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31 消融
外出行动，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谨慎。
眼镜蛇小队主力成员走了，却也是高排名队伍，细节上当然很严谨。
青山走后不久，胡谦就组织转移，一行人带着伤员去了另一个据点。
李德捧着平板电脑，问道：“胡队长，说说你们的情况。”
胡谦没有迟疑：“我们接的是十级任务，暗杀三竹会的会长。一开始很顺利，中途突然出现一个独臂的五花青铜……实在敌不过，只要先行撤退。”
“伤亡情况你看到了，现在还能战斗的只有两个……”
“俞正你知道吧，他首当其冲，吃了那独臂五花一拳，被俘……生死未卜。我已经将情况上报，‘管理员’发布了救援指示。”
李德看到了。
战术平板上有一条未读信息，正是管理员发布的救援令。
救援地点高亮标注，通过实时地图，李德看到有四支小队正在高速移动，应该是去营救俞正的。
李德问道：“那独臂五花，实力如何？”
胡谦说得很克制：“他断了一臂，肯定不如寻常五花，但比之四花还是很强。”
“我看他也就那样！”
一声怒吼，在后排响起。
李德转头看去，那人继续说道：“他偷袭！我们事先得到的情报也不准确！要是早知道，怎会如此？”
断了一只手，这是残疾。
一个残疾的五花，不见得有多强。
加上有四支队伍正在靠近，李德觉得——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他问道：“那五花会心法吗？”
胡谦摇头：“应该不会。”
李德心里有数：“放我下去，我去实地看看。”
胡谦一怔：“你？”
“怎么，还当我是倒数第二？胡队长，我刚刚打你那拳不轻吧？”
胡谦下意识摸了摸青紫的侧脸，思忖之后，点头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毕竟去过，熟悉地形。”
李德点头：“可以。”
计策已定，胡谦让副队长开车转移，自己则下得车来，和李德一同奔赴三竹会总部。
约莫一刻钟后，他指着一栋豪宅，说道：“那就是了。”
李德举目看去，好大的宅邸。
深墙大院，独门独户，还有一座高塔伫立其中，分明是座瞭望塔。
胡谦说道：“我们用高能炸药，炸开了西边一段围墙……不过那地方一定是他们重点防范的地带，我们……”
从东边进去？
可是已经没有炸药了，东边如何开路？
从正门进去？
正门的防守，不见得比西面薄弱。
犹豫不决之中，李德说道：“我们去西面看看吧。你们攻过一轮，他们人手或许不足，而且你应该更熟悉西面地形。”
“好。”
胡谦点头。
眼镜蛇小队选择西面突入，那可不是乱选的。
这是踩点之后得出的最佳进攻路线，要不是有个五花在，说不定他们已经成功。
胡谦在前开路，他抬头看天，叹道：“满月夜，月光太亮，不利于潜入。”
李德笑道：“不。月光正好。”
不过片刻，两人已在隐蔽处就位。李德探头去看，只见西面围墙已经有黑帮分子充当施工队，抢修围墙。
另有两个着甲壮士左右把守，显然是两大战力。
胡谦轻声说道：“看到那两个壮汉了吗？那是三竹会的‘双棍’，都是四花青铜，战力相当不俗……西面不好突破，我们另想办法吧。”
李德摇头起身：“我进步很大，你看着，我去试。”
看着？
胡谦动了动嘴唇，却是没说出话来。
因为——
李德消失了！
他看到李德身上有妖艳的蓝色法力萦绕，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突然看到他走出阴影，走入月光。
下个瞬间，他人间蒸发！
“人呢？难道……隐身术？！”
“是了！一定是隐身术！”
“刚刚那蓝色的法力，必然是某种‘心法’！这李德……不但突破到四花，而且掌握了心法、改变了法力！”
这……
沙沙。
沙沙。
胡谦看不到人影，却能听到轻微声音。
他凝目去看，只见道路上的灰尘落叶无端一颤，每一次颤动，约莫是一步距离。
一个幽灵，正在行走。
“不愧是‘英雄的后裔’！果然不能轻视他啊！”
“这是什么心法？竟然有让人隐身的神力！”
胡谦心神激荡！
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个有心法加持的四花，确实有能力和一个断臂的五花抗衡！
“冷静！我现在要做的，是当好僚机！”
冷静下来。
研判局势。
胡谦观察环境，暗暗想道：“归根结底，隐身术只是视觉欺骗，它不是消失，也不带走质量。三竹会正在施工，地上全是泥灰——李德踩在上面会留下显眼的脚步，这可能会让他暴露。”
所以……
胡谦抬起手，一点白光，在他指头上汇聚。
“李德，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胡谦一个闪身跳出隐蔽处，手指指向双棍之一，嘴里叫道：“还我兄弟命来！”
一道白光横贯而去，差一点就命中双棍。
一瞬凝滞之后，受袭的双棍看到了胡谦，他怒目圆瞪，大声叫道：“还敢来！找死！”
另一棍同样恼怒，他大声喝道：“一起上！干死他！”
在场施工的帮派分子多是一花两花，还有不少普通人，他们的反应、速度都没有四花双棍快。
嗖嗖两声响过，两个四花双棍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冲向胡谦，势若奔雷！
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面前还拦着一个李德！
如此良机，李德当然不可能错过。
他两眼炯炯有神，暗暗想道：“太阴之力在满月之下的隐身效果，远远超出预期！胡谦也不愧是高排名队伍的队长，应变能力好强……现在机会已经到了眼前，能不能赢，全看我了！”
机会转瞬即逝。
不可心慈手软。
李德深深呼气，识海中四朵青铜花高速飞旋，悬于其上的蓝月更显光辉！
他的法力鼓动到极限，一招化骨掌，狠狠击在先一个双棍的腰上——
“哗啦！”
化骨掌命中之后，发出奇怪的声音。
李德抬眼看去，看到那双棍人间蒸发，地上只有一滩喷射状的血红黏液！
先前那“哗啦”声，正是这滩红水落地的声音！
剧烈的恶臭充斥鼻中，李德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现在全力施为，竟然有如此威力！
一个同境界的修行者，被他一掌融化！
# 032 很难理解
“啊？！”
第二个双棍还在奔驰途中，突然看到他的同伴变成了一滩飞溅的血水！
量还特别大。
这……
这怎么回事？
难道那哥们不是人，他是气球成精，现在被人戳破了？
可周围根本没有人啊！
惊骇之下，他不由得脚下一滞，无匹的气势中止，留在脸上的只有不解和颤栗。
旋即，一股彻骨寒风扑面而来！
双棍瞪大眼睛，似乎在空气中看到了一个隐约的人体轮廓，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驾驭法力防守——
“哗啦！”
盆水泼地声，再度响起。
第二个双棍化成血水，蒸发在清亮月下。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地上两滩糜肉。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三竹会两大双棍，在郝岚市中颇具威名的高端打手无端失踪？
还是说……
地上流淌的血水就是他们的遗骸？
另外一边，胡谦也是僵在原地，不得动弹。
他当然知道，这是隐身后的李德行杀布死，可眼前这可怖森然的一幕，还是让他心生疑窦。
“这是李德的手笔？”
“这可能吗？瞬间杀死两个四花，他也只是四花而已！而且才刚刚晋升！”
“而且……这手段，太酷烈了……”
胡谦的惊讶在情理之内。
四花修行者缺乏手段，学院派和野路子有差距，但不会太大。
刚刚那两个“双棍”久经历练，就算技巧不如，经验上比之李德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德赢，他不意外；
但速胜，太难太难！
结果，却是秒杀！
皓月之下，胡谦自惭形秽：“虎父无犬子！李德远远强过雷厉，那个岑行霜大概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拜月功加四朵九瓣青铜花，造就了一切。
李德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下雀跃。
他强行镇定，维持隐身状态，冲入余下的黑帮分子中大肆屠戮。
“啊！”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呃——”
“鬼！鬼啊！”
是的。
有鬼。
李德真正意义上的神出鬼没，他在人群中游走，擦身而过就是一条人命。
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场上再无一人站立。
“胡队长，走吧！”
声音不知在哪里响起。
胡谦左右看着，问道：“李……李哥，你在哪？”
“在这。”
一双脚，出现在身前。
李德用太阴之力包裹全身，独独露出一双脚来，免得胡谦找不着人。
胡谦看着身前脚踝鞋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哥，你现在这么厉害啊？”
李德嘿嘿一笑：“还过得去吧？”
“什么过得去？太牛逼了！李哥，我不说别的，你比那个雷厉强多了！你知道雷厉吗？我们眼镜蛇小队之前的主力。”
“知道。”
被岑行霜一个邀请挖走那个。
有李德这等高手在侧，胡谦只觉得自己腰杆子硬了。
他搓着手，说道：“那个李哥，要不……你加我队里来吧？我们眼镜蛇现在缺个主力。”
李德摇头：“算了，我身上有任务。”
“说的也是！要不——我加你队里来吧？你现在就一个人吧？一个人不方便，我也加入，平时照顾起居，战时打打策应，好吧？”
“……眼镜蛇小队不要了？”
胡谦惭愧一笑：“我队里现在的气氛，你也不是没看到……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李德稍加思索，觉得不无道理。
两个人的确方便很多。
这几天李德在平板上看到了很多条“救援信息”，无奈他需要守卫仓库，不好擅离职守，就没去。
和“救人”比起来，看仓库好像不值一提。
但本职工作就是本职工作，既然接下了任务，再小的事也要做好。
如果要是有个帮手，或许可以做更多事。
李德没表态，还在迟疑：“先把眼前事做了再说。”
胡谦忙道：“也是！李队，跟我来！”
……
……
铁板上的牛排滋滋冒油，成色正好。
三竹会会长将牛排移到盘中，一边往上面挤柠檬，一边对身边一个独臂人说道：“吃！古师傅，别客气，你吃啊！”
独臂人友善一笑，说道：“我喝点酒就好。刚刚动了手，没胃口。”
“哈哈！你一个五花高手，还见不得血？”
“不是……”
独臂人摸着空荡荡的左袖管，幽幽一叹：“每次战斗，我都会想起被人斩断手臂的恐惧。”
三竹会会长讪笑两声，不知如何回应。
“会长，好像又有不长眼的王八蛋来了，还是西面缺口。”
恰在此时，一个小弟急急而来，俯身汇报。
会长镇定自若：“几个人？”
“呃……没看到人。”
“？”
没看到人，怎么说又有王八蛋来了？
会长问道：“解决了吗？”
小弟面色尴尬，斟酌之后，说道：“被解决了。”
会长摆摆手：“既然解决了……被解决了？”
“是、是的……西面缺口十四人，包括两位四花双棍，都被解决了。”
“你说什么！”
会长惊得站了起来！
小弟也不知道要如何描述，他打开墙上的60寸大电视，说道：“会长，请看监控。太邪性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电视机上开始播放监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来自画面外的一道光束。
然后，两个四花应该是发现了敌人，主动出击。
到这里，一切都还算正常。
但接下来的一切，未免让人震惊。
只听见“哗啦”一声响，一个四花双棍化成血水而死！
紧接着，另一个双棍也惨烈的死去！
“这……”
会长目瞪口呆，他转头，问道：“古师傅，这怎么回事？”
古师傅紧盯着画面，说道：“法力击发？不……不是，应该是隐身术。你们仔细看——”
画面上，李德正在攻击三竹会成员。
“每一次攻击的角度，都是不同的。这说明不是远程攻击，一个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那么多次位置；是隐身术，来人隐匿身形，当面刺杀。”
古师傅的分析，没让任何人安心。
会长身体紧绷，强笑道：“这种连脸都不敢露的小蟊贼……肯定不是古师傅的对手！”
古师傅，一言不发。
他拿起遥控器，将监控拨回到两个双棍死亡的瞬间，反复观看。
房内，鸦雀无声。
铁板上的牛排滋滋冒烟，焦臭味弥漫室内，却已无人在意。
会长脸上冒出油汗，他不自觉的舔嘴唇：“古师傅……你说句话，我……我害怕。”
如此看了七八遍，古师傅放下遥控器，转头说道：“会长，你最好先走。”
会长一怔：“走？”
古师傅点头：“这个人很强。他一定是五花，而且掌握了一种心法、一个元素战技，恐怕是下沙学院最顶尖的学生！你不走开，我没把握赢他，你还是先躲躲比较好。”
“你的话里全是错误，还有两个大错。”
“第一，我在下沙学院，排名倒数第二。”
“第二，他走不了了。”
嘭！
房门被人踹开！
古师傅转眼看去，看到两个学生一前一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房内。
为首一个青年面色平和，他的视线扫过众人之后，说道：“我有个叫俞正的同学，好像落在你们手里了。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正是李德！
# 033 大成！
来得好快……
“不愧是下沙学院的学生，果然专业。”
事到临头，躲着不是办法。
古师傅毕竟是五花，虽然断了一臂，迎难而上的勇气还是有的。
他抬起单手，比出架势：“初生牛犊不怕虎，果真如此。我还以为你是个五花，没想到仅仅四花……会长，不必走了。看我，如何料理此贼！”
会长一听，顿时振奋！
李德慢慢迎上去，说道：“你要是双手完好，我可能还怵你几分。你现在只剩下一条手臂，就算赢过你也胜之不武。”
“哈哈！请吧。”
古师傅气度从容，不见半点颓唐。
实际上——
他多少有点没底。
从气息上感应，眼前青年的确只是四花；
但从监控中表现看，这真是四花吗？
一掌一个！
“如此劲敌，我实在不想碰……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受命于人，唯有竭诚而已。孙先生一诺千金，我死了，我的家人一定得到厚待。”
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断臂。
心中又是凄凉，又是坚决：“残疾之人，本就难有建树。能给我儿子扫除障碍、铺平道路，也无愧此生了！”
来吧！
古师傅两眼一瞪，出动冲击。他将李德视为真正对手，不敢全力而发，第一拳只是试探而已。
李德没有接招的意思。
他侧身闪过此拳，身体出现在古师傅左侧就是一通猛打。
手是两扇门。
古师傅左手残缺，等于左边没了门板，天然就有极大劣势。
李德更是毫无宗师气度，所有进攻全部集中在左侧，就是要打弱点！
这一点，古师傅岂能不知？
他的左手不是刚断的，往常和他人交手，十个当中有十个，所有人都会把火力集中在左侧。
如此一来……
“年轻人。我来给你上一课。”
古师傅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故意在左路卖出一个破绽，诱导李德来攻——
李德，果然上当！
他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拳直冲向左，暴露了胸膛。
“哈哈！死！”
古师傅大喜过望，他右手四指并立，上头法力纠缠如雾，闪电般刺向李德胸膛！
这是——
黑虎掏心！
“咚！”
大钟轰鸣。
古师傅的手掌切实的击在李德胸膛，却是未能击穿李德的防护。
漆黑的胄衣在体表凝聚，古师傅望之绝望：“小成龟甲功！我上当了！”
嘭！
进攻受挫，自然要遭受惩罚。
李德一拳捣在古师傅的鼻梁上，化骨掌的酸性腐蚀被法力阻隔，拳劲却实打实的贯通。
古师傅连退七步，涕泗横流。
他一言不发，“咔——”一声掰正鼻梁骨。在“淅沥沥”的鼻血落地声中，他抬头，双眼血红、状若困兽。
生死搏杀，没那么多废话好讲。
李德一声冷笑，屈膝向前，再一次纠缠上去，依然抓住古师傅左侧猛追猛打；
古师傅不敢再卖破绽，只是不断调整体姿，尽可能以右身对敌。
如此一来——
场上情形，是四花追着五花打。
古师傅混迹多年，不是没吃过瘪，可看着眼前青年白净的脸庞，他的心态还是崩了：“我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压着打！我要是健全，我……”
缺了一只手，战斗力下降的太严重。
有些战技用不出来，有些战技效果大打折扣，这还是小节；
完整的人体可以顺畅的搬运法力，少了一只手，就意味着法力流转势必阻塞难行，这才是最要命的。
“我不是没机会……”
古师傅大叫一声，全力一拳逼退李德，又快步疾走奔到墙角。
他比出右手，喝道：“来吧！”
李德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躲到墙角，的确是一个办法，你可以把你的左侧身体藏在墙边，只用右侧面对我，如此一来，你缺失的左臂对你的影响就降到最低了。”
古师傅一声冷哼，没有说话。
李德继续说道：“但……我没必要在你选择的地方，和你战斗吧？”
他迈开脚步，朝着另一个墙角走去。
那墙角里，三竹会会长和他的小弟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会长看到李德稳步走来，不啻于看到猛虎行来，油汗唰一下，从额头流到鼻尖。
他下意识的推搡小弟，外厉内荏的叫道：“拦住他！拦住他！”
“啊、啊？”
会长很怕。
小弟也怕。
只是小弟身为保镖，不上也得上。他血气上涌，“啊”一声大叫，朝着李德冲来。
“啪！”
李德一个巴掌，将他拍倒在地。
这一掌不轻不重，好歹没要了小弟的命。小弟下意识想要起身，又觉得此刻不应该起身。
略略抬起的脑袋，巧妙的放下。
小弟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他的小动作无人在意，李德扯着会长的衣领，“咚”一声将他砸在桌上。
滋滋作响的铁板就在眼前，会长手脚僵直，惊恐至极，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李德按着他的头，信手抄起桌上的牛排刀，呲一下插在会长肩头！
“咿呀啊啊啊！”
李德拔出牛排刀，登时血流如注，会长惨叫不止。
他抬头，看着古师傅说道：“前辈，您应该是来保护这位仁兄的吧？下一刀，我要切他的颈动脉。”
“你……”
古师傅面目扭曲，怒道：“如此作为，也算是下沙学院的学生吗！你这样做、你这样做……和我这种黑道分子有什么差别！”
李德满脸正气：“李某光明磊落，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和你这种腌臜小人当然不同！”
刀落！
李德一刀下去，刀尖没入脖颈。
鲜血飙射，古师傅看到会长死亡，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失败。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会长死了，我活着回去不过是徒增耻辱，还不如死在此地，也好给家人换些抚恤！我的龙蛟拳，你尝尝吧！”
念及此处，古师傅眼里精光爆射。
他身后显化龙蛟虚影，瞬息间横越六米，一拳当头，狠狠砸落。
李德早有准备，他深深吸气，屏住呼吸。
漆黑胄衣在体表成型，又诡异的消散无踪，古师傅看在眼里，又惊又喜：“哈！他慌了，他慌了！我舍命一击，威力暂且不论，气势必然骇人！在我的强压之下，他手忙脚乱、心神不宁，以至于——”
“以至于，连战技都无法顺利施展！”
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真乃，天助我也！
另外一边，一直在警戒的胡谦也发现了异常。
他看到李德的龟甲功散去，下意识的奔去，嘴里急得大叫：“李德！！”
“嘭！”
古师傅带着无匹威势的一拳，在李德身前三公分处停止，不得寸进。
古师傅一时不解，等看清空气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透明胄衣”之后，不自主的瞪大眼睛：“这是……”
李德笑道：“龟甲功，大成的。”
“你……你才几岁？你几岁了？”
“问阎王去吧。”
李德铁血无情，太阴之力爆发，九瓣铜花飞旋，全力化骨掌狠狠击出。
大成龟甲功……
无形之甲！
“我已无生机。”
古师傅心如死灰，不愿再受折磨。
他默默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自身化为血水的惨烈景象。
他，死掉了。
# 034 家里有矿
室内境况惨烈，胡谦看着溅到他鞋上的红色黏液，莫名有些反胃。
他看向李德，问道：“李队……刚刚的是无形之甲？你的龟甲功难道大成了？”
李德点头：“是的。”
“怎么可能！大成啊！一般人练一辈子，都不见的能把一种战技练到大成！你……”
胡谦看上去非常惊讶。
这一路走来，他见到了李德的种种神奇，他早就不把李德当“倒数第二”看待，但是——
但是，三年级生掌握“大成”战技？
这太夸张了！
李德转眼看他，说道：“胡谦，这三年我怎么过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呃……知道。但是……”
李德摆摆手：“没什么奥秘，决心加上努力，就是成功的方程式。我这两天晋升到四花之后，心中颇多灵感，再加上我平时的积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掌握了‘无形之甲’。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酬勤吧！”
真的吗？
胡谦看上去不是很相信。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说什么。
李德走到昏迷的“小弟”身边，用脚踢了踢了他：“别装了，起来吧。”
小弟没动静。
李德继续说道：“我那个叫‘俞正’的朋友在哪？带我找到他，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小弟咕噜一下起身：“大哥，您跟我来。”
嗯。
小弟毕恭毕敬的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身点头哈腰，连连比手说道：“这边请。”
片刻之后，他们走到客房中。
俞正歪头倒在床上，手脚被扎带绑着。
胡谦上前检查，开口说道：“还活着。”
小弟忙道：“古师傅——哦，就是刚刚那个残废看过了，他说你们的朋友没有大碍。我们给他打了一针麻醉，本来打算送到孙家，听候孙先生发落……这不，还没行动，你们来了。”
李德问道：“孙家？”
胡谦抢先说道：“三竹会挂靠孙家，是孙家的鹰犬。学院应该是要打击孙家，很多任务的目标都是拔掉孙家下属组织。”
哦……
李德点了点头，他看向小弟，问道：“你们老大平时把钱藏在哪？”
小弟一怔：“啊？”
李德一本正经：“钱！我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吧？你们老大住这么好的房子，家里不放钱？”
小弟精神一振：“哦——保险箱！我们老大有个保险箱，我带您去！”
三竹会先被眼镜蛇小队冲了一次，伤了大半；
李德更是见一个宰一个，不知道什么叫仁慈。
此时此刻，这宅邸中就他们三个大活人，其他的要么伤了要么跑了。
小弟带着李德到了书房，操起消防斧，铛铛猛砸保险箱。
胡谦在一边操作平板，汇报最新进展。
不过片刻，李德的平板上得到消息——
管理员发来的。
【编号3C-02，感谢你的义举。】
【你帮助同僚完成任务，奖励八奇积分50点。】
【你救出被困同僚，奖励八奇积分100点。】
一百五十点八奇积分……
不能说差。
八奇积分是一种荣誉货币。学员的八奇积分越高，得到的待遇越好。
荣誉方面——
如果积分到了全校前八，则能成为“八奇学员”！
届时，真正的屠龙术、强悍的圣遗物，珍贵的秘宝药随便挑，至于受敬仰什么的，都是副产品了。
只不过加上刚刚那些，李德也才450点八奇积分，八奇学员待遇暂时不用考虑；
货币方面——
学院提供一系列物品，学员们可以用八奇积分兑换。
积分商城，李德当然看过。
他对一把名为“斩鬼”的腰刀很感兴趣，外面买二十万左右，学校里五百点八奇积分。
“再有五十点，我就能兑换一把遗物武器了。”
李德看了看自己的信息：
【八奇积分：450/450。】
他关闭信息，发现地图上的救援信号已经消失。
正在往这里靠近的红点，也正在远离。
危机解除了。
“没事了，回来吧。”
刘正扬、雷厉的耳麦里响起岑行霜的声音。
他二人一怔，抬头看到一架无人机飞回，停在他们脚前。
雷厉不明所以，问道：“岑队长，不行动了？”
“结束了。三竹会会长死了，危机解除。”
这——
雷厉“啧”的一声，说道：“被抢先了。”
刘正扬拿出战术平板，看到管理员发布的公告，松了口气：“太好了！被俘虏的学员解救成功了！”
“好什么？那本来是我们的奖励！”
雷厉大声叹气。
他按了按耳麦，说道：“帮人完成任务，五十点；救出人质，一百点。这一百五十点要是到手，岑队长或许今年就能成为八奇，那就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三年级八奇！”
刘正扬笑道：“雷厉，我想岑同学不是那么在意荣誉的人。”
“不，我非常在意荣誉。我不想输给任何人。”
耳麦中响起岑行霜的声音，刘正扬当场尬住。
雷厉瞧了他一眼，问道：“岑队长，是谁做的？无人机拍到了吗？”
“没有。也不重要。回来吧，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是。”
“是的，岑队长。”
刘正扬和雷厉应了一声，走回车上。
……
……
“大哥，开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弟拄着消防斧，气喘吁吁的说。
李德看了看卷曲的斧刃，点头说道：“给你个小建议——立刻离开郝岚市，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你必死。”
咕。
“是、是是，我立刻走，马上去别的省市。”
小弟连连点头，方才转身，突然被利刃穿心。
他微微一怔，转头看去，看到胡谦阴沉的脸。
对此——
李德没有反应。
人不狠站不稳，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时候。
这小弟看到了太多信息，隐身潜入、大成级龟甲功都是关键情报，被他传出去就很不妙。
杀，是求稳妥。
眼镜蛇小队常年在实践月中得到高排名，胡谦作为其队长，自然老辣。
李德明白的，他当然明白。
他拔出刀来，径直问道：“李队，你很缺钱啊？”
“说得好像你不缺一样……怎么，家里有矿？”
“矿是没有，家产还是有一点的。”
保险箱一人高，很大。
只可惜里面称得上空旷，现金只有寥寥几扎，加起来不过七八万的样子。
除此之外，就是房契地契等不动产，还有几张存折信用卡和部分证券。
李德深感无奈，现在这个年头，可不是拿着房契就能说自己是房主的年代。
这些不动产，动不了。
李德颇为无奈，说道：“杀早了。”
胡谦不解：“什么杀早了？”
“我应该留一下那个会长，让他立个遗嘱，把名下财产先过户给我，然后再杀的。你看看现在……忙了大半夜，才七八万！”
“……”
胡谦扫了他两眼，说道：“李队，要不下次出任务，我们把公证处带上。这样过户财产的时候，也不用多跑一趟。”
李德笑道：“带个律师就行，不用公证处那么麻烦。”
# 035 问询
怀揣着厚厚钞票，李德和胡谦走出别墅。
今晚一战，力挫两个四花打手，又击败一个残缺五花，实在让人心潮澎湃。
走在下坡路上，被凉凉的夜风一吹，李德发烫的头脑慢慢冷静。
他暗暗想道：“今晚的战斗之所以这么顺利，主要还是因为满月夜。如果没有月光指引，我就无法使用太阴之力隐身，也不能快速突破围墙；”
“一旦在围墙处僵持，让那个五花‘古师傅’支援到场，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德这么想，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对自身能力把握不准确。
这是理性的判断。
修行者修为到了五花青铜，就掌握御空术，可以在空中飞行。
李德远程进攻手段匮乏，要是空旷室外战斗，那古师傅进可攻、退可守，李德更不可能瞄准他薄弱的‘左侧’猛攻，如何胜之？
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今晚之所以顺利，实力还在其次，快速突破才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将战斗场地限制在一个房间之内，既封锁了古师傅的空中行动，又可以利用三竹会会长牵制，实在是占了大便宜。
念及此处，李德转头，看着高坡之下的黑暗城市，又想道：“郝岚市治安一塌糊涂，但在‘赵钱孙王’四家的把持之下，格局其实早已定下，没什么发展前途。因此有点实力的修行者不愿意来，来也只是给四大家当狗。”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下沙学院强势出击，势必要造成一些颠覆，这将引来嗅觉灵敏的‘野狗’。”
“要不了多久——”
“不。恐怕，已经有外来修行者到了郝岚市，浑水才好摸鱼；来的越早，摸得越多、越大。这世上，什么时候缺野心家了？”
郝岚市只会越来越乱。
变强。
还是要变强，才稳妥。
李德想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把‘化骨掌’的境界提一提，到精通之后好像可以‘击发’，这样我就有比较稳定的远程火力了。”
三竹会会长已死，眼镜蛇小队的任务完成。
胡谦需要去“后方”回报情况，临走之前，他说道：“李队，我先走了。眼镜蛇小队估计是要解散了，接下来我会单独行动……如果你需要队员，一定记得找我。”
李德笑道：“我暂时没有更多的打算，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胡谦点头：“好的。李队，我随叫随到。”
李德目送胡谦消失在夜色中，也迈开脚步，走向赤脚医馆。
……
……
上班，试练，睡觉。
今天是第七天，该轮到贾老上夜班。
下午六点钟左右，穿着风衣、戴着礼帽的贾老哼着小曲，带着小女孩到了仓库：“小李，这两天还适应吗？”
李德点头：“还好吧，挺清闲的。”
“这行就这样，但也不要放松警惕。入室行窃的小贼，疯起来也是不要命的！”
“晓得，晓得。”
贾老在行军床上坐下，又说道：“小李，你是下沙学院的学生吧？”
李德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答。
从明面上来说，下沙学院的行动是“秘密行动”。
可是几百号学生——个个都修行者——到了一个地方，瞎子才看不出来。
更何况，下沙学员还不是蛰伏隐忍，都打上天了！
现在除了下沙学院的发言人还在死鸭子嘴硬，一口一个“我校对此事不予置评，据我个人所知，没有”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下沙学院的三年级生，现在正在郝岚市打人呢。
贾老嘿嘿一笑：“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李德这才说道：“贾老，下沙学院也是分人的。你看到了，我就一小保安，外面那些事跟我没关系；你要是想打听什么，我也不知道。”
“闲聊，闲聊罢了。”
贾老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小李，你杀了古三通？”
李德一怔：“谁啊？”
“独臂龙蛟古三通，孙家的门客，五花青铜。他在三竹会总部失踪了，现场只有一滩血水，推测是他的遗骸。”
独臂龙蛟？
真吓人！
李德摇着头：“五花青铜，我怎么打得过？”
贾老沉默，也不知道他信是不信。
当天晚上，李德一路冲一路杀，没留活口。
胡谦不可能泄密，他甚至没把细节告诉眼镜蛇的队友。
贾老之所以问，主要因为两点——
第一，他孙女说过，她“感觉”李德战斗力不俗；
第二，三竹会会长死亡当天，李德旷了工。
贾老这才推测，三竹会覆灭，独臂龙蛟被杀，或许和李德有关。
但……
听李德语气，这事好像与他无关。
贾老不动声色，突然问道：“你知道你们下沙学院来这里干什么吗？”
李德摇头。
“我知道！”
李德抬眼看去，奇道：“你知道？”
贾老又是一笑，说道：“你们来，是为了击杀‘黄金国’的高级干部！”
李德一怔，问道：“黄金国？那个著名的颠覆组织？郝岚市里有和黄金国勾结的人？”
“……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李德略感不安。
“黄金国”什么的……
最好是一点关系都不要沾，沾了必死！
他站起身来，笑道：“贾老，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去休息了？我都蹲了一天一夜了，好累。”
贾老忙道：“去吧去吧，接下来七天，我上夜班。”
眼见着李德离开，贾老看着坐在行军床的小女孩，问道：“你觉得，怎样？”
小女孩抬眼：“什么？”
贾老沉吟：“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下沙学院的目标是什么……这说明他不是核心学员，接的是边边角角的任务。可一个普通的三年级学员，能打败独臂龙蛟吗？”
小女孩不解的歪头：“一个残废能有多强。什么独臂龙蛟，半条蚯蚓。”
贾老无奈说道：“独臂龙蛟强不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李德是不是‘核心学员’。如果他不是，说明下沙学院判断黄金国干部不在赤脚医馆，我们的方向搞错了。”
“哦。”
小女孩低下头，短短的手指摩挲指甲缝。
她的指甲缝中有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肉。
# 036 我是保安
又是三天，匆匆过去。
这三天来，李德安分守己，除了修炼、试练，就是上班。
外界纷纷扰扰，与他何干？
他不过是个小保安而已。
李德平躺在宿舍中，意识沉浸在高塔试练中。
自从完成一个普通结局之后，高塔里的“剧情进展”就停滞了。
李德发现，这个“玲珑宝塔高又高”非常迷你——
它一共就五个房间。
从东往西走，分别是初始寺院，生长着通明古木的花园，独眼狼的住所，青狼妖城，青狼妖城墙下。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也不一定只有五个房间。”
“高塔不比现实，前往下一个房间，是在‘地图’上选择之后直接转移的。”
“可能有其他的房间或者道路，只是我还没获得相应的情报，所以地图上没有；我要是触发了相应的剧情，说不定能抵达其他地方。”
李德，暗暗心想。
可是——
剧情要怎么触发呢？
青狼妖城现在根本进不去，李德只要靠近城门，立刻就有大批青狼妖“刷新”，蛮横的发起攻击。
李德杀了几只，发现不掉钱。
他又担心惊动五花境界的“金甲狼妖”，因此也不留恋，一走了之；
其他四个房间，李德是走了一个遍，几乎把地皮都刮了一层——
没有发现。
李德明白，他现在是卡关了。
他推测，接下来剧情应该要在青狼妖城中的“玲珑寺”内触发，毕竟这高塔试练的名字就是“玲珑宝塔”。
可他现在是通缉犯，进不去城也打不过金甲狼妖，实在没好办法。
为今之计，也只能慢慢来了。
有通明古木在，高塔就有意义，他不必着急。
至于现实——
实践月的形势看上去很严峻，可下沙学院又不是他个人的学院。
尽量保存自己，不给组织添麻烦就算是做贡献了。
要是指着他来“力挽狂澜”，要“看试手、补天裂”，非他不可了，那这实践月不如不办。
“哈！”
化骨掌击出，李德浑身一颤，端得威猛。
“呼。”
他长出一口气，收手而立，眼睛朝蒙面刺客瞥去。
蒙面刺客抬头看天，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还是……
没反应吗？
这三天，李德苦练化骨掌。试练240分钟，他全部扑在其上，但却不得寸进。
对于这一点，李德倒是不意外。
他毕竟天赋有限，化骨掌又是高贵的元素战技，短短十二个小时没有领悟，实属正常。
李德怀揣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心态，不去通明古木下练拳，反而在初始寺院、在蒙面刺客面前苦修——
“说不定这刺客觉得我修炼刻苦，是一个好苗子，邀请我加入她的组织呢？”
那样，后续剧情不就来了？
可惜。
蒙面刺客瞎了一样，看也不看李德。
“再坚持两天吧……水滴石穿，她就是块铁，我也要捂热了！就是不知道，青山有没有帮我找到十全方上的药材。”
疲劳值接近上限。
李德睁开眼睛，退出试练，看看时间——上午七点多。
该上班了。
员工宿舍楼不在医馆里，在医馆隔壁。
赤脚医馆生意不错，人流量却是不大。
这是个专门医院，只收刀剑伤跌打伤，头疼脑热需往他处，早上一般没什么人，晚上尤其是子夜之后才热闹。
李德到了近前，看到西装革履的青山站在门口，正和什么人对峙。
他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却十分强硬：“周老板，真的不行。你这些货受潮了，收不了。”
那“周老板”急道：“只是稍微有点潮而已……晒一晒，能用的。”
青山非常耐心：“周老板啊，药是救命的！你都发霉了，怎么能给伤患用呢？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是病人，你愿意用这种药吗？”
周老板赔笑道：“青山少爷……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我给算便宜点！这几箱不便宜啊，尤其是那些麝香……原价二十多万，你……你给我八万就成！”
青山闻言，突然发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晴天一声霹雳。
不要说是周老板，李德也吓了一跳。
这青山少爷平时和和气气的，到了需要时候，脾气真不小。
青山吼了一声，又抿了抿嘴，颇为恼怒的说道：“周老板，我们合作很久了，赤脚医馆讲究‘货真价实’，你不是不知道。你说的话让我很失望！你在这里等一等，已经入库的那几箱我要一箱箱检查！至于那几箱发霉的你自己拉走，反正我们不要！下次还跟不跟你合作……再议吧！”
言罢，也不等待周老板的回话，他气鼓鼓的走了。
“青山少爷！青山少爷！”
一听见要断绝合作，周老板更急了。
他迈开腿，快步赶了上去。
李德站在边上围观了全程，又抬眼看了看那几箱受潮发霉的药材——
“识药眼”中，那些药材熠熠生辉！
它们可以用来炼丹！
李德心下一动，当即走到门口，对保安室里的医馆保安说道：“来几个人。”
医馆保安当然认识李德，知道这小年轻不但是修行者，而且是四花青铜！
他们连忙起身，为首一个笑道：“小李哥啊，今天来的很早嘛！怎么了？”
李德指了指那几箱药材，又道：“这些药都发霉了！堆在门口，别人还以为我们这儿卖的药粉是用它们做的！来几个人，跟我把那些药丢了！”
“好嘞！”
当先，便有几人出列。
地上的箱子足足五大箱，李德指挥保安们将箱子搬到人迹罕至的围墙之下，然后说道：“成了，你们回去吧。”
“是是……”
这些保安不是修行者，仅仅只是身强体壮而已。
李德年纪轻，但他毕竟掌握超凡之力，保安们心里多少还是尊重和敬畏的。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李德手中无端多了一个布口袋。
正是“宝贝药囊”！
宝贝药囊是一个“储物空间”，只能装入药材或者药品。
但独眼狼说了，它还有“去芜存菁”的能力。
发霉受潮的药材放入其中，可以恢复药性。
李德一边左右张望，一边大把大把往药囊里装药材。
足足十分钟之后，他才将箱子里的药材扫空。
其后——
“咳咳。”
李德人模狗样的走出围墙，朝着医馆内部走去。
进门不远，那周老板骂骂咧咧的走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他妈的……没有你赤脚医馆，我生意做不成了？”
# 037 报警
李德扫了周老板一眼，也没说话，朝着仓库走去。
青山少爷也是一幅受了气的模样，他看到李德，却是露出了笑容：“来了？来的正好！来——”
他将一个包裹递来。
李德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十全方的所需药材。
点一点——
“十副？”李德抬头，“我那点钱，能买十副？”
不会以次充好、以假冒真吧！
青山神神秘秘的一笑：“赤脚医馆一年下来，光买‘紫绀’一味药就要几十万，那些个供应商不得给我便宜点？”
哦……
李德点头：“谢谢，沾您光了。”
青山摆摆手，又道：“李德，你这是什么方？我才疏学浅，但也知道这十味药的药性不合，配在一起毫无药理可言……你这难道是个秘方？”
李德头也不抬：“我给狗吃。”
“哦！狗，狗的药和人不同，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
李德随口敷衍，问道：“刚刚那个‘周老板’，什么来路？”
“哼。无诚无信的小人罢了。”
说到这个，青山又开始生气。
周老板是赤脚医馆的供货商之一，双方合作不算太久。
一开始，周老板供的货保质保量，没有问题。
随着交往深入，周老板发现青山这个人颇为天真，他要是认准了你这个人，就不怎么检查药材成色。
于是——
周老板送来的药材，一次比一次差。
这一次，他干脆把一批保存不当以致发霉，本应该销毁的药材供给赤脚医馆。
只可惜，青山是不拘小节，但他又不傻。
药材品质下降他看在眼里，这一次收获时心血来潮，一验之下发现如此劣品，怎能不怒？
这下好了，供货资格没了。
李德听了，笑道：“他咎由自取。”
青山一摊手：“可不是吗？我都是按行价收的货，货款也从不拖欠，什么时候亏待他了？他倒好，拿我当棒槌！”
两人并肩子走着，青山又说道：“对了李德，跟你说个事——贾老离职了，要不辛苦一下，先把晚班上上？我争取这两天招个人来。”
李德猛一抬头：“啊？”
那老头……
跑了？
青山知道李德他们轮班的事，此刻也颇有些不好意思：“工钱方面我给加一点，七百一天。”
李德眉头大皱，说道：“青山少爷，你不能欺负我是外地人。现在郝岚市修行者都什么价了？我堂堂四花，你就加两百啊？”
最近几天，让郝岚市的局面出现变化。
修行者们好像冷静了下来，暴力冲突减少了许多。
事实上，不是修行者冷静了，而是郝岚市的执法监督力量终于开始行动了。
三竹会会长暴毙那天，郝岚市民惊奇的发现——
那些拿警棍穿狗皮的东西，除了横征暴敛、招摇过市之外，竟然俱备巡逻、保卫的功能！
唯一可惜的是，他们保护的不是住宅楼、居民区这等普通地方，而是大小黑帮头目的宅邸、寸土寸金的商业区，以及明明对外营业却和普通市民无缘的高档场所。
李德说道：“我收到通知，学院注意到有大量外来修行者进入郝岚市，其中有几个五花青铜，还有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凶恶人物。郝岚市各大势力都在招兵买马，现在最缺的就是修行者，一个三花青铜什么价位，要我报给你听吗？”
一个三花修行者的叫价都到了三千一天，四花更是不得了，五千、六千一天的比比皆是。
如果是本来就有些名头的，实力得到认可的，一天一个W根本不在话下。
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不外如是。
青山呵呵一笑，很是从容的说道：“李德，你错了！现在最缺的不是修行者，最缺的是‘安全感’。那些势力为什么招募修行者？还不是没安全感吗？”
“我们赤脚医馆，可以说是郝岚市唯一一块净土！不论是你们下沙学院，还是四大家族都不可能在医馆内造次。这是个安全屋。”
“在这种地方上班，安心加倍、幸福加倍，我还给你开工资。七百，少吗？”
李德闻言，细细一想。
确实。
他笑了笑，说道：“青山少爷，您这番雄辩价值千金。七百就七百，我接受。”
“哈哈！”
青山拍拍他的肩，很亲昵的样子。
恰在此时，一人气冲冲而来。
正是卖药材的周老板。
周老板指着李德，叫道：“是不是你把我的药搬到围墙下的？！”
李德点头：“是。”
周老板脸涨成猪肝色：“你——你赔我！我的药不见了！”
“你的药不见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拿。”
李德面无表情。
他啪啪两下，拍了拍自己的裤兜：“要不你搜我身吧，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你的药。”
“你——”
五大箱药，足足两百多斤。
如此大的量，不可能藏在身上。周老板一时茫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李德继续说道：“这位老兄，你不地道。那些发霉的药材堆在医馆门口，来往路人看到了会怎么想？你这不是砸赤脚医馆的招牌吗！我身为医馆保安，把它们转移到围墙下，很合理吧？”
“你……”
对话间，青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德觉得那些发霉药材影响医馆声誉，堆在门口实在不妥。
于是出于责任感，将其转移。
没想到，有个卑劣的小偷看到了一切，趁着没人偷偷把药材给偷了。
青山皱眉说道：“周老板，适可而止吧！你那些发霉的东西早就不是药材了，就算泡水里也不值得心疼。有人拿了去，还节省了你的运力，你有什么不满的？”
周老板沉默片刻，又道：“好……青山少爷，那几箱药就算了。可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你突然要撤销我的供货资格，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青山一声冷哼，嗤道：“做生意，要诚信。周老板，你上次送来的药材就是次品，这一次你甚至送发霉的来！你走吧，赤脚医馆不用你的药。”
言罢，他甩手就走，丝毫不留余地。
“青山少爷……青山少爷！”
周老板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他一张脸扭曲，复又看着李德：“你……你赔钱！我那两箱麝香都不见了！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李德冷冷一笑，突然抬起左脚，又重重踏下。
“嘭！”
李德移开脚，水泥地上出现一个一拳深的足印。
他看着倒退一步的周老板，说道：“周老板，赔我是赔不了，要不你报警吧。”
# 038 交涉策略
混着混着，实践月都开始十天了。
通常而言，实践月只持续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要归校。尚未完成任务的学员可以适当推延回校日期，但任务系统会提前几天关闭，因此推延回校的学员少之又少。
李德夜班，他回到宿舍里煎药，内心没多余的想法。
喝下药汁，平躺下来。
进入高塔，直奔寺院。
“狼兄！狼兄！”
李德朝着独眼狼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了药囊：“我拿了些药过来，你给看看？”
“阿弥陀佛。”
独眼狼颂了佛号，笑道：“施主有收获了？”
李德不跟它客气。
他将药囊倒转，药材呼啦啦往下掉落，不过片刻就堆成一座小山。
李德低头看了看，发现宝贝药囊果然有去芜存菁之能！
装进去的时候，好些药材都长了毛，还有股怪味。
现在却是干干净净、药香四溢。
他也不懂，径直问道：“狼兄，你看这些还合适吗？”
独眼狼蹲下来仔细观瞧，然后说道：“不错，不错……施主，你看看，你需要什么？”
文字提示，出现在眼前：
【你带来了许多堪用之物，独眼狼看过之后，给了几个组合供你选择。】
【1，九十份止血散。】
【2，六十份止血散，一粒九炼七转丹。】
【3，三粒九炼七转丹。】
【九炼七转丹：此丹包治内伤，重伤者服之可痊愈，濒死者服之可回生，实为一等一的神药。】
这……
需要选？
九炼七转丹的功效李德见识过，他当时被妖僧圣心打个半死，吃一粒就痊愈！
这种几乎是“第二条命”的宝药，是止血散这种垃圾能比的？
李德毫不犹豫的选了个三，然后问道：“狼兄，我拿来的药材中，哪几样是‘九炼七转丹’的原材料？我下次多搞点来。”
独眼狼微微一笑，说道：“没有一样是。”
“？？”
李德又问：“那你怎么能炼？”
独眼狼也有不解：“我可以和药贩子换啊。我把你拿来的药材交给药贩子，再从他手中换来我需要的，不就好了？你带来的药材中有不少麝香，这是好东西，很值钱。”
李德点着头：“原来可以这么灵活。”
独眼狼摇头：“施主，你像弱智。”
“……”
硬了。
拳头硬了。
独眼狼带着药材走进漩涡门，片刻后又回来，在炼丹炉前鼓捣一番。
前后也就一刻钟左右，三颗闪着金光的药丸出炉，丹香四溢！
在一侧站着的拳师和刺客纷纷侧目而来，拳师很快闭眼转头，维持高冷架势。
刺客眼中异彩涟涟，但也没有说话。
独眼狼将三粒丹药递来，笑道：“施主，请收好。”
李德大喜：“谢谢狼兄。”
“哈哈！举手之劳罢了。”
李德接下丹药，却没有收好，反而转头看着蒙面刺客。
“！”
蒙面刺客一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别过头去。
李德嗅到了“剧情”的味道，主动上前说道：“小姐，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一般来说，蒙面刺客不会回答。
她会高冷的移开脑袋，表示自己没有交流的欲望。
但这一次——
她迟疑片刻，摘下面巾，露出酷似蒂法的脸庞：“名字没有意义。我隶属‘七边’，是‘羽侍卫’的左使者。”
李德点着头，也不自报家门。
他开口说道：“羽侍卫……恐怕没少和人争斗吧？”
羽侍卫轻轻颔首：“这是自然。有些东西，非暴力不可取得。”
李德拿出一枚丹药，又道：“耍刀弄剑，受伤难免。羽侍卫，我刚刚得了三粒宝药，这就分你一颗。这是‘九炼七转丹’，颇具神效。”
羽侍卫一惊，连忙抬手拒绝：“无功不受禄！九炼七转丹是一等一的宝药，如此贵重之物，我不能要！”
你客气什么？
拿了！
这卡关都卡了多久了，没有后续剧情，怎么变强？
李德态度强硬，说道：“没事没事！您要是过意不去，就随便给我个任务，我现在很闲的。”
羽侍卫更是不解。
不要说她，站在一边的拳师和独眼狼纷纷看来，感觉李德多少有点大病。
送宝就算了，还欠得慌，硬要给别人干活是吧？
独眼狼仔细看了看羽侍卫，暗暗想道：“我虽不是人族，却也知道羽侍卫样貌出众，十分美丽。她有超越种族审美限制的华美。施主恐怕是为她倾心，所以才如此作态吧！”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另外一边，羽侍卫仔仔细细的看过李德，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她开口，一锤定音：“阁下，请自重。九炼七转丹是每一个修行者都渴望的宝药，我当然不例外；不过，我受过的教育不允许我白白接受如此宝物，请你收回去吧！至于让你做些什么……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
好吧。
可能是表现的太急切了，和“NPC”交涉，似乎应该更讲策略。
李德讪讪收手，找补道：“抱歉，我是不是表现的太热情了？羽侍卫，您知道，我之前和你组织的人接触过。那位壮士宁死不屈的气魄，我至今无法忘怀……他惨烈赴死的境况，更是让我大受震撼！”
羽侍卫抬眼，凝视李德。
李德继续说道：“我只是……只是钦佩你们。想把九炼七转丹给您，也是不想再看到类似的悲剧发生。”
“谢谢。”
这一次，羽侍卫露出了微笑。
她躬身一礼，又道：“他的确是一个英雄，断后被俘，宁死不透露组织情报……我也很佩服他。”
“那这药——”
“阁下，药我还是不能收。九炼七转丹的价值，或许超出你的想象。”
羽侍卫依然拒绝。
不过，她伸出手来，说道：“我的名字是花蒂。”
李德心下一动，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我叫李德。”
两人用力一握，又不约而同的放下手。
李德精神集中，等待“系统”给出指引——
没有！
没有！
即便互通姓名，但期待中的“文字提示”没有出现。既没有后续剧情，也没有赐福选择。
他们……
真的只是相互认识了一下。
李德大感失望，暗暗想道：“这到底什么情况……下个剧情的触发点不在羽侍卫身上？这高塔的引导做得太差了！”
转头一想，他又心道：“算了，虽然没任务，至少和她认识了一下。水滴石穿，总有契机。”
他看向站在一遍的拳师，摇了摇手中的丹药：“这位兄弟，你要九炼七转丹吗？”
拳师抱胸傲立，看也不看李德。
【花蒂对你的好感度减一。】
【现在的好感度：19（点击查看详情）。】
“？？？”
期待已久的文字提示，莫名出现！
# 039 好感
好感度？
莫名出现的新设定，让李德精神一振。
自从完成一个普通结局之后，他的高塔之旅就有瓶颈，始终无法突破。
现在来了个“好感度系统”，是不是就的破局之法？
李德毫不犹豫，直接点击详情。
一连串信息，逐次浮现：
【高塔中有一类独特人物，她们俱备‘可攻略属性’；当你与此类人互通姓名时，你将开启好感度系统。】
【好感度范围为‘正负五十’，数字越大，好感度越高。】
【你在高塔内的部分行动，将影响你和对象的好感度数值。】
很容易懂。
就是普通的“恋爱游戏”，而且这比恋爱游戏更好懂，因为有可视化的好感度，李德完全可以有针对性的行动。
他按捺心思，继续看下去：
【值得注意的是，此类人物与“真结局”没有直接关系。即便某人恨不能生啖汝肉，亦或者爱你入骨，都不会影响真结局的进程。】
【因此，你不必刻意维护好感度。】
【高塔试练设立‘好感度系统’的初衷，仅仅只是提供一个虚拟的避风港湾。】
【如果你无法在现实中被爱，不妨来高塔体验被人呵护的感觉。】
【比起复杂的现实，高塔中的人物只能和你接触，你赢的机会很大。这对你的心理健康同样有益。】
这……
这是什么意思？
李德大为不满，暗暗想道：“当我没人要？我的确不认识多少妹子，但那是因为我满心修炼、无意交际！再说了，我这个年纪固然真如铁硬如钢，却也是修炼的最好时候。待我神功大成，要什么没有？小小一个高塔试练，休想乱了小爷的道心！”
他一边想着，一边点开羽侍卫花蒂的详细信息。
【羽侍卫·花蒂。】
【目前好感度：19（熟络）。】
【你受到青狼妖统领的通缉，花蒂认为你和她一样，都是反抗分子：好感（+10）。】
【你认可花蒂同僚的价值，花蒂对此怀持好感：好感（+10）。】
【你试图用九转七炼丹讨好健壮拳师，花蒂认为你市井圆滑，有些不喜：好感（-1）。】
事无巨细，一一列举。
李德看过之后，心下又了然、又茫然。
那么……
接下来要怎么做？
花蒂也不给后续任务，想通过任务中的“出色”表现来增加好感度，显然行不通。
要不直接要求加入“七边”，也成为羽侍卫？
可是李德完全不知道“七边”组织是干吗的，万一是个火坑，跳下去岂不糟糕？
“咳咳。”
迟疑间，独眼狼突然咳嗽一声。
李德转眼看去，看到独眼狼招着手，说道：“来，来！”
李德上前：“干什么？”
独眼狼一脸揶揄：“怎么，瞧上人家了？”
李德满面狐疑：“为什么这么说。”
独眼狼贱兮兮的，答非所问：“要不，叔给你支一招？”
来了！
来了！
后续剧情？
李德大感振奋，问道：“狼兄，你有门路？”
独眼狼嘿嘿一笑：“去年还是前年，我路过东边花园，恰好看到这位花蒂姑娘正在赏花。我和她闲聊两句，得知她是为了‘玫瑰花’而来——那花园里没有玫瑰，她很失望，悻悻而去。”
“施主，你要是能找到玫瑰来……或能得她芳心啊！”
玫瑰？
玫瑰好弄，现在这年头，什么时候没玫瑰啊？
就是品相好坏的问题。
要是舍得花钱，甚至品相都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
李德皱眉问道：“我能搞到，可我怎么带进来？”
独眼狼会错意，还以为李德在说品相问题：“怕路途遥远，玫瑰蔫了？”
“啊？嗯……差不多吧。”
“这你不必担心，你可知道——玫瑰也可入药？”
“！！”
李德虎躯一震，怎么把宝贝药囊给忘了？！
这……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狼兄，多谢你的指点！”
独眼狼看李德如此兴奋，也有些高兴：“不必客气，咱俩谁跟谁。”
啪啪！
李德拍着独眼狼的肩膀，说道：“等着，我马上回来。”
李德，睁眼！
……
……
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间，有可悲的壁垒。
这壁垒不是明文规定的，联邦的法律中，对修行者的要求严苛过普通人。
但在实际执行中，在出现纠纷时，被偏袒的是修行者。
越是强大的修行者，越是有特权。
如果是星耀级别的强者……
杀了白杀，上诉死全家。
普通人真不敢和修行者嘻嘻哈哈，他们太脆弱了。
就好像绵羊会躲着猛兽一样，普通人自主自动的远离修行者，于是壁垒就这么形成了。
修行者汇聚的街道，除非是商铺店主，否则很难看到普通人；
如果修行者进入普通人聚集的区域，那么——
这个区域很快就没有普通人出入，它将属于修行者。
李德人生地不熟，循着导航前往花店，发现身边来往的都是普通人。
“……”
他不愿意打扰市民，换了一条全是修行者的街道，找到另一家花店。他也不客气，进门就说：“有玫瑰吗？”
“李德？”
店员没有回应，身侧有声音响起。
李德转头看去，看到了刘正扬和王远。他颇感意外，问道：“你们怎么在这？来买花？”
王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也来给岑行霜买花？”
“？？”
谁？
李德奇道：“她怎么了。”
“生日啊！今天她生日，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李德看了看刘正扬手中的一大束白花，问道：“买的不少啊，这么一大把，不便宜吧？”
刘正扬装傻充愣：“生日么，难得的。花点就花点。”
李德又看了看王远空空如也的双手：“远哥，你花呢？”
王远摆着手：“家境贫寒，不敢妄攀高枝。今天是岑行霜的生日？啊呀，怎么没人通知我呢！”
真是个小机灵鬼。
李德看向店员，又问道：“有玫瑰吗？”
店员点头：“有的先生，不过只有红玫瑰。十元一枝，你要多少？”
“有多少？”
“呃。”
店员意识到来了笔大生意，于是说道：“如果您要的多，我可以和附近店铺商洽一下。九九九朵、一三一四朵，都没问题的。如果量大，可以给您八元一枝。”
先前从三竹会会长家搞来的钱还剩万把块，为了高塔的进度，全丢进去也不心疼。
李德略作思考，说道：“拿一千朵。”
一千朵！
八千块！
王远一怔，劝道：“李德……冷静点。你……你确定要这么多？”
刘正扬心里酸溜溜的，也道：“李德，别人生日你送玫瑰，不好吧。”
李德看了他们一眼：“我不是给岑行霜的，她生日和我没关系。我是要做玫瑰饼，玫瑰饼知道吗？吃的那个。”
# 040 隐藏房间
一千朵玫瑰，调货都需要一些时间。
刘王二人告辞要走，李德送他们到路边。趁着刘正扬去取车的功夫，王远“嘿”的一笑，说道：“刘正扬算是和雷厉较上劲了。”
李德神色淡然：“抢女人？”
“话说的是真难听！”
王远先骂了一句，然后说道：“差也差不多。我听说——只是听说，我没亲眼见着。听说刘正扬和雷厉私底下谈了一次，过程怎样不知道，听说都打出血来了！”
“……”
是不是啊？
打出血了，还能在一个队里？
跟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做好任务！
王远见李德一脸不信的样子，说道：“听说，只是听说而已。我也觉得夸大其词。”
李德问道：“你们任务还顺利吗？”
王远点头：“任务还行，岑行霜没冒进，一开始接的是十一级任务，已经完成好几个了。听说最近有大动作，但具体还不知道。”
岑行霜的队伍，可谓是集全班之精华。
用这么多“高级”战力去做十一级的“戌级任务”，可谓是手拿把掐，没有难度。
她如此安排，可能是为了增加团队的磨合。
不过——
李德说道：“我看岑行霜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你们接下来的‘大动作’很可能是个挑战，要有心理准备。”
王远一笑：“放心，我期待的很。”
说话间，刘正扬驱车而来。三人道了别，李德重新回到店内。
一千朵玫瑰看着很多，其实——
也很多。
花店特意编了一个一人高的花篮，千朵玫瑰栉次鳞比，整齐排列。
李德一眼看去，只觉得满眼都是正红花影，满鼻子都是馥郁芳香。用数量叠加起来的美，多少带点土，但也有不凡。
走出花店，装入药囊。
李德回到宿舍，平躺下来，再度进入高塔。
先前出入初始寺院，只有独眼狼会注意到他，其余俩人只当李德是空气，视而不见。
这一次——
花蒂稍稍流露出笑意，点了点头。
李德也不怯场，他径直走到面前，说道：“花蒂，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花蒂头一歪，问道：“什么？”
“你看！”
李德微微一笑，从药囊中取出那玫瑰花篮来。
“唔？！”
宝贝药囊有去芜存菁之能，先前那些发霉药材都能重新焕发荣光，这千朵玫瑰更是明媚娇艳，花瓣上甚至还有晶莹露珠，像是刚刚摘下一般。
花蒂看着眼前的花塔，一时失语。
【花朵艳丽，花蒂望之心喜，对你的好感度（+1）。】
【花朵艳丽，花蒂望之心喜，对你的好感度（+1）。】
信息提示反复出现，好感度不断提升，到了30还没停止。
效果拔群！
李德眼睁睁看着好感度上升到35，程度从“熟络”到了“亲昵”。
他看着花蒂，笑道：“听说你喜欢玫瑰？这是专门为你定制的。”
“哼、哼……我、我其实不是那么喜欢玫瑰，只是普通的喜欢而已。”
花蒂别过头，哼了一声，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有兴趣。
只不过——
她的眼瞳有意无意的，总会瞥向花塔，之后又很快移开。
漂亮的女人会骗人，好感度不会骗人。
从19到35，足足提升了16点，这叫普通喜欢？
李德笑道：“不喜欢没关系，不讨厌就好。花蒂，花很漂亮，你也好看。”
“……李先生很会说好话呢。”
花蒂嘟囔一声，完全没了一开始阴森和冷酷。
她抬头看去，问道：“这些，花了不少钱吧？”
李德微微一笑：“的确不便宜，但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是吗？”
【花蒂感受到了你的善意，好感度（+3）。】
又在加。
花蒂略作思考，说道：“李先生，我之前看你苦练化骨掌，却始终拿不住其中真髓，是吗？”
来了！
后续剧情！
李德连忙说道：“是的！化骨掌高深至极，我虽然颇为用心，但还是不能悟到真谛。”
“嗤。”
不知为何，花蒂掩嘴一笑。
李德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傻，笑你呆。”
花蒂眼角弯弯，毫不客气又带着笑意的发出锐评。
她看着李德，眼里满是揶揄：“李先生，化骨掌是非常简单的战技，它没有艰难晦涩之处。极天功、一元贯拳才是真的难学，连我都没有太大的眉目。”
极天功、一元贯拳？
李德说道：“人各有长，我或许只是不适合化骨掌而已。不如这样，你把极天功、一元贯拳教我，我或许是练习它们的天才。”
花蒂摇头：“那可不行。极天功和一元贯拳是我‘七边’的真正绝技，不教外人。不过徐先生，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应该能更快掌握化骨掌。”
她话音刚落，文字提示突然出现！
阔别许久，再一次看到“系统”发出的提示，李德当然激动。
他强自镇定，仔细阅读：
【花蒂很喜欢你的礼物，她打算把‘寒潭’的位置给你，帮助你更快的掌握化骨掌，尽管这不符合组织规定。】
【对此，你——】
【1，拒绝。即便你很想更好的掌握化骨掌，但是你不愿意花蒂背负风险，哪怕只有一丝。出于保护她的目的，你拒绝了她的好意。】
【2，接受。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变强，只要能得到力量，违规又如何？】
【3，无视。你不想依靠别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你冷冷一笑，表示自有办法，不需要他人操心。】
三个选项看过，李德觉得这实在没什么好迟疑的。
女人是假的，力量是真的。
花八千买玫瑰，难道是为了泡妞？
他是为了后续剧情，为了变强啊！
李德没有犹豫，直接选——
二！
花蒂将一张地图、一件衣服递来，开口说道：“李先生，东边花园有条隐藏的小路，直通‘寒潭’。寒潭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那里练习化骨掌，可以更快精进。”
李德喜道：“还有那种地方？”
花蒂又点头，说道：“不过……寒潭是我‘七边’的一个隐秘地点，边上有我们训练新人的总部，严禁外人出入。你进出时，记得穿上这件‘暗行羽织’；若是有人问话，你就说你是‘花左使’的亲随。”
李德接过，假惺惺问道：“这么重要的地方，我方便出入吗？”
花蒂眨了眼睛：“你不会泄密的，对吗？”
# 041 花魂
“你不会泄密的，对吗？”
花蒂的回答，多少让李德意外。
明明她一开始满满的高冷御姐、冰山美人范，一篮子玫瑰送过去之后，马上就软了下来、娇了起来，随随便便就能加好感不说，还把自己组织的秘密基地透露了出来。
这……
李德转念一想，暗道：“这可能算是‘剧情安排’。我之所以能‘攻略’花蒂，遇见她的同僚、受到狼妖通缉，得到九炼七转丹、受到独眼狼的助攻可谓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正是因为我之前的经历，才会让事情看上去如此简单。”
“如果我做出别的选择，事情或许不是这样。”
李德收敛心神，说道：“这当然，我绝不会对外透露分毫。”
花蒂点头：“下次见面，你要进步喔。”
“一定！”
记录“寒潭”位置的地图到手之后，很快化成流光消失。
李德马不停蹄的走向花园，投身花园的漩涡门后，他看到了选择！
【1，前往独眼狼的庐居。】
【2，前往寒潭。】
新的地点出现，李德毫不犹豫，径直前往。
周围的环境水墨般崩塌，李德一怔，赫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汪碧水之前。
周遭寒冷刺骨，温度极低，碧水之上仙雾渺渺，流动的白气浮在碧潭之上，清冷异常。
在这里练习化骨掌，进度会变快？
李德不明所以，绕着碧潭走了一圈之后，咬咬牙，赤足涉水。
“嘶……”
潭水不算深，只是没在腰间而已。
水温却是出乎寻常的低，李德这常年熬练自身的小伙子，也不由得抖了三抖，起了一身鸡皮。
下个瞬间，奇异出现。
碧潭中心一块竖石开始发光，无端出现字迹：
【特训：化骨掌。】
【目前进度：入门（3%）。】
量化了！
“虽然还不知道有没有加成，但如果上面的数字是我现在的‘掌握度’，对修行的帮助无疑巨大。”
修炼是一个煎熬的过程。
这煎熬不单单来自于身体上的疲劳和痛楚，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拷问——
“我的方法会不会有问题？”
“这样练到底有没有效果？”
“感觉在浪费时间……”
修炼的成效无法一蹴而就，境界上的突破，都是忍耐坚持之后的一瞬开花、一瞬结果。
在此之前，修行者要和寂寞、和懈怠，和人类的慵懒天性搏斗。
如果修行的进度被标注出来——
哪怕一天只加1%，也将是巨大的鼓舞。
这“看见”的力量，足够支撑人忍受折磨；
如果进度一直没有动静，不管怎么练都不动，那就可以毫无留恋的放弃，及时止损。
李德不浪费时间。
他深深呼吸，突然一掌击出！
“不一样了……”
第一个化骨掌击出，李德立刻意思到了异样。
法力在体内的流动明显顺滑，赋予掌力“寒性”和“腐蚀性”的速率更快，效果更好。
李德三掌击出，颇为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以前出两掌的时间，现在能打三掌！这寒潭，果然有神妙！”
他抬头看向竖石：
【目前进度：入门（4%）。】
仅仅只是三掌，熟练度就上升了百分之一！
李德先是狂喜，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又突然垮了下去。
他闭上眼睛，看到自己的面板上有一个DEBUFF：
【受寒：你正遭受寒冷的折磨，疲劳值的累加速度变为正常状态的五倍。】
五倍……
李德稍稍皱眉，想道：“我的疲劳上限是二百四，加上十全方的一百点，一天差不多能在高塔内逗留六个小时。五倍消耗，就只剩下一百二十分钟了。”
这个惩罚，很难接受。
但——
李德看着竖石上的数字，又想道：“即便如此，也是赚的。在高塔停留的时间短，在现实活动的时间就长，寒潭的帮助仍然巨大。”
不可拖延。
在这寒潭水中，李德起舞。
……
……
练习练习，马不停蹄。
如此五天之后——
【目前进度：入门（49%）。】
李德站在寒潭之中，暗暗想道：“五天学了近一半，这显然不是我天赋异禀，而是寒潭神奇。可视化的进度，有回馈的努力，这感觉……”
“真让人欲罢不能！”
李德摆开架势，继续练了起来。
他在战技上实在没有天才，只用时间和心血去堆，眼下的契机可谓是千载难逢，怎能错过？
“哈！”
李德一掌击出，一团白雾凝成骷髅头模样，凶猛前扑。
一直到了身前十二三米处，锥形‘鬼雾’才停止扩张，慢慢销于无形。
李德评估威力，暗暗想道：“之前的化骨掌，已经和现在的不可同日而语了。”
“腐蚀白雾的扩张速度，更快更猛，起码比先前快了六七倍；”
“白雾的笼罩面积，也大了至少三倍。”
李德抬起拳头，又出一拳。
“啾！”
短促但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李德横推一掌，白雾凝成利剑，快如闪电的刺出！
李德看着，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我现在已经可以比较灵活的使用化骨掌了。”
“想要范围杀伤，可令掌力化雾，笼罩一方；”
“想要针对打击，可使掌力成剑，高速突破。”
“短短五天练习，就有如此成果，我还要什么自行车？想想我王远兄弟，霹雳手练了三年，现在还只是入门！这化骨掌，我才学多久？”
“唯一可惜的是疲劳值上涨的太快了，要是正常水平，我可能都精通了！”
不着急。
效率已经很可以了。
“你的化骨掌用的很不错。”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德一怔，连忙转头看去——背后没有人。
“化骨掌两大用法，鬼雾和戟剑。你的鬼雾化骨掌扩散的速度和面积都相当不俗，在入门中算是出色的；戟剑化骨掌的速度和威力略有瑕疵，但也属于中上层次。”
声音，还是在身后响起。
李德再度转身，仍然没有看到人。
恰在此时，一只手穿来，搭在李德的肩膀上。
香风侵袭，软玉温热。
李德偏头去看，看到一个柳眉凤目的大姐姐莫名出现在他的身后，将他揽在怀里：“你是谁？组织里有这么出色的年轻人，我不该不知道。”
李德避而不答，问道：“你又是谁？”
“你果然不是七边的。如果你是，你不会不认识我……”
女子凝目凑近，伸手捏住李德的下巴。
她又问道：“我是花魂，七边羽侍卫的‘右使者’。你是谁？我对你很感兴趣。”
# 042 驱寒宝药
初始寺院里那个叫花蒂，现在这个叫花魂；
花蒂是花左使，那这个“右使者”就是“花右使”了？
和花蒂不同，眼前这个女人眉目凌厉，颇有枭雄之姿，她美则美矣，却不像是温婉顺从的人。
此刻她拿着李德的下巴，更是让李德不爽。
李德拍掉她的手，说道：“我叫李德。”
【羽侍卫·花魂。】
【目前好感度：0（陌生）。】
好感度跳了出来。
李德微微一怔，仔细看过花魂颜色，又看着她的半露酥胸、迷人沟壑，不免想道：“高塔试练真的太卑鄙了！诱惑真的是无处不在啊。”
“花蒂长得像蒂法，是十足美女；现在又来一个不相上下又风格迥异的花魂……高塔到底想干什么？”
“要知道，高塔是有疲劳值限制的，我的时间十分有限，花蒂花魂两姐妹看上去是‘福利’，实际无疑是恶魔！”
“业精于勤荒于嬉。如果我不抓紧时间磨砺自身，反而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两个‘纸片人’身上，我的下场是怎样就不用多说了吧？”
二八少女体如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李德轻出一口气，两眼澄净无比。
他暗暗想道：“高塔终归只是虚拟的，花蒂花魂之流，要是能让我变得更强，那可以用点心思；要是她们成为我变强路上的绊脚石，弃之也无不可。”
李德的心思，花魂没办法猜到；
李德的神态，她却可以看见。
她看着李德超脱的眼神，暗暗想道：“有意思……这个人，对我完全没兴趣吗？”
【因为你桀骜的态度，花魂对你的好感度（+10）。】
眼前出现的提示，让李德微微一怔。
这个花魂，看上去怎么比花蒂还要白给？
因为桀骜而增加好感度……
抖M吗？
在哗啦哗啦的涉水声中，花魂抱着胸，慢慢绕到李德面前：“李德？我确定，七边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你到底是谁？”
李德看这她：“您不知道我，理所当然。我是花左使的亲随，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她的安排。”
“花左使？花蒂？”
“是的。”
花魂一挑眉，脸上似乎有些惊喜：“啊！原来你是花蒂姐姐的人！”
【花魂得知你是花蒂的手下，内心中对你的小小好奇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审视：好感（-10）。】
【花魂一想到你和花蒂姐姐同出同入，莫名感到烦躁：好感（-10）。】
【花魂回想起你先前桀骜不羁的态度，愈发反感：好感（-15）。】
【目前的好感度：-25（厌恶）。】
这……
如果不是一连串好感度信息，只看花魂脸上的笑容，李德还以为她真的很开心。
现在——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身体很冷。
寒潭水温极低，练拳的时候还好，光是傻站着——尤其是在这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脚都被冻麻木了。
李德拿不准情况，只能问道：“您和花蒂关系很好？”
花魂笑道：“我和花蒂姐姐同时加入组织，一起练功、一起执勤，也前后脚成为左右使者，关系当然很好！你可以去扫听一下，谁不知道——我和花蒂情同姐妹，交情斐然。”
是这样吗？
那为什么，好感度提醒透露出来的信息完全不是这样？
花魂见李德颇为警惕，却也不甚在意。
她凑近，神神秘秘的问道：“你和花蒂……发展到哪一步了？”
李德颇为不解，问道：“什么发展到哪一步了？”
“就是说——做了吗？”
“你……您在说什么呢？”
花魂也不废话，她伸手一握，反扣住李德手腕。一股异种法力入侵而来，在李德经络中走了一圈。
然后，她挑眉：“你不会极天功？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花魂发现你没有掌握极天功，意识到你从未和花蒂双修，顿时放下心来。先前对你的厌恶瞬间烟消云散：好感（+25）。】
【花魂观你先前表现，认为你沉着冷静、进退有据，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对你生出些许好感：好感（+10）。】
这又是什么情况？
李德暗暗想道：“我是不是沉着冷静，我不知道；可这女人喜怒无常，翻脸像翻书一样却是事实。好感度一下高一下低，波动数值在三十上下……她绝对是一个疯批。”
不要靠近疯批。
会变得不幸。
花魂歪头看着李德，问道：“你在练化骨掌？”
“是。”
花魂点头：“我在边上看了一会，你的化骨掌有模有样，已经不算差了。寒潭水冷，虽对化骨掌有益，久练却伤根骨……痴迷其中，当心老来受苦。”
李德摆摆手：“为显人前贵，甘愿受此累。”
花魂一怔。
李德又道：“花左使对我一片期盼，我也不能辜负她的美意。花右使，要是没事，我继续练了。”
“你这拼命架势，倒和我当年类似。好啦……这粒药你吃了吧。”
花魂伸手入怀，两根手指头夹出一粒火红药丸。
李德伸手去接，花魂却移开手指，笑道：“张嘴。我要喂你。”
李德一怔：“这是为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喂你。就好像喂小猫或者小狗一样，那样会让我觉得很愉快。”
“……你怕是有什么大病！走吧，我不吃你的药丸！”
“哈哈！”
李德的嫌弃没让花魂气恼，她反而笑了起来，手上药丸一抛，抛到了李德手中。
下个瞬间，一阵浓雾涌现。
花魂原地消失，她的声音在随风远去：“明天再见吧，李德。”
李德站在原地，回想起花魂堪称神出鬼没的身法，暗暗想道：“我看不穿她的修为，她不是四花巅峰就是五花青铜。白银的可能性不大，之所以来去如风，很可能是某种战技的加持。”
低头，手中火红药丸的属性在眼前显现：
【火力丸：驱寒的宝药。服用之后，你在寒潭内活动不增加疲劳值，持续一百二十分钟。】
两小时内不增加疲劳值！
“白嫖一百二十分钟，练习时间多了一倍！这——”
李德狂喜！
# 043 福清
空虚。
寂寞，冷。
距离实践月结束，还有十四天。这一天夜里，李德在保安室内来回踱步。
他闭上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疲劳值：
【235/240。】
今天的十全方已经喝过，刚刚才从高塔试练中退出来。
李德幽幽一叹：“我已经十分钟没练功了……”
要不将就一下，就算没有寒潭加持，也练一练化骨掌吧。
李德摆开架势，迟迟没有出掌。
片刻之后，他收掌而立，暗暗想道：“不行，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还看得上粗茶淡饭？别人都说我坚韧，我又怎么可能不浮躁。”
静不下心。
李德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搞“火力丸”，却是一筹莫展。
想来想去，也只有尝试讨好花魂，看看好感度上去了是不是能再拿几粒。
可要怎么加好感？
送花，对她也有效吗？
李德漫无头绪，伸手拿出战术平板，看看同僚们的进展。
最近几天，下沙学院的行动趋于保守。
绝大多数学员都蛰伏了起来——这一点，从岑行霜的队伍有功夫搞“雄竞”也能窥见一二。
李德看了几眼地图，看不出所以然来，转而打开公共情报，仔细阅读。
为了保障学员的安全，实践月的“任务区域”事先当然经过详尽的勘察。
这一次更不例外。
下沙学院早就想“染指”郝岚市，对这里做的调查详尽至极，哪里哪里是谁的势力范围，某帮会曾经做下的恶，事无巨细。
李德一边翻看“头目名单”，一边想道：“七转丹这种药，多少都不嫌多。我一无产业二无家世，联邦每个月的‘荣誉津贴’也就那么一点，不经花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要是有多备一些的机会，那就不能错过。”
最赚钱的方法写在刑法里。
对普通市民实施违法犯罪，李德这辈子都不会干。
但要是黑吃黑，那他就很有兴趣。
翻来翻去，却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目标。
四大家族的核心成员肯定有钱，可他们神出鬼没，不好逮住，就算逮住也是守卫众多，难以突破，估摸着没什么好机会。
至于依附在四大家族之下的大小黑帮……
他们有多少钱？
“嗯？”
一条颇让李德在意的信息，映入眼帘。
看了看日期，这还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福禄来商会会长的情妇近日遭受袭击。袭击者身份不明，会长福清发布高额悬赏征求线索。】
【会长情妇伤重不治，时刻有性命之虞，福清遍访各大医院，无人可以医治，只能以法力吊命。】
【如果能治好此人伤势，或可与福清会长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学员中如有擅医者，可与管理员取得联系。】
袭击者的线索，李德没有。
施药救人，或可一试啊！
李德还没思考成熟，手机突然响起。
他拿起一看，是青山打来的，才刚刚接起，青山的声音就响起：“李德，现在能来大厅一趟吗？”
李德听他语气急迫，问道：“怎么了？”
“有人闹事，我怕局面控制不住。”
“……我就来。”
李德挂了电话，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医馆大厅。
打眼一看，气氛凝重。
一群西装革履、戴个墨镜的黑帮分子霸占大厅，地上一副担架，上头躺着一个身材傲人、面无血色的漂亮女人。
女人身前，坐着一个身高仅有一米六上下的寸头男。
寸头男穿了一件条纹西装，脖子很粗，面相颇为凶狠。
李德知道这个人。
他就是福清，福禄来商会的会长！
福清表面上不是帮派分子，但他却是货真价实的“五花青铜”，早年间也以杀伐著名，资料上说他在遇到一个名叫雪媚娘的女子之后，方才金盆洗手。
但要论“资历”，要论“名望”，其实连四大家族的家长也要敬他三分。
他的福禄来，是郝岚市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
福清看着青山，说道：“让你爸出来。”
青山说道：“福老板，我跟你说过了——我们赤脚医馆擅长的外伤，这位小姐体表没有伤口也不见出血，分明就是内伤。这种我们治不了的，你快把她送第一医院去吧！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福老板态度不错，听得出他急切，但语气还算是温和。
他说道：“已经送过了，第一医院说……雪媚娘经脉尽断、器官衰竭，全靠自身法力存续，他们无能为力。青山，让你爸来看看吧，青原先生医术高超，他说不定有办法。”
“我都说了——唉！”
青山大大叹气，显然束手无策。
他又说道：“福老板，你先让你的人让开，行不行？你看看这位仁兄，他必须立刻止血！”
青山伸手，指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伤者。
那人腹部一个可怖的大口子，尽管身边人死死压着他的伤口，鲜血却仍是淅沥沥的流出。
任谁都看得出来，再不止血，他就要死了！
但——
即便是如此时刻，他还是强撑着，用苍白的脸色说道：“不着急、不着急……青山少爷，美意心领了……我还能坚持，福老板的事重要。”
福老板微微一笑，说道：“你看，青山，大家都是明事理、知轻重的人。雪媚娘是我的挚爱，我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快请你爸出来吧！我不明白，青原先生究竟是有什么急事，连老朋友的请求都无暇顾及了吗？”
“……”
青山咬着嘴唇，说道：“我父亲正在制药车间。最近的情形你知道，止血粉的需求量大增，我父亲必须在现场看着，否则很容易出事故。”
福老板一摆头：“你们几个，去制药车间请青原先生。”
那几个墨镜小弟得令，抬腿就走。
青山上前一步，拉住其中一个，急道：“不行！制药车间是医馆禁地，福老板，你在坏规矩！”
福老板神色沉静，开口说道：“你家的制药车间，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三令五申不让人出入，郝岚市各大势力，甚至是四大家族都派过高手潜入调查，结果却无一人归来……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卖的什么药。”
“滚开！”
大哥有令，小弟自然遵从。
他蛮横的一推，推了青山一个踉跄，险些摔翻在地。
好在李德适时出手，扶住了青山。
他开口，说道：“福老板，你疯魔了！青山少爷说的很清楚，赤脚医馆擅长的外伤，救不了贵夫人的命。”
# 044 情深不寿
福清小眼一眯，盯着李德。
只一瞬间，李德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浑身都是不适。
一番审视之后，他说道：“小鬼，你很面生。你是下沙学院的学生？”
李德不避讳：“是的。”
“怪不得你有恃无恐！给你一个忠告，有些时候，你下沙学员的身份不是你的护身符，而是催命咒！”
“李某仗义执言罢了。青山少爷普通人一个，你们这些修行者不知轻重，我当然要说话。”
福清一声冷哼，对着停在原地的墨镜小弟说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车间！”
李德眉头一挑，看似要发作，实则没阻止。
没办法。
形势比人强，他们要去车间就去吧，反正那也不是李德家。
先前出手，只是看青山被人推了一把而已。
人比车间重要。
再看看青山面色，青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低低啐道：“真是找死……那你们就去死吧！”
大厅里的气氛，愈发的凝重。
五分钟、八分钟。
足足一刻钟后，福清的小弟们还是没有回来。
非但没有回来，甚至连个响都没有。
不要说是福清，就连李德也一头雾水，福清看了看手表，对身后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去看看什么情况！这么久了，连个人都请不来？”
“是。”
福清身后两个墨镜保镖一低头，结伴而去。
他们两人龙行虎步，气势一个比一个强，李德感受的出来，他们都是四花青铜。
五分钟。
十分钟。
李德已经找了个椅子坐下，诊疗大厅内鸦雀无声，只有墙上时针的滴答走动声。
又是一刻钟。
福清低头看着手表，抬头看向青山：“青山，我的人呢？”
青山嗤笑一声：“我怎么知道！福老板，你不是让他们去制药车间了吗？人呢？”
“……”
福清又是困惑，又是恼怒。
他有心亲自去看看，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他走了，谁来照顾昏迷不醒的雪媚娘；
可在这里干等，抓心挠肺，无法镇定。
片刻犹豫之后，福清嗤笑一声：“好，好啊！青山，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父亲不露面，我就不走了！”
见到如此无赖，青山火气也上来了！
青山是个忠厚人，别人对他客客气气，他也会相当的随和。
可忠厚不等于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福清这么蛮横，他也不伺候了！
青山两手举过头顶胡乱摇着，嘴里大声叫道：“可以啊！什么地方不能治病救人？你就在这大厅里待着吧！我去马路上看病！”
说干就干。
青山是个行动派，狠话放出去之后，立刻组织人手搬运器械药材，竟然真的在赤脚医馆大门口摆开摊位。
原先在大厅里等待医治的伤患们，也随之鱼贯而出，在风中排队等候。
偌大的诊疗大厅中，只剩下李德、福清，雪媚娘三人而已。
李德坐在椅子上，笑道：“福老板用情至深，为了自己爱人，甚至不惜践踏郝岚市‘不在赤脚医馆逞凶’的共识，让人敬佩啊。”
福清无力一笑：“情深无用。情深，能让伤病消散吗？”
“如果有人能治好贵夫人的伤，你愿意出多少？”
“全部！所有！”
哦。
李德点着头，云淡风轻的说道：“福老板，鄙人不才，粗通医术。雪媚娘的伤，我能治。”
“你说什么！”
福清眼里一亮，立刻叫了一句。
他看着眼前这细皮白肉的年轻人，显然有些怀疑。
从本心上而言，他根本不相信这小子有办法。
李德太年轻，也没名气。
一个路边长出来的小青年，能有什么医学素养；
从情感上而言，他又期盼、希望，乃至于说服自己，这小子可能真有手段，不妨听他说几句。
他喉结滚动，看向李德的眼里分明是希冀：“小鬼，你刚刚的话我当真了。你现在已经无法回头，如果雪媚娘最终难逃厄运，我保证你死无全尸！”
李德感到不爽：“福老板，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普天之下，能救贵夫人的可能只有我，你确定你要这样跟我讲话？”
李德是否能治好雪媚娘的伤？
必然可以。
雪媚娘体表并无伤口，受的是内伤。
李德药囊里有三颗九炼七转丹，高塔的神异他有体会，这粒丹药包治内伤，一定奏效。
他此刻出手，不为其他，只为钱财。
眼前这小个子男人如此疯癫，已然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
这样的人，肯定不在乎小小出血。
“……好。刚刚是我态度不好。”
福清闭眼妥协。
他长出一口气，介绍道：“媚娘伤势很重，她后背、侧腰，还有——”
“不必浪费口舌，我施药不问伤势。我有两个条件，如果你能做到，雪媚娘一定恢复如初。”
李德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替我保密。原因我不便说，你只要知道，我出手不合规矩，传出去会很麻烦。但我又敬佩你的用情，所以才如此。”
“这个简单！”
李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个条件也不难，等会再说吧。福老板，不如我现在就施药，给你看看成效？”
福老板一头雾水，还是说道：“来吧。如果你真能治好雪媚娘，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嗯。”
李德，轻轻点头。
宝贝药囊装在“装备栏”里，可以用意念取出或者放入，方便而迅捷。
李德伸手入袋，径直从药囊中取出一粒九炼七转丹，扣在掌心中。
想了想——
“一整粒，太浪费了。”
法力如刀，一分为二。
再想想——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再切一半。
旋即，在福老板的注视下，李德撬开雪媚娘的双唇，将手中四分之一粒丹药塞入！
九炼七转丹是给重伤者服用的药，独眼狼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丹药入口即化。
丝丝药液顺着食道入胃，又扩散全身。
仅仅一息之息——
“啊呀！”
药效立竿见影，短短一个呼吸之后，雪媚娘的脸色就变红润。
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强劲起来！
她正在好转，肉眼可见！
“啊呀……啊呀……”
福老板激动到双手颤抖，哪里还有先前沉稳阴桀的样子？
他小眼睛中涌现泪光，转头看着李德，问道：“小……李神医，媚娘她……”
此时此刻。
李德已经坐在椅子上：“她怎么了？”
福老板喜道：“她好像正在好转！”
“这不是理所当然？怎么，福老板觉得我之前是在吹牛啊？”
“我……”
四分之一粒丹药下去，雪媚娘从死门关前被拉了回来。
现在，大概是半截身子入土的程度。
李德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现在，我要说第二个条件了。”
# 045 愚蠢
第二个条件？
福老板严肃起来，内心也有点小慌。
李德的药太神奇，神奇到很难用价值去衡量。
福老板担心——
以他的身家，无法支撑李德的第二条件。
李德慢悠悠的，说道：“贵夫人最后能恢复的怎样，我不好说。正常疗程有一个月，可我手上没药了——我能肯定的是，她死不了。”
福清试探着：“是是，您出手，哪还有性命之忧？呃……没药，没药能否……买一些来？”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李德站起身，背着手，原地走了两步。
然后，他说道：“实不相瞒，后续还有三粒药，七天一服。药做起来简单，就是——就是——”
福老板急不可耐，问道：“就是什么？您说话。”
“哦……就是所需原料颇为金贵，而且用量极大，估计要好几百斤。福老板，你最好现在就去市面上网罗，把能买到的珍贵药材尽可能买来给我。”
“？”
福老板一怔，不甚明了。
他试探着，问道：“李神医，您给我开个方子。福某别的不敢说，门路还是有一些的，钱能买到的不必说，就是钱买不到的，我也能给您搞来。您只管写，不要计较价钱。”
李德戏很多。
他又坐下，只说了八个字：“越贵越好。多多益善。”
这……
这是何意？
没有方子，怎么抓药！
福老板先是一怔，随后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哎哟……我蠢了，是我蠢了！李神医，市面上能买到的，对吗？”
太蠢了！
仔细想想，李神医的药何其金贵？
只一粒，就把一个濒死之人拉回人间！
这种宝药必然是不宣之秘，一旦流到市面上，势必引起腥风血雨！
李神医心善。
他本可以不管这事，只因医者仁心，方才破例出手。
反观他福老板呢？
受了这么大的恩惠，竟然还想要别人开方子！
干什么？
想窥视秘密、掌握丹方？
简直十恶不赦，取死有道！
李神医都说了——
“越贵越好”！
配药全在里面了！
李德这才点头，说道：“对。贵的，便宜的真不行，买到了送来就行，后面的我处理。”
“理解，理解。”
福老板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每样要多少？”
李德头也不抬：“三百斤也可，五百斤也可。看你。”
“哦……”
“去吧。福老板，你要抓紧——七天之后要服第二次，这拖不得。”
福老板目光坚定：“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办！不出意外的话，三小时后就有人送来。”
李德点头：“好！不送你了，我也要准备制药的工序。”
“是是……”
福老板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厚厚信封，说道：“李神医，我出来的急，没带多少……您，笑纳、笑纳。媚娘如果能康复，另有重谢！”
李德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觉得里面至少十万：“福老板客气了。你加下我好友吧，贵夫人状况有异，随时叫我。”
“欸欸，那李神医，没事我先走了？”
“走吧。”
得了许可，福老板抱起地上女子，也不管他去“制药车间”的那几个手下还能不能回来，呼一下消失。
只能说，不愧是五花青铜。
他怎么走的，李德没看清。
……
……
“不可思议，简直是……难以置信！”
郝岚市第一医院。
在院长的陪同下，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教授看着手上的化验单子，满头都是问号，满眼都是惊奇。
他看向福清，问道：“福老板，您用了什么药？患者衰竭的脏器正在复苏，心跳和呼吸趋于平稳，她甚至有可能在近期清醒！这是个奇迹！”
福清坐在椅子上，哪有面对李德时的笑脸？
笑脸是会转移的。
此刻在谄笑的，是躬身站在一边的院长。
福老板态度冷淡，开口说道：“神药、宝药，反正不是你们给的药。这几天，我在在你们这里花了多少钱？左一个无能为力，右一个医学瓶颈，现在呢？说说看！”
教授咳嗽一声，说道：“福老板……不是我们不努力，是真没办法啊！我觉得，这是雪女士福缘深厚，绝不是药石所为！这天底下，没这么神的药！”
院长忙道：“是啊！福老板，雪女士是有福之人啊！”
“放屁！”
嘭！
福老板一拍桌子，顿时四下无声。
他看着一脸惧怕的院长，又说道：“庸医！立刻安排车送媚娘回我宅邸，中途要是出了闪失，我拿你是问！”
说罢，他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墨镜人，他看到福清出去，连忙跟了上去：“会长，进入制药车间的那几个人查不到踪迹，他们或许还在那个车间里。”
“嗯。”
福清淡淡回应，又说道：“不用找了，回不来了。赤脚医馆的制药车间是真邪性，上次进去一个白银也没出来，我们那几个人恐怕也……这青原先生，有秘密啊！”
“是不是再派些人去？”
“不必。赶跑了赤脚医馆，不要说是四大家族，郝岚市底层修行者都要和我拼命。我还要做生意，至于那几人……双倍抚恤金。”
此时此刻，福清已经冷静下来。
虽然折损了许多人手，但……
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
要不是上头，他不愿意招惹赤脚医馆。赤脚医馆是一头温驯的猛兽，只会在他人侵入领地时爆发出可怖的力量。
平常时候，它非但无害，而且有益。
白银修行者进去都不能出来，不到万不得已，真不能鱼死网破。
福清问道：“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墨镜人答道：“已经办妥了。情况紧急，我们搜罗了郝岚市所有的药材，总共七百多斤——稀有不稀有不知道，兄弟们没有明白的。但都很贵。”
“贵好啊，贵就对了。”
“……福老板，您要那些药材干什么？”
福老板答非所问：“装车，车子要普通。装完了停楼下，我亲自处理。”
亲自处理？
墨镜人虎躯一震！
福老板上次出手，是什么时候？
怎样的动静，竟要他亲自出马！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峻，一低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