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风寨变故
站在船头,冬风微微袭来,还有点冷冽,岸边的枯草被大雪覆盖,光秃秃的大树在白雪的点缀下别有一番景致。
花荣无奈的拍了拍额头,继续走吧,向着那个宿命中的地方去吧。此时的花荣脑中有两个记忆的重合了,一个是本身的记忆,另一个竟然来自千年之后,记忆融合以后,感觉就是后世之人穿越过来一样。
清风寨本来只有一个武知寨,就是花荣,那里寨民生活还可以,可是去年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派来了一个文知寨刘高,在宋朝,文比武贵,所以刘高为正,花荣为副。
清风寨说白了就相当于一个镇,没多少户人家,一个知寨管理绰绰有余,再派一个心腹过来就是为了替他搜刮钱财,那刘高无甚本事,只会小聪明,而且乱行法度,贪得无厌的榨取百姓钱财,弄的寨民怨声载道,可花荣也是管不到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他。
可是有些事你不管也会主动过来找上你。
昨日花荣的妻子崔氏和小妹花咨闲着无事到集市上逛了逛,刘高的儿子刘衙内喝了点小酒,竟然过去调戏两人,正巧让花荣碰见,热血往上一涌,飞起一脚把个衙内踹出了五六米,好巧不巧的脑袋正好撞到了凸起的石头上,顿时就像开了染色铺子,当时就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打死人了,还是自己上司的儿子,而且还有知府慕容彦达做后台,这还能有好?最好的结局估计就是发配沙门岛,然后一家子没了依靠,任人欺凌。
这怎么行?这是水浒世界,山贼水贼遍地,大不了找个山头落草,再说有个现成的宝地还没人占,可是自己单打独斗的过去什么时候能发展起来,而且也不安全。
让妻子和妹妹先回家收拾家当,花荣在训练场召集寨兵,清风寨地处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的三岔路口,有五百多户,四五千人,寨兵四百五十人,这里的寨兵其实就是乡兵,地位连给那些士珅豪强,达官贵人干活的厢军都比不上。属于民间防御力量。
为了防御三山的盗匪,乡兵的训练也是干劲满满,几乎没有偷懒,花荣作为长官,武艺枪法,箭术都非常厉害,也不藏着噎着,尽是悉心教导,别看年轻,可在乡兵中威望非常高。
寨兵到齐,花荣站在前面直接说道:“今日内人和小妹在集市闲逛,不料遭到刘衙内调戏,某失手将他打死,某家不准备吃这一官司,这就准备动身,特来和众兄弟告辞,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说着就拱手作了一揖。
刚才还有些声音的场面瞬间一静,花荣这一揖做完,就准备回家带着家眷转移。
不料,刚转身,就听到都头周二高声问道:“不知知寨可有去处?”
花荣本来就是要到梁山占山为王的,也不怕说出去,回道:“此去济州有一方圆八百里的水泊,水泊中有山,名曰梁山,花某准备带着家小,到梁山安家,你等以后有事可到此寻某。”
周二闻听惊道:“知寨是准备落草么?”
花荣抬头望着天空,悠悠叹了口气道:“这也不是我本意,可如若就此伏法,家小在仇人手下如何自处?那刘高的为人这一个多月你们也应该清楚了,杀了他儿子,此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结合水浒传,花荣太知道此时这些文官的计量了,似林冲,武松等发配的人的遭遇来看,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要落草,何不把那刘高杀了,借他家底作为己用?也省的他以后东奔西走的找自己麻烦。”花荣想着自己家也就几千两银子,用来招兵买马,那就是杯水车薪,那刘高也不是个无辜的人,这才来清风寨一年,已经搞得多户人家过不下去了,从有田者变成了租田者,想到这,转身说道:“我意将那刘高今日除去,以免日后继续为祸乡里,你等可愿意跟从。”
乡兵大部分都是寨子里的住户,谁都不愿意自己家乡有这种鱼肉百姓的贪官,不过要下定决心杀官做贼,也不容易,众人正犹豫间,还是周二出声说道:“别人我不知道,到是那刘高刚来时,就要把我们家的好田括成公田,要不是花知寨出来证明,现在我家已经要破败了,此恩不可不报。”顿了一下单膝跪地道:“愿随将军除此祸害。”
听完这番话,顿时又站出来一百多人,大都是受过花荣恩惠的,齐声说道:“愿随将军除此祸害。”
现在站出来,其实就是要追随花荣一起落草。
花荣见说,点头道:“好,以后有花荣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弟兄们,现在先去抓了刘高那老贼。”
也没废话,带着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闯进宅院,刘高现在还没收到儿子已经死了的消息,这就看出寨民对他的态度了,看到的没一个人前来知会的。此时刘高正在大厅喝着茶水看着书,到是自在,看到花荣戴着这么多人闯进来,顿时吓了一跳,高声喝到:“花荣,你要做什么,造反么?你这官还想不想做了?”
花荣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这鸟官花某早就不想做了,省的整天受你们这些鸟人的气。”说完干脆的挥挥手说道:“带走,然后召集寨民。”
刘高夫人这几天出门回娘家了,到是躲过了一劫。
没管几个下人,直接带着人到后面仓库那,打开一看,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才来一年左右,看仓库里的粮食怕是有上万石了,这家伙别的本事不行,搜刮财富的本事到是不小。
仓库的一角还堆放着一串串的铜钱,约莫百贯左右,以他搜刮粮食的本事,铜钱不至于才这么一点,让周二到卧室一翻,果不其然出来后就提着一个大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十两一个的银饼子,足足有一百个还多。
不多时寨民召集完毕,有的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听说花知寨召集大家有话要说,可一到地,就看到两个寨兵正压着刘高跪在那,正有些不知所措时,花荣缓缓上前,指着刘高说道:“花某自小就是在清风寨长大的,人品如何各位相亲都是知道的。此人去年到的此地,就是为了迎合上面搞什么括田,就是以天荒,田契不符等为由,公然吞并百姓的田地为官田,然后再发卖或者租赁来赚取钱财,大家去年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不说吃好喝好吧,但总不至于饿肚子吧。可今年呢?有多少人家田地少了之后吃不饱饭的?走有多少家里破败了?所幸那些被没收的田契还没来得及上交,还在刘高老儿府里。”说着朝着后面招招手,一个寨兵提过来一个箱子。
花荣指着箱子道:“这里面就是今年这厮通过各种手段搜刮来的田契,过后会按原来归属发放下去,到时官府问起,大可推到花某身上。至于这厮,就凭刚到时用逼死王三一家来立威一事来看,就死不足惜。有谁想要来手刃了此人?”当时实行括田法,阻力非常大,王三就是反对声音最大的,刘高就通过栽赃,构陷,找茬等等手段拿下了王三,而且还无处申冤。这才让百姓看到了实行括田新法是不可避免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大汉蹦了上来,瞪眼说道:“俺来。”
大汉花荣认识,是寨里的屠户,姓王名刚,是被逼死的王三的二哥,当时也找过花荣,可刘高一句文武殊途,花知寨练好兵保卫好寨里就行了,还是不要越权的好,就把花荣应付了过去。花荣当时也是无可奈何。
王刚上台一脚把刘高踹倒,踏在其上,说了句,“狗官,可想到会有今日么?”拿出腰间的杀猪刀就捅了下去。
刘高只留下了句:“花荣,你怕是不久就要来陪刘某了。”抽搐了一下,登时毙命。
花荣闻听,不屑的撇撇嘴,懒得理会。
拍了拍手,让寨民们安静下来后说道:“刘高老贼后院仓库里有粮食,每家每户可以来领十石粮食,赶紧回家推车去吧。”
顿时欢呼声响起,后又各自急呼呼回家招呼人手怕晚了就没了。至于倒在地上的刘知寨,谁会看上一眼。
第二章 走走看吧
清风寨距离水泊梁山不近,一百五十名追随而来的寨兵加上清风寨百姓的帮忙,忙了一夜才把剩余的近五千石粮食搬到了大河岸边的船上,这些船都是河边潘家渔村渔民的,渔村一共不到一百户人家,几乎家家都有船只,可都是些渔船,加在在一起也装不了这么多粮食,好在村里保正潘路,早年通过熟人买来一艘四百料的刀鱼船,这才装上。潘路为人也仗义,没用付钱,说用完还回来就成,花荣也没客套,这是人情,这是想交你这个朋友,你要是推出去,人家还说你看不起人呢,人情人情,到时候还回来就成。
本来花荣是不打算带上这么多粮食的,可是此去却是要落草的,还有这么多人,加上以后上山的,粮食总是不嫌多的。
上船后速度就快了,经黄河入济水,一日夜后清晨过郓州进入一大湖泊,找当地人打听,这方圆八百里水泊就是巨野泽,一眼望去,入目一片枯黄的芦苇丛,还没有抽出绿芽。
出钱请了向导,七扭八晃的行了许久,忽的眼前明朗起来,远远的就看到一座大岛矗立水中,岛上有山,约莫高有二百米,花荣询问,向导答道:那是梁山。
山前是一大片河滩,一片河沙看上去像是金子似的。
没多久,船只靠岸,渔民合着民兵把粮食堆放到岸边,没有休息转道就走了,大概也是看出这伙人要在这里落草,占山为王了,所以不好多呆。
花荣没有勉强,只是出钱买了十艘渔船,好方便以后进出。
梁山原来不是一座山峰,前面是主峰,不过倒不是很陡峭,带着众人徒步上山,山顶有一座寺庙,寺庙占地不小,只是多年没人修持,看上去比较破败,好歹不漏雨,修整一下可以做为以后的聚义厅。
越过山顶,紧挨着一座稍矮的山峰,山顶平坦,平整一下可以修建房租居住。
后面还有几座连绵的小山,上面树木林立,今天就不过去了。
让人打扫了一下寺庙房间,今天先住着,顺便把粮食搬上来。
招呼周二并王一两个头目过来,吩咐到:“明天就让人把后山平整一下,建造些房屋,好供以后居住,尽量多建些,没人住先空着,我估计以后上山的人不会少了。”
“知寨,我们这些弟兄到是有把子力气,可要是造屋建房,没干过啊。”王一犹豫了一下说道。
“以后叫寨主吧,既然落草绿林,就要有绿林的称呼。”花荣纠正了一下称呼后道:“不会建就去水泊外面请会的人来做,在找几个弟兄学着点,多给些钱就是。”
“王一负责请人建房子,伙食就由周二负责,晚上杀两头猪,吃顿好的,算是庆祝一下落脚之喜。”这里要说一下,宋朝主流肉食是羊肉,辅助鸡鸭鱼肉,偶尔弄点牛肉打打牙祭。
猪肉不是主肉食,就连百姓也不愿意吃,原因在于这时人们不会料理,此时的普遍做法就是用水煮,味道自然不会太好。只是价格便宜,才有许多百姓购买,清风寨屠户王刚卖的就是猪肉,虽然猪肉价贱,可也比佃户好过太多。家里养着五十头肥猪,一并随着上了山。
现时猪价格便宜,苏东坡曾做打油诗形容:“黄州好猪肉,价贱等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他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一头猪值钱一贯到数贯不等。
花荣按一贯一头全部收了,许他在山上置一处地继续圈养,长成山寨收购,也使他一家有自己的收入。
山寨草创,各种设施百废待兴,首要的就是建房子,中午草草吃了一顿,民兵继续平整后山地面,花荣到了临时的厨房。
现下没有专门的厨子,就是屠户王刚一家三口在收拾,王刚在收拾两头猪,妻子曾氏后面跟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生火煮水。这是唯一一家全家都一起上山的。
其实很好理解,落草是个要掉脑袋的行当,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落个好呢,怎会把全家都带着?这花荣都能理解,人之常情嘛。
看两头猪还要收拾个把小时,花荣吩咐把下水别扔了,洗净了等他回来收拾,就转身去了。
上午下山去郓城找了个专门建房屋的行家里手,顺便给郓城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送了一封信,告知自己现在的情况,另外给身在沧州的柴进也去了一封,这都是有书信往来的故旧。
安排几个人跟着学习建房需要的注意事项,花荣就不管了。给了十贯钱的学费,不怕他不认真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土匪贼窝里的人是好骗的?
一下午时间建造了一个样板房,自觉学的差不多的好汉们把人送了出去。
厨房这边花荣已经忙活有些时候了,排骨肉炖上,回锅肉,红烧肉,猪头肉,蒸五花肉,四喜丸子,再加上爆炒腰花,溜肥肠,等十多个菜,再上一个猪杂汤搞定。
宋朝可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那一套,炒菜在北宋已经出现很多年了,只是可以炒菜的铁锅还没有普及。花荣穿过来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专门定做了一套锅铲。对于吃货来说,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
大厅做了十桌,众人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菜,不禁的目瞪口呆,他们可知道花荣一下午都在厨房忙活,有家室的想想自家的婆娘是决计做不出这么多花样的。都不知道花荣还有这么一手。
主桌上看着其他人努力掩饰自己咽口水的模样,花荣站起来端着酒碗说道:“承蒙诸位兄弟看的起,跟随花某到此落草,今特一这一桌酒菜略做酬谢,弟兄们也忙了一天了,话不多说,开吃。”
众人忙起身道:“寨主说的哪里话,在外面我们清风寨还好点,老知寨为人正派,我们只要上交官府的税收,总归饿不死,再看看别的村寨,各种杂税压的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每年忙活一年,到头来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倒不如上山来的逍遥自在。”
这倒是实话,宋朝主要实行夏税秋税两税法,再加上支移,折变等等名目繁多的杂税,基本上老百姓一年的收入要交上去八成左右,剩下两成勉强饿不死罢了。要不然也不会山寨众多,起义频起了。
梁山正吃喝的热闹,而远在青州的慕容知府也终于收到了消息,刘高竟然被花荣杀了,关键是这一年以各种名目收取的钱粮也被带走了,这可让他气炸了肺。
探听到花荣一伙在济州落了草,恨不得立马抓回来绳之以。
唤来青州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问询道:“那清风寨知寨花荣你可熟悉?”
黄信见说拱手道:“回禀恩相,下官到是见过几次,花荣乃是将门之后,生的仪表不凡,年于二十三,枪法不俗,箭术更是可百步穿杨,极为精准。恩相可是有什么事吩咐他去做?”
见他知道,慕容彦达哼声道:“那花荣前几日杀了正知寨刘高,裹挟二百余乡兵并清风寨一年的税收,去到济州梁山泊落草为寇了。”
“这,恩相的意思是让下官出兵剿匪么?可是这穿州而过,没有邻州邀请,怕是要吃挂落吧。”黄信试探着问道。
“没让你出兵,那花荣才二百余人,不值当大张旗鼓的弄,回头本官写封书信给那济州知州刘期年,让他派兵剿灭,这点小事想来他也不会不给本官这个面子,找你来只是了解一下,行了你先回吧。”慕容彦达当然知道除了换防,没有州县邀请军队不能去别的州府。
山上闹到掌灯十分众人才分分散去,上山头一天就饱餐了一顿,饭食美味的让人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都纳闷以前怎么没觉得猪肉这么好吃,这要是天天能吃这么好,就是让上刀山都没问题。
花荣没喝多少酒,躺在床上思考着以后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后世的灵魂来到了这里,融合了进来,莫名其妙的原来故事中的事时间晚了好几年,莫名其妙的自己杀了刘高,先一步上了梁山,那以后的故事还会按照原来的剧情进展么?不管如何,这条路先走走看吧。大宋,我来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觉脑中有一座图书馆,只要想看什么书籍,就会自动翻开,唯独差了一本书。
图书馆中有个商城,商城里面有各种常见的不常见的奇怪商品,用的钱币不是金银铜,也不是纸币,而是一种叫做声望的货币。声望是通过势力的大小和百姓的信任度获得的。
花荣明白,这大概就是他这一世的金手指吧,换句话说,现在自己也是一个挂逼了。
第三章 新人上山
上山半个多月,后山一排排的房屋迅速建了起来,早先建起的已经可以住人了。主山上的寺庙也改建了一番,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大厅,堂前匾额上书聚义厅三个大字。
深冬时分,一点绿意也无,大地似已沉睡,清晨站在聚义厅外耍了一遍枪法,熟悉了一下,在这个世界里,武艺是万万不能丢的。
这半个多月,山寨陆续出去采买了四五十艘渔船,毕竟山寨四面环水,没有船是不行的。
也有人听到消息陆陆续续前来山寨相投的二百多人,大多都是些周围镇县中过不下去的百姓,或者一些犯了小事逃来的。
这天领着一队在下面金沙滩巡逻的周二上山禀告道:“寨主,刚才来了一伙一百余人说是来山上相投,领头的似乎是个书生,现下正在山下等着。”说完还小声嘀咕着:“这年头连书生都混不下去,要上山落草了么。”
书生?难道是那位梁山上第一任寨主,后来让人火并了的白衣秀士王伦?这得要去看看。
跟随周二到了山下,果然有一伙人被山寨士兵围在中间,打头的两人一个书生和一个壮汉。
花荣走到近前停下,打量着书生,看面貌三十多岁,面目清秀,身穿一白色外套,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对面的两人也在打量着花荣,只见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腰挂利剑,好一个俊俏后生。
书生首先拱手作揖道:“小可王伦,见过寨主,因考试不第,且和上官不合,流落江湖,冠了一个白衣秀士的浑号。”
随后指着旁边的壮汉介绍道:“这位好汉是人称摸着天的杜迁,很有几分武艺,小可去年从此路过,此处还不过是一座荒岛,本想纠集一些人在此岛落下根基,不想此时已被人先占了,看来是寨主的眼光独到啊。”
这是说他看好的地方被自己给占了,要自己倒地方给他?还特意介绍杜千很有几分武艺,可笑,杜千什么水平自己会不知道?要是用数值来表示,花荣的武力值起码有近九十,杜千也就是个六十的货,打起来自己会怕?不过看杜千那不在意的模样,似乎不清楚王伦的意思啊。
虽然不在意杜千的武艺,可是警告一下还是要的,回头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取弓箭来。”这些护卫从清风寨就跟着花荣习枪练箭,身上都背着。
这时高空正好有几只大雁飞过,花荣看了一眼因为他一句话戒备起来的一伙人说道:“不用紧张,这几只大雁甚是恬懆,看某家神箭。”说完弯弓搭箭射出,霎那间只见两只大雁从百米高空处轰然栽下,看的王伦等人目瞪口呆。
“呯,呯。”两声把震惊的众人惊醒过来。
王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王兄弟和杜兄弟是带着众好汉来入伙的么?”花荣放下弓箭笑着问道。
一箭双雕的箭术让王伦放下了不该有的心思,心想:“还是不要惹他了,否则哪天看自己不顺眼了,以这么牛x的箭术给自己一下,谁受的了?”
王伦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时自然,这么好的地方,四面环水,官军就是要进剿,也无从下手,可以说是落寨最好之地了。”
到是杜千只是对于花荣箭术的佩服,恨不得马上入伙山寨,这不一会就和跟在花荣后面的周二打成一片了,听闻花荣不止箭术百发百中,就连武艺也是了得。杜千自然不信,叫嚷着要比试一番,花荣自是不无不可。
清出一片场地,花荣手拿长枪站定,枪尖斜指地面,对面杜迁擎着一根齐眉棍,率先发动攻击,双手拿棍当头一棒,花荣举枪挡住,试了一下劲道,觉得比不上自己,往上一挺,长枪顺势往前一刺,杜迁就地一滚,齐眉棍顺势横扫。旁观众人只觉得枪来棍往,棍来枪挡,眨眼已过十多个回合,杜迁已经明显不支,额头冷汗冒出,汗流浃背,再看花荣,还是原先开打之前的模样,这种程度的打斗,明显只是热热身的样子。又过了几招,杜迁猛地横扫一下,跳出圈外,嘴里还连忙喊到,不打了不打了。看到花荣停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不停的擦着冷汗。
周二在旁见着,就上前取笑道:“怎么样?杜老哥,俺就说俺家寨主不仅箭术高明,武艺也是不差吧,偏生你不信,这下服了吧?不过你也不错了,我们这些跟着寨主练了几年,也就能过上三两招的,那还是寨主手下留情呢。”
杜迁到是磊落,也不见着恼,站起来嚷嚷道:“俺老杜也是在江湖上混着的,一根棍子耍起来那是五七个人也进不了身,没成想到了寨主这里随便露几手,就把俺打发了,俺是服了,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这山寨俺老杜是入定了。”
听到杜迁斩钉截铁的要入山寨,那伙人顿时大半都要一起入寨,花荣见此,看向王伦,意思是该你表态了,赶紧得,还一大堆事呢。
王伦本来是要找个宝地自己做老大的,可是赶到这了,还能自己下山么,那要在聚集这么多人还不知道要多久。再说没有杜迁跟着,在外流浪也不见得安全了,还是入此宝地再说吧。寨主武艺超群,又有宝地护持,没准也是个好事。于是赶紧说道:“小可本来就是想投贵寨,现在弟兄们也是这个意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哈哈,好,那就请二位兄弟到山上各座一把交椅。”花荣笑着说道。
“对了周二,吩咐伙房中午准备好宴席,好为二位兄弟接风洗尘。”有新头领上山,接风宴还是要有的,要知道江湖人更重视个脸面。
对于这二位入伙,花荣到是没什么意见,杜迁虽说武艺平平,但是对山寨也是忠心耿耿,即使不能冲锋陷阵,可守护后方还是可以信任的,这就是可以团结的兄弟。
至于王伦,花荣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就说王伦不想收留林冲,一是林冲本领高强,自己这边没有能镇住他的高手,二是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当朝太尉,这很正常,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思维。再说以后晁盖等人上山,那晁盖公孙胜三阮刘唐更是人人都有不错的身手,胆子更是大的没边,自己又弄不过,如果抛去江湖道义,不想让其上山也不能说是错的,错就错在王伦对于危机的应付手段上。
如果当时笼络住林冲,武力上就不会怵了,再者看看人家会处理的是怎么做的,柴进送林冲走时,给了去梁山那里的推荐信,林冲对柴进感恩戴德,赵员外给了鲁智深去五台山避难的信,鲁智深也是千恩万谢,智真长老写了推荐信让鲁智深到大相国寺继续修行,更是让其以后仍不忘记恩情。人家不收留你,总会给你介绍个合适的去处。王伦当时就处理的不好,也许是出于对晁盖集团的恐惧心里,只想赶快送走,失了思量,只是奉上银两,就要礼送晁盖一伙下山,可当时晁盖一伙人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怎么可能轻易便走?如果当时王伦也能给其找个落脚的地方,晁盖会不会拿出一部分钱财答谢呢?当然这都是后知后觉的闲想,不提也罢。
这个世界时间线有点不正常,谁知道现在晁盖有没有打劫生辰纲的想法。话说现在花荣对于外界的信息真的是两眼一抹黑,目前梁山根本就没有情报系统。
还是人手不足啊。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众人刚回到聚义厅坐定,茶水还没喝上一杯,又有护卫过来禀报,山下一发来了五十多人,为首一人看着有些武艺。花荣早有吩咐,这种团伙一起上山的,都要来禀报。
这次到是痛快,为首汉子看到花荣一行人下得山来,当即说道:“可是小李广花寨主当面?”
“正是,好汉怎么称呼?”花荣淡淡一笑问道。
“嗨,什么好汉不好汉的,俺们都是寿张县于家村的佃户,俺是宋万,在外奔走了几年,学了些庄稼把事,又因生的高大,被人送了个云里金刚的匪号。”
“只因生活困顿,又有些武艺,去年在那于家村保正那做了个护院,只是那于保正一家太不是东西,勾结官府胥吏,把整个村的土地都弄成了自家的,一村农户九成都成了他家的佃户,这也还罢了,天下都是这般,可是你再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是不是就有点过了?有那佃户于五一家去年为了给老母亲看病借了保正家五贯钱,这还没开春就来要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听到这里,王伦出声道。
“哼,天经地义?”宋万瞪了王伦一眼,表达了一下对于打断自己的不满,继续说道:“借钱五贯如今要还五十贯,这是哪门子的天经地义?这是要逼死这一家啊,去官府上告,那寿张县押司都是于保正家里的座上客,哪里有人理会,自己动武又不是他家里护院的对手,只能卖屋卖田,也还不起,某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出手打了那保正一顿,不成想那厮回头就召集几十护院围攻某,某不敌被抓了回去,幸得于五得到消息,半夜将某救出。听闻寨主在此啸聚山林,领十一户庄户特来投奔。”
说完指着于五招手道:“快出来拜见寨主。”
于五见说,赶忙出来跪倒拜倒:“拜见大王,小人什么活都能干,还望大王收留,不要赶小人下山。”于五一家四口,妻子母亲,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全家就靠他自己,现在得罪了保正,无处可去,只能上山落草,可是自己这老弱病残的,大王能收么?所以一出来就跪拜,为了活下去,尊严算的了什么。
第四章 开荤了
收容了于家庄上山的十一户人家,花荣当着他们的面宣布,山寨收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愿意前来即可上山。
中午,欢迎三位头领上山接风宴宰了两头猪,鱼无数,自从上次吃过些菜式,王刚妻子就跟着学了不少,又定制了炒锅,一般的炒菜会做的不少,现在正是山寨的厨子,当然帮忙的不少。
大厅中央,桌子上只坐了四人,分别是花荣,王伦,杜千,宋万四位头领,本来想再叫几个人凑一桌,只是没人愿意过来。说是和头领坐一起不自在,古代的阶级意识还是很强的,花荣也就没有勉强。
众人吃的正欢,只宋万动作有点别扭,有时还呲牙咧嘴的,花荣见了就问道:“宋万兄弟这是有伤在身?”
宋万听了恨恨的说道:“只怪宋某本事不济,被那于家庄抓了去,吊了半天,一顿毒打还是要的。后听于五说起,以前这种情况,多半会被打死扔河里,然后随便弄个理由说成水鬼抓人什么的,官府也是民不告官不纠。某也是逃出来才知道,叵耐那厮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某的小命啊,恁的狠毒。”
“呵,像这种鱼肉乡里的地主大户,哪个手底下没有几条人命?那官府中的小吏早就被喂的饱了,没人告官,谁会来管这闲事。至于那些官老爷,哪个不是依靠这些当地的小吏?没了这些地头蛇要收税就难了,所以没有触犯到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和手下的小吏过不去。”王伦喝了一口酒,稍微说了一点官场的认识。
“这天下都是这般,去哪里都是一个样,还不如上山落草来的痛快,官军要是敢来,就战他娘的,都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怕个甚,也不知道那赵官家怎么想的,也不管管这帮子贪官污吏。”杜千也是出声说道。
“现今的官家虽说诗词书画,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但要说他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比如说梁中书每年送给他老丈人蔡京十万贯的生辰纲,那赵官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没准大部分都入了内库。”花荣吃了一口猪头肉继续道:“话说去年的生辰纲好像被人劫了,也没听说有人被抓到,如有机会真想见见这等好汉,怎的就做了这般大块人心的事。”
说完看到宋万靠了一下椅子,疼得一咧嘴,就知道道又扯着伤口了。
就恨恨的说道:“中午都敞开了吃好了,宋万兄弟既然上了山,那这顿打就不能白挨,等到晚上由宋万兄弟带路,某带上三百兄弟去除了这等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的祸害,免得继续为祸他人。既然老天不管,那我们梁山泊就就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这个好,是不是要绣个旗帜挂起来?”杜千一脸兴奋的问道。
“那就弄个杏黄旗,绣好挂在聚义厅前,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梁山大义。”花荣心想原本就有个替天行道的大旗,自己不弄个总感觉不得劲。
边上听着的王伦犹豫了一下说道:“寨主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如果只是劫掠路过的商客,官府可能不会费劲的来管,可要是抄了那些县中大户的家,县里和州里肯定会出兵打过来的。”
王伦说的不错,平时劫掠路过的行人,没人会管,可抢劫大户那就是动了所有大户的利益,肯定会一起找到官府,请求出兵剿匪,毕竟谁都不想哪天突然就被贼人找上门来,砍了脑袋去。
“王伦兄弟说的是,不过这世上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不打出名声来,怎么壮大山寨?而且只要官兵敢来,花某就敢让他们覆没于此。”花荣可不是王伦,总有一股小富即安的思想。
纵观水浒王伦时代的梁山,发展了几年,山上就三个头领,几百喽啰,关键就在于领头的没有发展壮大的意思,不像贼寇,更像一个村子。
包括后来晁盖时期的梁山也是一样,只要官兵打不下来山寨即可,从没有主动招揽过好汉,不过比王伦强的地方在于,晁盖对于真心上山的且本领高强的好汉是欢迎的,实力上也不怵。
“是小可眼界小了,寨主想清楚了即可。”王伦拱了拱手道。
准备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月亮已经探头了。
点齐三百士兵,饱餐了一顿,在金沙滩依次登船。
众人包括花荣在内,都有一点兴奋,还有一点紧张。
此次下山原来随花荣落草的士兵以前还有和山贼战斗过的经验,不过只带来了五十名,剩下的都留守在山寨。
另外二百五十名喽啰都是后来上山的百姓,只是经过花荣训练了几天,真刀真枪的打斗就是菜鸟。不过哪有不见血光靠练就能练出来的精兵。
众人都是第一次下山借粮,不知道前路如何,此次收获是大是小,自己是否回受伤?彼此故作无惧的闲聊着,只是紧了紧手里的长枪短刀。
开始还有心思闲聊打屁,渐渐的说话声音在一个多时辰的航行中消失了,只剩下汗流狭背的船夫,在星罗棋布的星光照耀下卖力的撑船。
话说花荣上山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打劫过,这是第一次。山上的人越来越多,现在男女老少已经七百多人,再不活动活动,粮食到是够,还有四千多石,够吃一年的了,就是钱财花的差不多了。
梁山后山下边有两处方圆五百米左右的平地,花荣让人围了起来,然后买了二百多头猪仔,交给了王刚饲养,这要是养好了,以后就不缺猪肉吃了。牛羊到是没买,想买鸡仔还不到时候,不过鸡蛋买了两千多只,想要尝试一下人工孵化,花荣在脑中的图书馆查询了一下,无非就是注意温度,湿度,受热均匀即可。在屋里盘了个火炕,底下铺了一层草席,让一户人家看着,隔几个时辰翻动一下,已经有十来天了,只要能有一半孵化出来就算是成功了,不仅可以做为山寨的常用食物,还可以卖出去赚钱。
不过既然落草了,主业肯定是不能丢的,打劫还是很有前途的。
第五章 夜袭于家庄
船队在一个平坦处停下,宋万指着一条小路说道:“哥哥,船就能走到这了,不过不远了,顺着这条小路行七八里就到了。”
“那就走吧,走起来还暖和些。”正好走走路,活动下手脚,等暖和了好下手。
花荣和山贼做对头的时候不少,可是打劫还是第一次,完全没有经验,所以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
众喽啰在各自小头目的吆喝下集结完毕,在宋万的带领下依次前行。临行前,花荣吩咐几个喽啰在此等候随后由王伦带队而来的车马。
行不多时,一个村子挡在了路头,经宋万确认正是于家庄。
此时夜已深,村里漆黑一片,安静的很,百姓劳作一天,早早就睡下了。
花荣带着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村路上,避免弄出大的响声,他们的目标是于保正那厮,这要是还没看到正主,先和惊惧的百姓打起来那就搞笑了。
于保正家就在村中央,占地颇广,外面一圈一人多高的围墙,内里也是寂静无声,只偶尔有几声犬鸣。
“上”
花荣挥了挥手,顿时被編为护卫队的清风寨士兵麻利的上前,一人帮扶一人,一会就进去了二十多人。又让十多个喽啰绕后把住后门,别让正主走脱。
众人在门外等候了一会,就听到庄内犬声大起,有那门房护卫出来探查的,被这些常年和贼寇厮斗的士兵手起刀落砍翻在地,顺手打开大门。
看到大门大开,憋了一路的众好汉立马冲了进去,花荣早就吩咐老兵,照看着这些菜鸟,来的大多数都是没砍过人的新手,不照看着怕是要有损失。
这边自有杜千照应。
花荣跟随宋万直往那于保正屋里创去。期间有几个护院过来拦截,都被宋万砍翻在地,花荣只是跟着,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再说那于保正,正在搂着小妾睡的正香,忽听外面杀声四起,立马起床,戳破窗户的糊纸往外看去,只见院中几百贼人,几个一伙围攻一个护院,每伙人中都有一个厉害角色,自己请的护院中也有几个亡命之徒,每当拼着挨了一下要砍到贼人时,总有一个手拿长枪的贼人为其同伴解围,看上去就像是在练兵。
他到也没看错,都是普通百姓,不见见血是练不出好兵的,花荣没打算打劫过往的客商,那这些地主的护院就是最低级别的了,拿来开开荤是最好不过了。
于保正暗暗叫苦,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帮煞星了。麻利的套上衣服,喊过几个在外屋的三五个心腹护院,拿起刀棍,打算先偷偷的从后院退走,家财是来不及收拾了,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料天不从人愿,刚转过道弯,正好碰上花荣和宋万。那还有好?那保正还没来得及呵斥,就被宋万二话不说一刀拍翻在地,直直抽搐了两下,晕了过去。那几个心腹看到一个照面自家庄主就被拍翻了,再一看这汉子不就是前天逃出去的护院宋万么。
知道宋万虽然比他们厉害,但是一起上还是有把握打赢的,这下顿时有了底气,纷纷喊道:“宋万,前天才被爷爷们捉了,好心放你离开,怎么还不生脑子,还敢来庄里撒野?”
宋万听了,简直气炸了肺,心说你们十几个人才把某制住了,有什么得意的。要不是于五听到消息,冒险溜进来解救了自己,没准现在骨头都没了。
“呸,就你们几个那几下子,给爷爷提鞋都不配。”说完挺着朴刀就杀了过去,这五人确实不咋地,就是有些力气,根本不通武艺,平时欺负欺负村民百姓还好,这下遇到杀红眼的宋万,顿时就遭了灾,被宋万三下五除二,一刀一个的解决了两个,剩下的三人见了,顿时傻眼了,前天没见这宋万这么厉害啊,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来打是打不过了,还是跑吧。
也不想想那时几十人围住一人,气势上就强了几分,宋万又不是鲁智深那种能把大柳树拔出来的大力士,自然轻易就被拿住了。如今宋万正面一对五个不会武艺的村汉自然是手到擒来。
后面的花荣看到三人要跑,立马上前和宋万一起全部砸倒在地。
这时抬眼看去,哪里还有能站着的庄客?到处都是呼喝的山寨喽啰,基本没受伤的。倒不是上了山训练了几天的百姓就厉害了,主要是,于家庄没有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全被堵在被窝里了。再是有清风寨的老兵带着,这些老兵可都是跟山贼厮斗过的,都是狠角色,就算一对一不是杜千宋万的对手,可三五个一起,就能让他们无从下手。
眼看战斗结束,花荣一边吩咐跟随来的于五去村里把村民召集起来,就说自己有事要说,一边吩咐周二带人搜家。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思考怎么处理保正一家。边上的宋万拼杀的时候不觉得,这一闲下来,旧伤就复发了,直性汉子也不装,呲牙咧嘴的。
“哥哥,我看那于五在挨家挨户的敲门,上前问说是哥哥让他召集的,这是要做什么么?”收拾完俘虏赶过来的杜千站在旁边问道。
“先坐下。”看到杜千坐下后花荣说道:“我在想怎么处理于保正那厮能获得最大利益。”
杜千看花荣在想怎么处理那保正,无所谓得道:“还能怎么弄,要俺老杜看,莫过一刀宰了,痛快还省事,这等鱼肉乡里的祸害死不足惜。”
“这样做痛快是痛快了,也省事,可咱们山寨竖起那面替天行道的旗子怎么宣传?”看了看旁边两个粗汉,叹了口气问道。算了,也没指望他们出主意。
“我打算弄个公审大会,当着村民面审判那厮一家,让村民决定其的生死,作恶的一刀砍了,无辜心善的就放了,也要让百姓看到和相信咱们梁山是正义的,是在除暴安良,替天行道。”花荣淡淡的说道。
杜千和宋万两人还在琢磨着花荣这番话的道理,没有回话。可有一道声音传来,“好一个公审大会,这是在替山寨扬名声啊,只要传了出去,肯定会有那受到迫害的百姓到咱们梁山,请求出兵下山平了那些大户,这就是师出有名。”
原来是领着车马队伍的王伦来了,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一下就看出了花荣这么做的目的。
“可是师出有名很重要么?”杜千疑惑的问道。
这次没用王伦说,花荣平淡的说道:“重要,而且很重要,因为战争从来不是武器的对抗,而是人的对抗,还不仅仅是军人的对抗,更是民心的对抗。”
“打仗不一定要师出有名,但是师出无名的话,除非战争双方的差距非常大,否则最终侵略者是不可能胜利的。”
“有名,才有理,有理才有号召力,有号召力,才能将士用命,百姓支持。有百姓支持,才能百战百胜。”
不管杜千懂没懂,王伦是明白了,也越来越看不懂自家这位寨主了,按理说这是要有一定阅历才可能总结出来的道理,没想到寨主年级轻轻就懂得了。
看杜千还在皱眉思索,宋万过来拍了他一下,道:“嗨,我说老杜,想这么多做甚,不明白就不明白,有甚么,哥哥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呗。”
杜千见说,使劲摇了摇头,道:“这等事自然有哥哥考虑,我这粗汉没来由的想这个,莫不是傻了?俺看时间差不多了,俺去把姓于的那厮拖来。”说完一溜烟走了。
众人见说大笑不已。
第六章 发财了
深冬的夜冷的冻骨,庄子外面空旷出点着数处火堆也没什么暖气,只能做照明使用。
村里家家户户都出来了一人或几人,穿着破旧衣衫,散乱的站着。
花荣当人不让的站在前头,对着村民拱手说道:“本寨今夜前来搅扰众位乡邻,乃是为了寨中兄弟报仇,现已拿下保正一家,不过咱们梁山上竖着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替天行什么道?当然是正道。所以召集诸位来,是要公审这厮,现在有冤情的可以说说了,要是这厮确实该死,咱们就一刀砍了他,要是不该死,那就放了他。”说完就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等着,心说就这厮犯的那些事,死几次都不算多。
可是事情总有意外,过了好一会也没有人出来说说保正犯的该死事,花荣眼神示意了一下于五。他倒是机灵,走上前去唾了一口唾沫指着于保正大声说道:“俺于五,世代生活在于家庄,本来家里也有几十亩的好田,就算遇到灾年也饿不死,可现在田到哪里去了?自己长腿跑了么,当然不是,俺家的田契现在全在这厮手里,怎么去的?就看这次借他五贯钱,过三两月竟然要还十倍与他,没钱就要把房契地契给他,就知道了。今天就算没人说,我也要刮了你。”
于家庄的百姓见有人开了头,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老丈上前瞪眼说道:“大王啊,大王,老朽要说,断断不能便宜了这厮。前几年,老朽的一个儿子,唉!也是他不学好,被其诱了去赌博,几日的光景,就输的倾家荡产,这还不算,最后还说不够添赌资的,被这厮打断了腿,心灰意冷下没几日就去了。”老丈说起了伤心事,顿时抽泣不已,花荣连忙起身上前安抚着。
老丈的话,勾起了很多村民的痛苦记忆,纷纷上前诉说。
花荣听了几个,看见去抄家的周二在后面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自己,就吩咐宋万盯着这里,差不多了,就把那厮解决了,后面还要公审那些护院家眷,罪不可恕的统统砍了,这正和宋万的意。
不在理会注定会血淋淋的审判场,走到后面,朝周二招了招手笑道:“瞧你满脸喜意的,看来收获不小啊。”
周二见说,那脸上的喜意怎么也止不住,笑着说道:“寨主明见,咱们山寨这次可是大大的发了。刚才小的带人打开后院的粮仓,那满满一仓库的粮食,粗略打量了一下,怕是不下七八千石,加上搜出来的黄金千两,银子八千五百两,六千七百贯铜钱,总共价值两万五千两百贯。另有牛羊猪鸡鸭布匹等无数,还在清点中。”
花荣听了也吃了一惊,这地主大户家果然有钱,要说花荣家里也是大户,可当初收拾家当时,也才千多两银子,虽说有置办宝马武器的花费,可也和这万贯家财差距甚远。
有了这两万多贯够山寨前期建设的花费了,自己也不用扣扣索索的过日子了。
果然伟人们的做法是对的,打土豪分田地是起义的必定条件,打土豪得到了钱财,分田地得到了民心,现在得了钱财,田地自家现在小胳膊小腿的也分不了,可是可以分粮啊。君不见那宋江随手散点小钱就能在江湖传出那么大的名声。
说起宋江来,原著里花荣可是对宋江死心塌地的,很多人都非常纳闷。
其实现在根据记忆花荣根本就没和宋江见过面,只是经常有书信往来,只是有点小弟崇拜大哥的感觉吧。纵观原著,两人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大多都是花荣拿主意宋江附和的,转变应该就在花荣为救宋江走上绿林这条路后,因为宋江在江湖绿林名声很大,振臂一呼能拉起队伍来,跟着他以后也许有希望招安做更大的官,而花荣的名声就差了远了。
不提这个,现在是收获的时候,就连王伦脸上都有止不住的喜气,刚才去清点牛羊等牲畜,数目多的吓了他一大跳。大约有牛百头,羊五百只,鸡鸭成群。
等向花荣汇报完了,也知道了钱粮的收获,喜的他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好花荣及时的扶住了他,要不然这屁股可就要开花咯。
王伦稳了稳神,朝花荣拜服的说道:“到是小可眼界小了,来时还劝寨主不要打这些地主大户的注意,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现在看来还是寨主哥哥有远见,有了这些钱粮,山寨招兵买马后还怕什么官府。”
扶起躬身的王伦,花荣平淡的说道:“周二去看看前面公审的怎么样了,要是完事了,让宋万和杜千两个头领过来下,我有事找他们商量。”
周二应了一声往前走去,这时已经审完了,正在根据结果,杀的杀放的放,最后轮到于保正时,宋万亲自上前,看着他问道:“保正可还认得宋万么?”
那保正怎会不认得,前天还是自己的阶下囚呢,可现在哪里好说,只是磕头如捣蒜般的道:“好汉饶命,日前是小人眼瞎了,冲撞了好汉,小人有万贯家财,全与了好汉,只求好汉饶得性命。”真可谓是大丈夫能伸能缩,和性命比起来,所谓尊严在其眼中连个屁都算不上。
宋万哪里肯听,看不起他这般作态,也不再说话,手起刀落,好大一颗头颅掉落在地滚了几滚。
这边看到周二领着宋万杜千两位头领过来,花荣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说道:“适才我想了想有一个注意,要请三位兄弟指正一下。”
宋万听了嗨了一声马上回道:“哥哥的注意必定是好,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办就是了。”
“就是,看今晚的收获,还是哥哥有注意啊,这报仇发财两不当误,我们都听你的。”杜千也是无所谓的说道。
周二在领路的时候已经把晚上的收获告诉了二人。
“还是听一听的好,俗话说的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花荣自然不能搞一言堂,继续说道:“这村里也就二百多户,我打算一户分他个十石粮食,也让百姓尝尝吃饱的滋味。”
花荣话音刚落,杜千就跳起脚来,道:“哥哥,你不是开玩笑吧,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粮食,分给他们做什么,全都弄回山上才是正理啊。”
“就是,就是,我们没祸害他们就不错了,为啥要平白分给他们粮食?”宋万也是附和道。
“行了你俩,先听寨主,呃,先听寨主哥哥说完。”王伦到是猜到了些意思,打断了他们说道。
绿林中讲究的是实力和名望,有实力的就是老大,年长成年轻的哥,并不冲突,宋代老七叫老二二哥,老二叫老七七哥,平常事儿。
“我是这么想的,你们先听听,我问你们,咱们造反做贼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也不受那些鸟气。”杜千还有些在意的插了一句。
花荣也没有反感,继续说道:“说的对,可是又靠的是什么让咱们有不怕官府底气?”
这下杜千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道:“武艺?”他自己也觉得不靠谱,自己的武艺三五人不是对手,十几个也能应付,可再多就招架不住了。
花荣也没有等他支吾完,直接接过话茬道:“是人,山寨光有几个头领能成什么事,手底下要有军队才有抵抗的本钱,而人都是从这些百姓中来的,没有好处,人家凭什么把脑袋别在腰上跟你上山造反?”
“那一家分个一两石就可以了,怎么还要十石这么多?”王伦也是出声问道。
“兄弟岂不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我算了一下,十石粮食一家人省点吃,足够吃一年的了,就算遇到旱涝灾害,也能撑下去,到时候活人无数的功德还不是咱们山寨的?而且你送人家一石,人家嘴上念你的好,送人家五石,人家心里念你的好,送人家十石,人家就可能豁出命的跟你干。”花荣觉得王伦就是有点小家子气。
花荣信奉的是,给好处要一下子给足了,别一点一点的给,到时候钱没少给,人家也不觉得震撼,还觉的你小家子气。
第七章人口多了
天上弯弯的月亮和那点点星光,根本提供不了照明,庄子前的火把焰火被寒风吹得飘忽不定。
参加完公审大会的村民,觉得不虚此行,虽然山上的贼人来了,可是自家没有损失什么,还把村里的恶霸保正给解决了,看来这伙贼人不像别的山贼那么可恶,没准那替天行道的口号还真不是说说的,于是准备回去向那些没来的人吹嘘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
于五这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这要散去的村民,喘了几口气,大声喊道:“都住了,别急着回去,先跟我进去搬粮食去。”
村名纷纷停了下来,相互看了看,叹了口气,默默的跟随于五向里走去,不过都是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
于五看了纳闷的问了一个相熟的道:“老三,怎么这么没精神?去搬粮食还不好啊?出点力气就是了,又不是要你性命。”
那老三听了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你们这梁山的大王还不错,没有借我们普通百姓的钱粮,只是出点力气,已经很好了。”
“是啊是啊,咱们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干活就干活,总比前面那些躺在地上的强啊。”
“嗯,这大王还是挺讲究的,只借了保正一家。”
于五越听越不对劲,最后总算听明白了,顿时苦笑不得的拍了一下额头后说道:“哎呦,这不是弄岔了么,不是让你们帮我们山寨白出力搬粮食。”
“不白帮忙?难道这这大王还会给工钱?这可真是稀奇了,就是那官兵来了,让帮忙也没有提给工钱的。”
“都听好了,我家寨主说了,这大半夜的让大家吹了半天的冷风,深感愧疚,让大家每户搬十石粮食回家,就当是山寨今晚打搅的补偿了。”于五说完,正在行走的队伍瞬间一静,有那止不住的,腿停了,上半身还在往前探,顿时就趴在了地上。即使摔了一跤,也没有喊疼的,全都不可思议的望着于五。
“这是真的?于五你可是从小在咱们村长大的,就算现在做了强人,可也不能拿你叔伯们开涮啊。”
“就是啊。”
看着老少爷们都不相信,于五急得直跳脚,这都是兄弟长辈又不能真的发火,才做了一天的强人,也没什么威信。
花荣发现自己错了,这种事应该自己跟着过去说的,一来可以收买人心,二来增加了说话的可信度。好在还不晚。
看到大步流星走过来的花荣,知道这是强人的头领,渐渐的止住了声音,同时眼神期盼的看着他。
花荣当然不会让村民的期盼落空,也不啰嗦,当即说道:“都赶紧去搬粮食吧,每家十石,别拿少了啊。”
这下村民可是不犹豫了,这山上的大王都说了是真的,那就没跑了,顿时欢天喜地的去了,十石粮食加上自家原有的,来年总算是可以吃顿饱饭了。
看着村民蜂拥般的扛着粮食就走,杜千心疼的说道:“哎呦,我的哥哥啊,这么多粮食,两千多石啊,够我们山寨吃上小半年的了,就这么没了。”旁边王伦宋万也赞同的点着头。
花荣见她们还没有想通,就激将的说道:“要不我们赌一把?就赌这次有没有跟随上山的,有多少人。”
“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去做贼啊,本来还可能有上山的,现在有了十石粮食肯定更不会有了。”宋万自觉很了解村名的想法,王伦和杜千我是如此想的,毕竟是风险很大的买卖。
“那我就赌今天有上山的,而且不会少于一百人。”花荣也不示弱。
这就是不了解百姓的想法,三人虽然也是下层草根人士,却是在江湖混了许久,和普通百姓的想法还是有明显差别的。普通百姓如果能吃饱,就不会去造反,可如果辛辛苦苦的劳作一年,却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要是有个头疼好热的,就得扛着,扛过去就没事,扛不过去就等死。这日子谁愿意过?忽然出现一个山大王,帮自己除了恶霸,还给自家分了十石粮食,而且看上去还仪表堂堂,比较靠谱。一晚上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这么多的钱粮,轻松的很。那会不会产生就此上山的想法?也过一过那大碗吃酒,大秤分金的日子?答案是肯定的。
果然,在帮梁山兵马将粮食钱帛全部装上牛车后,就有一个十**左右的青年,硬着头皮出来跪拜道:“大王山上可还收人?小人也想上山,求大王收留。”
看了左右的三位头领一眼,平淡的说道:“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上山以后就不是良民了,而且也不是每次战斗都这么轻松的,总会有伤亡的,而且不会少,当然阵亡也会有兄弟把你应得的送回家里,不过还是想清楚再说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花荣知道跟下层百姓你就要实在点实惠点,实话实说,而跟上层人物就要谈理想,也就是一个谈物质一个谈精神。
那汉子听了也没有半分的犹豫:“这些俺在家就想清楚了,死不死的无所谓,死了就算俺命薄,不怪山寨,俺就是不想再过这种从小到大就没吃过饱饭的日子了,长这么大了,闻见肉味的机会也就那么几次,俺就想尝尝这不受欺负,还能大口吃肉的滋味。”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看来在家里和家人把后果都考虑清楚了。
周围百姓中有那精壮的汉子也纷纷拜倒道:“对啊大王,俺们就是不想再受这些贪官污吏的欺负了,您今天杀了一个恶霸保正,谁知道下一个上任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呢,去山上不说隔三差五的大鱼大肉,吃饱饭总是可以的吧,只要能吃饱,什么事俺们都敢干,大王您就收了俺们吧。”
看到花荣还在踌躇,杜千早就急了,凑近了花荣低声说道:“哥哥收了吧,这可都是精壮汉子啊,不收太可惜了。”
看着面前跪着的年轻人,上前扶起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跟着上山吧,不过话要说清楚,到山上受欺负是不会的,顿顿吃饱也是基本保证,但是咱们这行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一个不慎,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赔上身价性命,到时候可别后悔。”
众人没有被花荣言语中的艰辛吓到,听了反而纷纷表示生死由命,还说自己力气大胆子大,行军打仗绝对不怂。想是真的过够了这等生活,这一有点过上好生活的希望,就要牢牢抓住,不会轻易放手,至于后果?反正自己除了性命也没别的东西了,大不了一死而已,想来寨主这般大方实在,抚恤金是不会少了的。
花荣长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兴奋的杜千宋万带着人去清点人数,自己和王伦坐回椅子处各自想着事情。
第八章 回程路上
看着自打清点完人数就一直兴奋的杜千宋万两人,花荣无奈了。
这一下子就有整整二百一十条精壮汉子,加上有那下决心的,全家都上山的,加起来山寨多了五百口人,这两个直性的粗汉只看到了多了二百多稍加训练就能冲锋陷阵的好汉,却没有体会到那种被人信任到愿意把全家托付于你的压力。
没有管这些精力充沛的精壮小子,花荣去了这些被召集起来的要跟随上山的老弱那里,挨个询问基本情况,晚上是否吃饱,妇人孩子是否穿暖了?穿的不好的,分发一件搜来的棉衣,毕竟一会还要顶着寒风赶路,这时候要是得了风寒可是能要命的。
有时候关心一下那些青壮的父母妻儿,比直接关心他们,更能让他们感激。
这不都在卖力的推着独轮小车,这些独轮车都是百姓自发支援的,山寨的牛车装不下这么多的钱粮,只能人力推着剩余的,好在到岸边就七八里路,很快就能赶到。
只是车上多了一个青色的大箱子,如是打开,就能发现里面全是二百两一个的大金锭,足足有三十个。这是花荣知道这保正家里几十年前就是地主后,推算出几代人积攒的财富绝对不止两三万贯这么点,让周二带了几个机灵的护卫又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在主屋床底下发现的,另外还有一摞的地契,借据。地契是没办法了,官府那边都有备案,想改也改不回来,借据则被花荣一把火烧了,又收获了一片感激的目光。
也许是好感度刷到了吧,村民觉得这位大王人好还和气,就有些老人家过来说话,花荣也是随和的应着,顺便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其中就有一位说到这于保正和县城的县尉关系很好,经常看到其出入保正家里,出来时怀里总是鼓鼓的,想来是收获不少,花荣听了就动了心思。
安全起见,花荣派了十几个护卫摸黑先行前进,打探一下路况,保不齐那县尉看着一个财源被断,会带兵出来找麻烦,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果然,不多时一名护卫回来禀告道:“寨主,前面两里地处,右侧约有二百人伏着,看来是想阴咱们啊。”
“无妨,通知周二带着护卫队的弟兄过来集合。”
等人到齐后,花荣骑着马带着护卫队往队伍前头赶去,到了对方藏身的地方二话不说,五十名成员先是一轮箭雨就射了过去。
只听对面一片惨叫,稀稀落落的点起几处火把,趁此机会护卫队又是一轮箭雨。
只是两轮箭雨就让对面的队伍瞬间大乱,顾不得藏身,跳出来头也不回的拔腿就往县城的方向奔去。花荣看的清楚,都是寿张县的衙役,也不追,任由其逃走,谁也不知道半路会不会还有伏兵,运送着这么多钱粮,还是小心为上。
不通箭术,跟过来只是看了下光景的杜千笑着道:“哥哥,这厮是来逗笑的么,不说来拦截咱们,连咱们有多少人都不清楚,就带了二百多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就说这伏击,连张弓都不带,这不是要当靶子么,能伏击到谁啊。”
“兄弟说的是,恐怕这县尉根本没拿咱们当回事,所以才托大的带了二百个人就来了,不但没扣下咱们抢来的钱财,还赔了不少啊,这会估计不知道跑哪哭去了。”轻松化解了一次危机,花荣也是心情大好,开玩笑的说道。
这话也没说错,这县尉真的是想哭。本来听来报信的人说,只有一百左右的贼人,想到那保正家的财富,立马召集了县里全部的二百兵役,许诺了不少好处,就赶忙跑了过来。可是还隔着三里多的距离,单看那星星点点的火把数量就绝对超过了五百。
县尉瞬间就怂了,本想就此退走,可又舍不得那巨额的财富,就准备躲在边上看看能不能偷袭一把。只是没成想到花荣这边有五十个弓手,被远远的两轮箭雨就给打废了。这跟自己出来出任务,人受伤了,要给钱看伤吧?死了的要给抚恤吧?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好处没得到,反而把自家的钱带跑了不少。
“这次要护着钱粮让他跑了,下次再来就让他想跑也跑不了。”杜千没捞着动手机会,狠狠的说道。
花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兄弟你可要等了,这等人最近恐怕要忙了?”
“忙甚?忙着招兵买马么?就这种水平的,再多也是送菜,我和宋万带些弟兄轻松就能解决。”杜千无所谓的说道。
“这厮这回光是医药费就能赔几十贯出去,还不得心疼死他,肯定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要是探听到这于保正死了,地契也被毁了,绝对会在其中上下其手,兴许过不了几天,这些地就被那县衙的老爷们瓜分了。”花荣非常了解这些人的做法。
“不会吧,不是听村里人说,那县尉和于保正那厮好的快要穿一条裤子了么,怎么会这么做?还要不要脸了?”杜千觉得人不能这么无耻。
“哼,什么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那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一个需要钱财,一个需要官面上的照应。对他们这等人来说,人在还有点情分,现在人不在了,谁还会管你啊,换个人来一样要巴结着他们。”哼了一声,花荣不屑的说道。
停顿了一下,给杜千一点消化的时间,接着说道:“花某原本大小也是一个官,这等事听的见的多了,就是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才一怒杀了那污吏戴着弟兄们落了草,就是想结交几个交心的兄弟。”
杜千听了连忙表态道:“哥哥放心,俺老杜就是,以后哥哥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
花荣笑着点点头,让护卫分散四周继续警戒,以免再有宵小前来偷袭。
看着长长的车队,花荣心里也是有些迷茫的,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一步,会有多少兄弟在这八百里水泊聚首?能改变水浒悲惨的结局么?还有**年的时间,到时候女直人兵临城下,可以顶住那些野蛮人的进攻么?花荣不知道,只知道他会打造一个和谐的梁山,团结一切力量抗争命运。
不过梁山毕竟是一个弹丸之地,就算能住下一万人乃至十万人,可和赵宋一亿多的人口相比,那真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后面的路要怎么走,花荣还真没有特别好的想法,首先,抗旗帜造反肯定是行不通的,就像原本方腊闹得那般大的声势,最后也就坚持了不到一年,还是那句话,先走走看吧。
第九章 沙滩摆宴
清晨的金沙滩雾蒙蒙一片,寒冷的天气也似乎在人声鼎沸中远去,留守在家的老弱也都起了个大早,下的山来帮忙。
昨夜在寿张县尉退走后再无前来拦路者。将钱粮顺顺当当的搬上船,水军运了两趟才运完。主要还是船太少了,都是些渔船,载重量太少了,梁山四面环水,没有大船肯定不行,别到时候运送兵将都麻烦,好在花荣已经派人到江浙那边联系造船厂买船了,想来会有好消息传来。
宋时造船业可是很发达的,现下官方船厂一年出产的兵船,漕船,纲船差不多有三千艘,花荣了解了一下,四百料的大船一千贯就能拿下来,自己造的话差不多也要八百贯。现在的花荣特别需要玉幡竿孟康,如果有他这个造船的行家在,梁山就有了建造自己的造船厂的底气,可是这操蛋的时间弄的花荣也不确定孟康现在跑没跑到饮马川落草。这又是情报部门的缺少。唉!山寨真是百废待兴,什么都缺啊。可也是没有办法,这么点时间能做的了什么,就是要多拉几个兄弟上山也需要时间去找啊。
全寨齐上阵将粮食暂时搬到了金沙滩上,随后花荣吩咐就在金沙滩摆宴,众好汉都忙活了一夜,也都饿了,不能饿着肚子干活,还是先饱餐一顿在收拾上山的好,又不是急着赶时间。
得了吩咐,伙房的王刚带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的摆起了桌子,算了算有一百多桌了,伙房原先是王刚的妻子在弄,每个月也有薪资,这就带动了山寨的妇人也跟着在伙房做事,也好为山寨节省下人力。
随着山上的人越来越多,头领也有了四个,是时候安排一下职事了,作为山寨的领头人,花荣主要的任务就是要让手下的头领团结一心,别净想着搞事情,要做到这点也好办,让他们各管一摊,别闲着,就是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受到了重视,受到了重视自然就要把自己管的事想办法做好,也就没时间搞事情了。
召集三个头领做到桌旁,等上菜的期间,花荣敲了敲桌面,思索的说道:“现下咱们山寨也有一千多人了,头领也有三位兄弟了,也是该帮小弟分担一下了。”花荣可不是那种抓着权力不放,什么事都要自己做的人。这种事无巨细,样样都要过问的人是成不了事的,光是那些小事都能把人累死。
“这样吧,伙房的一应事物就由宋万兄弟管着。”随着上山的好汉越来越多,宋万的武力实在不够看,又是个粗汉,到时候作为山寨元老,文不行武也不行就很尴尬了,早早的就负责伙房,保证弟兄们的肠胃就很好了。不用动武又是个重要的职位,也不会寒了这汉子的心。
宋万见说,站起来抱拳道:“请哥哥放心,俺必定用心,定不会饿着弟兄们。”
花荣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道:“我自是相信兄弟,只是这伙房管着全寨的肠胃,地位重要,需的马虎不得。”
“杜千兄弟就负责山寨的建设吧,现下主要是在后山多建住宅,要保证上山的百姓都有房子栖身,还有金沙滩那里也要修建个码头,方便泊船,再有就是在上山的道路寻险要处设立关卡,以便应付官兵进剿。所以杜千兄弟也是责任重大。”杜千的问题和宋万是一样的,文武都是稀松。
“哥哥放心,回头俺就带几个人去勘察一下地形。”杜千也是毫不含糊的说道。
花荣点了点头,随后看着王伦半响,在王伦期待的目光下说道:“钱粮是事情就要麻烦王兄弟了,想来对于兄弟来说不是难事。”王伦怎么说也是个秀才,数术还是会的,加上花荣准备把阿拉伯数字普及一下,到时候书写运算更加简便。说起来别不相信,九九乘法口诀竟然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不过是从九九八十一到二二如四,和后世学的反着来的,大部分读书人都是知道的,还好花荣也是学过的,不然等洋洋得意的拿出来后,人家说哥哥,这个小人已经学过了,那多尴尬。
王伦应下后,疑惑的问道:“哥哥,如此的话,那平日里谁去山下拦截客商与过往的路人?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这是我正要说的,我们梁山既然竖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就不要再行这等事了,劫道的事做的多了,从这里走的人就少了,最后就会劫无可劫,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只那些祸害乡邻,为富不仁的大户就足够我们忙活的了。你看看今晚这一趟就是劫上半年的道,也没这么大的收获吧!”
“下山借粮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只能作为外快,顺便提升名声。另外还要做些赚钱的买***如盐,酒,糖等。”
听花荣说以后山寨要做生意,在坐三人都是面面相觑,还是王伦咳嗽了一下说道:“哥哥可有门路?这等私盐买卖,没有门路,拿不到货的,现在这买卖都是各地的地头蛇掌握的,咱们山寨就是参与进去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放心,咱们不做那种分销商,咱们要做就要做源头,做供货的,这事我已经有点想法了,不过现在还没有能做的人,先等等吧。”花荣脑中的图书馆可不是摆设,制盐,制糖,酿酒的方法都有。不能因为不常出场就忽略了。
谈论间,伙房众人已经把菜上齐了,只见鸡鸭猪羊鱼,加上些野菜,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好菜。之前上山的还好,已经吃过几次了,可刚上山的于家庄的百姓就有点懵了,在山下何时吃过这等丰富的肉食,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能闻到肉味。
和于五一桌的几个年轻汉子,在那流着口水看着,到是懂规矩,馋的不行也没人先动筷子,于五看到有些拘束的同村小子们笑着说道:“都吃啊,寨主没那么多的规矩,都敞开了吃,天这么冷,一会就凉了。”
都是同村的,和于五很熟悉,听他这么说,都不在犹豫,那是一阵的风卷残云,一刻钟后桌子上就空空荡荡,那还有甚么宴席,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点不假,每人四个好大的馒头,加上油水也足的二十好几个菜,硬是吃下了,撑得几人肚皮鼓鼓。
有那相熟的觍着脸问道:“五哥,以后顿顿都这么吃么?”只是说完自己也觉得不靠谱,每顿这么供上千人吃饭,这得多少钱啊,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于五上山也不久,也不是很清楚,“顿顿估计不太可能,差不多一天一顿吧,只昨天才吃了一顿。”
这些汉子听了也不觉什么,一天一顿很奢侈了,本来以为能吃饱就行,不想还能天天有肉,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把这身性命交于山寨也罢,定不让寨主白费这许多吃食。
第十章 朱贵上山
饱餐一顿的众人休息了半个时辰,开始把粮食运到库房,差几个头目带着就行,出不了岔子。
花荣带着王伦三人在水边溜达消食,看着广阔的水泊,淡淡的道:“小弟打算以后下山借粮的收获,七成入库,一成半分与出征的弟兄,头目加倍,一成分与留守的人,剩下半成头领们分,这次的收获,王兄弟尽快统计出来,好分的一分,让弟兄都开心一下。另外传出消息去,就说我梁山求才若渴,要是有真本事的人来投,可做一把交椅,还有一千贯的安家费。”虽然说头领总共才分半成,可体量变大了,像这次分到手起码也有上千贯,是以三人都没有说什么,只觉得一次都能分这么多,就算以后头领多了,也少不了。
花荣话音刚落,王伦就拿出了一张纸,看着上面说道:“禀哥哥,这次的收获昨夜在装船时已经统计出来了,除去分给村民的,运回来的还有粮食五千二百石,金银铜钱共计八万五千贯,还有牛百头,羊五百只,猪四十头,鸡鸭鹅几百只。”
花荣听闻点了点头,吩咐道,“那就等钱粮入库后统一发放。另作一账,只我的那份先挂在账上,用时再取。”
三人领了新差事,各自带着新奇的心情忙开了,独留花荣一人看着平静萧瑟的水面想着事情。
从独自一人带着二百乡兵到的此处已过大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有了四员头领,青壮五百,总人口上千,可以说是发展迅速,虽说距离百员头领的目标还差的远,但总算是顺利。
现今唯一忧虑的是山寨水军不备,就几十人且没有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只这事容易,想那石碣湖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就在隔壁,这三位真性情的好汉原本就是主动上山的,等空闲去一趟,想是说来入伙不难。
正想的入神,就见一条小船径直驶来,确是花荣留在岸边酒店的伙计,只不止他一人,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但看那陌生男子,“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皮窄革靴,身材长大,相貌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正往岸上看来。”
等船停稳,那伙计瞧见花荣正在岸边,便引着那汉子过来相见,“寨主,这位好汉是来投奔咱们的,因江湖上有些名号,特引来相见。”
花荣见说,笑着朝他点了点头,那伙计见他笑容满面,心里顿时大定,看来自己引见过来对了。
转头对那汉子道,“只这便是我们寨主,人称小李广的。汉子你也介绍下吧。”
只见那汉直接一个大礼拜倒,道:“小人单在江湖东荡西游,寻常也做些劫道,护卫的买卖,因朋友玩笑,得了个旱地忽律的名号,此次听闻大寨竖起替天行道大旗,心生向往,莽撞而来,万望寨主收容。”
看他说的实诚,花荣上前扶起他道:“兄弟莫不是朱贵?我倒是听说过兄弟之事,说起这绰号我倒是觉得合适,听说有一次朱兄随一财主运货,遭遇山贼,不想那伙人看财主家境殷实,劫财不算还要绑人勒索,朱兄扮做财主跟着进贼窝,趁其不备全部麻翻了,带着人貨逃出生天,从这就可看出朱兄弟有勇有谋。”
说起这朱贵的外号,还真是挺恰当的,“忽律”一是指鳄鱼,是水里的霸王,可是在路地上就轮不上它了,旱地忽律应是指有些武力,但并不强。二是指一种有剧毒的四脚蛇,生喜食乌龟,吃完后便钻入其中,伪装成乌龟,有人不知,捡起它时,便会发出致命一击,直接致人死地。不管是哪一种,“忽律”都是一种善于伪装的动物,这和朱贵干的工作性质很像,到是贴合。朱贵就是这样,平常看上去就是一个开酒店的老板,不像是什么绿林好汉,就像那没有待在水里的鳄鱼一样,看起来威胁大大减少,实际上确是梁山上的探视头领,很具有欺骗性。
朱贵见花荣连自己当年做的得意事都知道,应是真的听说过自己,意外之余,也是有点得意,顿时笑着说道:“不曾想寨主还听过小人的丑号,能得寨主一句夸赞,真是三生有幸。”
“朱兄既然来投我梁山,自然应坐一把交椅。”花荣拉着朱贵笑着说道。
虽说朱贵主动来投,可说实话,这些年他在这京东河北两地乱晃,又得那个用正眼看过?此时刚上梁山,此处寨主不仅听过自己,还以一把交椅相待,只觉得把这身血肉都卖与他,也不往了。
想着又是要一拜,低头道:“哥哥如此带我,以后定以哥哥马首是瞻,有事尽管吩咐。”
花荣赶紧扯住他,笑着说道:“以后都是自家兄弟,拜來拜去的不闲累么,以后不可如此。”
见其诺诺的应了,接着道:“兄弟来的正是时候,不久前山寨刚在那李家道口起了一座酒店,还没有主事之人,兄长不妨到此就任,招揽引渡豪杰和收拢愿意上山的百姓,顺便也探听江湖事迹。”有了朱贵打探消息,总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外在拨与你处四千贯钱,于水泊四周择地再起四处酒店,一并归于朱兄麾下。”
朱贵刚才上山,就得重任,当下感激涕零,加上自身性格,也愿意接这份差事。
看着激动的朱贵,花荣笑着摇了摇头,别人不知道他的本事,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想朱贵本身作为山寨元老,又是梁山情报系统的开创人,最后众好汉排座位时仅仅排在了九十二位上,也是让人无语了。在花荣看来,就算朱贵武艺不精,就凭其是梁山的情报头子和接待八面来宾的头领,不排进三十六天罡里面,最起码地煞里也是靠前的吧?再说武艺也不见得就不行,不然哪能独自在江湖行走好几年?最少也是杜千宋万的水平吧,且从绰号看可能比他们还能高点,而且朱贵情商也不低,很会做人,江湖经验也足,做个接待办的主事人应该是恰当其所的。排位低的原因就是在于不是宋江的人,又没有什么后台,虽说和林冲关系不错,但是林冲本身也是出处于半排挤的境地,还是前任寨主的手下,自然排位不会高了,并不是能力不行。
相信有朱贵坐镇,酒店情报很快就能进入正轨。
第十一章石碣村中会三雄
距离朱贵上山已经一周了,四处酒店已尽数开业,天天有走投无路的百姓上山寻求庇护,只是有名有姓的好汉却是没见着。
这几日山寨下山借了两次粮,虽说没有于家庄收获那么大,总共就钱四万贯左右,粮五千石,总归是又充实了一下仓库。
只是水军的心事一直在心头萦绕,这日花荣看天色甚好,让宋万准备了十只烧鸡,两头烤羊,外加二十坛好酒,带着十个水军的弟兄划着两条渔船,径直向着石碣村而去。
本来花荣打算独自前去的,可是杜千宋万觉得还是带几个弟兄好些,必要时能有个照应。花荣自是不无不可,就有了这一行十二人的画面。
在水泊中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两只船便停下不前,但见前方港汊千条,枯黄的芦苇纵横交错,要是贸然闯将进去,迷了路途,怕是不容易出来。
正犯难时,忽然前方驶出一条渔船,一个大汉撑着船从中驶出,看见花荣一行后,远远停下相看。
这边宋万看个正着,朝他喊道:“喂,那汉子可是石碣村人?可否在前领个路?”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只因这片港汊交错的石碣湖只连接着石碣村,从里面出来肯定是村里人跑不了。
那汉子听了,喊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到石碣村做什么?我听说这月那水泊中的梁山让一伙人给占了,最近频频下山,坏了好几个村子的大户,你们莫不是就是那山上的山大王?要来图谋我地?”
这汉子到是口快,宋万听了哈哈大笑:“俺们就是梁山上的,怎地敢不敢上前搭话。”
“怕你不成?”那汉子回了一句,便朝众人划来,也不知是不是艺高人胆大。
靠到进前,花荣打量一番,只见他二十岁许,脸颊突出,双眼稍有突出,腮边几缕胡茬,大冬天穿着单衣也不见发抖,正拿眼观望着自己一行人。
上前一步,花荣笑道:“这位壮士好胆量,知道我等是山上强人,还敢上前,看来有艺在身啊。”
“既然是梁山上的,那有什么好怕的,这半个月周边百姓都在传梁山的好名声,从来不坏普通百姓性命,总不能是瞎传的。再说俺自小就在水上水下的走,怕的谁来。”后面说着还斜眼看了几个划船的水手,不屑的撇撇嘴。
听了这话,花荣很欣慰,感觉这半个月没白做,百姓不怕强人,还自发的传播自家的好名声,坚信只要一直坚持替天行道,总有一天会天下闻名,民心所向。
然而看到那汉子不屑的表情,船上的水兵不干了,一个头目上前道:“寨主,这厮太嚣张了,那表情分明没把俺们看在眼里,俺要和他单挑。”
这头目是跟随花荣从清风寨出来的,姓李名河,上过学堂,认得几个字,本来准备让他跟着王伦管钱粮的,只因水性很是不错,加上山寨没有水军头领,暂时被放到水军里带着几十个兵先干着。
那汉子见说,哈哈一笑道:“那你可接好了,俺过来了。”说着把上衣一脱,噗通一声跳入湖中,不见了踪影。
后面船上的李河抬眼四处打量了好一会,却连个水花也没看到,笑着对船上众人说道:“哈哈,那厮不会是跑了吧,看他神情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不想却是个怂货。”
话音刚落,只见小船渐渐晃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船上众人也是越发站立不稳,除了李河,全都栽入湖中,随后但见一个**上身的汉子一个鱼跃蹿上船上,在摇晃的船身上,两人招架几下,那汉子飞起一脚顿时将李河踹下了船。
看到汉子的身手,花荣已有了几分猜测,见落水的众人先后上了自己的船后,取了麻布扔了过去让其擦拭身体,对其抱拳道:“我这几个随从怎么说也是熟悉舟船之人,却在好汉手上翻手便灭,看小哥身手不凡,必不是无名之人,可是那石碣村中的阮氏三兄弟中人?”
那汉子看到花荣不在意自己刚才教训他手下的人,还拱手相问,他是那吃软不吃硬之人,你要是跟他强硬,便是拼死也不会服软,你要是好言相问,自也不会无理取闹,于是也不托大,抱拳回道:“只我便是那阮小七,你待怎地。”
花荣见说,哈哈笑着对众人说道:“我就说谁有这般本事,不想正是阮氏三雄,这水上功夫甚是了得啊。”回头对着着阮小七道:“花某此次乃是专程为你三兄弟而来,有事相商,不知七哥可否带路去寻二哥五哥?”
阮小七也是艺高人胆大,自咈在这石碣湖内,这一行十几人奈何不了自己兄弟三人,而且听花荣话中甚是推崇自己兄弟,也是面露笑容道:“那你们可要跟紧了,这要是走错了路,出来也是麻烦。”说着跳到自己的船上,到前方引路。
一边跟船,花荣也在打量着周边环境,要说这石碣湖还真的是错综复杂,就算没有这些芦苇,不熟悉的人进来想找到出路也是不容易,怪不得后来何涛带人抓捕晁盖一行,被阮氏三雄轻易杀败。
行不多时,转过一道弯,眼前是一片宽阔水域,无有水草,一座座茅草屋矗立在岸边,行船到一处,但见四间茅屋连在一起,外面有半人高的篱笆围成一圈。
院中一个老婆婆正拿着针线缝补着衣服,旁边一个精壮汉子靠着墙壁坐着,嘴里叼了一根草,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晒太阳。
“老娘,五哥,有客人来了。”将船绑在岸边,阮小七朝着院内喊道。
老婆婆头也没抬的问道:“小七来了啊,今日可曾打到了鱼?你说你们兄弟三人本来做些私盐买卖还能赚几个钱,现在不做了,我也不说什么,毕竟那是犯法的事情,可整天鱼也不打,活也不做,整天浪荡,吃什么喝什么啊,唉。”说着叹了口气。
老婆婆一开口就把阮小七弄了一个尴尬,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还好这时那旁边的汉子站起来开口说话,替他解了围。
“七哥还带了客人来?快进来。”说着过来把门打开,花荣和宋万随着阮小七进入院内,剩下人等自在外面休息。
“五哥,这几位特意前来寻我们兄弟,说是有事相商,刚巧被我碰上就带了过来,没事就走吧,一起去找二哥。”老婆婆在场,阮小七也没点破花荣等人的身份,怕惊着老娘,打了个眼色对阮小五说道。
阮小五会意,回头和老娘说了一声,就起身在外走去,也没问有何事。
“等等。”既然老人在家,花荣自是不能当做没看见,叫住阮氏兄弟,上前对着老婆婆说道:“老娘身体可还好,花某是五哥七哥的朋友,今来找五哥七哥有些事情,特准备了些吃食,待会给老娘送些过来。”
回身对着宋万道,“让小的们拿两只鸡,再切一条羊腿过来。”
见花荣过来问好,老婆婆抬眼打量着,见其一身白色干净的衣服,生的端是英武不凡,想是富家子弟,开口说道:“这怎好让贵人破费,老婆子吃不了这么多,只希望贵人多多帮扶下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找个活计,赚赚着钱,将来也好讨房媳妇。”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遇到好的事情第一时间总是想着孩子,不会想到自己,谁家父母不是如此呢。
花荣扶着婆婆复坐下,笑着说道:“吃不了就先放着,这大冬天的又坏不了,再说我观五哥七哥具是好汉,那水里的本事天下少有,我还等着他们帮扶呢。”
听花荣夸奖自己儿子,老婆婆顿时眉开眼笑,连说好,好。
第十二章三雄入水泊
辞别老娘,不一会到了阮小二家,阮小二家里五间茅草屋,院前一个妇人正在晾晒渔网,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那里跑来跑去,自己玩的开心。
“大嫂,二哥在家呢吧。”阮小七向来快言快语。
妇人抬头看到一群人在不远处,正向自己家过来,打头的是两个自家兄弟,连忙说道:“在呢在呢,就在屋里头,我给你去叫。”
“当家的,五哥和七哥带着好些人来了,你快出来看看。”
话落,从正中屋里出来一人,但见那人生的的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出口叫道:“五哥七哥怎生带着这许多人来。”
阮小五接口道:“走,二哥,我们到屋内说话。”
到了屋内,各人坐定,阮小七开口介绍道:“只这两位便是那梁山上的花荣寨主和宋万宋头领,今次来此是有要事和我们兄弟商议。”说完就不在开口。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全都集中到了花荣的身上,花荣也是一直在思索怎么开口相邀他们入伙,如果直接开口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难道要像当初吴用那样先假借买鱼试探?
犹豫了一下,花荣还是决定直接点,都是直性汉子,那么拐弯代角的做什么,自己是知道他们三兄弟意思的,原本就是吴用一开口,就干脆利落的入伙干起了劫取蔡京生辰纲的大买卖,自己比那晁盖又不差什么,直接说道:“实不相瞒,花某此来正是想请三位兄弟一起上山聚义的。”
听闻此话,即便阮氏三兄弟一开始猜到了些许,一时间也是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什么的了,花荣看没人说话,接着道:“三位兄弟就到小寨坐把交椅如何?想必我们山寨从不坏好人性命的做法,即便那过往的客商也可以安然通过的消息兄弟也是听过的。”
“那山寨以何处取来钱粮?”快言快语的阮小七脱口问道,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是了,从花寨主上山连破好几处大户的庄子,自是不会缺少钱粮。”
“那是自然,自从哥哥上山那些劣迹斑斑,为富不仁的家伙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要是让他们继续享受下去,那不是太对不起聚义厅前竖起的那杆替天行道的大旗了?”宋万听完说道。
“替天行道?”
“是啊,哥哥说既然老天不管这世间的不平事,那么就由我们山寨来替他执行。”宋万此时已然化身成为了梁山的解说者,涛涛不绝的介绍了起来。
听着这一个月原先无人问津的水泊梁山发生的变化,从无有一人到男女老少近两千人,从花荣开始带来一百多寨兵到现在可战之兵近千,从只有一座寺庙到现在后山的一排排房屋建起,还有那破庄如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这一件件事情听的三阮也是心潮澎湃,这种从无到有在自己手中建设起来的成就感,是很多人都向往的。
只见阮家三兄弟对视几眼,同时拜倒在地道:“既然哥哥看的起咱们,咱们就将这身热血卖与哥哥了,以后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绝不皱半个眉头。”
花荣见说,赶紧上前一一扶起三人,大笑着说道:“有了三位兄弟,山寨水军却是有着落了,为这水军这几天可是愁坏我了。”
阮小七见说急忙问道:“哥哥,怎么咱们山寨没有水军么?”
“先不急,”花荣摆了摆手道:“先前在山寨带了一些吃食,咱们边吃边说。”宋万会意,出门吩咐去了。还不忘叮嘱给嫂子和孩子送些过去。
不多时屋里桌上就被摆的满满当当了,花荣端起倒满酒的大碗,起身说道:“来,这碗酒首先祝贺咱们成为一家人,以后有福同享,有肉同吃,有酒同喝,干。”
“干”
“干”
……
重新落座,借着先前的话题,花荣对着三人说道:“山寨确实没有水军,目前只有几十个会水的弟兄暂时撑撑船罢了。梁山地理特殊,没有水军就是一座孤岛,死地,到时官军只需要驾船一围,就绝无生路,跑都跑不了,可是有了强横的水军,那就是一片宝地了,进可攻退可守,所以作为山寨的屏障,还请三位兄弟尽快训练一批水军出来。”
听到以后的水军还是山寨的屏障,非常的重要,三人连忙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阮小二更是提议说他可以到村里拉些人来入伙,说着就要起身去找人,唬的花荣赶紧拉着他坐下说道:“这事不急于一时,明天再说也是不迟。”旁边诸人也是劝说吃酒,这才作罢。
不过阮小二的举动到是让花荣好奇了起来,试探的问道:“二哥就这么肯定能拉来人入伙?要知道落草容易,再想恢复良民身份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还不等阮小二回话,阮小五抢着笑道:“哥哥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些渔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辛苦一天打上来的鱼,除了课税以外能剩下三五文就不错了,各种杂税太多了,你看我们兄弟又不曾懒惰,现在在家无所事事,敢是湖里没鱼么?实在是打鱼去卖不合算啊,就算打鱼也赚不到钱,白白干活谁干啊。”
“我等兄弟也曾贩过私盐,也许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做了年余硬是没赚到钱,还净操心,便不做了。如今每日只是打点鱼自用,混个饱腹罢了。”
“如今有哥哥提携,正可过一过这大口吃肉大秤分金的日子。”
“正是,跟着哥哥上山再不用受那些鸟官的气,再敢来撩拨老爷,一刀砍了他去。”
一顿酒吃到日落时分,见三阮还要再吃,花荣连忙开口说道:“以后都是一个山寨的兄弟,吃酒的时间多着呢,不差这一顿,现在山寨草创,还是回去注意点好,当时我落草时杀了清风寨知寨刘高那鸟厮,他本是青州知府的心腹,如今被我杀了,那知府肯定不会罢休,不知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而寨里朱贵兄弟酒店刚刚开业,情报不是很灵通,如果有事我在山寨也好理会他。”
三阮一听还有这么一回事,也是不在阻拦,阮小二道:“既然如此,那哥哥还是回去坐镇的好,这样,今次就先让小七随哥哥回去,我和五哥这几天召集一些弟兄,到时带着老娘一并上山去。”
“也好,山上房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到时老娘来了再安排几个能说会道的妇人陪着,到不至于寂寞,也享几天清福。”花荣笑着说道。
临行前,让宋万拿出三块金饼子,递给三阮,唬的三人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收下。
阮小七更是脸色难看的说道:“哥哥这是做甚么,休把咱们看成那贪图财物的货色了,我们兄弟可不是同着这些东西上山的。”
阮小二也是道:“就是,哥哥要是再不收回,那就恕我们反悔不上山了。”
见三阮急了,花荣连忙说道:“三位兄弟先别急,听我说,这一千贯是有名目的,是为安家费,试想兄弟们跟着我花荣干这掉脑袋的买卖,花某总要让兄弟们把家里安顿好了,免去后顾之忧把。这是所有头领都有的,再说这些也可以拿去让老娘安安心。”
阮小五转头对着宋万问道:“宋家哥哥也拿了?”
“那是当然,不仅拿了这一千贯的安家费,而且前几天打了一个庄子,我们几个头领仅是分了半成,每个人就有一千多贯。所以几位尽管收着,以后分的银两怕是更多。”宋万理所当然的说道。
阮家兄弟听后,这才作罢。
是日,石碣村阮氏三雄正式加入梁山集团,随后屡立战功,并且对梁山前期的经济做出突出贡献。
第十三章 雪夜上梁山
深冬的梁山完全被一场大雪覆盖,整座山一眼望去全是白色,下面的水泊到是没有结冰,话说跟周围的村民了解以后发现,这八百里水泊从他们记事起就没结过冰,也是奇事一件了。
大冬天的也不适合下水训练,最多练练操作船只。
阮小二一个礼拜的时间,收拢了二百水性颇佳的好汉,合着本来就有的一百水军,正好一人一百分在三阮帐下。
大冬天的也不适合下水训练,最多在船上练一下划船,另外去江浙那里联系船厂的郑涛也回来了,不是空手回来的,把身上带着的金子花完,带回来四百料的海船三艘,千料的海船两艘,又顾了当地的渔民才开了回来。
这小子还真是能办事,郑涛也是清风寨出来的,本来就是机灵人,这次单独出去办事,竟然就立了一个大功。这肯定得赏啊,先是赏了一百两银子,然后又把其叫了过来。花荣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郑涛啊,你这次立了大功了,区区一百两银子肯定不够,不过山寨现在这么多人,也不好赏赐太多的钱财,这样我准备升你做个头目,有几个选择,你可以自己选,第一是到王伦头领手下帮着他管管钱粮,第二是去宋万的伙房或者杜千建设部那里去,最后就是到水军那里做个头目了,你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俺要去水军,谁去管那让人头疼的钱粮啊,俺本来就是当兵的,虽然识得几个字,但真心干不来这个。加上水性也不错,去水军也算是合适吧。”郑涛想也没想的说道。
既然郑涛自己有主意了,花荣也不干涉,挥手让他自己去找阮小五了。
这几天花荣也没闲着,和众头领商议了一下,决定派一队水军出海寻找合适的岛屿,用来晒盐,毕竟一个健康的势力不能只靠着打土豪这种不稳定的收获建立起来,就算这方面占大头也要开辟个稳定的钱财来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阮小五那一队水军只等海船到了就要出发,至于晒盐之法,花荣表示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挂逼了,早早在脑中图书馆搜索了一下记了下来。
说到自己的外挂,本来只是图书馆可以查阅,商城中可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直到山寨人口突破了两千人大关,声望到了三千才出现了几个商品,花荣一看之下,那是大喜过望啊。只见那些商品具是一些加属性的,比如骑兵攻击加一,步兵防御加一,水军行船速度加一等等商品。还有详细的解释加一就是各属性加强百分之十,一个就是三千声望值,而且不可叠加,真是不便宜啊。下面还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要人口或者声望达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解锁吧。这感觉和玩游戏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这属性的效果如何,就说防御加百分之十,难道本来一箭射到要害就射死了,加了百分之十就射不死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具体有什么作用还要慢慢摸索。
这日,又下起大雪,天气寒冷,花荣走在后山住宿区的街道上,看着家家户户都是紧闭房门,在家中御寒,心中也是无奈。
山寨草创不过月余,各种资源设施都没有准备,这般寒冷天气也只能缩在家中,靠棉被御寒。虽说没下雪时已经遣人到济州城内采买石炭,只是山寨铁匠奇缺,只有两个做过几年的铁匠学徒,打造炉子倒是可以,只是那效率实在是不敢恭维,再加上炉筒也要费事打造,到现在也没有全寨配上。
唉,没有经验啊,早先上山就是冬天,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添置些过冬的东西呢,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话说五天前花荣就收到了柴进柴大官人的书信,言道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要上山来投,也不知道现下走到哪里了。也罢,闲来无事下山走走吧,记得林教头也是在一个雪夜上的梁山,不知是不是今天。
这种天气,李家道口酒店内无有客人,朱贵并几个伙计正围着火炉取暖,见花荣进来,赶忙起身让座,“哥哥大雪天的怎地下的山来了?”
“呵呵,坐,都坐,都是自家兄弟,不用拘束。”花荣笑着摆了摆手,自拉了一个凳子也围坐在火炉边上,笑着说道:“这不是收到柴大官人的书信,说林教头要来,我寻思着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吧,就下来等着了。”
吩咐小二上了些肉,打了些酒,边吃边聊。
“朱贵兄弟现在酒店开的怎么样了?”花荣吃了一口酒问道。
“正要向哥哥禀报,现在水泊周围的四处酒店算是正是办了起来,也有不少的路过的客人在店里歇脚,另外济州城内也盘下了一座酒楼,只是还没有主事的人,所以还没有开业。”
“哦?没主事的么,这,朱贵兄弟有什么人选么?”花荣也知道城里的酒楼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圆滑的人担任,可是手头上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本来这种人事安排肯定是要寨主确定的,可是花荣既然问了,犹豫了一下朱贵开口道:“小弟有个嫡亲兄弟叫朱富,在沂水县开了一家酒店,小弟可以休书一封说他山寨相聚。”
“可是那笑面虎朱富?”花荣笑着问道。
“哎呀,不曾想哥哥也听说舍弟的丑号,可不是他怎地。”朱贵拍了一下大腿惊讶的说道。同时也感叹花荣对于江湖的了解,就连自己和弟弟这种没名声的都了如指掌。
要是朱富的话那就没问题了,虽说功夫可能不如意,可对于开酒店收集情报那绝对是专业的,毕竟从业多年,至于要圆滑情商高,看绰号就知道了,要知道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绰号。
众人正说笑着,突然门口的布毡被人掀开,一个提刀的汉子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屋内诸人,径自寻了桌子坐下,将手中衮刀倚着桌腿放下,解下包裹,抬了抬毡笠,向着小二说道:“小二,先打两角酒来。”
小二取来酒,寻问道:“客官可要小菜下酒?”
那汉子道:“有甚么下酒?”
小二回道:“现成的有熟猪肉,鸡鸭鹅,羊肉,鱼肉,别的都要现做。”
那汉子道:“先来一只鸡一只肥鹅。”就着肉喝了三四碗酒。唤过仍在筛酒的小二道:“小二你且也来喝一碗酒,我有事问你。”
待小二吃完一碗,那汉子道:“此间去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小二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那汉子道:“小哥可与我寻船来?”小二道:“现下大雪正下,天色近黑,哪里寻去?”
见此那汉子小声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又吃了几碗酒,那汉子寻思着,往日在东京时,整天在六街三市喝酒闲耍,不曾想被那高太尉一朝陷害,就被闪的有家难回,有国难投,想到悲愤处,唤来小二取来纸笔,在墙上写到,“仗义是林冲,为人最仆忠。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震泰山东!”
看到汉子写完,花荣拍板叫道:“好一个威震泰山东。”说完拿眼瞧着汉子仔细望去。
那汉子看到有人张望,连忙将头上的毡笠往下压了压,手也摸到了滚刀上,见花荣没有后续动作,将钱扔到桌上,提了刀就准备走。
花荣已经确认这人就是林冲,哪里能放他离开,开口说道:“林教头这就走了?不打算上那梁山了么?”
紧了紧手里的刀,林冲看向花荣道:“阁下也是来捉林某的么?”说着就要上前厮杀。
“林教头慢来,花某并不是来捉人的,而是来等人的。”花荣笑着说道。
“等的是何人?”林冲接道。
“等的就是那他年威震江湖的林冲。”花荣说完向着林冲走去,感慨的道:“兄长可是让小弟好等,自从收到柴大官人的书信,小弟一连几日不曾等到兄长,可是心急如焚啊。”
抱拳躬身道:“小弟花荣,见过兄长。”
这下子弄的林冲慌忙放下手里的刀,跟着拜下道:“林冲待罪之人,怎敢让寨主这般相待?”
拜了一拜,花荣携着林冲的手在桌边坐下,问道:“兄长怎地走的这般的慢?这冰天雪地的,受了不少苦吧?”
林冲惭愧的道:“自从那日在山神庙杀了陆谦富安等人,得柴大官人赠予的盘缠,一路又料理了几波拦路的抓捕的人,慌慌的如今才到。”
“到了这里兄长且安下心来,那高球的爪牙要是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到时就算是高俅,抓来也要给兄长出气。”花荣斩金截铁的语气让林冲只感到这次没有投错地方。
当下俯身拜下道:“小人走投无路之人,被那官人追得惶惶不可终日,到的此地,哪想哥哥这般热忱,以后但有所命,莫敢不辞。”
“兄长快快起来,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如此,走吧,山上屋子早就准备好了,先到山寨休息一晚,明天给兄长介绍山上的头领。”
第十四章 和官军的第一次(一)
林冲的到来可以说是让花荣从训练士兵的任务中解脱出来,得以抽出空来做别的事情。原先山上的众头领除了花荣都是草根出身,哪里懂得练兵,现在好了,来了林冲这么一个专业教头,就好很多了,顺便也可以带一带其他头领。
第二天在聚义厅介绍林冲给众人认识,很顺利,大家都对八十万禁军教头仰慕不已。只是在落坐的时候产生了一点点小的分歧,花荣自是坐在前面,正对着诸人,往下本来是随便坐的,这次来了林冲,众人都不愿坐他前面,请他去坐,林冲也是个低调的,再说自己刚来,不能抢着做这第二把交椅,是以也是坚持不就坐。
“林某只是个粗通枪棒的匹夫而已,走投无路下,愧得寨主收录,有个安身之所,实不敢求什么名位,几位兄弟还是安往常的坐好,林某自寻个角落就可以了。”
“林教头这话就不对了,想兄长名满东京,天下闻名,不过是被那高球贼子陷害,才流落江湖,我等此时要是坐于你前,这不是让江湖人笑话我们没有自知之明,妄自尊大么。”
“就是,朱贵兄弟说的对,林教头速速坐了第二把交椅,莫叫他人耻笑我们是坐井观天之辈。”
“林教头要是只是粗通枪棒,那老杜我就是只会拿棍子乱揮了,教头莫要推辞。”
花荣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其实本来他是不准备搞排座位那一套的,麻烦的很。可是这一个月慢慢的想明白了点,虽然麻烦,但是这确实不得不做的事,事实上这排座次就相当于朝廷那边的各品级官员,排在前面的品级就高,排在后面的品级自然就低了。在山寨肯定是排在前面的话语权就多一些,另外花荣如果不在山寨,第二把交椅就是山寨的主事人。
“林某这才刚刚上山,寸功未立,怎能坐第二把交椅,我看还是王伦兄弟合适,读书人,有学问,不像我等武夫,正可以辅助寨主。”
“呵呵,虽说小可读了些书,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管管钱粮还可,到时候要拿主意就不行了。”王伦见林冲扯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起身说道。
见为了一个座位弄的乱糟糟的聚义厅,向来快言快语的阮小七起身大声劝道:“林冲哥哥,要我说大家伙能在这梁山聚到一起就是缘分,只顾为一个座位为难什么,要我说以林冲哥哥的名望,就是坐了这第二把交椅又有何不可?”
看到自家弟弟也参与其中,阮小二自是不能在置身事外,也是起身劝了起来。
林冲这几个月里,受到的尽是冷眼与嘲讽,经历了好友的背叛,感觉人生里充满了虚情和假意,哪曾想在这山贼窝里感觉到了浓浓的兄弟情义,只让他不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只是觉得这大冷天的一点冷意也没有,整个胸膛都暖烘烘的。
想他本来就是个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谦谦君子,刚来投山,身为寨主的花荣不但亲自在酒店迎着,二话不说就收录了下来。林冲实在不想给他惹麻烦。可是事已至此,你说这个位置接受吧,怕让山寨老人们对花荣心起芥蒂,给他添麻烦。不接受吧,众人又一直在劝,这样下去也会弄僵了气氛,反而坏了义气。
就在林冲骑虎难下时,坐在头把交椅上的花荣诚恳的说道:“兄长,本来兄弟们自己玩闹时,这座位随便坐自是可以,可现下山寨前程远大,就需得立下规矩了。兄长坐吧。”
花荣说完后,众人变一起上前劝道:“便请哥哥就坐。”
林冲无奈之下只好坐了,往下座位诸人又推却了一番都坐下,依次是王伦,杜千,宋万,朱贵,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
排好座次,自是要热闹一番,随吩咐伙房摆宴聚义厅,也算是为林冲接风洗尘了。
不多时,伙房众人抬来桌子,林冲看到多是妇人端来送往,疑惑的问道:“怎地都是妇人?”
“兄长不知,这些都是山寨兄弟的家眷,闲在家中也是无事,就询问我是否可以出来帮忙,小弟寻思着做些轻松的力所能及活计也好,还可以赚一份例钱。”花荣面带微笑的说道。
一桌酒菜,满满当当,众人吃的好不快活。看着短短月余聚集的九位兄弟,自保有余,可要等待机会来了,好趁势而起还是远远不够啊。
正吃的快活,忽一喽啰前来寻朱贵,耳语一阵,朱贵听后抱拳说道:“哥哥先前吩咐小人们多加注意济州府内的动静,先前一直风平浪静,不想今日济州府内突然调动一千军马,由那团练使黄安带领往石碣村而去。”
黄安啊,花荣记得本来是晁盖等人上山后,在那何涛追捕失败后出场的,不过也是一仗就被阮氏三兄弟杀败了,没什么印象了。
听到是去了自己的村子,阮小七酒也不喝了,当即抱拳急,道:“哥哥,我看那官军去村里,多半是去抽调船只,好来窥视我梁山泊。小弟请命回去,联络同乡给他来一下狠的。”
“小七别急,当下还是先去探明敌方虚实为好,这样,小七立刻回营,带几个兄弟去探探他们有多少兵马,到石碣村的目的是什么。”花荣又转头对着阮小二道:“麻烦二哥回去召集水军,整军备战,如果真是冲着咱们来的,也好防备官军夜晚登岛。”
石碣村,靠湖岸边。
黄安抱着膀子面色难看的看着一艘艘小船汇聚过来,嘀咕着:“这该死的天气,怎地这般冷?”
旁边的骑兵营指挥使也是打了个哆嗦,讨好的道:“团练还是到屋里暖和下吧,等凑够百十条船再出来相看不迟。”心里确是想到,上官在外面挨冻,自己就得陪着,还是想办法让他去屋里的好,自己也能去暖和一会。
许是实在是冷,黄安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屋子,那指挥使自是跟随。
“团练,你说这刘府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剿匪了?”指挥使很是不解的问道。要知道那刘府尹自上任期,就没管过匪事,信奉不管你闹得多厉害,只有别打我县城那就是天下太平。
黄安听了冷笑一声:“你道那官儿转性了?还不是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给他写了一封信,说什么那花荣杀了他地界一个知寨后逃到了这梁山泊落草了,他不好过界出兵,所以让咱们府尹大人帮忙。”
“就一封信,没有什么好处,咱们刘府尹就出兵了?那慕容彦达也管不到他啊。”
“你知道甚么,慕容彦达是管不到,可谁让人家有个好妹子呢,那慕容贵妃可是很得官家的喜欢呐。”
“他有事求到你了,你给他办成了有没有好处不知道,可要是你不给他办,不怕人家妹子在官家耳边吹风啊?”
“唉,到头来最后出来挨冻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当兵的。人家大老爷坐在府衙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剿匪成功了,也不会少了他的功劳。”
“团练,对付这么一伙草寇,用的着出动这么多兵马么?更别说还有团结你辛苦积攒起来的五百骑兵。”
黄安这时即使在屋子里也是左右看了看,凑过去低声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伙草寇可不简单,上山不过一两个月,就打破了好几个士绅大户的院子,宣称什么替天行道,厉害的很,现在周围几个州的大部分富户每日都过得小心翼翼的,唯恐哪天就让梁山泊盯上了。咱们既然要来攻打打这伙强贼,多带些人马总是对的,到是万一进攻不力,也好有人掩护撤退。”
那人佩服的道:“还是团练想的周到,只是攻山用不到马匹吧。”
“笨,你看谁攻城用骑兵了?把马匹栓在这村里,再留下五十个兄弟看着就行了。等到夜间咱们千人登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在屋内喝着小酒,聊的热火朝天,只是没见到房屋一角有一个小洞,那里外面正有一个人躲在那里侧着耳朵偷听。要说也是黄安也是倒霉,随便选了个没人的屋子,就选到了阮小七以前住的地方。
这边阮小七见再没有有用的情报,猫着身,悄悄的退回岸边,一个猛子钻入水中,速度飞快的朝着藏船的地方游去。
第十五章和官军的第一次(二)
说实话花荣等人并不是很在乎这一千人马。
聚义厅中,王伦和朱贵正在喝茶。说来好笑,你要来梁山泊打仗,竟然没有水军,就靠那些旱鸭子或者渔夫划船,别开玩笑了好吧。后者你还不知道是不是奸细,前者那速度简直感人。
而且刚刚花荣还把商城里的三千声望花了,买了那个水军速度加百分之十的商品。毫不夸张的说,要是黄安军中的士兵来划船,连在自家屁股后面吃屁的资格都没有,就是这么自信。
“朱贵兄弟,你说寨主真的就这么自信能胜?毕竟官军有一千多人啊,而寨主只让阮小二和阮小七各带百人前去,这是不是有点托大啊。”王伦喝了一口茶问道。
“哪里是百人啊,不是还着杜千宋万两个兄弟带着三百人埋伏在两边么。”
“那三百人只有不到一百张弓,虚张声势还可以,想要杀敌还不够吧。”
时间来到了子时,石碣湖边百十艘渔船纷纷开拨,每条船上坐着十余名士兵,船上各点着火把,只等出了石碣湖再灭掉火把,免得叫梁山探得消息。
黄安站在船头寻思道:这大冷天的那帮草寇应该没人巡夜吧?他现在只求顺顺利利到的岸边就行。只因他知道自己麾下这一千余人多半都是旱鸭子,而不会游泳的人对于水都有着本能的恐惧,他也不想夜间走水路,既冷又没有安全感,可能连方向都分辨不那么清楚。
至于在这找一个向导,黄安连考虑都没考虑,众所周知那阮氏三雄本来就是这石碣村里的闻人,要是找的向导也是心向梁山的,把他们带沟里怎么办。还是自己摸索着走安全,好歹白天时派人寻了路径,不至于迷路。
这人呐就是邪性,黄安刚想着不要在路上出波折,就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看到前面荡来一条渔船,依稀看到船上站着一个人,嘴里还唱着歌:“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赃官酷吏都杀尽,且换世间一太平。”
黄安一听,都杀官杀吏了,好啊,肯定是梁山贼人没跑了,当下大声下令放箭。
还不等箭支射到,阮小二纵身一越,消失在水中,箭矢自然落空。还不等官军仔细查看水面,忽看另一边又来一条渔船,同样高声唱着:“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里撒下天罗网,乌龟王八罩里边。”这次不等官军发话,阮小七自己就跳入了河中。
黄安那个气啊,这一个一个的贼人真是胆大妄为,单枪匹马就过来了,难不成还想一人单挑一千?事实证明光生气是没用的,自己手下可没有这种大冬天还能行动自如的好水性。
现在黄安也知道自己计划夜袭梁山泊的计划泡汤了,可就这么让两个人吓回去又有点不甘心。
正在他犹豫时,离他很近的两条小船剧烈的晃动了起来,不过几息时间,船身便翻了过来,船上众人皆被压到了水里。阮小二阮小七两人也不管他们,又寻了两条渔船晃动起来,马上也是一个船翻人亡的结局。
黄安一看这样不行啊,这么下去,自己这一千人还真能让两个人给灭了,这太可笑了。
唤来十名水性尚可的士兵,让他们下去把那两个贼子解决了。想法是好的,然而事实总是那么残酷。阮家兄弟身上的水上功夫,可真不是说说的,说是在水里待三天三夜肯定不现实,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已还是可以的。在水里就算林冲花荣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何况这十位不知名的炮灰兄,果然不一会湖中出现一大片的血迹,可是船该是晃动还是晃动。那么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看不是个头,黄安连忙下令撤退,阮小二阮小七也不追赶,分别跳上自己的船,抄近路先到了埋伏的地点,埋伏在官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上。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看到官军打着的火把,败退的官军死命的划船速度看起来提升了许多,可和二阮比起来差的远了,谁让花荣先给水军开了个挂呢。
等到官军进入狭长的埋伏区域后,早已等候多时的杜千瞅准时机高声大喝:“放箭。”顿时稀稀拉拉的百十支箭矢飞射过去,其余士兵自是大喊以助声威,官军顿时大乱。
也不能怪官军太菜,黑夜本来就自带未知的恐惧气氛,加上在不熟悉的水上中了埋伏,谁还能仔细分辨到底有多少箭矢射来,那一声声中箭的同伴惨叫的声音,就像是阎罗王催命的信号,只顾慌乱的死命的划船通过,抵达岸边再行相抗。不料天不从人愿,前头刚冲过埋伏地点,就撞上了前来拦截的阮小七。
那黄安见着直令弓手放箭,只是阮小七船速太快,夜晚看的也不真确,多数落空。
“兄弟们随我快冲,直接将他们撞下船去,撞船。”阮小七大声喊道。
“撞船”
“撞船”
黄安见此,深知麾下士卒不善水战,要是撞上,定会站立不稳,怎能杀敌,急忙下令:“快避开,快避到两侧。”只是港叉狭窄,慌乱之下又能避到哪里去。
只听一声声“砰砰砰”。一连十余声响,相撞之下船上士卒站立不稳纷纷落水。加之舟船堵路,黄安只好转头寻找出路,只是哪如从小到大在此长成的阮家兄弟,还不等找到路途,旁边水草拨开,阮小二带着剩余水军赶至大声呼喊:“你等已被包围,速速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在此绝地,冲出无望,前有伏兵后有追兵,两旁还有暗箭袭来。正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事已至此谁会拿自家性命相搏,纷纷放下手中武器,跪倒船上。只那黄安还在催促船上士兵前行,想要求一线生机。
“这般光景还想逃?小的们让开看俺捉拿这厮。”阮小七踏船而行,跳跃各船如履平地,片刻已上的距其最近的船上,拿了钩铙搭住黄安的船,跳将过来,那黄安正慌慌间,武艺却是大失水准,被阮小七只一把,拦腰提住。喝道:“不要挣扎!”
主将被拿住,收降的速度更是快了很多,等到众人押送着俘虏回到山寨时,花荣和林冲已经骑着新得来的马过来接应了。
要说这些马匹的来源自是黄安黄团练友情赠送的,就在水上战斗刚开始的时候,花荣已经带着林冲并一百士兵突袭了那留守石碣村看守马匹的五十官兵,有花荣和林冲两个猛将冲锋在前,当先挑杀了几个士卒,众喽啰一围,就吓破胆了,顺势就迫降了。真不知该说官军性子软呢还是腿肚子软。
一击获得大胜,全寨上下都是笑逐颜开,欢笑着回到聚义厅坐定。
拍了拍手,见众人安静下来了问阮小七道:“小七这一战咱们山寨损失如何?”
“回禀哥哥,损失不大,只有十几个兄弟不小心被流失所伤,再有就是撞船时落水的兄弟有些冻着了。不过又给山寨缴获了百十艘渔船,也算不需此行了。”阮小七起身回道。
花荣看了他一眼道:“嗯,受伤的兄弟要妥善安置了,等天明下山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你们兄弟也是,等回去多加件衣服,大冷天的也往那水里跳,不要命了啊。”
后一句虽是责备,但是却透露着浓浓的关心。
阮小七感动的看着花荣道:“哥哥放心,我们兄弟自小在这湖里玩耍,这点冷不算什么。”
“那也不行,万一伤风了就麻烦了。”
等做为主战的水军汇报完了,杜迁宋万也起身说道:“我们只是藏身芦苇虚张声势,倒是没有伤亡,就是冻了半宿。”
“这一战主要的收获还是那五百匹战马,只是不知道这济州城内哪来的马军。”花荣说完向林冲问道:“兄长可是清楚这营马军的来历?”
林冲想了想皱眉道:“我记得这京东路甚少有马军调配过来,只有青州有一个指挥的马军,这营马军委实奇怪。”
这时宋万摸了摸头道:“要我说想那么多做什么,不是抓到了那什么团练使了么,提来一问便知。”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要知道就算林冲和花荣曾经是军官,也不可能对每一处的驻军了如指掌,只有个大概的了解。
“来人,将那黄安带上来。”
黄安被带了上来,不用士卒呼喝,自己就哆哆嗦嗦的跪下了,以头凿地:“大王饶命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不得不如此啊。”
见他如此怕死,厅内诸人都鄙夷的看着他,开口道:“抬起头来说话,我且问你,大宋军队奇缺马匹,为何你麾下会有五百多匹?”
“都是府尹从禁军了调的,小人哪里知道。”
“胡说八道。”林冲喝道:“我记得济州城里只有侍卫亲军步兵司下辖的四营步兵,哪里来的马军?还不从实到来?”
黄安这才想起来花荣原本也是属于官军序列的,这些基本情况自是隐瞒不了,看了看坐在首位花荣的脸色,期期艾艾的道:“小.....小人本是单州人士,家里有点关系,经常从辽地贩运马匹,这济州、单州、兖州三州的马市是小人家里管着的,故而、故而小人治下禁军不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