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姐,她要是死了咋办啊?”
“死了就死了呗,死了咱家就少了一个拖油瓶了,这是好事儿!”
“可她是我们打的……”
“你不说,谁知道?”
……
李金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面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破旧的土屋,黄泥糊的烂墙,没有玻璃的窗子,以及黑的变了颜色的棉被。
头疼的厉害,李金凤脑袋嗡嗡的响着,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渐渐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记忆里的小姑娘和她同名,也叫李金凤,才十六岁,但是生活在六十年代初,一个物资奇缺,大部分人都饿着肚子的年代。
李金凤的母亲张秀兰是改嫁进老李家的,嫁过来的时候,带着李金凤和原本就有七个孩子的李秋收一起搭伙过日子,算起来,已经有七年了。
这七年里,李家七个孩子,除了两个出嫁的三女儿李爱竹和李家四女儿李爱梅,还剩五个在家中。
老大李大虎,老二李大禾分别在去年和前年结了婚,带着媳妇也一起住在老李家。没结婚的老五叫李大海,老六和老七是闺女,一个叫李爱菊,一个叫李爱兰。
老李家和这个时代大部分人一样,家庭人口众多。
在这个年代,人多,意味着需要的粮食也多,加上李金凤并不是李家的亲生孩子,所以这些年,在李家过得并不好。
奶奶不是亲奶奶,爸爸不是亲爸爸,虽然有一个正直的爷爷李福满,但到底也没有留住她一条命。
李金凤是和两个继姐李爱菊和李爱兰争一块牛皮糖,被活活打死的。
土瓷碗的碗背,被李家爱兰从头顶砸了下来,瓷碗被砸碎了,李金凤的头,也被磕破了,血流如注。
两个继姐见出了事儿,拿着牛皮糖躲进了村里的干草垛里,等到李金凤被人发现,早就断了气。
或许是那个时候,李金凤取代了原主,来到了这个时代。
还来不及感叹小姑娘惨淡的一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吱呀’一声穿着一身破旧家布做的衣衫,面容疲倦的女人走上前。
看到已经醒了的李金凤,女人松了口气。
“头还疼吗?你爷爷给你敷了草药,很快就没事儿了。”
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关心李金凤的话,借着记忆,李金凤知道这个女人是原主的母亲张秀兰。
张秀兰约莫一米五八的身高,人很瘦,用刀子都挖不出二两肉的样子,偏偏身上穿着的衣服又大,就像一个大麻袋套在身上似得。
她脸色发黄,甚至还有些微微浮肿,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虚浮,一看平日里过得日子就是少油,少盐,少营养,还经常饿肚子。
不过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就连原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李金凤试图摸一摸额头上的伤疤,可还未触碰到,就疼的浑身抽搐。
“妈……”李金凤喊了一声,但却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你爷爷给你请了三天的假,这三天你不用去生产队赚工分。要是觉得实在不舒服,就在炕上躺着。”
第2章 空间还在
“妈,我头是李爱兰砸的!”李金凤突然说了一句。
张秀兰身子一僵,忽然就低下头。过了好久,才略有些艰难的开口,“金凤,今天的事情,别说出去好吗?”
“为什么?”李金凤在明知道答案的情况下,问了一句。
记忆中,张秀兰在李金凤和李家其他几个孩子起冲突的时候,永远都是让李金凤让步。
明明李金凤比这些人年纪都要小,都要懂事,可她永远只能做那个吃亏的。
“金凤,人要知足,要不是你李叔,咱们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张秀兰家里是地主,生李金凤又是未婚先孕,风评很差,要不是改嫁给了身为贫农的李秋收,或许早就死了,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记得李家人的好,将李家七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女儿、亲儿子,甚至不惜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只知道,李爱兰那一下,差点要了我的命!”李金凤不甘的说了一句。
她甚至想告诉眼前的女人,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在她一次次的退让和纵容之后,死在了她当成亲女儿的李爱菊和李爱兰手里。
“金凤,妈教你的,你都忘记了?你不是答应妈了,以后不会和你李叔的孩子争吗?”张秀兰和曾经无数次一样,又要拿承诺说话。
只是,李金凤已经不是原来的李金凤了。
“我头疼,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出去吧!”李金凤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背过身,再也不理张秀兰。
站在李金凤的炕头,张秀兰唉声叹气了几下,无奈的出了李金凤的房间。
等她一走,李金凤无力的闭上双眼,思索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还有些消化不了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拥有了另外一个人、人生的事实。
可脑子里的记忆,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她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拥有连锁超市,被人称作女强人的李金凤了。
这个年代,和李金凤待的年代完全不一样,物资奇缺,粮食奇缺,什么都要用票,吃饭要粮票,吃油要用油票,买肉也要肉票,要是没有这些,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不过,这个年代,也有很多好东西,有年头的古董、在现代,你卖了自己,也买不到的大院子,还有无数在现代,值大价钱的东西。
突然,李金凤想到了什么似得,她猛地睁开眼,高高的举起右手手腕,在血管凝结的手腕处,那里有一朵莲花的印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空间,这是她的空间,她的空间还在……
李金凤在现代是有空间的,这是她在古玩市场掏来的手镯空间,原以为只是普通的手镯,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她的血滴在了手镯上,意外的和手镯达成了血契,而她也在那个时候,知道了空间的存在。
空间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存在里面的东西,多少年都不会坏,始终和放进去的前一秒,一模一样。
之后在一次商业竞争中,李金凤的供货商被对手收买,断了对她超市的供货,差点搞垮她的超市。
从那以后,李金凤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在空间里放了能够供应几个超市的物资,就连比较少见的药品,她也准备了不少。
总之,她的空间里,如同一个巨大的宝库一般,有很多的物资。
这样一来,即便是在这个困难的年代,她也不会饿死了。
第3章 自救
李金凤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个破烂不堪,轻易就能从外面看到里面,从里面看到外面的破窗子,暂时打消了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的念头。
空间的秘密,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肚子咕噜噜的叫着,额头上伤口抽搐的疼着。
李金凤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天已经黑了,月光从窗户外面照了进来,照亮了破败的屋子,还有李金凤没有任何血色,苍白的脸。
实在太饿了,中途也没有人叫她吃饭,李金凤就这么睡了足足一天。
她艰难的爬起来,躲在墙角,借着缺脚桌子的掩护,从空间里拿了一碗红枣桂圆粥出来。
在现代,李金凤可能不会看第二眼的东西,在这一刻,却好吃的如同人间美味。
她饿极了,喝了一碗粥,就连碗底,都被舔舐的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剩下。
依依不舍的将碗放进了空间,李金凤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爷爷李福满给她用的是土方,可天气这么热,稍微不注意,就会感染,甚至是化脓。
李金凤不想已经这么苦逼的人生,再苦上加苦,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将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用双氧水洗过一遍,涂了消炎药水,又吃消炎药。
依旧用那块发黄的破布包住伤口,李金凤做完这一切,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湿了。
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那里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人来过!
又是一夜,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大概是昨晚的应急措施做得妥当,今天头虽然还有些疼,可伤口不抽搐了,加上那碗红枣粥,她不再是被饿醒的。
有了些力气,李金凤开始打量这具身体。
瘦,浑身没有二两肉,比她在21世纪电视里见过的非洲人还要瘦,皮肤又干又黑。
穿着一件松垮垮的泛着黄色的衬衫,衬衫上,无数个补丁,裤子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补丁裤,又大又肥。
艰难的从炕上爬了起来,李金凤打开门,就听见一声嘲讽的声音。
“哟,资本家的大小姐醒来了?昨天在屋里躺了一天,今天还准备继续在家里做大小姐呢?”
是李爱兰,昨天就是她将李金凤的头砸得稀烂,直接送原主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金凤没理她,径直往后院厨房走。
这个时候,正好是吃早饭的时候,吃完早饭,李家老老小小,都要去生产队干活儿。
这段时间,正好赶上夏收,队里最忙的时候,可也是全村人最开心的时候。
干了活儿,就有工分。
工分可以换粮食,村里人干了大半年活儿,等的就是夏收之后的一次分粮。
老李家人口多,米缸里的粮食早就不够了,这几日就算是最耗体力的夏收双抢,张秀兰也只给家里人准备了清澈见底的粗粮粥,一碗粥,再配上一个比小孩儿巴掌还小的玉米珍子,半天就这么对付过去了。
生产队大部分人都得饿着肚子干活儿,谁都知道,只有咬着牙,努力干活儿,将稻子抢收回来,稻谷归了仓,交了公粮,生产队分了粮食,大家才有下半年的口粮。
第4章 生产队
李金凤走到后院,李福满和李秋收正在搓草绳,几根干草一拧,拧成的绳子用来捆收割好的稻子。
见到李金凤,李福满放下手里的活计,先是仔细的看了几眼李金凤的额头。
她额头上,那块泛黄的白布,还没有取下来,但是那布条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却异常的刺眼。
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她伤的很重,而且流了很多的血。
“金凤,你咋起来了?头还疼不疼?爷昨儿忙着抢收到半夜,忘了给你找草药,现在去给你找。”
李福满是实打实的将李金凤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这七年,他对李金凤也是照顾有加,反倒是李秋收这个后爸,还有张秀兰这个亲妈,还不如人家一个继爷爷。
感受到李福满的真心,李金凤心底淌过一股暖流。
原主,到底还是有人爱着的。
尽管,这人和她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爷,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去采草药,不耽误你时间了!”李金凤面露微笑的叫住李福满。
“你头上还有伤呢,自己去能行吗?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李福满拿起放在一旁的长褂,套住自己只穿了一件汗衫的上半身,步履矫健的出了李家。
他走了,李秋收的活儿,却还在继续。
李金凤记忆中,这个后爸对她也不咋地,至少每回两边发生矛盾,他站的,永远是自己几个亲生儿女那边。
“李叔!”李金凤淡淡的叫了一句,也没有要帮李秋收忙的意思。
李金凤不是圣母,也没有想过要融入这个家。
只是她现在年纪还小,还没到资格自立门户的那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家。
这是她的想法,也是原主心底那一点点的小渴望。
李福满很快就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从村里堤坝边上采的草药,草药的叶子是尖尖的,叫什么名字,李金凤不知道,但是效果,肯定不如她昨晚用的消炎药。
李福满将草药放在嘴里给嚼碎了,又从屋里拿了块干净的布要给李金凤上药。
这种情况,李金凤也拒绝不得,只好接受了李福满的好意。
因为上药耽误了些时间,李福满又是一个说一不二,当天的活儿,当天干的,所以李家的早饭,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
生产队上的广播已经响起来了,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传了出来——
“抢收,抢耕,抢种,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团结勤奋,力争上游,不怕苦,不怕累!”
“……”
广播响起的时候,大伙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李爱兰捧着自己碗里的粥,喝了两口,就开始挤兑李金凤。
“有些人啊,自己不做事儿,还专门拖人家的后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厚脸皮,还好意思坐下来吃饭。”
“可不是,要是我,没干活儿,还真没脸吃这个饭!”李爱菊也加入了。
李家两个儿媳妇翻着白眼,显然也对李金凤不感冒。
第5章 生产队2
“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嫌不好吃,甭吃了!”李福满黑了一张脸,瞪了一眼李爱兰。
李爱兰噘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当着李福满的面,向家里其他几个长辈告状,
“奶奶,爸,张姨,我说错了吗?眼下这么困难,谁家不干活儿的能吃饭啦?爷,不是我说,你也太偏心了,我们才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女,这个只是带过来的拖油瓶。”
“闭嘴!”李福满手里的筷子重重的磕在桌上,桌子‘哐当’一声,发出一声闷响。
李爱兰吓得浑身一抖,眼泪就这么往外冒了出来。
张秀兰见状,赶紧安慰李爱兰,“爱兰,是金凤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下回……下回我让她多干些活儿,挣工分回来。”
王桂喜也就是李爱兰的亲奶奶,见亲孙女因为李金凤哭了,赶紧跟着说了一句,“爱兰也没说错,确实没谁家有谁不干活儿,还白吃白喝的!金凤,你要是没啥事儿,今儿就去干活儿吧!”
“胡闹,金凤伤成这样干啥活儿?李爱兰,你少在这里给我说三道四的,要是再挑拨离间,我去和队长说,给你分配最脏最累的活儿。”李福满吼了一声。
他是这个家的家主,说话也有些分量。
至少他吼完,李爱兰不敢说什么了,就连哭声都小了不少。
一旁的李金凤安安静静的喝完清水粥,吃完玉米珍子,肚子虽然还未饱,但是有力气撑到待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吃点东西填肚子了。
擦了擦嘴,李金凤不紧不慢的开口,“爷,我能去干活儿,不过不能干啥重活儿,所以挣的工分可能不如爱兰姐姐看队上的牛多。”
“哼,她那看牛的活儿,是全生产队最轻松的,工分也是最少的,就是去挖牛粪,也比这活儿工分多,你不用替她拉脸子。”
李福满无情的拆穿了李爱兰。
说起来,这看牛的活儿,原先是李金凤的,但李爱兰觉得轻松,要死要活的将活儿要了过来,这么久了,也一直是她每天喂牛。
轻松倒是轻松,但是就像李福满说的,工分少,一天下来,还不够吃一个窝头的。
李爱兰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想和李金凤吵,又碍于李福满在场,不敢太放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全家人都得去村里那颗大槐树底下集合,等待队长分派这一天的任务。
这会儿,生产队长赵中兴已经拿着工分本儿守在那儿了。
没一会儿,村里人陆陆续续都来了,大伙儿集合完毕之后,他开始一个个的分派任务。
“张卫东,张家沟那块地你来耕,黄爱华给你打下手,牵牲口。”
“孙跃进,土坡那三亩地的稻子你来挑,周铁生,你去……”
随着队长赵中兴发话,很快,很多人都领到了自己的任务。
领到任务的,高高兴兴的去干活儿,没有领到的,就在大槐树底下继续等着。
李金凤注意了一下,赵中兴分派的任务几乎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些人要去割稻子,有些人要去犁地、牵牲口的、撒种子、浇地的,割草、挑担子的。
不过基本上都是按照各人力气来的,男人挑担,犁地,女人割稻子,除草,插秧。
第6章 找茬
活儿分派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李金凤。
赵中兴瞧着她脑门上顶着一个伤疤,加上李福满先前就因为这事儿,和他请过假,所以赵中兴思索再三,决定给李金凤分派一个轻松的活儿。
“金凤,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就去给大伙儿分派农具,借出去的农具要仔细登记好,等他们上完工,你还要记得收拢农具。要是觉得还有力气做别的活儿,就在旁边的晒谷场上,跟着队上的妇女们翻晒稻谷,公分我给你记三个。”
这个年代,干活儿是有工分的。
年轻、力壮又肯干活儿的汉子,干满一整天,一般是十个工分。
女人们是六到八个,不过这种一般是队上割稻子或者插秧能手才能拿到,李金凤有三个工分,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活儿不重。
加上分派工具和晒稻子都是轻松活儿,李金凤也知道,做人要知足这个道理,所以没有提任何的要求或者不满。
更何况,她这三个工分,可比李爱兰天天看牛,一天只有一点五个工分强不少。
“谢谢赵叔,我这就去!”
生产队的人,都是一个村儿的,大家认识十几二十年,也算是知根知底儿。
李金凤虽然是这几年跟着张秀兰改嫁过来的,但是这七年,她勤勤恳恳干活儿,没有一天偷懒,平日里对人也礼貌,赵中兴对她印象不错,所以也放心将仓库的钥匙交给李金凤。
分派完李金凤的任务,其他人也没多少任务了,大伙儿领工具的去领工具,下地的下地。
李金凤到仓库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那里等着分派工具了。
李金凤还瞧见李家老大李大虎和李家老二李大禾,以及一向和她不对盘的李爱菊。
李爱菊也瞧见了李金凤,马上一双眼珠子,翻都翻得凸出来,脸上嫌弃的表情,半点也不掩饰。
她要是没记错,李大虎和李大禾分派的任务,一个是耕田,一个是牵牛,至于李爱菊,则是割稻子。
耕田需要犁,割稻子要镰刀或者弯刀,只是前些年大炼钢铁,除了自家吃饭的铁锅,基本上各家各户,已经没了铁器。
就是这些农具,也是生产队花了好大的代价,从县城的农机站买来的旧农具,都有好些年头了,多数工具都不好使了。
李金凤打开仓库的门,大伙儿自觉的排起了长队。
先领小件儿,再领大件儿,借出去的农具,还要记清楚,是好的,还是坏的,是新的,还是旧的。
当然,农具有限,排在前头的领完了,后头的人,可能就没有农具了。
就算这样,也不能休息,哪怕是用手去扯,也必须将今儿分派的活儿干完,不然工分就挣不到,到时候,生产队给那家的口粮,就会少。
小农具分派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李爱菊。
到其他人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可偏偏李爱菊一直不喜欢李金凤,总想着找茬。
指着李金凤拿出来的农具,一脸嫌弃,“这么钝的镰刀,可咋用啊?这镰刀柄都是坏的,李金凤,你是不是故意刻薄自己同志,好耽误我们抢收粮食的进度?”
第7章 扭转局面
李爱菊叫的很大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有人将李爱菊说李金凤耽误抢收的话听了进去,开始在旁边小声指责李金凤。
“这李金凤咋能这样咧?耽误抢收,这是会影响大队其他人的。”
“可不是,咱还指望着收了粮,吃上一口饱饭咧!娃儿们都饿的受不了呢,还有人拖后腿。”
“说到底,还是带过来的,不是咱土生土长的李村人。考虑的,都是自个,不是其他人。”
李爱菊听到那些指责李金凤的话,嘴巴都要翘起来了。
和她斗,想都别想。
李金凤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李爱菊,语气带着几分严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镰刀旧了,就不能拿来干活儿了?刀柄坏了,就不能握了?早上广播里头说的啥,你忘了?排除一切困难,不怕苦,不怕累,国家第一,集体第二,个人最小,全心全力,努力抢收。
我派了这么多的农具,大家就算拿了坏的农具,也是充满干劲的准备去干活儿。倒是你,活儿还没干,就嫌东嫌西的,这到底是哪里学来的做派?只允许别人吃亏,自己就不能吃亏?”
李金凤这番话一说完,周围人看李爱菊的目光就变了。
大伙儿都是这么领的农具,哪有人嫌农具破旧的?
就算再旧,也比没有强啊!
而且李爱菊又不是什么干活儿小能手,平时挣的工分也不多,凭啥要好农具?
先前,大家都觉得是李金凤要耽误抢收,现在就觉得,完全是李爱菊不是人,李爱菊喜欢找茬了。
李爱菊没想到,平日里任她欺负也不敢还口的李金凤,竟然说了这么一长串的道理,而且大伙儿还因为她的话,看自己的目光都变得不友善了。
“李金凤,你……”
“你要是觉得这农具不好,今天你别领了,将机会留给更勤奋的人!”说完,她将李爱菊瞧不起的镰刀,递给了她身后的人。
那人啥话也没说,拿着镰刀,高高兴兴的走了。
还剩下几把镰刀,李金凤也是直接越过李爱菊,直到最后一把镰刀派完,李爱菊手上,都没有拿到属于自己的镰刀。
她一下子就气哭了,没了镰刀,她的活儿肯定干不完了。
要想吃饭,她就只能用手去扯,可扯完稻子,她这双手,还能用吗?
李爱菊哭的可怜,换做平时,大家会冲上去安慰,甚至有热心的,还会将自己的镰刀贡献出来。
可这一次,谁都没有理李爱菊。
好好的镰刀递给你,你不要,嫌东嫌西的,没了又哭,这性子,谁受得了?
李大虎和李大禾两个上前安慰了几句这个六妹,但也仅仅只是安慰几句,根本没有半句提到指责李金凤的话。
而且,因为李金凤那番话,他们对这个妹妹今天的行为,有了不满。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比较淳朴,你说的在理的话,他们还是会听的,就好比李大虎和李大禾两个。
就连他们,也觉得今天是李爱菊不对,好好的农具,给你了,你就该拿着,有啥好挑剔的?
第8章 饿昏了
小件农具借完了,到了李大虎和李大禾借大件的时候。
这两人虽然不如李爱兰和李爱菊两个喜欢刻薄原主,但是对原主也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
不过今儿因为李爱菊的事儿,两个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甚至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是李金凤给他们派最破的犁,他们也不会吭半句声。
“借犁!”李大虎红着脸说了一句。
李金凤公事公办的进了仓库,随手选了个犁,冲两兄弟开口,“就这个,干完活儿,记得将农具清洗干净,及时归还。”
李大虎和李大禾两个盯着犁看了一眼。
我滴个乖乖,那可是队上抢收前从农机站买来的全新的犁,到现在,还没有人用过。
用这犁,干一天的活儿,能比用旧的多犁出来一亩多的地。
李大虎和李大禾都有些惊讶,他们悄悄看了一眼李金凤,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信息出来。
只见她面色如常,既没有因为李爱菊的事儿,迁怒他们,给他们甩脸色,也没有顺势给他们派最旧的农具。
李大虎和李大禾心底的天平,突然就有些倾斜了。
他们过去,好像对这个继妹,太过刻薄了。
领完农具,李大虎和李大禾去下地了,路上,两兄弟聊起了天。
“大哥,你说咱过去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李大禾问。
他们虽然没有欺负过李金凤,可是每次两个妹妹打骂她,他们也从来没有尽过做哥哥的责任,哪怕只是出声阻止。
李大虎性格比较闷,二弟问出这个问题,过了好久,他才回答,“好像是的,我看她也没有记仇!”
“大哥……要不……要不咱以后在旁边敲打敲打六妹和七妹?”李大禾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
李大虎没有说话,但是那表情,分明是同意了李大禾的话。
……
李金凤派完所有人的农具,并没有去晒谷场上翻晒稻谷,她额头上的伤很重。
加上天气又很热,若是出了汗,很容易发炎、化脓。
所以只能忍着,守在仓库里。
没多久的时间,她就听到水田那边,传来歌声,唱的都是这个时代比较常见的歌。
《东方红》、《社员都是向阳花》 、《我们走在大路上》,有些唱的连曲调都不在上面,但是大伙儿氛围很好,都笑的很开心。
李金凤被这笑声感染了,也跟着哼了几句。
这一刻,她觉得,这个时代,除了穷了点,其实也没啥不好的。
突然,那些歌声就停了下来,接着有人开始大叫,“不好啦,昏倒了,昏倒了,有人昏倒了……”
田埂那边,乱成了一团。
他们嘴里喊的昏倒的人,叫苏大花,是队上王家的媳妇,王家人口和李家有得一拼,又加上有个不成器的老六,整天将米缸里的粮食偷出去换烟卷和零食,导致王家的粮食,早就不够家里人吃的了。
苏大花又疼几个孩子,将自己的口粮省了下来,饿了两天,早就眼冒金星,如今这一去田里,重活儿一干,就直接昏倒了。
第9章 救人
一群人,慌忙的将栽倒在稻田里的苏大花拉起来。
此刻,面黄肌瘦,不省人事的女人,眼皮松弛的盖住了浑浊不堪的双眼,任凭大伙儿咋叫唤,苏大花的眼皮,都像是灌了铅块似得,不曾动一下。
“这可咋办啊?人……人就这么昏了!”生产队和苏大花分到同一个活儿的女人张小秋说了一句。
其他人也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看着地上躺着的苏大花。
“要不……送公社卫生所吧?晚了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送镇上卫生所的话,原本很积极的生产队队员,一个个都退缩了。
生产队离公社不近,好几里的路,而且不好走。出去一趟,还得要和大队长去请假,这一来二去的,至少要大半天的时间。
眼下,正是赚工分的好时候,要是耽搁这一天半天的,等打了粮,交了公粮,分到自己手里的粮食,就会因为工分不够,而变少。
这可是吃饭的大事儿,大伙儿勒紧裤腰带,忍耐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次的分粮吗?
一时间,谁也不愿意做那个送苏大花去公社卫生所的出头鸟。
“哎,还是送仓库那里吧,李家小丫头不是在那儿看农具?那儿太阳晒不到,让她歇会儿,兴许就能醒来了。”
生产队年纪稍大的一位老人叹息着说了一句。
不怪大家狠心,眼下一大家子人都靠着这点工分活命,要是再不努力赚工分,全家人都得饿死。
生产队的队员手忙脚乱的将人往李金凤待的仓库抬,不一会儿,仓库外,就围了不少人。
李金凤之前就听见有人叫昏倒了,如今看到被人抬着过来的苏大花,就什么都明白了。
苏大花就是那个大伙儿嘴里说的昏倒了的人。
李金凤的视线落在苏大花身上,她穿着一件破家布做成的旧衣上,旧衣服上的补丁,比起家布原本的布料还要多,足以见得,她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加上那张面黄肌瘦,没有血色的脸,李金凤瞬间明白,这人是饿的。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因为物资奇缺,吃的不好,活儿又多,又没油水,脸色能好才奇怪。
大伙儿将苏大花放下之后,交代了李金凤几句,大意是让李金凤照顾好人,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儿,马上去和大队长赵中兴报告这件事儿。
眼下,赵中兴正带着一群人抢收,估摸着,要找他,也得等到下工。
只是,以苏大花的情况,要是等到下工,估计人已经没了。
李金凤看着面前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到底有些不忍。
待到送苏大花过来的生产队员离开,仓库里只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苏大花。
李金凤去给苏大花倒了一杯水,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往空间里,拿了两支口服葡萄糖,倒进了要给苏大花喝的水里。
有没有用李金凤不知道,但是葡萄糖能够补充能量,剩下的,就要靠苏大花自己了。
李金凤费力的将人抬起来,端着印了人头像的搪瓷杯,将葡萄糖水一点点的往苏大花嘴里灌。
第10章 鸡蛋
葡萄糖带甜味,昏迷的苏大花大概是尝出来了,竟然配合的张着嘴,将一杯茶水吞了个干净。
若不是全身没了力气,说不定,还要捧着搪瓷杯,将里头的甜水,舔得干干净净。
苏大花喝光了掺了葡萄糖的水,李金凤松了口气。
能喝水,证明问题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果然,半个小时后,苏大花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盯着李金凤惊讶的看了半天,接着她发现自己嘴巴里,竟然有糖的甜味,死命的嘬了几下嘴。
几乎将口水全吞了进去。
李金凤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在这个时代,糖是稀缺物资,要购买,就需要钱和糖票,而且还是有票都不一定买的到那种。
要不是这样,当初李爱菊和李爱兰也不可能为了一块牛皮糖,将原主李金凤砸死。
大家的日子都很苦,并且都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李金凤也不例外。
看着眼前的人,李金凤动了恻隐之心。
“金凤丫头,你……我……我咋在这儿?”嘴巴里没有一点甜味的时候,苏大花艰难的开了口。
“你刚刚昏倒在稻田里,生产队的人,将你送过来休息。”李金凤如实回答。
苏大花一听,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不成,我要去干活儿,工分拿不到,一切都完了。”
只是,她试了好几下,都发觉浑身没有力气,别说去干活儿,就是爬起来,都不容易。
“婶子,身体要紧,你这样去,也干不了活儿,不如将身体养好,明儿再去田里。”
说着,她又问了一句,“还要喝水吗?”
苏大花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有些绝望。
家里的粮食,早早的就没了,如今的日子,有上顿,没下顿,喝得粥,能将人脸照清晰。
她要是再不干活儿赚工分,哪怕到了分粮的时候,他们家,也会因为工分不够,而分不到多少粮食,到时候,全家都要饿死了。
“不成,我还是要去田里。”哪怕是爬,也要爬过去。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拿到工分,多一个工分,兴许就多一口粮食,靠着这口粮食,兴许家里人能够多活上几天。
苏大花心里想的什么,林金凤如何不知道。
看着这般可怜的人儿,她还是没忍住。
李金凤做了个从口袋里掏东西的动作,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了个熟鸡蛋出来。
这些是李金凤准备的早饭,她的空间,能够储存很多的东西,除了超市的东西,有时候为了方便,她也会塞一些方便自己生活的东西进去。
熟鸡蛋算一个。
“婶子,给——”
小巧的鸡蛋,躺在李金凤的手心里,还带着一些余温。
当看到鸡蛋的那一刻,苏大花眼睛里,几乎冒出了精光。
李金凤知道,那是饿极了的人,看到食物之后,才会有的目光。
“金凤丫头,这……这……”苏大花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口水一直往外冒。
她不停的嚅嗫着嘴唇,这一刻,她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李金凤手里那个鸡蛋。
第11章 空间物资
(宝贝们,9、10章改了一下,大家一定要刷新一下,回去看下9/10章,改了之后,更符合那个时代了。因为这个,丰丰卡了两天文,现在才更新,抱歉,明天开始,会努力的多更新哒!-4月23日)
“这是我爷爷给我的,因为头上的伤!”李金凤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发黄的破家布包裹下的额头,还能看清楚黑黑的血迹。
李金凤的脸很苍白,很轻易就能看出,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
“金凤丫头,这……这我不能要。”理智到底占了一点点上风。
苏大花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那枚带壳的熟鸡蛋。
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正确的决定。
李家过得什么日子,她也清楚。
眼前的丫头,更是张秀兰从外面带到李家的,村里人话里话外,都在骂她拖油瓶,就连李家几个小孩,也经常追着她屁股后面喊拖油瓶,骂她不要脸。
自己就算再饿,也不能拿孩子的东西啊。
苏大花这么想着,却见李金凤将鸡蛋强行塞进了自己手里。
“婶子,这鸡蛋,你比我更需要,吃饱了,你才有力气,继续干活儿。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爷爷为了我,也不容易。”李金凤说着,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苏大花重重的点头,她明白的。
如今每家人家里最多养两三只鸡,多了是要受处罚的。
李家和自己家一样,都是养三只鸡,三只都是母鸡,鸡一天下一个蛋,可是这些,是万万不能拿来吃的。
鸡蛋可以换粮食,虽然不多,但远远比一个鸡蛋来的饱腹。
李福满能够省下一个鸡蛋给李金凤,想必花了不少力气,甚至连家里那些亲生的孙子和孙女可能都没有。
李金凤自己舍不得吃,将这个鸡蛋给了她,她算是白得了人家的好处,感恩戴德都不够,又怎么能够忘恩负义,到处说这事儿?
“金凤,谢谢你……”苏大花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紧紧的拽着那个鸡蛋,仿佛那是比自己的命,还要珍贵的东西一般。
这个时代,一口粮食,兴许就是一条命。
更何况,这是比粮食还金贵的东西。
“鸡蛋吃了吧,要是被人看见了,又有麻烦了!”李金凤轻轻的说了一句。
苏大花小心翼翼的将鸡蛋磕开,将里头的鸡蛋剥出来。
整个过程中,苏大花的精神都高度集中,就连一点点的鸡蛋壳,都被她紧紧拽在手心里。
鸡蛋剥完,她口水也流的差不多了。
“金凤丫头,我们……我们一人一半吧。”苏大花冲李金凤开口。
李金凤摇头,“还是不了。”
怕苏大花怀疑自己的反应不够‘正常’,她还刻意别过头,不去看那个鸡蛋。
李金凤的空间里,有很多的物资,鸡蛋只是冰山一角。
她里面有鱼有肉,鲜肉和腊肉都有,还有现代人的衣服,各种零食,好吃的糖,饼干,巧克力……好看的鞋子,油,甚至是电饭锅、电冰箱,也有。
第12章 黑市
空间里,毕竟有好几个大超市的物资,里面的东西,如果单单只是李金凤一个人吃和用,大概能够吃上好几十年。
只是里面有很多东西,对这个时代来说,过于超前,现代的衣服、鞋子,现代的电器,还有一些精致的零食,李金凤就是将这辈子走到尽头,都可能没有机会拿出来。
不过不要紧,她能够一直活下去,活的不那么辛苦,就够了!
“金凤丫头,你让我咋说啊……”苏大花又哭了起来。
这么重要的鸡蛋,她都给了自己。
李金凤笑了笑,“婶子,快别哭了,你不是还要去田里干活儿,吃了休息会儿,就去吧!”
说到干活儿,苏大花才重新打起了精神。
她将鸡蛋掰开成了两半,一半狼吞虎咽的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另外一半,怎么也舍不得吃。
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块发黄的布,小心翼翼的将鸡蛋放进了布里,仔仔细细的包好,放在胸前。
做完这一切,她怕李金凤误会,说道:“金凤,对不起。家里……家里小的也饿的不行,这鸡蛋,我想留给他们吃。”
苏大花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可是自己的孩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饿死啊。
多吃一口,就能多撑一会儿,也就越靠近希望。
李金凤摇了摇头,“给了你,就是你的,你想咋处理,就咋处理!不过鸡蛋壳,你得想办法处理掉,也不能让外头的人知道。”
“好!好!好!”苏大花连声说着三个好,对李金凤的感激,越来越深。
她打定主意了,往后,谁要是敢欺负李金凤,她苏大花第一个和她拼命。
还有她几个孩子,她也要仔细的敲打,绝对不允许叫金凤拖油瓶。
就是李家亲生的孩子敢叫,她也要让自己的孩子们对付她们。
吃了鸡蛋,并不会马上有力气,但至少比起之前,要好太多。
苏大花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等力气恢复。
这个时候,李金凤抓住机会,和她聊起了天——
“婶子,除了赚工分,还有别的法子,弄些吃的吗?”李金凤问。
苏大花怔了一下,又是摇头,“别说吃的,就是路上的树根和草根,都被人挖的一干二净,根本没有别的法子。”
李金凤听了,有些失望。
她的确有空间在手,不怕饿死。
可那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旦被人知道了,不止她没命,估计李家的人,都要被她连累死。
李家李爱菊和李爱兰她不喜欢,但是原主的母亲张秀兰,还有爷爷李福满,她不能不管啊。
坐吃山空,总有一天会有山穷水尽的那天。只怕到时候,空间在手养成的伸手习惯,会让她比现在更惨。
从无到有容易接受,从有到无难。
她必须想好以后的路。
“其实,还有个法子,弄些吃的,只是对于咱们来说,太难了。”苏大花突然压低了嗓音,像是在说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得。
“什么法子?”李金凤激动的问。
“黑市……”
第13章 送饭
“黑市?”李金凤重复了一遍苏大花的话。
“嘘,丫头,小声点,这可不能随便说的。”苏大花冲李金凤嘘了一声,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李金凤配合的点头。
又听见苏大花开口,“镇上和县城都有黑市,那些吃不饱饭,饿肚子的,在那里和人家做交易,换东西,换粮食,换衣裳,换别的。不过那地儿不安全,经常有人抓,一个不小心,被抓住了,要吃牢饭的。”
李金凤听完她的话,眼睛一亮。
黑市,听起来有点像地下交易场所,用黑字形容倒是十分的贴切。
在那里,她是不是可以倒腾点空间里的东西出去,再买点这个年代的东西回来?
李金凤突然觉得生活有了动力,人生有了希望。
或许,等抢收完了之后,她得去一趟县城,看看黑市是咋样的。
虽然和李金凤提到了黑市,但是苏大花又告诫了李金凤一遍,“金凤丫头,那里可千万不能去,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啊……”
李金凤一脸乖巧的点头。
见状,苏大花松了口气。
休息了这么久,加上那半个鸡蛋,苏大花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冲李金凤说:“金凤丫头,婶子去田里干活儿去了,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头上的伤,要是撑不住了,就去告诉大队长,他会体谅的。”
说完,步履蹒跚的朝着生产队水田的方向走去。
看着虚弱不已的苏大花离开的背影,李金凤其实心里特别难受。
她其实可以从空间再拿出点东西给苏大花,可要是这样,她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想起那个鸡蛋,李金凤叹了口气。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过来还农具的人少,大家基本都是晚上下工的时候过来还农具,这样一天下来能多干不少活儿。
李金凤今儿上工,午饭不用回去吃,张秀兰,也就是她妈会送过来。
差不多等到快下午一点的时候,张秀兰才拿着李金凤的午饭,姗姗来迟。
张秀兰头上包着一块花色的旧头巾,手上拿着一个瓷碗,碗上倒扣着一个碗。
直奔仓库这边,她将饭递给了李金凤。
李金凤拿到饭之后,并不急着打开,她发现张秀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
“妈,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李金凤开口。
“凤儿,我听村里人说……说今儿你分农具的时候,故意分坏的农具给爱菊?”张秀兰看着李金凤,小声说。
李金凤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
以往,不管她和李爱菊或者李爱兰两姐妹之间发生任何争执,吃亏的是谁,那两姐妹都会告她的状,接着张秀兰就过来敲打她。
原主很孝顺,很怕张秀兰生气,所以什么委屈都是自己咽下去。
哪怕被打,被欺负,每回想到的都是她妈张秀兰会不会为难。
李金凤到底不是原主,她不愿意,也不允许自己白白的吃这种闷亏。
“妈,这件事,不是村里人说的吧?是李爱菊和李爱兰说的!她们说我故意找茬?还说我故意不给她们分农具?”
第14章 偷吃
“这……”张秀兰一脸尴尬。
却还是开口,“凤儿,还记得妈以前咋和你说的吗?老李家对我们有恩,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妈,我知道老李家对我们有恩,但也不意味着,我要任人欺凌,任人践踏。再说了,这件事,根本不是李爱菊她们说的那样。你可以问村里人,我是不是按照顺序发的农具,在拿到手里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农具是好是坏。而且大伙儿都是这么领的,谁都没有抱怨,李爱菊一个人抱怨,要是传到大队长耳朵里,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李爱菊不知好歹?”
“这……”张秀兰光顾着过来敲打李金凤,完全没有想过这茬。
“就算大队长不说,村里人呢?到时候,他们只会说,我李金凤偏心,好东西,全给了自家人,根本不管其他同志的死活。我名声坏了不要紧,影响到李家怎么办?”李金凤问。
张秀兰从前在家,就是娇娇小姐,身边一群人伺候着她。
之后,家道中落,虽然见过大风浪,但是自己却没啥主见。
不然也不会一直用李家那些恩情,将原主死死的压住。
先前,李爱菊和李爱兰告状那会儿,她觉得女儿李金凤不对。
这会儿,一听李金凤是为了李爱菊,为了李家,她就立马不说这事儿了。
“凤儿,是妈不对,这事儿,妈不说了!”张秀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金凤摇头,“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李家好,这件事,我不会怪你的。不过妈,咱看问题,也不能只看表面,今儿这事儿,我是真为了李爱菊好,但是她自己不理解,还以为我故意针对她。以后,这种事儿,指不定,还会发生多少。”
李金凤现在完全是在给张秀兰洗脑,让她的心,渐渐的朝自己这边靠拢。
这个妈,在她看来,真不坏,就是没主见,没自己的想法。
要是花些时间和精力,去好好调教,或许能够改变也说不定。
而且自己手里拽着空间,以后要拿什么东西出来,也不方便,她必须得到张秀兰的支持和帮助。
张秀兰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的话。
李金凤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也不急于一时。
又说了几句话,让张秀兰离开了。
张秀兰一走,李金凤将张秀兰送来的食物打开看了看。
和早上没啥区别,同样是能够拿来照脸的稀粥,早上还有一个玉米珍子,这会儿,连玉米珍子也没了。
这么吃下去,不饿死,才奇怪。
李金凤将碗里的清水粥放在仓库的桌子上,装作尿急的模样,朝着村里那片玉米地的方向奔去。
那一片地,除了除草的时候,基本没人去,而且玉米长得枝繁叶茂,藏个人在里面,根本没有人知道。
李金凤一头扎进了玉米地,确定没人经过,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肉包,一瓶奶茶。
做这些的时候,她还有些胆颤心惊的,生怕被人发现!
第15章 粥里加了东西
肉包的香味,和奶茶的清香,很快勾的李金凤口水直流。
她狼吞虎咽的将肉包吃完,又一口气,将奶茶喝了个底朝天,顺手将奶茶的盒子,扔进了空间。
李金凤长长的吐了口气。
李金凤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吃个饭,会像做贼一样,防着所有人。
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物资匮乏,肉包是稀罕物,一般人一年都难得吃上一回。
奶茶更是超时代的物件儿,莫说在这个小村子,就是县城,也许都见不到。
她要是不小心一点,下场一定会很惨。
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
李金凤从空间里拿了镜子,还有消毒水,将额头上的伤疤清理了一遍,吃了几颗消炎药。
清理伤疤的时候,李金凤看到了额头上的伤口丑陋无比,又层次不齐,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李金凤看到伤口,就想到李爱菊和李爱兰两个罪魁祸首,她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从玉米地出来,李金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仓库。
她离开的时候,放在桌上的稀粥,这会儿已经不见了,就连碗,都被舔了个一干二净。
李金凤四处看了看,除了仓库外头四五米远的大槐树下,躺了几个人,仓库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在。
李金凤扫了一眼那些人里头,其中一个,不是看牛的李爱兰又是谁。
李金凤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这件事和李爱兰脱不了干系。
幸好她刚刚吃了肉包和奶茶,不然非得饿死不可。
李金凤将碗收好,放在旁边,并没有要找李爱兰麻烦的意思。
李爱兰躺在大槐树下等了半天,也不见李金凤找自己的麻烦,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从大槐树底下爬了起来,李爱兰走到了李金凤跟前。
她冲李金凤开口,“李金凤,听说你上午分农具的时候,欺负了我六姐?”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李金凤冷冷的笑了笑。
“李金凤,你少在这里给我装乌龟,你知道你的粥是被谁喝了吗?”李爱兰问。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李金凤生气,然后朝她出手。
李金凤比她瘦,又受了伤,她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到时候,就算被生产队的人瞧见了,也不怕。
因为先动手的不是她李爱兰。
如果是以前的李金凤,或许就上当了,但李金凤不是过去的她了。
对于李爱兰的挑衅,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甚至还一副很不在意的表情说着:“谁喝了粥,我并不在乎,反正,那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喝!”
“你什么意思?”李爱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没啥意思,就是往里头吐了点唾沫,再加了点别的东西!”
“李金凤,你敢……”李爱兰拔高嗓音大叫。
这会儿,她真的恶心坏了。
偷吃李金凤的粥是一回事,可要是她往里头吐了唾沫……
“呕……”李爱兰干呕了几声。
“别啊,不就是一点口水,一点尿,你这么紧张干啥?”李金凤夸张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