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性情大变的太子妃
苍龙国,太子东宫。
“娘娘,娘娘,你醒醒啊!”丫鬟的哭喊声划破了长空,传入了白蕊的耳畔。
娘娘?
什么鬼?
白蕊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不是已经死了么?基地忽然发生大爆炸,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淹没在了一片火光之中。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她竟然还有意识?
发生了那么大的一场爆炸,她竟然没事么?
白蕊眼珠转了转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觉得眼皮重的要死,而且后脑剧痛,身边有乱糟糟的声音,她心烦意乱的皱起了眉头。
忽然间,脑海中闪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白江袅,太傅之女,当朝太子妃,尽管不受宠,却遭到各路侧妃的嫉妒,就比如今天,被侧妃柳惜烟故意刁难。
白江袅性子怯懦,虽是正妃,但在东宫却毫无威信,柳惜烟借故惩治她的丫鬟小锦,白江袅气急过去阻拦,柳惜烟却使坏,故意伸脚去拌白江袅之后将她狠狠拉了一把,白江袅失了重心摔向了一旁的花丛,一命呜呼。
而白蕊,就是在这个时候穿越了过来。
她竟然穿越了!
这是何等的卧草!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一道冷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费劲的微微睁开眼,白蕊,哦不,现在她已经是白江袅了,在她视线中出现的,是一个身体高大挺拔的男人。
只见他一身玄黄四爪蟒袍,身姿挺拔,面容俊俏丽,浑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人忍不住想要俯首称臣。
来人正是太子江玄瑾。
还没等白江袅有所反应,只见柳惜烟脸色一白,急急跪下,“还望陛下恕罪,都怪臣妾,看姐姐快要摔倒,想要拉住姐姐没想到一下没能扶住姐姐……”
她一脸楚楚可怜,三言两语就把刚才的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小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一定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小锦跪着行到了江玄瑾面前,拉住了他的衣摆,不停的磕头祈求道。
江玄瑾蹙起了眉头,厌烦的将衣摆从小锦的手中扯了出来,看到小锦脸上的伤大致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江玄瑾知道柳惜烟有多恨白江袅,因着柳惜烟与太后的关系,平日里欺压白江袅的事,只要不伤及性命,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任由其发展。
可现在白江袅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白江袅的侍女身上也有伤,柳惜烟这边却依旧厚着脸皮,倒打一耙,告她的状,这就让江玄瑾有些看不下去了。
江玄瑾一拂袖,负手而立,对柳惜烟道:“别做得太过了,就算你再恨她,白江袅也是太傅之女,一旦出了事,你也逃不了罪责!”
柳惜烟没想到太子居然破天荒地开始帮白江袅讲话,内心不由得升起一阵嫉恨。
随即哭得更加惨烈地趴到江玄瑾面前,楚楚可怜道;“殿下,我冤枉啊,有苍天在上,为我作证,我真的没有害姐姐,是她自己在欺负我的时候,不慎跌倒的!”
江玄瑾虽然宠柳惜烟,但并不代表他善恶不分,实在是到了难忍的境地,他一甩袖袍,不耐烦道:“若是真有上苍为你作证,你还能活着?”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吩咐身后的亲卫道:“戍一,过去看看。”
戍一颔首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白江袅的呼吸。
白江袅发现有人碰自己的鼻子,她不耐烦的将这人的手一巴掌打开了,戍一的手被挥到了一边,“动什么动!还让不让人好好死了!”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戍一蹙眉,明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到了,他起身回到了江玄瑾身后,死没死已经很明白……
江玄瑾眼神不善的看着坐在花丛旁一身狼狈的白江袅,面上满是不耐,搞不懂她们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竟然还诈死。
白江袅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她正在被欺负?
呵,想她白蕊从小到大还从不知道被人欺负是什么滋味儿呢!
柳惜烟看到白江袅根本就没死,底气一下子硬了起来。
她站起来腰身发软的扑进了太子的怀里,揽着江玄瑾的胳膊梨花带雨的诉苦道:“殿下,这小丫鬟竟敢欺瞒我们还谎称太子妃暴毙,实在罪无可恕,而且她刚刚,刚刚还诬陷臣妾,还请殿下能给臣妾一个公道”
江玄瑾揽住了她的柳蛇腰,手随意的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然而眼神却很是淡漠,看也不看柳惜烟,眼神里全是白江袅刚才晕死过去的模样。
柳惜烟却嘤咛一声,红了一张脸。
变成了白江袅的白蕊素衣染尘,身上的气质却已悄然改变,原本轻纱覆面的脸因为柳惜烟的推搡轻纱已经掉落进了花丛,露出了满脸的红斑和水痘。
白江袅脑海中的记忆,鱼贯而入,昏沉的脑袋逐渐变得清醒后,她稳住了身子,将颈项和手骨活动了下关节,一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模样,在人群中锁定了柳惜烟,她缓步靠近,眸光闪闪道:“刚刚是你绊倒我又推的我?”
柳惜烟面上微露出心虚的神色,却很快掩饰好,委屈的辩解道:“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只是看您快摔倒了所以想要扶您一把而已。”
然而白江袅眼眸微转,看了一眼小锦脸上的伤,继续笑问道:“我的丫鬟脸上的伤也是你让人打的?”
柳惜烟对白江袅这番死而复生的模样,十分嫌恶,恨不得白江袅当场尸体火化,白江袅的再次复活,让她紧咬住唇,只要她不承认,没人敢拿她怎么样,她可是太子跟前最得宠的妃子:“姐姐有何证据?万一是她自己跌倒弄伤了呢?”
江玄瑾面露诧异,眼神带着几分打量的看着白江袅,若他没记错的话,他的太子妃白江袅,可是个懦弱胆小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第二章 街头一霸太子妃
白江袅笑了,“很好!”
她拍手,靠近柳惜烟,目光一凛,一把将她拖了出来,脸上笑容尽失,满是冰冷。
江玄瑾都没来得及阻止,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料到白江袅会当着他的面欺侮柳惜烟。
她一脚将柳惜烟踹了出去,脸上带着痞性的笑容,“就凭你,敢欺负我!嗯?”
想她白蕊做特种军医的时候,这女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就算她现在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身体,那她也不是好惹的,竟然也敢欺负她,很好,那她就让她知道欺负她的后果。
柳惜烟坐在地上害怕的往后退去,心里发颤,白江袅不会是疯了吧!
江玄瑾的亲卫想要上前阻止白江袅,被江玄瑾一个眼神止住,他看着性情大变的白江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白江袅上前拎起了柳惜烟的衣服,然后伸手一巴掌打在了柳惜烟的脸上,柳惜烟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感觉自己很可能会被这个疯女人打死。
在白江袅的第二个巴掌落下来之后她才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的朝着江玄瑾的方向狼狈的爬了过去,“殿下,您快救救臣妾啊!太子妃……太子妃她疯了她要杀了臣妾啊!”
柳惜烟哭的满脸是泪,鬓发也完全散了比起白江袅反而更像是一个疯女人,然而没有太子的命令,谁也不敢上前去阻止。
“戍一。”感觉不能再闹下去了,江玄瑾冷漠的开口,看着白江袅的眼神不善,这女人如果没疯那以前就是在装无害了,不过是什么让她今天露出了真面目呢?
戍一上前,想要扼住白江袅的手,白江袅眼神一凌,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的便是一个过肩摔,戍一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甩了过去,他利用轻功点地,后退几步勉强站稳,看向白江袅的目光却凌厉起来,这个女人竟然会武,险些让他在太子面前出丑。
他再次过去想要制服白江袅,动作已然带上了认真,白江袅微微眯眼,刚穿过来竟然就有人跟她切磋,上一辈子因为军纪不能和人随便动武,正好现在能够有人陪她好好练练手了,她伸手挡下了戍一的招式。
戍一一惊,没想到一个女人的速度竟然能够赶上他的,不禁谨慎起来,白江袅招式接的有些吃力,毕竟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男人,而且这具身体比起她以前的身体实在是差了太多,不过好在技巧还在,她可以四两拨千斤。
而戍一因为顾及眼前人的身份,不敢下狠手,两人一时竟然难分输赢,江玄瑾看着白江袅的目光逐渐忌惮起来,这女人会武,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是这个女人隐藏的太好还是……江玄瑾心中起疑,认真看着白江袅古怪的招式。
柳惜烟和小锦也被这样的白江袅吓到了,柳惜烟忘记了哭,怔愣的看着和戍一打在一起的白江袅,戍一可是殿下身边的亲卫,功夫在整个京都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竟然被白江袅压制住了,她心中一阵后怕,想起往日里自己对白江袅欺凌,庆幸这人没有对自己出手,否则她怕是早就死了……
江玄瑾看着白江袅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面色渐渐黑了,这女人竟然一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闪身上前,伸手抓住了白江袅的手,稍一用力,便听到咔嚓一声,白江袅冷嘶一声,白着一张脸看向握着自己手腕的人。
这人下手真狠,竟然上来就捏脱臼了她的手,男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眉目间隐约透出些贵气和威严来,是太子,她的夫君江玄瑾。
白江袅撇了撇嘴角,明明没多大的年纪,却故意装的这么老成,她扭动了一下手腕,“放开我!”她皱眉,想要从江玄瑾手中夺回自己的手,但却被江玄瑾攥的死死的,怎么也挣不开。
“白江袅,你好大的胆子!”江玄瑾目光冷凝的看着她,在她的耳边冷声道,声音阴冷的可怕,不带一丝感情。
白江袅听到这话不再挣扎,看着他,忽然挑眉道,“殿下,您恐怕是误会了,臣妾的胆子实在不大,臣妾不过是在履行臣妾的职责罢了,作为殿下明媒正娶的东宫太子妃,难道还没有权力惩治一个妾室吗?而且这个妾室还欺负臣妾!”
江玄瑾心中愤怒,这女人果然是在伪装,没想到连口齿都这般伶俐,呵,是他小看这个女人了,也小看了江景瑜,还真是一颗好棋。
“殿下,臣妾没有啊!太子妃如此欺辱臣妾,呜呜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柳惜烟披头散发脸上布满了泪水还有指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她现在急于得到殿下的暗卫和怜惜,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被忽略了,今日殿下竟然一直都在看着这个女人,江玄瑾只是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目光便又转到了白江袅的脸上,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耍什么把戏。
两人对视,江玄瑾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白江袅仰着头视线不躲不闪任由他看,江玄瑾心中满是怀疑,他微微眯眼,猜测这会不会是江景瑜的计谋,难道是他故意让白江袅这么做的?可是目的又是什么?而且一个人就算是伪装,又怎么可能会伪装的丝毫不露?他满心疑惑可是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打量片刻未果之后,他松开了白江袅的手。
白江袅白他一眼,哼了一声,揉了揉手腕,然后忍痛将手腕接了回去,活动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江玄瑾走到一边扶起了柳惜烟,眸中波光未动,然而面上却是带上了柔意,好像刚刚无情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他柔声安抚柳惜烟,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让爱妃受委屈了……”
“殿下……”柳惜烟嘤咛一声,钻进了江玄瑾的怀里,江玄瑾眉头皱了皱,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反而轻轻拥住了她。
第三章 半夜偷食
“紫菱,还不快送你家主子回去上药!”江玄瑾冷声吩咐道。
柳惜烟不甘的看了一眼白江袅,殿下怎么没有罚她。
“殿下,太子妃她……”她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江玄瑾打断了,“爱妃放心,本宫自然会好好惩治她,给爱妃一个交代的……”
柳惜烟这才心满意足的从江玄瑾怀里出来,转眸看到白江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子一僵,心里莫名有点害怕,她赶忙让一旁的紫菱搀扶她离开了,没想到白江袅竟然这么厉害,看来她以后找她麻烦要小心一点儿了。
江玄瑾负手看向白江袅,缓声道:“你可知罪?”
白江袅轻笑,一双眸子亮如星辰,虽然脸被毁了,可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却是挡不住的,“不知臣妾所犯何罪?”
“欺瞒本宫,藐视本宫威严,还敢殴打本宫侧妃,你可知罪?”
“我何曾藐视殿下威严,欲加之罪,臣妾也没办法,殿下只说要怎么罚吧?”白江袅并不像多费口舌,现在的形势明显对她不利,她多说无益。白江袅打量着四周,猜测着自己从这里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江玄瑾垂眸,思虑片刻,抬眸道:“太子妃白氏有失妇德,罚到祠堂跪上三天,而且不准吃饭。”
白江袅警惕松懈下来,只要不是要她的命就好,这点惩罚不算什么,那她就不用出此下策了。
一旁的戍一却是有些惊讶,这不符合太子一贯的行事作风,白江袅今日敢挑战太子权威,若是平日,早就被拖出去砍了。
“臣妾遵命。”白江袅委身,却并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纯粹敷衍。
江玄瑾也不甚在意,转身离开。
小锦因着死里逃生,脸上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到了白江袅身边,“小姐,你没事儿吧?”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和沙哑,抬头却看到自家小姐面色凝重的看着江玄瑾的背影。
在这世界,这个男人掌控了她的生死,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她转眸看向小锦,忽然开口道:“我不是你家小姐。”
小锦一下子惊住了,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觉得我跟你家小姐根本就不一样吗?”白江袅看着她,她又原主的记忆所以自然也知道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语气时候被小锦怀疑,还不如现在就跟她坦言,根据记忆里的内容,她在东宫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怕是只有身边这个小丫鬟了。
小锦自然看出来了,她家小姐根本不会武功,而且胆子那么小,怎么敢顶撞太子呢,她的脸倏然煞白,“那你是谁?我家小姐?”
白江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怜悯,“你家小姐,大概已经死了,我是一缕游魂,正好附在了你家小姐身上。”
小锦面上露出惊惧的神色,“借……借尸还魂?”怎么会这样,她家小姐死了……小锦一下子有些没办法接受,她红了眼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白江袅有些无奈,古代的女人怎么就知道哭,她安慰小丫头道:“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小姐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她抹了抹小丫鬟红肿的脸蛋,这就是跟的人不够强大的后果,想要保护身后的人,就必须足够强大才行。
小锦心里难受,她家小姐竟然就这么没了,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白江袅没办法,只能在一旁等着她哭完,然后两人一起回了沁竹院,这是她的住处。
小锦一时还没能接受自家小姐的身体换了人的事情,所以对这白江袅有些别扭,白江袅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对小锦感觉很是亲切,一点也不像是刚认识的人。
戍一亲自过来请白江袅去祠堂,白江袅坚持给小锦上了药才去。
小锦很是担心她,白江袅安慰了她一下,独自去了祠堂。
祠堂幽深,除了日常过来洒扫的侍女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来,内里香火不断,四处飘烟,殿中样摆着三个蒲团。
戍一看着白江袅跪在了上面,才转身离开,然而却依旧有侍卫在门外监视她,白江袅刚刚跟人打了一架,又磕到了脑袋,正是累的时候,不禁低着头打起了瞌睡,最后索性直接趴在了蒲团上,也不管外面的人是不是回去告诉太子,反正她现在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还好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打扰她,想来江玄瑾政务繁忙怕是也没什么心思过来理会她,白江袅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打了个哈欠。
然而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她饿了,可是江玄瑾不让她吃东西,她看了一眼门外,站在门口的侍卫已经昏昏欲睡,她眼珠子狡黠的动了动,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慢慢靠近门口,门外的两个侍卫毫无察觉,她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袭上了两人的后颈,两人立刻便晕了过去。
白江袅将两个人摆了个睡着了的姿势,然后用他们的帽子盖住了他们的脸,之后小跑着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她悄无声息的躲过了府中来回巡逻的侍卫,然而她却忘了古代有暗卫这一特殊的群体的存在,很快便有暗卫将她的举动告诉了戍一。
白江袅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成功的摸到了厨房的位置,然后直接翘掉了厨房的门锁,之后悄摸摸的猫着腰走了进去,她接着月光挨个将厨房翻了个遍,然后找到了不少好吃的,她索性便坐在了石灶上,晃悠着两条腿,吃的津津有味。
然而奈何她吃的太过于专注,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直到有人唤了一句“娘娘。”
白江袅吓了一跳,被嘴中啃了一般的鸭腿噎到,她叼着半只鸭腿惊恐的转头,然后看到了一脸面无表情的戍一。
戍一:“……”总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假的太子妃,眼前这个偷偷溜进厨房偷东西吃还吃的如此惨不忍睹的人真的是他家殿下的太子妃吗?
第四章 食物中毒?
“你怎么在这儿?”白江袅有些心虚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着戍一问道。
戍一目光从她油腻腻还发亮的嘴上划过,不动声色道:“这话应该我问娘娘才是吧,娘娘不是应该在祠堂思过吗,怎么会到厨房来?”
白江袅面容尴尬的讪笑道:“兄弟,打个商量怎么样?不要告诉你家主子。”要是被江玄瑾知道她偷溜出来,不知道他又会给自己增添什么责罚。
然而戍一不为所动,拱手道:“娘娘,得罪了!”
之后他一手揽住了她的腰,直接用轻功将白江袅带了出去,直接拎到了江玄瑾面前。
江玄瑾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坐在床边上,显然是已经打算就寝了,屋内燃着安神香,白江袅被戍一放在了地上,然后跪在了江玄瑾的面前。
江玄瑾脸发黑的听着戍一描述了整个经过,然后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江袅,冷笑了一声,“被发现了真面目之后就不屑于再装了吗?连半夜偷食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看来你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江玄瑾讥讽道,看着白江袅还带着油的嘴角,眼里满是嫌弃。
白江袅不紧不慢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开口道:“臣妾也是无可奈何,殿下不给臣妾饭吃,臣妾实在是太饿了,总不能真的饿死在祠堂吧,岂不是秽了老祖宗的地方,所以臣妾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江玄瑾发现这女人竟然开始油腔滑调起来,也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白太傅作为太子太傅一向最重礼教,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来,而且这一日之间,性情变化也太大了一些,他甚至都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白江袅。
江玄瑾冷哼一声:“本宫竟不知道本宫的太子妃竟如此娇弱,一顿饭不吃就会饿死,你是觉得本宫罚你罚的太轻了是吧!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本宫的威严!”
白江袅故作委屈道:“臣妾怎么敢呢?殿下实在是误会臣妾了,既然殿下不准臣妾吃饭,那臣妾不吃就是了,臣妾这就回去继续思过。”
话说完,白江袅便自顾自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江玄瑾面无表情沉着脸看着她,一旁的戍一觉得白江袅简直就是在作死,“戍一,让人看着她,不准让她睡觉,让她老老实实的给本宫跪满三天。”
江玄瑾终究还是没有下什么太狠的惩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有些生气有人竟然敢这么挑战他的权威,而他竟然还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他皱了皱眉头,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白江袅重新被扔回了祠堂,这次又派了两个人轮流看着她,不让她睡觉,还要让她跪得笔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她已经快要累死了,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江玄瑾一顿。
小锦想要过来看看她却被人拦在了外面,白江袅看着小锦打算带给她的食盒,目光几乎粘在了食盒上,到了晚上的时候,白江袅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这次没人叫醒她,等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而她还在祠堂,只是身边没有看着的人,白江袅心里一喜,猜测这些人大概是看他晕过去了所以才不再管她。
可是她却又了饿了,想起昨晚没能吃完的那只鸭子,心里莫名觉得惋惜,她在想着要不要趁着现在没人再去一次厨房,可是要是再被抓到的话……她有些犹豫,可是最后还是没能顶住食物的诱惑,再次偷偷跑了出去。
深夜,东宫书房的灯还在亮着,戍一敲门走了进去,江玄瑾正坐在桌案前批改奏折,旁边点了好几盏油灯,一旁的奏折堆成了一座小山,然而还有越累越高夫人趋势。
“殿下!”他躬身行礼。
江玄瑾抬起了头,疲倦的捏了捏额角,有些疲累道:“什么事儿?”他抬手拿起了一旁已经放凉了的茶喝了一口。
戍一犹豫道:“娘娘今夜又离开了祠堂……”
江玄瑾眸光微转,“又去了厨房?”
戍一回道:“是。”
江玄瑾目光看着桌上的奏折,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戍一有些犹豫的请示道:“可要属下将娘娘带回?”
江玄瑾思索了一下,目光沉沉的开口道:“不用,戍一,从今天开始,你留意白江袅的一举一动,如有什么异动,随时向我禀报。”
“是!”戍一退了下去。
白江袅成功的吃了一顿包饭,趁着月黑风高又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回到了祠堂,她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幸运竟然没有被发现,心里有些美滋滋的,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了。
当有人故意放水之后,时间就过的很快,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白江袅回了自己的院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扑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等想来之后,白江袅坐到了镜子前,可是当看到了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时被吓了一跳,“鬼啊!这是!”她虽然知道自己容貌被毁,也有了一些心里准备,可是没想到会毁到这种地步,这还是人的脸吗?
简直跟月球表面差不多好吗?而且有不少的水泡还留着脓水,看着就莫名的恶心,怪不得原主会感到自卑,不过这柳惜烟下手也太狠了。
不过真正狠的人还要数江玄瑾,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不好好护着也就算了竟然还任由一个小妾把自己的正室的脸给毁了,也真是有够渣的。
白江袅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红疹,看起来像是过敏或者食物中毒的症状,以前好像见过部队里有人似乎出现过这种情况,只是忘了当时诊断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她也不能回去翻病例本了。
小锦端着早饭走了进来,然后将摆在了桌上,看着铜镜前研究着自己的脸的白江袅眼神黯了黯,脸上的伤一直是小姐的心病,哪怕是不出门,也还是会轻纱覆面。
第五章 有刺客
“小姐,该用早膳了。”然而白江袅却并没有起身,她看着脸上的红疹若有所思道:“小锦,你知道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她必须得找到病源才行。
小锦摇了摇头,蹙眉道:“小姐是吃了柳惜烟送来的糕点才会这样的,可是女婢并不知道她那东西里都加了什么。”
白江袅有些失望,她站了起来,不再看自己的脸,她必须得想办法把这张脸给治好了,不然出去实在引人注目而且影响市容。
吃过早饭之后,白江袅询问小锦自己平时都会吃什么,然后让小锦把她平时里吃的东西都拿了一些过来,开始测试自己到底是吃了什么才中毒的,而且还这么严重,然而忙活了一天却一无所获。
直到晚上,白江袅在吃了晚膳之后发现自己脸上的红疹更加严重了,她眼睛一亮,将晚上吃的东西排查了一遍,发现竟然是萝卜和木耳混在了一起,而且还加了其他的一些佐料,只是两样东西切的很是细碎根本不易发现。
记忆里白江袅以前似乎吃过这两样东西过敏过,之后就不再碰了,怕是柳惜烟无意中知晓了这件事,便故意在她吃的东西里加了这些东西,这样的话就是大夫来查,恐怕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办了,白江袅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她让小锦拿来了笔墨纸砚,开始在桌子前写写画画,在现代用惯了各种化学药品,对古代中药的药性她都不太熟悉,而且她也不喜欢用中药治疗,因为药效太慢,不过眼下她别无选择。
不过她现在有些感谢痴迷于研究中药的易安了,如果不是跟着他耳濡目染,她现在恐怕要无从下手了,拟了两份药单,白江袅心满意足的停了笔,用不了多久,这张脸蛋就可以恢复,也不知道白江袅和她长得像不像,如果不像的话怕是她会不习惯的。
夜已经深了,她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叫小锦进来然而唤了两声却没听到小丫头的应声,她皱了皱眉头,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走到门口,开门,却看到了倒在门口的小锦,目光顿时变了,有人!她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风吹草动,白江袅蹲下身体查看了一下小锦,发现她只是昏迷了过去,松了一口气,刚想要将人抬进去,却猛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她迅速起身回头,却看到了屋内多了一个黑衣人。
她防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手扶着门边,随时打算出去喊人,这人潜入东宫,应该不是江玄瑾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杀她又或是……她这具身体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可是记忆并没有关于这个黑衣人的记忆。
“你是谁?!”发现男人并没有要动她的意思,白江袅冷声质问道。
男人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眼里出现了一丝诧异,随后扯掉了自己遮面的黑巾,“娘娘,是我。”
白江袅目光闪了闪,果然是认识的人吗?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不简单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拥有原主所有的记忆却唯独没有这一块儿的。
因为摸不准这人的身份,她只能不动声色的以不变应万变,“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男人看着白江袅的模样感到有些奇怪,却还是回答道:“是主子听闻娘娘被太子殿下惩罚,有些担心娘娘,所以特地让属下过来探望,现下看到娘娘没事儿,属下就放心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白江袅挑眉,主子?特地过来探望她,竟然还知道她被江玄瑾罚了?这么关注原主,难道是原主的姘头,那江玄瑾头上的帽子可要绿了,她恶劣的想着。
“我知道了,你走吧。”由于不确定事情的原委,白江袅怕露出破绽,不敢与男人有过多接触。
“娘娘,主子让我告诉您……”
白江袅听到院中传来细微的动静,猛然想起身边可能还有江玄瑾的人监视着自己。
男人话还未说完,就被白江袅给打断了。
只见她突然将一旁的花瓶打碎,一边捡起一块碎片,往手臂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一边高声呼喊着“来人啊,有刺客”。
白江袅的动作实在是太快,男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男人不解的看了一眼白江袅,迅速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就在男人翻出去的不久,戍一从门外闪现在她面前。
“娘娘,刺客在何处?”戍一低头看向捂住手臂瘫坐在地上的白江袅。
“刺客从窗户那逃走了,我好疼,快给我点止血药!”白江袅心里暗骂那个黑衣人背后的主子,如果不是怕江玄瑾起疑,她也不至于用这般苦肉计。
戍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白江袅。
白江袅打开瓶塞,习惯性的先闻一闻。
她闻出了其中有三七、仙鹤草、小蓟、蒲黄等成分,确是上好的止血药。
戍一就在一旁惊讶的看着白江袅给自己上药,然后手口并用地拿手帕包扎好,每一步都行如流水。
“咳,麻烦你把这收拾一下吧。”白江袅抬头正好对上戍一审视的眼神,赶忙转移他注意力。
戍一吩咐了两个手下打扫,转身去了太子的书房。
“你是说白江袅将人赶走了?”江玄瑾放下了手中的书,神色复杂的看着戍一。
“是的,而且,太子妃娘娘应是通药理的,包扎手法之熟练,像是常做这件事。”
江玄瑾起身背手站在窗前,看向沁竹院的方向陷入深思。
“小姐!小姐!快醒醒!”第二天一大早,小锦就来卧室喊着困得睁不开眼的白江袅。
半梦半醒间,白江袅对小锦挥了挥手,示意别打扰她,然后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啊,该死,怎么忘了这只手。”白江袅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慢慢渗透白色的手帕。
第六章 试探
“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小锦神色激动地摇着白江袅。
“你捡着黄金了?还是你挖到宝藏了?”白江袅一脸无奈的看着小锦,打了个哈欠。
“小姐,都不是,是太子殿下派人来传话,说会过来沁竹院用午膳,小姐,你快起来,我给你梳妆……”
小锦边说边幻想着,她家小姐如果能得太子殿下的心,那么她们就再不用怕别的侧妃会欺负她们了。
白江袅听到小锦的话,瞬间清醒,猜到怕是戍一昨晚回去跟江玄瑾汇报了。
他只怕是过来试探的。
就算白江袅再不愿对上江玄瑾,此时也不得不和他对坐在一张饭桌上,大眼瞪小眼。
“太子妃今日怎么不戴面纱了?”江玄瑾看着白江袅的那张满是红疹的脸,眉头微皱。
“殿下难得来臣妾这儿,戴上面纱臣妾如何能好好欣赏殿下的英姿。”白江袅努力憋住自己的笑意。
她内心恶趣味的想着,就是要恶心你,让你吃不下,赶快走吧赶快走吧。
但她低估了江玄瑾的忍耐力。
江玄瑾挑了挑眉:“听说昨晚太子妃这儿闹了刺客,害爱妃受了伤,本宫甚是担心。爱妃放心,本宫定将那可恨之人抓住,以报爱妃受惊之仇。”
演戏吗?白江袅暗想到,谁不会啊。
“那臣妾在这先谢过殿下了,希望殿下能早日抓到那可恶的刺客。”
白江袅一脸平静,江玄瑾看不到任何担忧心虚的神色。
“不知爱妃得罪了何人,竟还敢在本宫的眼皮底下派刺客行刺本宫爱妃!”江玄瑾一脸权威被挑衅的愤怒。
“是呢,臣妾昨日一晚没睡好,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何人如此恨臣妾,臣妾平日里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交恶。臣妾在想,会不会是刺客跑错了地方,本来行刺的是另有其人呢?”
白江袅面色凄然,眼神戚戚地看向江玄瑾,如果不看那张满是疙瘩的脸的话,她的眼神确实能令人心生保护之欲。
“爱妃别伤心,这是本宫吩咐厨房特地做的八珍乌鸡汤,给爱妃补血益气,快尝尝。”白江袅滴水不漏的回答让江玄瑾十分意外,示意身旁的戍一给白江袅盛了一碗汤。
“殿下如此关心臣妾,真是让臣妾受宠若惊。”白江袅看了装出心疼模样的江玄瑾一眼,内心腹诽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江袅起身同样给江玄瑾也盛了一碗,一脸的惋惜。
“臣妾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倒是殿下每日政务繁忙,还得顾着柳侧妃,这神色看上去都不大好了呢。臣妾看着心疼,但又有心无力。这柳侧妃也真是不懂事,都不知道想办法给殿下补补肾。”
江玄瑾瞬间黑了脸,白江袅这是在说他不行?
小锦在一旁不停地扯白江袅的衣摆,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心想完了完了,小姐若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她们怕是又不会有好日子过。
白江袅看着江玄瑾的黑脸,心想,我就不信还气不走你。
就在白江袅内心洋洋得意的时候,江玄瑾突然笑了起来:“爱妃这是吃醋了?怪本宫冷落了你?那本宫答应你,每日得空便过来陪陪爱妃。”
白江袅傻了眼,差点直接开口拒绝,让她每天都要这么演戏,她得多心累啊。
“殿下,不必太在意臣妾的,臣妾一个人每日看看书绣绣花,倒也过的很是充实自在。殿下还是得以国事为重。再说,柳侧妃那么惦记殿下,殿下也是该多陪陪她。”
白江袅觉得自己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就差直接说出“求求你别来打扰我,我不想看见你”这句话。
白江袅越是拒绝他,江玄瑾越是觉得她有意思,越发肯定自己的决定。
“看看,爱妃还在生本宫的气,放心吧,本宫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白江袅差点被江玄瑾的话噎住,很想白他一眼,实在想不通他的脑回路。
听出江玄瑾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白江袅恶狠狠的一口咬下手中的鸡腿,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瑜王府书房。
江景瑜站在书桌后大笔书写着。
“咳……咳咳……”还没写完,江景瑜便再抑制不住嗓子的难受感,瘫坐着咳嗽不停。
宣纸上,一个大大的“忍”字力透纸背,美中不足的是还差最后一笔。
江景瑜失望地将纸揉成一团:“还是不够。”
“主子,杨侧妃将您的药送来了。”江景瑜的贴身侍卫杨信在门外禀告。
“进来吧。”
一个模样端庄,看似温柔娴静的女子带着婢女小荷走了进来。
“雪菲,我不是说了吗,这些事情你交给下人去做就是了,何必累着自己。”江景瑜拉着杨雪菲坐到他腿上,一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药,一手搂上她的腰。
“嘶……”杨雪菲疼的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看。”江景瑜做势就要去掀开杨雪菲的衣服。
“表哥,我没事,你别看了,过两天就好了。”杨雪菲赶忙出言制止江景瑜的动作。
江景瑜一看小荷在一旁焦急的欲言又止,瞬间明白了几分,怕又是他那位嚣张跋扈的瑜王妃冯婷干的好事。
可是为了冯家的兵权,江景瑜的又不得不容忍,只得晚些让人给杨雪菲送些上好的伤药去。
杨雪菲乖巧的看着江景瑜端着碗一饮而尽,起身把食盒中其余的几碟点心端了出来,将药碗重新收了进去,安安分分地行礼退下了。
“杨信,白江袅那边如何了?”江景瑜江景瑜越发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痛恨极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主子,暗青说太子妃昨晚没让他传达完主子的意思,就大呼有刺客将他赶走了。”杨信对于白江袅的突然转变很是疑惑。
“这不是白江袅的性格,这女人想干什么?”江景瑜对于白江袅突然的不受控一时难以接受,在他的故意设计下,白江袅有多喜欢他,他很清楚,他自信能够很好的利用这枚棋子。
“主子,您说太子妃会不会被太子引诱,移情别恋,不愿意再帮主子做事了?”杨信提出了自认为可能性极大的猜想。
江景瑜不甘心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起来的棋子就这样莫名奇妙的废掉。
“杨信,晚上你亲自去将本王的亲笔信送给白江袅。”
第七章 约见
深夜,白江袅锻炼完身体回到房间,发现桌上茶壶底下压着一封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信。
白江袅立马往门外窗外检查一遍,结果空无一人。
她带着疑惑拆开那封信,仔细审读。
袅袅,听到你受罚的消息,我很是担忧与心疼,明日酉时三刻,我在醉仙楼天字二号等你。
信未署名,内容却让白江袅惊讶不已。
偷情?
这是白江袅唯一的想法。
她内心幻想着江玄瑾满头绿光气愤的模样,顿时有点佩服原主的勇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唯独没有原主的这段记忆,也不知道原主的姘头到底是谁,她还是决定明天去见见,断了那人的念想。
第二日,白江袅酉时便悄悄翻墙出了东宫。
凭着原主的记忆,她找到了那家京城最繁华的酒楼。
她一进门,小二便迎了上来。
看着她穿着一身月牙白水云锦,脸上蒙着同色的面纱,只剩一双灵动的美眸露出来,小二知道这是一个他得罪不起的客人。
“这位姑娘,实在抱歉,今日雅间都已客满了,不知您能否屈尊这简陋的大堂?”小二一脸的为难之色。
就在小二为难之际,杨信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对着白江袅行礼道:“白姑娘,主子有请。”
白江袅跟着杨信上楼,边走边想,她要快速解决这个人,然后赶在江玄瑾回东宫之前回去。
不然要是被他误以为她在偷情,那只怕是要被浸猪笼的,还好,她昨晚看完信就把它烧掉了。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东宫不久,江玄瑾便回来了。
换了便服,江玄瑾想起昨日跟白江袅说的话,带着戍一直奔沁竹院去。
沁竹院格外的安静,只有小锦坐在庭院里收拾着药材。
“太子妃呢?”江玄瑾看向小锦。
“回殿下,娘娘还在休息。”小锦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生怕太子殿下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江玄瑾有些失望地准备返回书房。
突然想起暗卫这几日给他的汇报,意识到这个时间还在休息,这不是白江袅的作风。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江玄瑾转身就往白江袅的卧房走去。
“殿下,殿下,娘娘休息不喜欢被打扰。”小锦见状硬着头皮冲上去拦住江玄瑾。
“快到晚膳时间了,本宫来唤爱妃起床,睡久了对身体不好。”江玄瑾用眼神示意戍一将小锦拉下去。
“殿下……”小锦被戍一拉住,力气太小难以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玄瑾推开卧房的门。
“戍一,将那个婢女给本宫带进来!”江玄瑾在房内高声喊到,怒意滔天。
江玄瑾走进白江袅的卧房内,空无一人。
再看向跟他撒谎,此时跪在他面前的小锦,怒极反笑:“这就是你说的太子妃在休息?我怎么看不见房中的太子妃呢?”
小锦跪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太子妃在哪?嗯?”江玄瑾一拍桌子,将小锦吓得瑟瑟发抖。
“娘娘她……她说要出去走走。”小锦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戍一,派人去找太子妃人在何处,另外,太子妃的婢女小锦,没能照顾好太子妃,还胆敢欺瞒本宫,拖下去打十大板。”
江玄瑾想到白江袅不知去向就有些莫名的烦躁。
门外传来小锦一阵一阵的惨叫声。
“殿下,戍七传回消息,娘娘现在人在醉仙楼天字二号。”
听到戍一的禀告,江玄瑾立马起身:“走,去醉仙楼。”
戍一对于江玄瑾的反常的态度不是很能理解,但还是听命下去安排。
而另一边的白江袅,跟着杨信走进天子二号房。
一进去,便看见主位上坐着一个看似温润如玉,面容上有着病态的惨白色的男子,旁边有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袅袅,你来了!”男子正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只是那爱意却不达眼底。
白江袅听到这有些熟悉的音容,脑袋突然疼到仿佛要炸开一样。
她控制不住地用手去敲自己的脑袋,却越敲越疼。
她感觉周围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就听到有人不停在喊着“袅袅……袅袅……”
渐渐地,她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江景瑜让杨信将白江袅扶到椅子上,叫他带出来的另一个侍卫杨明回王府去带府医过来。
江景瑜紧盯着昏过去的白江袅,感觉到她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不知道她这来的又是哪一出。
杨明带着瑜王府的府医赶过来。
府医刚把上白江袅的脉,就见白江袅眼皮动了两下,悠悠转醒。
于是,当江玄瑾推开天子二号的门,就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瑜王府的府医给白江袅诊着脉,江景瑜跟杨信杨明围在一旁。
江景瑜怎么也没想到江玄瑾会突然出现,但眼中的惊讶依旧一闪而逝。
白江袅则是处于半懵的状态。
“这不是我们政务繁忙的二哥吗,怎么有空来醉仙楼?”
江玄瑾自是听出了江景瑜言语中的讽刺之意。
“本宫自是来接本宫的太子妃。”江玄瑾看着旁边桌上的菜色还一口未动,知道自己没有来晚。
“四弟好生小气,宴请太子妃都不叫上本宫,难道瑜王府已经拮据至此了?那本宫可得与父皇好好说说,怎么能让我国堂堂一个王爷过得如此寒酸。”
江玄瑾走到白江袅的旁边,伸手将她拉至身后。
“二哥说笑了,弟弟这不是怕二哥太过金贵,吃不惯这种小酒楼的饭菜嘛。”江景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江玄瑾。
“偶尔吃个几次倒还是可以的,不过,东宫的饭菜确实不是这种一般人吃的可比的。四弟,你慢慢吃吧。爱妃,咱们回宫吧,别让四弟破费了。”
江玄瑾一直牵着白江袅的手上了马车,帘子放下的那一瞬间,他将白江袅的手甩开,坐到软塌上,闭目养神,再不去看白江袅。
白江袅此时脑袋还是隐隐作痛。
之前一看到江景瑜,大波原主与江景瑜的记忆涌来,炸的脑袋生疼。
第八章 遗失的记忆
原来,前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是江景瑜的人,约她见面的自然也是江景瑜。
原主之前一直喜欢的是江景瑜,因皇上的赐婚,她被迫嫁给了太子江玄瑾,可是却并不被太子所喜,还因为身份备受侧妃们的嫉妒与欺凌。
原主性格懦弱,而江景瑜恰好利用了这一点,对原主倍是关心,从而导致原主心甘情愿地做江景瑜安在江玄瑾身边的一枚内线。
江景瑜不甘于小小的王爷之位,一心想将身为太子的江玄瑾扳倒,奈何实力悬殊,才不断在原主身上费心思。
原主身在局中看不清,在如今的白江袅看来,当初原主与江景瑜所谓的相遇相识相救相恋,应该都是江景瑜设下的局。
记忆整理完之后,白江袅惊恐万分,原主给江景瑜传递江玄瑾的消息,以及与江景瑜的暗中往来,似乎江玄瑾都有所察觉。
白江袅转头看向江玄瑾,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意。
“殿下?”白江袅带着试探的开口。
江玄瑾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一般,不开口回应也不睁眼。
“殿下,臣妾今日只是想出来逛逛,谁知走到醉仙楼却没了雅间,刚好瑜王认出了臣妾,请臣妾去了他的雅间,才让臣妾免去了尴尬。再后来脑袋生疼,没有撑住晕了过去,刚醒,殿下便来了。”
白江袅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嗯。”江玄瑾依旧没睁眼,脸色却好看了一点。
一句简单的“嗯”让白江袅搞不清楚江玄瑾的态度。
江玄瑾听完白江袅的解释内心却舒服多了,本来因为她的欺瞒而燃起的怒火也消了不少。
回到东宫,江玄瑾跟白江袅用完晚膳,便让戍一送白江袅回了沁竹院。
想到白江袅在马车上的话,江玄瑾又让人持他的令牌去太医院请了御医来给白江袅诊脉。
太医给白江袅诊完脉,开了药方交给她的婢女,便告退去了太子书房回禀。
“陈太医,太子妃如何了?”江玄瑾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回殿下,太子妃娘娘前段时间脑袋受了重伤,没能及时处理,以至于烙下了病根,才会有这般头疼欲裂的情况,臣已开了药方,娘娘只要坚持服用一个月便不会再轻易头疼。”
江玄瑾让人打赏了陈太医,并送他回太医院,太医说的话让他陷入了深思。
白江袅脑袋受伤,自然是花园那一次。没想到她伤的如此重,之后还被他罚在祠堂思过,一直没派人给她好好医治。
想到这,江玄瑾对着戍一吩咐道:“戍一,从明日起,让厨房给太子妃多做些有营养的滋补一下,还有太子妃的药,由你派人每日按时煎好送过去。”
从醉仙楼回来以后,江景瑜再没派人来找过她。
江玄瑾偶尔会过来沁竹院用膳,两人每次都针锋相对。
白江袅每日看看医书,研究药材,到了晚上便对现在这副娇弱的身体做一系列恢复训练。
她此时好后悔当初没跟着易安多研究点中药。
经过上一次在花园与戍一动手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妃会武功,平日里欺负白江袅的其他侧妃们也都不敢再来招惹,生怕白江袅的报复。
白江袅不用看见那群莺莺燕燕,跟她们勾心斗角,倒也乐得清净。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现代是回不去了,不如就安心待在这。
刚有这个念头,白江袅就立马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定了。
作为21世纪的现代人,她可接受不了古代的这个一夫多妻制,也不想将自己的大好青春就浪费在一群痴女怨妇身上。
小锦看上去有些别扭地走了进来,上次的的十大板她还没有完全好利索。
“小锦,我不是说了让你歇着吗,你怎么又下床了!”白江袅心里满是愧疚,如果不是她,小锦也不会遭此罪受。
“我没事的,小姐,永寿宫来人了。”小锦对着白江袅笑了笑,就算她家小姐换了个人,两人的心地却是一样的,一样都是这么的体恤她们这些下人。
“永寿宫?”记忆中,那是太后的寝宫,而柳侧妃正是太后母家,柳国公府的二小姐柳惜烟,自然原主在永寿宫吃了不少亏。
坐在沁竹院的前厅的,正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钱嬷嬷。
“奴婢参见太子妃,今日奉太后娘娘口谕,前来请太子妃进宫陪伴,太后娘娘可是想您的紧呀。”钱嬷嬷笑的谄媚,眼中却看不到任何恭敬。
“稍等。”说完带着小锦回卧房梳妆。
“小姐,你还是带我进宫吧,太后娘娘怕是又没安什么好心。”小锦给白江袅换上宫装,藏不住眼睛里的担忧之色。
“你伤还没好,还是换绣儿跟我进宫。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后她不能再拿我怎样的。”白江袅安慰她道,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狡黠。
太后吗?似乎可以好好利用一把。
跟着钱嬷嬷到了宫门口,便被迫下了马车。
皇宫里是不允许坐马车的。
不过太后似乎是故意忘了给白江袅准备软轿。
宫门口离永寿宫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的距离,一般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走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受不了,尤其是晚夏的太阳还有些毒辣。
不过白江袅以前跟着特种兵行军的时候,从白天到黑夜翻山越岭她都坚持下来了,这么点距离她倒觉得没什么。
正好欣赏一下皇宫的风光。
随处可见一座座宫殿,屋顶是金黄色的琉璃瓦,加上厚重的朱漆色宫门,**肃穆之感油然而生。
途经后花园,或许正是午后燥热的时候,后花园只有宫女、太监不时的走动。
白江袅由衷的感叹,不愧是皇家,花园里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蝉鸣与蛙声交相辉映,黄白两色睡莲还静静躺在天清池内,或许是池水比较暖的原因,本该凋谢得荷花也还开的正好。
走到永寿宫的门口,钱嬷嬷让白江袅等在门口自己进去通报。
“启禀太后,太子妃已在门口等候。”钱嬷嬷跪在大殿上,等着太后的指示。
第九章 无情?有情?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烟儿做主啊,太子妃在东宫时常欺负烟儿不说,还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如今太子殿下被太子妃狐媚住了,烟儿如今在东宫更没地位了。”柳惜烟做势用手帕抹了一把眼泪,声音中还带着委屈的哭腔。
最近太子殿下的注意力全在白江袅身上,都很少往她的燕归院跑。
于是,她今日一早就借陪伴太后的名义进了宫,实际是想来跟太后告状,让太后好好整治白江袅那个贱女人一番。
“那就说我午休还未起,让她候着。”太后自是知道柳惜烟的话中有几分真假,但对于这个在她心中能帮她办事而且听话的侄孙女,她还是有几分宠溺的。
白江袅听了钱嬷嬷的传话,挑了挑眉。
她当然知道这不过是罚她在烈日下站着,让她难堪的借口,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要是换成从前的原主,肯定会傻傻的等上一个时辰,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太后才会唤她进去,然后不痛不痒的训斥负责传话的太监或者嬷嬷几句便不了了之。
可惜,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白江袅了。
“好,我知道了,那我进去等。”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江袅用她逐渐锻炼回来的矫捷身手,闪身走进永寿宫,快速推开了主殿的大门。
上好的和田玉铺就而成的地面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大殿中央摆着一口盛满冰块的鼎,整个大殿清凉舒适。
大殿的高位上坐着看上去威严而庄重,且保养的极好的太后,太后的下首坐着柳惜烟。
太后跟柳惜烟都没料到白江袅会这么直接闯进来。
太后正准备开口发难,就见白江袅规规矩矩的向她行了一礼。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臣妾就知道太后娘娘起了,钱嬷嬷竟然胆敢欺瞒臣妾,说您还未起,还故意未给臣妾准备软轿,明显想要陷害臣妾来迟,让太后娘娘误会臣妾的一片孝心。”白江袅选择先发制人,不给太后发难的机会。
“竟有此等事?钱嬷嬷,你说!”太后看了一眼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的白江袅,也不叫她起身,转头去问紧跟着白江袅进来的钱嬷嬷。
“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何曾有陷害过太子妃娘娘。明明是太子妃娘娘自己说马车坐累了,想下来走走,奴婢才没让人准备软轿。”钱嬷嬷明白太后在故意给自己机会开脱,立马用一早准备好的说辞反咬白江袅一口。
“刚才在永寿宫门口,奴婢明明说的是太后娘娘还在与柳侧妃说着体己话,太后娘娘体谅太子妃又热又累,请太子妃娘娘去偏殿稍作休息。奴婢的话句句属实,请太后娘娘明鉴。”
白江袅不等太后开口,起身直接一脚踹上了跪在旁边的钱嬷嬷的胸口:“大胆!你个狗奴才,竟然死不悔改,还想着欺瞒太后娘娘,若再留你,只怕日后太后娘娘都能被你欺骗了去,本宫今日就代太后娘娘好好教训教训你个狗奴才。”
白江袅突然的发狠让太后倍感意外,柳惜烟确是上一次便见识过的。
“太子妃,这可是太后娘娘的永寿宫,岂能容你撒野。”柳惜烟义正言辞的开口,实际上是在煽动太后的怒火,让太后有一种权威被挑衅的威胁感。
“柳侧妃,请注意你的身份,本太子妃管教一个奴才,还容不得你一个小小的侧妃插嘴。”白江袅用强势的姿态让得柳惜烟闭嘴。
“真是反了,太子妃这是根本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永寿宫的奴才,哀家都还没发话,你一个小小的太子妃竟敢随意教训,这是要越到哀家的头上去了?”太后自以为找到了借口处置白江袅,想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钱嬷嬷不过说出了事实,太子妃这是想要屈打成招还是杀人灭口?来人,太子妃以下犯上,非但没有一点仁慈之心,还想着欺骗哀家,给哀家拖下去,罚在永寿宫门口先跪上三个时辰再行处置。”
就在永寿宫的宫女、嬷嬷准备将白江袅拖下去时,大殿内所有人都听到门外太监高声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然后就见到江玄瑾着一身明黄色的四爪蟒袍走进来,那逆着光模样更显得丰神俊朗。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江玄瑾在太后说了平身之后,顺便将白江袅一块儿拉起来。
白江袅拿出手帕给江玄瑾拭去额头上的汗,江玄瑾倒也配合着她。
“太子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的永寿宫?”太后看着眼前白江袅与江玄瑾的亲密,心中渐渐有了危机感。
“听得东宫的下人禀报,说今儿个皇祖母召了太子妃进宫,想着好久没来看望皇祖母了,特地过来请安,顺便接太子妃回东宫。”江玄瑾看出了永寿宫剑拔弩张的气氛。
“太子妃今日以下犯上,哀家准备留太子妃在永寿宫小住两日,跟在哀家身边好好学习一下礼仪与女诫。正好烟儿今日在哀家这待了很久了,就让她跟你一起回东宫,哀家也放心些。”
太后想把江玄瑾的注意力转向柳惜烟,她好留下白江袅。
可惜,江玄瑾不会让她如愿。
“太子妃竟然胆敢冲撞皇祖母,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必须要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戍一,将太子妃带下去。”
江玄瑾一脸淡漠,仿佛刚刚做出那般狠心命令的人不是他。
“江玄瑾!你凭什么……”白江袅大惊,她没想到,江玄瑾居然如此无情,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白江袅顿时被江玄瑾那不分是非黑白便直接罚她的行为气炸了,当场就要发作。
如果让白江袅把话说完,只怕太后又能抓着把柄借机发作了。
江玄瑾迅速出手抓住了白江袅,阻止了她的话出口。他借机凑近白江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太后的话就算是错的也不能违背,先暂时稳住她,等我过来救你出去。”
“娘娘,得罪了!”戍一趁白江袅不注意用手敲击了她的后颈,白江袅顿时晕了过去。
第十章 保护
江玄瑾的举动,让太后很满意,看来江玄瑾还是很孝顺的。
众人听到殿外响起一下又一下厚重的木板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江玄瑾面无表情,而柳惜烟则是一脸的洋洋得意与幸灾乐祸。
白江袅是被戍一给掐人中掐醒的,她醒来后,听见身后传来打板子的巨响,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微微有些痛感,并未感觉到疼痛难忍,她皱眉疑惑地看向戍一,却被他做了个“嘘”的姿势。
等到二十大板结束,她被戍一扶着起来,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药膏,递给绣儿,轻声道:“给你家小姐涂抹上,免得太后怀疑了。”
绣儿看见那血红的胭脂膏,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原来他明面上要帮着惩罚小姐,实际上却是在保护她!
绣儿忍不住偷笑,她快速地帮白江袅抹上药膏,做出一副被打得血肉都翻出来的模样,白江袅也配合着一瘸一拐地哎哟着往前走,还未进殿,就一头栽倒在门槛旁:“恕臣妾不孝,深受重伤,无法走着进来给您请安了。”
柳惜烟偷笑。
江玄瑾依旧独身竖在一旁,仿佛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他只谨遵太后一人的教诲。
太后心想,杀鸡儆猴的例子也做够了,过于把太子妃的颜面往地上踩,这对国家的社稷是不利的,万一太傅那边……
太后修长的小拇指金指甲搭着丝绸帕子,摆摆手,道:“让人把太子妃扶着下去好生歇着,不准再去太子府邸乱走动,就当是面壁思过,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今天这顿打,也就算值了。”
绣儿扶着白江袅一路颤颤巍巍地往回走,场景凄凉,颇有一副冷宫妃子的悲哀模样,柳惜烟见太后已经为她摆平了白江袅那贱人,她心生欢喜地想要靠在江玄瑾怀里:“殿下,听说宫里新来了个西域的厨子,人家晚上想吃烤全羊……”
江玄瑾身形一闪,今日发生的事,他大概知道是栽赃陷害还是刻意为之,他对着此时的柳惜烟,脸色实在好不起来,他轻咳一声,对太后举手弓腰道:“儿臣告退。”
“诶……”柳惜烟还想去追,被太后出言阻止了:“好了,今天帮你解了气了,回去好好收敛点,你以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事事有人盯着你。”
柳惜烟略不甘心,却只能福身:“是,太后。”
第二日清晨。
白江袅翻来覆去睡不着,思考了一晚上,这个皇宫,以前她认为只是个金丝笼,她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能独善其身了。
现在,她才知道一个血淋淋的事实,皇家从来都是权力说了算,没有公平可言,就算她不去找别人也会有为了生存而往上爬的人,主动来找她的麻烦,分分钟要她的命!
不行,她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她要离开!
“小锦,我的资产有多少?”
她首先要保证自己离开以后有足够的钱生存下去。
“啊?”小锦没能听懂白江袅的话。
“额,我是说我的嫁妆有多少?”白江袅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用了现代话。
“小姐,你的嫁妆可是足足有六十四抬呢,其中有首饰、衣物、布匹、古董、字画、铺子、田产……”小锦开始一一细数。
“停停停,就没有实用些的吗?”白江袅听了实在无奈,她是要离开又不是要搬家,这些她哪带得走。
“小姐,小锦不太理解你想指什么?这些都挺实用的呀。”小锦一脸困惑。
“有没有银票?”白江袅开始心里暗暗盘算。
“没有,小姐平日里打点上下用的都是银两和金叶子。”
白江袅想到自己得背几大包银两跑路就觉得无比沉重。
“你帮我暗地里把一些首饰什么的当了,换成银票。”
“小姐在东宫又不需要用银票,这是要做什么?”小锦想到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要拿去典当,就替白江袅感到心疼。
“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记住,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白江袅跟小锦悄悄说完这句话,便听到庭院传来动静,赶忙闭眼躺下,装作还未醒的的样子。
“参见太子殿下。”绣儿从厨房回来便见到正准备推开白江袅卧房的江玄瑾。
“嗯,太子妃可是醒了?”江玄瑾看到绣儿端着药和白粥,还有两盘点心。
“娘娘刚醒。”
绣儿的话让白江袅无奈地又睁开眼。
看着江玄瑾推门走近,他那宛如雕刻的脸庞棱角分明,黑曜石般的眼眸看似平静,实际却暗藏锐利。
“给我吧。”江玄瑾接过绣儿手中的药,在白江袅的床边坐下。
“还是不劳烦太子殿下了,臣妾只是行动不便,双手还是可以用的。”白江袅抢过江玄瑾手中的药碗,一口灌下。
药的苦涩让她眉头深皱,来古代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中药的味道,越发怀念西药的胶囊。
“看来太子妃状态不错。”江玄瑾起身走向白江袅的书桌,桌上不出意料的摆放着几本医书,他随手翻看,书上全是圈圈点点的标记,旁边还写着不少他看不懂的涂写。
“托太子殿下的福,臣妾暂时还死不了。”白江袅是想明白了,自己的所有苦难都是因江玄瑾而起,只要跟他走的近了些,便有不同的人来找她麻烦,所以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看太子妃恢复的如此快,本宫就放心了。本宫明日再来看你。”江玄瑾仿佛没听出白江袅话语中的埋怨。
白江袅福身朝他道谢,“多谢太子殿下的胭脂膏,否则我的伤也不会好得这么快。不过殿下政务繁忙,就不要费时间在臣妾身上了,臣妾也能安心养伤,不必分心来照顾殿下,说不定伤好的更快些。”
小锦看着两人话里有话的对阵,心里高兴,终于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融洽些了。
但白江袅已下了“逐客令”,江玄瑾继续留在这也没意思,便带着戍一从沁竹院走出。
第十一章 中秋灯会
“殿下,您为何要帮太子妃?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可是对您十分不利的……”戍一实在想不通太子为何会突然倒戈,毕竟暗中有不少人在找机会把殿下从太子之位拖下来。
“是她变了,所以我也变了。”太子神秘地勾起一抹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之前,他还怀疑过性格突然大变的白江袅,是有人假扮,后来的一番调查以及他不时的试探,结果告诉他,白江袅一直是那个白江袅,却又不再是从前的白江袅。
现在的白江袅,让他经常会下意识地关注她。
接下来的几天,江玄瑾每日都会到沁竹院小坐一会,看望白江袅。
看白江袅无聊,时而找她下棋时而找她比拼诗词。
白江袅依旧不给江玄瑾一点好脸色。
到了第十日。
“小姐,你快看谁来了!”小锦兴奋的把沉浸在离开计划的白江袅唤醒。
白江袅转头看过去,之间从小锦身后走出一位身着深蓝色织锦罗裙的妇人,乌黑的秀发盘成倭堕髻,头上只简单的插了一支梅花簪,薄施粉黛的面容与记忆中白江袅的容颜有六分相似。
“臣妇参见太子妃娘娘。”来人正是白太傅的正室方明玉,也是白江袅的亲生母亲。
“小锦,快将我娘扶起来。娘,此刻沁竹院又无外人,何须如此多礼。”白江袅言语中微带些撒娇,现代的她从小便是孤儿,所以她十分羡慕原主有父母的疼爱。
“你如今已是太子妃了,礼不可废。”方明玉跟她身为太傅的夫君一样,都是极为守礼之人。
“娘,您怎么会突然来了东宫?”白江袅赶忙拉着方明玉在她床边坐下,极其享受这种拥有母爱的感觉。
“是太子殿下派人到白府传话,说你受伤了,接我过来看看你。”
方明玉伸手抚了抚白江袅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还真是瘦了不少。”
“娘,我没事,再过几天我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您和爹爹别担心。”白江袅安慰方明玉道。
方明玉明显感到白江袅的性格与从前大有不同,却也没有多想,只道是白江袅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家中成长了。
方明玉感到甚是欣慰,不用再时时担心她的宝贝女儿会被别人欺负了去。
在沁竹院没待上两个时辰,方明玉就回了白府。
临走前自是少不得嗦,事事叮嘱,白江袅却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江玄瑾因为政务缠身,没再来沁竹院,听说是忙着三年一度的科举,小锦和绣儿两个丫头为自家娘娘又被冷落了而心急,白江袅倒一点也不在意,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仔细研究着出逃的路线。
据她了解,这片大陆上有四个强大的国家鼎力着,苍龙国拥有着强大的军队,南靖国是四个国家中最富有的,北燕国拥有着精良的马匹与武器,东陵国则占据着天然的地理优势与自然资源。
其余还有不少的小国,附庸着四国赖以生存。
如果她想离开,又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的,就只能逃到其他国家去。
最关键的是,苍龙国肯定遍布着江玄瑾的眼线,一路上她要如何避开江玄瑾的所有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呢。
白江袅很是头疼。
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
本该她进宫与江玄瑾一起出席的中秋家宴,江玄瑾却以她还未痊愈为借口,只带了柳惜烟进了宫。
白江袅倒乐得自在,让她顶着那么多人的目光装出温柔贤淑的好妻子模样,还要一动不动地强颜欢笑一个多时辰,她想想都难受。
“小锦,把茶放一旁石桌上吧。”听到脚步声,白江袅还以为是泡好茶回来的小锦。
“白江袅,换衣服跟我走。”就在她正在庭院里做着俯卧撑的时候,江玄瑾的声音突然从旁边想起,惊得她手差点一下没撑住。
“太子殿下,怎么是你?家宴已经结束了吗?”白江袅还在心里纳闷时间怎么过得如此之快。
“我提前告退了,快去换衣服。”江玄瑾继续催促道。
白江袅此时才注意到江玄瑾只着了一身月牙白的便服,腰间挂着一枚翡翠玉佩,穿着与普通世家公子无任何两样。
看样子他是准备带她出门,还不想让人认出身份。
白江袅也换了一身淡紫色的烟罗纱裙,脸上蒙着同色面纱,三千青丝用一根简单的青竹簪随意绾成飞云髻。
与江玄瑾一同走在京都的大街上,此时,不少人在家中吃过团圆饭,出来逛灯会。
大街上,熙来攘往,不少商铺将准备的彩灯挂了出来。
灯上的花纹,剪纸,书画各式各样,简直将白江袅看花了眼。
她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想带她出来走走。
由于街上来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江玄瑾怕与白江袅走散,不得不牵着她的手。
等到了醉仙楼,江玄瑾带着白江袅坐进雅间,点上了一小坛桂花酿与两盘桂花糕。
白江袅听着街上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看着街上的女子、少年三五成群,她不由得羡慕起来。
思绪渐渐飘远。
又是一年团圆夜,从前每一年中秋都是在部队里跟大家一起过,不知道她的那些兄弟们现在如何了。
特别是易安,他那家伙,成天就知道科研,钻在医学里拔不出来了,她还没来得及给他找个女票呢,这就彻底消失在那个现代世界了。她在那个世界还有很多心愿还未完成,想到此,白江袅不由得叹气,她很不舍。
“白江袅!白江袅!”江玄瑾喊了好几声,才江白江袅从回忆中拉回来。
“喏,给你,身为本宫的太子妃,还不至于穷到要对着一个小小的花灯羡慕成那样。”江玄瑾递给白江袅一个月下美人的花灯,他看白江袅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盏灯,便趁着白江袅出神之际让戍一出去买了回来。
白江袅从江玄瑾手中接过,对于他的误解,也不做任何解释。
第十二章 遇刺
白江袅起身提灯走至窗前,金黄的圆月挂在天空中,冰凉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
手中的花灯在秋风中缓慢旋转,灯上的美人仿佛在月下翩翩起舞,优雅而悲伤,冷傲却孤寂。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联想到自己的处境,白江袅口中不由自主地念出了这一句诗。
好句是好句,江玄瑾却不能理解白江袅为何会用上“羁人”二字,明明京都就是她的故乡。此时,他觉得有点看不懂白江袅脸上若有似无的忧伤。
“想去放荷花灯许愿吗?”虽是询问的口吻,江玄瑾却不等白江袅回答,直接带她来到了河边。
河上已是飘着不少的荷花灯,河边也已是没多少人了。
两人一同拿着荷花灯闭上了眼。
“你许的什么愿?”江玄瑾看向身旁许完愿睁开眼睛的白江袅。
“愿我所有珍视之人,一切安好。”白江袅将手中的荷花灯用火折子点燃,蹲下放入水中,看着它顺着水流越飘越远,其实她是不信这个的,她明白许这个愿也不过是给自己一点心里安慰。
“想听听我的吗?”江玄瑾话音刚落,整个人便紧绷了起来,戍一手中的剑也已出鞘,空气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周围的百姓也不知何时都不见了。
“出来吧。”江玄瑾对着空气中说道。
顿时破空声传来,几把剑同时从暗处射向江玄瑾,不少黑衣人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封锁了他们所有退路。
江玄瑾一把将白江袅扯入自己怀中,将暗卫全都召唤了出来。
暗卫出手用剑挡住飞来的暗剑,将江玄瑾和白江袅围在中间。
“上。”戍一对所有暗卫下命令道。
江玄瑾平静地看着两边的拼杀。
刺客虽然武功不敌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但胜在人多。
每一个暗卫都以一敌二,戍一更是同时牵制了三名敌人。
江玄瑾眼看着他的人逐渐落入下风。
“嗖嗖。”两支长箭破空袭来,目标正是人群中央的江玄瑾和白江袅。
此时无人能抽出身来救援。
江玄瑾不急不躁地轻点足尖,轻飘飘的闪身避过。
从屋顶上又掠下五道黑影,手持长剑或匕首,冷眉煞目,刹那间,四道黑影直向江玄瑾冲去,还有一人凌空飞起,竟是形成五面包夹之势。
江玄瑾从容的挡住前方刺客的匕首,顺势扯上他的手腕,直接卸了他的关节,趁着刺客还未反应过来时,右脚速度攻击他的下盘。
刺客顿时下盘不稳,便被江玄瑾带着他整个人移到了江玄瑾本来的位置,利用他去承受上面、右边、后面敌人的攻击,江玄瑾再身形微侧,整个人从围攻中脱离出来。
其他三名刺客眼见江玄瑾换成了自己的同伴,只得无奈收手。
而白江袅,在江玄瑾出手之际,便被他放开了。此时,在她的左侧还有一名敌人正手持匕首离她不过半丈远。
白江袅直接使出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将刺客的紧抓匕首的那只手打偏,然后再一个后空翻,双腿之间蹬在刺客的胸口。
刺客捂住胸口退了好几步。
五名刺客均是一愣,满脸诧异,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白江袅竟然会武功,凭他们手中的情报,再加上之前看江玄瑾第一时间将她保护住,还以为白江袅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看着眼前的形势,刺客眼中越发变得凝重,不由地谨慎起来。
五人交换眼色,再次冲了上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兵器发出的冷芒似一张大网牢牢包裹住江玄瑾和白江袅。
随着时间推移,刺客仗着人多,采用车轮战术,而东宫的暗卫大量消耗,开始有些体力不支,每个人身上多少都受了点伤,江玄瑾他们逐渐落入下风。
戍一转头看过去,他们的同伴已经开始有人倒下,而越来越多的刺客加入到对付江玄瑾和白江袅的队伍中,江玄瑾二人也难免受了些伤,应付的越来越吃力。
“都给我拖住他们。”戍一发狠击退了围攻他的三名刺客,同时一剑刺入左侧刺客的胸口,肩膀却也被刺了一剑。
戍一转身冲到江玄瑾、白江袅身边,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将刺客们的包围圈撕开一个突破口,不过他身上也被刺客们的武器划出了不少深浅不一的伤口。
江玄瑾抱着白江袅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闪身从缺口冲了出去,轻功运到了极致。
“追。”为首的黑衣人一声怒喝,神色略显焦急。
众暗卫一看太子和太子妃脱离了包围圈,一个个都不要命的拖住自己的对手,给他们的逃离争取时间。
可江玄瑾负伤的情况下,还得带着白江袅,两人一起走,总是比一个人开溜要容易暴露目标。
又是一个拐角巷过去,本以为甩掉了刺客,回头一看,却发现已经被刺客们两面包夹。
江玄瑾在瞬间做出了抉择,他双手提着她的腋下,将她推进了马车中,自己则站在了巷口的中央,他侧过头,低声对白江袅道:“保重自己,别送了性命,待本宫的援兵到达,我会来找你。”
白江袅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引开刺客,只身与他们撕斗,可他已经重伤了,白江袅也会打斗,让她用跆拳道踢废几个男的不能人道,还是可以的。
她想跳下车帮他;“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对抗他们!”
江玄瑾却不愿让她冒这个险,直接拔了她头上的青竹簪,往马屁股上猛地一扎。
“江玄瑾,你疯了吗?”白江袅对江玄瑾吼道。
马儿吃疼,仰天嘶鸣一声,发了疯似的往前冲,白江袅差点被摔了下去,连忙抓住马车壁。
白江袅眼看着江玄瑾离她越来越远,由于刺客的主要目标是他,两人分开,倒也只有三四名刺客追了上来。
慌乱间,马儿自己跑入了一片山林。
跑了不知多久,白江袅以为将烦人的刺客甩掉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第十三章 相识
白江袅的心情很是复杂,她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江玄瑾要放她走时的表情,她早已计划了一切,只要现在,她跳下马车,寻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过一辈子,江玄瑾就永远也找不到她,她的逃跑计划水到渠成,就再也不会回那生死由天不由人的鬼地方了。
可她现在,却再也动不了身,她无法忘怀江玄瑾那张脸,无法忘记他是怎么为了保护她而用他贵为一国储君的命来引开刺客的。
正恍惚间,马匹的嘶鸣声传来,她这才清醒,定睛一看,瞳孔瞬间放大。
映入她眼帘的是山壁陡峭的悬崖。
如果掉下悬崖,她不死也残,但是马车行驶速度太快,她就这么跳车,骨头估计也得断上几根。
她死死地拉住缰绳,想让马儿停下来。
马车有惊无险地刚好停在了悬崖边,如果再往前踏上半步,她就该连人带车坠下去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咔……”白江袅耳尖地听到了什么细小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马的前蹄下的那一片石块产生了细微的裂痕,然后裂痕瞬间蔓延,整片石块掉了下去。
白江袅与整个马车不受控的跟着滑了下去。
连天都看她好欺负。
这是白江袅掉下去那一瞬间的真实想法。
只听得悬崖底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整片山林便恢复了寂静。
白江袅从昏迷中醒过来,摇了摇尚不清醒的脑袋。
她梦到自己又回了现代。
睡梦中,她感觉到脑袋下枕着的有着毛茸茸的触感,还夹杂着湿润的温热液体,鼻翼间充斥着腥甜的血腥味。
“天狼,你快起来啊,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不要离开我……”
白江袅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她梦到了自己最爱的那只军犬,最亲密的伙伴天狼因公殉职的那一天。
看了看周围,天已经大亮,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她记得,天狼死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白江袅看向身下,身下的马儿倒在血泊中,由于从高处摔下来,已经死亡了。
而她多亏了身下的马垫着,也没受伤,只在落下来的时候受了强烈的冲击,昏了过去。
白江袅顺着河流的方向往前走。
听着潺潺的水声,偶尔河上滑过几只飞鸟,叫声清脆悦耳,倒让白江袅原本躁动的内心变得无比平静。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然而此时天空却被乌云密布,看天色,似是即将会下雨,白江袅只得暂做避雨打算。
就在她捡了不少干树枝回山洞的路上,天上一道惊雷闪过,轰隆隆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暗骂了一声“倒霉”,又埋头往前冲,眼角余光无意间却瞟到了河面上好像飘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心里的好奇心驱使她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
男子束发凌乱,双眸紧闭,然而看那蜀锦的面料,白江袅猜测他应该还是个世家公子。
救与不救的矛盾思想在白江袅心中如天人交战。
“哎。”白江袅轻声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她保持了十多年的职业道德占了上风。
她撩起了衣裙,小心翼翼地走入小河中,一把将男子捞起,费力地将他拖到了山洞之中。
白江袅给他褪去了外衣,又在一旁帮他生起了火堆。
看到男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白江袅又淋雨出去给他找了不少草药,放在口中嚼碎敷于他伤口上。
等到把这一系列事忙完,白江袅已经累到不行了,全身也都已经湿透。
白江袅这时才有空,坐下来仔细瞧瞧男子的面容。
男子是属于俊美型的,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他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色白皙得会让不少女子都十分羡慕。
但是这张脸,却给了白江袅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
对,就好像是穿着古装的易安。
一想到这,白江袅对他的戒备心倒没那么重了。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她猜测他应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衣衫湿漉漉的黏在身上,极不舒服。
于是白江袅背过身,将衣衫一件件褪去,只剩下一件肚兜在身上。
她把衣衫放在火堆旁烤干,才又重新穿回来。
到了第二日。
白江袅睡醒之后,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发现原本躺在火堆旁的男子已不见了踪影,赶忙起身想去山洞外寻找。
男子却正好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不少草药与洗过的野果。
“我感觉到你有些低热,便出去找了点草药。”看穿了白江袅脸上的焦急,男子耐心地解释道。
“是你昨天救了我是吗,谢谢你,我叫易安。”男子向白江袅伸出了右手,眼中有些希冀的光芒,还带着些小心的试探。
“易安?跟我一个朋友同名呢。”白江袅激动地伸出右手,和易安的手相握在了一起。
两人都微微一愣。
这礼仪……
“那个朋友是不是滴酒不沾的科研疯子?”
听完这句话,白江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喷涌而出的眼泪。
“易安!”
“你是易安!”
“你真的是易安!”
白江袅扑进易安的怀中,失声痛哭,长久分隔的思念与意外重逢的喜悦充斥了她的整颗心脏。
易安差点就被白江袅扑倒,还好他背后是面墙。
他将白江袅紧紧拥入怀中,犹如一个大哥哥哄爱哭的小妹妹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白江袅的后背,直到白江袅哭累了。
“易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白江袅哽咽地问道,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认出自己。
“因为我昨天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你肩膀上的月牙胎记了。”易安拉着白江袅在昨晚的火堆旁坐下。
“易安,那你这身上这么多伤又是怎么回事?”白江袅指了指易安身上的伤口,面带担忧地问道。
“没事,不过是不帮人做事结果被报复了而已。”易安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白江袅看易安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但是其实她知道,易安他伤得有多严重。
至少她的离开计划暂时得取消。
易安需要一个有药材条件又可以安心养伤的地方,而东宫是不二之选。
白江袅自我催眠道:“我是为了易安才不离开的,才不是为了那个假惺惺保护他,实则是利用她的坏蛋太子江玄瑾。”
她一路上不断地确认这个念头,直到夜里睡着……
第十四章 留下,秋狩
此时的悬崖边。
“殿下,马车的痕迹显示娘娘已经摔下了山崖。”戍一蹲在地上仔细检查,将结果报告给站在悬崖边的江玄瑾听。
“派人下去搜寻,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江玄瑾拳头松了又握紧,心中竟然漫起了一丝苦涩的感觉。
江玄瑾就这么跟着东宫的暗卫一起搜寻。
好不容易找到路下到了崖底,他看到了惨死的马匹,看到了零散的马车碎片。
没看到时而把他气到不行,时而让他眼前一亮的白江袅。
“殿下!殿下!娘娘在这。”一暗卫兴奋地对大家喊道。
江玄瑾听闻,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他走到山洞门口,却看到白江袅正扛着一个陌生男子往外走。
“白江袅,你果然没死。他是谁?”江玄瑾看到白江袅平安无事,心中的那颗大石终于得以落下。
白江袅看着不远处的江玄瑾,脑中不停的闪现出江玄瑾用她头上的发簪直接刺入马屁股的那个瞬间。
“我会来找你”。
白江袅脑中不停回响着这句话,他果真是来了。
但是一想到江玄瑾之前只身引开刺客的举动,白江袅似乎有些感动又有些生气,但还包含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至于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态度来面对江玄瑾,只能假装无视他,径直跟着暗卫走了。
江玄瑾倒也不生气,一行人一起回了东宫。
看着白江袅面色略带潮红,江玄瑾叫人去了太医院请御医。
原是白江袅本就受了些伤,再加上受了凉,寒气入体,导致了她有些发热。
给易安也看过了,所有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御医开了药方叮嘱了几句,便告退了。
“易安,你感觉如何?”白江袅迫不及待地跑来看他。
就是沁竹院离给他的安排的院子有些小远,正是凌云殿的一左一右。
“好多了,太子殿下刚走你便来了。”易安微笑的看着白江袅,她的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他来干什么?”想到今后难免会要经常面对江玄瑾,白江袅顿时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说。
“不过是认出了我的身份,想要我留在东宫为其效力罢了。”易安向来自由自在惯了,与其勾心斗角揣度人心,他更乐意研究药材。
如果不是他不喜拘束,他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你要留下吗?”白江袅听闻,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易安,如果他能留下来帮她,那是再好不过了。
“好。”易安看着白江袅期待的小眼神,拒绝的话顿时咽回了肚里。
“参见太子殿下。”易安见江玄瑾进来,作势欲下床行礼,但是却被江玄瑾阻止。
“先生可是好些了?有什么要求尽管与下人们提。”江玄瑾一连两日都往寒风院跑,看望住在寒风院的易安。
江玄瑾身后的戍一很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那么重视寒风院里的这个受了重伤的男子。
“在下好多了,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易安心里很清楚江玄瑾的目的。
“不知,本宫前日提的邀请先生考虑的如何?”江玄瑾完全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
“在下不过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让得太子殿下如此看重。”易安假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易安先生,你的才智可是闻名天下的。先生这般的人才,放在四国任何地方,那可都是为政者争夺的对象。”
听了江玄瑾的话,戍一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极为虚弱的男子,就是传说中一出手便可搅动四国风云的无双谋士。
“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谋士,那些小名声也不过是世人抬举在下而已。”易安并不在意那些世俗的说法,反而觉得所有的名誉皆是累赘。
“先生太自谦了。”几番交谈下来,江玄瑾越发欣赏易安的性格。
“在下既是得太子妃所救,也是欠下了一份人情。留在东宫并非不可,只是在下不喜拘束,行事作风较为自由。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易安看着江玄瑾,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条件。
易安心想道,他既然答应了白江袅,会帮她离开东宫,自然得留下来好好策划,不然一国的太子妃出走,肯定会惊动全国,她哪怕离开,也会被捉拿回来。
“先生放心。如果先生愿意协助本宫,东宫上下自然会以礼相待,先生尽管随心而为,不会拘着先生。”江玄瑾真诚的眼神让易安半信半疑,自古以来,为君者,又有哪一个会是真正的良善之人。
两人达成了协议,江玄瑾便让易安在寒风院安心住下。
每日江玄瑾都会去寒风院坐上一两个时辰,要么与易安杀上几盘棋,要么与他高谈治国安民之术。
江玄瑾每次都会被他独到的见解惊艳到,越发佩服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平凡的男子。
白江袅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有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眸,眼波流转间难掩灵动之气,虽不是倾城绝色,却也自有一番清雅的气质,与自己现代的容貌很是相似。
自她穿越以来,白江袅就一直在想办法治疗脸上的红疹,直到现在,经过这两个多月的调养,她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浅淡的疤痕。
不知不觉,便到了八月二十七号。
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都走出来。
一队队井然有序的禁卫军与御林军将皇上皇后等人的銮车护在中间,所有的宫女太监随侍在銮车左右。
太子江玄瑾率领众王爷、世子以及武官等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随时做好护驾的准备,以防各种不测。
以太子妃白江袅为首的东宫、王府其他家眷以及部分大臣的官家小姐均坐在马车中,跟在队伍后。
八月,乃是秋猎的季节。
根据苍龙朝历年来的传统,秋猎的日子都是定在八月底,丰收时节。
众人花了整整五个时辰才抵达皇家猎场,北雁山。
一到行宫,白江袅便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
坐惯了21世纪的先进代步工具的她,实在接受不了这又缓慢又颠簸的马车,还坐了这么久,让她难受到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本来易安还说不放心她,要跟着来,但是白江袅担心易安的伤势,让他在寒风院好好养伤,死活不许他罔顾自己的身体乱来。
早晨出发,此时已是近黄昏了。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北雁山上,苍翠的树林与鲜红的枫叶交织一片,秋风拂过,如同掀起一波浪潮。
第十五章 尴尬相处
白江袅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娘娘,殿下派人传话来,您和他住在清和殿。殿下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让您先行过去。”绣儿看着眼前不停做着奇怪动作的白江袅。
正在活动筋骨白江袅闻言,瞬间变得不淡定了。
让她跟江玄瑾住一个房间?有没有搞错?
江玄瑾对她来说还不过是个陌生人,让她跟他同床共枕,就算她是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一时也接受不了呀。
两人看似和谐地用过晚膳,江玄瑾又出门去处理政事了。
等到江玄瑾安排好明日的狩猎事项,回到清和殿,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白江袅蜷缩着侧躺在床的内侧,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江玄瑾靠着浴池的池壁,氤氲的水雾包裹着他,温热的池水洗去他一日的疲惫。
“太子妃是何时歇下的?”江玄瑾询问在浴池旁候着的太监。
“回殿下,娘娘用完晚膳便沐浴就寝了。”
这女人,这么早躺下,不怕积食吗?
想到白江袅今晚异常的安静,江玄瑾有些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沐完浴,江玄瑾在白江袅身边躺下。
看到白江袅紧闭着眼,江玄瑾以为她已经睡熟了。
等听到江玄瑾的呼吸逐渐平缓,白江袅才敢偷偷睁开眼睛,将身体悄悄放松。
鬼知道她装得有多难受,江玄瑾刚躺下的时候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快得像整颗心要蹦出来一样,她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江玄瑾看出什么异样来。
听着江玄瑾平静的呼吸声,白江袅悄悄往里侧一点一点地挪,直到贴上了墙壁她才安心。
她只想离江玄瑾远一点。
渐渐困意袭来,她感觉眼皮太过沉重,终于她撑不住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还不到辰时。
白江袅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抱着一个特别温暖的热源体。
她闭着眼不停用手这里摸摸那里捏捏,这热源体很有弹性,摸上去手感还不错。
嗯?这里怎么那么**的。
她用指尖戳了戳,又戳了戳。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异物顶着自己,烫得她不舒服地扭来扭去。
“白江袅!”江玄瑾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白江袅被江玄瑾叫醒,睁开眼,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江玄瑾的那张脸离她不到两寸,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江玄瑾确实俊美绝伦。
“没想到,本宫的爱妃竟这般主动,这般饥渴难耐,真是让本宫惊喜。”江玄瑾呼吸有些凝重道。
白江袅低头一看,自己正如一只八爪鱼一般挂在江玄瑾身上,右腿架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正抵在他坚硬的腹肌上。
她还不清醒的脑袋一懵,那她感受到的烫人的异物……
“啊!”白江袅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羞耻的迅速退开,跟江玄瑾离的远远的。
由于退的太急,白江袅的脑袋猛地一下撞上了身后的墙壁,疼得她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
江玄瑾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白江袅这一系列动作,气的是白江袅对他避如蛇蝎,笑的是他的太子妃竟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白江袅揉了揉撞疼的脑袋,想她白江袅在现代,成天与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从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今日反应这般强烈。
白江袅有些想不通,只得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她并非那等扭捏的女子,之所以脸都红了,是因为她担心江玄瑾会误会她,以为她是要勾引他,所以她急于撇清。对,就是这样。
白江袅也不管脑袋的伤,想要起身往外逃。
江玄瑾手臂一捞,将她禁锢在怀里:“跑什么?欲拒还迎这一招,是谁教你的。”
“谁欲拒还迎了,你真自恋。”白江袅要气死了,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江玄瑾却突然将她的两个手腕合拢到他一只手的掌心里,另一只手腾出来,去抓旁边的丝绸包裹的物件,扯开打的结,丝绸柔软瞬间摊开成一片。
白江袅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她的嘴角勾起:“这……这是戎装?给我的?”
她以前就很喜欢骑马,可惜现代的工艺都是工厂加工出来的,像古代这种手工艺品,又是皇宫里的御用匠人制的,是上好的值得收藏的佳品。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上去,瞬间忘记了她还在他怀里:“好漂亮……”
“喜欢么?”江玄瑾并未去看那戎装,而是盯着她的脸,出了神。
“喜欢。”白江袅一扫心情阴霾,跳起来,恨不得当场试穿。
直到看见屋里还有江玄瑾在,她才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停止了准备脱衣服的手:“那个,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所以有点过于激动。”
江玄瑾摆手表示不碍事,他反倒很高兴她表露出她童真的一面:“这戎装,是给你今天参加秋猎用的,特意定制,所以,别给我丢脸,好好表现,让大家看看太子妃的实力。”
他也想借此,探一探这个太子妃,还有多少他未发掘完的惊喜……
待得午后,众人集结于营地前。
咚咚咚……
狩猎的鼓声响起,秋狩开始了。
狩猎比赛以一个时辰为限,看哪一人狩到的猎物最多便算谁赢。
江玄瑾一马当先,带着侍卫冲入了树林中,其他的王爷、世子、将军等紧随其后。
“皇上,您快看,太子殿下百战无前的模样多像您呀。”皇帝右手边的淑妃娘娘倾身凑近皇帝,兴奋地开口。
膝下只有一位平宁公主的淑妃肖茵,竟然能够常年圣宠不衰,可见其心机一般。
“哈哈哈,不错。”皇帝看着江玄瑾的背影满意的点点头。
坐在淑妃下首的白江袅,今日穿上了江玄瑾给她的那身水蓝色的束身裙裤戎装,头发简单的用一根蓝色丝带束起,整个人看上去清爽不少,眉目间也难掩英气。
而她对面在皇后下首坐着的,正是常年身体不好,没办法参加狩猎的瑜王。
白江袅哪怕不转过头去看江景瑜,也能感受到他那炙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