前几天有个年轻人生猛异常，单枪匹马打上顾家堡，力挫南山老仙，把顾明打得落荒而逃——是不是你？”
李德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在万法阁掌柜二十八年，英雄也见过，狗熊也见过。我一看你，就知道你非是寻常人物啊！”
“客气了。”
这应该真的只是客气。
生意人靠嘴吃饭，他们十句中有两句是真的就不错了。
李德拿出梅花镖，说道：“这是七煞婆婆的信物。”
掌柜接过观瞧，很快点头：“的确是七煞婆婆的飞镖，客人，你跟我来吧。”
两人走向边上茶室。
掌柜登名造册，随后取出一块木制令牌，放在桌上：“李老弟，这就是青溪坊市的凭证。你初来乍到，不如就在我们万法阁名下挂靠吧！”
挂靠？
李德问道：“何谓挂靠。”
“青溪坊市是个小天地，是青狼妖城周围百里最大的坊市。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啊。”
掌柜的，娓娓道来。
“青溪坊市有许多势力，我万法阁一支算是比较大的，你挂靠在我们名下有很多好处，别的不说——只要你点个头，我们立马送你一种元素战技，供你研习！”
哦？
李德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还是那句话。
李德现在手段太少，与人搏斗，反正就是化骨掌；
如果化骨掌不成，那就示敌以弱，用除魔手段阴别人。
如果除魔手段也不奏效，他就只能逃跑，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现在——
一个全新的元素战技！
李德暗暗想道：“技多不压身，不管有用没用，会总比不会好。万一呢？”
只是……
他迟疑片刻，然后说道：“掌柜的，我现在算是半个七边的人。挂靠在万法阁下，会不会……”
“哈哈！这你不用担心！我们能接受七煞婆婆的举荐，当然和你们七边是一伙的。你看这里。”
掌柜的拿出花名册，往前翻了好多页。
李德打眼一看——
花魂、花蒂的名字，赫然其上！
“看到了吧？你们七边的人，多半会挂靠在我们万法阁下，你也加入，属于亲上加亲，完全不是问题啊！”
“这。”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德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好！”
掌柜的花名册上写下李德的名字，李德大拇指轻触印泥，在上面按下手印。
【你加入势力‘万法阁’。】
鲜红的提示，在眼前浮现。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广交游，未尝不是成功之道。声望系统已经开启，声望系统是进阶功能，善加利用，或有奇效。（点击察看详情）】
声望系统？
李德不动声色，选择察看详细。
【声望的一种隐形的资产。声名狼藉的人，即便颇具能力，也无法得到他人的尊敬；声名显赫的人，即便平平无奇，也有大把人愿意多看你一眼。】
【在高塔内，同样如此。】
【如果你在某地拥有极高的声望，那么此地的人更愿意向你吐露心声。】
【你可以得到很多人的无偿帮助，也能在各种行动中得到意想不到的便利；】
【如有秘宝出世，你将会是第一批得到消息的人；】
【如有高人授法，你也能成为他眼里的第一人选。】
李德看过，暗暗点头。
前段时间的“卡剧情”，显然也有他没声望的锅。
如果他有，他不需要和七边接触，就自然有人将他引入坊市之中，直接细化地图。
【高塔中，声望共有五个档次。】
【0（默默无闻），100（略有耳闻），500（名动一方），3000（天下皆知），10000（青史留名）。】
【你可以通过接受声望任务提高自己的名声。你的名声提升到下一等级时，你将得到一次‘强化机会’。】
【现在的声望值：17（你逼得顾明狼狈逃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强化机会！
强化机会可以将任意战技提升到下一个熟练度，可以说是出色至极、需要至极，不可错过！
不过——
现在的声望才17？
李德暗暗想道：“我堂堂青狼妖城的通缉犯，竟然才十七？青溪坊市的人，都不看报纸的是吧！”
没办法。
慢慢来。
声望系统开启之后，面前的掌柜出现了一点变化。
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感叹号。
若是长久凝视，还能看到一行备注：
【有可接的声望任务。】
这……
李德稳定心神，说道：“掌柜的，我挂靠在你们名下，是不是应该给你们做点事？”
掌柜一笑：“没有硬性要求，多劳多得，不做也行。李老弟，我们万法阁最近在坊市东边开了一家分店，还缺个镇场子的……您能逼退顾明，想来能力不俗，要是得闲，是否请您过去照拂一二？”
【声望任务：众妙堂供奉。】
【任务内容：万法阁在青溪坊市开设分店众妙堂，需要一位供奉镇场。】
【任务奖励：一日守卫三小时，时满之后，铜钱（+150），声望（+3）；连续守卫十日，额外获得战技一则。】
三小时是180点疲劳，用180疲劳换三点声望。
连续十天，能得到一本功法。
“强化机会”真的是好东西，距离下个声望等级还需要83点，一天只加3点好像有点少……
李德点头：“我会去看看的。”
“自然，自然。众妙堂的掌柜姓孙，您要是有意向，可以直接找他，他会安排的。”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个青玉简来。
他将玉简一字排开，笑道：“李老弟，你挂靠在我万法阁下，可以得到一种元素战技。左边的是锐气诀，右边的燎原功，你自己选一个吧！”
锐气诀？
李德眉头一挑，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选择锐气诀。
掌柜一愣，问道：“这么爽快？锐气诀不算太差，可一般而言——燎原功更好吧？燎原功可以唤火，泛用性更强一些，在我们店里价格也更高一些。”
李德微微一笑：“我自有打算。”
“哦……哈哈！也好，也好，有自己的想法，再好不过。”
# 083 平凡
李德没掌握锐气诀，但他非常了解这个战技。
锐气诀可以说是最烂大街的元素战技，十个人中至少有六个人学它。
烂大街不意味着弱。
相反，它意味着成熟稳定，是所谓的王道，只是不够独特而已。
柳黛柳指导作为“大成锐气诀”的使用者，耳濡目染之下，李德对这个战技比较了解：
锐气诀是一个重视进攻、强调突破的战技。
高明的修行者可以随心所欲的决定锐气诀的形态，柳黛给李德展示过一种名为“天元突破”的用法——
大钻头！
那应该是一年级期末考之后的假期，柳黛带李德去深山中修行。
在悬崖之前，柳指导全力击发，一拳打出一个直径超过五米、长度达到二十米的，高速飞旋的银色钻头！
轰鸣的银色钻头直插山体，在坚硬的岩壁上捣出一个宽逾百米的巨坑，最终致使山壁轰然崩塌，给李德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末了。
柳指导轻飘飘的说道：“我这一拳，可以破军。”
太阴之力，主爆发；
锐气诀，强调突破。
选择这个战技，非但可以更好的发挥拜月功的特性，而且还有一个大成者可以请教。
更关键的是——
这种烂大街又实用的技能，根本不需要解释来历。
也不会有人疑心，李德为何会用这招。
想来想去全是好处，不拿锐气诀拿什么？
李德走出万法阁，手上拿着玉简。
“咔嘣！”
他捏碎玉简，一道银芒闪现，隐没入胸口。
【你掌握了战技‘锐气诀’。】
红色的文字在眼前闪过，李德抬起手指，一点银色的锋芒在指尖飞旋。
锐气诀！
他掌握了！
“如此简单。”
李德嘟囔一声，撤去法力，打算先去众妙堂看看。
……
……
“李师傅，请。”
众妙堂。
胖胖的孙掌柜满脸堆笑，将李德引入二楼一间静室。
他先给李德奉茶，又在房内铜炉中点燃清香，旋即笑道：“李师傅屈尊前来，鄙店蓬荜生辉。”
“孙掌柜客气了，李某不过一介武夫，算不得什么屈尊。”
“哪里哪里……李师傅如此年轻便是四花高手，未来不可限量啊。”
真客气。
李德捧着茶水，笑道：“孙掌柜，我初来乍到，只听说是来看场子，不知道具体要做点什么？”
孙掌柜忙道：“平时一应事务，不用您劳神。如果店里有客人有矛盾、起冲突了，或者是有人闹事，届时可能需要您出面，摆平一二。”
“哦……”
李德点头。
还是保安。
李德转头想想，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青狼妖城里的“狼妖统领”，不过就是五花。这个地图明显就是新手村，没有太强的人。
那号称“神仙”的南山老仙，也没到白银。
以李德现在的实力，不说横着走，至少算是小高手。
他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孙掌柜指着铜炉上袅袅青烟，又说道：“李师傅，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在房内修炼。那香炉里燃着的烟，是用通明古木的叶子研磨的粉制作的清香，名为‘通明香’，有安神定心的奇效。闻着这香，效果虽不如在树下禅修，但也能足够你连续修炼三小时。”
……什么？
李德微微一怔。
在现实中，修炼有严苛的时间限制。时间一长，必定杂念丛生，无法连续修行。
正因为可以在通明古木下不受时间限制的冥思打坐，李德才能那么快晋入四花。
现在——
竟然可以用通明古木的叶子碾粉作香，能让人连续修炼三小时，等于是在通明古木之下修行，李德的进度不受影响。
这……
李德心下一动，问道：“我能不能看看通明香？”
孙掌柜看他面色郑重，稍稍有点不知所措。
他说道：“当然可以。通明香不是稀罕物，路边摊上一百个铜钱一大把，我这就给您拿。”
孙掌柜没走远。
他从铜炉下的抽屉中取出一把通明香，递给李德。
李德接过，低头一看：
【通明香：药品。用通明树叶制成的宝香，闻之有定神驱邪之效，可令修行者一天内连续修炼三小时而不产生负担。此物在青溪坊市极为常见，若是流落到其他地界，恐怕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药品，能带出去！
李德心下一激，暗暗想道：“柳指导卡在五花白银很久了，这东西拿了给她，或许很有帮助。”
他不假思索，说道：“孙掌柜，你能不能给我买一把通明香来？我有用。”
孙掌柜笑道：“这太好办了！也不用买，您手上这把，是你的了。”
“多谢。”
“您太客气了。”孙掌柜起身：“那李师傅，我去招呼客人了。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好，能办的我肯定不推辞。”
“嗯。”
李德应了一声，目送孙掌柜离开。
然后——
开始修炼。
晋升四花有段时间了，李德每天的修炼没怎么拉下，第五朵种花已经长到三厘米高。
一般而言，青铜花的高度是十厘米，天赋比较好的能长到十二、十三厘米左右。
岑行霜那等真正天才，种花的高度达到二十厘米，直径两指。
李德的九瓣铜花植株又粗又长，茎秆黑得发亮，非但高度达到惊人的二十四厘米，直径更是足有半掌宽。
“大概还有八分之一……”
“九瓣花固然生猛，但修行时间也明显比别人更长，花费的心思更多。”
“当然，这是值得的。”
“我四花无敌，靠得就是九瓣铜花！”
李德轻出一口气，盘坐闭眼。
“开始吧，先超越岑行霜，其他再论。”
修行。
三小时，眨眼过去。
第一天上班没遇到什么困难，时间一到李德就打卡下班，他看了看自己的系统记录——
【人们听说众妙堂请来了一个新晋高手，年纪轻轻就有四花修为：声望（+3）。】
【目前声望值：20。】
没问题。
昨天一天没上线，储元葫芦中积攒了不少精力，化为甜酒。
李德一口饮尽，跑到通明古木下盘坐：“继续吧，我要分秒必争。”
继续修炼。
直至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一如这三年来的每一个平凡日子。
# 084 值得再试
次日上午。
钓龙庄东南角落，一个无人使用的空房间里。
李德和柳黛用了一点点时间，将房间清理了一遍，当成一个临时的训练场地使用。
“开始吧。”
哒哒。
柳黛脱下高跟鞋，弯腰放在墙边，又将披散的大波浪长发收拢，系了个单马尾。
黑色丝袜踩在木地板上，陈旧的地板发出吱呀响声。
柳指导今天换了装束，惯常的职业套装不穿了，她今天是连帽衫加热裤，乍一看会认为她是个学生，年轻且充满活力。
“李德，我要知道你现在的强度。不用客气，全力攻来。”
“好。”
李德真的不客气。
他深吸一口气，其后两眼绽光，抬手就是化骨掌！
柳黛五花白银，是货真价实的高手，李德区区一个四花青铜，与她对战就是蚍蜉撼大树，即便用上吃奶的劲也难建功。
这一掌化骨，没有保留。
“咚——”
银色的护罩涌现，李德的攻击轻易就被挡下。
柳黛一言不发，抬手就是反击，三下两下将李德的攻势绞碎，逼得他回掌自保。
如此二十多个回合之后，柳黛收功而立，开口说道：“不错！你真的进步了很多，普通四花很难有你现在的强度！尤其是法力质量这一块，甚至隐隐有五花层次……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九瓣铜花。
普通人的种花只有五瓣，李德却是九瓣，那能不强吗？
李德面色如常，只是说道：“我也不知道。”
柳黛又说道：“我看你刚才表现，似乎已经非常习惯现在的能力，攻守转换异常流畅，法力搬运也无生涩。今天本来是想当你的陪练，让你找找感觉的……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
啊？
李德一怔，暗恨自己怎么忘了这茬！
怪只怪昨天练功练太久，睡眠上多少有点不足，刚刚出手竟然忘记藏拙了。
这，如何是好？
难得柳指导抽出时间，这就要解散了吗？
李德说道：“是吗？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不足，柳指导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有话直说就好。”
“嗯……”
柳指导好像也不是很想解散。
她迟疑片刻，突然问道：“昨天……有新的灵感吗？”
啊？
哦！
李德面色严肃，慢慢摇头：“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飘飘忽忽的，感受不真切。”
柳指导默默点头：“照片毕竟隔了屏幕，哪有‘亲眼所见’来得直接？更何况，兴奋的阈值总会提升，第一次看照片感触强烈，第二次……或许就要看‘真货’，才能激活你的英雄之血了。”
“？？？”
这个柳指导，在说什么？
什么英雄之血？
李家的血脉没有特殊之处，要真有什么英雄之血，他李德至于垫底三年么！
这柳指导，怎么——
“呱！”
是拉链拉下的声音。
李德一抬头，竟看到柳黛面不改色的拉下连帽衫的拉链，露出了白花花和半个胸脯。
他再抬头，看到了柳黛波澜不惊的面容：“柳指导，这是……”
柳指导回避了视线：“咳咳！你不要胡思乱想。”
李德抱胸：“你这样，我很难不胡思乱想。”
“我……我是你的指导员，我当然不可能有别的意思。就是吧……让每一个学员变得更强，是我的职责所在，其中当然也包括你。”
柳黛呼吸稍稍有些重。
她也不敢看着李德的眼睛。
“既然你说，看我的这个、那个……能让你突生灵感，掌握战技，我当然不会推辞。”
“李德，你就把我当成是教科书，想看就看吧。”
这……
这怎么好意思？
李德认真观察了一会，只觉得空气都变得香甜了。
他问道：“柳指导，为什么感觉你今天格外的挺拔？”
“是塑形内衣……挤出来的。”
“哦。”
李德是正人君子。
此时此刻，他坐倒在地，以仰视角度观望高山大峦，着实有壁立千仞，飞鸟难渡的惊心动魄之感，让人喟叹！
但——
这是他想要的吗？
不是的！
他很痛苦！
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一万个谎话去圆。
现在的李德已经停在了杠头了，他除了看，还能怎么办呢？
盛情难却！
柳指导已经当真了，她真的相信她的胸脯有神异，难道要李德现在开口说“柳指导我开玩笑的呀，你怎么当真了”？
那太残忍了！
仔细想想吧。
柳指导是一个缺乏自信的人，她完全不懂得自己的可贵，唯一自傲的就是她的身材。
如果李德现在残忍的戳破，成为压倒柳指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责任谁来负？
万一柳指导寻短见，怎么办？
五分钟。
十分钟。
李德摆出思想者的姿势，就是两眼不是朝下，而是朝上。
柳指导显然很紧张。
她身为五花白银，此刻却连十分钟也站不住，丰腴的大腿微微发颤，声音也发颤：“李德……有灵感吗？”
李德闻到了一股好像很香的怪味，说道：“快了。”
什么叫快了？
“那我……还站着？”
“站着吧，我很满意现在的角度。”
“……知道啦。”
柳黛咳嗽一声，维持站姿。
十月的郝岚市，已经有些寒意。修行者不怕冷，柳指导衣衫半解倒也不会感冒。
只是不知为何，她皮肤上起了一片鸡皮，身体却是有些燥热。
门窗紧闭着。
室内太安静。
柳黛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她悄悄转头，看了李德一眼。
李德神情专注，眼里没有半点不耐烦，他已经看了超过一刻钟。
柳黛心下窃喜，嘴角扬起一些弧度，暗暗想道：“真的有这么好看吗……这么久了，还没看厌。”
她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脚尖：“早上花半小时挤出来的，也不算浪费时间。”
“嗡！！”
轰鸣骤响！
柳黛微微一怔，再次转眼。
她看到，李德手掌有白银锋锐飞旋，轰鸣，切割。
这是——
“哈！”
李德畅笑一声，霍然起身：“多谢柳指导赐法！锐气诀，我已得了！”
“这……”
噗扭！
噗扭！
柳黛倒退一步，面目惊奇：“竟然……我教了你那么久的锐气诀，你一直学不会，结果现在……？”
李德看上去很激动：“柳指导，看来我们之前一直搞错教学方式了！找到了对的方式，一切如此简单！”
啊、啊……
柳黛咳嗽一声，没有拉上拉链：“是啊，卓有成效，值得再试。”
# 085 从容
柳黛多次假借李德的法力使用锐气诀，因此即便李德刚刚掌握这个战技，却已经掌握了诸多技巧。
通常的修行者运用锐气诀时，比较注重“旋劲”。
控制法力飞旋，让锐气诀的银色锋芒像电锯一样切割敌人，从而造成更可观的杀伤力。
而柳黛的心得在其之上，她注重的是——
“钻劲”。
让法力飞旋之后再赋予一个强劲推力，使其像电钻一样猛冲猛钻，非但延长了攻击距离，而且大大强化一点上突破能力。
如果对方来不及闪躲，选择原地起护罩硬顶，李德能把他连人带盾一起穿了！
“嗡——！”
钻劲很难掌握。
足足两个小时之后，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李德终于有了些眉目。
在电钻轰鸣中，他一拳摆出，银色的圆锥直冲，轰击身前丈许之地。
柳黛看了，点头道：“不错！你已经掌握了钻劲，临阵对敌，又多了一个手段。”
“哈！”
李德一声轻笑，心情愉快。
他的化骨掌杀伤力惊人，破防之后几乎必杀，唯一的缺陷就是腐蚀寒气很容易被格挡。
一掌过去，伤人的往往的澎湃拳劲，而非腐蚀特性。
现在好了。
太阴之力本就有不俗的爆发能力，在它的加持下，锐气诀的穿透能力更强。
李德左手锐气诀，右手化骨掌，岂不完美？
“手段就是好。我现在两个元素战技在手，战术势必灵活，强度可以说是大大的提高了。”
要是现在再对上裴庆虎，一定更加轻松……
哦。
本来就很轻松，那没事了。
柳黛又旁观了一会，突然拉上拉链，开口说道：“李德，我下午有个会，就不陪你了。明天早上还来这里，我陪你练练实战。”
“好。”
李德目送柳黛离开，继续练习锐气诀。
他药囊里还装着通明香，但看柳指导的样子，估摸着也没时间用。
他暗暗想道：“事件结束之后，再找机会吧。”
……
……
核心小队的成员已经征召完毕，目前正在封闭训练，手机平板一律没收，严禁出入。
预备队所在的小院和核心队只一墙之隔，却完全没有紧张气氛。
相反，很是咸鱼。
胡谦作为“队长”，自然是四处走动，和每一个人都搞好关系；
陈勇谅平时就搬张椅子在院子里一坐，看着其余成员练功打拳，是不是“指点”一二。
习武之人火气壮。
陈勇谅为人张狂，曾有过大名现在又式微，不服他的当然大有人在，哪里能忍受他居高临下的“指教”。
第二天就有人和他吵了起来。
第三天直接打了起来。
胡谦两头劝，落得里外不是人，私底下对李德抱怨道：“这陈勇谅真不是东西！不知道学院怎么想的……预备队，他也配？！”
李德旁观者清，说道：“忍一忍，他又不是我们班的。忍过这阵，以后也没什么来往。”
“唉！”
胡谦无奈，只能以大局为重。
至于李德——
那可太忙了。
每天早上八点到十一点，是柳指导的特训时间。
就在那个无人出入的废弃房间里，他和柳指导前后互搏，上下翻飞，非要打到大汗淋漓、精疲力竭才算完。
时不时的，下午还有一场加练。
收获当然很大。
柳指导好歹五花白银，李德和她打，有输无赢。
失败最是能汲取教训，磨砺心性，在一场接一场的惨白中，李德不断改正缺陷、发扬优点，进步不可谓不大。
一开始，他最多和柳指导过五招。
到今天，他已经能和柳指导切磋三十手不落下风！
柳黛非常满意，开口说道：“李德，你现在的强度，在四花中可以称王称霸。”
李德笑道：“四花称王，不怎么稀奇。我现在想知道——我能打败五花吗？”
柳黛笑道：“寻常五花，杀不了你！”
这个程度，厉不厉害？
当然厉害！
李德还有一手仙人吐纳，寻常五花连四花李德都杀不死，那五花李德一登场，岂不轻易反杀？
高塔方面的进度，也让人欣喜。
一连七天，李德都充分利用了时间。
寒潭练拳6小时，众妙堂修炼3小时，通明古木下修炼到疲劳耗尽，通常是4小时20分钟——
剩余疲劳六十，真灵露一百，十全方一百。
一天二十四小时，李德要在高塔中消耗接近十三个小时半。
还要和柳黛高强度战斗三小时，有时候是六小时。
如此算一算，李德还有其他活动吗？
没有。
非但没有其他活动，甚至连充足的睡眠都是一种奢侈。
李德不是铁人，当然会疲惫。
只是……
有些东西，一旦食得真髓之后就无法舍弃。
化骨掌的进度，已经到了【精通：48%】；
第五朵种花的植株高度，已经有十七厘米；
声望值，已经达到【41】；
锐气诀之后马上接化骨掌，甚至化骨、锐气同出的技术，李德已经熟练掌握！
所有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李德每一天睁开眼睛，都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可他闭上眼睛，也能想起三年不得寸进，无法企及他人的无奈和绝望。
进步的滋味如此甜美，李德甘之如饴；
过去的梦魇那么冷寂，李德不愿回首。
他不想停下。
“距离实践月结束，只剩下三天了啊。”
李德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
“任务库已经关闭，核心小队最近就该出发了……如果他们进展顺利，这次实践月就没我什么事，可以收拾收拾返校了。”
李德按灭手机，平躺下来。
“集训七天，又召集了三年级最强的五十人，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先去高塔吧，疲劳要满了。”
李德闭上眼睛，进入高塔。
光影转换，李德出现在众妙堂之外，发现今日的众妙堂有些奇怪。
门口挤满了人，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李德往前走去，有一个伙计看到了他，连忙奔了上来：“李师傅、李师傅，不好了！”
李德心有所悟：“有人来闹事了？”
“是啊！罗师傅和他动了手，三两下被打吐血了……这……”
“别慌，我去看看。”
李德挤破人群，往众妙堂内部走去。
到了近前，只见一个虬髯大汉坐在堂中，面目从容。
# 086 略有耳闻
李德稳步上前，孙老板看到来人，立刻迎了上来：“李师傅，你来得正好啊！”
他凑近，又低声说道：“这是凌云阁派来的打手，鹰眼高一头，四花好手！”
什么鹰眼高一头？
没听说过。
凌云阁李德倒是知道，青溪坊市面积不小，卖战技的店铺有不少，凌云阁就是其中之一。
东面这一块区域，是凌云阁的地盘。
万法阁在这边开了个众妙堂抢生意，理所当然的会被针对。
“凌云阁也算是大店了，他们请来的打手，相信不会太弱。只可惜……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四花实在不是问题。”
李德略一点头，走到了高一头面前，客气了一下：“阁下就是鹰眼高一头？久仰！”
高一头瞥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人？青溪坊市，有你这号人物吗？”
“在下李德。”
“没听说过！哪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到我面前显眼！”
高一头嗤笑一声。
他转头，看着孙掌柜说道：“孙掌柜，你等的高手不会就是他吧？哈哈！高某劝你，还是早早关门，免受屈辱！”
这……
什么东西啊。
李德丧失了和高一头交流的兴趣，他转头，问道：“孙掌柜，我初来乍到，不是很懂规矩。现在这时候要怎么办？我可以直接动手吗？还是说，要先走个章程之类的？”
孙掌柜一怔，没回答。
边上一个面色苍白，满脸不忿的黑胖子开口说道：“李师傅，不必跟这孙子客气！他敢来踢馆，就应该做好命丧当场的觉悟！只要不是以多打少、群起而攻，你一掌拍死了他，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是！”
这人，就是被吐血的“罗师傅”。
罗师傅和李德一样，都是众妙堂的供奉。
两人见过几次，但没什么交流。
从气息判断，李德认为他在四花中也算是弱的，不算什么高手。
“原来如此。高兄弟，请了。”
李德闻言，直接撸起了袖管子。
罗师傅担心李德吃亏，连忙说道：“李师傅，你要小心！鹰眼高一头视线极为敏锐，可以看到你招式中的‘破绽’！进攻一旦受挫，他的反击就难以抵挡……而且地板实在太滑了，千万不能大意！”
“哼！”
高一头一声冷哼，站了起来：“有勇气！高某，就来陪你玩玩！”
李德一言不发，起手就是锐气诀，直冲高一头胸膛。
高一头两眼一瞪，面色微变，他不接也不挡，一个跳跃闪开。
“嘭！”
圆锥状的银色锋刃击在一张太师椅上，太师椅瞬间化成齑粉，木屑横飞。
李德调整姿势，又一拳，再一拳！
他连续攻击，生猛至极！
高一头口气很大，胆子很小。李德出了三招，逼得他躲了三次。
他的脚步轻盈飘逸，落在旁人眼里却没有潇洒之感，反而有些狼狈逃窜的意味。
边上有人奇道：“这小子是谁？气势十足！”
“鹰眼成名已久，今日竟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得连连躲闪，连招架都不敢！”
“我就知道。没有金刚钻，怎揽瓷器活？万法阁敢来东市开店，到底有所倚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一出手，立刻有人意识到你能力非凡！】
【他们纷纷猜测你的来历，也记住了你的名字：声望（+10）。】
旁人的闲言碎语，让李德的声望产生了变化，也尽入高一头的耳里。
他一双锐眼可以轻易看破敌人招式中的破绽，先前轻易击败罗师傅，靠的就是他的眼睛！
但是……
能看穿破绽的前提，是敌人有破绽。
李德四平八稳的一拳打来，那是有板有眼、一丝不苟。
他的气势浑若一体，前后竟无一点瑕疵！高一头瞧在眼里，只觉得这一拳真漂亮，丝毫没有破绽可言！
无奈。
他只能暂避锋芒，另觅战机。
三拳之后，他面色僵硬，暗暗想道：“……这小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基本功竟如此扎实，拳似奔雷掌若流水，丝毫没有纰漏！等是等不到机会了，主动出击吧！”
高一头两眼一瞪，掌上有流火飞旋。
这是燎原功！
“哈！”
他扎下马步，一拳击出。
鲜红的火焰隆隆如幕，将李德的视线染得鲜红。
惊人的热量扑面而来，李德却是丝毫不惧。
他以牙还牙，银色的锋芒飞旋成锥，在轰鸣中直刺火幕，他要对波！
银芒火潮交织，白红二色相融一瞬。
瞬息之后，赤潮散尽，银芒大绽光彩——
锐气诀轻易绞碎了燎原功，余势未绝，又朝着高一头的胸口直冲而去！
高一头脸色大变！
燎原功施展之后红云连天，看着声势极为浩大，好像只是一个AOE技能，单体伤害不高。
实则，不然。
燎原功追求的是“形散意不散”，火幕看似薄弱，其实相互间紧密联结，当头罩下便如铁板一块，轻易无法突破。
但……
“好强的突破力！”
高一头心下骇然。
李德的锐气诀得到柳黛指点，旋劲、钻劲强得让人发指，钻头和火幕相触，立刻扯着火流高速旋转，轻而易举的瓦解了燎原功！
如此距离，闪避已然不现实，高一头不得不用法力防护周身。
“崩！”
锐气诀钻得开火幕，就钻得开法力护罩。
一声清脆的崩解声中，高一头的护罩破碎，鲜血如泼！
他顾不得伤势，急急而退，李德并未追击，只是收手而立。
李德清楚他的身份。
打工人没必要给资本家卖命，展示一下武力，把宵小赶跑，就算是对得起万法阁给的“工资”了。
他看着一脸惊慌的高一头，开口说道：“刚刚那一掌，是警告。你要是还敢造次，我也不介意送你归西。”
高一头面色变幻，自知不是对手，挣扎之后还是抱拳道：“阁下是……前几日大闹顾家堡，逼退顾明的那个少年郎？”
“正是。”
“……原来是七边的高手，领教了。”
高一头低头急走，狼狈退场。
“这……鹰眼高一头败了？”
“应该败了吧，他都跑了。”
现场有看不懂的。
“什么都看不明白，还来凑热闹？也不怕余波袭来，把你震死！这小哥功夫极高，最后那拳要是打实，高一头必死！”
“好厉害！想不到，七边还有如此人物！”
“应该是七边新人，都说两年前与‘异格者’一战后，七边日薄西山，不复当年之勇……现在看看，仍然威风啊！”
“鹰眼也算是青溪坊市有数的高手了，没想到连三回合都走不过去。嘿嘿，凌云阁怕是要另想办法啦。”
现场也有看得懂的。
【你当众击败鹰眼高一头，引得众人侧目！】
【这消息势必不胫而走，现在，你将成为别人嘴里的‘年轻高手’：声望（+50）。】
【你的声望值超过一百，声望等级提升到‘略有耳闻’，获得一次强化机会。】
鲜红的文字在眼前出现。
李德处之泰然，转头看着一脸惊喜的孙掌柜：“孙掌柜，要是无事，我先上楼了。”
“哦……请！您请上楼。”
孙掌柜上前，很是亲昵的扶着李德。
“李师傅，真是多亏了你啊！您快上楼，接下来我的可以处理。”
# 087 不易
【有好事者论及你先前作为，你的声望产生了变化：声望（+1）。】
李德来到楼下房间，眼前不断的出现提示。
闲人还是多，这才过去多久，事情就开始传播，他的声望也到了120点。
“鹰眼高一头实力不怎么样，名气好像不小。打败了他，我的声望值应该会提升到‘比他高一点’的地步。”
李德暗暗心想。
旋即，他又想到：“这么说来，增加声望值最好的办法不是死做任务。而是找到成名的高手，战而胜之——这么一来，我的威名自然就能得到传播。”
不过拳脚没长眼睛，万一一着不慎翻了车，非但涨不了威望，甚至可以掉一些。
而且踩着别人上位，煞气太重，肯定惹人非议，搞不好适得其反。
事先不做好功课，不能草率行动。
李德转头，看向自己的一个“强化机会”——
【1，将侦查术提升为（精通）：现在，你的侦查范围得到了拓展，精度也得到了提升。】
【2，将潜能迸发提升为（精通）：现在，潜能迸发的效果变弱了一些，但它的持续时间得到了极大延长。】
【3，将龟甲功提升为（大成）：你的龟甲功迎来了蜕变。现在，你的护身甲胄无色透明，且不再单纯起到阻挡作用，光滑的甲面可以将来袭攻击的大部分威力分散、转移。】
“……”
李德看着面前的三个选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拜月功呢？
就算拜月功没有，锐气诀或者化骨掌也可以啊！
随到的这三个技能提升，有两个是李德不用的。
大成龟甲功和小成的性能是天上天下的差距，问题是李德有金刚不坏。
金刚不坏不需要读条。
在闭气的瞬间龟甲功就会大成，只要李德足够冷静，完全可以在敌人攻击的到来瞬间停止呼吸。
如此，就等于掌握“大成”龟甲功。
李德重新看了三个选项，暗暗想道：“但从性价比而言，我只能选第三个。我有‘限界突破’，把龟甲功提升到大成，可能——”
不。
要考虑天赋问题。
李德的化骨掌进步神速，最主要的原因无疑是寒潭。
龟甲功又没有相应的增幅手段，将其提升到大成之后也不知道怎么进步，大概率还是要等下次“强化机会”。
还不一定抽的到！
至于在金刚不坏的加持下，龟甲功能否突破到“擎日挽月”这个境界，还很难说。
李德颇为无奈的看着眼前选择，暗暗想道：“我能不能遗忘战技？下次强化再随机到这些不用的，我心态要炸的。”
“嘿——咻！”
正迟疑间，声音突然响起。
李德抬头一看，有人扒着窗户进来了——
赤裙红唇，明眸皓齿，正是花魂。
花魂跳到室内，很是自然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挺威风啊？我刚在街上听说了，你把鹰眼高一头打退了？”
李德波澜不惊：“他又不强。”
“还不强啊？高一头算是好手，上次我私底下和他斗了一场，没分出胜负来。”
“你也不怎么样。”
砰砰砰！
花魂拍着桌子，横眉竖眼：“怎么和前辈说话的？！”
李德按手讨饶，然后问道：“你跑哪去了？顾明有消息没有，长老那天问要不要换任务，我可是拍着胸膛保证，一定要拿顾明之头当投名状！”
“打探清楚了，但不是那么容易。”
花魂放下茶杯，看上去有些无奈。
“我去青狼妖城打探了一下，那顾明重金开路，不知道借了谁的道，竟然和金甲大统领勾搭到了一起……”
金甲大统领？
李德问道：“青狼妖城的统领，那只五花的大狼？”
“就是它。金甲大统领送走了顾明，具体送到了什么地方不得而知，我一时半刻也查不到。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打探消息了，或早或晚，总有情报。”
是不是啊？
李德听着花魂轻浮的语气，感觉这个人不怎么可靠。
不过他是通缉犯，甚至无法靠近青狼妖城，除了依靠花魂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迟疑片刻，突然问道：“花魂，有没有……遗忘战技的办法？”
“你不练不用，慢慢就不会用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想要的是那种——类似删除的，一下子就没的。”
花魂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学会的东西，怎么一下子删除啊？”
李德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傻：“说的也是……”
“不过有一个方法，确实可以一下子粉碎一个你已经掌握的战技。”
“！？”
面对李德灼灼的目光，花魂继续说道：“玲珑寺知道吧？玲珑寺里供奉的‘玲珑大佛’，可以让你进行‘战技融合’。”
战技融合？
李德端坐：“愿闻其详。”
“哈！”
花魂脸上带着笑意，在李德对面坐下。
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裹在黑丝袜中的大长腿一抬一放，就搁在了李德的大腿上：“腿好酸。这两天为了你的事，你知道我走了多少路吗？你帮我——啊！”
捏。
捏捏捏。
花魂话音未落，李德一双大手早已按在她的小腿上来回揉搓：“前辈，这个力度还可以吗？”
花魂长长吐息，疑道：“李德，你不会很享受吧？”
李德一本正经：“是你在浪叫，我又没发出声音，要享受也是你享受。”
“……咳！所谓的战技融合，就是将两个技能合并为一。融合之后，主技能的效果维持不变，子技能的部分效果会融合到主技能中。”
“比较有名的，就是妖僧圣心了。”
“他将金刚不坏和除魔手段融合，从而让金刚不坏这个纯粹的防御技，拥有了伤人的手段！他用这个技能称王称霸，杀败了好些人。”
李德闻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李德一直觉得金刚不坏这个技能很怪，除魔手段的触发条件十分生硬，好像是硬加上去的一样，全无拳理可言。
原来它就是个“融合战技”！
李德问道：“子技能融合之后，会消失？”
花魂点头：“子技能是‘代价’，佛祖会把它收走，你非但无法再使用它，而且你再也不能掌握这个技能。”
“哦……”
李德若有所思的点头。
花魂看了他两眼，又说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战技融合的结果是不可控的，而且辛辛苦苦学会的战技，总有用得着的时候，李德，我不建议你融掉你的战技。”
# 088 战技融合
对别人来说，的确如此。
所谓艺多不压身，辛辛苦苦学会的东西，凭什么不要了？
战技融合的结果又不可靠，谁知道会整出什么怪东西来。
但对于李德而言——
这个“融合系统”，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别人学个战技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李德仅仅只是一个事件，一册秘笈而已。
就算战技融合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可压缩技能池，让下次“随机强化”的时候随到好技能的概率提高，那也是好的。
问题是……
李德抬头看着花魂，问道：“你有进入青狼妖城的途径吗？”
花魂也抬头，撞上他的视线：“真要去啊？”
“我心里有数。”
“哈！随便你。”花魂站了起来，“走吧？我带你进城。”
现在？
下意识的，李德看了看任务界面。
这一看之下，他注意到了一条通知：
【你的声望等级已达到‘略有耳闻’，你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现在，你在众妙堂不会再增加声望，所有人都认为你的实力和你现在的职责匹配。】
“……”
干。
很合理，声名和地位是相辅相成的。
之前李德没名气，别人看他能在众妙堂当差，心中自然惊疑；
现在李德力挫高一头，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他为何能坐镇众妙堂，声名不再传播。
但李德不想看到这么合理的设定。
或许，等他名气再大些，只怕在众妙堂当差还会降低声望。
别人要说他胸无大志，虽有屠龙技，却无英雄气。
李德略作思考，说道：“今天是第八天，我再做两天，可以得到一则战技。我还有一点时间才下班，下班就去。”
花魂上下看着李德：“你这样的身手，还给人看店？”
“我答应了的，不能食言。”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的守信让花魂侧目。好感：（+5）。】
【花魂意识到花蒂最爱重信之人，心头略有烦躁。好感：（-5）。】
这女人又开始了。
……
……
三小时后。
孙掌柜一送送到街口，末了还拍着李德手背，连连说道：“李师傅，真的太谢谢你了！今天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李德微微一笑：“职责所在，孙掌柜不必挂怀。”
“哎哎……您走好，走好。”
与孙掌柜告别，李德和花魂到了漩涡门边。
他一比手，问道：“怎么走？”
花魂哼一声，得意洋洋：“跟我来！”
她大步一迈，直接进了漩涡门。
李德紧随其后，发现地图上多了一个选择——
【5，玲珑寺后门。】
他点击选择，画面顿时变幻，鼻子里也闻到一股烟香味。
再抬头看看，他发现他正站在黄色的围墙边上，一扇小门紧闭着，就在身前。
红裙的花魂站在他身侧，一推门就走了进去：“来。”
李德，亦步亦趋。
走过一块块青石铺就的小径，两人穿越带水井的后院，经过门窗紧闭的侧殿。
李德左右看着，说道：“这玲珑寺没有僧人吗？院子里的落叶都没人清理。”
“金甲大统领掌控青狼妖城之后，取消了玲珑寺的一应特权，也驱散了僧人。要不是城内居民和青狼妖王的反对，连法明住持都要被它赶走。”
花魂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几年来，法明长老一人支持寺院。房不塌墙不倒就算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
是吗？
侧殿之前，就是主殿。
花魂一马当先，径直入门。声声木鱼中，一个老和尚坐在佛像前做功课。
他听到声音，睁开了微阖的双眼：“阿弥陀佛。施主，又见面了。”
李德稍稍一点头：“上次承蒙大师相救，我感激不尽。”
“上天有好生之德，当日金甲大统领要置你于死地，老衲岂有不救之理？更何况，你还身怀金刚不坏，也算是半个佛门弟子。”
“……”
一时之间，李德有些局促。
独眼狼说过，那个妖僧圣心本是法明住持的弟子，李德一掌将其轰杀，也不知道眼前住持知道还是不知道，李德也不敢提。
他干脆开门见山，说道：“住持，我这次来是想借玲珑大佛的神通，融合我的战技。”
“原来如此。”
法明丝毫没有拒绝之意。
他站起身，说道：“大佛的神通，人人可以借助。施主，你请。”
李德闻言一喜：“那我不客气了。”
“呵呵。施主，请。”
“请。”
李德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住持说明操作方法。
但。
主持一动不动，只笑眯眯的看着他，又说道：“施主，请。”
“……”
别请不请的，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做啊！
李德困惑的看了花魂一眼，花魂大大叹息，径直说道：“融合一次三千铜钱，你倒是给钱啊！”
什……什么？
李德看向住持：“还要钱啊？”
住持低头，微笑：“阿弥陀佛。”
这大和尚是掉钱眼了吧！
一次三千？
怎么不去抢啊！
李德本来有一万多铜钱，这么多天“真灵露”喝下来，只剩下八千出头。
算一算，只能融合两次。
无奈，他只能抬起手掌：“给我来一次。”
“承惠三千铜钱。”
滴滴滴——
法明住持碰了碰李德的手背，李德手背上浮现数字，并在瞬间下降三千，定格在“5350”上。
下个瞬间，一个界面出现：
【请选择一个你要强化的主技能。】
【化骨掌，锐气诀，龟甲功，金刚不坏。】
李德的战技不止这些，但主技能似乎有要求，能作为主技能的只有四个。
略作思考之后，李德选了化骨掌。
他现在主攻的就是化骨掌，让化骨掌变得更强，收益更高。
【请选择一个你要融合的子技能。】
第二个界面，很快出现——
【融合：锐气诀】：此技，似乎与化骨掌相性不和。
【融合：龟甲功】：此技，似乎与化骨掌相性不和。
【融合：侦查术】：此技，似乎可以让化骨掌拥有崭新的变化……
【融合：呼吸回血】：此技，似乎可以让化骨掌拥有崭新的变化……
【融合：潜能迸发】：此技，似乎可以让化骨掌拥有崭新的变化……
李德看着选择，暗暗想道：“和‘高塔人’相比，我是带系统、有外挂的，花魂说战技融合的结果不可控，应该是他们没有这个界面。相性不和的融合不了；有新变化的，应该可以融合。”
“这个提示很贴心，但还不够贴心。融合之后是什么效果，它没说啊。”
问题来了。
选哪个呢？
明日上架，请求首订
今天的更新结束惹，免费的公众期也结束了，明天开始就要收钱了，所以今天多更了一章。
不知不觉写了一个多月，成绩如诸位所见，不怎么理想。
我还是太菜了。
不过没关系，经过这么多次的挫折之后，我深刻的体会到一个道理，我能力上的确有问题，不是那么的行。
虽然亲口承认自己的失败挺让人压抑消极的，不过正视自己的不足，又何尝不是一种勇敢呢。
低谷没关系，失败毕竟是人生的主旋律，维持斗志和开拓之心就好。
想来想去，也只有稳固更新，期待厚积薄发之日了吧……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我没什么存稿，明天上架估计也就是三更而已，还请各位愿意继续观看且慷慨付出金钱支持的读者们，多多担待！
这本书写到现在，我非常满意。
它有各种不足，和优秀作品相比也欠火候，不过我对之后的剧情充满期待，也自信能写出精彩不枯燥的剧情。
接下来的内容，将以高塔为主，现实为辅展开。
像公众期那样现实和高塔并行的模式可能有些乱，主线也不够明确，但在上架之后这个问题会得到妥善的解决。
李德将以成为“界之主”为目标，展开一系列行动。
我可以保证之后的内容也会像之前那样，以维持畅快阅读为首要目标，将趣味性放在醒目位置，力求写出能让人解压、放松的内容来。
嗯……
大概就是这样！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希望各位能多多支持，你的支持对我非常重要！
乐园魔女桃乐丝，敬上。
# 089 束带（求首订）
李德仔细甄别，最后看向——
潜能迸发。
潜能迸发可以在短时间提供不俗的加成，但它有极强的副作用，是一个纯粹的搏命技。
李德学它，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之前太孱弱了，不拼根本没活路。
现在……
现在他这个豪华的配置，潜能迸发的意义变的很小。
他伸手点击，将潜能迸发放了进去。
【幻幻无穷，生生不息。吐故纳新，师法天地……】
【战技融合，成功。】
两道文字在眼前出现，紧接着，是一个抉择。
【请在以下选择中选择一项，作为你‘化骨掌’的全新面貌。】
【1，化骨掌·狂雾→化骨掌·背水：你每个毛孔都将能喷发雾气，当你身处在雾气中时，你的战斗力得到较大提升（提升幅度相当于入门级的潜能迸发，但不再有副作用）。】
【2.潜能迸发和化骨掌没有共通之处，融合之后，仅仅只是让你的化骨掌熟练度提升5%。】
“？！”
李德看着选项，异常惊喜。
第一惊喜，是潜能迸发和化骨掌的相性极好！
李德现在释放大雾，非但可以遮蔽他人视线，在其中战斗得到明显的提升，还豁免了代价！
如此一来，大雾就不再是一个纯粹功能性的能力，它有了“必杀技”的意思；
第二惊喜，是潜能迸发可以增加化骨掌的熟练度。
从文字描述看，就算是“与化骨掌相性不和”的战技，似乎也能当作升级素材往里丢。
一个战技涨“5%”不多，但到了没办法得到进步的时候，融一个战技进去强行突破，也是一种选择。
至于现在——
开什么玩笑。
5%的经验哪里有让狂雾进化好？
【你失去了潜能迸发，且再也无法习得此技。】
【你的化骨掌增强了。】
两道信息闪过，法明住持也收回来：“阿弥陀佛，施主似有所得。”
花魂凑了上来：“怎样怎样？成功了吗？”
“应该是成功了。”
李德语焉不详，他看向法明住持，又说道：“住持，我还要融合一下。”
住持眼里一亮，脸上的笑容愈发亲切：“承惠。三千铜钱。”
滴滴滴——
手背上的铜钱数降低到2350，李德进行第二次融合。
主技能，还是化骨掌；
子技能，选择侦查术。
李德看着界面，暗暗想道：“狂雾这个技能，明显还有进步的空间。我在雾中的战斗力提升了，可我的观察力没有提升……融合一个侦查术，是不是就能看到东西了？”
值得一试！
按下融合！
【幻幻无穷，生生不息。吐故纳新，师法天地……】
【战技融合，成功。】
成功了！
【请在以下选择中选择一项，作为你‘化骨掌’的全新面貌。】
【1，化骨掌·背水→化骨掌·矩阵：你每个毛孔都将能喷发雾气，当你身处在雾气中时，你的战斗力得到较大提升。雾阵中的每一滴水分都是你的眼睛，你可以精确的感应到身处在大雾中的每一个敌人的位置。】
【2，侦查术和化骨掌没有共通之处，融合之后，仅仅只是让你的化骨掌熟练度提升5%。】
真的可以！
李德见之大喜，难免想道：“巨大加强！侦查术、潜能迸发一叠加，化骨掌的唤雾之法简直蜕变！”
又加攻，又感知，不是无敌？
至于无法再学会“侦查术”什么的——
这根本不是问题。
侦查术不能说没用，但拥有相似功能的、效果更好的感知类战技还有很多。
比方说超品战技“料敌机先”，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内预知敌人的进攻，侦查术不过下品，没了就没了。
李德看了看手背余额，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他在众妙堂工作八天，对战技价格当然不陌生。
和现实一样，高塔的战技也有“下中上超”四品。万法阁中，即便是下品战技的售价都在五千铜钱以上，中品的动辄数万。
至于“上”和“超”……
众妙堂里没见卖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钱也是如此。学一个战技至少五千，融合一个战技要三千，至少至少也要八千才能强化一次……”
“亏肯定是不亏的。八千铜钱换一次强化，这好事上哪找去？”
“唯一的问题是，这么多钱不好挣啊。”
李德默默的思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着花魂，问道：“七转丹能卖钱吗？”
花魂一怔：“那种宝药，肯定能卖钱啊！回春堂收七转丹，一粒一万铜钱；如果卖给修行者，一粒能卖一万三左右吧。”
这……
这不是有了！
李德喜上眉梢，他用力拍着花魂的肩膀，拍得她胸一颤一颤的。
她打掉李德手掌，怒道：“干什么？很痛！”
一万一粒！
从福老板那里得到的药材，足够李德换90粒七转丹。他之前换了五颗，给了花魂三颗，现在药囊里就有两颗。
他一挥手，说道：“走！去回春堂。”
他们的对话，法明住持听了个一清二楚。
七转丹这种几乎能“活死人”的宝药，他当然知道。
“阿弥陀佛！”
他急急颂了佛号，立马切入正题：“施主，你……您有七转丹？”
李德止步：“是。”
“有多少？”
“这……三五十粒吧。”
李德说了个约数。
法明上前一步，脸上竟稍稍有些激动：“施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德有些莫名：“大师有话直说，我是个爽快人。”
“哦……呵呵，那老衲就直言了。施主是想出售七转丹，用以融合更多战技吧？”
“是。”
“既如此，何必便宜了那回春堂？直接在老衲这里换，也是一样的嘛！”
“？？？”
李德左右看了看庄严肃穆的佛堂，说道：“您这清净地，还做生意啊？”
法明住持看上去很是无奈：“施主，时代变了。佛要镀金，僧要吃饭，我也没有办法啊！”
这……
李德少有些迟疑，法明住持很快作出了让步：“施主，一粒七转丹的市价是铜钱一万五千，你给我一粒，可以在我这里免费进行六次战技融合，如何？六次是一万八，您大赚！”
眼前和尚表现的这么急切，李德无端端轻松起来。
他想着是不是能更优惠，于是故作为难，开口说道：“赚是真的很赚，但是大师，我哪有那么多的战技需要融合啊？莫要说六次，就算是三次，也太多了。”
法明闻言，稍作思考之后，一咬牙道：“施主，老衲这里还有一件‘遗物’，或许能解决你战技不足的问题！”
主持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佛龛。
他面目虔诚，将一条黑色的束带取出——
花魂一看，立时瞪大眼睛：“鬼头陀束带！这件遗物，怎么会在玲珑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