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招安?听听吧!济州老吏
高俅正在忧闷间,远探报道:“有天使带着诏书到来。”
高俅不敢怠慢遂引军马,并节度使知州陈文昭出城迎接,见了天使,就说降诏招安一事。
众人进了城中帅府坐定。高太尉先讨招降诏书备照观看。
他有意待不招安来,可是又连折了两阵,征缴得许多船只,也被尽贼人尽数烧毁了,待要招安来,恰又羞回京师,弟弟的仇也报不了了,自己心下也不顺。
心下踌躇,数日主张不定。不想济州有一个老吏,姓王名瑾,这人平生克毒,人尽呼为“剜心王”。却是济州府拨在帅府供给的吏员。
因见了招降诏书,更打听得高俅心内迟疑不决,遂来到帅府,呈献出了利便计策。
高俅接见了他,问道:“你有何计策?”
王瑾回禀说道:“太尉不必沉吟为难,小吏看见这诏上已有了活路。这个写草诏的翰林待诏,必与太尉交好,先给开下了一个后门了。”
高俅见说大惊,便问道:“你怎见得先开下后门?我怎不见?”
王瑾禀道:“诏书上最要紧是中间一行。道是:‘除花荣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此一句是囫囵话。如今宣读时,却分作两句读,将‘除花荣’另做一句,‘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另做一句;赚他漏到城里,捉下为头花荣一个,把来杀了,却将他手下众人,尽数拆散,分调开去。自古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一但没了花荣,其余的贼人做得甚用?怕是不用咱们进剿,他们自己就要散伙了,此论不知恩相意下若何?”
高俅见说大喜,随即升王瑾为帅府长史,济州知州陈文昭听闻了此事后,找了过来。
陈文昭对着高俅谏道:“堂堂天使,只可以正理相待,不可行诡诈于人。倘或花荣以下有智谋之人识破,翻起脸来,怎么相处。”
高俅反驳道:“非也!自古兵书有云:‘兵行诡道。’岂可用得正大?”
陈文昭又道:“然虽兵行诡道,这一事是圣旨,乃以之取信天下的。自古王言如钉,因此号为玉音,不可移改。今若如此行事,后有知者,谁还会信任朝廷,太尉行此事,置朝廷威信于何地?”
高俅道:“且先顾眼下,后来再去理会他事。”遂不听陈文昭之言。先遣一人往梁山泊报知,令花荣等全伙,前来济州城下,听天子诏书,赦免罪责。
却说花荣又赢了高俅这一阵。烧毁了的船,令士卒搬运做柴火,不曾烧毁的,都收入水寨。但凡活捉的军将,尽数被带到了俘虏营,让吴用慢慢做思想工作。
当日花荣与大小头领正在忠义堂上商议后面之事,有探视营军士来报,道:“济州府差人上山来报道:‘朝廷特遣天使,颁降诏书,赦罪招安,加官赐爵,特来报喜。’”
花荣听罢,不禁失笑出声,对着众人道:“那赵宋皇帝想必现在还弄不清楚情况呢。还以为咱们是在求着他赦免做官呢!”
武松起身道:“见这个不知名堂的人做甚!赶将出去就好。”
鲁智深也道:“去听这个鸟圣旨,还不如喝一顿酒来的实在。”
李逵更是道:“那天使在哪?俺现在就去砍了他去。”
就是朝廷官军们出身的张应雷,也是道:“现在咱们山寨已经有了展翅之机,海外也打开了局面,覆灭倭国就是反手之间。做个开国元勋不好么,谁愿意在这赵宋做个没有地位的武人。”
邓宗弼也是道:“就是,在这赵宋就是做到枢密使又怎么样,有事还不是要以文官为尊。没什么意思!”
就连大刀关胜也出声道:“开疆拓土,我辈之愿!若为华夏开辟新地,某愿粉身碎骨!”
没出声的众将也大多点头同意。这就能看出梁山和其它民间势力的不同了。首先有了后方的根据地,就有了退路。就让手下的将领和士兵看到了奔头。根本不会抵触。就是现在没有名分,他们也相信不久的将来也会有的。
至于自己有没有命享受,就凭战场上能不能活下来了,活不下来是命,而且自己身故后,家人也又抚恤和各种有利政策优惠,能过的很好。而活下来就享受荣华富贵了。
最后还是花荣道:“去听听这次要说什么也好!看看那昏君奸臣的态度么!”
萧嘉穗笑道:“不错,就是有什么阴谋,咱们也不是傻子,也没有招安的想法,就当去看看有没有机会一战解决了战斗。”
朱武起身道:“即是招安,还是招咱们去济州城下听宣,没准没骗开城门,咱们突入进去斩杀了那高俅,到时省事了!”
许贯中道:“距离咱们四方约定起事的时间也没剩几天了,正好解决了这次的围剿,逼迫赵宋朝廷妥协,谋取最大的利益。”
吴用笑道:“高俅那厮,已被我们杀得胆寒心碎,便有十分的计策,也施展不得。放着众兄弟一班好汉,有什么担心,只顾跟随哥哥下山。去见识一下这厮是如何的嘴脸!”
听了众人的话语意见,花荣当即让人领着那天使进来,花荣问道:“你所来何事?”
那信使道:“朝廷发来降诏,特来招安。高太尉差小人前来,报请诸位大小头领,都要到济州城下行礼,开读诏书。并无他想,勿请疑惑。”
花荣点头道:“我已知晓,你且回去,报知你那高俅,说我们明日午时就到。”随后就送了那信使下山。
话说高俅在济州城中帅府坐定,得了信使的回报。便唤过韩存保梅展杨温等众节度使商议吩咐道:传令将城外各处军马,全都拔寨收入城中,教现在节度使教头大将俱各全副披挂,伏于城内,各处军士,尽数准备摆列于城中,城上俱各不竖旌旗,只于北门上立黄旗一面,上书“天诏”二字。高俅与天使众官,都在城上,只等梁山花荣带着众人到来。
当日送走信使之后,花荣又是派了井木犴郝思文带人去到济州城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过了半天,又让青面兽杨志带人去转了一圈,没有异常。这才带着各军人马下山准备。又着水军各营,分别于水路各处巡视警戒,发现异常,自行决定。
次日,午时,花荣带着众人来到济州城下。
有人报与高俅,高俅早就等着了,听报后亲临月城上,女墙边,左右从者百余人,大张麾盖,前设香案。遥望北边花荣军马到来,只见前面正正齐齐一圈穿盔带甲的头领将军,五方旌旗,展翅一般,摆列过来。
高俅见了,使人在城上叫道:“如今朝廷赦了你们的罪责,特来招安你等,你们如何披甲前来?”
花荣听说高声冲着城上说道:“高俅有什么话就说吧!早说早解决,都能省些时间。别整这些没用的了。”
高俅也不愿和这些贼寇多说,只想早点解决了他们,当即召来天使让他宣读诏书。
花荣等人在一箭之地外,也不下马,就骑在马上等着听。
那天使也知道这些贼寇都没有个规矩,只是开口读道:“制曰:人之本心,本无二端;国之恒道,俱是一理。作善则为良民,造恶则为逆党。朕闻梁山泊聚众已久,不蒙善化,未复良心。今差天使颁降诏书,除花荣,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其为首者,诣京谢恩;协随助者,各归乡闾。呜呼,速沾雨露,以正去邪归正之心;毋犯雷霆,当效革故鼎新之意。故兹诏示,想宜悉知。宣和二年一月二十七日。”
许贯中道:“哥哥听到了么?却才读罢的诏书,我等俱都被赦免了,唯独没有赦免哥哥。小弟想来这赵佶虽说不是什么明君,但也不至于如此小气量,多哥哥一人又何妨?我看这多半是这高俅自做主张,篡改恐怕他还不敢,只是略加释意的话还是可以的。”
跟随下山的萧嘉穗点头道:“恐怕是了,作为君主不可能没有肚量,而且对于君主来说,信誉是至关重要的。这高俅怕是想要离间咱们,骗咱们入城后,再行兵事!哥哥可让他先打开城门,咱们驱人夺城!”
花荣也是知道,点头后,对着城上道:“即是招安我等,何不打开城门,迎我们进去!”
高俅也不傻,当即道:“即是诚心投靠朝廷,你等为何不卸甲?”
花荣还没搭话,唐斌抢先大喝道:“高老二你当我们是傻子憨货,听不出你的险恶用心么!既然不赦免我哥哥,那你来招的什么安!哪来的回哪去吧!”
花荣低声对着唐斌道:“一会你射那天使,我射那高俅,解决一个是一个。”
花荣吩咐完唐斌后,取出弓箭道:“高老二,收起你那点泼皮心思罢!且看我神箭。”说完就搭上箭,拽满弓,放手后,一箭朝着高俅射去。与此同时唐斌也是箭随弓走,一箭向着那天使射去,一箭正中其面门。
而高俅却是走运,被在他身旁的韩存保一脚踹飞了出去,虽然也挨了一下,不过看到他原来座位上脑袋部位插着的那支箭,也是感到庆幸。刚才要不是韩存保踹了他一脚,恐怕现在他也如那天使一般,魂归地府了。
梁山众人看没有机会破城,只是乱射了一阵,就自退去了!
眼见梁山退却,刚才还狼狈躲避的高俅,立刻从宽大的座椅后面出来骂道:“真是一群没礼的贼寇!招安你们,给你们官坐也不要。那就等着跟随梁山一起覆灭吧!”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方腊起义
赵宋朝廷发兵到来一月有余,大战三次,十三万大军如今只剩四万余人。可谓威势不在!加上几位节度使的被擒,对军队的统帅力度也是大大减轻。
梁山这边这两日轮番到济州城外挑战。高俅等人只是闭城不出,只在城内思索对策。
却说高俅在济州城中写了战表,申奏朝廷说:“花荣等贼寇,射死天使,不伏招安。”外写密书,送与蔡太师,童枢密,烦为商议,教太师奏过天子,沿途接应粮草,星夜发兵前来,并力剿捕群贼。
蔡京童贯两人收得高太尉密书,次日早朝径自出列,奏知了道君皇帝赵佶。天子闻奏,龙颜不悦道:“此寇数辱朝廷,累犯大逆。何当该剿!”随即降旨,着先前选定的胡春程子明二将带着两千精锐赶赴济州支援!
后又想再调各处兵马前去支援围剿。赵佶也是铁了心的要剿灭这伙贼人了。
只是事与愿违,就在他想着要调集何处兵马时,有红令快报传来,直入殿前。
赵佶见了,立即招了进来问道:“何处急报?”
那传令使见皇帝问话,在场的又有诸多大官,也不知是一路跑来累的还是紧张的,结巴的开口道:“回…回禀陛下,江南睦洲清溪县有叫方腊者,早有准备,假托“得天符碟”,聚起了十余万人马,打着讨伐朱勔的旗号,已然攻下了清溪县,占据那里,竖起大旗,自称“圣公”,建元“永乐”,又分派诸将,正在向全睦洲打去!”
赵佶听后顿时大惊失色,惊恐万状,要知道江南地区可是大宋的经济命脉,这义军一起事就聚起十万人,怕是早有准备,翻腾起来怕是能聚起三四十万人来。不会像那些小股草贼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这股贼人起义截断了江南往北方的补给道路,当要速速的打散他们,以防让他们占据了富庶的江南,发展出了气候!
赵佶当即询问百官:“现在两处贼人作乱?怎么处置,谁先谁后?”
户部尚书余深出列道:“陛下,江南为我大宋经济粮草产出中心,没了江南,国力必将大幅度锐减,国家军队和民生难以为济。到时国家崩塌只在弹指之间。而济州所在京东虽距离京师颇近,但一则没有举旗占据州府,公开对抗朝廷,二来那里还有高太尉的五万人马挟制,短期可保无虞!所以臣以为当调能征善战之兵,先行剿灭方腊贼寇,稳定住江南再说!”
御史大夫崔靖也是道:“江南重中之重,必须要稳住,而且南方驻守兵力不足,如不加以遏制,极易多州失陷,让贼人得其兵器粮草,装备了从贼人员后,其战力定然大增,到时又是一个水泊梁山,再想剿灭就不容易了!”
尚书左仆射李纲出言道:“既然对方打着讨伐朱勔的旗号,陛下可撤销了苏杭造作局,停运了花石纲,再罢免了朱勔父子兄弟的官职,以松懈敌人的斗志!”
赵佶又听了几个意见后,都是觉得应该先保住朝廷的饭碗,先行发兵以雷霆之势打击胆敢明目涨胆反抗的江南方腊势力。
赵佶点出了领枢密事的童贯,问道:“西北禁军可以抽调出来多少?”
童贯出列答道:“西北禁军现有三十万,西夏这几年国力大退,已经完全无力进取西北,完全可以抽出十万到十五万人来,还能保证西北战线无忧!”
赵佶考虑了一下后下旨道:“着童贯为江、淮、荆、浙等路宣抚使,谭稹任两浙路制置使,调集京畿的禁军五万和西北禁军蕃、汉兵十万,共计十五万,南下镇压贼人反抗军。”
议罢后退朝!
说起方腊这次起义,也是筹谋已久。以摩尼教贼依托,发展信众十万余人。
起义当日,方腊就宰牛滤酒,召集一百多个教内重要人物聚会宴饮。
依次斟了几遍酒后,方腊起身说:“普天下国家内部关系和家庭内部关系,本来同是一个道理。现在儿子、弟弟耕田织布,一年到头劳累辛苦,略微有点粮食布帛,父亲、哥哥全拿去挥霍浪费了;稍不如意,还要拿鞭子竹板抽打,残酷虐待,折磨到死也毫不怜悯,对于你们来说,能甘心忍受吗?”
大家都说:“不能!”
方腊又说:“挥霍浪费剩下的,又全部把它拿去奉献给仇人。仇人依靠我们的物资变得越来越富足,反而侵夺欺侮我们,父兄就让子弟去对付他们。子弟的力量支持不了,那么谴责惩罚无所不至。然而每年奉献给仇人的东西从来不会因为受了仇人的侵侮而免去,对此你们能安心忍受吗?”
大家都说:“哪有这种道理?”
方腊流着眼泪说:“现在赋税和劳役这样繁重,官吏掠夺勒索,农业和养蚕业所得不够满足需要,我们这些人所赖以活命的只是漆楮竹木罢了,又被官府用各种名目的赋税科条全部征取去了,不留一点儿。”
“上天生下百姓,给他们设置官吏,本是用来养育百姓的,官府竟凶恶残暴到这种地步!天意和人心,能不怨怒吗?而且歌舞女色、狗马游猎、营造宫囿、祭祀鬼神、扩充军备,搜罗奇花异石等挥霍之外,每年贿赂西边北边两大仇敌的银绢要用百万数字来计算,这些都是我们东南百姓的脂膏和血汗啊。”
“两大仇敌得到这些财宝,更加轻视我们,年年侵扰不止。朝廷给仇敌的奉献从不敢废除,执政者们还认为这是安定边疆的长远策略呢。唯独我们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累,妻子儿女受冻挨饿,想吃一天饱饭也不能够,大家看应该怎么办呢?”
大家都愤愤不平地说:“听从您的吩咐!”
方腊起身说道:“三十年来,元老旧臣降职的降职,死的死,几乎没剩下的,现在当权的都是些卑劣龌龊、奸邪谄媚的家伙,只知道用歌舞女色、营造宫室花园来迷乱蛊惑皇上罢了,国家大事完全不关心。”
“京城以外的地方官吏,也都贪污奢侈成风,不把地方上的政事当作重要问题来考虑。东南百姓被剥削所苦已经很久了!近年来花石纲的侵扰,特别不能令人忍受。各位如果能主持正义发动起义,全国各地必定闻风响应,十来天的工夫,就可聚众翻倍。”
“地方官吏听到这一情况,一定会进行招抚,和我们商谈,不便于马上向朝廷申报上奏。我们用计策牵制他们,拖上一两个月,江南各郡可以一举攻下来。朝廷接到申奏后,也不能即刻决策发兵,预计拖拖拉拉,会集商议,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调集训练军队和调拔粮饷,没有半年不可,这样我们起兵前后已经一年了。这时局势应已基本确定,不用担心了。”
“况且对西边北边的外敌的钱币进贡每年有上百万,朝廷军政费用每年达十万,这些钱财大多出自东南地区;我们已经占有了江南地区,朝廷必将残酷地向中原地区榨取。中原百姓忍受不了,必定会起来反抗。西边北边的外敌知道了,也将会乘机进攻。朝廷受到内外夹击,即使有伊尹和吕尚这样的谋臣,也不能为他们想出什么办法来的。”
“我们只要以长江为界,守住江南,减轻劳役,减免赋税,使百姓人力物力得到恢复和发展,天下四方哪个不会恭恭敬敬地来朝拜我们?十年之内,终将统一天下了。如果不这样,就只有白白地死在贪官的手里罢了。请诸位好好谋划这件事吧!”
大家都说:“好!”
方腊又道:“咱们也不是独自作战,北方有田虎急于响应,西方有王庆聚众不少,也会一同起兵。另外东边水泊梁山虽然说是过后起事,但他们一直都是赵宋朝廷的眼中钉,前一个月已经吸引了赵宋十五万人过去了,都打了一个多月了。和一同起事也没什么区别。”
王寅这时起身道:“四方一同起事,定能覆灭如此腐朽的王朝,至于起事成功之后的事再说。现在咱们就是要抢占先行起事的名分,吸纳对朝廷不满的好汉和百姓来壮大己身。”
方肥也是道:“起义首要的任务就是攻打下一处地盘来,咱们身处睦洲,当先就近攻下清溪县,进而攻略全州。之后在徐图西边的歙州,南边的衢州,东南的婺州,和东面的杭州!”
身为日后江南太子的方天定道:“想那水泊梁山才有多少兵,都能数次战败赵宋官军,可见这些官军就是废物,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战不过军备废弛多年的江南禁军?”
邓元觉道:“不可小看梁山,他们那里有专业人士训练兵马,装备也是整齐,比之官军更像正规军队,咱们的教众要是和他们作战,不会是其对手的。”
当天定听了后道:“这般厉害?那他们几次大战,人马也定会损失不少吧,这次能顶过高俅亲自带领的十五万禁军么?”
方腊听了道:“刚收到消息,梁山已经败了高俅一阵了。而且将驻扎在金陵的水师都覆灭了!他们要是不想打,赵宋朝廷短时间内是拿他们没什么办法的。咱们只求他们能将那十多万军马牵制住就行了!”
做下决定后,各个头目都回去,整顿兵马,只等二月到来就要攻城拔寨。
只是他们却是小看了江南对于赵宋朝廷的重要性,不想朝廷再收到江南有起义起来时,就立刻当场决定了要不顾一切的发兵来剿。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三方起义,梁山叫阵
不说方腊聚众起事,事发突然,轻松占领了最近的清溪县。睦州知州李城闻听消息,立刻派出兵马都监蔡遵领着五千步兵前去阻敌。
河东处于沁源的田虎也早就开始准备了,好不容易到了二月一日之时,急不可耐的就打出了“反抗暴政,自立为王”的口号,率领直属部队,直接攻下了近在咫尺的沁源县。并且统军向着威胜军而去。以近十万的兵力,击败威胜军的五千守军,几乎是不存在什么障碍!
只用了半个月就打下了威胜军全境。占着河东近几年天灾频繁,百姓无力过活的优势,兵力迅速膨胀到了二十五万,大多都是过不下去的百姓投靠组成。战力不提也罢,只靠人多取胜。
不过田虎这厮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占据了威胜全境后,马上就犯了很多农民起义的通病,自得自满,自大自狂。立刻就举旗称王,自称晋王,大肆分封麾下!
随后又令新封的枢密使,赛蜻蜓钮文忠带领手下四威将——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带领三万人马南下攻取昭德府。
令三大王田彪,领十余名将领,带着四万人马进攻晋州。令二大王田豹同样领着十余将领,四万喽啰去攻打汾阳。
而淮西王庆也是在房山积极起事。他这里更是嚣张,打起“英雄乘风起,敢学黄巢大丈夫。”的旗号。几处山寨合力一起攻打州县,一夜之间连续攻破三座县城,声威大增!
而赵宋朝廷也是没有想到宣和二年,刚过一月,国内就烽烟四起,局势糜烂到如此。
各处消息汇聚到了东京,赵佶临朝大怒:“都给朕说说看,我大宋江山是怎么了?为何会四处贼人都一夜之间动了起来,是谁的责任!蔡京,你来说!”
局势如此,蔡京也是知道皇帝要推锅的意思,出列道:“老臣惭愧,年纪已大,老眼昏花,已至于没能早点察觉天下贼人纷乱,恳请陛下准许老臣辞官,另选贤能辅佐!”他也是想在此时脱身,顺便就替皇帝背个黑锅吧!反正这些年也没少背,以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劳,最多致士罢了!
赵佶看蔡京出来抗锅了,也就顺势下令道:“割除蔡京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的职位,回家思过,令王黼任尚书左仆射,行中书令之职。”
等蔡京除了官帽行出殿堂,王黼出列谢恩后,赵佶又道:“对于这四方公然反抗朝廷的贼寇,都有何办法迅速剿灭之,都出来说说吧!”
新官上任的王黼首先道:“陛下,江南之地已有童枢密领兵去剿,臣以为大兵压境之下,定能将其碾压成灰。而河东之处的那妄自称王的田虎,更是要尽快消灭,树立典型,可调集河东之地所有之兵于一处。再派一得力之将率领,正面击溃其主力,再行包围之策。淮西王庆处,可令川兵协助剿灭!”
给事中吴敏道:“川地道路难行,川兵出来耗日持久,等其到了地方,恐怕贼人已成气候,不妥!”
王黼又道:“可先以种家种师道领本部兵马,集合淮西当地军士周旋抵挡。等兵到来,一举破敌!”
陈太尉出来道:“诸位别忘了还有那京东的水泊梁山,这才是真正难啃的骨头!”
说起这梁山,朝中大臣都是皱眉,这真是一块不省心的地方,朝廷出兵好几次征讨,都没讨到好处,反而损兵折将。将其养成了气候。这次就是十几万大军过去,也被其打的只剩一半了。战力恐怖,实在令人头疼!
现在全国烽烟四起,京师除了留守的五万禁军,已没有可再派之兵了。赵佶本来打算高俅这次讨贼不成,就调西军前去的,可现在十万西军已经发令去了江南平叛。这近在咫尺的京东就只能靠高俅和几个节度使了!现在他是宁愿给这伙强贼一个高官厚禄,只要其别在这时再闹幺蛾子就好!
现在想这个也没用了,还是先解决其它三方再说吧!
赵佶思考片刻后,当即下旨道:“令种师道即刻帅领本部兵马,前去京西淮西集结收军平叛,等待四川宣抚使刘锡帅川军到来!”
“令河北河东边军出发平叛河东贼寇!令殿前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何禺为帅带一万禁军前往指挥作战!”
“令高俅速速解决梁山贼寇,带兵回京!退朝!”
且说高俅使计宣读了朝廷诏书,被唐斌射死了天使后,梁山日夜陈兵在外挑战,高俅只是安排诸将分守四门。不与之交战。
这日,花荣收到方腊田虎王庆已经起事的消息,又派人在济州城北门挑战。骂战小能手扈三娘再度出马。
“高俅狗贼听着,速速出来受死,不要躲在城中做那万年缩头乌龟!你高家祖上是不是姓王?王八的王?不然怎么只知道缩在城内受人保护!”
“还有什么十大节度使,也是一群懦夫,几万兵马也不敢出来,我一个妇人尚自不怕上阵,你们这些所谓大将却是如此胆小。临阵都不敢,还做什么将军,回家抱孩子去吧!”韩保存杨温梅展张开项元镇听了顿时气炸了肺。纷纷去找高俅请命出战要擒此女,让他知道厉害!
扈三娘却是不管,她的任务就是将城中的兵马引出来,接着骂道:“那什么枪棒教头王文斌,你做了我林家哥哥曾经的职位,不觉得辱没了此职位吗?但凡还有点羞耻心,赶紧辞职回家养老吧!腾出地方来给有胆量的人来做事。”这话说的,让王文斌郁闷了,他才三十,怎么就要回去养老了。不出战又不是我的问题!太尉不许,我哪敢便宜出战啊。
随后扈三娘又骂回了高俅这里:“高贼,你一个泼皮破落户也敢窃居高位,窃居高位也就罢了,还不修功德,专门害人,你敢去问问你们这一路过来之处的百姓么,看看哪个不想将你碎尸万段!说你是王八都是对王八的侮辱,你就是一陀烂泥,狗都不理的那种!”
词是吴用给的,扈三娘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完了。后面跟着她过来的梁红玉看的却是满眼放光,她也想这样马上去阵上骂上一回,想着等回去后和义兄说说。
这时济州城墙上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妇人骂的狗血喷头的高俅,也是怒气勃发,当即指着扈三娘道:“谁去给我擒下此女子?”
刚领着两千人马来到济州城的胡春当即道:“太尉看小将去给她擒下,以消太尉之恨!”
高俅点头,胡春整顿了五百人马打开了城门,出城喝道:“贼子休要张狂,看我来教训你!”
第三百五十八章 官军新船,就要三战
看到果然有人被激了出来,扈三娘自是不会放弃了这次大战的机会。当即舞起双刀迎了上去。
当下只见阵上双刀对单枪,战了个不亦乐乎,胡春也没想到这面容娇好的女子还是个硬岔子,两人过了十多回合也是不分胜负。
后阵看得眼热的梁红玉,在请示了花荣后也是持刀杀了出去。两个女子战胡春自己,济州城内的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再出一人出来接战。这下就注定了胡春这个意气风发,本来想要建功的将军的命运。
有了梁红玉的牵制,扈三娘顿时使出了杀招。只见她刀交左手,右手将红色披风一撩,抹出一个红色套锁来,瞧准空挡将套锁扔出,正中胡春脖颈。随后借着马力,将其拖下了马来,也不停顿,招呼了梁红玉一声,拖着胡春就归了阵。
那跟随胡春出来的五百禁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相救,梁山屯驻在外的兵马可不是吃素的。只得央央回城。
次日梁山大军不曾到来,只派了一丈青扈三娘和小木兰梁红玉带着五百马军前来挑战,高俅闻之,大气,昨天虽是女将挑战,但好歹身后还有诸多军马掠阵!
今次却是只让两位年轻女将带着五百马军过来耀武扬威,真是不把自己这城内的五万人马放在眼里,这是在挑衅!
高俅气急之下,令人叫来了八十万禁军副都教头车骑将军周昂,和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王文斌,让其领了两千兵马出城迎击。
且说有了昨天两女将和胡春的一战,周昂和王文斌不敢小看,领兵出城后,也不打招呼,直接带着兵马冲了过来。扈三娘和梁红玉见了,自己兵力少,没有接战,暗骂一声胆小鬼,拨转马头带着军马往水泊边逃去。
周昂和王文斌看着对方不战而逃,自以为对方怕了,自然紧追不舍,想要胜了一阵,也好长长脸。
只是行了五六里,忽听一声炮响,却是山寨军师许贯中安排的两路伏兵,左边有栾廷玉祝彪引着步军一营杀来,右边有徐宁潘俊领着马军一营杀来。
两路军马一起杀到,周昂王文斌一见有埋伏,不敢作战,急回军时,扈三娘和梁红玉又是带着五百马军调转了马头回头厮杀。三面夹攻之下,官军大败,急忙没头没尾的往济州城内跑去。梁山人马追击了一阵,怕敌人也有埋伏,也是收兵回营了。
周昂王文斌狼狈回城去见了高俅。
高俅问道:“可曾擒的贼人!”
周昂惭愧道:“小人二人追出五六里时,遇到敌人伏兵,折了一阵,丢了六七百人马。”
高俅恨道:“这伙贼人很是狡猾,你俩先去安抚军士,日后自有清算之时。”
之后几天梁山又是让人挑战,不过济州城内在没人搭理,一心等着江南船只的到来。好再行攻山。
过不几日,城中收到消息,说是江南新造的新式船只到了,在岸边密密麻麻陈列好几百艘新式战船,随行而来的一个造船大将,姓叶名春,号称小鲁班。是专门来解释教授运用新式战船的。
高俅听闻大喜,忙召来相见。
那叶春见了高俅,禀道:“前者恩相以船征进梁山,为何不能取胜?盖因船只皆是各处拘刷将来的,使风摇橹,俱不得法;更兼船小底尖,难以用武。”
“这次小人带来的新式战船,名为海鳅船,最大者名为大海鳅船。两边置二十四部水军,船中可容数百人,每军用十二个人踏动;外用竹笆遮护,可避箭矢;船面上竖立弩楼,另造炮车,摆布放于其上。如要进发,垛楼上一声梆子响,二十四部水车,一齐用力踏动,其船速如飞,贼人用何等船只可以拦挡!若是遇着敌军,船面上弓弩齐发,贼人又用何物可以遮护!其第二等船,名为小海鳅船。两边只用十二部水车;船中可容百十人;前面后尾,都钉长钉;两边亦立弩楼,仍设遮洋笆片。这船却行梁山泊小港,挡住这厮私路伏兵。若依此计,梁山之寇,指日唾手可平。”
高俅听其说明,又看了船,心中大喜,取出财物赏赐了叶春,令其下去休息,只待来日作战。
船只到来,时至二月中旬,天气渐暖,高俅心中暗喜,以为是上天相助。随后催促众军,都要上船,演习本事。水手都是这些时日强自招募到的四山五岳的水手人等,约有一万余人。先教一半去各船上学踏车,又着一半学放弩箭。不过十余日,战船演习已都完足了。
是日,高俅引领众多节度使,军官头目,都来看船。把海鳅船三百余只,分布水面。选十数只船,遍插旌旗,筛锣击鼓,梆子响处,两边水车,一齐踏动,端的是风飞电走。高俅看了,心中大喜:似此如飞船只,贼寇如何能拦截住,此战必胜。随取金银缎疋,又赏赐了叶春。
次日,高俅令有司宰乌牛、白马、羊、果品,摆列金、银、钱、纸,致祭水神。排列已了,众将请太尉行香。
周昂王文斌程子明等禁军将官与众节度使,一齐都上了马,跟随高太尉到船边下马,随侍高俅,致祭水神。焚香赞礼已毕,烧化楮帛,众将称贺已了,高俅叫取来从京师原本带来的歌儿舞女,都令上船作乐侍宴。一面教军健车船,演习飞走水面,船上笙箫谩品,歌舞悠扬,游览江面终夕不散。当夜就船中宿歇。
次日,又设席面饮酌,一连三日筵宴,不肯开船。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连败两场,损兵折将大半还有心思饮宴做乐,能有胜仗才怪。
不闻:自古兵机在速攻,锋摧师老岂成功。高俅卤莽无通变,就有鳅船也难胜。
梁山一直有关注着济州城内的动静,也知他们有了新式的战船,不过和梁山花荣兑换出来的船还是有些不如,是以花荣和几位军师也不在意,没有去骚扰。
也是想让其有信心再战一场,好彻底解决其兵马。不然先解决了其调来的船只,让他们没了战船后,一直缩在城中,就不好了,这种城内有好几万人的攻城战,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只是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其训练完了,又是在那饮酒作乐,花荣等的不耐烦,找来萧嘉穗问其有无办法让官军快点出战。
萧嘉穗笑道:“这事简单,哥哥且看小弟作诗一首,激他出战。”
在高俅设宴的第四日,忽有人来报,道:“梁山泊贼人写了一首诗,贴在济州城里土地庙前,百姓多在那里相看。”
高俅问道:“这些贼人也会作诗?是何诗作,念来听听。”
那人答曰:“帮闲得志一高俅,漫领三军水上游。便有海鳅船万只,俱来泊内一齐休。”
高俅听了诗后大怒,道:“若不杀尽贼寇,誓不回军!”便要起军征剿。
谋士孙静谏道:“太尉暂息雷霆之怒。想此狂寇定是惧怕,特写恶言恐吓,不为大事。消停数日之间,拨定了水陆军马,那时征进也未迟。且今中春,天气和暖,此为天子洪福,也是元帅虎威也。”
高俅听罢甚喜,遂入城中,商议拨军遣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破官军,杨志放杨温
过得三日,高俅整军,旱路上便调杨温,王文斌同领大军,随行策应。又调项元镇,韩存保,总领军马一万,直至梁山泊山前那条大路上守住厮杀。原来梁山泊自古四面八方,茫茫荡荡,都是芦苇烟水。近来只有山前这条大路,却是花荣方才新筑的,旧不曾有。高俅教调马军先进,截住这条路口。其余孙静,程子明,韩存保,梅展,周昂,长史王瑾,造船人叶春,随行牙将,大小军校随从人等,都跟着高俅上船征进。
孙静谏道:“主帅只可监督马军,陆路进发,不可自登水路,亲领险地。”他却是也有心思,高俅不上船,他也不用上去,生命安全就有了保障,就是有些差池,也有逃生之机。
高俅考虑半响,心想剿灭贼寇再怎么样,也没有自己的性名重要。也就听了意见,没有上船。
孙静见了也喜,道:“先前几次贼人都是依靠水路建功,咱们船只不如,已致失陷了许多人马,这次咱们有了新式战船,定能克敌制胜!”
高俅点头不已,他看了战船之后也是颇有信心,不过他还是做好了,一但事有不谐,立刻跑路的准备。
高俅拨三十只大海鳅船,与先锋程子明,张开,梅展管领,拨五十只小海鳅船开路,令周昂同长史王瑾,船匠叶春管领。头船上立两面大红绣旗,上书十四个金字道:“搅海翻江冲巨浪,安邦定国灭洪妖。”
高俅和孙静自在岸边,竖着帅字旗,引着歌舞等后消息。
水军先锋程子明,张开,梅展,三个在头船上,首先进发,飞云卷雾,望梁山泊来。但见海鳅船:
前排箭洞,上列弩楼。冲波如蛟蜃之形,走水似鲲鲸之势。龙鳞密布,左右排二十四部绞车;翅齐分,前後列一十八般军器。青布织成盖,紫竹制作遮洋。往来冲击似飞梭,展转交锋欺快马。
梁山这边花荣早已知道了详细情况,预先布置了应对之法,各营水军早已将计划存在心中,万事俱备,就等官军船只到来。
官军当下的三个先锋,催动船只,把小海鳅船分在两边,挡住小港;大海鳅船,望中路进发。
众军诸将,正如蟹眼鹤顶,只望前面奔窜,迤逦来到梁山泊深处。
随后就见远远地早有六只小船来,每只船上,只有十四五人,身上都有衣甲,当中都坐着一个头领。
前面三只船上,插着三把白旗,旗上写道:“梁山泊阮氏三雄”;中间阮小二,左边阮小五,右边阮小七。
阮小五也是知道山寨有大战,就没再海外跑,而是留在山寨帮忙,花荣也是觉得要把水军战力逐步从杂事中脱离出来,也就同意了阮小五所请。将海外事宜全部交给了飞天虎扈成所带领的商队。
战船上三人远远地望见明晃晃都是戎装衣甲,却原来尽把金银箔纸糊成的。三个先锋见了,便叫前船上将火炮,火枪,火箭,一齐打放。那三阮全然不惧,眼看着船近,枪箭射得着时,发声喊,齐跳下水里去了。官军只得了三只小空船。
又行不过三里来水面,见三只快船,抢风摇来。头只船上,只见十数个人,都把青黛黄丹,土朱泥粉,抹在身上,头上披著发,口中打著胡哨,飞也似来。两边两只船上,都只五七个人,搽红画绿不等。
中间的是赤须龙费保,左边的是卷毛虎倪云,右边的是瘦脸熊狄成。他们三个也是水性操练有成。
这里先锋程子明,又叫打放火器,只见对面发声喊,都弃了船,一齐跳下水里去了。又捉得三只空船。
再行不得三里多路。又见水面上三只小船来。每只船上四把橹,八个人摇动,十余个小喽罗,各打着一面红旗,各簇拥着一个头领坐在船头上,中间的旗上写着梁山水军头领泼李三李宝,左边旗上写的是扬子蛟卜青,右边的是船上立着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后面旗上写着:梁山水军头领浪里白条张顺。
三人乘着船,高声说道:“承谢送船到泊。”
三个先锋听了,喝教:“放箭!”弓弩响时,对面三只船上众好汉,都翻筋斗跳下水里去了。此是虽然天气回暖,可湖水还是很凉的。官军船上,招来的水手军士,哪里敢下水去?
却说为何梁山水军不接战?原来是花荣根据图纸知道,这种海鳅船以水轮驱动,外部却没有保护,行船之时,要是有人在水下用杂物填充轮间,就将行之不懂,完全变成了靶子。
官军正犹豫间,只听得梁山泊顶上,号炮连珠价响,只见四分五落的芦苇丛中,钻出千百只小船来,水面如飞蝗一般。
每只船上,只三五个人,船舱中竟不知有何物。大海鳅船要撞时,又撞不得。水车正要踏动时,水底下的轮子都被先前水军头领带人填塞定了,车辐板竟踏不动。弩楼上放箭时,小船上人,一个个自顶片板遮护。看看逼将拢来,一个把铙搭住了舵,一个把板刀便砍那踏车的军士。早有五六十个爬上先锋船来。官军急要退时,下面又塞定了,又无船桨滑动,急切退不得。
程子明见势大乱,颇为不利,急欲寻找脱身之计,只是身在泊中船上,哪里来的计策,正慌慌间,就见杀上船来的贼军之中,冲出一个手提朴刀的军士来,朝他当头劈来。程子明慌忙躲开,只是躲开了这一刀,却没有躲开那人随后来的一脚,被踹了个正着,一个翻身落入了水中。
这时水中冒出一个头来,一把擒住了想要划水逃走求生的程子明。
那人露出头来,费保看时,不是活阎罗还是谁!顿时叫道:“师父给我记上一功啊。”
阮小七大笑道:“这人就算在兄弟头上,我本来也没出什么力。”说实话就程子明这点水性,在他手里就像一个不会水的汉子,擒拿下一点难度都没有。
费保听了大喜。
这边张开和梅展见折了程子明,两人便奔着费保而来,这时梁山水军中也是抢出了三个头领来,费保看去时,正是自己没上梁山之前的好兄弟,倪云,狄成,卜青三人,想他们本来就是陆上的好汉,身手不凡,上了梁山后,又在水军混,于船上作战很是安稳。而张开和梅展都是陆上将军,在船上不是很安稳,手段能使出七成就不错了。
当下四人对两人,费保四人大占上风。三十合后,先是梅展被狄成一刀划到小腿失去平衡,栽倒在地,被梁山水军捉了去。之后四人联手对战张开,几合后张开双拳难敌四手也被抓了。
那边周昂叶春乘坐的小海鳅船,却是被张顺李宝领人凿漏了船底,周昂叶春全被陷入水里。到了水里却是张顺李宝的天下了,两人结连被擒。
这次梁山泊等待许久出击,就是为了一击击溃敌人,自各分水陆进攻。水路由朱武吴用掌管调度。旱路由花荣领着许贯中萧嘉穗并诸多马步军迎敌。
休说水路全胜,且说花荣引领诸将军马,从山前大路,杀将出来,正与先锋王文斌和杨温马头相迎。王文斌见了,当先出马,高声大骂:“反贼,认得俺么?”
卢俊义出马大喝:“无名小将,死在目前,尚且不知!”便挺枪跃马,直奔王文斌,王文斌能做到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也不是浪得虚名,提枪纵马来敌。
两将就山前大路上交锋,战不到二十余合,未见胜败。只听得后队马军,发起喊来。原来梁山泊大队军马,都埋伏在山前两下大林丛中,一声喊起,四面杀将出来。东南关胜,秦明,鲁智深,武松。西北林中林冲杨志呼延灼,袁朗,縻胜和众多英雄好汉,四路齐到。项元镇,韩存保哪里拦挡得住,就要杀开条路,先逃性命了性命再说。
且说卢俊义截住了王文斌,找到四十合,王文斌见麾下步军被杀的七零八落,心下见慌,被卢俊义一枪扫下马来,后面众军士一起上前,捉了回后营去了。
那里杨家两位也是正在对战,别看杨温年纪大,可是武艺却是不如自家这位小叔叔青面兽杨志。两人都使杨家枪法,都是知根知底,战不到三十合,杨志占着上风却是当先回马往旁边树林中而去。
杨温见知有异,也是拨马跟了过去。果然,行不多远,就见杨志在林中持枪等着,杨温也不疑惑,行了过去。两人面向而立看着彼此。
“你走吧!”杨志先是开口说道。
杨温听了道:“你们现在完全占着上风,你就这么放我走了?不怕你那位哥哥见怪?”
杨志不耐烦的道:“让你走,你就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放我走,你要付出什么代价?”杨温却是没走,又问道。他知道像梁山这种成了气候的势力,都是有自己的纪律的。不可能平白放人逃命!
“二十军棍,快走!从此一直往西走没有追兵!”杨志说完不再理他,当先出了树林。
杨温停顿半响,道:“你就这么一定要在贼窝待着了,这花荣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你这是自寻死路。朝廷能发十万大军就能发二十万大军,你们能抵挡几次?你跟我回去,就是这节度使不做了,也要给你洗脱罪名!寻个前程!”
“呵!算了吧,我的前程就在这里!你那朝廷里能容下一个杨家的人就不错了。”杨志道:“我这里自有主张,没准最后还是要我拉扯着你呢!走吧!希望你那昏君不要将你斩了,到时我却是救不了你!”
第三百六十章 高俅逃了
后方观战的花荣见二杨进林,只有杨志自己出来了,就知道杨温被放走了。
旁边的萧嘉穗道:“终归是血缘亲情啊。嘴上闹得再凶,到对敌之时还是会心软的。”
许贯中道:“这样也不错,有人情味,能做到大义灭亲的又有几人?”
“是啊,也要有哥哥给众兄弟们考虑!”
“先说这个还早,就是他自己走脱,回去怕是也讨不了好,杨家现在的地位不一定能保住他!”花荣道。
再说战场之上,项元镇被唐斌截了下来,弓箭枪法都是不如唐斌,走脱不了,败下阵来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呼延灼却是遇到了克星,当初斗将挑战之时,花荣先行让卢俊义出马挑了韩存保,两人没有遇上。
这次却是遇上了,两个都是官宦子弟,虽不相熟,但也都听过名声,在阵中,也不打话,一个使戟去搠,一个用枪来迎。
两个战到五十余合,呼延灼料想这厮厉害,怕是用这不顺手的枪赢不的他,卖个破绽,闪出去,拍着马,便往阵外跑去。
如此大败形势,韩存保也不做建功之想了,只想擒下一个对方人物,好保自家性命,也就跑着马赶了过去。只见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呼延灼的马是好马,韩存保的马也是不差。约赶过五七里无人之处,看看赶上,呼延灼勒回马,带转枪,舞起双鞭来迎。不想这韩存保一杆方天画戟,在对付双手兵器时,更有优势。两个又十数合之上,用双鞭分开画戟,回马又走。
韩存保寻思,这厮枪赢不得我,鞭又赢不得我,我不就这里赶上,活拿这贼,讨得活路,更待何时!
当下追了过去,赶转过一个山嘴,有两条路,竟不知呼延灼何处去了。韩存保勒马上坡来望时,只见呼延灼沿着一条溪奔走。
韩存保大叫道:“泼贼,你走那里去!快下马来受降,便饶你一命!”
呼延灼停下,大骂韩存保。韩存保却骑马转来抄呼延灼后路。两个却好在溪边相迎着。一边是山,一边是溪,只中间一条路,两匹马盘旋不得。
呼延灼道:“你兵败在即,此时不降于我,更待何时!”
韩存保道:“你是我手里的败将,倒要我降你。”
呼延灼道:“我引你到这里,正要活捉你。你性命只在顷刻!”
韩存保道:“我正来活捉你!才能保全性命。”
当下两个战气又起。韩存保挺着长戟,往呼延灼前心两胁软肚上,两点般搠将来。呼延灼用枪左拨右逼,风般搠入过来。
两个又战了三十来合。正到浓深处,韩存保一戟,往呼延灼软胁搠来,呼延灼一枪,往韩存保前心刺去。
两个都是狠人,各自把身躯一闪,两样兵器,都从胁下搠来。呼延灼挟住韩存保戟杆,韩存保扭住呼延灼枪杆。两个都在马上,你扯我拽,挟住腰胯,用力相争。
韩存保的马还是不如呼延灼的踏雪乌骓,后蹄先塌下溪里去了,只是手上不松,死拽着兵器不放,将呼延灼连人和马,也拽下溪里去了。
两个在水中扭做一块。那两匹马溅起水来,一人一身水。呼延灼弃了手里的枪,挟住他的戟杆,急去掣鞭时,韩存保也撇了他的枪杆,双手按住呼延灼两条臂;你掀我扯,两个都滚下水去。那两匹马迸星也似的跑上岸来,往山边去了。
两人在溪水中都滚没了兵器,头上戴的盔没了,身上衣甲飘零,两个只把空拳来在水中厮打,一递一拳,本来在水深里,厮打几下,两人水性都不怎么样,同时默契度的拖上浅水里来战。
正解拆不开,岸上一彪军马赶到,正是赤发鬼刘唐带着五百步卒跟着寻了过来。
见到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众人一齐下手,活捉了韩存保。又差人急去寻那走了的两匹宝马,只见那马听得马嘶人喊,也跑回来寻人,因此收住。又去溪中捞起军器,还呼延灼,带湿上马,却把韩存保背剪缚在马上,一齐都回去。
正行路间,又遇着杨温收束了两百败军过来,看到韩存保,杨温心喜,想着自己回去怕是没什么好下场,要是救了韩家子,凭韩家的势力,当可保住职位。
当下带着人就往这边冲了过来,呼延灼刚战了一场,体力还没回复过来,战力不佳,竟然抵不住救人心切的杨温,好在刘唐过来帮忙,才敌住了。
不过也被其带的二百骑兵一次冲击,牵回了缚着韩存保的马匹,有那骑士隔断了绳索,又递给了他一杆长枪。韩存保恢复了自由,虽然也是不在状态,可也还是上前助战救了他的杨温。接下了刚才大战一场的呼延灼。
就在刘唐不敌杨温之时,路边又冲出一队马军,呼延灼看去时,正是赶着一队官军厮杀的杨志和龚旺。当即叫道:“杨制使快来制住你家这头拦路虎。”
杨志一看,杨温正在压着刘唐打,心想这次可不好再放你走了,不然就不好和弟兄们交待了,等掳回营再向哥哥求情吧!
当下也不多言,上前接下了杨温,这次却不相让了,二十合就拿下了他。再看韩存保时,也是被呼延灼和刘唐合力拿下了。那二百杨温带来的骑兵也是一个没跑,全被俘虏了。
再说正在水泊岸边将大战作为休闲饮乐郊游的高俅听到湖中连声炮响,喊杀声震天,出了营寨,又见远处旱路上也是烟尘滚滚,连忙让人去探听消息。
不多时,探马来报说,水旱两路俱都遭到敌人堵截,水路上的新式战船根本就不顶事,全被限制了行动能力,正停在湖中进退不得,水上几将全被贼人俘获而去了。
高俅听了大惊,想着这次主要就是靠新式战船登上梁山作战,现在却是全无用处,那不就和前两次水军覆没一样了吗!连忙又问陆路兵马怎么样了。
探马报道:“旱路上的贼人更多,起码有三四万人,正在和各位将军带的人马大战,只是,只是…”
孙静问道:“只是什么!快说!”
那探马道:“只是禁军枪棒教头王文斌,节度使项元镇都被俘了。杨温节度使被人追的不知逃到了哪里,韩存保将军也是追着敌方大将不见了踪影!现在战阵之上根本就没了将军指挥!”
孙静听后向着这人挥了挥手,让其下去后,对着高俅道:“太尉,现在形势非常不利,这伙贼寇太强了,咱们已经没了胜算。还是趁着还有一万兵马在身边,护着咱们回东京去吧,这里谁愿意来谁来吧!咱们别趟这浑水了!”
高俅点头道:“立刻传令全军启程,向西攻去,一直到东京城下。”随后又道:“咱们身边还有多少马军?”
孙静道:“只剩胡春程子明带来的二千马军了,其它一万人都是步兵!”
高俅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也不收拾,直接令二千马军汇聚到了身旁,步兵跟在后面,向西而去,至于能不能跟上他却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些被他从东京城内带来的歌姬舞女全被遗弃在营中。逃命时谁还顾得上这个!
且说高俅见没了胜机,不顾战场,撤兵而走。脱离战场后,行不到三里,就听一声炮响,左边杀出一营两千人的步兵来,正是醉伏虎武松所带的麾下兵马,右边杀出一队骑兵来,人数也是两千,正是井木犴郝思文和张应雷麾下人马,两方一起杀出,顿时将官军杀了个人仰马翻。
高俅怕还有埋伏,不顾后面被纠缠的步卒,领着两千马军和五千步军继续前行。
又是三里,一声炮响后,山后杀出来黑旋风李逵带着的陷阵营,山前杀出啦早已蓄势待发的秦明黄信,又是留下了五千步兵厮杀。
高俅正被追的慌慌不可终日时,又是一声炮响,九纹龙史进带人杀出,大刀关胜和丑郡马宣赞随后攻来,追着又是一阵好杀。
前面路上还有徐宁和潘俊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
转过一座山道,高俅见前路被人堵死,后面又有追兵过来,顿时心肝俱颤,胆脾俱裂,眼角颤动。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命丧再此了!
就在他要放手一搏,跟随马军冲开前面的队伍时,就见从旁边撞出一将带着一千马军,看了一下现场形势所竖大旗后,大吼一声道:“诸位随我杀敌,营救太尉,之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说着就带兵向着场内就撞了过来。
高俅一听这是来救自己的,登时如枯木逢春,久旱遇甘霖,哪还管什么礼仪,扯开嗓子大叫道:“将军救我!”
那将带人到了近前,道:“小将是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特地前来协助太尉!”
高俅道:“将军有心了,现在贼人势大,咱们还是冲出敌阵再说吧!”
董平点头道:“太尉随我来!”说着当先引军向着来路冲过去,至于左右两边的敌人,自有从东京四营选出来的人马抵御!
关胜和徐宁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了!就是不甘心一个眼看到手的大功飞了,也是无法,前面有军马堵路,还能飞过去不成。
董平带着一千马军直护送着高俅跑了一天,到了濮州地界才敢停下了脚步休息。
期间跟着跑出来的孙静问向董平道:“当时战场混乱,将军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呢!”
董平道:“某只是想支援战场。无意中正好碰到了太尉危险,不可不救!只是东平府也在梁山周围,兵力不足,怕是不安全,所以只能护着太尉去往东京!”
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他也是观察了好久,才确定高俅的位置的。过来救高俅,目的就是想脱离有水泊梁山所在的这个烂地方。自己也和梁山前后打了好几次了,最终都是损兵折将后,只身逃了!再败几次,怕是官都没得做了。现在他也是对剿灭梁山没什么信心了。只想重新寻个好地方做官!
高俅道:“将军这次救护之恩,高俅不敢相忘,等会了京师定向官家禀报将军功劳!”
董平听了大喜!抱拳谢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下一步
大战结束,虽然让高俅逃了,可是梁山的收获却是不少,几次水军作战除了和刘梦龙的金陵水师大战时损失了不少人外,其它两战,水军损失很少。
前次斗将时大战了一场,歼敌和俘虏众多,所以说没有把握还是不要斗将的好,要是输了,很影响士气的。不过说这个也没用,敢出来相斗的,肯定是对自己武艺有信心的。谁也不会特意的出来送死不是?
这一战先是打的敌人撤走,后又再归路上被埋伏了多次,敌人迅速溃败,贡献出来的俘虏比较多。
也就最后这一战,损失了不少兵马,最后还因为高俅帅旗的退走而溃散。
总体来说是大赚,损失四千余人,收降的降兵却有八万余人,其他的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逃散了。要是吸收了这些降兵,山寨的兵力一下子能提高近一倍。
大战之后,山寨聚义厅中,各头领俱都在位,济济一堂。
花荣首先道:“此战咱们粉碎了朝廷最大的一次征缴,而且现在已到三月,江南摩尼教一伙起兵已经一月,占据了睦洲,歙州,婺州三州,赵宋朝廷十万西军五万禁军,共计十五万兵马正在开赴过去。”
“河东田虎也是占据了威胜军,昭德府,晋州三州,根据东京据点传来的消息,殿前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何禺带着一万兵马赶去支援了。而王庆那里也是占据了房州,襄州,均州,据说种家军种师道已经领军过去了,另外川军也是正在赶往京西。”
花荣先是通报了一下各方的形势,随后问道:“现在都来说一说咱们山寨要作何选择,是响应起事呢还是坐观天下风云。”
许贯中首先道:“这三方来说田虎的压力要小一些,毕竟西军和种家军的战绩都是打出来的,而那什么侍卫亲军指挥使却是没有什么战绩,而且除了京师的一万禁军也没什么援军了,全靠河东河北的禁军撑着。小可觉得咱们要维持着他们三方不要那么快被灭了,也不能让他们发展的太快。这才最符合咱们自身的利益。”许贯中是从自家利益开始说起的。
萧嘉穗道:“咱们现在刚打败了朝廷的十三万大军,赵宋朝廷境内现在又是四方起烽烟,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兵力过来对付咱们了。短时间内咱们没什么敌手了。而且咱们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消化了这次的俘虏问题!要是完全吸收了这次的降兵,咱们兵力大增后,再怎么弄都不怕。”萧嘉穗分析了自家将要面对的局势。
听到说起了俘虏,吴用起身保证道:“俘虏的问题,小生就是不吃不喝也要保证两个月内解决好,将他们变成咱们自己的力量!”吴用知道自己在山寨的五大军师中可以说是垫底的,现在能把俘虏这块工作做好就行了!
花荣点了点头道:“加亮先生做事,我是放心的,不过也不用太拼命,人的思想有时是最不好改变的,你可以先从那些节度使和将军身上下手。”
吴用见花荣肯定了自己的才能,微笑道:“小弟也是这么想的,要是能把这些节度使说服,剩下降兵的思想工作就好做多了。”
最后朱武也是出言道:“哥哥,小弟觉得咱们现在可以将周围州府名声不错的官员先行掳上山来。慢慢的做思想工作,等到了用时,也好让他们立刻上任,为我们所用!”
说起这个花荣突然想起了,被山寨俘虏在山上的那大名府知府王万苍,问道:“王万苍这几个月在上山表现的怎么样?”
王万苍被挟上山后,花荣也没虐待他,给他拨了一间独院作为他一家的住处,并且分派到了总管山寨事物的萧嘉穗手下。
这时萧嘉穗起身道:“这位王知府说起来也是位有才能的人,交给他的事情都能做的很好,这几个月一直表现的良好,就是感觉有些胆小,放不开来。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咱们还没有正式的接纳他。他总是要小心些的。小弟的意见是用他可以,不过要给他配一个强势一点的将领,给他安全保证,他才能用心的做好事情!”
花荣听后也是在考虑着如何安排他。文官对于梁山来说是很缺的,只要有能力就不会让他们闲着的。
几位军师的意见说完后,大体的意思就是:最好先发展壮大自身,过些时日再举起反旗来也不迟!
不过山寨的将军头领们却是有了不同的意见。
首先就是步军领头的花和尚鲁智深道:“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要洒家说,直接出兵占了这京东两路,也能多解救一些百姓!让他们不受贪官的欺压!”
鲁智深开了头后,一向爱嚷嚷的李逵也是跳出来道:“大和尚说的不错,咱们连十几万大军都战败了,还会怕这些州府里的那一两千兵马?哥哥让俺下山去,保管几日就能给你拿下一个州来。到时候咱们自己称王,也能和那赵家平起平坐。”
众头领听了都是大笑,李逵这话说的不错,多拿下几个州来,像那田虎那样称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武松也道:“小弟觉得现在起事也不错,咱们有实力守得住。”
就连林冲也道:“咱们可以先拿下水泊周围的济州和东平府,构筑一条防御东京的战线,就是再有兵马来攻,也不必总在家门口打仗了。事有意外时,也能有战略纵深之处。”
秦明道:“光拿下两处有什么用,我看将整个东西两路都打下来最好,去到海外之时也能近些。不过到时候不管谁去攻打青州,都要叫上我,我要亲自擒了那慕容狗官。”
说起来这一回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还没有得罪死秦明,没有杀了他的家人。秦明的愤恨多半是对于他不信任自己的怨,仅是听了传言就要那他家人祭旗,要不是梁山人马去的及时,恐怕他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朝廷官军出身的,被俘后投靠的将官,通过这一战也是看到了山寨的实力,看到了他们有可能做到比原先更大的官职的希望。要说之前虽然也心甘情愿的降了,可是对于山寨的前途,就是有海外的基地在,也还是有疑虑的。要是真的被打退到了海外,虽然性命无忧,但想要反攻回来,作为地小人少的一方基本是不怎么可能的。
不想这次面对战力不错的十节度使的麾下兵马,也能以相对较小的代价,几乎全歼他们,十个节度使更是九个被俘一个当场阵亡!朝廷官军的将领也是一个没跑的了,只剩高俅一个仓皇跑回了东京。
这时徐宁道:“哥哥,那东平府的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当日就护着高俅走了,府城中没了统兵大将,就是还有两千步军守城,也发挥不出来多少战力,正是拿下来的好时机。”
花荣见各头领都是求战心切,点头道:“常言道:求战者安,求安着亡,咱们既然有这个实力,那就攻下州府来。不过先不要打出旗号来,等看看赵宋对咱们的态度再说!”
“而且不止东平府和济州,还有北面的东昌府也要拿下来,这三州的知州都给我好生的带回来。这三人做官还算不错,咱们也用的着。”
“现在都回去休息一下,明日再说出兵的问题。”
许贯中问道:“我看哥哥本来应该没有想这么快就攻略大宋州府吧!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是啊,我本来是打算让咱们等着其它三方跟赵宋朝廷打的你死我活之时。咱们再收拾残局的,毕竟咱们也不是没有出力,不是也和十几万大军打了一仗了么,谅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花荣搓了搓脸道:“昨日大战之时,萧军师跟我说,要做大事就不能失信于人,当初是说好了,要一起举事的,咱们虽然被大战拖累了,也说过会晚上几天就响应,现在大战过了,也堪堪到了三月,再不起事就是失信于人了!就算只是打出旗号,不出兵别人也会理解的。毕竟十几万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许贯中朱武吴用都是点头同意。他们自然也能看出优劣来,此时就算打出旗号来,也不会再有兵力过来对付他们的。那为何不给自己多攒些人品呢。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有人走有人走不了(多给几张票呗)
就是响应起事,也不差这几天。战后的工作总是很多,统计详细的伤亡,派人去跟战亡士兵家属沟通,派发抚恤。清点俘虏详细的所属,人数,查看具体的缴获船只数目等,一忙就是好几天。
三日后,花荣才抽出空来,见了被俘虏的九大节度使和禁军的将官。
还是聚义厅,花荣坐在首座上,没面目焦挺小温侯吕方分列再后。旁边坐着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醉伏虎武松,赛虎痴縻胜,百尺竿王进,铁棒栾廷玉,青面兽杨志以及智多星吴用。
看到十几个高官俘虏被绑缚着押解了进来,花荣开口吩咐道:“都解开吧!”
急脾气的张开活动了一下手脚,当先道:“你这小辈倒是有胆量,就不怕我们除了束缚,一起上前拿了你?”
武松听了,顿时火气上扬,瞪着眼睛看着他,就要起身给他个厉害看看。
这时花荣开口道:“张节度使曾经也是绿林前辈,不闻聚义厅周围尽是好汉么!就是只有在座的几位兄弟在,花某也是不怕的。前辈可想见识一下?”
张开摆了摆手道:“算了吧!常言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我们失手被擒,你要杀要剐,我们也不怨恨,只是现在还要耍弄我们几个老家伙怎地!在你们这里打赢了又怎么样?一样走不了!”张开虽然脾气急,也臭,不过却是讲道理。战阵被擒,被杀了也是常情。他混了一辈子,也是明白。
“哈哈!走了又能去哪?回赵宋朝廷么。你说那早就想拆撤你们几个节度使兵权的赵家会怎么处置兵败的你们?革职回家养老也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要是再被高俅甩了锅,能不能留得性命就不好说了。”花荣笑道。
“不回去难道还和你们在这里打家劫舍,祸害百姓么!”韩存保出声道。
看着韩存保青紫未消的脸,花荣嘲讽的道:“这位是韩存保节度使吧!我听闻你是国老太师韩忠彦的侄儿,家学渊博,怎么就是不长眼睛呢,你们没来之前百姓安居乐业,你们到来之后,百姓苦不堪言,到底谁是打家劫舍祸害百姓的人?你看不到?”
一句话说的韩存保半响说不出话来,高俅一路过来时怎么样,他不知道。只是在济州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他却是知道的,比之土匪恶霸也强不到哪去。
看到这些人被花荣说的哑口无言,杨志趁机起身求道:“哥哥,这个杨温虽说与咱们山寨为敌了一次,可也是受人之命,求哥哥看小弟为山寨出过力的份上,放他回去吧!”
花荣看着故作忐忑的杨志,说出了早就交待好了的话:“可以,毕竟是有血缘情亲,我们山寨最重义气,放了他也没什么,你领他下山去吧,让王定六给你安排船只。”
只是杨志听了并没走,踌踔着道:“哥哥可不可以将那韩存保也给放了?”
花荣听后,面容严肃的道:“杨志啊,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要是将他说上山来,咱们的影响力能提高不少,起码令咱们棘手的文官问题能缓解不少。你说我能不能放了他?”
杨志听后,哭拜道:“希望哥哥体谅一下,杨温虽然出身天波府,可是上面却没人罩着,不救韩家子回去也讨不了好啊!”
听了杨志的话后,韩存保才收起刚才惊讶的表情。他刚才也是没想到这杨志竟然还要保他下山,想他们又不认识,现在却替他求情,弄的他莫名其妙的。
这下听到杨志说的明白,才知道因果。他倒是不讨厌这种明摆着的利益交换,有什么要求都说在正面,总比暗地里的捣鼓要好。
韩存保也是个利索人,当即就对着杨温道:“这次要是回去,韩某保证,某做团练使你就做团练使,某做都监你也是都监,某继续做节度使你也做节度使。”
杨温听了后大喜!就等花荣开口了。
花荣故作叹了一口气道:“韩节度使,要说你一杆方天画戟和我山寨呼延灼战的不相上下,本身也是具有号召力的,说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才,就是请不到你落草,也绝不愿意放你回赵宋朝廷的。”
杨志连忙又是跪地请求。
花荣朝他摆了摆手,让他起身后,又道:“只是我这兄弟一心想要为他这个本家侄子着想,我们山寨又是以义气为先,不愿让他为难。想你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杨志在我们这里,用不着你,你就将这次求情之恩报于杨家吧!”
韩存保听这意思自己能安然回去了,连忙保证道:“刚才某对杨兄说的话就是真的,要是保不住他的职位,某就和他做一样的官。”
花荣点头道:“那为了义气,说不得还要放你下山了!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在战场上见面了。”
随后又对杨志道:“去吧,赶紧送他们下山,免得过会我就改主意了!”
这些不过是花荣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一出戏,就是做给韩存保看的,让他自己觉的这次真的是承了杨家的情,等回去后才能下力气的保杨温。不然花荣轻描淡写的就给放了,哪还会承情。
杨温也是提前被杨志带出来提过了,所以并不意外,只是感慨有这样替手下人考虑的老大,怪不得能让杨志这么死心塌地的的跟随造反。怪不得能聚起这么多头领,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那高俅和这位寨主一比,真是不值一提。就是这次逃了,只要这位寨主想要取其性命,怕是躲在汴梁也会有人敢去杀他。
杨温感慨了一下,就拽着还有些发懵的韩存保跟着杨志往山下去了。两人也是紧紧的跟随,生怕慢了一些,又让不知情况的喽啰捉了回去。
等到了岸边,杨志寻了王定六,跟他出示了花荣的手令,拜托他将两人送到对岸,杨志只是牵来了两匹马,又给了杨温百两银子,不然两人没代步牲畜,有没有钱财,怕是到不了汴梁就先饿死了。随后就径自回山了。
聚义厅这边,看了一场戏的众位赵宋朝廷将领也是心中自有感慨。
还是张开首先道:“狗日的,要是放我年轻的时候,有这么一位老大,我也跟着他干到底了!能为手下的人考虑,放弃即得的利益,花寨主也是义气!佩服!”
王文德听了没好气的道:“你就是现在拍马屁也没用,这花荣能放了杨温和韩存保那是有他的弟兄求情,咱们可没有!”
他们此时心里乱糟糟一片,有人被放走了,而他们注定还要留在此间,虽然花荣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可归根结底终究他是敌人啊,难道自己一辈子换来眼前这一切,却将因为这一招不慎满盘皆成虚幻么?
他们已经在赵宋朝廷做到了武官的极致了,哪里会甘愿放弃!就是回去被削职成为庶民,凭着大半辈子的积蓄也能过的很好。
而投靠了梁山免不了一切从头开始,弄不好梁山被灭了,他们也要到那断头台上走一遭。
等杨志回来了后,花荣先是对着徐京道:“徐节度使可还记得当初的闻主薄闻焕章?”
徐京正在惆怅时,忽然从贼首口中听到了认识人的名字,不由得抬头道:“当然记得,当年还要多承了他的情,某才没有死于牢狱之中。怎么他也在你梁山?”
“当然,闻先生可是我山寨的首席军师!”吴用接口道。
“那怎么这么多的时日了,也不曾来看望一下故人?”徐京问道。他是知道闻焕章的为人的,要是知道自己被俘在山,肯定会来看望的。不会故意避而不见。
“这涉及到了我们山寨的机密,你们听了可就真的下不去山了!”吴用激将道。
“切!吓唬谁啊,说的和不听就能放我们走似的。当老子们是吓大的啊!还有将你的激将法收起来吧!这都是我们玩过多少次的了!”项元镇不屑的道。他们这些老江湖,混了大半辈子什么情况没见过啊。自然不会被一两句话就给激将了。不过好奇心却是有的,反正总归也走不了,就当听听故事了。
看到项元镇出口了,其它几个节度使自然是没意见,听就听吧,他们也不是没在江湖混过,再奇的事也都见过,自是不信还有什么机密。
他们是没意见,可是丘岳,周昂,王文斌,胡春,程子明几个在京师混的久了的人却是不想听的,没听到贼人说了么,听了就没有被放下山的机会了。他们的好奇心向来是没有那么大的,在京师那种地方,有时候好奇心太大也是会要命的。刘梦龙几个水上的将领也是不想听。
吴用观察人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看到他们几个表情有异,没有等他们表示什么,就开口了:“闻军师现在正在倭国为我山寨驻守地盘,目前没在上山。”
“倭国?”
“驻守?”
王焕和梅展同是惊道!
“你们在倭国打下地盘了?”王焕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嗯,倭国目前国土的三座岛,其中两座小的已经被我们在今年拿下了,加起来也有京东路大小了,闻军师正是那里的主政官!”吴用答道。
这下却是真的让这些老江湖惊着了,就算他们见多识广,也没见过有贼寇强人会去攻打别的国家的,还是跨海作战,别说见了,就是听都没听过。
张开喃喃的道:“怪不得他们的水军这么厉害,原来是在海里和别的国家大战练出来的啊!那高俅还妄想着凭借临时招来的水手攻打,确实是不自量力了,多次覆灭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么说来,咱们这次到是输的不怨。”
第三百六十三章 收人
一直在路上作战的项元镇奇怪的问道:“不是说梁山这边都是些小船在作战么,能有出海的能力?”
“你是不是傻,你被押送过来的时候,不是坐的大船?那是上次咱们看到过的海鳅船么?人家只是这次作战的时候没用就是了。”张开无语的道。
“不是么?我又不是管船的,哪里知道这些船区别,看着都差不多。只是觉得那船好像比咱们见到时快了许多。”项元镇无辜的道。
“行了,你们俩还有心思管船不船的,咱们的命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受伤最重的李从吉打断道。他被马犟在肩上刺了一枪,虽然有安道全的救治,可也没那么快就好。
其实就算这些节度使愿意在梁山歇马,对于他们的安排花荣也有些挠头。
你说这些节度使一个个的履历及其丰富,哪一个都有可以一说的事迹战例,以前也都是绿林大豪杰,如今在赵宋也是位高权重,要不是这次跟了个不靠谱的主帅,也不至于被擒。
更何况他们一身武艺也都是少说也有八骠骑的水准,各别的比之五虎将水平也是不差什么!很牛!
对于这种见惯了风云的人物,想要单靠自身的魅力值和江湖义气就让他们投靠,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一个个的都是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做老大的人物,考虑的事情和普通江湖人士肯定不一样。
人,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得现实起来。义气或许是从前行走江湖时的最高道德标准,但现在他们的位置早变了,想法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变了。放弃现有的待遇、荣耀,一切的一切,再来顶着掉脑袋的风险重新创业,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是甚么?
所以说,他们甚至宁可失去实权职务,保住离休致仕后的待遇,也比跳将出来,跟老东家撕破脸皮对着干要强。对于这一点,能看明白的人不少。花荣也知道。
在给的待遇上,梁山是远远比不上赵宋朝廷的,毕竟花荣身下的椅子就和赵佶的不一样,人家管着整个大宋,梁山却只是个弹丸之地。根本没法比好吧!
就在花荣措词期间,吴用当先开口道:“几位还不知道现在赵宋朝廷也是风雨飘摇了吧!北面西面南面都有起义发生,而且都是迅速占据了好几个州府。赵宋朝廷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能抽出兵力过去剿灭就不错了。”
“你这小子言过其实了吧,大宋兵马几十上百万,区区几个蟊贼能顶什么事,平定他们也就是旦夕之间!”张开不屑的道。
“张节度错了,这三方可不是几个人,而是几十万个!你觉得赵宋还能轻松平定么?”吴用微笑道:“逼得赵宋朝廷连西军都出动了十万,京师禁军也出来不少,已经没剩多少兵马了!小生说这个,就是想说,现在就是我们举旗起事,赵宋也抽不出兵马来围剿了。”
几人都被说的哑口无言。
就他们这次带过来攻打梁山的就有十三四万人马,人都没有怕,结果人家都没怎么损失就利用水路胜了。等吸收了这次的降兵后,兵力又是暴增,更不会怕了随后不知道有没有来的征剿军队。
他们不说话了,那一直在听着的,早就被俘虏上山的刘梦龙却是在心里活动开了,这伙贼寇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竟然都能跨海攻击别国了。既然要跨海,肯定对于水军的需求很大,自己又是水路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这不正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地方么。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投降,就被旁边的一个人抢了先。只见一个相貌堂堂的大汉,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正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护驾将军丘岳,只听他道:“小将丘岳,愿降梁山,只是还请寨主哥哥派人去东京将小人家人取来,不然小人恐怕他们会遭到不测。”一口一个哥哥叫的毫不生涩勉强,让同样也想要投靠梁山的刘梦龙等人都侧目不已,感慨自己还是脸皮不够厚。
对于丘岳的投靠,花荣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林冲和王进都曾说过。此人武艺不俗,人也聪明,但太过油滑,以至于压根就没有立场。关键时刻,不大靠得住。
现在此人首先表态投靠了,而且平时除了会拍马屁外,也没听说有什么劣迹,不收也不好。而且这种关头也能想到自己的家人,也不算是无可救药。
花荣点头道:“如此丘教头坐过去吧,一会把家人的地址情况说一下,自有人会去将他们取来。最多十天左右差不多就到了。”
丘岳听了颇为惊奇,要知道就是派人过去,快马也要五六天的时间,再加上回程,难道不用准备么。京师也不是那么好出的。只是他现在刚刚投靠,也不好多问。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过他在那局促的坐着,却是感觉厅内的大部分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只是他也不甚在意,自己做了出头的椽子,被人注意也是应该的。
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只张开看着丘岳道:“高俅这厮害过的人不少,不过却对你不错,他现在生死未卜,你就背主投靠,有些不太地道罢?”
丘岳听了这话,怕给梁山留下不好的印象,赶忙起身对着花荣道:“首领容禀,不是小将忘恩负义,背叛高俅,实在是我如今落在梁山泊手上,即便首领开恩,不杀小将,又或放小将回去,小将也没活路。朝廷对待我们这样被俘的武官,一向是从重处置的,就是回去了,没人帮着递话,免不了身首异处,家人被罚没为官奴的下场!小将实不愿这样!”
一番话说完,丘岳颇为动容,以头凿地,用力不小,直叫周遭木板都在微微颤动。花荣听后和吴用对视了一眼,吴用点头示意他真的动了感情没有说谎!
花荣点头道:“安心坐着吧!”
丘岳坐回去了之后,花荣对着几位节度使道:“几位当年既然可从绿林入官府,今日如何从官府回归不得绿林?”
“从绿林入官府乃是正道,从官府入绿林,那叫反叛!花寨主,我们哥几个承认你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做事也很有一套。但拉人入伙,起码要搞清楚对方状况,我们这些人,已经都这把年纪了,你莫不是非逼我们晚节不保?”梅展抢在众人之前答话道,他知道其他几个老兄弟脾气不大好,就怕言语冲撞起来,不好收场。
“哥哥,小弟看这几个节度使的表情,其实在听到我们能攻打别国之时,就已经有些松动了,哥哥要是加把劲没准就能留下他们为我们所用了,这几位老将军的经验可是宝贵的。而且除了王焕节度使年纪大些,其他几位再战十年不成问题。”吴用细心观察着几位的表情小声对着花荣嘀咕道。
“这怎么就是晚节不保了,各位在赵宋的官已经做到头了,升无可升了。还有什么追求,只不过是坐着位置,到了打不动的时候,黯然退休了!朝廷记录的信息也不过顺手提一句罢了,将来史书上都不会记载多少的信息。到我们梁山这里就不同了。要是能随着我们为我亿万华夏子孙开疆拓土,史书上必定能青史留名。”花荣道。
“而且这也不是说大话,我们已经在做了,马上就要再次派兵去占领倭国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本州岛,不需太多兵力就能打得下来。各位就不想趁着这次的东风,在晃晃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一些痕迹么!而且将来还会开拓更多的领土。”
吴用也是道:“这在懦弱的赵宋朝廷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的!各位都是叱咤一时的英雄,何不与我们共干大事!”
“你们不曾听闻,朝廷也在准备攻辽,以便收复祖地燕云十六州么。”李从吉吊着膀子道。
“哈哈!你是说联金灭辽之策?真是天大的笑话。也不知道你那昏君怎么想的,一只绵羊竟然联合一头春秋鼎盛的老虎,去攻击一个即将过气的豺狼。就是打败豺狼,一只羊能敌得过连豺狼都打不过的老虎么,最后必定受其反噬。”吴用不屑的道。
“而且,就是现在的形势,以禁军这种战力,能不能打得过迟暮的豺狼还说不定呢。”
吴用说的是事实,不容他们反驳,赵宋朝廷现在连拿近在咫尺的强贼-水泊梁山都没办法,更何况在他们看来远比梁山强大的辽国了,要知道辽国建国已经百多年,人口千万,就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而且现在大宋境内也不太平。就像这个吴用之前说过的,那是几十万人聚众起义,哪里是那么容易平定的,就算是平定了,大宋境内还能恢复到原先的情况么?纵观历史,哪一次几十上百万人的起义,最后不是以改朝换代,建立新秩序而告终!
第三百六十四章 扩军和喜事
“怎么样徐节度使,到你的老相识那里,再为我华夏儿女出一份力吧?”花荣首先看着徐京说道。
这几个节度使,也就徐京好说服一些,毕竟他在山上还有闻焕章这个有实权的熟人,吃不了亏。而且丘岳说的不错,赵宋朝廷那里对于武官的处置太厉害了,既然兵败了,不管怎么样回去也没好下场。
“唉!”徐京先是叹了一口气,之后道:“那就请花寨主去人将徐某的家眷取来吧,某就到倭国那里帮山寨看守着地方吧!”
花荣点头,有看向了其他几个节度使。让这些节度使放下身份和山上这些小了他们最少一轮的年轻人称兄道弟,不太现实,要是能帮忙镇守地方,却是再好不过了。能节省出不少的人力。
张开今天看了一场好戏,也是有点被这种他以前所秉持的江湖义气打动,他也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当下道:“奶奶的,某也跟着你干吧。”
不知怎么的,说完这句话的张开,忽然往丘岳处看了一眼,意外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听到他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和我一样的投降了!”
张开顿时脾气上来了,骂道:“看个鸟甚?老子就是留在这山寨,也是走投无路,不似你这般背主求荣!”
说实话,丘岳一直忍耐着,早先见这些人不愿投降,他还心里有愧,佩服他们的傲骨,不敢与他们争执。
哪知这伙人眼看着也要降了,大家都一样了,居然还一肚子的优越感,不由的也怒了,不管不顾的大喊道:“你走投无路,我难道不是走投无路!?你们五个都是堂堂的一镇节度使,见了童贯也不亢不卑,说出去的话丢到水里毒得死鱼,此时都不敢回去复命。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禁军教头,只能依人成事,脖子难道比你们还硬些?都是投降,分甚么高低贵贱?”
张开不防丘岳突然爆发,一时叫他噎住,气得脑门直冒汗,其他几位节度使心情一片灰暗,哪里有精神和丘岳做口舌之争?
花荣见他们就要起了争执,站出来说道:“别被吵了,既然上了山,都是一个马槽里讨食的,谁又能看不起谁?和气才是根本。”
随后又对着王焕几人道:“几位也和徐节度使张节度使一起吧,就是不愿在大宋待了,也可以到海外去!”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几人可没有韩存保那样强硬的关系,也没有杨温那样有这自家人帮忙演戏。回去了能不能活命还是两知呢。要是万一因为局势大乱,那位陛下大怒斩了他们这些败将,那不是冤枉?他们一死,家人也得不了好。还不如在这混着呢。就是这些贼人起义不成,也有海外还可以躲避。
几个难搞的节度使投靠了,后面的就好说了,都是跟随高俅一起的软骨头,也都有和丘岳一样的顾虑。
而且刘梦龙本来听到梁山在海外有基地时,就是要降了,只不过被丘岳抢了先罢了,这次看到花荣目光看向他们,立刻跪倒在地道:“小将愿降,还能帮助山寨整合收降金陵水师的士兵。”
牛邦喜周昂等人也是趁机请降了,根本没有用花荣等人费什么口舌。其实他们本来被俘上山时就想要降了,只是花荣一直没有接见他们,而是等到这次大战结束后,才一起召见。一起招了省时省力。要不一个一个没准还要充个好汉呢。人都有从众心里,一起的话,有一个人降了,其他人也就好接受一点了,不会觉得多么难堪了。
现在梁山即将起事,摊子也会越铺越大,铺大了,就不可能每个都是能交心的兄弟了,这也是每个势力发展的必经之路。这些人虽然意志不坚,不可安排他们独守一城,或者独领一军,不过作为副将,辅助却是可以的,他们都有军旅的经验,上手的也快。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也能做的不错。
处理完这些事情,又让他们这些新降的将军,去安抚了各自的麾下,让他们接受梁山的招降。不得不说有了原本这些将领的带头,给吴用省了不少的工夫。招降安抚做思想工作都是容易了不少,再加上梁山士卒的待遇好了不少,不仅能被人尊重,还能分上一份的土地。虽说目前都是在海外,但只要他们的家人能去耕种,就是他们的。
次日,花荣在聚义厅发布了扩军的命令。
首先就是水军的扩编,有了前后三次高俅调来的船只,再加上刘梦龙麾下的金陵水师充作水军士卒,花荣直接将每个营都扩充到了三千人,一千料两千料的战船每营也有了二十多艘。另外水军预备营里还有六千的士卒,分别归到了曹尘,耿华,刘梦龙,牛邦喜,党世英,党士雄的手下训练。以备兵力不足时也能出战。
刘梦龙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士兵,就这么的被分到了其他各营之中,心都在滴血。只是他也没办法,上了山就要服从安排。再说他当初那丢下士卒逃跑的举动,也是伤透了跟随他的部下的心。他去说降他们时,就能从那些本来信任佩服他的部下眼中看到鄙夷的神色。还不如在预备营里面重新训练一些手下。
而被俘虏上山的小鲁班叶春,也被花荣发配到了济州岛孟康的手底下。有了这么一个造船的大行家帮忙,山寨造船和改装船只的效率也能提高不少。
再就是马军,本来除了韩世忠营,都是两千人的编制。这次有了缴获的马匹,每营花荣都给增加到了三千骑。剩余的都归到了马军预备营中。另外选出了三百匹送到了济州岛,交给了守备马场的邓飞。
邓飞这个兄弟是可以交心的,花荣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选代替他,让他解放出来,虽然济州岛还有孟康他这个老兄弟在,不过到底是冷清了一些。而且邓飞的武艺不错,只是养马有些可惜了。
步军这次也是扩军到了三千人,不过有五百人是专门训练火绳枪的,花荣准备大量在军队装备枪支了。另外山寨的火器研究部门中,汤隆和凌振也在没日没夜的研制燧发枪的制作。
这可是一个大杀器。是能改变战场形势的跨越武器。研究成功后,必定能震惊天下!
这次扩军,各营实际的扩充的兵力只有五百,另外五百却是资重营。以后将资重派发到各营,自行分发。也是便于以后分散作战。
起事后,各自守一地话或者各自攻一地,不可能再统一运送粮草。这些都是要提前弄好的,不至于到时手忙脚乱的!
之后就是这次降将的分配了,水军诸将都分配了,只是将牛邦喜分配给了一直没有副将的张顺,其他的都在预备营里待着。要是水军不够用了,就在将曹尘和耿华拉出来单独列一营。新降的还是在预备营里训练,顺便继续接受吴用组织的思想教育。
其它没有副将的马步军也都给配齐了,周昂去了牛皋营做副将,程子明去了飞龙大将刘赟营做副将,韩滔去了卞祥营,彭玘去了孙安营,胡春也被分给了史文恭,最后的王文斌被王进要了过去。丘岳就任了山寨兵马教头,训练新兵。
而萧嘉穗这几天主要的事情就是在和蒋敬核实阵亡和伤残士卒的名单,一个一个的统计出来。这个可不能出错。朱武和许贯中则是在研究起事时公布假借口号时,所要公布的名单。也是忙的很,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除了这些战阵兵戈之事,最近这几天山寨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花荣的夫人崔娟有喜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郑珍存和安道全都是先后诊断过来,一致的断定所怀的是一个男婴。在诊断出来的一天之内,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山寨。
也是山寨所有头领都在期盼着这么一天,山寨势力大了,地盘也不小了,而且相对来说是很安全的。这就要求山寨要有继承人了,他们都是知道,要是没了花荣,山寨不说分崩离析,可是也没有合适的能坐上寨主的人。山上的人大多都是花荣亲自招上来的,有着深刻的香火情。
现在有了继承人就不一样了,说的不好听了,就算花荣有了什么意外,他们也能有个效力的对象不是!
不说山寨头领对于这件事甚喜,就是花荣也是高兴的非常,这就说明了自己没有问题。而且以前花荣没有纳妾的想法,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他一直觉得,崔娟从十八岁就跟着自己了,那时自己只是继承了一个小小的清风寨的武知寨,老丈人也没有嫌弃,依然守信的给他们完婚了。并且还是操的两面的心。对他确实不错了!
不能说现在自己有了些名声和实力,就翻脸就不认人了。花荣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是要纳妾,也要等崔娟生下一个儿子再说。先占着一个长子的身份,这也算是给她一个保证了。
说起老丈人来,他们一家已经在山寨住了有半年了,当然不是一直在山寨的,也去济州岛和倭国那里转过一圈。对济州岛的气候环境都非常满意。再高俅打过来之前,就将家搬到了济州岛上的城里了。在那里就是帮忙教教书,闲时就到海边钓钓鱼,日子过得悠然自得。
这次也是听闻女儿有喜了,就又跑回了山寨照顾着。他们也是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的。
而花荣的大舅哥和小舅子,也是早就被花荣送去了倭国,跟着闻焕章学习处理民生事物,这些事情只靠看书是学不会的,总要亲自试验才会有经验。就算是累点,现在也是做的乐此不疲的。自从去了倭国就没再回到济州岛过。
崔娟有喜了,也并没有不去学堂教学,按她的说法就是现在什么事不做,总觉得闷得慌,心情不好对于胎儿也是不利了。而且到学堂也能让孩子提前受到文化的熏陶。
花荣也是同意,只是吩咐她一定要小心,别磕着碰着了另外还让焦挺选了四个亲卫守卫着。就是梁红玉也被花荣安排到了崔娟的身边,贴身保护她。只是也让她讨价还价的,讨了个以后也能上阵杀敌的口信!
第二百六十五章 程太守跟我们走一趟吧!
水泊梁山周围有许多事情都和别处不同。比如说百姓的态度。
历来兵匪大战,受害最深的,总是交战地区的老百姓。即便这般,乡亲们还是无不盼望官军能来到自己这里打胜仗,剿灭贼寇。却道为何?原来就算官军到来,会叨扰地方,但总归是一时的,最后还是会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可匪盗若是不剿杀干净,那将是永远悬在百姓心上的利剑,半刻也不敢松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贼人就会来破户杀人取粮。
而现在这个事情却是反过来了,只因梁山泊被花荣占据后,不仅对于周围百姓秋毫无犯,而且还给周围的百姓免费看病,多少人在梁山义诊之时捡回来一条命啊,周围有这么个地方有神医还给免费看病,就是生命的保证啊。
这还不算,自从梁山拿那些为富不仁横行霸道的地主大户开刀后,那些听闻的大户再也不敢嚣张了,谁都怕万一哪一天梁山的刀就落到他们头上了。有什么事也都是好好的说,哪还敢像从前一样动辄呼喝打骂的。周围百姓的生活质量不知好了多少倍。
还有有在梁山当兵的,现在哪个家里不是殷实人家。每次回家都能带回来不少的银两来补贴家用。让人看着都眼热。更有那全家都上山的,听说每家都分了一百亩田地,还有一头牛。只是这地都在海外,他们这才没有上山。毕竟都在这过了好几代了,故土难离啊。他们就是盼着梁山上的大王能在这周围也有地盘,那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投靠了。
虽说当兵就肯定有危险,但这不是应该的么,人家又给地又给牛的,还要保护你,要是没人去当兵那光靠大王们,哪里能顾得过来啊。
今天东平府寿张县,河边的潘家村村口就聚集了一群人,在那里闲谈着。
这个潘家村就是当初花荣刚上山时,山寨还没有什么船时,在寿张县于家村收获了第一批物资,拉不回去,当时就是这里的保正给提供的方便,用自家的四百料江船帮忙拉回去的。花荣也一直记着好。这里出产的粮食蔬菜牲畜什么的,都是高价收购的,而且有什么找麻烦的,也帮着解决了。
“二娃,你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可是担心死我们了,你爹一直都想过去找找你去呢。”一个中年妇人拉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关心的说道。
“你说这个做甚么!二娃子这不是回来了么?快点说说你姐姐姐夫一家怎么样了?听说济州那里这两个月里一直都是兵荒马乱的,他们没什么事吧。”一个汉子打断了妇人的关心问道,正是这二娃的父亲。
“你不关心,那怎么还一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你就是嘴硬!”妇人毫不留情的揭穿道。大多父亲都是这样吧,虽然自己心里急的要命,脸上还是不会表现出什么来。
那孩子也是看出了自家爹爹的尴尬,出声解围道:“姐姐姐夫一家,早在官军到来之前,就带着一家人躲进山里的木屋里去了,我也是在那里带了两个多月。”
这时过来听消息的村民也是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二娃子,俺们梁山跟官府干仗咋样啦?干赢了不?”
“你一路上看没看清楚道儿,有没有官府的兵?会不会上俺们这里横?”
“听说济州那里都被官军祸害的不清,是不是真的?”
百姓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梁山叫朝廷打垮,大伙无不发自内心的希望梁山泊能扛到最后。因为打他们心里,已经把梁山当成了自己的子弟兵。所以这时都是关心的道。这也是关系着以后他们还能不能享受着水泊梁山带来的便利。
“济州那里可不是被祸害惨了么!那里已经不成样子了,官军各种的,强征钱粮,诬良为盗,弄得那里天怒人怨,怨声载道的。”二娃子道。
“呦,几日不见,二娃子也会拽文了啊。”村里的保正潘成也是出来听听情况的。
二娃子窘迫的道:“俺也是在路上听别人说的。”
这时这孩子的母亲又问道:“你姐姐一家吃没吃着惊吓?”
“姐姐一家还好,就是那木屋里住的有点挤的慌。”二娃子随后又道:“现在好了,梁山上的大王们已经把官军打跑了,那可是十几万的官军啊,听说就一个东京来的高官,叫什么高俅的被人救走了,其他的不是被大王们杀了,就是被俘虏上山了。俺以后也要上梁山,专门打这些坏人!”
这孩子刚说完头上挨了一记爆栗。只听他娘道:“你才十四,上山能干么?你爹还指望你给老潘家延续香火哩!好好的种几亩地,说个媳妇才是正经的。”
不过做娘的说得再在理,儿子心中还是不服气。
毕竟梁山已经成了他们这些孩子心中最为神圣的所在,好像只要一登上那座神秘的湖心岛,家里人的生活就能迎来颠覆性的改善。这些都不是少年们的妄想。而是这附近很常见的事情。
不说这些孩子向往,就是潘家村的保正潘成也是感慨:远的不说,就说水泊对面石碣村,这村子借着阮氏三雄的光,是最早跟梁山打交道的村寨,上山的子弟也最多,现如今只要家里有人在梁山上当兵的,老人们过得直比其他村里的财主还要舒坦。哪里还用打渔。闲着没事时就在三乡五里晃悠。逮着人就问哪里有到岁数要出嫁的小娘子,都是给自己人说亲的。
而十里八乡的小姑娘也都愿意嫁过去,家里有地有钱,嫁过去也安心,不用过苦日子。
要说最先跟梁山打交道的还是他们村,只是当时自己就是帮了一个小忙,并没有深交下去,就算后面和梁山关系不错,可那只是买卖关系,可没有石碣村跟梁山熟悉。也是他下不定决心彻底的把自己绑在梁山的船上,也是怨不得人。
正在潘保正感慨的时候,忽然听到村口有人喊道:“有大兵过路了!有大兵过路了!”
这声喊就像水滴落入油锅一样,直叫人群“哗”的一下炸开锅,许多人都是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还是保正潘成稳得住,只见他跺脚道:“都静静,都静静!事情还没弄清楚,都慌成甚么样了!也不看看这里是甚么地方!堂堂水泊岸边,梁山大王们的北面的出口,刚大败了官军十几万人,有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造次?”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镇定下来,众人一致决定,先着几个机灵腿脚快的后生出去打探消息,二娃子也是自告奋勇,要去帮忙打探。
没过多久,几个后生欢天喜地赶了回来,二娃子叫道:“俺看得真真的!是俺们梁山人马,打北面去了,怕不是有两三千人马!”
“你怎么敢肯定?”潘成问道。
“那队伍打着旗呢,两面旗帜,一面写着“水泊梁山”,一面写着“疯魔”。一个大和尚带头的。俺知道那是花和尚鲁智深,能倒拔垂杨柳的好汉!”二娃子道。
“是梁山的兵马就好,这也不知道又有哪处地方惹着这些好汉了,引得他们刚打完仗,就下山来了。”潘成想了想后惊道:“莫不是梁山好汉要攻打县城了?”
“保正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就是攻打县城又能怎么样,梁山的大王们打过的县城还少么,这次就连十几万的大兵,都是说灭就灭了,寿张县城还能有十几万大军厉害?”同村的一个老汉道。都是本家的人,保正比他还要小一辈呢,是以说话也没顾及。
“二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莫不是梁山也要反了?听闻自二月起,大宋各地都有起事发生,这次梁山怕是也是一股啊。”潘成道。
只是他们还是猜错了,梁山不是去往寿张县城的,而是去往东平府的府城的。
......
“知府相公,不好了,梁山上的大王入了城,直奔府衙而来!估计是奔相公你来的,您还是避一避吧!”一个上了年纪的看门大爷进来说道。
要说东平府的兵马,来回打了好几仗,只剩下一千马军和一千老弱步军,而马军都被董平带走了,剩下的一千老弱哪里敢抵抗挟大胜之威来攻城的梁山军马,更何况带头的还是凶名卓著的花和尚,远远的看到梁山军马过来,就打开大门跑了。只希望这些人轻松拿下了县城,不会再为难他们。
“唉!走不了了!我出去看看吧!”东平府知府程万里早在收到高俅大军败退的消息后,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也知道自己这城里的老弱兵马不可能抵挡得住梁山的进攻。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看门的大爷劝道:“相公,梁山上的大王很好说话的,您到了这里后也没有什么劣迹,您到时候别太硬了,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
“这谁说的准啊!贼寇行事哪有准则。见了就知道了!”程万里当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正了帽子就走了出去。
出到大堂,正逢鲁智深带人走了进来,看到他后,直接瓮声道:“程太守,这就收拾一下,带上家眷跟我们走吧!”
程万里叹了口气,也不做分辨,点了点头道:“请稍后片刻。”
鲁智深也是早就了解了这官的详细情况,情报显示这人到了东平府,做官还是比较公正的,知道他差不多死不了,以后应该也是要为山寨效力的。
当下也不为难他,道:“如此,洒家就等候程太守收拾好后过来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三府长官
除了东平府这里,较远处的东昌府和被官军祸害不轻的济州城也是迎来了两拨不速之客。
去往东昌府的是杨志营和卞祥营,就怕那里还有抵抗的兵马。所以去一步一骑,两营兵马以防万一。
而去往济州城的就简单的多了,因为离着梁山最近,史文恭带着人,一路上在百姓呐喊助威声中,直入了被百姓打开城门的济州城。
所以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不把百姓当回事,肆意的祸害,就要承担百姓愤怒之后的后果,就不要怨危难来临时,百姓弃你而不顾,反而就敌。虽说这都是高俅做的孽,跟济州城的官吏关系不大。可是高俅不是跑了么,就你陈文昭还在这,你作为父母官,遇事管不了,不找你找谁。
陈文昭初识听闻城池被百姓联合贼人打破了,还有些气愤慌张。不过随后就释然了,他太知道官军在这时,给这座城池和周边百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了。
陈文昭心里不由一叹,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半辈子兢兢业业的,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最为踏实想要做的,就是想为百姓们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如今被高俅这厮连累的失了民心,就要失陷贼人之手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命数吧。谁让当初高俅在时,自己反对他纵兵的态度不坚决呢,说起来也是自己的问题。”
就在这时,衙门被冲破了,陈文昭知道是贼人进来了,他虽然有些慌张,但是还算能坐的住。安稳的坐在座位上,等着人来,他不想表现的慌里慌张的,没点朝廷官员的样子。
哪知冲进衙门的,不是梁山人马,反而全都是济州城内的百姓,只听这些情绪激动的百姓口中纷纷喊着:“活捉陈文昭!活捉陈文昭!”
面对群情激奋的老百姓,陈文昭本来调整好的心态瞬间就崩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冲进来的竟然是城内的百姓!想要呵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能说什么?说他们目无王法么?可是那高俅在这时,他眼中可有王法?说他们助纣为虐么?可是抢劫他们,诬陷他们的却是官军,反而贼人经常为他们做主,谁是正义谁是邪恶?
他本来是做好了最坏准备了,无非就是深陷梁山,不能脱身罢了,自己做官时做的事完全不够梁山审判杀人的标准。这伙贼人向来做事有规矩,定然也不会就在自己这里出了岔子的。
可是现在望着这些他治下的老少各异的黎民百姓,同仇敌忾恨不得吃了自己的面孔,他这种还算好官,经常被百姓赞扬的人,一下子就有些接受不了了。这也让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几乎要轰然崩塌,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当真就这么招人恨么?
陈文昭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任由百姓们肆意的谩骂,无声的承受着。不过这里却不只是有他一人,还有一个人陪着他坐在这,就是他的幕僚于正,这人倒是有几分义气,在知道贼人入城,其他人都慌忙跑了时,还能在这陪着,这就不错了。
只听他站出来道:“你们这几个月受的那些苦,关我们相公什么事,那高俅官大好几级,又有大军兵权在手,陈相公就是想管也管不到他啊。你们要找人报仇去找那高俅去,来府衙闹腾什么!”
“俺们不管,你们这些朝廷的人都是一般的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朝廷不干人事,还不准俺们梁山泊上的好汉们干了?俺们村里出去的学究说,天不行道久矣!好不容易俺们梁山泊要替天行道,你们偏偏跳出来拦着挡着!你说,叫俺们说你们甚么好呢?你们既然憋着劲见不得俺们好,俺们要是眼睁睁看着梁山倒了,俺们不但这辈子白活了。还是子孙万代的罪人!俺们今天也要替天行道!”
眼看着百姓们情绪到了,就要动手时。
幕僚于正挡在前面喝道:“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相公害你们的!你……你莫要造次!”
“冤有头债有主?好,你说说,俺们的亲人在郓州受苦受屈的时候,相公在哪里?官军强抢俺们的粮食,诬陷俺们为匪盗的时候,相公在哪里?俺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相公又在哪里?他作为给我们做主的父母官,平时拿着俺们供养的俸禄,这时候怎么就不管我们了,俺们现在找他有什么不对。”
陈文昭知道这时说什么也没用了,越说越能引发百姓的愤怒。是以他只是安心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就在百姓们正在喊打喊杀时,只听后方一声大喝想起:“乡亲们,都听梁山史文恭说一句!”
这一声比什么都要好使。百姓们听到是梁山的人开了口,不由得都停下手,纷纷回头望去,这时有人喊道:“俺们都先别动,听俺们梁山上的好汉怎么说!”
史文恭三步并作两步,挤到了陈文昭的身边,朝面前密密麻麻的百姓们道:
“各位济州的父老乡亲,小弟梁山史文恭!下山之前,寨主花荣哥哥曾亲自交待于我,命小弟请这位陈知府上山,大家若要是侵害了他,岂不是叫小弟坐蜡,回去无法交待!还请哥哥嫂嫂,叔叔大爷,高抬贵手则个!”
“下山时,哥哥只是说了一句,‘济州知州陈文昭还不错’,意思就是这人做官还可以,没必要喊打喊杀的。小弟再上梁山之前,也曾做过一些错事,幸好被哥哥点醒了。这次有任务给了小弟,还请各位乡亲不要让小弟完不成啊,坏了哥哥的印象,小弟在这里感激不尽。”
史文恭四面抱拳,心中一股豪气充斥胸膛。想当年在曾头市,浑浑噩噩过了多年,自以为风光无限,只不过是为异族为效力,为虎作伥。哪有现在为百姓们除掉身上的枷锁这种事有意义,哪有到海外替华夏开疆拓土来的荣耀。
“啊?是寨主他老人家要请他上山?朝廷里就没个好东西,请上去做么?”和梁山好汉打交道就这个好,心里有话可以直说,不必藏着掖着,也没有人会觉得你这样就是冒犯了他。不过就是不知道二十多岁的花荣,听到一把年纪的汉子称呼他为老人家后,会是什么表情。
“就是!朝廷不但没有好东西,还专门排斥好人、良人,山上多的是原先朝廷的好汉,还不都是被他们陷害逼上梁山的么。”
“好了,既然是寨主他老人家要的人,咱们也不能破坏了,让这位将军难做。大家都散开吧!”这时一个老人家站出来说道。
“多谢各位乡亲了。”史文恭又是朝着周围一礼后,转身对着陈文昭道:“走吧,陈相公,哥哥要和你徐徐旧!”
“对了,这位也一起吧!”这是对着陈文昭的幕僚于正说的。
济州这边进行的顺利,东昌府那里也是不差。虽然知府潘康成组织了一千步军抵抗了一下,不过没什么用,被卞祥一次就冲了上去。随后打开城门,杨志营随后就进了城。这么顺利的破城,也是有城中百姓的功劳的,城中的百姓听闻时梁山大王们来了,都是毫不惧怕,反而喜气洋洋的。在卞祥攻城的时候,更是主动隔着远远的呐喊,让禁军士兵们不要抵抗,在这种城内城外都不是主场的地方作战,士气可想而知了。
潘康成是个清官,上任东昌府已经两年了,可是存在感实在不怎么高。因为在他来之前,这里的百姓就受到过水泊梁山的仁政,而他再怎么清廉,也是在整个大宋的框架下发挥的,该收的税还是要收,根本和梁山没法比。
水泊梁山这里是大宋王朝少有的乐土,而创造这片乐土的那个人。在潘康成到来之前,就已经牢牢的站稳了脚跟。他仿佛见证了一段历史,一个在民心的掌控上足以碾压朝廷的武装集团,崛起了。
《孟子》一书中有一句名言,叫做“观于海者难为水”,也就是日后那句脍炙人口“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原始版本,意思是,大海都见识过,见到一般的小江小河又怎么会激动呢?
想一个不抽税,不纳粮的武装集团,有病免费给你医,有冤无偿给你报,还给你提供无数挣钱发家的机会,有了这样的依靠,谁不发至内心的去拥护他?
可以说,无论朝廷派谁在水泊梁山周围州府牧守一方,都是回天无力的,挽回不了已然失去的民心。即便是潘康成这样的清官,好官,在梁山已成系统的仁政面前,也施展不开。更何况他头上还有无数体制压制着,能全力维持下去已经算不错了。至于朝廷那个早已经叫自己丢了个干净的尊严,很难靠几位官场中的异类就来找回的。
卞祥和杨志入城后,就见了被从城墙上带过来的潘康成,此时这位文官身上虽说不是很狼狈,但也不是那么的整齐。这位知府能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还不逃跑,反而上了城墙,胆气就能让他们佩服的了。
卞祥开口道:“潘知府,多有得罪了,还请同我们一起上山吧。现在程知府和陈知州怕是已经到了梁山了。咱们也不要迟了。”
卞祥和杨志对于这位知府始终保持着客气。只因花荣下山时说了,这三处的官员,最清廉的应该就是这位了。既然在这种奸宦掌权的形势下,还能保持本心,为政清廉,那么对其保持应有敬意还是很有必要的。
潘康成点了点头道:“正好我也想见见你们的首领,头前带路吧!”他也是知道,既然逃不过去,索性也不做多言了,去看看这令人佩服的贼首也不错。他也确实对于梁山的观念比较感兴趣。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宴上
三个知州都被依次的请上了山,都是柴进出面迎着的。
柴进自从伤好了之后,就任职了山寨的迎来送往接待头领,这位小旋风身份够高,迎接谁都是给其面子,就是赵佶来了,有他这位前朝正统后裔出马也是够了的。谁也挑不出礼来。而且他也是愿意做这个事情,身家财产已经够多的了,花几辈子也花不完,不需要担心,剩下的就是做些感兴趣的事了。
柴进原来感兴趣的是认识各路的江湖好汉和骑马打猎,现在又多了一个坐看赵宋破败的兴趣。
当先上山的就是济州知州陈文昭,见了柴进,听了其身份,也是赶紧拱手施礼。
他可不是高俅那种泼皮出身的人,他是饱读诗书之人,如果当初大周是不得人心,或者残暴不仁而被推翻的,他还可以鄙视之。可人家柴家根本就不是因为暴政或者兵败而衰落的,而是被手下的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被逼迫下位的。而这个背主之人偏偏就是大宋做主之人的祖宗。这就很尴尬了!
高俅可以不要脸的不承认人家的身份,甚至是皇帝也可以暗地里做些小动作,可是他们读书人却是懂礼的,自不会做出有**份的举动。
各施礼罢,陈文昭被柴进带到了会客厅上茶招待。随后一上午的时间柴进又是从不同的方向下了两次山,将程万里和潘康成带了上来。
三人穿着官服坐在一起默默无语,他们这些存在梁山周围的州府长官,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尤其是一个多月前大宋各处地方起义的秘密消息传到他们耳朵中时。
那时他们还没觉得怎样,只想着高俅大军能把水泊梁山这伙强贼剿灭了,这京东近处的地界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强人了。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谁成想官军这么不顶用,三战而全军覆没。
会客厅中,花荣跟着柴进走了进来,后面当然是跟着随身保镖焦挺的。
厅中六人围坐在大餐桌周围,中间摆满了各色的菜肴,透明的玻璃酒杯中也是倒满了酒。
花荣将杯一举,道了一声请,只是程万里和陈文昭举杯示意了一下,潘康成却是动也没动,花荣也不在意,和柴进一起向两人举了举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又招呼着他们吃菜。桌子上的菜有很多却是别的地方根本没有的,比如土豆丝和炸花生米,番茄炒蛋,溜玉米等。
这时却听潘康成把手一拦。出言道:“花首领不必客气!你我立场悬殊,怕也没有同桌畅饮的缘分。今日阁下把我等三人擒至山上,如果有什么话,还请明言。”
这位原先并没有留名的东昌府知府性子还是有些强硬的,为人作风与性子较为温吞的陈文昭和程万里对比鲜明。不愿与花荣虚与委蛇,说话便是直来直去,掷地有声。
“是有些话要说,不过不着急,饭还是要先吃的,这些东西都是投靠山寨的百姓种的。大宋现在可还没有,口味颇为不错!”花荣笑着道。
“哼!话说不明白,怕是再好吃的东西也是难以入口啊。你这梁山只这么点大的地方,哪里能有种植的地方,怕也是抢来的吧。”潘康成并没有动筷。连带着程万里和陈文昭也是坐着不动,他们也是很担心自己的命运的。
花荣见此索性也是明言了:“我山寨这次请三位上山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请几位加入进来,一起为百姓做点事情。”
潘康成听了后,面无表情的道:“为百姓做事这件事,我倒是不怀疑,毕竟你这梁山已经逼得我们做不成官了,山下的百姓竟然相信你们,多过官府!”
“百姓相信谁,那是看谁给他们做实事,谁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谁能保护他们而不是祸害他们。某自上山起,就没骚扰过百姓,反而给他们带去了改变生活的契机,反而是每次来攻打我们的官军,总是骚扰的他们苦不堪言,潘太守,要是你,你向着谁?”花荣道。
顿了下花荣又道:“《荀子》有言:上好贪利,则臣下百吏乘是而后丰取刻与,以无度取千民。这句话说来已有千年,但还是很适用于当下罢?简单说来,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官这八个字!而我梁山泊的做法,反之而行,乃是取之于民,亦用之于民,几位对此事深恶痛绝?为何就不愿与我们为伍呢。”
“你们这不是取之于民,而是取之于官,等把官府的库存抢完了,之后又拿什么用之于民?”潘康成道。
“官府的物资又是哪里来的?还是靠着剥削农民百姓得来的?源头还是百姓,怎么不算取之于民!”这时柴进开口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程万里听了开口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官府保护了他们,他们当然要交税了!不然朝廷哪里来的钱财养军?”
“保护百姓?呵!程太守也好意思说出这个话?你不见济州在这几个月里的惨状么?你要是要做瞎子聋子,可以问问你旁边的这位济州父母官,他怕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有地发灾,也没见着朝廷救治赈灾。”柴进不屑的道。
陈文昭闻言,半晌无语以对,最后自倒了杯酒,拿在嘴边却又不饮,只是发愣。他却是又想起了先前百姓闯入衙门时的情形,经历了这种事情,但凡还有些良知,想要好好干的官员都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潘康成接过话道:“朝廷如何不曾救济百姓?每年旱灾水灾,治理河道,朝廷皆有明旨!更何况泱泱大国不比你一隅之地,既要养兵御敌,又要养官牧民,柴世子这个说法,有失偏颇了罢?”
花荣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天下的事。若下个圣旨就能解决,天下也不乱了!毕竟‘做了’和‘做好’是两个概念,拿前者替后者遮羞,贻笑方家矣。须知表面文章糊弄得了一时,糊弄不了一世,朝廷若真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何不得万民爱戴,又如何有我水泊梁山的今天?‘天’都自己行道了,还要我们‘替天行道’作甚?难道我这山上十数万人都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天生的强盗恶人?”
随后又道:“潘太守说朝廷要养兵养官不容易,确实是不容易!养得百万禁军而对外卑躬屈膝,养得万千冗官而对内敲骨吸髓,朝廷这个差事干的是好生辛苦,莫不叫天下人闻之心疼!”
柴进闻言抚掌而笑,道:“官家要是干累了,不如退位让贤,自有人可以干得比你们好!”
听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三人都是大惊,都是看着柴进说不出来话。
柴进却是不在意,当下只是冷笑一声:“我柴家不就是被赵家请下帝位的!他赵家为何就不能被别人赶下去!天下自古便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当初大周劲敌环绕,孤儿寡母如何当朝?为了天下百姓计……”程万里努力的找补道。
不想还没说完就被愤怒的柴进打断了,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如今大宋劲敌环绕,外有辽国金国西夏,内有四方起义,朝中却尽是昏君奸臣,如何当朝?为天下百姓计。还是叫赵佶退位,我们花氏当朝!”
见程万里被柴进逼住,陈文昭开口道:“你们在天子脚下,鼓动百姓,对抗朝廷,以一己私欲,拖万千人下水,花寨主要是真如你自己所言的那般为百姓着想,何不暂免刀兵,为朝廷效力?大宋有亿万百姓,是历朝之最,不是那么容易覆灭的。”
“为朝廷效力?我看还是免了吧。我这山上多有原先的朝廷官员,就是花某家里也是累代军官,要不是看不到拨乱反正的希望,某就愿意上山做强人么,这些兄弟就愿意做强人么?”
“根据某的观察,历来帝王爱用三类人。一是安贫乐道的廉吏,用以维护纲纪,善养黎民;二是榨取民膏的贪官,用以钓取财富,积蓄国力;三是手段残暴的酷吏,用以诛杀功臣,屠灭异己!”
“想要一个国家朝堂发展的良好,就要三种人都要用,而如今天下一切之乱象,根子皆在紫宸殿里的龙椅上!如何只让蔡京、童贯、王黼这些贪烂奸臣把持朝廷,另外的人去哪了?又是谁在幕后做主?不言自明。”
“几位都可以算是不错的好官了,想诸位自己都过得如此之难,还让我去投靠朝廷,某却是多谢抬举了。还是免了吧!”
其实,梁山在很多事情上的做法,都让他们有眼界一亮之感。梁山泊做下的很多事,也有许多是他们想干而干不成的。只是出于立场原因,双方才势同水火。
花荣的一大段话直指大宋朝堂的弊端,这是客观存在的,不容他们反驳,他们难道不知道,境内纷乱频起的主要责任在谁么。只不过是在给朝堂坐在高处的那位保存颜面罢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浙江四龙
会客厅中,气氛一片的沉默。三人都是各自想着事情。
许多后人都是很不理解北宋怎么就灭亡了呢。简直不可思议。
一个建国167年的北宋想不到被建国12年的金国灭了,一个长期处于东亚国际体系核心地位,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国,想不到败给了处于边缘地位的小国,一个户数超过2000万,人口在1亿以上的北宋没想到说没就没了。这怎么能不让人费解,叹息。
最为诡异的是,北宋立国100多年,从时间上来看,这正是一个王朝鼎盛的时期,至少也应处于上升期。就好比一个人正值壮年,突然得了意外的风寒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北宋的灭亡充满偶然性,更像是一场意外。
其实在花荣看来,北宋有几个事实是不容忽视。一是**。早在北宋中期,包拯有感于官场**就曾说“幅员至广,官吏至众,黩货暴政十有六七”。而到了徽宗年间,朝廷更是重用奸臣,大兴土木,进行了饱受诟病的“花石纲”,更是造成了民怨沸腾。
二是党争。北宋党政并不比唐朝逊色,无论是范仲淹主导的庆历新政,还是王安石推动的变法,都新旧党争在暗自角力,争权夺利、打击异己现象普遍存在。
三是体制。这个包含的比较多,有“将从中御”的祖宗家法,有军队实行“更戍法”,也有重文轻武、文人治国的“国策”,社会风气尚文甚重,在外敌面前无法组织有效地抵抗。
说这些只不过是题外话。
会客厅中,在沉默了一会之后,陈文昭首先开口问出了他们最关注的问题:“要是我们不加入,会怎么样?”
“呵呵!你们现在是山寨的俘虏,不加入也下不了山,只能在山上待着了。”花荣道。
“那就请花寨主给我安排一间草屋吧,能遮风挡雨就行。我还要去看望一下慌心的家人。”潘康成首先表示了自己不愿入伙的态度,说着就起身了。
陈文昭和程万里也是站了起来。
花荣还没说什么,焦挺却是一拍桌子,站起身喝道:“我就不明白了,跟着这么个昏暗**的朝廷有什么好的。放着我们这么一处前景光明的好地方不投,偏要抱着迟暮的赵家不放。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潘康成也是被挑起了心气,回道:“就你们这么个小地方,还前景光明?就是能顶住一次围剿,还能顶住十几次二十几次么。大宋亿万人口就是耗也耗死你们了,跟着你们能做什么,做地下的亡魂么。”
“也就你这眼界小的,才只盯着大宋这一亩三分地,俺哥哥早就把目光放到了海外,现在已经占领了倭国的两座大岛,地盘比整个京东路也是不小了。就是移民过去的百姓都有几十万了。你说说这还是小地方么?”焦挺道。
三人听说都是大惊,当场就说不出话来了。
花荣也没强自逼迫,吩咐让人带着他们去了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的房屋了。给他们几天的时间空间好好的考虑一下。
不得不说,有一块自己的地盘,不管在哪里,对于招揽人才都是有优势的。
三人也没考虑多长时间,三天后三人也是考虑清楚了,梁山有兵有人有底盘,能轻松打败朝廷的十几万大军,没准还真能让其掀起风云呢。而且梁山水军厉害,在海外的地盘就是固若金汤。再不济也能退守海外,再图发展。
而且现在大宋确实是有点内忧外患了!外部异族强盛,内部盗贼横生。说到底各朝各代纷纷合合很正常,都是成王败寇,只要不是跟的异族,跟谁没什么区别。是不会招致多少骂名的。
梁山现在举旗在即,正是要吸收人才的时候。
说到人才,这天被派出去的锦豹子杨林也是回来了,满脸的喜色,再看他后面正是跟着四个饱经风霜的汉子。
看到花荣后杨林立刻上前抱拳道:“哥哥,小弟幸不辱命!”
花荣也是感慨的拍了拍这位一直为山寨奔波在外的老兄弟的肩膀道:“兄弟辛苦了。”
杨林赶紧道:“小弟不辛苦,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小弟可不想成为给山寨拖后腿的,只是可惜没有赶上这次对高俅的大战。”
“谁敢说咱们的锦豹子是拖累,那就让他下山去请人试试,就知道其中的艰难了。这就是术业有专攻。”花荣道。
听到花荣肯定了他的成果,杨林激动的点点头。随后招呼过来一直跟在他后面,正四处乱看的四个汉子,对着花荣道:“哥哥,这四位就是哥哥要小弟找的浙江四龙,这位是玉爪龙成贵,这位是锦鳞龙翟源,这位是冲波龙乔正,这位是戏珠龙谢福。”
介绍完后,又是感慨道:“这四位可是让小弟一顿好找,本来以为哥哥要找的肯定是江湖上有些名声的好汉,小弟也是一直按着这个思路四处的打听,不过打听了许久也是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小弟心想这次怕是完不成哥哥的任务了。”
“不成想就在小弟要放弃的时候,回程时正好坐了成贵兄弟的船,抱着试试的态度就随口问了一下,正好问到正主了,成贵兄弟当时就惊讶的问小弟。找这几个人做什么。”
“小弟就说是走亲戚啊,成贵兄弟看了小弟老半天,才大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有兄弟这么个亲戚?哥哥,你能想想到小弟当时的惊讶么!没想到就要放弃了,成贵兄弟自己送到小弟手上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是缘分,咱们就是天生要做兄弟的!”花荣笑着道。随后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成贵也是上前忏愧的道:“都是小弟几人一直在江里打渔,名声不显的,害的杨林哥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说起来还是花荣哥哥厉害,连我们这样的无名小卒都知道!我们本来听闻江南摩尼教起事了,是要准备去投近处的方腊的,只是没人引荐,也不是摩尼教中之人,怕不受重视,就耽搁了些时日。这才有缘分碰到了杨林哥哥,我们一听说大寨特地来请,哪里还会耽搁,当天就收拾了东西跟过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快直的声音:“打渔的怎么了,我们兄弟也是打渔的出身,你在看看现在怎么样?每人手底下都有三千兄弟相随,也能打的官军狼狈而逃。谁敢说俺们不是英雄?”听到杨林从江南领回来四个好汉,听说是会水的,阮小七就赶了上来看热闹了。他这直性汉子却是不怕水军里好汉多了分权,只想让山寨发展的越来越好。有着海外地盘的存在,水军里的头领都知道山寨有再多的水军头领都是不够用的。还怕什么!
“那是,谁敢说咱们小七不是英雄啊!那是响当当的人物,说出去就能让朝廷水军颤抖的人物!”花荣凑趣道。
“哈哈!还是哥哥知我。就官军那些呆鸟就要好好的收拾他们一番,才能老实了。”阮小七也不谦虚。
“怎么?新分配到你营里的那些人有情绪?”花荣皱眉问道。这些都是经过思想课的,按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有个屁情绪,就是不服俺这个打鱼的呗,不过现在已经让我收拾了。怂样!二十个人在水里都弄不过我,他们还有什么不服的!哥哥你就放心吧。”阮小七道。
成贵四人听说这位就是所有底层打渔的榜样,阮氏三雄中的一个,连忙上前见礼。
阮小七也是回礼后道:“哥哥,这四个好汉是我们水军的吧。”
看到花荣点头后,道:“那俺就要回去安排一下了,也好给新人准备一个丰盛的接风宴。”
“那你可要去宋万兄弟和蒋敬兄弟那里去好好说说了。我看今天蒋敬兄弟还来找过哥哥说其钱粮问题!”焦挺开口道。
“怎么咱们山寨钱粮有吃紧了么?”阮小七一愣道。他们只管训练打仗,却是从没关心过钱粮的事情。
“不要听焦挺瞎说,山寨的钱粮情况还是良好的,不用你们担心,再说就是在吃紧,一场接风宴还是可以办的。”花荣笑道。
“我就说么,咱们都有后方基地了,粮食怎么可能会缺,我听五哥说,只他上次运回来的就够山寨吃一段时间的了,还有前次大名府的缴获,柴大官人贡献的,就是吃上好几年也吃不完啊。”阮小七道。
看着阮小七带着四人下去了,花荣不禁想到了这四人原本的轨迹。四人原本都是方腊手下的水军大将,不过说实在的,方腊那方并不怎么重视水军。所以就算成贵是水军总管,他三个兄弟也都是副总管,可是手下的水军并不多,只有五千人。他们四人也都是有战绩的,阮小二和孟康就是折在他们的手上。
除此之外就是和步军联合作战了。不过最后也是没能抵挡的住大势。成贵、谢福被百姓解送献入睦州,割腹取心,致祭兄弟阮小二、孟康。翟源、乔正却是逃了,不知去向,再也没有消息。
这次却是加入了梁山。也不知道他们以后的命运会怎么样。
第二百六十九章 怎么对待梁山?
再说高俅由董平带着一千马军,一路上安全的回到了大宋的首府东京汴梁城中。
高俅先是写了一封调令,将董平和其带来的一千马军安排到了军营之中,随后也不洗漱,径直入宫去见了赵佶。
赵佶听说高俅回来了,也是召见他,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急忙询问道:“你怎么如此的模样?那梁山可曾被剿灭了?”
高俅立刻伏地哭诉道:“陛下,那些贼人太狡猾了,咱们十三万大军全没了,就是小臣也差点没有回得来。”
“什么!你……你这个败家子。你知道现在咱们的兵力有多吃紧么?”赵佶气急败坏的踹了他一脚,登时将高俅踹倒在地。要是平时玩笑,高俅还敢躲,此时折了这么多军马的他,却是不敢了,总是要让官家泄泄火气的。
赵佶也是不管他,就在那来回的度步,眉头也是紧锁着。不过看着被自己踹倒的高俅的狼狈样,再想到他以前的好处,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先起来吧!”
高俅听了,立刻爬了起来,小声的道:“官家,咱们各地的禁军加起来还有五六十万呢。再发兵让能征之将,去打一次就好了。那梁山毕竟地盘太小,只要不给他们时间发展,他们哪里能经得起我们的时时攻打。咱们就耗死他!”
赵佶听了这话后,怒气又起,回身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去:“你这个蠢货知道甚么!”
“现在咱们可以说是内外不平啊,你不知道北面西面南面都有叛乱发生么?出去打个仗,把耳朵也输在那里了?”高俅是在他还没做皇帝时,就跟着他,赵佶在高俅这里也能放开的多了,什么话都能说。
“不就是几伙小贼寇么,当地驻扎的禁军收拾不了他们么?再不济咱们派十万西军过去,还不是手到擒来。”高俅对于梁山之外的贼寇很是不屑一顾,在他想来,大宋能有一个梁山这样的势力,就是很大的意外了,怎么可能各个都那么难对付。
赵佶听了却是恨不得再踹他一脚,真不知道自己提拔的这个殿前太尉平日里都在做什么,消息一点也不灵通。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高俅,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和他有着不少恩怨的梁山上。别的贼寇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打算去剿,知道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多花心思讨了官家的开心。
赵佶怒道:“小贼寇?你可知道那江南摩尼教已经占了睦洲歙州和婺州,有了近二十万人景从了么?那王庆在淮西京西也是占了房州均州和襄州,正在攻打光华军和邓州,也有大十几万人跟随么?河东田虎那个贼子更是胆敢称王,人数更多没三十万人也差不多了,也是有了威胜州和昭德府。你管这叫小贼寇?啊?”
赵佶现在是真的有些急了。他也没想到本来还好好的局势,在宣和二年竟然糜烂至此,这是全国性质的叛乱啊,哪朝哪代发生全国范围内的叛乱,最后都讨不了好,不是中央权利的衰弱,就是各地借着剿匪的名义各自组织武装,从而发展的尾大不掉。那时就是剿灭了贼匪,再想要恢复到以前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看看秦末、汉末、隋末、唐末,哪个不是被农民起义挑起的纷争?只是让人无语的是最先挑起纷乱的最后都得不了天下,都是给后面的军阀豪强做了嫁衣。现在大宋的情况不就是这般么,农民起义,然后就是地方州府豪强发展壮大,再然后目标就是整个大宋了,这种情况由不得赵佶不着急。
“都是些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无君无父的东西,全都该杀!”赵佶很想骂几句难听的话,可是一个深度的文艺中年,知识分子还真骂不出来。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
这边赵佶在骂着,高俅心里也是翻起了滔天骇浪,他原本以为就是损失了这十几万兵马也不要紧,因为大多都是十节度麾下的地方人马,禁军还有很多,完全的不在乎。可这时听着赵佶发牢骚一样的将现在大宋的形势说了出来,他也是觉得情况不怎么好了。
他也不是真的不学无术,怎么说也是在苏府待过的。稍微一想就能想清楚了。刚才赵佶还只是说的国内的情况,国外的还没说呢。
西夏到底还没有被打死,还有战力,肯定是需要不少的兵马防备的。辽国虽然已经日薄西山,被金国打的奄奄一息,可是在燕云还是陈兵了十万防备着大宋,要是情况不妙的时候,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南下攻宋,也是需要防备的。还有东面的大宋最大的强贼水泊梁山,就在汴梁近处虎视眈眈。
这么一想,高俅也是冷汗淋淋。高俅知道自己的一身富贵都是靠着赵佶的,赵佶不好过,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他也是清楚自己的名声的,要是没了大宋的护持,怕是第二天就能被人取了性命去。
所以也是有些害怕了。颤声说道:“陛下,咱们京师不是还有**万禁军么,不能派出去一些帮助平定叛乱么?”
“哪里还有那么多人,前几天朕让宿元景清查了京师禁军的数量,除了已经派遣出去的,现在京师还有实人五万一千三百五十五人。防卫京师都不够,哪里还能再派出去!”赵佶没好声的道。本来京师在籍的禁军名额应该还有十万多人的。可是现在却只有五万人,剩下的缺额去哪了,赵佶心里也是有数的,不外乎吃缺空响,这里面掌管禁军多年的高俅也是脱不了关系的。而且他自己也有份在内。平时还没什么,现在遇到事了,就麻爪了。
高俅见赵佶没有追究的意思,当即出注意道:“既然现在缺少兵力,咱们再招就是了。咱们这里有的是人。”
赵佶点头道:“只能这样了,明天早朝时在颁布命令吧。顺便再商讨一下水泊梁山的问题。”随后又问道:“十三万大军就你自己跑了回来,在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了?”
“呃,我当时只顾的跑了,还是被东平府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带人救护着出来的,不清楚其他人怎么样了,不过十个节度使都是被抓了,禁军的将官也是全部被抓了,只不过梁山贼寇再厉害,肯定也不能防的严实,肯定有不少的人会陆续跑掉的。”高俅嗫嚅的说道,他倒是还有点信义,没忘了提一句董平的事。
一提起兵败的事,赵佶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道:“滚回去吧!明天早朝老老实实的听着参奏吧,这次你的官职怕是保不住了!”
高俅哪还在意官职什么的啊,只要还是当今的陛下做主,过不了几个月他就又起来了,谁让自己跟着官家的时间长呢,也知道其的心思。
次日,早朝之上。
先是高俅出列陈诉了征讨梁山兵败的事情,随后也在昨日回到京师的韩存保和杨温也是在列。
高俅哭诉完了,赵佶出声问道:“听高俅说你们也被梁山贼人擒获了,是怎么逃脱的。”
韩存保出列跪地说道:“不敢相瞒陛下,我们两个不是自己逃出来的,而是被贼人放回来的。”
他和杨温在路上就想好了说辞了,要是直接说出原因来,杨温肯定讨不了好,所以只能欺一次军了。
“哦?不知贼人为何只单单放了你们两个回来?而扣留了其他人?”赵佶问道。
韩存保道:“只因贼人要小臣带一句话来,而且他们也是知道小臣两人是不可能和他们同流合污的,所以就让我两人回来了,也算是表示一下诚意。”
“要你们带什么话!”赵佶问道。
“梁山贼首要做京东两路的兵马大元帅,开府仪同三司!”韩保存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可恶!此贼甚是嚣张,竟敢胁迫朝廷!”赵佶听了后大怒道。
“陛下不可答应!”太常少卿李纲首先站出来反对道:“此例万不可开,贼人嚣张派人去剿就好,要是赐其这个官职,有失朝廷威仪不说,而且相当于承认他们割据地方了。要是其他贼人也效仿,那咱们大宋不是就被分割成很多块了么,还是大宋么。”
开府即开官府,在指定的地方建立办公之地,当事人有了固定的办公场所,明确了同三司。三司,就是三公三师。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是为三公。皆正一品。三师,天子所师法,无所总职,非其人则阙。三公,佐天子理阴阳、平邦国,无所不统。而且还有兵马大元帅的职位,这就是兵权政权全都要啊,这不就相当于裂土称王了吗?
不过既然有不同意的,自然就有同意的。
新任宰相王黼沉思了半响后道:“臣以为可以同意此事,只是要求他们只能待在京东,不能西进。”
开封府尹和王黼有些仇怨,此时出来道:“笑话!你以为贼人会听你的么?你说不让其西进,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么?要真的这么听话也不会妄起兵戈,抵抗朝廷了。”
王黼却是不看他,而是直接对着坐在皇位上的赵佶解释道:“陛下,小臣只是说让他们得意一时又怎么样?咱们只要平定了国内的祸患之后,再来对付他们也是不迟。再说现在也没有兵力围剿他们了。”
中书舍人李邦彦也是出列帮腔道:“小臣也认为可以暂时同意此事,就像是辽国和夏贼那样,就是能强横一时,现在还不是马上就要完蛋了?”
吏部尚书张克公道:“这怎么能一样,辽国和夏贼那是异族,自然不能得民心,而水泊梁山却是宋人,百姓的抵触不会有那么大的。让他们有时间发展,必然后患无穷。”
“什么后患?再有后患还能有现在就让此贼寇打到东京来险恶么。那梁山距离京师只有三百里,几日便可到达,到时用什么去抵挡?”
赵佶看着他们各说各有理,不由的觉得烦躁,只是吩咐了一声“退朝”,就先行走了。他要回去好好的琢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