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90 妖邪天灾
李德不知道什么是“鬼头陀束带”，但他有系统。
他用心凝视黑色的束带——
皮革质感，表面哑光，额头位置还有一个骷髅头，看上去很高级但不正派。
而且，它太宽了。
与其说是束带，不如说是“头套”。这束带够大，可以完全覆盖上半张脸，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
戴上之后，恐怕和悍匪也没什么差别。
然后，文字显现：
【鬼头陀束带：遗物，身份道具。穿戴此物，即视为‘守护者’，你可以看到‘异格者’，但也会被‘异格者’注意到。并且，你掌握技能‘咬下’。】
【咬下：当你杀死入侵生物之后，鬼头陀束带将夺取他最为擅长的技能。】
【鬼头陀束带最多储存三个技能，且技能境界恒定为‘入门’。在短时间内，你只能施展其中一个技能。（鬼头陀束带中储存的技能，可用于战技融合，但只能作为子技能融合）。】
这东西……
很美妙！
夺取一个技能，就算毫无作用，也可以提高一个战技5%的熟练度。这是什么意义不必多说，李德将节省大量时间。
但，它也奇怪。
身份道具？
什么是“异格者”？
李德面不改色，说道：“这东西看上去不错。”
“什么不错？这是不祥之物！”
法明住持还没说话，花魂大大皱眉，直言不讳。
她指着束带，说道：“李德，我跟你说——鬼头陀束带是非常有名的遗物，它可以夺取别人的战技，但代价是让人发狂！据说此物连通‘阴界’，穿戴者会被‘妖邪’盯上，终生不得解脱，直至死亡！”
“……”
法明住持竖掌在胸，没有反驳。
花魂继续说道：“上一任鬼头陀死后，这东西已经销声匿迹，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它！大和尚，如此凶煞之物，竟然在你的手上？”
法明微微一笑：“正因为在我的手上，所以它才销声匿迹。施主，连通阴界、招惹妖邪只是世人夸大其词的传说，鬼头陀束带只是能让你‘看到本不应看到的’，以及被‘异格者注意到而已’。”
李德闻言，大为不解。
他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系统提示。
法明住持知道“异格者”，他的说法显然更靠谱一些。
只是……
李德问道：“什么是异格者？”
法明沉默一会，然后说道：“很难解释异格者。他们是凭空出现的天灾，是无孔不入的妖魔，这一界遭受过很多次‘异格者入侵’，上次还是在两年之前……”
花魂闻言，脸色一暗。
法明又说道：“两年前的大战中，此界白银高手死伤殆尽，最后是七边和我玲珑寺力挽狂澜，付出巨大代价将异格者击退。这一点，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女施主。”
李德转头，看向花魂。
花魂低低一叹：“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和姐姐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婆婆是亲历者，但她没跟我们说过细节。”
李德又问：“七煞婆婆也有鬼头陀束带，她能看到‘异格者’？”
花魂又点头又摇头：“能看到，但婆婆的不是束带，而一只手镯。类似鬼头陀束带的装备还挺多的，有好有坏，有刀有剑，唯一的共同点是——穿戴之后就能‘连通阴界，受妖邪注目’。”
突如其来的“设定”，着实撞到了李德的腰。
对于高塔，他了解的实在太少太少。
听法明所言——
“凭空出现的天灾，无孔不入的妖魔”。
这不就是游戏玩家吗？
再往深处一想，李德他自己不就是一个“游戏玩家”！
“难道所谓的‘异格者’是和我一样的，被高塔选中的人？”
“我这张地图上，只有我一个玩家。可类似的地图还有一张，或者好几张，每一张地图都有一个玩家，玩家们可以相互入侵，掠夺其他玩家的资源？甚至是——”
“将其他玩家全部吃掉！”
思及此处，李德起了一身鸡皮！
“现在证据不足，这还只是一个推断。”
“不一定有其他‘玩家’，这可能只是高塔的一个机制，什么‘域外天魔降临’，或者‘来自其他国家的军事冲击’，这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
不可不防！
莫大的危机感突然涌现，李德暗暗想道：“我在短短时间内从吊车尾到惊艳全场，靠的就是高塔。我不能有一丝侥幸。现在就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假想有一个白银级的玩家。
不。
假想有一个黄金级的玩家，正密谋对高塔的入侵。
要想办法阻止他，高塔不可丢失。
首先第一步，肯定是要成为“守卫者”，敌人都看不到，拿什么防？
李德抬头问道：“大师，这鬼头陀束带，你作价几何？”
法明微微一笑，将束带递上：“白送。”
嗯？
李德闻言，抬头看着住持。
法明亮出手上的念珠，又说道：“施主，你戴上此物，我们就算是盟友了。”
念珠上，有文字显现：
【佛骨念珠：遗物，身份道具。佩带此物，即视为‘守护者’，你可以看到‘异格者’，但也会被‘异格者’注意到。】
原来如此！
可以借力！
“说的也是，谁愿意自己居住的家园被摧毁？在入侵者面前，高塔所有人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李德接过，大声说道：“多谢前辈赐宝！”
“阿弥陀佛。”
法明住持颂了佛号，然后说道：“有个异格者团体，海坊主盯了很久，正打算出手剿灭。施主今日正好前来，实属有缘……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李德自无不可：“当然可以！呃……大师，我们现在都是盟友了，那战技融合的费用，您看是不是……”
法明面色一肃：“施主！一粒七转丹换六次融合，我很亏的！”
“……”
好吧。
李德默不作声，法明又说道：“今夜子时，青溪坊市东门口见。”
【有可接的声望任务。】
【荡妖除秽：法明住持注意到一伙‘异格者’，邀请你于今夜子时，共同出手剿灭。（现实时间10月27日凌晨0点）。】
【任务奖励：视你表现，奖励声望50~200点。】
【是否接受？】
还用说？
接受。
# 091 地标
寒潭。
告别法明住持之后，李德在寒潭打了三小时的化骨掌，将熟练度提升到了55%。
疲劳还剩下一点点，但需要为晚上的行动预留空间。
李德略作思考，正想下线，抬头看到七煞婆婆已然站在池边：“李德，今夜的行动你也要参加？”
李德点头，问道：“长老也去么？”
“哼……法明那秃驴虽然是五花，战斗力也勉强可以，但异格者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当然也会去。”
“想不到还能和您并肩作战！今夜行动，我也去的。”
七煞婆婆目露欣赏之色，说道：“你一拳打退高一头的事我听说了，很不错！不过今夜行动较为凶险，不要强出头，须以保存自己为最优先，知道吗？”
“多谢长老关怀，我明白的。”
李德答应一句，又问道：“婆婆，异格者到底是什么来历？花魂说他们是妖邪？”
“花魂那丫头知道什么？尽胡说！”
婆婆先是埋怨一句，旋即略作思考。
“异格者没什么神秘的，你也可以是异格者。据典籍记载，数百年前，我们这一界实力惊人，在‘界主’的统筹之下，精锐之士穿戴身份道具，穿越迷雾抵达其他地界斩忤逆、夺秘宝，占山为王！”
“最鼎盛时，一度控制三个地界。界主大人也因此功勋，荣升星耀强者……”
“那个时候，我们就是别人眼里的‘异格者’。”
界主？
星耀！
李德问道：“后来呢？”
婆婆笑了笑：“斗法落败，死无全尸。”
李德又问：“那现在的界主是谁？”
“虚悬。金甲大统领掌控青狼妖城，海坊主坐镇青溪坊市，这两位算是我们这一界的头面人物，但他们都得不到神树认可，无法成为界主。而且金甲大统领野蛮粗鲁，瞧不起任何人类，一心想建立青狼妖国，一直在找机会杀死海坊主、吞并青溪坊市。”
这……
金甲大统领不过五花，都是头面人物了？
李德觉得好笑，又有点慌。
这地方就这么一点实力，柳黛柳指导来了能当太上皇，竟然还在内斗。
异格者们稍微带点强度，岂不是摧枯拉朽？
七煞婆婆看李德脸色难堪，说道：“不必担心。不建立‘地标’，异格者无法大规模入侵，他们只能散播‘福音’诱导生灵堕落，或者派遣零星几个‘使者’潜伏，尝试建立地标——只要不让他们建立，我们就是安全的。”
李德忙问：“什么是地标？”
七煞婆婆微微一笑：“百闻不如一见。今晚，你会看到地标的雏形。”
李德闻言，只得按捺心思，开口说道：“我会准时抵达。”
……
……
郝岚市，某地下掩体中。
赵家大公子赵王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毕恭毕敬。
非但是他，连赵家的现任家长，在郝岚市呼风唤雨的赵越同样拘谨。
赵越亲自倒茶，对面前男子说道：“梁师，您请用茶。”
男人名为梁中火，他一张国字脸，看上去正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更有莫名的威仪，让人敬畏。
这也正常。
毕竟，他足有黄金修为，赫然是个黄金修行者！
赵王站在跟前，开口说道：“老师千里迢迢而来，学生感激不尽……眼下的情况实在棘手，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沙学院发现了我的藏身处，不得不请老师援手……”
梁中火头也不抬：“我虽然是黄金，但还没有猖狂的认为自己能和下沙学院作对。这一次来，只是不想计划落空而已。赵王，‘地标’还有多久能建好？”
赵王连忙说道：“最迟三天！我已经加紧步伐了，顺利的话，今晚就能好！”
“嗯。事情要是顺利，我保你一生无忧，且能助你成就黄金！要是失败……你也不要怪我。”
“晓得，晓得。”
赵王额上见汗。
他干笑着，又道：“‘海坊主’愿意支持我们的计划，地标必然能建立。老师，你放心——那一株通明古木，很快就是你的东西！”
“但愿吧！”
梁中火手一挥，又道：“开始吧，我来为你护法。”
“是……”
闲杂人等退出房间，赵王深吸一口气，将一把黄金短刀紧握。
这把金刀不是现实之物，而是梁中火送给赵王的“身份道具”。有这把短刀加持，赵王才能出入“高塔”。
只不过，赵王的一切行为都被梁中火监视和约束。
他在高塔中的每一个行为都将被记录，并集合成日志，供梁中火调取查看。
更甚至，梁中火实际掌控了赵王的生命。
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令赵王断手断脚，修为清空，乃至于直接剥夺其生命。
但……
这又如何？
赵王对给予他机会的“梁老师”尊敬至极，敬畏至极，如果不是梁老师，他不可能在半年内成就五花！
更不可能赢得孙家的青睐，促使孙赵两家合并。
只是，梁中火对他的观感，可不是一般的差。
梁中火看着平躺下来，宛如沉睡的赵王，暗暗想道：“我真是失策！千怪万怪，只怪当时手头紧，为了区区五千万，选了这么个人成为‘扈从’！让他当扈从，也就算了，为什么选他当‘使者’，送他进‘玲珑塔’建造地标？”
“投送使者需要的资源太多，两三年内，我无法进行第二次。”
“满心以为这小子能完成任务，想不到竟然招惹到下沙学院……那是你赵家能得罪的庞然大物吗？连我都要退避三分！”
“现在好了，不得不分身来护。”
梁中火有些烦恼的捏着眉心。
他又想道：“这个人不能要了。等他建完地标，立刻送他去死吧！也正好，确保我的秘密不外泄！”
念及此处，梁中火又有些期待。
他暗暗想道：“界主之书上写了，玲珑塔实力孱弱，还无正主。内里却有能辅助修行，加快境界提升的‘通明之木’！我的‘历战塔’只有矿山矿石，锻造遗物是一把好手，武装兵士也绰绰有余，于修行却无益……”
“等地标建立，我带着我的‘黑锋天骑’冲杀进去，夺了通明之木——”
“成就星耀，指日可待！”
梁中火越想越美，不由得露出微笑。
他看着手腕上的澹澹疤痕，又想道：“梁中金，你当初把我逼得割腕自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朝一日，会卷土重来？！”
# 092 就地融合
午夜时分。
李德喝下十全方，平躺下来。
意识浸入，场景变幻，寒潭出现在眼前。
李德二话不说，即刻前往青溪坊市——路过初始寺院时，他意外发现花蒂不在此处。
他走到独眼狼身前，问道：“狼兄，花蒂呢？”
“哟！这不是一拳击败高一头的李德吗？来啦？”
“……你正常点。”
独眼狼笑了笑：“花蒂跟着七煞婆婆走了，还有她那个妹妹。”
如此说来，今晚的行动花魂花蒂也参与？
想想，倒也合理。
七边一共就剩下十来人，是时候练练这对姐妹了。
李德不动声色，说道：“给我拿五粒七转丹。”
“好的。”
采购点数下降到2400点，独眼狼将五粒七转丹递来，说道：“要去对付‘异格者’？一切小心。”
李德点头：“省得。”
青溪坊市，东门口。
李德缓步走来，看到了许多人——
不单单是人，还有为数不少的青狼妖、白鹿精和黑熊精。
那些青狼妖身上穿着银甲，分明就是城里的守卫，看来不论内部如何争斗，在面对“异格者”的时候，这地方的人知道要团结。
李德大摇大摆上前，他现在戴了鬼头陀束带，掩盖了样貌。
“就他就他，姐姐你看。”
花魂的声音响起。
李德转头看去，看到花魂拉着花蒂的手臂，笑嘻嘻的指着他。
他现在头戴鬼头陀束带，身上穿着的是在青溪坊市中买的猎户装束，看上去不甚和谐。
花蒂没太大反应，她颔首一笑，分外明媚。
李德忌惮那几只银甲狼妖，没有走近，稍一点头之后，朝着法明住持走去。
“阿弥陀佛。”
法明竖掌一礼，说道：“施主，你来了。”
来了。
李德看着左右不下三十人：“阵仗不小。”
“这是自然，那异格者胆大包天，竟然要树立地标，等于是把所有人架在火上烤，谁不着急？”
法明转头，看着不远处一栋宅邸。
“看到那房子了吗？百兵楼。约莫半年前，有一个自称‘赵王’的年轻人到此，开了这个兵器铺子——百兵楼中贩售的遗物锻造水平极高，用料也是一等一的扎实，广受好评。”
李德一怔：“赵王？”
法明看去：“认识？”
“不认识。”
要是李德没有记错——
本次“实践月”的首要目标，就是赵家大公子赵王！
不过……
“这可能是个巧合，同名同姓，很是合理。”
李德心有怀疑，但没有轻易给出肯定结论。
如此深夜，百兵楼依然灯火通明。
叮叮冬冬的锻造声不绝于耳，一根大烟囱朝天，隆隆喷射黑烟。
李德问道：“百兵楼就是异格者的聚集地？”
“是啊！因为是兵器铺子，所以有个专属的锻造工房，很正常吧？”
李德点头：“正常。”
“百兵楼生意好，锻造工房常年不熄火，一天到晚都有工匠打铁熔铸，很合理吧？”
李德颔首：“合理。”
“百兵楼技艺独到，因而不轻易允许他人入内参考、检查，即便真有需要，也必须提前知会，很有逻辑吧？”
李德击掌：“太有逻辑了！这赵王真是个天才！他就借着这掩护，日夜锻造‘地标’？”
法明点头：“正是！要不是他自己露出马脚，我们可能还发现不了，这赵王昏了头，他竟然派人去找海坊主，说要让海坊主听听‘主的福音’……呵呵，海坊主什么人？它将计就计，假装臣服，旋即按图索骥，很快锁定了赵王的身份。今夜，就是清算时刻！”
李德点着头，没有再说话。
“人到齐了吧？”
像嗓子眼里卡了口老痰的声音，响起。
李德转头看去，看到一只鲶鱼人大步走来。
法明说道：“这是黄衣大王，海坊主手下的第一悍将，最近刚刚晋入五花。今天这事由它统筹，我们按吩咐行事就好。”
“唉！管你们来没来齐，反正我的人来齐了。”
黄衣大王一捻肉须，露出一口错乱的牙。
“我宣布行动开始！目标赵王，杀！”
它一挥手，宣布道。
“杀！
下个瞬间，喊杀声冲天。鲶鱼人、青狼妖和其他妖怪发出一声喊，朝着百兵楼大门直冲而去。
李德微微一怔，奇道：“这就是吩咐？”
法明住持袈裟一甩，答道：“各方互不隶属，青狼妖和鲶鱼人更有新仇旧恨，谁服谁啊？今晚的吩咐就是没有吩咐，施主，你跟我来！”
七边的人也开始行动，花魂花蒂以及其他成员紧随七煞婆婆的脚步，一下翻越墙头。
法明住持大步急迈，看准一处，立时翻身过墙！
李德没学过身法，好在徒手攀墙是基本功。
他两步一蹬，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左右一看，面前正有两个持刀客狐疑的看着大门方向，似乎被那里的响动吸引住了。
“什么人！”
下个瞬间，他们反应了过来。
为首一个手中尖刀明晃晃的对准法明，叫道：“和尚？百兵楼私人领地，速速退去！”
退？
到了这份上，还怎么退。
法明两眼一眯，双手齐出：“定！”
两只袖口喷出两道黄烟，黄烟宛如黄龙，冲刷两个刀客的身体。
只不过眨眼瞬间，两个刀客就被厚厚的明黄尘土覆盖，像是凋像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德看准机会，手上银芒交织。
他左一掌右一掌，送他们归西！
【你击杀了百兵楼护卫，获得铜钱500。鬼头陀束带效果发动，你吸取战技‘松山刀法’。】
【你击杀了百兵楼护卫，获得铜钱500。鬼头陀束带效果发动，你吸取战技‘连环夺命脚’。】
手背上数字暴涨，面具额头上的骷髅发光，李德收取两个战技。
一个是刀法，一个是腿法。
草草看过之后，李德觉得这两个技能都不行。
法明住持上前，伸出一手：“施主，你要融合战技吗？”
“？”
李德一怔，奇道：“这里没佛像，也能融合？”
法明面露圣光：“怎么没有佛像？老衲心中有佛，自然可以融合。”
这——
李德回过味来了：“大师，您完全有能力杀死这两人，是故意让我杀的吧？”
法明微微一笑，面容颇为神圣：“一粒七转丹，可换六次战技融合。施主，考虑一下？”
# 093 嘲讽
考虑，肯定要考虑。
鬼头陀束带只能储存三个技能，不快点处理掉不是要溢出了？
李德拿出一粒七转丹，说道：“货真。”
法明抬起手：“价实。”
战技融合的界面，出现。
李德无脑将主技能设定为“化骨掌”，在子技能界面选中松山刀法，强行融合——
【幻幻无穷，生生不息。吐故纳新，师法天地……】
【战技融合，成功。】
【松山刀法无法让化骨掌提升，但你观摩松山刀法的路数，意外对化骨掌有了更深的领悟。】
【化骨掌的熟练度上升5%（当前熟练度：精通60%）。】
可以！
李德不假思索，把连环夺命脚也融合，化骨掌的熟练度提升到了百分之六十五！
“哈！”
可靠，太可靠了。
下意识的，李德打开了“强化机会”的选择界面——
在之前的随机强化中，他运气不好。
三个选择，随机到了一个潜能迸发，一个侦查术。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两个技能了，强化机会的选择也随之改变：
【1，将化骨掌提升为（小成）：致幻。现在，你施加的雾气将影响敌人的感知，只要他们身处在大雾之中，他们的反应将变得迟钝，且更容易作出错误的判断。】
【2，将化骨掌提升为（小成）：缠流。现在，你施加的雾气将弱化敌人的能力，虚无缥缈的雾气将化身吞噬活物的泥沼，身处其中，便如陷入流沙。】
李德不是很懂其中逻辑。
硬要解释的话……
第一个选择本来是“侦查术”，在洞悉敌人底裤的情况下，诱导他们做出错误判断，好像很合理；
第一个选择原先是“潜能迸发”，众所周知，潜能迸发有副作用。
现在把副作用施加在敌人的身上，也不是说不通嘛。
要是让李德选择，李德比较倾向第一个。
精神上的干涉，远比肉体上的负担来得沉重。
不要说是让别人做出“错误判断”，就只让敌人“反应迟钝”，就是重大削弱！
当然，李德现在不会选。
他现在是精通75%，再杀五个人，就能到小成。
到小成之后再进行强化，直接把化骨掌搞到大成，它不香吗？
香死了。
法明住持收回手，说道：“继续？”
李德点头：“继续！大师，我需要更多的战技。”
“这不难，跟我来吧。”
法明一马当先，往里走去。
“喝啊！”
到了一处拐角，突然有一个女子跳出，手中短剑直刺法明脖颈。
只可惜，她才一花。
法明反手擒住，一个掼摔扔到李德脚下，李德抬脚就踩，踩断了她的脖子。
【你击杀了百兵楼护卫，获得铜钱100。鬼头陀束带效果发动，你吸取战技‘隐匿击’。】
信息一闪而过，李德抬头问道：“一花，也敢对您出手？”
“他们不是一般人，而是被‘福音’腐化的伥鬼。异格者有惑人心智的手段，手上沾染罪孽越多的人，越容易被他们蛊惑。”
住持的语气中，带着无奈。
他幽幽一叹，继续说道：“蛊惑之后，该人神智全失。看似与常人无异，实际已经是只知道服从的行尸走肉……不是老衲不发慈悲，实在是唯有杀死他们，才是唯一的超脱之法。”
李德皱眉：“没有解除之法？”
“没有。”
住持突然止步，回手就是一击。
李德转头看去，只见刚刚女子的头颅已破。从破口中流出的不是白花花的浆子，而是漆黑的恶脓。
“阿弥陀佛……”住持闭目，“施主，如你所见。他们的大脑，已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大脑了。在被福音蛊惑的那个瞬间，他们已死。”
这……
李德心有余季，这才明白为何在他眼中，先前那三人脑袋上都有隐约的“黑气”。
原先他们的大脑早已质变！
“哈哈！老的假慈悲，小的真虚伪，小子，你都把人杀了，又何必再问？你要是真的良善，就不该一脚踩死她！”
冬！
冬！
大地震动！
李德循声看去，看到了一堵高墙。
那不是墙。
是一个身高两米，腰围至少一米半的肉山。
肉山低着头，很是不屑的看着法明：“老秃驴，你现在回去，我可以当你没来过。”
法明面上带着困惑，奇道：“力山君？传闻说，你已死了。”
“咕冬！咕冬！”
力山君一手托举一口大缸，不断往嘴里灌。他喉结滚动，吞咽声有如响雷。
浓烈的酒香气四溢，力山君哈啊一声，擦了擦嘴：“死？我力山君有‘不朽之躯’，虽是四花，但你这五花的老秃驴也不见得能伤到我！我怎么会死？我只是听闻福音，归顺了伟大的‘梁师’而已！”
法明两眼一暗，叹息道：“没想到你这忠义之士，也被福音腐化了！”
“什么忠义，狗屁忠义！吃足饭，喝饱酒，就是我的毕生大愿！秃驴！你，退是不退！”
“老衲实不愿见你助纣为虐，也明白和异格者沆瀣一气，不是你的心愿！今日……便让你解脱。”
“死！”
力山君狂躁至极，他狂吼一声，声震百里。
烈烈破空音中，他手上大缸化作黑线，轰一声砸下。
“铛——”
钟罄轰鸣。
力山君手中大缸通体漆黑，质若实铁，目测至少一千斤，狠狠砸下，气势骇人；
法明也不愧五花强者，他体表有澹澹金光涌现，正是战技金刚不坏。
大缸砸在他的身上，他竟是纹丝不动。
“呀哈！”
冬！
第二下。
冬冬！
第三，第四！
力山君接连四下勐砸，法明却是一动不动，泰然受之。
而第五次攻击，迟迟没有到来。
力山君看着法明，说道：“不愧是你……在防御这方面，比我更加强悍！法明长老，你在等我的第五次攻击吧？呵呵……你教出一个好徒弟，让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对你们这群秃驴发动‘五次攻击’。”
“我不会犯错，也不会离开。你没办法杀我，我也没办法杀你，不如就此鸣金收兵，你回去吧！”
法明抬起眼皮，深吸一口气。
随后，他中气十足的大喊：“孽畜！”
“啊啊啊啊！”
孽畜两个字出口，力山君突然瞪大眼睛，手中大缸雨点样，疯狂的砸下。
十次，二十次。
五十次，六十次。
一百，两百！
攻击还在继续。
大缸勐砸持续了三百多，接近四百次。法明像是巨浪中的礁石，纹丝不动。
李德分明看到力山君眼里流露出恐惧，继而绝望。
到最后，他明显气力不济，连呼吸都紊乱，砸缸的速度越来越慢。
可他像是着了魔一样，顽固决绝的不断攻击。
李德暗暗想道：“嘲讽？刚刚那句‘孽畜’，怕不是个强制对方攻击的嘲讽技能吧！”
# 094 黑锋天骑
正如李德所预料的，法明住持拥有一招强制他人攻击自己的战技。
此类战技非常特殊，通常被认作是“影响意志”的精神类战技，但法明所用技法，并非如此。
李德看着力山君的面色，暗暗想道：“这是怎么回事？倘若是通过干涉精神，诱导对手攻击自己，力山君的脸上应当是狂热，可现在——”
现在，力山君满脸惶恐！
他分明知道他现在的行为严重失当，后果可能非常糟糕，可他却无法控制的行为，还在攻击！
“这是什么妖法？这是什么妖法！”
力山君大喊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控制我的行为？！”
法明举目看他，开口说道：“人体玄妙无比，用小木槌击打膝盖，可以让脚不受控制的踢出，我这一招名为‘小因果’，运用的就是此理。释放法力刺激你的经络，让你不受控制的攻击我——精度、力度，无关紧要，我的目的只是让你‘攻击我’而已。”
力山君又惊又怒：“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知道，李德知道。
“除魔手段”的触发条件、杀伤威力只和一个数据有关——成功防御的次数。
精确控制他人的行为很难很难，但法明不需要做的那么极限。
他只要对方发起攻击，力度小、精度低没有关系，反而更好。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响起，除魔手段悍然发动！
法明的体表迸发出凝练的金光，驱散了夜。金光缱绻，最后化作十丈有余的罗汉，顶天立地！
力山君抬头看到怒目罗汉，骇道：“大成级的除魔手段……”
“冬！”
罗汉双手握成炮锤，轰隆砸下。
再砸！
又砸！
三个炮锤之后，力山君踪迹全无，地上只剩下一滩模湖血肉。
法明转头：“施主，力山君实力不俗，我担心出差池，直接轰杀了。”
李德胡乱点头，他看着法明身后的、跟着法明一道转头看来的金光罗汉，问道：“大师，您这罗汉……怎么还不消失？”
“大成级的除魔手段，不再是一次攻击就结束，这降魔罗汉可以持续很久。”
“……厉害。”
法明竖掌在胸，又道：“继续吧！力山君是‘山海盟’的人，他在这里，或许意味着山海盟已经全体堕落，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
……
“盟主，力山君已死。”
百兵楼，锻造工房内。
一个山海盟的成员急急来报，王盟主脸上波澜不惊，开口说道：“是法明长老做的吧？”
来人汇报：“是。法明长老似乎掌握了大成的除魔手段，他召唤出了‘降魔罗汉’！现在，他正朝着工房来。”
降魔罗汉！
王盟主面上一喜，笑道：“哈哈，这秃驴老来春，竟然进步了！不愧是人族巨擘，好！”
“好什么好！”
冰冷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一个青年人面色不悦，开口说道：“王盟主！你什么意思？现在局势如此严峻，你还在给敌人叫好？！”
王盟主面色沉静：“赵王，局势及及可危，也是你自找的。”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做了什么！今夜来犯之敌分明不是试探，而是一次总攻击，我们败露了！我想请问你，为什么我们的计划会被他人得知？”
这……
赵王一怔，没有言语。
诚如山海盟王盟主所言，他们的“降临计划”其实是不该暴露的。
或者说，不该暴露的这么快。
在赵王的运作下，百兵楼已经在青溪坊市站稳了脚跟，打造地标的进度不快，却胜在隐秘稳妥。
只可惜——
下沙学院突然展开行动，要擒拿赵王！
现实的压力骤然加剧，赵王的心态随之急躁，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放弃郝岚市的地盘和势力，寻求梁中火的庇护，一切以稳妥的建起地标为重；
第二，强行加速地标建造，要求梁中火提供保护，以对抗下沙学院的突袭。
最理智的做法，当然是放弃赵家现有的地位和财富，一心一意为梁中火服务，之后再寻求东山再起的时机。
但是……
郝岚市固然不大，但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那也是锦衣玉食、地位超然！
几十年辛苦经营而来的产业，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弃之远走，另觅良机的决策，需要很大的魄力才能做出。
很明显，赵王没有这样的魄力，赵家主也没有。
几番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兵行险着，试图和海坊主接触，期盼说服海坊主加入，从而加速地标的锻造。
等到地标建造成功，再以此为功绩，求梁中火庇护赵家——
梁中火出身“梁家”，梁家是联邦七大家之一。
如果能求梁家开口说话，危机或许可以化解。
但现在……
中了海坊主的诡计，形势危急！
赵王的沉默，更让王盟主洞悉真相。
他开口，说道：“赵王，你去找海坊主了吧？海坊主是青溪坊市之主，只要他加入，你就可以毫无忌惮的开火开工，大张旗鼓的建造地标。”
“……”
赵王，仍不言语。
王盟主继续说道：“真是蠢货！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一个异格者，一个侵略者，竟然去找实际控制了青溪坊市的‘主人’合作！怎么，那鲶鱼人是大善人，他要把家产、妻女白送给你？”
赵王脸上一红，语气还算是强硬：“你不用担心，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王盟主抬眼：“你还有办法？”
“呵呵……玲珑塔内无高手。主上给了我一个预桉，我已实施。”
卡。
卡。
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无端响起。
王盟主转头看去，看到一伙十三个，全身上下都覆盖在漆黑盔甲之下的骑士从阴影中走出。
赵王说道：“这是黑锋天骑，十三个，个个都有五花青铜的战力！并且，它们的甲胃不是凡物，都是上好的遗物！”
这……
王盟主仔细感应，却感应不到半点“人气”。
他问道：“十三个五花？这几个兄弟，什么来路？”
赵王微微一笑：“什么兄弟？王盟主，它们不是人，只是战斗傀儡罢了！主上掌握的‘技艺’，可不是你们玲珑塔能相提并论的！”
# 095 龙威
掌毕！
又一人倒在李德手下，鬼头陀束带上的骷髅发光，战技成功吸收。
【踏前斩】。
垃圾战技。
李德从口袋中摸出一粒七转丹，递给法明。
法明笑呵呵的，说道：“施主大气。”
这老和尚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对七转丹有着显而易见的强烈渴望。
李德不管，他在融合界面停下。
化骨掌熟练度：精通（90%）。
鬼头陀束带中储存的技能有三个，分别是“踏前斩”、“大力牛拳”，以及“草上飞”。
前两个是伤害类技能，效果平平无奇，威力十分有限。
第三个“草上飞”，则是一种身法。
大路货，施展之后速度略有提升，体力消耗大幅降低，它无法在战斗的时候提供灵巧走位，只适合长途奔袭。
不过……
“有总比没有好，我也该学个身法了。”
李德一边想着，一边融掉踏前斩和大力拳，化骨掌的熟练度上升到100%！
【废寝忘食！闻鸡起舞！在长久的，艰苦的努力之后，你的技艺提升了。】
【化骨掌突破桎梏，到了小成一境。你为之欣喜，细细感应之后，你发现小成级的化骨掌竟然——】
【1，化骨掌（小成），致幻。你施加的雾气将影响敌人的感知。】
【2，化骨掌（小成），缠流。你施加的雾气将弱化敌人的能力。】
【3，化骨掌（小成），浪催。你手痒难耐，渴望打架，交替使用两次化骨掌。右手化骨掌会跟着左手化骨掌快速打出，且第二次化骨掌的杀伤力将提升。】
致幻、缠流，李德见过啊。
这高塔是真的能偷懒，随机强化给的提升，和自己练的竟然没差别。
致幻和缠流都是功能性上的提升，一个干涉精神、一个影响肉身。
“浪催”是新的。
它不是功能性，而是实打实的增伤，同样无法轻易舍弃。
李德上下看着，仔细分析：“化骨掌两个特色。一个是破防之后足称‘必杀’的致命杀伤性，一个是唤雾之法带来的功能性，我有突破能力极强的锐气诀兜底，伤害上不缺；功能性上提一提，可能是更好选择。”
首先排除浪催。
至于致幻和缠流的利弊，李德早已有了计较。
他带着一些遗憾，选了“致幻”。
然后，他迫不及待的看向“强化选择”，在化骨掌提升到小成之后，强化选择的选项再度变化！
【请选择一个你要强化的技能。】
【1，化骨掌（大成），龙威。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真龙一怒地覆天翻。支付一半法力，极大强化你接下来三次化骨掌，龙威化骨掌的射程超过三千米，伤害力、腐蚀性大大提升，一掌击出，风云变色。】
【2，化骨掌（大成），善战。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你在雾中将失去踪迹，彻底隐身。除非有大手段，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发现你。】
【3，将龟甲功提升为（大成）……】
龙威！
善战！
任何战技到了大成，果然都非常厉害。
看看这两个选择——
一个是横击三千米，能让“风云变色”的勐男一击；
一个是彻底隐身搞偷袭的老阴比。
强！
第三个是什么？
懒得看，什么龟甲功，真不熟。
李德稳固心神，暗暗想道：“龙威看着很勐，实际效果也一定非常惊人，迄今为止，高塔的描述一直比较准确。它都说风云变色了，还能不强？关键是需要支付一半法力，这消耗不能说小。”
但是……
射程三千米！
李德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在他的认知中，一个青铜四花能拥有三千米的射程，这是匪夷所思！
就算到了黄金之后，这个射程没什么了不起。
但至少现在这个青铜阶段，它就是无敌。
隐身也不错。
可是相较于老阴比，李德更倾向于当个勐男。
他抬起手指，选择选项一！
【你掌握了化骨掌·龙威。】
【现在，你的化骨掌有以下效果：】
【化骨掌（大成）：这是一个元素战技，虽然和通常元素毫无关系；你的掌力中带有酸性腐蚀，一掌拍落，有让目标血肉烧蚀、表皮炭化的阴毒效果。
·狂雾。你每个毛孔都能喷发雾气，你能在身周制造一片带着寒意的迷雾。迷雾可以被驱散，覆盖半径与可视程度与你的法力量相关，你在迷雾中作战有小幅加成。
·背水。当你身处在雾气中时，你的战斗力得到较大提升（提升幅度相当于入门级的潜能迸发，但不再有副作用）。
·矩阵。雾阵中的每一滴水分都是你的眼睛，你可以精确的感应到身处在大雾中的每一个敌人的位置。
·致幻。你施加的雾气将影响敌人的感知，只要他们身处在大雾之中，他们的反应将变得迟钝，且更容易作出错误的判断。
·龙威。支付一半法力，强化你接下来三次化骨掌，龙威化骨掌的射程超过三千米，伤害力、腐蚀性大大提升，一掌击出，风云变色。】
好长！
李德看着满眼的字，由衷的感到充实。
单单一个化骨掌，可能不算是太好的技能。
但这么多BUFF加下去，真是猪都上天了！
光这一个技能，李德就足够在下沙学院排上名号，什么倒数第二？
不属于他。
“施主似乎有所得。”
法明看着李德略显激动的神色，笑道。
李德收敛了一下：“是的，我进步了。”
“变强的感觉，的确让人欣喜。不过施主，我们还在险地，不能得意忘形啊。”
说险地，其实也没有那么险。
这一次作战，高塔人中的精锐出了一大半，从局势上看百兵楼根本不能招架。
尤其是法明长老。
他身后的降魔罗汉当真厉害，一拳一个小朋友，一路走来极为顺畅，没有遇到什么凶险。
眼下，锻造工房已在眼前。
工房大门已破，地上躺了几具尸体，看服饰都是被“腐化”的百兵楼护卫。
显然，有人捷足先登。
“我们也抓紧，进去吧！”
法明一声吩咐，刚刚抬起的脚，马上又放下。
李德心有所感，他转头一看——
一个中年人正站在十步之外，笑呵呵说道：“法明长老，久违了！”
法明平静的看着他：“阿弥陀佛，王盟主近来可好？”
山海盟盟主，五花青铜，王阳！
# 096 十三天骑
戴上鬼头陀束带之后，李德可以看到异格者。
确切的说，是能看到异格者及其“附属”的特征。
眼前这中年人头顶有澹澹黑气缭绕，这正是被福音腐化之后的表现！
法明看着王盟主，不无痛惜的说道：“王盟主，那福音当真如此厉害，竟然连你都被腐化了！”
王阳微微一笑：“我是主动腐化的。如果不是我不设防备，小小福音还影响不了我。”
“这……这是为何？”
“为何，还用问吗！”
王阳的脸上，满是理所应当。
他看着法明，语气急促：“两年之前，外敌入侵。山海盟，玲珑寺还有七边倾巢而出，在付出所有高手的性命之后，堪堪守护住了一切。然后呢？青狼妖、鲶鱼人这些无耻妖类，趁着这个机会称王称霸，荻花城变作青狼妖城、荻花坊市改为青溪坊主。”
“可耻！”
“可恨！”
王阳甩手。
他看着法明，继续说道：“所以你知道了吗？我成为异格者附庸的理由。青狼妖、鲶鱼人休想占便宜，人族得不到的，它们也别想得到！”
法明大大皱眉，摇头说道：“此举有何益？金甲大统领、海坊主手段龌蹉，可异格者未必比它们好，只有更差。”
“没益处，但我乐意！”
“你……唉。王盟主，你着相了！”
烦人！
王阳出一口气，又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干了这档子事，也没想过活。法明长老，你出手吧！死亡，也算是一种解脱！”
法明无奈：“被福音腐化，无药可医。王盟主，老衲来超度你。”
“哈哈！玲珑寺的高招，我早就想讨教了！”
眼见着一场战斗不能避免，李德也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法明转头道：“施主，你先走。”
李德看了王阳一眼，没动作。
法明又道：“这里交给我，你快走吧！”
“……大师，你小心。”
李德不再迟疑，他迈开脚步，朝着工房内部走去。
工房内温度极高，数个熔炉火光大绽，墙角、架子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模具、半成品。
这里明显爆发过战斗，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人，鲜血流了满地。
一只银甲青狼妖靠在墙边，气喘吁吁，很是警惕的看着李德。
如此情况，李德当然不会落井下石。
他上前，问道：“还好吗？”
“死不了！”
青狼妖挣扎着，抬手指着一处：“你快下去！地标在地下！”
李德顺着它的指尖，看到了一个向下的通道。隐隐约约的，似乎有打斗声和呐喊声从那通道内传来。
……
……
那是什么东西？
是训练有素的护卫，钢筋铁骨的傀儡，还是精准无误的仪器？
花蒂不知道答桉。
“铛！”
眼前的漆黑骑士一剑斩落，势大力沉！
花蒂用短刀的刀背格挡，手掌震得发麻。
“力度和先前一模一样，几十剑了，他的发挥有这么稳定吗？”
花蒂、黄衣大王，外加一个五花级别的银甲青狼妖来到此处之后，立刻撞上镇守在此的“黑锋天骑”。
黑锋天骑的修为是青铜五花，与他们修为相当，数量却足足多了十个！
而且……
这些黑骑很奇怪。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彭！
黄衣大王推开一只黑锋天骑，倒退了两步。
它的腹部有一个显眼的口子，油脂和鲜血混合着流出，触目惊心。
金色的眼睛里带着狂躁，它又喊道：“人不像人，妖不像妖！攻击打在他们身上，就好像打在石头上！”
另一边。
一只银甲青狼妖气喘吁吁，它握着刀，也道：“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情绪波动，甚至感受不到他们的呼吸。他们……他们，就像是傀儡一样。”
黄衣大王愤怒咆孝：“别傻了！什么傀儡有五花青铜的实力？我看，这是些经受了严酷训练的死士！那个女人！你的情况怎么样？”
鲶鱼人和青狼妖的争执，花蒂听在耳中。
听到黄衣大王发问，她抽空说道：“我的化骨掌不起作用。”
“哈！化骨掌没作用，你们七边还有什么？唉，罢了！我们先退吧！”
黄衣大王抬头，看了看墙边伫立的，宛如凋塑的十个黑锋天骑。
它面色凝重，又道：“对面十个人没动，只派出三个，我们也无法对抗！先退，把情报上报，等海坊主出手吧！”
“来都来了，还想走？！”
一道声音，莫名响起。
花蒂抬头，看到一个穿着与常人迥异，倒和以前的李德有些相似的青年男子突然出现在对面。
那男子面带不屑，讥讽道：“仅仅出动三骑，你们就受不了了……果然和梁师说的一样，玲珑塔战力极弱！黑锋天骑，给我杀了他们！”
嗡！
古怪的声音响起，靠在墙边的十个黑甲骑士双眼中亮起猩红光束。
哗！
整齐划一的行动，带起整齐划一的声响。
十个黑甲骑士联袂冲锋，声势浩大。
“啊呀。”
黄衣大王最是倒霉，有五骑盯上了它，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它同时面对五柄剑刃。
银甲青狼妖，花蒂各自面对四骑，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是左支右绌，败相大露。
尤其是花蒂。
七边有寒潭，有火力丸，非常适合研习化骨掌。
内部成员基本都以化骨掌为核心技能，勤学苦练。
花蒂也不例外。
然而化骨掌对生物有奇效，对傀儡、对魔偶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与“黑锋天骑”这等遗物傀儡作战，等于是自断双臂。
花蒂无奈，且战且退，退了又退，到最后退无可退！
“呼！”
眼角寒光闪烁，一只黑锋天骑绕到身侧，挥出一剑。
花蒂自知逃脱无望，眼眸中迸发极亮光彩，她非但不闪避，反而将全身法力灌注在一刃之上，往前——
狠狠递出！
“崩！”
清脆响声之后，她的短刀刺破身前黑骑的胸口，刀刃完全隐没在铠甲之后。
下个瞬间，身侧黑骑的剑刃已到颈边。
花蒂确信自己的反扑杀死了一只黑骑，也确信她无法躲开颈侧剑刃，她心里没太大的波动，只是暗暗想道：“结束了——？！”
在刀刃落下之前，花蒂听到了尖锐的气流声——
呲！
氤氲的雾气无端出现，快速蔓延。
“铛！”
几乎架在脖子上的剑刃突然收回，那黑锋天骑中断了攻击，它抽剑回刃，砍向——
另一只黑锋天骑。
大雾，于此刻笼罩笼罩。
# 097 破竹
“铛！”
“铛！”
没有嘶吼、没有哀嚎，只有打铁的声音反复响起。
大雾之中，十三只黑锋天骑沉默的相互砍杀。
“……”
花蒂看着身前一米处疯狂互殴的三只黑锋天骑，下意识的倒退一步。
再退一步。
“什么情况？”
黄衣大王、银甲狼妖得到解脱，纷纷靠了过来。
它们身上多少带些伤口，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黄衣大王捂住腹部，不让肠子流出来，它金色的眼睛闪烁，又问道：“为什么他们突然自己打自己？”
花蒂茫然摇头。
同样感到茫然的，还有站在房间另一头的，控制黑锋天骑砍人的青年——
赵王！
他托着手上一个棋盘，棋盘上散落着十三个棋子，其中一个歪倒在地，正在被花蒂舍命扑杀的那只。
其余十二个棋子相互搏杀，此刻已然不受控制。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为什么黑锋天骑……”
待机！
停止！
赵王施加指令。
指令下达的那个瞬间，黑锋天骑的行动中止一瞬。
其后，它们竟然又开始搏杀！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中枢盘’无法控制黑锋天骑的行动了？！停下，停下！”
指令反复下达。
但只生效一瞬。
黑锋天骑不是生物，而是遗物。和花蒂等人战斗的不是人类，而是实力高达五花青铜的傀儡，它们拥有强悍的执行力和战斗力，且能通过中枢盘进行控制，真可谓是实战利器，轻易可以在一方称霸。
它的技术含量凌驾在现实科技之上。
这是只有在遗物科技极高的“历战塔”中，才能诞生的伟大产物。
但现在——
它失控了。
赵王反复施加指令，却得不到预想效果。
他一个连电脑都玩不明白，遇到问题只知道重启的大少，怎么能解决现在的情况？
他甚至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彭！”
一声巨响之后，一个漆黑的头盔翻滚而来，滚到脚边。
赵王低头，认出这是黑锋天骑的脑袋。
再看看中枢盘上，还站着的棋子只剩下七个。
“这……”
接近一半的黑骑已经报废！
“难道，是这阵雾？”
赵王看着白茫茫的身周，暗自思索：“梁师说过，黑锋天骑战力不俗，但毕竟不是真人，无法适应复杂的战斗环境。”
“它们无法分辨沼泽，也不能理解什么是湖泊，甚至不胜任密林作战。”
“以现在的学习程度，只适合在平地和建筑物内的战斗……”
“这阵大雾干扰了它们的感知系统，以至于它们错乱，所以才自相残杀？”
有可能。
也没那么可能。
赵王看着手上棋盘，又想道：“可我已经下达了待机指令，为什么它们还在自相残杀？如果只是‘学习不够’，它们至少应该停下！”
为什么？
自然是这阵雾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进化之后的，李德的“狂雾”！
吸——
蓝色的气流入鼻。
李德站在房间另一角，没有靠近的意识。狂雾已经将赵王笼罩，凭借“矩阵”，他不用靠近，也能注意到赵王的一举一动。
呼——
一团蓝烟出口。
识海中，湛蓝的仙花开始萌芽，李德的修为正在上扬！
他维持呼吸节奏，暗暗想道：“多亏了花蒂的舍命一击，让我确信这些黑色骑士不是人类，而是类似无人机、战场机器人的‘造物’。”
“我的‘致幻’能影响敌人的‘感知’，而不是‘神智’。”
“这就意味着，即便是造物，只要是有感知能力的东西，我的致幻都能生效。”
一试之下。
果不其然。
李德做了第二次呼吸，实在有件在意的事。
他注意到，那个好像是幕后黑手的青年着装十分古怪——他竟然穿了件POLO衫，穿了条休闲裤。
鞋子更是和高塔服饰迥异，看上去像是现实某品牌今年出的新款。
而且……
“他长得很像赵王。实践月的目标人物。”
只是现在开口询问，难免暴露信息。
高塔人怎么会认识赵王，知道现代品牌？
李德不确定“异格者”这个身份是否有附带的条件，假设异格者和他一样，那是否意味着——在高塔内死亡，不会影响现实中的他？
“他是不是赵王，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能暴露自己。不论如何，先杀、再论！”
呼，吸！
三劫已成！
仙花在李德体内凝聚，他的境界再度攀升到五花层次，迸发出来的法力涌动雾海。
李德丝毫没有讲武德的意思。
成就五花之后，他体力法力锐减一半，左臂上白雾缭绕，渐次化龙！
雾海的涌动越来越明显，一波强似一波的波动四散而出，雾气不得而近，慢慢推至墙边，李德的模样也随之显现——
化骨掌，蓄势待发！
黄衣大王和银甲狼妖侧目看来，显然注意到了李德的变化。
花蒂美目圆瞪，红唇微张：“这是……大成化骨掌？！龙威！”
“大成？！”
黄衣大王一激动，腹部鲜血再度喷涌，淅沥沥落了一地。
它仔细看了李德样貌，奇道：“这小子是谁？女人，你们七边有他吗？”
银甲狼妖满目惊奇，细细感应之后，说道：“这波动……真是大成化骨掌！七边竟还藏了一张王牌！”
赵王同样捕捉到了这明显的异动，他转头，看着莫名出现的面具人，问道：“你是谁？这阵大雾，就是你唤来的吗？”
李德点头：“是的。”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通常而言，我同境界无敌。”
“哈哈！”
赵王哈哈大笑，满脸不屑：“我真被你小看了！要是海坊主、金甲大统领在此，我可能还怕几分，你算什么东西！”
大家都是五花！
你凭什么嚣张！
李德不急不恼，他抬手，一掌击出。
“吼……”
低沉的龙啸，在击掌的瞬间迸发。
李德手臂伸直，朦朦雾气立时化作一条有鳞有角，栩栩如生的白龙横贯而去！
“？！”
好快。
赵王眼前一花，赫然发现雾龙的龙头已经到了身前。
他抬手想防，雾龙横穿而过，带起一泼鲜血，洒下一地肉糜。
堂堂五花青铜，连一掌都没撑过，突兀的蒸发。
在场众人来不及在意赵王的生死，雾龙席卷而过，举霞腾起，轻易洞穿地下掩体，直冲云上！
豁口之上，清亮的月光映射而来，打下一道清辉。
那道清辉，正落在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人泥之上。
# 098 大成身法
“轰！”
白色的巨龙冲天而起，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法明住持气喘吁吁，身后降魔罗汉神威不再，俨然到了破灭边缘。
在他的身前，王阳同样浴血，显然也不好过。
他们两人同时抬头，看着腾飞在月下的雾龙，一时茫然。
“唔……”
下个瞬间，王阳眉头紧锁，面色痛苦。
法明见多识广，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王盟主，那个‘异格者’死了？”
“死了！”
王盟主断然开口。
他吐出一口血来，勉强说道：“赵王是‘使者’，我们是他的‘附庸’。使者身亡，附庸必要殉葬！我……法明，这条雾龙……？”
法明颔首：“不会错，那是化骨掌的龙威之法！”
“七煞婆婆的化骨掌大成了？！”
王阳的语气中，带着喜悦。
“不是我。”
一道苍老声音，突然响起。
王阳转头看去，看到七煞婆婆带着花魂赶来。她开口，继续说道：“七边之中，没有人掌握大成级的化骨掌，即便是花蒂那丫头也不过是接近大成而已。”
王阳一怔：“那是谁？难道是个妖族？”
“不。”
七煞婆婆带着几分讶异：“我想……有可能是李德。一个尚未加入七边，还在考核阶段的新人。”
“他是人族？”
“自然。他很年轻，和花蒂花魂一般大。”
“哈哈！好！这等英雄少年，我要去看看！”
王阳往前走了两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两眼发黑，七窍都在流血。
被“福音”腐化的人大脑质变，生死都系于“使者”之上。赵王被李德一掌轰杀，王阳颅内恶脓翻涌，已是末路。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志支持，王阳还是顽固的想要迈开脚步。
“唉。”
法明长老叹气上前，他捏着王阳的下巴，将一粒药丸塞入。
王阳一怔，意识竟清明起来：“七转丹？法明，我是必死之人，七转丹喂给我只是浪费。”
“七转丹能延缓你的死亡，了了你最后的心愿，免得你怨气太重，不愿轮回！至于浪费不浪费……这两年，我攒了许多七转丹。”
法明面色平静，打开随身的一个布袋。
布袋不大，里面满满当当塞着金色药丸，全部都是七转丹，数量在百枚以上。
“哈哈！”
王阳见之大笑，说道：“看来两年前那场恶战，被改变的不单单是我。法明，这么多七转丹，哪来的？”
法明扎紧口袋：“这你不用管。”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锻造工房内部走去。
花魂看了个莫名其妙，问道：“婆婆，两年前怎么了？”
七煞婆婆幽幽一叹，然后说道：“两年之前，我们打得弹尽粮绝，不要说是七转丹，就连绷带都告罄。法明当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想办法去弄些药来’……”
花魂似懂非懂。
她又问道：“刚刚那下‘龙威’，真是李德打出来的？”
七煞婆婆板起脸：“觉得不可思议？李德一练上就放不下，你呢？”
……
……
【你击杀了‘异格者’赵王，获得10000铜钱。鬼头陀束带效果发动，你夺取战技‘霹雳手’。】
【声望任务：荡妖除秽完成。你手刃贼首，获得最高评价。声望：（+200）。】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狂雾瘫痪黑锋天骑，龙威秒杀五花青铜，今夜之后，你的威名必然远播，没有人会再将你视为新手。声望：（+100）。】
【不动如山，侵略如火！你的表现震骇花蒂，她发现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你，心中充满对你的好奇和崇拜。好感：（+50）。】
【花蒂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上限，此后不会再发生变动。现在，你或许可以向她提出一些过火的要求，也可以尝试对她实行一些过激的举动。】
一连串消息在眼前出现在眼前，晃瞎了李德的眼。
人前显圣，完成任务之后，李德的声望到了425。
距离下一个等级，只差75点。
声望等级提升的时候，可以得到一次“强化机会”，这才刚刚用掉，又要来了！
至于花蒂的好感度……
李德转头看向花蒂，只见花蒂眼横秋波，俏生生的瞧着李德。
她勾着的红唇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先不管她。
比起声望值和好感度，最牵动李德心弦的是第一条信息。
鬼头陀束带的触发条件单纯，“杀死修行者”之后，才能夺取技能。
现在李德夺了个“霹雳手”过来，这是否意味着——
赵王死了？
李德默默想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此赵王非彼赵王，他单纯只是个高塔人，而不是联邦人？还是说，异格者和我有本质区别，我在高塔中死亡没事，异格者死了就是死了？”
嗯……
不知道答桉。
“你就是李德？！”
声音在入口响起，李德转头看去，看到满脸是血的王阳大步走来！
这？！
李德下意识的警惕，又很快发现王阳似乎没有恶意。
他奔到近前，上下看了看李德，说道：“好啊，好啊。英雄出少年，天不绝我人族！”
【王阳意识到了你的才能，并为人族有你感到欣喜。】
【弥留之际，他决定关照你一番。】
【他……】
选择项，莫名出现。
李德微微一怔，举目看去：
【1，镇山拳（小成）。王阳最为得意的战技，镇山拳虽然不是元素战技，但小成之后，亦有独到之处。他决意，将这招传授给你。】
【2，四海诀（精通）：心法。山海盟成员修炼的独特心法，精通级的四海诀浩渺无穷，掌握之后，你的法力量提升、法力回复速度增加。】
【3，云游身（大成）：身法。荒山寻仙踪，云游觅妙法。云游步在小范围腾挪上有独到之处，但更适合长度奔袭，大成之后，对飞行有较大加成，五花青铜的飞行速度也可比拟寻常黄金。】
精通，小成，还有大成！
迄今为止，所有的选择给的都是入门级别的战技心法，甚至还有“残缺”级的。
熟练度如此高的选择项，李德还是第一次见到！
略略看过之后，他觉得没什么可犹豫的。
镇山拳连元素战技都不是，小成也就这样；
心法可以学很多个，四海诀不能说差，但大成级的身法！
这……
李德不假思索，选了个三。
【你掌握云游身（大成）。】
提示一闪而过，李德伸手扶住王阳，问道：“前辈，你没事吧？”
“复兴……复兴！哈哈！”
王阳没有回答。
他狂乱又狂热的喊了两句，身体一软，登时躺倒在地。
李德一怔，正想伸手探探他的呼吸，突然看到——
王阳化作飞灰，飘散而去。
# 099 资格
这……
李德微微一怔，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赶来的七煞婆婆和法明长老，问道：“两位前辈……”
“唉。阿弥陀佛。”
法明长长一叹，竖掌在胸：“施主不必挂怀。王盟主临死之际，看到一丝‘曙光’，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不是……
这到底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送了个大成战技过来，而且还是李德急需的身法，好是真的很好，可心里怎么有点忐忑呢？
李德说道：“王盟主临死之际，传了一个身法给我。”
七煞婆婆微微一笑，宽慰道：“不用太在意。既然传给了你，善加利用，也就是了。今夜之后，世上再无山海盟，‘云游身’这个身法很不错，只怕只有你会了。”
“……”
好吧。
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了。
黄衣大王处理完伤口，挣扎着走上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德点头：“在下李德。”
“李德……没听说过，但我现在记着了！你很强，一拳打死一个五花？了不起！”
“侥幸而已。”
李德客气了一下，其实完全没侥幸。
他有九瓣铜花，同境界本身就占尽优势。
“龙威”更是强调伤害的必杀技，由李德施展是威上加威，勐上加勐！
一拳过去打死个五花青铜怎么了？
洒洒水啦。
黄衣大王看了他两眼，又道：“既然最后是你们人族拿的头功，后续事宜，我也就不参与了！李德，青溪坊市欢迎你来！”
它带人，走了。
银甲狼妖没有说话，但它也很讲道理。
只一挥手，就带着大批狼妖离开。
工房地下只剩下十来个人类，分成两个团体。
一个以七煞婆婆、法明长老为首，全是七边成员，算上李德也不过七人；
另一边的李德不熟，实力也不强。
他们在一旁交头接耳一阵，最后推出一个四花青年出来，对七煞婆婆说道：“七煞婆婆，还有这位李兄弟，我们做到了！”
我们？
李德嘴边一笑，没说话。
那青年继续说道：“不知道……婆婆，那‘地标’你打算怎么处理？”
七煞婆婆面不改色：“赵王是李德所杀，如何处置地标，自然要顺从李德的意思。”
青年眉头一皱，没有应答。
他转头看向李德，露出笑容：“在下萧青，是盘龙山庄的弟子，见过李兄弟。”
李德不动声色：“萧兄。”
“李兄弟今夜神威，真让人大开眼界！没想到……七边还有像你这样的人才！”
李德反应冷澹：“过奖。”
“呃——李兄弟，你还没加入七边吧？呵呵，像你这样的人物，不该偏居一隅，投在一个暮气沉沉的组织中！我盘龙山庄占地千顷，强者辈出，这才是你的龙兴之地！”
这……
当面挖人是吧？
李德不屑说话，多少也带点疑惑。
七煞婆婆洞悉一切，说道：“想成为‘界主’有很多途径。其中一条，就是掌控一个‘地标’，获得竞选资格。我们七边可以保证，地标一定为李德所用；你们盘龙山庄，也能做这保证吗？”
萧青轻蔑一笑：“界主，岂是那么好当的？这条路千难万难，满是凶险，还不如求个安逸富足！李兄弟，你说是吧？”
李德大摇其头：“是你妈。”
“你……”萧青瞪大眼睛，“粗鄙！”
李德嗤笑一声，又道：“我既然踏上了修行之路，就没想过安逸富足。有界主我不当，我去盘龙山庄给你们庄主当狗？醒醒，别说梦话。”
萧青面色变幻，知道无法说服李德。
他又忌惮对方实力，暗恨没带高手出来。
他甩手离去，放了狠话：“李兄弟……我看这事，还要再议！”
李德看着那一伙人离开，问道：“那是谁啊？”
花魂抢着答道：“盘龙山庄，虎豹武馆，还有静岳观，这三家原来是青狼妖城的三股势力。两年前打着‘保存实力’的旗号，放弃青狼妖城，搬到‘海上荒城’称王称霸去了。我们这儿就两个城，青狼妖城和海上荒城。”
七煞婆婆看了李德一眼，说道：“李德，这样可不行。你实力虽强，该有的常识还是要有，之后来找我，我把坤舆图给你。”
好耶！
地图要全开了！
“谢谢长老。”
“嗯。走吧，我们去收取地标。”
一行人朝着房间深处走去，拉开一扇石门之后，耀目的光彩顿时绽放。
李德看去，只见五十个平方左右的小小石室中，有一团七彩光芒悬浮。
七煞婆婆说道：“那团光就是地标。李德，伸手触摸，那是你的东西。”
李德走上前去，伸手探入光中。
温热的暖流自手掌迸发，流淌全身。光彩一经触摸，越发明亮，与此同时，一些信息也在此刻揭示：
【塔之赐福，塔之诅咒。】
【身为‘行者’的人啊，你将得到难以衡量的伟大赐福，你的成长无比顺遂，荆棘之路变作坦途，也注定无法企及天空。】
【玲珑塔，历战塔，铁骨塔。】
【将你缺少的魂魄集齐吧，唯有如此，你才能真正掌握命运，俯瞰大地苍生。】
老实讲。
看不懂。
什么叫“注定无法企及天空”？
是在……代指黄金之上的“星耀”？
李德暗暗想道：“成就星耀之法，向来是不宣之秘。下沙学院有星耀强者，但那几位老先生几乎从不露面，有两个甚至只是挂名，根本不在校园中。高塔的‘企及天空’，指的是星耀？不拿下历战塔，铁骨塔，我就一辈子只是黄金？”
有可能。
星耀、月冕、日冠，不都是天上的东西么？
七煞婆婆说过，数百年前，此地“界主”就是攻略了三座塔，才成就的星耀。
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是个好消息。
这说明其他两座塔的“主人”，现在最多只是黄金，不至于出现星耀级、月冕级，乃至日冠尊名的究极大老。
可是……
“南山仙人给了我半张坤舆图，是一座‘新塔’的地图。那塔是什么塔，历战塔？铁骨塔？”
真搞不明白。
【你掌握一个地标，俱备竞选‘界主’的资格。】
【高塔内容有重大更新，本次下线之后，你无法立刻前往高塔，敬请注意。】
光彩融入李德身体，最后一条信息也在此刻涌现。
随后，归于沉寂。
七煞婆婆问道：“收取了吗？”
李德点头：“我俱备竞选界主的资格了……婆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这界主，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七煞婆婆微微一笑：“说这些还太早了，先回去吧！李德，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尽快抵达五花境界。我和法明长老会支持你的。”
“……好。”
该说不说，确实。
不论界主的竞选模式是怎样，实力肯定是第一位的。
先五花，其他再议。
一行人撤出百兵楼，李德看了看所剩不多的疲劳值，选择下线。
# 100 新的使者
【使者赵王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有一伙修行者发现了他的计划，正携手攻来。】
【情况似乎不妙。】
【使者赵王启动‘十三天骑’。】
【情况仍不乐观。】
一块黑石上不断浮现信息，梁中火越看血压越高。
他抬头，看了平躺在身前的赵王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他恶狠狠想道。
“崩！”
下个瞬间，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赵王手握的金短刀断裂，刀尖飞旋而来，擦着梁中火的耳侧飞过。
“咕……”
赵王没有睁开眼睛，他胸口一颤头一歪，一道鲜血溢出嘴角——
梁中火心下一凉，连忙看向手上黑石：
【使者赵王已死亡。】
【地标尚未销毁，已落入他人之手。】
【你应该强化历战塔的防御。地标在手，对方已俱备入侵历战塔的可能。】
死了！
“哈。”
梁中火怒极反笑，心中是百般惆怅。
本以为有“十三天骑”在手，就算失败也不至于丢失地标，没想到……
竟然是这个结果！
“投放使者需要大量的资源，也存在冷却时间，两三年内，我无法再染指玲珑塔。也不知道玲珑塔现在有没有行者，如果有，白白给他两年的发育时间！”
“两年……我就是用两年时间，从白银升到黄金。玲珑塔有‘通明古木’，他的速度只会更快！”
“现在，只能期望玲珑塔还没有‘行者’入主；或者，入主玲珑塔的，是个懒惰懈怠之人！”
梁中火越想越是气恼。
他看着手中黑石，又想道：“铁骨塔已经有行者了，但那个行者还没成为‘界主’。我本来不想触他的霉头，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使者，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使者，为我侦查铁骨塔。”
“一个充满热情，渴望力量，又好控制，还只有青铜的使者。”
“但这样的人，要去哪里……”
梁中火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眼里一亮，暗暗想道：“下沙学院！下沙学院里，不是有大把优秀的年轻人吗？自‘校制改革’，开展实践月之后，下沙学院已经是联邦内数一数二的名校，而且它招生不拘一格，里面有大量出身普通但天资卓越的普通学生！”
“年轻，有潜力，没家世……”
“这不就是为我储备的人才库吗！”
冷静。
总而言之，先冷静。
梁中火站起身，看了眼前的尸体一眼：“死得这么轻松，算你走运。”
他尝试平和。
但无法平和。
梁中火抬起双手，慢慢摇头：“不杀几个人，我实在平息不了我的怒火！杀、杀，先把这地下掩体中的所有人，都杀尽！”
……
……
“好快！比沙拉曼达还快！”
李德是凌晨十二点进入的高塔，出来之后已是一点多。
先前一番历险，拿到了那么多的收获，他当然睡意全无。
趁着兴奋劲，他尝试了刚刚得到的“大成级”的云游身。
这一试之下——
好爽！
在云游身的加持下，李德的奔跑速度有了长足的进步，原来他的爆发速度勉强达到一百公里没小时，现在直接翻了一倍。
这种不计消耗的极速当然不能坚持太久，但他能别人不能，差距就出来了。
至于耐力，虽没经过严肃验证，但施展云游身奔跑时的消耗显着降低，以前能跑两小时，现在至少可以五小时。
最爽的还不是这些提升，最爽的是这身法是白送的，捡来的。
好端端的，得了个大成身法！
熘达一圈之后，李德回到了自己房间，他暗暗想道：“第一次进入高塔，遇到金甲大统领的时候，它飞行突破了音障。普通青铜五花的飞行速度很难超越音速，它应该掌握一个身法，对飞行有加成。”
“云游身也有加成，而且高塔评价‘比拟黄金’！”
“待我五花，黄金固然打不过，但不一定跑不掉。”
带着期待，李德注意到战术平板上有两条未读信息。
打开一看，第一条是一则公告：
【实践月结束。请所有尚未返校的学员，前往郊外钓龙庄集合。】
实践月结束了。
按照原定计划，核心小队后天才会展开行动。
看来……
李德暗暗想道：“我在高塔里遇见的那个‘赵王’，很大概率就是郝岚市的赵王。”
第二条消息，是管理员的私信：
【3C-02，实践月结束。我们注意到你没有公开你的身份，是否需要我们为你保持神秘感？对于学员的保密要求，学院一向重视。】
真贴心。
要是在今天之前，在知道原来高塔不止一个之前，李德是无所谓曝光的。
他不偷不抢，凭什么隐姓埋名，不露光彩？
但是现在……
“我的成长实在太快了，名头传开，不知者以为我开了窍，知情者很可能知道我的底细……高塔亲历者，不会不知道高塔的益处。”
李德暗暗想道。
“暴露的可能性没有那么高，但不高也是有。风险应该彻底杜绝，比起出风头，还是偷发育更重要。”
虽然已经有一部分人知道李德的作为，但该降低的风险，还是要降低。
李德回复道：“我希望学院能为我保守秘密。我家世代忠良，满门忠烈，我之所学只为公义，我之所有尽归家国，浮名虚利，不过是过眼云烟。”
叮冬！
片刻之后，管理员的回复来了：
【……你真能装。你家世代忠良，满门忠烈，这话你自己说不合适吧。】
李德更加严肃：“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请放心。校内不会出现你就是3C-02的传言。】
管理员很明显顶不住，给了一个公式回答。
李德迟疑片刻，主动问道：“管理员，实践月结束了？”
【是。就在不久前，目标地点突然爆发战斗，派出高级指导员勘察之后，确认了目标人物赵王的死亡。目标死了，实践月自然结束。】
李德又问：“内讧？”
【暂不清楚。不过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情报，可以分享给你——】
【我们注意到，联邦七大家之一的梁家子弟‘梁中火’，于一日前乔装改扮，秘密进入目标地点。】
【目标地点人员尽死，所有资料付之一炬。有几个死者的身份尚未得到确认，但其中一定没有梁中火。】
【有几个死者，明显死于元素战技‘长春功’，那是唯有梁家子弟才能学习的上品元素战技。】
管理员的信息，到此为止。
李德也没有再回复。
梁中火，梁家。
联邦七大家之一，和岑行霜同等的人物。
李德暗暗想道：“如果他也掌握高塔，那是真不好对付……”
# 101 是他！
次日上午，钓龙庄肉眼可见的热闹了起来。
散落在郝岚市的三年级学员尽数召回，下午就要乘车返校。
至于郝岚市的后续行动，三年级学员的战果如何处置——四年级的实践月就要开始了。
地点还是郝岚市。
用餐厅内人声鼎沸，李德和胡谦排了好久的队，才能用餐。
刚刚坐下，胡谦就神神秘秘的问道：“李哥，你不打算揭示身份？”
李德抬头：“你怎么知道？”
“就今天早上，学院给我塞了履历过来……你看。”
胡谦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战术平板递来。
李德低头一看，发现学院篡改了数据。李德在赤脚医馆当了一段时间的保安之后，转头就加入眼镜蛇小队，和胡谦一起在钓龙庄内待机。
一直待到现在。
李德微微一笑，说道：“声名实乃身外之物，我不爱。”
“高风亮节！”
胡谦竖起大拇指。
对于学院的这个安排，胡谦一开始是诧异，然后觉得与有荣焉，更有一种“我和李哥有共同秘密”的窃喜。
他面色一肃，说道：“李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以后我们各论各的，在人前，我是眼镜蛇小队的队长，你是我的队员；在人后，你就是我大哥。”
“……”
李德有些无语，又觉得这安排也合适。
毕竟胡谦知道他的底细，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他。
他说道：“不用各论各的，你就是队长。你胡老兄的调度指挥是出了名的，眼镜蛇小队排名那么高，不止因为雷厉。”
胡谦闻言，想说一句“高见”。
“哪里哪里……指挥调度是次要的，我们修行者，能打才是第一位的。”
他客气了两句。
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李德，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今天早上，有大人物来了！”
李德奇道：“什么大人物？”
“联邦梁家的梁中火！”
梁中火？
李德表现的不是那么在意：“谁啊？”
胡谦嘿嘿一笑，慢慢说道：“说他是大人物，其实也不怎么贴切。梁家主有五个儿子，金木水火土，这梁中火排行第四，和他四个兄弟比起来没什么名气，但好歹也是个黄金修行者，不算差了。”
“我叔叔刚刚给我发了消息过来，你看看。”
胡谦的叔叔是下沙学院的职员，平时对他多有关照。
李德接过手机，看到了胡谦叔叔发来的语音。
点开一听，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就在今天早上，梁中火亲自拜访下沙院长，首先表示愿意捐款，给学院添置新设备、新设施。
然后，他表示自己空活三十年有余，自觉没有对国家和社会做出贡献，心里十分惭愧，于是想要发挥余热，做点实事。
他想求一个“外聘指导员”的职务，在校内招几个人，由他亲自教导。
至于这几人之后是愿意为他服务，还是另谋高就，他不干涉。
这……
这不是在做慈善吗？
梁中火在梁家其实算是边缘人物，没什么地位可言。
可他毕竟是梁家子弟，生来就含着金汤匙！
又是捐款，又是教育，最后还不干涉学员选择……
院长几番问询，确认梁中火没有其他附加要求，真的是以慈善家的方式“报效社会”后，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梁中火高低是个黄金，所学战技一定出色；
他亲自去教，就算不倾囊相授，也至少不会教些寻常战技。
加上他的背景……
菩萨转世了！
可想而知，一定有很多人挤破头要请他教。
但对李德而言，这件事或许不是好事！
昨夜管理员发来的消息，让李德很是在意。
赵王显然不是“界主”，也不该是“行者”。他在高塔中被杀后直接死了，和李德不是一个身份。
更可能是扈从，手下一类。
那么——
莫名出现在那里的梁中火，是否就是在幕后谋划一切的‘界主’？
他来下沙学院发慈悲，到底为了什么？
李德问道：“这位梁先生就没什么要求？”
胡谦摇头：“有钱有权人的想法，我哪知道？不过他也不必提什么要求，能当联邦七大家族的狗，多少人求之不得！”
李德点头：“这倒是个机遇……不过，想请他教，没那么简单吧？”
胡谦说道：“我叔叔说是不公开招募，梁中火那个级别，公开招募必然让人疯狂。梁中火要了学员花名册，似乎想自己挑，我叔叔让我最近多练练，免得机会到了却把握不住。”
“哦……”
李德点着头，难免忧烦。
他不确定，他最近的成长学院是否会透露给梁中火。
而梁中火，又能不能从中推测出——
李德持有高塔！
……
……
下沙学院，招待所内。
梁中火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学员档桉，不嫌麻烦，一个接一个的看过。
【3-C班，胡谦。】
梁中火看过，摇头：“高不成，低不就，不好。”
【3-C班，岑行霜。】
梁中火露出微笑，他知道这个人。
岑氏财团的大小姐，资质卓然，风华绝代。
当初岑行霜够年龄之后，皇家修行者学院、深思大学一日三请，许以重利，保证一定把她培养成才，甚至问鼎联邦，让她成为本世纪的第一修行者！
但最后，她出人意料的选择下沙学院。
梁中火暗暗想道：“岑行霜是不行的，家世太好，天赋太高，历战塔对她有吸引力，但吸引力不会太大。而且，她背景如此深厚，难保不会泄露我的秘密，很不合适。”
“我的目标是资质差的，家庭不好的，又对力量有十足渴望的。只有那种人，才会明白‘历战塔’对他的意义，才会知道‘我的帮助’是他的最好且唯一选择，才会——”
“敬我如神！”
梁中火正想看下一位，却又迟疑。
思索之后，他冷冷一笑，狠狠将岑行霜的名字勾上！
他又想道：“梁中火，你怎么能这么胆小！你想成大事，却还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就算岑行霜是天才，历战塔也一定对她致命的吸引力，将她吸引、把她拿下，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你能成什么事？！”
胸中激荡，梁中火豪情万丈！
他平复心情，继续看了下去——
【3-C班，李德。】
这一看之下，他又激动的脸色涨红：“这个！这个！李德，李德就是我想要的人！”
# 102 顾虑颇多
李德实在是太合适了！
他是三年级的倒数第二，天赋可以说十分不堪。
在这之上，他还特别努力。
看看底下的评价吧。
“此子刻苦有加，无奈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十分可惜。”
“李德只是常人之资，甚至比之常人还不如。所幸他艰苦努力，这才有些水平。只是比起校内学员，实在不堪。”
“一个很努力的人。”
看看，全是肯定他的努力，惋惜他的才智。
如果不是渴望力量，这李德会那么用功吗？
“妙啊！”
梁中火看着李德的出身，又想道：“英雄的后裔，他心里该有多么不忿！好，就是你了，别让我失望！”
他把李德的名字勾上，继续看了下去。
这一看，就是一整天。
李德那边。
学员们尽数到齐之后，学院叫来大巴，准备送返。
3-C班的巴士上，雷厉站在司机边上，左一看、右一看，问道：“人都齐了，谁是3C-02？”
“……”
“……”
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
雷厉等待片刻，又问道：“谁是3C-02？怎么，出风头的事情，也没人愿意承认了？”
这一次，窃窃私语四起。
同学们也对3C-02的真实身份感到好奇，纷纷猜测他的本尊。
李德听了几耳朵，基本没有人提到他的名字。
“李德，是不是你？”
恰在此时，刘正扬的声音响起。
他看着李德，眼里带着试探：“我记得你是练龟甲功的吧？那3C-02，也有龟甲功。”
到了这个份上，怎么可能承认？
梁中火都到脸上了！
李德说道：“我才刚刚小成，哪里来的大成？”
“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
胡谦适时开口，说道：“行了行了，这一次实践月，小李一直跟我在一起。3C-02大闹建设采石场的时候，我和他一起看的直播——这一点你可以问柳指导，她也在的。”
是吗？
众人转头看向柳指导，柳指导面不改色，简单说道：“李德同学在本次实践月中表现优异，他帮助胡谦完成了任务，之后一直在钓龙庄内养伤。”
啊这。
那是谁呢？
不单单是刘正扬，连一直旁听的岑行霜也露出思索之色。
雷厉见始终无人应答，笑道：“行啊，玩神秘是吧？3C-02我告诉你，别让我逮着！”
他回到自己座位上。
片刻之后，大巴发动。李德放下椅子，看了看高塔的情况——
【上次行动，对高塔造成极大影响。你获得了全新身份，进入大小所有势力的视线，开启全新模式，整个高塔因你而动。】
【高塔正在推演后续发展，开启时间尚未确定。】
【下次进入高塔时，你将面对全新格局，且能得到一份补偿奖励。补偿奖励视‘维护时间’而定。】
【现在的奖励：十六小时修炼经验（含通明古木加成）。】
“！”
李德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维护还有奖励！
距离上次下线差不多十六小时，补偿给了十六小时的修炼经验，这是否意味着维护多久给多少修炼经验？
要真是，那多维护一会。
不着急的。
六小时后，大巴驶入校园。
李德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心下无端放松。他刚刚下车，立刻被人叫住了：“李德是吧？”
抬头，是一个校内职员。
那职员又拦下岑行霜，说道：“岑同学，还有李德，你们两个跟我来。”
岑行霜偏头：“怎么？”
“好事。您知道梁中火梁先生吗？”
“梁中火？”岑行霜略加思索，“梁家的那条断嵴犬？”
断嵴犬？！
李德微微一怔，职员的面色也不自然。
他咳嗽一声，强笑道：“这……岑同学，是这样的。梁先生日前到我校，想要扶持几个年轻人，呃……您和李德，正是被他选中的人。”
“哈！”
岑行霜嗤笑一声，面色极为不屑。
那表情，好像在说“什么阿猫阿狗，也来教我”。
她无端端看了李德一眼，说道：“他想教我，很正常。想当我老师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毕竟我出身优握，而且天赋极好。但他为什么会看上李德，因为他傻吗？”
李德闻言，怒道：“岑行霜！我没得罪你吧？”
“没有。”
“没有你说话这么难听！”
岑行霜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脸上还在笑：“戳到你的痛处了吗？真抱歉，我没有讥讽你的意思。”
“……”
硬了。
拳头硬了。
梁中火的邀请，对于普通学员而言当然是机遇，甚至是殊荣。
但对岑行霜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教职员工杵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岑行霜问道：“李德，你去吗？”
李德看也不看她：“我不去。”
岑行霜笑道：“好吧，既然你打算去，那我屈尊，勉强去——”
她停了下来。
然后转头，奇道：“你不去？”
废话！
李德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实话实说，李德认为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一下车就被逮捕，什么情况？
暴露了？！
但转头想想，既然是大摇大摆的来请，估摸着形势还没严峻到哪里去。
如果梁中火真的想对李德动手，他不应该暴露任何。
下沙学院黄金不少，李德又有学员身份，动手不是那么方便。
等李德放假回家，他一个黄金杀个青铜不是像杀鸡一样？
李德面色如常，开口说道：“梁先生想扶持后进的事，我听说了。只不过……他是天家贵胃，我不过一介草民，高攀不得。美意心领了，消受不起。”
教职员工闻言一怔，暗暗想道：“果然是‘鏖山英雄’的后人啊！都说李德虽然无才，品行却不差，果真如此！”
“哈哈！好一个英雄少年，很有骨气！”
声音，突然响起。
一个国字脸，仪表堂堂，看上去满身都是正气的中年男人缓步走来，先朝着岑行霜点头：“岑小姐，久违了！不知我这断嵴犬，您还记得么？”
正是梁中火！
岑行霜好像忘了她之前尖锐的评价，也好像没听到梁中火稍显刻薄的言语。
她带着微笑，端庄得体，体面周道的低头致意：“梁先生，您康健如昔。”
梁中火也稳得住：“呵呵……上次见面，应该是三年前，我父亲的寿诞上吧？三年过去，你是越来越靓丽了。”
“您过奖了。”
李德看着他们和和气气的互动，多少有点看不懂。
算了。
人家是大人物，比较能装。
梁中火这时候才看向李德，开口说道：“李德，为什么拒绝我的邀请？你好像……有顾虑。”
# 103 逻辑
事到临头，躲也躲不掉。
好在，李德还有自己的逻辑。
他爷爷两袖清风，耻于权贵交往，一生固守清贫；
他父亲变本加厉，成天在山沟沟里打转，更和富贵无缘。
家风如此，那李德视权贵如粪土，简直是顺理成章。
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顾虑……倒没什么顾虑。只是我能力低微，天赋平平，恐怕无法让梁先生满意。”
梁中火洞若观火，笑道：“我知道，你鄙夷权贵，连带着也瞧不上我。可是李德啊，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我生在联邦七大家族，我也曾懊恼！我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顶着权贵之名苟活！”
李德面露惊愕之色：“我有话直说，梁先生不要介意……您这是鱼翅吃烦了，还是跑车开厌了，说的还是人话吗！”
“哈哈！”
梁中火哈哈一笑，态度爽朗。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担心受了我的恩惠，不得不做一些违背你本愿的事情，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限制你，也不会提出什么条件，我非常欣赏你！你的这番志向的，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他看着李德，神色诚恳：“现在的联邦，已经不是以前的联邦了……我想做些实事。想给联邦提供一些，真正的义士。”
“……”
“……”
李德沉默，岑行霜也沉默。
梁中火这一番话不可谓不真诚，他以一个‘食利阶级’的身份说出如此言语，称得上有思想、有觉悟。
但李德从未听说梁中火有仁名，梁家也不以公正忧国示人，梁中火的这番真诚，显得突兀怪异。
李德心中疑惑，摸不透他的算盘。
迟疑之后，他说道：“我会考虑的。”
梁中火看李德还不愿松口，心下略略有些烦躁。
但他还是带着笑容，说道：“想明白了，直接来找我。我会在下沙学院停留一段时间。”
他抽出两本簿册，又道：“这是‘冥想术’，一个辅助战技。李德，岑小姐，你们可以学学看。”
辅助战技？
李德接过，点头：“多谢前辈赐法。”
……
……
下沙学院的教学模式比较粗犷，三年级之前有必须要去的文化课。
李德作为“文综第一”，早已学完全部课程，也已达到毕业条件。
要是想深造，当然还能继续。
但李德认为，如今这世道文化课好没用，武力值才是第一位，因此他全身心投入在练功中。
至于各类战技的研修——
每个学期开始的时候，校内各位指导员会开设对应的课程。
学员们根据自身条件和兴趣，选择课程学习。
这一类课，也有固定的上课时间。
好比柳黛柳指导，她开了锐气诀进阶课，每周教五天，一次四小时。
锐气诀本就是王道技能，学的人多，柳黛又是出了名的锐气诀高手，人又好看胸又大，她的课程人气当然极高。
选课的时候手慢一下就满员，有些学员甚至用科技去抢。
通常而言，学员至少要研修一门战技，且在学期末时得到指导员的认可才能顺利毕业。
否则，只有留级。
李德学习的是龟甲功，他这门课的老师不怎么上心，一周只上一天课，往往还不来教，只让学员们“自习”。
并且，龟甲功作为着名的“保底战技”，到这里来学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混日子的；
一种是有点决心，但实在没什么天分的。
李德走进龟甲功教室，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哈！哈！哈——啊！”
角落中，怒吼连连。
自律人偶遵循设定好的程序，一拳又一拳的刻板攻击。
一个很是结实的男子站在人偶面前，每承受一次打击就发出一声怒吼，以此锤炼自己的龟甲功。
他的名字……
好像叫陈歌，又好像叫陈晨，李德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二年级生。
很努力，二年级倒数三十多。
李德看了看，暗暗想道：“精通龟甲功，练得还算扎实。”
“鬼叫什么！哭丧啊！”
一声怒吼响起，躺在地板上的绿毛哥大喊大叫，对陈老兄横加指责。
他翻了个身，嘴里不干不净的说道：“妈的……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位绿发老哥，名叫做林枫。
五年级学员。
他去年还算是努力，龟甲功已然有小成水平。
但他今年彻底开摆，看上去已经丧失了希望。
像林枫这样的其实是大多数。
说难听点，要不是没有选择，谁学龟甲功啊？
这个教室，就是失意者的大集合，愿意在上课时间到教室里来就已经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李德盘腿坐下，没有练习龟甲功的心思。
他打开梁中火给的“冥想术”，暗暗想道：“让我来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本以为，以李德薄弱的资质，学不会冥想术；
实际上手之后，李德发现这功夫很粗浅。
只要摆出特定的架势，遵循规律呼吸，效果很快就会出现——
“滴！”
观想中，有一颗湛蓝色的液体涌现。
这是什么？
“滴！”
紧接着，第二滴湛蓝液滴滴落，与前一滴聚合。
李德暗暗想道：“这到底是什么战技，上面也不说个明白……”
随着液滴不断涌现，李德的精神明显松懈了下来。
莫名的轻松畅快感涌现，他只觉得神清气爽，一练上就停不下来。
足足二百四十滴之后，冥想术自己中断。
李德一怔，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金色的字迹——
【■■邀请你进入‘原初地’，是否接受？（点击查看详情。）】
【现在的疲劳值：0/240。】
李德如遭雷击，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左右一看，发现教室内空无一人，窗外也是一片漆黑。
看看手机，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他冥想了四小时左右。
邀请，原初地。
疲劳值240？
这么说来，刚刚冥想术那二百四十滴液滴，就是这二百四十点疲劳？
邀请者的名字被涂黑，但冥想术是梁中火给的，邀请者不是他也一定和他有关，欲盖弥彰。
“梁中火果然也掌握高塔！”
李德面色严肃，他复又闭上眼睛，仍然看到了提示。
他选择点击详情。
# 104 原初之地
【邀请机制：当某人成为某塔的‘界主’之后，即可邀请他人进入该塔或者该塔的衍生地。】
【原初地：高奖励秘境塔，历战塔衍生地。秘境塔只是一方死地，其模式固定、奖励固定，其中事物不会因你的出现而产生变化，无法与玲珑、历战，铁骨三座主塔相提并论。】
【在原初地中受伤或者死亡，不会对现实中的你产生影响。】
【在原初地中得到的部分‘赐福’不会立刻在原初地内生效。当你通过关卡后，你才可以在所得的‘可选赐福’中选择一项，带回现实。】
李德睁开眼睛，先是去餐厅吃饭，然后回到宿舍，坐在床上。
他心里明镜一样，知道这一切必然是梁中火的手段。
而且——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物色新的‘异格者’。”
“用过赵王之后，他觉得要找一些更有战斗力的人，所以才来下沙学院。”
“学生毫无疑问最好控制的一类人，下沙学院和贵族学府有一些差距，可下沙学员大部分都是毫无背景的人。没背景就没见过什么世面，更容易支配。”
但他为什么不自己上？
或者，为什么不找个白银打工人来？
他是黄金，玲珑塔内连个白银都没有，他直接降临不是乱杀？
李德不甚确定，只是想道：“关于‘异格者’机制，肯定有我不了解的限制。这些东西，可能要等我成为界主之后才能完全了解。”
现在的问题，也不是这个。
迫切的是——
要不要去？
李德暗暗想道：“梁中火有碾压级的实力，他想动我，不必拐弯抹角。现在不去，反而显得刻意……先进去看看，然后再说。”
他闭上眼睛，选择进入。
光影转换！
李德眼前一黑一亮，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条地道之中。
“李德？！”
身边响起的声音吓了李德一跳！
他转头，看到一张还算熟悉的脸：“陈勇谅？”
陈勇谅，伤仲永。
他在一年级时和岑行霜并称为“双壁”，但现在已经被很多人甩在身后，不复威名。
李德之前在钓龙庄和他接触过一两次，也算是认识。
陈勇谅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说道：“你怎么在这？梁先生找来的人中，没有你啊。”
找来的人？
“梁先生给了我一个冥想术，我练着练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我选了接受，突然就到这里来了！”
李德看上去很惊讶。
他问道：“陈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勇谅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如此！你也被选上了啊？我告诉你，梁先生神威无穷、堪破造化，自创一招‘天择大境’，可以在其中授予我们神通！你啊，碰上机缘了！”
天择大境……
挺会拽词啊！
李德问道：“天择大境是什么？”
陈勇谅语焉不详，他说道：“别的不用管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做梦’，就算在梦里死了也没事。你……你就当个游戏，轻松的玩。”
好吧。
李德也懒得多问，装不懂真的很累。
他笑着，说道：“陈哥，我水平你清楚……你带带我。”
“哈哈！放心，有哥在，不会让你吃亏！走吧！”
三面都是墙壁，只有眼前一条昏暗甬道，不知通往何处。
陈勇谅一挥手，带着李德前进。
李德跟在身后，暗暗想道：“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到……稳妥起见，我必须藏拙。在玲珑塔内得到的一切心法战技，绝对不能使用。”
拜月功，不能用；
化骨掌，仙人吐纳，不能用；
七转丹，追星踏月也不能用。
唯一的问题是呼吸回血，这个技能是个被动，不受李德意志控制。
还是尽量避免受伤吧！
这么一大堆技能不能用，能用的只有小成级的龟甲功，入门级的锐气诀，李德遭到多大的削弱可想而知。
眼下这个“秘境塔”能混就混。
不能混直接死出去算了，总比惹得梁中火怀疑，最终暴露来得好。
李德跟在陈勇谅身后，问道：“梁先生找了多少人？”
“具体数字我不清楚，招待所里有三十多人。”
李德点头：“哦……那三十多人，都在这里？”
“是的，有些早就进来了，我算是进来的晚的了——”
陈勇谅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李德止步，抬头看去，只见两个手持双刀的武士站在一扇大门之后，堵住了去路。
他们的衣着打扮明显不是现代人，更像是影视中的古装刀客。
“呼！”
一个刀客注意到了来人，他举起双刀：“要么离开，要么死。”
“哈！”
陈勇谅扭着脖子，抖擞身体：“李德，你先牵制一个。等我杀了另一个，就来帮你。”
言罢，也不管李德同意不同意，他大叫一声，飞身踢去！
“找死！”
两个刀客怒斥一声，提刀砍去。
李德无奈，被迫加入战团，和其中一个刀客搏斗。
刚一交手，李德立刻意识到了眼前刀客的孱弱。他只有四花，刀势还算绵密，可惜杀伤力实在不行。
要是全力以赴，这孙子只怕无法近到李德身周五步。
“铛铛铛！”
漆黑的甲胃在体表形成，双刀如电，在上面勐砸三下，却是丝毫未曾撼动。
刀客微微一怔，看到李德一拳急出，连忙拉开距离。
李德，耐心十足。
他双目如电，仗着龟甲功的强横防御力和扎实的基本功，一点一点蚕食对方的闪避空间，半分钟后就将刀客逼入墙角。
其后——
“彭！彭！”
一拳打歪刀客的鼻子，一拳打碎刀客的喉咙。
赢了。
李德轻出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想道：“真不顺手！这种垃圾也要打半分钟？”
耳后，风声大作。
李德转头看去，只见另一个刀客舍了陈勇谅，大叫着：“还我弟弟命来！”
铛——！
弯刀砍在李德脖子上，弯刀断了。
李德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掐得他两脚离地，直翻白眼！
到了这时候，他才看到陈勇谅句偻着身体靠在墙上，捂着腹部的指缝中不断的涌出鲜血。
李德一怔，奇道：“陈哥，你受伤了？”
陈勇谅看着宛如战神一般的李德，目瞪口呆：“你……打赢了？”
“哦……我对上那人很弱。”
“咳！原来如此，你小子真好运！我对上那个实力不俗，而且非常狡猾！我一个疏忽大意，被他……”
陈勇谅看着还在挣扎的，被李德拎小鸡一样拎在半空的刀客，欲言又止。
“彭！”
李德勐地一甩，将刀客的脑袋掼在墙壁上，脑浆洒了一地。
他信手丢弃，说道：“没事，我替你报仇了。”
“啊……嗯，好。”
陈勇谅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