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撕破脸皮3
“给你撑腰，李爱兰，你到底哪里来的脸子？你没听见你好外公和好外婆说要咱老李家将昨天的粮食给他们，另外再给他们家五十斤细粮吗？”
李金凤冷笑一声，她真的怀疑这个李爱兰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竟然以为蒋家的人，是来给她撑腰的。
“你……你胡说八道。”李爱兰不相信，“我外公、外婆咋会要我们老李家的东西？他们比我们老李家过得好多了，粥里的东西，都比我们家多，你少在这里满嘴喷粪。”
“是不是，你问问你外公和外婆就知道了，和我说啥？”李金凤说。
李爱兰的目光，看向吴桂英和蒋连顺。
“外公、外婆，他们说的是假的对不对？你们是来给我撑腰的，不是来要咱老李家东西的。”
被李爱兰这么问，吴桂英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外孙女始终是外人。
更何况，她这是为了蒋家好。
为了蒋家好的事儿，她做了就是对的！
“爱兰，我们当然是来给你撑腰的，但你爷昨儿打了你小姨，总要点补偿吧？还有这个拖油瓶，她外公可是地主，我们知道这个秘密，难道不要一点点封口费？不过你放心，就冲着刚刚她对你小姨动手这事儿，我们绝对不会瞒着，给细粮都不瞒着！我们现在就去告诉你们生产队的人，她是坏五类，坏分子，到时候，让你们生产队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
吴桂英说的一脸理直气壮。
“外婆，咱家没有五十斤细粮，你能别找我们家要吗？”李爱兰可怜巴巴的看向吴桂英。
“爱兰，这件事儿，你甭管！外婆自有主张。”吴桂英撂下这句话，不理李爱兰了。
“李福满，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倒是发句话，这拖油瓶到底不是你们老李家的种，也没啥好护着的。你们家昨儿弄回来的细粮，包括五十斤细粮，赶紧一起给我们！”吴桂英冲李福满说。
李福满被不要脸的蒋家说的话，差点没气死，“你们……你们别欺人太甚，东西也要，事儿也要闹，你把我老李家当成啥了？把我李福满当成啥了？”
这会儿，李大虎和李大禾两个也出来了。
张秀兰和李老太在屋里，这是男人的事儿，她们被李福满交代过，千万不能出来。
可就算如此，张秀兰隐隐约约听到事情和自己有关，和自己的身份有关，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哭哭哭，有啥好哭的，外头的男人们难道不知道将事情处理好？”李老太不满的瞪了一眼张秀兰。
“妈，这件事因我而起，要不……我出去吧，我跪下来求蒋家的人原谅，一切都是我的错。”张秀兰抽抽搭搭的开口。
“因你而起？你脸子咋恁大咧，分明是为了细粮来的！躲在屋里，不许出去！”李老太虎着脸喝了一声。
这一下，张秀兰除了担忧，啥事儿也做不了呢。
院子里，两家人对峙了起来。
李大虎和李大禾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劝自己外公和外婆
第92章 谁也别想欺负我
“外公，外婆，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金凤和张姨都是好人，你们别去生产队闹了。”李大虎冲吴桂英说了一句。
吴桂英白眼一翻，“哼，你们两个小子倒是吃里扒外，忘了你们妈是咋被那个女人挤走的了？早就知道你们靠不住，我告诉你们，今儿莫说是你们求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将这坏分子和她妈一起从老李家给挤出去！”
她闺女不要的人，也不能让别人要。
吴桂英一再咄咄逼人，张口闭口就要是要去告李金凤和张秀兰。
字里行间，都想着要李金凤的命。
李金凤也不忍了，冷声冲吴桂英道：“好啊，去告啊，顺便记得告诉生产队的人，你女儿蒋小琴到底是什么原因，离开老李家的。她的事儿，别人不清楚，你这个做妈的难道不清楚？”
吴桂英心一惊，脸色一白，整个人顿时慌乱不已，却仍旧嘴硬，“你……你胡说啥？我女儿咋离开李家的，就是和李秋收吵架，被气的！”
“真是这个原因？”李金凤目光死死的瞪着吴桂英。
“死丫头，你啥意思？不是这个原因是啥原因？你敢诬蔑我女儿，我现在就去生产队，让你不好过！你个坏分子，坏五类，我看你咋死的！”吴桂英情绪激动的骂了起来。
“吴桂英，你闺女蒋小琴是和男人跑了，你以为这件事儿没人知道是吧？好啊，去告啊，这件事儿一起抖落出来！你闺女偷了人，我看到时候，外头的人会不会把你们蒋家的人打成坏分子！我们老李家不好过，你们蒋家照样不能幸免，我看是我这个地主的外孙女死的惨，还是有偷人闺女的你们蒋家死的惨！”
李金凤这番话一出口。
蒋家几个人，各个白了脸。
李爱兰和李爱菊两个，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不……李金凤，你个拖油瓶，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敢诬蔑我妈，我跟你拼了！”李爱兰冲了上来，伸出手，对着李金凤脸上就是一巴掌。
不过她还没靠近李金凤的脸，就被李金凤一把推到地上。
“够了，是不是真的，你问问你外婆，问问你外公，或者去问问你跑了的妈！问我做什么？”
“不，你胡说，你胡说……”李爱兰不敢相信，她妈竟然偷人。
不可能的。
李金凤才是坏分子，地主家的孩子。
她咋可能也是坏分子？
咋可能……
不是真的！
见李爱兰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李金凤知道，这人仍旧在执迷不悟。
“李爱兰，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外公和外婆到底是不是来给你撑腰的，还是他们就是为了来占李家便宜的。李家啥情况，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五十斤细粮，你给他们变出来吗？”
“金凤，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李大虎问了一句。
这回，回答他的是李福满，“这件事儿，是真的！你妈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爸的事儿，不然我当初也不会让你们不要和蒋家的人来往！”
第93章 对付无赖的法子
李福满的话，几乎等于给蒋小琴判了死刑。
吴桂英还想着闹，“李福满，你……你少在这里给我血口喷人，我闺女清清白白的，你……”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忍了你们蒋家一个早上。当初蒋小琴那事儿，不是你跪在老子面前，求老子不要对外说？吴桂英，老子当初怕这件事儿闹大了，对自己几个孙子不好，秋收面子上也过不去，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你真当老子是死的？”
李福满也不管了。
他娘的，爱咋地，咋地！
谁要是敢弄李家的人，他李福满第一个不答应。
“你……你居然敢说出来，你当初答应我了不说的。”吴桂英一脸控诉。
就好像，蒋小琴偷人的事儿，是李福满指使的一样。
“当初答应？你也知道，老子知道你们蒋家的丑事儿？自己身上的屎没擦干净，就别往别人身上泼屎！吴桂英，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说我儿媳妇张秀兰，我孙女李金凤半句不好的话，你闺女的事儿，我就去你们生产队说，去乡里说，去县城说！我闹得你们蒋家鸡犬不宁。”
要说李福满一开始怕对李金凤和张秀兰不好，想着息事宁人。
现在被吴桂英逼急了，他想到的，就只有同归于尽这条路了。
对待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法子。
“爸，咋办啊？这件事儿，不能传出去！”蒋家老大蒋有财推了推蒋连顺。
没错，偷人这事儿，古往今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若是家里出了个偷人的，唾沫星子少不了，家里人想抬头做人，更是不可能。
特别是他们蒋家，平日里，没少在生产队得罪人。
要是被人知道他们蒋家还有这么一桩丑事儿，那些人，还不冲上来，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们？
蒋连顺这会儿，也没了当初的气焰，“亲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大不了，我们不说你们家现在的儿媳妇是地主女儿的事儿。”
“好说个屁！我想和你们好好说，你们是咋和老子闹的？我李福满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既然你们不想活了，老子成全你们！”李福满怒吼。
他就不明白，这蒋家的人，咋能这么不要脸！
“不……不，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蒋连顺害怕极了。
他的目光落在蒋秋娥身上，“都是你这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些啥，啥地主不地主的，李家人清清白白的，再胡说，我揍死你！”
“爸，明明……”蒋秋娥还想说什么，被她大哥蒋有财拉住了手腕。
“秋娥，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不能将自己给赔进去！”
蒋秋娥这才闭了嘴。
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坏分子。
“亲家，你看这样成不？今儿的事儿，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细粮……细粮我们也不要了！”蒋连顺赔着笑。
说出不要细粮这句话，他的心都在滴血。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亲家，我们到底也做过亲戚，来都来了，要不还是让我们将早饭吃了吧！”
今天李家的早饭，就是昨天弄来的细粮，蒋家人要求的，早上就吃昨天的细粮！
第94章 给张秀兰正名
这句不要脸的话，彻底激怒了李福满，他从李金凤手上接过笤帚，对着蒋连顺一群人，就开始挥舞，“打死你们，你们这些不要脸面的玩意儿……”
笤帚抽在蒋连顺的脸上，蒋连顺疼的嗷嗷直叫。
其他人见这阵仗，拔腿就跑。
生怕落后了，那笤帚落在自己身上。
先前，气势十足的人，这会儿，跟丧家犬似得，夹着尾巴拼命逃命。
至于什么吃的，什么告李金凤和张秀兰这事儿，也被远远的抛在脑后。
蒋家的人终于走了。
李家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
李爱兰和李爱菊两个，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打死也不相信，蒋小琴是偷人跑的。
李大虎和李大禾两个，面红耳赤，只觉得丢人。
这会儿，他们甚至不敢面对李金凤。
从前，心底觉得李金凤成分不好，进了李家，才好了起来。
可事实是，成分不好的是他们。
他们的妈……
“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外头传言你们妈怎么好，怎么好，从前我不说，现在不想说，也被逼得说了！你们妈就是为了外头的野男人抛弃你们的。相反，你们张姨是我寻回来，照顾你们的。当年她爸对我有恩，若不是她爸，老子早死了，老子死了，哪还有你们！从今往后，你们多掂量、掂量，到底是你们欠人家的多，还是人家欠你们的多！”
李福满说完这句话，不再管几个情绪激动的孙子和孙女。
而是看向李金凤。
蒋小琴偷人这事儿，他确定，除了他和儿子李秋收，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
包括他老婆王桂喜！
“爷爷，对不起，我偷听了你和我李叔说话的，但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去偷听的，我是无意的！”李金凤态度诚恳的道歉。
李福满点了头，他相信金凤的人品。
“我知道了！这件事儿，爷爷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为了你李叔的面子，一直将这事儿，瞒着不说。待会儿吃早饭的时候，我会将这件事拿出来说的，不过可能不能和外头的人说了。”
儿媳妇偷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若是传出去，蒋家的人没有好下场，李家的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李家几个孩子，往后都要背着亲妈偷人的名声。
稍微一点点事儿出来，就会被人无限放大。
李金凤也能理解李福满，他肯在家里人面前说这事儿，已经足够好了。
她也不是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这个年代，最好的法子，就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爷爷，谢谢你！”
李福满听着这一声谢谢，心底的阴霾，总算是驱散了不少。
李福满进了厨房，李爱兰还在哭，一边哭，一边骂。
“不是这样的，是爷爷偏心，他为了保住张秀兰和拖油瓶才这样说的！他这是诬蔑，是诬蔑……”
李金凤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李爱兰。
像这种蠢货，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李大虎听着李爱兰自欺欺人的话，更是没了好脸色，“李爱兰，你还有脸在那里自欺欺人？这件事儿，要不是你将小姨弄到咱家？咱家能这样？说到底，你就是一个惹祸精！”
第95章 一顿细粮
没错，这件事，全是因李爱兰而起。
她若是不将蒋秋娥带到李家，蒋秋娥不会知道李家有细粮。
蒋家的人也不会像蝗虫一样，想着啃了李家。
再或者，蒋家的人，不那么贪心，别想着又要粮，又要李金凤和张秀兰的命，李金凤也不会说出蒋小琴偷人的事儿，至少现在不会！
李爱兰听了李大虎的话，哭的更惨了。
但是没人理她。
就连一向跟着她一条心的李爱菊，对李爱兰也是浓浓的嫌弃。
她早就不记得她妈是咋样了。
有或者没有，对她来说影响不大，可她不能接受她妈偷人。
要是害的她嫁不了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妈。
至于这个七妹，罪魁祸首一个！
不值得同情。
“金凤，你额头上的伤好些了吗？”李大虎忐忑不安的看着李金凤。
李金凤怔了一下，倒是头一回听李大虎关心她的伤。
“暂时没什么大问题。”李金凤说。
“对不起！要不是我这做大哥的，没有教育好爱兰，你也不会……”
这么多事情被剥开，李大虎对两个亲妹妹，早就失望了。
反倒是李金凤这个便宜妹妹，不管是人品，还是性格，比那两个要好得多。
“这和你没关系！时候不早了，吃了饭，就去生产队干活儿吧！”李金凤说了一句。
对李大虎和李大禾，她没有怨恨。
要是他们能够释放善意，李金凤也不介意自己多两个朋友。
“恩，好！”
……
这顿饭，李家饭桌上，破天荒的多了细粮。
两斤的面粉，李老太捡回来称了下，除了混了泥巴的那些，剩下还有一斤半。
这一次，迫于蒋家的压力，全给揉了面，做成了面条。
一斤面粉，能做出来一斤半的面条。
一斤半的面粉，做出来的就是二斤多一点点的面条。
除了在镇上念书的老五李大海，眼下，老李家一共十口人，均分下来，一人应该能够分到二两左右的面条。
不过轮到李爱兰和李爱菊的时候，李福满发了话，“这面，谁都有资格吃，唯独李爱兰和爱菊不能吃！”
昨天夜里没吃饭，早就饿的不行的她们，还等着早饭填肚子，如今早饭也不给。
李爱兰和李爱菊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过哭也没用，李福满说的话，家里没人敢反抗，更何况，大伙儿才知道，因为李爱兰的原因，李家差点被人害了。
分到面的其他人，一个个呼哧哧的，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面。
二两面，一碗清汤下肚，几乎每个人都吃饱了，还满足的摸着自己的肚皮。
张秀兰面前的面，一筷子也没动，她就喝了点汤。
面，她准备留给李爱菊和李爱兰的。
属于她们两个面，被李福满分给了其他人。
也就是说，她要是将面吃了，李家下一顿细粮，还不知道等到啥时候，更何况，两个人待会儿还要上工，饿着肚子，是干不了活儿的。
吃完饭，李家的人，陆陆续续都出去上工了。
李金凤因为头上的伤，目前还不用去生产队干活儿。
不过，她今天想去看看张小宝，顺便再给张家送点东西。
第96章 大队长的鼓励
张小宝如今的活儿，就是给生产队看牛，再就是趁着看牛的空闲时间，给生产队的猪打猪草。
生产队一共六头牛，加上赶上抢收、抢种，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都是用牛的高峰期，张小宝每天必须天不亮，就得去生产队栓牛的河边，将六头牛一起牵出去喂养。
当然，这些活儿，远远比打粮食，或者挑粪水来的轻松。
打粮食人家不给他分工具，他为了工分，就得用手去扯，经常手扯得出血，大大小小的水泡不断。
挑粪水，他年纪小，挑不动，也得去挑。运气不好的时候，遇上情绪激动，不喜欢他的生产队队员，一瓢粪就对着他头上泼下来了。
遇上这种事儿，他还不能生气，要一遍遍道歉才行。
这就是坏分子、坏五类的下场。
不过张小宝也不怨，就像奶奶说的，这年月，活着就很好。
更何况，在金凤姐姐的帮助下，他现在也不差，喂牛和打猪草的活儿加在一起，工分不低，一天下来，抵得上一个壮年男人的工分。
村里广播响起的时候，张小宝已经喂好了六头牛。
他满头大汗的牵着已经喂饱的其中两头牛到了生产队分派任务的地方。
大队长赵中兴会将今天用牛的人告诉他。
六头牛，他得分三趟走，不然六头牛一起，会打成一团。
赵中兴看着张小宝，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小宝眼里是有活儿的，牛喂得饱饱的不说，还知道分批牵牛过来。
不像当初的李爱兰，为了省事儿，从来都是六头牛一起牵出来，最后闹得几头牛发狂打架，有一次差点还殃及了生产队队员的生命安全。
“小宝，活儿还做的顺手吧？”趁着张小宝准备去牵另外两头牛的时候，赵中兴叫住了张小宝。
“顺手的，赵……赵叔！”张小宝紧张的唤了一声赵中兴。
这是李金凤教他的，和大队长说话，嘴巴要甜，态度要软和，不要怕。
前面两条，他都能做到，唯独‘不怕’，他做不到。
一看到赵中兴，他就紧张的不行。
赵中兴看着瘦得几乎脱相的孩子，心底还是有些心酸。
他做大队长之后，其实一直还算照顾着这个孩子。
至少，当着他的面，生产队的人，没有再指责过张家两祖孙。
至于背地里那些事儿，他就算是知道了，要管，也有心无力。
在其他生产队，就好比旁边的火星生产队，张小宝和张奶奶这类人，是要接受教育指导，给生产队队员做树反面典型的。
要是他做的太过，护的太紧，生产队怕是有人不服气闹起来，到时候事情更糟糕。
基于这个原因，赵中兴也有些愧疚。
幸好，这个孩子还算上进，做活儿也努力，要是继续下去，得来的工分，不说养活两个人，省着吃，不饿肚子，也是有可能的。
“小宝，你最近干活儿很努力，往后也要更努力才行！只要你干了活儿，工分我绝对不会少你的！”赵中兴看向张小宝。
张小宝听完这句话，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第97章 打听李金凤
“谢谢，谢谢赵叔！”张小宝连连感激出声。
“没事儿，这也是我这个大队长该做的！只要你肯做，只要你做的好，在咱李村生产队，就不会让你被埋没！去吧，去将剩下两头牛牵过来！”赵中兴说。
张小宝快步冲了出去，没多久，将最后两头牛牵了过来，其中一头交到了李大禾的手里。
李大禾是李金凤的二哥，张小宝瞧见他，很想问李金凤的事儿，又怕李大禾骂自己，憋了半天，还是没敢出声。
倒是李大禾，对张小宝还露了笑容。
他记得张奶奶给过他家一篮子菜，算起来，李家也算是受过张家恩惠的。
他自然不会给张小宝坏脸子。
张小宝被这个笑容弄得傻了眼，结结巴巴半天，才壮着胆子出了声，“大禾哥……金凤姐姐……她……她在家吗？”
“金凤？我不知道，不过她头上的伤还没好，今儿也不用干活儿。你要是找她，可以下工之后，找个地方等她，我帮你传信儿，不过最好是隐蔽些的地方。”
张小宝在村里始终成分不好，李大禾为了李金凤考虑，也不敢让张小宝大摇大摆的去找人，要是被其他人瞧见了，背后说不定咋编排金凤。
“啊……那算了！”张小宝摇了摇头，说完，跑开了。
他一口气跑到村里的养猪厂，背了放在外面的六个大背篓，一个背篓一篓猪草，他先打好，放到阴凉的地方，等中午喂饱牛之后，用牛将猪草一起运回来。
艰难的扛着背篓，往生产队的后山走。
张小宝好不容易走到山脚下，也顾不得歇脚，又准备爬上山去打猪草。
就在这个时候，李金凤从一颗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小宝~”李金凤叫了一声，张小宝立刻激动的跳了起来。
“金凤姐姐，你……你咋在这儿？”他红着脸问。
“等你啊，我这不好几天没去干活儿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背着竹篓，往山上走，一边打猪草，一边聊。”
“好！”张小宝伸手去拉背篓，李金凤也搭了把手，一人三个背篓，扛着没那么吃力了。
后山山脚下，除了大树，几乎快秃了，不是人为挖小树树根，就是牛吃草，加上这一块儿，是李爱兰过去最爱牵牛来的地方，所以用寸草不生，也不为过。
所以要打猪草，还得往更高的山上走。
这一路，张小宝都兴奋极了，时不时的和李金凤说几句话。
李金凤也好脾气的回答，差不多到了山腰的地方，李金凤找到了一块猪草茂盛的地方。
而且四周也没人，李金凤放下背篓，冲张小宝说：“就这儿吧，赶紧干，干完了，咱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李金凤的布袋里，装了些东西，是她离开家之后，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县城买的鸡蛋糕、麻花，她一样装了一些。
待会儿和张小宝一起分享正好。
“恩！好，这个给你！”张小宝递给李金凤一把又绣又钝的弯刀，自己徒手准备扯猪草。
见状，李金凤眼珠子转了转，“小宝，你等我会儿，我四处看看，有啥东西没！”
第98章 想进屋偷东西
张小宝也不怀疑，由着李金凤去了，一个人埋头苦头，甭提多卖力。
李金凤往草木多的地方走，幸好她空间里还有把从前砍过小树枝的弯刀，而且还是用过一些年头的，拿出来也不突兀。
李金凤先是蹲下身子，从空间里将弯刀扔了出来，接着又捡起弯刀，转身朝着张小宝的方向跑。
“小宝，我运气可真不错，竟然捡到了一把弯刀。”李金凤举着手上的弯刀，冲张小宝道。
张小宝满脸的震惊，“这里咋会有弯刀的？会不会是咱生产队的？我们要不要去报告大队长？”
李金凤摇头，“不用，这不是生产队的农具。”
“啥？”张小宝有些发怔。
“你忘了，我做过生产队的农具派发员，里头每一件农具，长啥样，我都清清楚楚的，这应该是私人的，忘在山里了！咱干完活儿了，再给人家还回去就是！”李金凤解释说。
张小宝年纪小，加上信任李金凤，对于这套鬼话的说辞，坚信不疑。
“嘿嘿，这样咱就有两个工具了！”张小宝笑着说。
“是啊，咱换个工具，你用这个，我用那个旧的！”李金凤说。
“不要，东西是你捡的，好的当然你用，我还是用这旧的，更何况，我是小孩子，要让着姐姐！不过金凤姐姐，你头上的伤还没好，能干活儿吗？要不……你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会儿，我一会儿就能做完！”张小宝担忧的看着李金凤。
“没事儿，这会儿还没出太阳，天儿也不热，要是出了汗，我换个药就是，我带了纱布和药水出来！”
李金凤说完，和张小宝一起开始干活儿。
两个人的速度，自然要比一个人快的多。
加上工具好，六篓猪草很快被打好。
前前后后，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要是平时，张小宝至少得两个小时。
打完猪草，李金凤又提议，砍几捆牛草，等中午热的时候，就不用再喂牛了。
其实是很平常的建议，可张小宝听了，就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李金凤。
“金凤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从前咋就没想到，打完猪草，还能割牛草勒？”张小宝问。
李金凤听着这彩虹屁，一脸的不好意思。
毕竟，这真不是啥大事儿。
她和张小宝分工合作，没多久，牛草也割了两捆。
……
老李家，李爱兰和李爱菊两个，磨磨蹭蹭的，等家里其他人都走了，才慢悠悠的从自己屋里出来。
一出来，就见到一直朝她们屋里，焦急张望的张秀兰。
李爱兰本来就一肚子火，见到送上门找骂的张秀兰，更是不客气，“你看啥看？是不是想进我们屋里偷东西？”
李爱兰和李爱菊是住一个屋的，不过她们的房间，比李金凤的大一半。
“我不是。”张秀兰连连摇头，“你们早上没吃饭，我……”
“你还知道我们早上没吃饭？怎么，来炫耀来了？不过你别得意，你和那个拖油瓶，不会有好下场的！”李爱兰大骂。
第99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爱兰，我不是来炫耀的，早上的面条，我一点没吃，给你和爱菊留了下来，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给你们端过来。”
张秀兰语气弱弱的解释。
“还有面？张姨，在哪里？”李爱菊从屋里出来，一边咽口水，一边问。
“你问她做啥，谁知道有没有口水，脏不脏！”李爱兰满脸嫌弃。
她可不会吃这个女人的口水。
“你不吃我吃，我反正饿了！”李爱菊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她又没有洁癖，什么口水不口水的，她可不嫌弃。
更何况，这可是细粮，这一顿不吃，谁知道下一顿有没有。
“张姨，面在哪儿了？”李爱菊又问。
“锅里盖着。”
她话音刚落，李爱菊拔腿就往厨房冲，打开锅盖，里头满满当当的一碗面。
虽然坨了，可看着，直让人咽口水。
李爱菊将面碗从锅里端了出来，刚准备下手，紧跟着的李爱兰也来了。
“你真吃那女人剩下的面？不嫌脏？”李爱兰一边说，一边对那碗面嗤之以鼻。
“我都说了，你怕脏，可以不吃，管我做啥？正好，这么一大碗面，我一个人吃！”李爱菊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可你忘了那拖油瓶做的事儿？还有咱妈……咱妈被诋毁的事儿？”
“这和吃的根本不沾边啊，再说了，又不是我要的，是那个女人讨好我，非要送给我吃的！她求我，我为什么不吃？更何况，她自己闺女都没给，全给了我，等我吃完，我还要去找李金凤炫耀咧，她这亲妈，对我可比对她好！”
李爱菊越说越得意。
跟在后面进来的张秀兰恰好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爱菊，你刚刚说啥？”她问了一句。
李爱兰见到她，瞬间炸毛，“你敢偷听我们说话？好你个不要脸的老妖精。”
“我不是故意偷听，我是想告诉你们，天儿热，带足水。而且……你们刚刚说的……。”张秀兰看向李爱菊和李爱兰。
“我们说啥了我们？你是想和那个拖油瓶一样，去告状？我告诉你，你去啊，你去了，我们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们的妈！”李爱兰翻了个白眼。
李爱菊看了看手里的面，眼珠子上下翻动，突然，她冲张秀兰赔着笑，“张姨，我刚刚开玩笑勒，你给我面吃，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外头炫耀？我就是和七妹开玩笑的，你放心，你给我面条吃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张秀兰惊愕的看着李爱菊，一时间，她竟然拿不定主意。
趁着她愣神的时候，李爱菊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面条。
李爱兰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李爱菊的嘴，已经碰过碗边了。
“你……你咋能一个人吃面？”李爱兰质问。
李爱菊吃的欢畅，抬头看了一眼李爱兰，一件理所当然的开口：“我咋不能吃？你不是说怕有口水觉得恶心？我不觉得恶心，自然我能吃！”
第100章 天降的美味
后山上，太阳终于出来了。
李金凤和张小宝两个，累了个满头大汗。
找了颗大树，将割好的猪草、牛草堆在身边，用树枝仔细的遮住，以免太阳晒到，猪草和牛草发蔫儿。
趁着休息的时候，李金凤从布袋里拿出两个鸡蛋糕，递给张小宝，“吃吧！”
“鸡蛋糕……”张小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金凤手里油纸裹着的鸡蛋糕，不停的咽着口水。
“金凤姐姐，我……”
“这鸡蛋糕是我昨儿在县城买的，也不知道坏没坏，你帮姐姐尝尝。”李金凤说。
其实，她这是故意哄小宝的，放在空间里所有的食物，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根本不可能坏掉。
张小宝对李金凤的话，不疑有他，拿了其中一块鸡蛋糕，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吃得太急，差点将自己噎死。
李金凤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他，他捧着水壶灌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将半口鸡蛋糕咽下去。
“没……没坏！”张小宝激动的说。
“没坏啊，作为奖励，这个也给你！”李金凤将另外一块鸡蛋糕，也放到了张小宝面前。
“不，够了，够吃了！”张小宝连连摇头，虽然他还是很想吃鸡蛋糕，可他已经吃了一个，真的够了。
“金凤姐姐，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的。”张小宝逼着自己将视线从鸡蛋糕上挪开。
李金凤笑了，“姐姐还有很多，你吃了，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我再给你奶奶送一些。”
张奶奶给她那只血玉手镯，是无价之宝。
因着这个世道，她又有粮食，那血玉手镯才到了她手里。
算起来，她始终是占便宜的，更何况，张奶奶和小宝人确实又很善良，那么一篮菜，换做别人家，根本不可能给。
所以，她能够帮张家的，必须帮。
“好吧！”张小宝这才接了鸡蛋糕，这一回，是细嚼慢咽，硬是将鸡蛋糕全部的滋味都品尝到了，才舍得吞下肚子。
吃饱喝足，便是休息的时间。
李金凤也没提议让张小宝下山做别的活儿，不如在山里来的自在。
“金凤姐姐，我去尿个尿……”憋得满脸通红的张小宝，冲李金凤说了句。
李金凤挥了挥手，“去吧！”
捂着pi股，张小宝朝着一处草多的灌木丛边狂奔而去，李金凤看着他焦急的背影，笑了笑。
突然，灌木丛那边的张小宝尖叫一声，“啊——”
李金凤立刻从树墩上站了起来，快步冲了过去。
张小宝手脚发软，眼神恐惧的看着前方，“金凤姐姐，蛇……蛇……”
在他不远的地方，是一条吐着芯子，蛇的颜色呈现棕黑色，背部正中有一条黄色的纵纹。
李金凤看到蛇的那一刻，眼睛冒起了绿光，随着捡起地上的木棍，冲了上去，对着蛇七寸的地方，眼疾手快的就是一下。
那蛇被打中，身体顿时软了下来，李金凤上去，掐住蛇头部位，将蛇从地上捡了起来。
张小宝见状，‘哇’的一声，吓得尿了裤子。
第101章 蛇羹
池塘边，这会儿正是生产队队员干活儿的时候，河边安安静静的，除了李金凤和张小宝，半个人都没有。
张小宝兜着自己被尿湿的裤子，满脸的难为情。
他身边是背着背篓，一脸轻松的李金凤。
“就在这儿洗吧！”李金凤笑着说了一句。
张小宝只得跳下河，在池塘里洗裤子。
洗了半天，身上总算是没有那个味儿了。
可这一身，也湿了。
从池塘里爬起来的张小宝，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他又惊又怕的盯着李金凤背上的背篓，虽然上头用草盖住了，可他晓得，里头装的是那条蛇。
“金凤姐姐，那蛇，你准备咋办？”张小宝问。
“能咋办，当然是……美餐一顿！”
那可是乌梢蛇，无毒，而且肉质鲜美。
她不能将猪肉正大光明的拿出来，这蛇难道也不能？
“啊？蛇……蛇不是有毒吗？吃了会死人的！”张小宝惊讶的说。
“不是所有的蛇都有毒，像这种就没有毒！咱不在这里讨论这个了，要是被人听了去，以后你去山里，就没那么自由了。”
这年月，路边、田埂上，野菜的根都被人挖没了，要是让人知道，山里有蛇，估计不少人会去山里转悠，这对张小宝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儿。
张小宝听完，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
张小宝捂着嘴，绝口不提蛇的事儿。
李金凤也不敢大大咧咧的在池塘处理蛇，跟着张小宝回了张家。
张奶奶还是在家做衣服，没有缝纫机，她就用手做，手脚虽然慢一些，到底也是贴补家用的法子。
听到屋外有动静的她，一开门，就见到李金凤和张小宝两个。
“金凤丫头，小宝……你们咋这个时候回来了？是不是出了啥事儿？”
往常，孙子都是其他人吃完午饭后，才回来的。
这一次，回来的太早，又加上身边有李金凤，难免将事情往坏处想。
“张奶奶，没有的事儿！”李金凤安抚的出声。
“没错，奶奶，我的活儿，今天金凤姐姐帮我做完了！我们回来是……是……”
那个蛇字，张小宝半天就是不说，倒是个守承诺的。
李金凤替他补充，“张奶奶，我抓了条蛇，要在你家处理，待会儿我分你一些蛇肉。”
张小宝重重点头，“没错！”
听到蛇，张奶奶亦是眼睛一亮，她从前家里日子好过的时候，一到夏天，家里大厨就会做蛇羹。
做出来的蛇羹又香又好吃，最要紧的是，十分的温补。
“好，好，快些进来！”张奶奶招呼道。
李金凤直奔张家厨房，拿了把菜刀，切在蛇脖子下方开了一道口，两手稍微用力的拉扯蛇皮和蛇肉使之分离。
接着将蛇剖开，小心翼翼的取出蛇胆。
张小宝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的，到底没有之前那般害怕了。
张奶奶看着蛇，也难得的期待起了待会儿的美餐。
李金凤动作很快，一条蛇，被她放在砧板上，剁成了无数小块，接着是清洗，一点点的将蛇肉洗的干干净净。
第102章 又香又臭
一条一米多的蛇，切成蛇肉断，装在筲箕里，分量还不少。
李金凤单独拿了些出来，用张家一个豁了口的瓷碗装了些，剩下的，准备全部给张奶奶和张小宝做了。
不过，这一次她得做的好吃一点，少不得要动用空间里的东西，于是李金凤冲张奶奶和张小宝甜甜的道：“张奶奶，小宝，我待会儿炖蛇肉，那香味怕是会传出去，你们帮我守着门口，远远的看，要是有谁靠近了，我就立刻将蛇肉藏起来。”
李金凤找了个无比合适的理由。
张奶奶和张小宝也没有怀疑。
或者说，他们都很信任李金凤，李金凤说的话，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信。
两祖孙出去盯梢了，李金凤在厨房做起了巧妇。
先是将葱和姜蒜从空间里拿了出来，切成碎末，放在一旁备用。
接着将大铁锅洗干净，锅烧热之后，从空间里拿了菜籽油出来，倒进锅里。
菜油的香味很重，好在李金凤关了厨房的门，味道基本都在灶房里。
油温到了七成的时候，李金凤将葱姜蒜末倒进了锅里，炒了几下，将那些边角料，全用漏网勺捞了出来，重新扔回空间。
再将白莹莹的蛇肉往铁锅里推，顷刻间锅里发出刺啦几声响，李金凤开始翻炒。
蛇肉炒到适中的时候，她往锅里添了水，又从空间里拿了两块猪肉皮，扔进锅里，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这时候，整个屋子，都是蛇肉的香味了。
李金凤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那瓶上回用了的王致和臭腐乳，抹在灶台四周，这样一来，香味和臭味混在一起，到底掩盖住了一些蛇肉散发出来的香味。
李金凤等着锅里的蛇肉炖煮好，另一边，张奶奶和张小宝也警惕的看着四周，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进去，让李金凤将吃的收好。
外头战战兢兢的守着，里头蛇肉也越炖越好。
半个小时过去了，李金凤开了盖，将里头炖的软烂的猪肉皮捞了出来，扔进空间。
空间里锅碗瓢盆多，用来放李金凤这些零碎的东西，也不占地儿，就是每回做事情急急忙忙的，空间乱的很。
李金凤想着隔一段时间，找个没人的地方，动动心思，将里头的东西分类，顺便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物资。
精打细算，能够吃多少年。
将厨房收拾了一下，李金凤才去外头叫张奶奶和张小宝。
她一打开门，屋内一股子香味就传了出来，还伴随着腐乳的臭味。
张小宝先是嗅到蛇肉的香味，差点没馋的咬住自己的舌头，接着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他也不知道是该吸鼻子闻香味，还是该扶着肚子，到墙角去呕吐。
还是李金凤上来解释，“上回去县城，有个奶奶送了点臭腐乳给我，味道有点刺鼻，但是用来掩盖香味，是不错的选择。你们赶紧进去吃饭，这会儿正是生产队人忙的时候。”
张奶奶理解的点头，快速进了灶房，张小宝也不例外。
第103章 都活着才好
进了屋，三人将厨房的门，紧紧的关好，就连窗户也让张奶奶用干草堵上了。
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至少这样安心。
这会儿，张小宝已经习惯了臭腐乳的味道，也不觉得臭了，目光紧紧的被锅里炖的颜色发白的蛇羹勾着。
李金凤取了碗筷，给张小宝盛了一碗蛇羹，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张小宝，“吃吧，还有些烫！”
张小宝端着碗，立刻蹲到墙角，一边呼哧哧的吹着蛇羹，一边看着蛇羹流口水。
蛇羹的香味，传到他鼻子里，张小宝有种自己到了天上的感觉，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到了张奶奶，李金凤又盛了一大碗，不过这回她没有帮着张奶奶吹凉。
老太太虽然穿的朴素，可骨子里那股子也是见过世面的，李金凤怕她嫌自己脏，将碗递给张奶奶。
她虽然一直看着蛇羹移不开眼睛，但模样比张小宝要克制太多。
捧着蛇羹，张奶奶眼睛有些酸涩。
从前，她过过好日子，可之后，她过得日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为了活着，她忍受了无数的屈辱和折磨。
甚至她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愿意对他们好的人。
他们就是社会上的渣滓，烂泥，就该去死那种。
可现在，眼前的丫头，不计回报的付出，让张奶奶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不嫌弃她的身份，有人愿意对她好的。
曾经受惯了冷眼的她，一时间，竟然也有种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的感觉。
“张奶奶，吃吧！虽然比不得大厨的手艺，但应该还是不错的。”李金凤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张奶奶捧起碗，轻轻喝了一口汤。
蛇汤顺着喉咙，混进了肚子里，瞬间，一股香浓的味道，涌了上来。
张奶奶一脸的惊讶，这碗汤，比她想象的要好吃太多，而且还有股猪油、葱姜蒜大料的味道。
猪油……
张奶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味觉。
“金凤丫头，里头好像有……猪油的味道。”张奶奶说。
李金凤故意做出一脸狐疑的样子，也给自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有吗？好像没有！会不会是这蛇太肥了，熬煮出来的味道？”
张奶奶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或许，是她太久没有吃过肉，连猪肉的味道，都忘了吧！
这边，李金凤和张奶奶还在喝汤，张小宝已经开始吃蛇肉了，白花花的蛇肉，被他拿在手里，跟老鼠一样，不停的啃着，就连骨头也被吞了下去。
吃完蛇肉，他将手上的油脂舔了个干干净净，又开始对付下一块蛇肉。
张奶奶见状，端着碗走上前，从自己碗里拨了两块蛇肉，给张小宝。
张小宝抬起头，含糊不清的说，“奶奶，我不要！”
“傻孩子，奶奶年纪大了，吃这么好也是浪费，你在外头赚工分，不吃饱咋行！”
“奶奶……”张小宝不高兴张奶奶说的话，“你吃咋是浪费呢？咱都活着才是好呀！”
“好好好，都活着！”张奶奶宠溺的看着孙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满足的笑容。
第104章 心结解开
昏暗的厨房里，大家都吃完了一碗蛇羹，虽然都有些意犹未尽，但今儿一天，足够了。
什么好吃的，都不能一次吃完。
不能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这是张奶奶这些年学会的道理，所以哪怕地里的菜，长得再茂盛，再不能确定粮食够自己和小宝吃的时候，她宁愿啃树根，也不碰那救命的东西。
菜摘了，就没了。
万一她真的饿死了，小宝靠着菜园子里的菜，多少能够换点粮食，过一日，算一日。
一锅蛇羹，一人一碗之后，其实也没剩下多少了，加上李金凤在煮之前，留了一半，所以吃的尽兴，是不可能的。
不过锅里还有那么一碗蛇羹，张奶奶便开口：“金凤，锅里的你也带回去给你妈尝尝吧，她给人做后妈，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有吃的，喝的都要先紧着李家的人。”
说到张秀兰，李金凤也有问题想问，“张奶奶，我妈好像对李爱兰和李爱菊特别好，甚至……可以为了她们，牺牲自己，牺牲我，你说她……”
“金凤丫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妈也有自己的难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远嫁。说好听点，她现在是李家的一分子，可说难听点，就是寄人篱下。
更何况，这些年，你妈又和李家那男人，没有半个孩子。她是女人，你又是孩子，她不靠李家，靠谁？
我也是女人，这些年，又带着孙子小宝，我知道，有多不容易。最苦的时候，我甚至想过死，可到底舍不得让孙子这么年轻，就没了性命。所以我心底暗暗的告诉自己，只要能够让我和小宝活下去，什么委屈我都能受着，哪怕……哪怕跪在地上做狗叫，喝粪水……。”
张奶奶说的话，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说的时候，人还在哽咽。
张小宝听到奶奶哭了，放下被舔的油光发亮的碗，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张奶奶。
“奶奶，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这一刻，李金凤突然懂了。
她感觉心底那个心结突然解开了。
一直以来，她对李家都有所保留，对张秀兰也是。
她对张秀兰最大的不理解，就是每一次，事情发生，张秀兰都让李金凤忍让。
甚至连头上那么重的伤，都让李金凤忍着。
她以为张秀兰不爱原主，甚至……也曾经误解过张秀兰是不想像从前一样，被人围观，被人羞辱，所以才选择了牺牲自己女儿。
但事实上，原主在受苦，她自己何尝不是。
而且，一旦张秀兰脱离李家，真实身份被人挖出来，她日子不好过，可自己了？
张秀兰不敢冒险，她自己就敢冒险？
李金凤不觉得，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好好的在这个年代生存下去。
所以李家目前来说，还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除非有一天，她嫁了人，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那时候，才能谈脱离二字！
现在最好的法子，还是保住李家。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家要是没了，张秀兰和她也没有好日子。
第105章张秀兰昏倒 1
张秀兰毕竟是原主的妈，原主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这个妈过得好。
李金凤她占了人家的身体，不可能放着人家的妈不管，这样不道德。
李金凤的死，张秀兰有错，并且有些错，已经不可挽回。
李金凤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完成原主的心愿。如果可以，最好还是能够让张秀兰这个妈，向着自己一点。
不至于那么的本末倒置，为了李爱兰和李爱菊，忽视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
已经耕好、耙好的水田上，生产队一群女人正在插秧抢种。
张秀兰今天来的迟，分到的活儿，就是插秧。
和她一起干活儿的还有李爱兰和李爱菊两姐妹。
一人三垄秧，完成的就能早些回去。
张秀兰干活儿很卖力，因为她得干完活儿，再回家做一大家子人的饭，加上今儿又来的迟，活儿做起来本来就有些吃力，要是完不成，一大家子人，就得饿肚子。
没曾想，她刚栽完两垄秧田，累的喘不过气来，李爱兰和李爱菊两个就凑了上来。
“张姨，你干活儿可真快啊！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李爱菊露出笑脸，看着张秀兰。
说话的语气，也很软，还带了几分关切。
张秀兰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扯动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李爱菊和李爱兰两姐妹，从前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的。
她公公李福满在的时候，还会叫一声张姨，若是不在，通常就一声‘喂’，或者‘那个女人’。
说话的语气，更是凶巴巴的。
这会儿，张秀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李爱菊，“爱菊，你……”
“张姨，早上的事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逞一时之快，那么说话。其实我们和金凤都是姐妹，虽然不是亲姐妹，可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有感情了，往后，我们不会欺负金凤了。”李爱菊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偏偏张秀兰信了，她激动的看着李爱兰和李爱菊两姐妹，差点哭出来，“都是一家人，也没啥欺负不欺负的！你们肯认金凤做妹妹，这是好事！”
“是啊，张姨说的是！可是张姨，我好累啊，好想休息！”李爱菊可怜巴巴的说。
李爱兰也开口，不过说话的语气干巴巴，“张……张姨，我也累！”
“那你们快去休息，你们的活儿，我……我来干！”张秀兰说。
李爱兰和李爱菊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那我们就不和张姨你客气了！”
说完，两个就要走。
一旁的苏大花见状，出声叫住李爱菊和李爱兰，“你们两个做啥？想让金凤妈一个人做三个人的活儿？”
苏大花承过李金凤的恩情，虽然只有一个鸡蛋，但对她来说，却和命一样重要。
苏大花觉得自己有义务帮着李金凤照顾这个妈。
“你少管闲事！我们李家的事儿，和你没关系！”李爱菊脸色一变，没好气的说。
“咋和我没关系？你们要是敢走，我就去大队长那儿告你们，说你们偷奸耍滑，我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