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4章 李德三的故事1
“一本牛津词典的单词，她都背下来了，自己的笔记本上，不知道做了多少笔记。
平时不带孩子，不管家里事儿的时候，就在看书学习，学识不会比所谓的大学生差多少。”
沈婉从李金凤一到陆家开始，就没有觉得她没念过书有什么不好。
反而是陆延之，一直觉得李金凤配不上儿子陆建国。
可实际上，他们连孩子都没怎么管，又有什么资格，对儿子的对象指手画脚？
陆延之：“我……”
“算了，我刚刚也就是随便说说，早些睡觉吧！”沈婉道。
说完，将毛皮鞋锁进了柜子里。
陆延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差不多到天亮的时候，再也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半。
满满推门进来，“爷爷，你醒了吗？爷爷，爷爷……”
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唤，陆延之听的心都软了。
一把将孩子抱起来，“满满，来喊爷爷起床？”
“是了，妈妈做的面面都快冷了，爷爷快起来啊！”
陆延之爬起来，准备穿衣服，结果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围巾和帽子。
他愣了一下，“这……”
“这是妈妈做的呢，大哥哥拿过来的，爷爷你戴帽帽啊，可好暖和了！”
小满满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可惜是在屋里，不然他也要带妈妈做的狗皮帽子。
“好……”
陆延之戴了帽子，围了围巾，忐忑不安的走出去。
大家的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陆延之去吃饭，吃完饭，再洗自己的餐具。
不过接下来，哪怕是过年哪天，他都穿着李金凤给他织的帽子和围巾。
并且总是不经意间和别人透露，围巾和帽子，都是儿媳妇准备的。
……
过年前两天，小宝和周成还有周玉三个，从天津回来了。
除了带了些天津的特产，小宝和周成两个，还分别带了些古董回来。
他们两个，按照之前的老规矩，将东西都交给李金凤。
“这些都是在黑市用钱和票换来的。”
小宝的军票，周成的工业券，在哪里都是稀缺物品。
小宝换了一个鼻烟壶，翡翠原料的。
另外还换了一个青花瓷盘，一个老式的银戒指。
还有一个酒壶，他自己不大会看，所以都拿回来给李金凤。
至于周成，也换了不少东西。
鼻烟壶和青花瓷李金凤都看得准，就是那个酒壶，有些看不出是什么来历。
索性就拿到李德三那儿。
老爷子盯着酒壶看了一眼，都没上手，就直接说：“汉代的！”
“那值钱不？”李金凤笑嘻嘻的问。
“不是宫廷用的，但也是达官显贵出品，留着不碍事儿。”
李金凤直接冲李德三竖起大拇指。
“有爷爷在，感觉什么宝贝，都不怕漏掉，要是我也有爷爷这么强的观察力就好了！”李金凤道。
李德三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接着又道：“好东西，可不是光凭眼睛，就能看得出来的。”
“怎么说？”李金凤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
第2325章 李德三的故事2
“你没这个环境！我从懂事起，见到的，就是些好东西，东西质量好不好，是不是好货，我不用眼睛，光靠鼻子闻，就知道是什么货色！”李德三说的一脸神气。
“是是是！”李金凤连连点头。
老头鼻子是真的灵敏。
她弄点上辈子加了添加剂的大米，从空间里取的养殖鸡蛋，还有那种饲料鸡，李德三一准露出嫌弃的表情。
那顿饭，势必也比平时吃的少。
挑嘴挑的过分。
“不服气？”李德三看向李金凤，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话。
“哪能啊，我爷爷这么厉害，我哪里能不服气！这不是想和爷爷学点掌眼的本事，往后要是在外面，见到什么宝贝，也好一件不漏的买回来。”
这时候，大家还没有古董这种意识。
就觉得，古代的都是坏的。
不知道多少古董，老物件儿，就是在这个时候毁坏的。
李金凤没事儿，就去收收古董，收收老物件儿，空间里，倒是装了不少东西。
“你真想学？”李德三看向李金凤的目光，多了一抹认真。
“当然想学！正好我这些年，也偷偷摸摸收了不少东西，爷爷帮我看看，然后指点我一二，好不好？”李金凤道。
“行吧，正好也没什么事儿，能教你多少，就教你多少！”李德三说的随意。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李金凤出去一趟，再回来，扛个麻袋，麻袋里，放了李金凤从黑市收来的古董。
李德三看的很快，随随便便一指，就将李金凤的东西，拨成了几个品质。
宫廷级别的，值得珍藏的；一般的，可以拿来做泡菜，做咸菜的;再就是赝品。
赝品这东西，不管是古董，还是字画，自古就有。
李金凤在黑市收的东西，不全都是好东西，其中不乏一些以次充好的赝品，在李德三眼睛里，那些东西就跟垃圾没区别。
每发现一样赝品，他看向李金凤的目光，就变得幽怨。
似乎在抱怨李金凤怎么拿这些东西污他的眼睛。
不满归不满，李德三还是教了李金凤一些真本事。
从商朝往下，到清朝，各个朝代的一些代表物件儿，怎么看，怎么分辨。
再就是一些宫廷里的宝贝，值钱的，不值钱的，特别是清代的瓷器，李德三清楚的知道，每一个官窑出来的瓷器，哪一批的最好。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李金凤就学了不少东西。
一直到过年那天，陆明芳、郭庆国以及陆家其他亲戚过来过年，李金凤要负责年夜饭，事情才暂时告一段落。
……
今年陆家的年，依旧热闹，李金凤作为掌勺的，和往年一样，准备了两大桌子饭菜。
陆家的孩子们越来越多了。
李金凤自己就四个孩子，郭庆国是两个。
今年陆浩和陆佩晴都过来过年了。
两个人都结了婚，结婚对象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主要还是陆泽之回来的原因。
他回来，做的事儿，都是些大事儿，还是帮国-家，所以连带的将本来已经丢了工作的陆浩和陆佩晴两个，又恢复了工作。
第2326章 李德三的故事3
陆浩和陆佩晴来之前，让陆泽之和陆老爷子通了气。
这回过来，一是为了一起过年团聚，二便是为了道歉。
毕竟当年他们两个，也没少说让陆老爷子生气的事儿。
团年饭吃到一半，陆浩和陆佩晴两个，分别站了起来，手上还拿着自己的酒杯。
“爷爷……我和晴晴今天除了和您和其他人一起过年，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想和您道歉！当初……是我们不懂事儿，让爷爷生气了！”
陆佩晴眼睛里，也没了当年的骄傲，她盯着陆老爷子的目光，有些惶恐，似乎很在意陆老爷子的想法。
陆佩晴：“爷爷，对不起！”
陆老爷子：“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
做爷爷的，不可能和孙子、孙女计较那么多。
更何况，陆老爷子本身就是一个豁达的人。
“爷爷，我们知道你人好，可该我们担负的责任，我们还是要担负……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就喝三杯酒吧！”陆浩道。
说完，真的喝了三杯酒。
陆佩晴准备如法炮制，不待她喝酒，陆建国已经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酒杯。
陆建国：“女同志喝酒伤身，爷爷让你们不要在意，就不要往心里去！”
“大堂哥，小嫂子，我们……也欠你们一声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们当初的不懂事。”
有陆老爷子开了好头，李金凤和陆建国又怎么会在意。
说了不在乎的话，气氛也得到缓和。
大家继续吃饭，吃菜。
今年的饭菜，除了往年的鸡鸭鱼肉，还有海鲜。
是李金凤和陆建国从上海拿过来的，有大海蟹，还有扇贝，以及海鱼。
一盘盘的摆在桌上，除了牙口不太好的两个老爷子，其他人基本都尝了。
几个孩子最喜欢，一人一只蟹腿，都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大家聚在一起，玩游戏，打牌，反正是家庭聚会，也不担心有什么事儿发生。
周玉帮着李金凤去厨房收拾。
洗碗的时候，李金凤顺嘴问了一句，“小玉，我记得你明年就连中毕业了吧？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周成和周玉两个，因为之前一直在乡下，所以念书都比较晚，本该十五六岁毕业的年纪，她却已经十八岁了。
如果不下乡，这个年纪也能结婚，当然也能找工作。
就是这个时候，城里工作不大好找。
周玉又是女同志，进国营厂，都得挑合适的国营厂才行。
“我……”周玉看着自己的脚尖，犹豫着要不要说。
李金凤：“有什么都可以和我直说，如果我和你建国哥有关系，能帮你找关系，没有关系，可以帮你提意见。”
周玉：“金凤姐姐，我想回天津，我想去做知青。”
李金凤拧了拧眉，“想去照顾你们外公？”
周玉：“是！”
“外公后半辈子，就没过过好日子，天天干不完的活儿，想见亲人一面也难，而且他年纪很大了，我怕……”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第2327章 李德三的故事4
周玉最怕，等到真的能团聚的那一天，她外公张廉峰却没了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
小宝给张廉峰检查过身体，老人家身体不是很好，患有风湿，再就是有点骨质增生，肾脏方面，也有一定的问题。
虽然他开了药，可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好好调理的。
小宝要在这边念大学，念完大学，也得回J区医院，不可能有多少时间去照顾外公。
至于她大哥，他现在在国营厂很有前途，已经提前转正了，工资也看着一天天的见涨，不出意外，顶多两年后，单位就会考虑分房的事儿。
她大哥也不合适去照顾外公。
“你大哥知道你做的决定吗？”李金凤问。
周玉摇头，“他不知道！大哥说让我留在江北，他会拜托朋友帮我找工作。金凤姐姐，我不想去国营厂，我就想回天津。”
周玉做这个决定，不是临时起意。
打从知道，她还有一个外公，她就想尽尽孝。
他们只有一个外公了，要是外公出什么意外，而他们又没有尽过一天的孝道，大概会后悔一辈子。
李金凤：“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去将决定贯彻到底！”
“金凤姐姐，你……你不反对？”周玉面露惊讶。
她以为，李金凤会反对，甚至劝自己。
要知道，下乡去的第一批知青，到现在都没有回城。
她也问过在西北的贺新，她说西北那边的知青，基本都在坚守阵地。
除开极个别，因为结婚，因为工作，因为生病，离开农村的，除此之外，有些都已经在那边安了家了，有了妻子，有了丈夫，有了孩子，有了家庭。
“我为什么要反对？或者说，我反对大概率没什么用吧？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支持你，成为你的后盾！”李金凤道。
“谢谢，谢谢金凤姐姐！”周玉直接就冲她鞠躬了。
有李金凤同意，她相信，她哥哥也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
“小玉，我虽然不反对，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一定要记住！”李金凤道。
周玉疑惑的看着她。
“哪怕你下乡，哪怕你每天要干农活儿，都要抽时间出来学习。另外……如果你在那边遇上了心怡的对象，朝着结婚这个方向去的，你一定要考虑好对方的人品，以及追求，人品好不好，追求和你是不是一样。如果条件都满足了，再考虑结婚的事儿。”
周玉不知道李金凤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但她将李金凤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记到了心底。
正是因为这番话，之后在天津农村，哪怕再辛苦，再累，周玉也没有放弃学习，在面临人生大事儿的时候，更是将李金凤说的条件，都充分考虑了。
……
春节期间，李金凤没出去走亲戚。
四个孩子，全让陆延之和沈婉带着。
陆明芳他们，回了郭颂家里。
陆建国有假，就在家里陪着陆老爷子下下棋，聊聊天。
李金凤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李德三问古董。
第2328章 李德三的故事5
半个月时间，李金凤学到的知识，足够她终生受用。
李德三还是第一次教徒弟，对李金凤的表现，他也还算满意。
不过他不会说，免得李金凤骄傲。
李金凤用小笔记本做了总结，足足写了十页纸，全是李德三说过的话。
不管放到什么时候，大概都能让人受益匪浅。
“爷爷，你帮我掌掌眼睛，看看我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李金凤道。
李德三接过笔记本，翻了几页。
总体上，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拿毛笔，修改了几个部分，将笔记本还给李金凤。
“爷爷……你是不是在清-朝皇宫待过啊？”李金凤顺势问了一句。
李德三倒是没有像从前一样，直接忽略，或者干脆转移话题。
他看着李金凤：“你真想知道？”
李金凤当然想知道。
她是真好奇古代宫廷生活。
特别是这些天，听李德三说古董，她越听，越觉得心痒痒。
“恩恩！想知道，非常想知道！主要还是想知道，宫里娘娘们的生活，宫里其他人的生活，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金碧辉煌，奢靡到花钱如流水。”
李金凤一个现代人，对古代的事情，确实会比常人好奇一些。
而且她感觉，从李德三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完完全全当成课本来读，绝对的真实。
李德三一脸无奈的摇头，“得，反正年纪也大了，那就随便和你说几件，你心底记着，往后若非绝对信任的人，绝对不可提及。”
这是李德三第一次和李金凤吐露他的过去。
李德三是个太监，从小就被清朝皇宫大总管太监收养，做那人的义子。
李德三跟着干爹，也就是李金凤的干曾爷爷，辉煌过。
但也见证了一个朝代的没落。
李德三是被干爹从皇宫里送出来的，送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蒲公英生产队，装疯卖傻，艰难度日。
人这辈子，会经历许许多多的事情没错，但李德三这辈子的经历，足够写成一本书了。
所以，虽然握有大笔财富，以及无数的古董珍藏，但李德三对未来，也早就失去了希望。
他年纪越来越大，平常人能够拥有的子嗣，能享受的天伦之乐，于他来说，更是这辈子最大的奢侈。
待他死后，不会有人给他收尸，也不会有人给他盖棺掩土。
他死后，可能会成为恶狗嘴里的一口吃食，而那些所谓的财富，最终也会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他这辈子，注定成为一抹孤魂，到死都没办法安息。
可老天待他不错，阴差阳错，他认了孙女，还有了曾外孙，哪怕是死后，也有一个人记得他。
清明时节，会有人给他扫墓，给他上香。
李德三在说自己过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他已经能够正视过去，过去的自己，过去的一切。
“爷爷……”李金凤眼睛有些红，她听着李德三的故事，就觉得难受。
“哭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若是还想继续听我的故事，便将眼泪收回去！”
第2329章 圆圆的选择1
“爷爷，我没哭，不信你看！”李金凤对于李德三让她别哭的说法，感到很冤枉，她就是眼睛有些红。
李金凤说完，还凑近了些，方便李德三观看。
李德三看了一眼，瞬间露出尴尬的表情。
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没哭就没哭呗！再说了，我老眼昏花，年纪大了，看错了不是很自然的事儿？”
“爷爷，你哪里老眼昏花了？我看就是年轻人都比不上你的眼神，好着呢。”说着，冲李德三竖起大拇指。
傲娇李：“少在这里给我拍马屁，我可不吃那套！”
“拍马屁？不不不，我说的是事实，您要是不相信，家里随便一个人，你都可以去问问，您是不是最厉害的那个，是不是宝刀未老，是不是正值壮年。”
李德三听了这话，得意极了。
不过，他也没表现的太出，人太骄傲了可不好！
“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去，明天还要送几个孩子去学校报名，可别耽误了孩子们学习。”
明明是关心李金凤身体，却非要说怕耽误孩子们学习。
李德三这人，从李金凤认识开始，就傲娇的不行。
好在，李金凤已经习惯了。
“好，你也早些休息去！”
李德三回房间，李金凤却不着急去休息。
她还有事情要办。
年前，陆建国的同学齐教练，又找了李金凤一次，说是体育局有个领导看过圆圆打球，觉得圆圆是个好苗子，希望圆圆能够进国家队，接受更系统，更专业的训练，往后为国家争光。
其实这件事儿，李金凤和陆建国老早就在考虑了，之前也一直做不了决定，拖到了现在。
现在，她想听听圆圆的意见，看看他的想法。
睡觉前，李金凤将圆圆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没说是什么事儿，圆圆还以为是爸爸陆建国回了单位，妈妈晚上睡觉怕黑。
在李金凤开口之前，圆圆就拍着自己的胸膛，在李金凤面前做保证：“妈妈，你放心，晚上我陪着你睡，不怕啊！”
李金凤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妈妈让你过来，是因为这个？”
“不是吗？”圆圆一脸好奇。
“当然不是我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李金凤道。”
“什么事？”圆圆挺直了脊背，开始露出成年人一样思考问题的表情。
不过这表情没坚持三秒钟，就崩了。
圆圆压根就不是成熟挂的，他那种一坐下，就跟屁股上有东西似的，安静不过三秒。
“圆圆……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很喜欢乒乓球吗？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机会，可以让你天天打乒乓球你愿意吗？”李金凤问。
圆圆：“愿意，我当然愿意！我都想和妈妈说，今年能不能和去年不一样，除了周末和暑假，放了学，也让我去齐教练那里打球。”
不说还好，一说圆圆就觉得手痒痒的厉害。
就想去拿球拍，还有球，然后找个地方，找个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球。
第2230章 圆圆的选择2
这个春节，一共半个月的时间，圆圆都没有去体育馆那边打球。
几乎每天在睡觉前，他都要拿出奶奶送给他的球拍，擦一擦，挥一挥，再上床睡觉，好像这样，就算他打了一天的球了。
可这种，还是觉得不得劲儿，比不上和人家面对面打球。
“圆圆，要是妈妈让你和国家队里其他哥哥和姐姐们一样，天天在里面训练，你喜欢这样吗？”李金凤问。
“当然喜欢！这样我是不是不用上学了？”圆圆一脸期待的看着李金凤。
“你……很不喜欢上学吗？”李金凤忍不住问。
说到上学，圆圆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老师讲的东西，和他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答案偏偏是这样的，不是那样的。
为什么他要去背那些一段又一段，特别长的东西呢？
他不能天天玩着学习吗？
圆圆和李金凤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他有什么话，都愿意告诉李金凤，只要李金凤肯问。
关于自己对学习的感受，圆圆也一并告诉了李金凤。
“所以……你还是更喜欢打乒乓球一点？”李金凤问。
圆圆：“是！”
“圆圆，妈妈现在和你说一个很严肃的事情。事情是这样的，你们齐教练，一直让妈妈送你去和你认识的朋友们一起每天接受训练，让你进国家队，成为正式队员。
之前妈妈觉得你年纪太小，还不大合适，现在妈妈想让你做决定，是继续念书，还是和你在体育局认识的那些朋友们，一起每天训练。”
李金凤说完，将目光落在圆圆身上。
圆圆盯着她了好一会儿，很小声的问：“妈妈，我真的能自己做决定？”
李金凤：“当然！选择权在你，在你做选择之前，也可以问妈妈，每一个选择带来的后果。”
“如果你念书，会和大多数人一样，从小学念到初中，高中，甚至是……”
大学，李金凤没有提，因为目前还是推荐入学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拿到推荐入学的名额。
“当然，你想要学乒乓球，妈妈也会继续送你去！还是和过去一样，周末两天，寒暑假齐教练如果不特训，就可以带你。”
“至于另外一种选择……你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去学校了，专心留在国家队，每天和伙伴们一起训练，以后要是有机会，就和伙伴们一起参加国家队的比赛，可能是国内赛，也可能是国际赛。”
圆圆愣了一下，“不去学校？那我是不是不能和妹妹一个班了？也不能和大哥一起上下学了？”
李金凤点头，“是！除非国家队放假，不然你就会一直待在里面训练。当然，你要是特别想哥哥和妹妹，还有弟弟，可以给爷爷这边打电话，让团团和美美，还有满满去看你。”
“大哥和妹妹，还有小弟真的能去看我？”圆圆眼睛瞪得大大的。
李金凤：“当然！咱们家离体育局也不远对不对？哥哥哪怕是走路，都可以去找你。”
听李金凤这么说，圆圆倒是不担心，以后见不到哥哥和妹妹，还有弟弟了。
“那妈妈和爸爸呢？你们也会去看我？”
第2331章 圆圆的选择3
“当然！只要爸爸有假，他就会去。至于我……你想我了，给我打电话，上午电话，我下午就能去！”
圆圆这会儿已经心动了。
他想天天都打球。
“妈妈，我决定好了，我要去国家队，我要跟着齐教练训练。”圆圆说的一脸郑重。
“不和哥哥还有妹妹一起上学了？”李金凤问。
“不去了！我成绩不如哥哥和妹妹好，我不念书了，钱省下来给他们，给小满满。”圆圆一脸轻松的，说出自己认为自己不念书的好处。
李金凤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圆圆，不管是你，还是哥哥和妹妹，甚至是十个你们的学费，爸爸和妈妈都负担的起，哥哥不要你省学费，妹妹也不用，弟弟更加不用，咱们不缺那个钱！”
“那不念书，哥哥和妹妹没有好处吗？”圆圆看着李金凤。
“你不念书，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他们还甚至还会想念你！”李金凤道。
“圆圆，你可以再想想，是不是非要去国家队，是不是非要每天都打球不可。”李金凤道。
“要去，要去的！我喜欢跟大家一起训练，也喜欢和对手比赛的时候，妈妈，我能去吗？”
比起念书，圆圆确实更想天天去训练。
虽然他找不到他过去，能够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既然爸爸和妈妈不缺钱，哥哥也不用他省钱，那就算了。
“能！”
“那我去了！妈妈，明天你别给我报名了，等我天天留在那儿的时候，你就让大哥和妹妹多去看看我，还有弟弟，你和爸爸也要过来。”
李金凤将圆圆报进怀里，“圆圆，咱们再想一个晚上再决定，不着急现在做决定。”
虽然当初已经想好了，也做了无数次心里暗示，可真到了这一步，李金凤竟然是第一个舍不得的。
“不想了，我都决定了！明天我再和大哥还有妹妹一起去学校，再一起回来，后天我就不回来了。”
圆圆说到后天不回来了，李金凤的眼泪，差点没忍住。
“妈妈，时候不早了，你既然不害怕，我就回去睡了，大哥离不开我，他晚上可爱抱着我睡觉了！”圆圆道。
李金凤赶紧擦了擦眼泪，“去睡吧！”
回到自己房间，圆圆再一看，大哥团团果然睡着了。
他上去推了推团团，将团团从睡梦中闹醒。
“大哥，大哥，我后天要去找齐教练了！”
团团睡的迷糊，还以为后天是周天，放假日，于是点了点头，“恩！”
“大哥，明天早上我陪你上学。”
团团：“恩！”
“还有妹妹，我明天给你们扛书包，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吩咐我，后天就没这待遇了！”
团团：“嗯嗯嗯！”
“大哥……”圆圆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圆圆一脸无奈的爬上了床，一把抱住大哥团团，又在他怀里蹭了蹭。
舒服，太舒服了！
……
隔天，李金凤给三个孩子拿了新书包出来。
团团和美美将文具，全放在了新书包里。
第2332章 圆圆的选择4
“二哥哥，你怎么不整理书包？不会是等妈妈帮你整理吧？你已经三年级，下半年就四年级了，不是小孩子了！”美美整理好自己的书包，忍不住问。
“我不用啊！”圆圆道。
“为什么不用？你不上学吗？”团团也问。
“不上了！”圆圆开口。
团团愣了一下，“家里……已经这么穷了吗？”
已经没钱给弟弟念书了吗？
明明过年的时候，他将压岁钱都给了妈妈的。
学费他记得三年级一学期是两块钱，可他们每个人的压岁钱，都超过十块了，不至于付不起学费才对。
“大哥哥，你别听二哥哥胡说，我们又不缺学费，而且二哥哥年纪这么小，不念书能干嘛？”美美才不信圆圆说的话。
团团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我去打球，我天天都能打球，妈妈已经同意了，不信你问她！”圆圆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忙早饭的李金凤。
团团真的去问了。
李金凤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还有美美。
团团握紧了拳头。
美美却一把上前抱住圆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二哥哥，我不和你吵架了，也不说的你坏话了，你别天天去齐教练那里好不好？你喜欢吃好吃的，我还有过年的时候，姑奶奶给的巧克力，都给你好不好？”
圆圆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妹妹，我都决定了，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美美：“二哥哥……”
“放心吧，我会好好训练的，虽然不知道我和其他哥哥还有姐姐是不是一样有钱拿，如果有，我就给你和大哥还有小弟买吃的。”
圆圆这会儿成熟的不像话。
就连团团，都觉得眼前的人，不像自己的弟弟了。
“二哥哥……”
“今天就让我最后一次陪你们上下学，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圆圆道。
早饭，李金凤做的丰盛。
饭桌上，她和两个老人，还有娥姐一并说了圆圆要去国家队接受长期训练的事儿。
陆老爷子和李德三其实早就听到这个消息了。
也知道，决定迟早都是要做的。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支持。
吃完饭，孩子们背着小书包去学校。
为了留下美好的回忆，李金凤让满满也一并跟着了，还给他配了小书包。
背着小书包，李金凤领着四个孩子，一起去学校。
到校门口，美美小姑娘又哭了。
小满满拿着手帕，就要给她擦眼泪，只可惜他太矮了，根本够不到姐姐。
“不哭，不哭……”满满一个劲儿的说着。
圆圆：“妹妹，你别哭了，妈妈说了，你能去看我，我放假也能回来呢！”
美美一听，擦了擦眼泪，：“真的？”
圆圆重重点头，“当然！妈妈不说谎的！”
“妈妈，我能去看二哥哥吗？”美美不放心的看向李金凤。
李金凤：“当然可以！”
这个答案，美美能接受。
“那……那我一放学就去看你，给你讲课，不让你落下学习进度！”美美道。
圆圆一听还要学习，脸都垮了，“你来就行了，别带我学习了，我不喜欢学习！”
第2333章 没有圆圆的日子1
“不喜欢学习？圆圆，你昨天不是说，还挺喜欢学习的吗？”李金凤扔了一个眼神给圆圆。
圆圆立刻将脊背挺得直直的，“我……我和妹妹闹着玩儿的，才不是……!”
李金凤点头，“这样啊，那最好了，妹妹以后去找哥哥，都要拿上自己的笔记本哦，给哥哥好好补课，不能让哥哥成为文盲！”
听李金凤这么说，美美也满是干劲。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二哥哥成为文盲的！”
圆圆：“！！！”
李金凤假装看不到圆圆脸垮了，反而冲他拍了拍手，“陆致礼小同志，虽然今天你不需要报名，也不需要上学了，但你既然背了书包，就还是要按照学生的标准要求自己，现在跟哥哥和妹妹一起去学校。”
圆圆有气无力，“好！”
“走吧，二哥哥，我牵着你进去！”
李金凤牵着满满，走在后面，美美一手拉圆圆，一手拉团团。
李金凤先是去给美美注册，缴纳学费。
轮到圆圆的时候，老师见李金凤什么也不做了，忍不住问：“那个……陆致善小同志的妈妈，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自从大学不通过考试录取学生之后，哪怕是城里，都有不少学生没念书了。
有些是没钱，有些单纯是觉得没有前途，读了上不了大学，倒不如早早的学门技术，等将来年纪到了，直接进国营厂。
圆圆虽然在学校学习成绩不好，但很会哄人开心，整个学校的老师，都挺喜欢他的。
李金凤本来就准备和老师解释，只是没想到老师还先问了，她便说起了圆圆要进国家队主攻乒乓球的事儿。
“说起来，陆致礼小同志确实有体育上的天赋，学校的运动会，他基本包揽第一名。乒乓球我还见他和老师一起打过，这孩子将来没准能有个好前途。”
李金凤不知道，圆圆在学校，已经这么的声名远播了。
她笑了笑，“但愿吧，反正都是孩子的选择，怎么开心，怎么来！”
圆圆在李金凤和老师说完话，给了老师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着是学校校长，各科老师，包括门卫，但凡他认识的，都去和人家打了招呼，礼貌到好几个老师当场哭了起来。
李金凤还是第一次知道，他那么受欢迎。
一旁的美美突然道：“二哥哥人缘好，白天上课后，我们都不能出校门，他和门卫大叔关系好，门卫大叔让他出去十分钟，他一出去，准能买到吃的再回来。”
李金凤：“……”
“同样是不写作业，别人要罚抄写，他不用！”
李金凤：“……”
“同样……”
李金凤见女儿还要说些圆圆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赶紧出声制止，“妈妈都知道！”
不是她不想听，而是越听，越觉得那啥。
她现在都担心，这孩子不肯用心学习，是不是比起别人，他太自由的缘故。
特么的，自由过了度，哪里还有心思去学习。
美美也不说什么了。
第2334章 没有圆圆的日子2
接下是给团团注册交学费。
今天还只是报名日，正式上课还是明天。
今天学生们可以一起交流，学生家长们也是。
李金凤虽然经常来送孩子们上下学，但认识的家长并不多，倒是陆明芳，虽然孙子来上学晚，但她认识的人比李金凤多多了。
今天她同样也是送天天来，就是比李金凤来的稍微晚一些。
在学校，大家碰了头，免不得又提了一下圆圆不上学的事儿。
陆明芳听的眼睛瞪得老大。
“让圆圆去做正式的运动员？可他才九岁啊！金凤，会不会太早了？孩子能吃得消吗？”
李金凤道：“比他年纪小的都有，最小的五岁！齐教练之前就想让圆圆去做正式队员了，之前我和建国哥一直没有做决定，现在圆圆自己也觉得合适，就让他试一试。”
圆圆：“姑奶奶，你放心，我没事儿的，我和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训练过！”
“可是……”
“姑奶奶，我不在家，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妈妈，别让她太想我了。”
孩子太懂事了，就是陆明芳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妈妈的。”
得了陆明芳的承诺，圆圆没那么担心了。
跑去和班上的同学玩了一阵。
毕竟也三年同学了，大家相处下来，也有了感情。
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李金凤带着孩子们要回去了。
回到陆家，她给齐教练打了电话，“齐教练吗？我是李金凤，圆圆他……同意成为正式队员了。”
李金凤说完话，对面传来一整噼里啪啦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齐教练激动地声音响起：“李……李同志，你没骗我吧？你们真的愿意将圆圆，不陆致礼同志送过来，专门练习乒乓球？”
圆圆是齐交粮花过最多心思的孩子的。
也是他见过天赋最好的孩子。
小小年纪，体能就好的吓人。
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但凡有机会，齐教练就会和李金凤商量，让圆圆入队的事儿，可因为李金凤和陆建国和一般的家长不一样，一直没有给他正面的的答复。
甚至妻教练自己都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成为圆圆的正式教练的时候，李金凤竟然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天的大惊喜。
李金凤：“是！孩子已经做了决定了！”
“那个……我马上安排车过来接陆致礼同志！”齐教练连忙道。
他太急了，好像在害怕李金凤说的这件事，只是开玩笑一样。
听到齐教练这么着急，李金凤反而愣住了。
“齐教练，是不是太急了？我今天没给孩子在学校报名，你能不能明天再过来？”
齐教练听完李金凤的话，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了，干笑了两声，开口：“那明天上午十点半，我过来？”
李金凤：“好！”
“是在您家里，还是在陆老同志那儿？”齐教练不忘问。
“我家！”
明天上午十点半，她可以回一趟四合院那边。
第2335章 没有圆圆的日子3
“行，那就明天！李金凤同志，感谢你放心将陆致礼同志交给我们，你放心，我会对他负责，将我最擅长的东西，全部交给他！”
挂断电话，李金凤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她扭头去看圆圆，他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和满满正打的火热。
团团也难得没有拿着书在看，都在陪着弟弟。
至于美美，则拿着李金凤的相机在按快门。
似乎想记录下这让人值得珍惜的一幕。
“妈妈，你过来，我要把你拍下来！”美美冲李金凤招手。
李金凤：“你们先拍，我去喊两个曾爷爷。”
李德三和陆老爷子两个在书房下棋，李金凤喊他们，他们才出来。
两个老人家一上午，其实也没下完一盘棋，嘴上说着为孩子好，自己不在意，实际上也难受的要命。
这会儿见小曾孙女拿着相机，差点没哭出来。
李金凤知道大家都难受，于是道：“圆圆是去参加训练，就和上学一个样，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大家不需要太难过。”
圆圆：“没错，妈妈说的对，我可以回来的。就算我没时间，你们也可以去看我啊，我家离训练馆近，不用和其他哥哥姐姐一样，一年才见一次。”
国家队的队员，是从各个省队，以及各个体校选出来的。
像圆圆这种，属于个例中的个例。
没办法，实力摆在这儿，加上他之前挑战过不少人，还和外国友人打过，名气也有了。
大家被圆圆这么一安慰，心情好了不少。
美美给大家拍了两张照片，就换成了李金凤来拍。
不知不觉，一共拍了十张照片。
相机交给李金凤，孩子们继续玩耍。
李金凤将胶卷拿了出来，和春节拍的胶卷放在一起，等晚上再去洗照片。
……
隔天，团团和美美两个去上学。
李金凤带着圆圆留在家里，检查他的行李箱。
李金凤给他装了不少东西，包括衣服，毛巾，牙刷，吃的之类的，特别是圆圆的球拍，那是沈婉送的，他特别喜欢。
虽说生活用品这些东西，都会下发，但李金凤拿不准什么时候会到圆圆手里，多备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准备离开的时候，陆老爷子和李德三两个，都亲自去送圆圆了。
圆圆没哭，他们两个倒哭了。
李金凤最后拜托娥姐将人扶到屋子里，李金凤则带圆圆回四合院。
才九点，齐教练就来了。
他的车停在巷子口，不少人都去看热闹了。
一看到齐教练，圆圆就飞奔了上去，“齐教练，你来接我了！”
齐教练看到圆圆，差点掉眼泪，没办法，太太太激动了！
齐教练：“陆圆圆，你真的决定以后都跟着我了？”
“当然，我要天天跟着教练训练，天天打球！”
听到这句话，齐教练是彻底的放心了。
他又看向李金凤，“抱歉，李同志，我来的太早了，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你可以十点半再送圆圆出来。”
李金凤没说话，而是看向圆圆：“圆圆，你觉得呢？”
第2336章 没有圆圆的日子4
圆圆：“现在就走吧！”
虽然他很舍不得离开。
可是他都决定了，不能反悔了。
而且他在家里待的越久，妈妈肯定越舍不得。
圆圆的内心戏，谁也不清楚。
就连李金凤这个做妈的也是。
李金凤只以为他太久没有训练了，想早点回去训练。
虽然艰难，但李金凤还是开了口：“那就去吧！”
由齐教练拿着圆圆的行李放到汽车上，一直到汽车启动。
本来还好好的人，突然嗷嗷大哭了起来。
太委屈了，一想到晚上大哥没有人抱了，一想到以后妹妹上下学没人保护了，他就难受的要死。
齐教练哪里见过这阵仗，明明刚才还一副我很棒，我一点也不想家的人，现在竟然哭的稀里哗啦的。
齐教练让司机停了车，将车门打开。
圆圆冲了出去，一口气冲到李金凤面前，将她抱住。
“妈妈，你别想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嗷呜呜，你和大哥说，虽然我很好，但他是大孩子了，不能一直抱着我入睡。”
“嗷呜呜，你和妹妹说，我放假再送她上下学。”
“嗷呜呜，你和……嗝……”
圆圆哭的都打嗝了，越说哭声越大。
院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包括放假在家的苗红。
包括到现在没出去工作过的冯大春。
大家纷纷过来问情况，得知圆圆要成为运动员了，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欢喜的，都觉得这事儿是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大部分念到初中或者高中，就去下面农村了。
圆圆这样，以后吃穿有人负责，农村什么的，再也不用去了，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儿。
苗红和冯大春两个，纯粹是心疼孩子。
做运动员再好，可也要父母分开。
虽然离得近，可孩子实在太小了，怎么也得熬到初中或者高中毕业，才离开父母啊。
哭了一阵，圆圆哭累了，又觉得丢脸，将头埋在李金凤的臂弯里，连头都不敢抬。
李金凤摸了摸他的脑袋，“要是后悔了，就和我说，只要没进体育局，咱们都能反悔。”
李金凤这么说，算是给圆圆台阶下了。
他抬起头，“不，我要去！”
已经做了决定了，就不能反悔。
“行吧，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就走吧！”
这一次，圆圆是真的走了。
不管他在车上哭的多凶，齐教练也没叫司机停车。
一直到巷子口再也看不见汽车的影子，李金凤才收回了视线。
“金凤，你真舍得？”苗红待李金凤回了家，悄悄问李金凤。
李金凤：“不舍得也没有办法，比起念书，圆圆更喜欢和一群人一起肆无忌惮的打球。”
但凡圆圆是块学习的料子，李金凤都不会做这个选择。
“也是，兴趣很重要！做运动员也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人在国营厂里一辈子当工人，烧锅炉也过了！”苗红道。
说完，又补充：“我不是瞧不起锅炉工人，他们工资挺高的，福利待遇也好，是国营厂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第2337章 小宝毕业1
“我就是觉得那工作顶无聊的，一辈子守着一个锅炉，还不如像圆圆这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没准还能有个更好的前程。”
这种话，苗红也只敢私底下偷偷和李金凤说。
换做其他人，打死她都不敢。
“前程不前程的，也不好说，只要圆圆喜欢就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圆圆专心在齐教练手下训练。
按照一开始计划好的，李金凤前前后后去了好几次。
团团和美美也去了。
美美每回都会给圆圆带去学校布置的作业，她每去一次，圆圆一准要揪自己几撮头发。
时间久了，就连同行的大哥团团都看不下去了，他怕团团将自己揪成秃子。
陆家的老老小小，男的俊，女的美，就连陆老爷子这种上了年纪的，也没有成秃子，要是年纪小的圆圆成了秃子，那就闹了笑话了。
不让团团揪头发了，他就憋着口气，等哥哥和妹妹离开，他就找人练乒乓球，出一身的汗。
可怜他那些队员，没少他被‘欺负’！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六月。
韩老爷子的中风，被小宝治疗加调理的彻底好了。
虽然行动比不得没中风之前，但他现在行走，已经不需要其他人了。
不仅如此，韩老爷子介绍的几个老人，哪怕是陈年旧疾也被小宝治好了。
一时间，小宝的医术在首都老干部圈里，广为流传，好几个老干部上门想让小宝帮忙治病，还有人提出，将小宝调到首都大医院里做医生。
当然，这不是别人第一次提出。
不过一如既往地，还是被小宝拒绝了。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传到了周玲玲的耳朵里，沉寂了一阵的周玲玲又出现了。
临近毕业，推荐入学的学生们，比起之前，放松了不少。
有些人甚至不来上课了。
这一年的时间，有人学到了真本事，也有人什么样子进来的，出去还是什么样子。
就好比周玲玲。
来之前不会给人扎针，来了之后，还是不会。
不过追男人的事儿，她倒是热衷。
她去找小宝，问他留在首都的事儿。
“我听说，你不肯留在首都？为什么呀，首都挺好的，我都准备留下来了。”周玲玲道。
比如J区医院，这边不知道有多好。
周玲玲觉得，要是小宝肯留下来，她就让她爸爸安排自己到小宝那个医院。
一年时间，小宝除了面对周玲玲愈发沉默了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小宝同志，你怎么不说话？”
“小宝同志……”
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小宝，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小宝不理她，有什么不对。
小宝去食堂，周玲玲跟着。
去教室上课，她……他们一个教室。
哪怕是周末回李金凤那儿，她也会跟着，然后不要脸的上门敲门。
小宝终于停了下来，“你有事吗？”
“小宝同志，太好了，你终于理我了！”
周玲玲一副苦尽甘来的表情。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你还记得你开学时候说的话吗？”
说什么不给他添麻烦，可是呢？明明她才是麻烦！
第2338章 小宝毕业2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周玲玲咬着嘴唇，虽然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还是看得出，她有些委屈。
“你觉得呢？”张小宝问。
“小宝同志，怕你嫌我烦，这一年，我也没怎么打扰你对不对？我就是……”
“你就是跟在我身后，也不管我是不是同意让你跟着！周玲玲，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陌生人随便入侵我的生活，更不喜欢你跟在我身后，一副自以为为我好的样子。
我要不要留在首都，那是我的事儿，至于你要不要留下来，同样是你的事儿，我不关心你的事儿，也请你不要再掺和我的事情，行吗？”
小宝看着面前的周玲玲，眼神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的感情。
听完他说这番话，周玲玲红了眼睛。
“我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为了你，我不会……不会来这边念书，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我想吃个饭，都只能和人家抢食堂。小宝，你明明知道的，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
“我没让你这么为我，我倒宁愿你没有来这边念书，这样一来，来这边的，至少是有真本事的！”小宝道。
他本意并不想伤害一个女同志。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尊重女同志。
可周玲玲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生活。
他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甚至态度也很明显了。
为什么她就是不懂呢？
“你是怪我还不会给病人扎针吗？我……我可以学的，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小宝同志，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我们试着处处看好不好？你不想留在首都，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医院，还是和过去一样，你当医生，我……我做护士。你要实在不喜欢，我转岗也行！”
周玲玲说的卑微，说的可怜。
仿佛不答应她，小宝就是渣男一样。
小宝皱了皱眉，“你还是不懂！处对象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不是你喜欢我，我就非要和你处对象的，你不需要改变，你就是你！至于你我之间，还是那句话，我们是不可能的，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都不可能！所以……也请周同志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小宝将话说的透亮。
他希望，周玲玲能懂他的意思，以后不要再纠缠他了。
待他说完，周玲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又一次在小宝面前冲了出去。
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小宝忍不住抚了抚头疼不已的额头。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吧！
……
回到宿舍，周玲玲一口气钻到自己床上，也不管宿舍的人是不是在场，就开始放声大哭。
这一年来，周玲玲住在学校宿舍，十人寝的大宿舍，除了最开始和她打过招呼的苏蓉，就没有其他人愿意搭理她。
周玲玲长得好看，又生的娇气，加上从来不缺钱花，要不是成分确确实实的好，宿舍的人都觉得她是资本主义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