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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倾月     凤倾天下:太子妃在上txt下载     凤倾天下:太子妃在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章 还缺个孩子

    “你看看,这小子,性子都跟他父王一个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祁皇指着江玉珩,转头与苏皇后笑道。

    “皇伯伯,珩儿此次前来,便是奉父王之命,代替父王母妃来陪皇伯伯、皇伯母过年的,母妃已有了一月的身孕,经不起舟车劳顿,父王放心不下,便留在了王府中。”

    续完了旧,江玉珩这才说明了此次的来意。

    “这可是大喜事,你父王母妃的身体如何?”祁皇也是有些喜出望外,这所有的兄弟中,也就楚王子嗣单薄了。

    “一切安好,皇伯伯、皇伯母切勿挂心。”

    苏皇后听闻此事,心中便有了安排:“那便好,等开春回去了,世子正好一起带些个补品回去,给王妃妹妹好好补补身子,再带几个御医与稳婆,这可是妹妹的第二胎,得来不易,可得好生将养着。”

    看祁皇不断的点头,便知道苏皇后的安排他很是满意。

    江玉珩再三谢了恩,从御书房出来,便是直奔太子府。

    江玉珩与江玄瑾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感情不亚于祁皇与楚王。

    这两兄弟见面,自是少不了谈天说地。

    “玄瑾,近来怎么样?”江玉珩在江玄瑾的书房内,四处东摸摸西看看,书房里的摆设倒是没多少改变。

    “不过就是那老样子,你呢?”江玄瑾不断批阅着奏折,时不时看江玉珩两眼。

    “吃得好,睡得香,与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江玉珩耸了耸肩,突然瞥见了书柜角落里摆着几个画卷,看上去还比较新,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凭他对江玄瑾的了解,他是不太喜欢在书房里摆这些个画的。

    江玉珩走上前去,将其中一副打开,一位看上去温柔娴静、风姿绰约的女子跃于纸上。

    看画的每一处细节处理,赫然便是江玄瑾的手笔。且画中的背景好像是在这书房内,其浅眠之处正是房内那张软榻。

    “可真是一位美人啊,好啊,玄瑾,你这金屋藏娇,都不知会兄弟一声!不过这位美人可是有些眼熟。”江玉珩紧紧盯着那画,越发觉得话中人儿甚是熟悉。

    江玄瑾转过头,便见到江玉珩捧着他偷偷给白江袅做的画仔细端详,不由得有点心虚,又还带了些醋意,一把夺了过来。

    “这些画早就准备烧了,只是由于忙,一时间忘了而已。”江玄瑾一边仔细收着,一边随意扯了两句谎,将内心的真实想法掩盖了过去。

    江玉珩好笑的看着江玄瑾口里说着要毁掉,手却不受控制地小心翼翼收着,明摆着一副珍视之意,对画上之人更是好奇了几分。

    “走吧,我奏折批完了。”江玄瑾看着窗外略沉的天色,将江玉珩的注意力从画上转移开。

    “好,今个儿可要喝个痛快。”江玉珩一把搭上江玄瑾的肩膀,往膳堂去了。

    正是到了晚膳时间,凌云殿膳堂里,桌旁仅坐着江玄瑾与江玉珩两人,桌边地上摆着几大坛酒,桌上还有不少的菜。

    两兄弟是毫不客气,一杯接着一杯,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个没停。

    两人直喝到近子时,一个个皆是烂醉如泥。

    戍一派人将江玉珩扶回了玉笙院休息,这是往年江玉珩一直在太子府的住处,江玄瑾也一直令人每日打理着。

    江玄瑾刚被扶回自己的寝殿休息,柳惜烟便带着紫菱来了:“戍一统领,殿下可是醉了?”

    “回侧妃娘娘,正是。”戍一看着柳惜烟,不明她的来意。

    “本妃今日见楚王世子进了京,便知殿下今日必免不了大醉一场,这不赶忙带着解酒汤给殿下送来,以免殿下明日起来会头疼,再者殿下这夜间也需要个人伺候着。戍一统领今日辛苦了,便下去歇着吧,殿下这儿有本妃在呢。”

    柳惜烟说完,便径直进去了。

    戍一一想,殿下往年一样是由柳惜烟照顾着,倒也没什么便没再拦着,不过也没听柳惜烟的,依旧在寝殿外守着。

    “把汤放下你便出去吧。”柳惜烟看着躺在床上的江玄瑾,背对着紫菱吩咐道。

    柳惜烟回想着前几日,太后召她进了宫,告诉她,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孩子来稳住地位。

    “太后娘娘,烟儿该如何做?”柳惜烟认真的询问着太后,请求她的指导。

    “哀家收到消息,再过几日,楚王府那小子便该进京了,依着这两人的习惯,相见那日便是你的机会。”太后说完,便示意钱嬷嬷从袖口中悄悄递了一个小瓷瓶,放于柳惜烟的掌心。

    而那瓷瓶中,便正是普通的**,只不过经过重新调配,药效比一般的要猛些,与媚毒比起来,少了些霸道,那些后遗症也是没有的。

    柳惜烟端着那碗解酒汤走至床边坐下,将那掺了**一起熬的汤,一匙一匙地给江玄瑾送服下。

    柳惜烟刚把碗放于一旁的小桌上,下一刻便被江玄瑾伸手抓住了手臂。

    柳惜烟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冷,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内心却是暗自窃喜,没想到这药这般好用,这么快便起效了。

    “袅儿!”江玄瑾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在细心地照顾着他,他以为那会是白江袅,顿时有些欣喜。

    柳惜烟听着江玄瑾口中念叨的两个字,差点气坏了。

    没想到江玄瑾竟然心心念念的还是白江袅那个贱人。

    刚欲发作,便被江玄瑾一把拉住,倒在了床上,江玄瑾顺势一个翻身,将柳惜烟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身下。

    “殿下!”柳惜烟有些羞涩的娇嗔一声,顿时也不去计较江玄瑾把她当成了谁,只想着能完成自己的目的。

    江玄瑾脑中并不清醒,双手只是不停剥着柳惜烟的衣物,一边侵身而下,双唇撷住了一抹红唇。

    江玄瑾却在刚触上的那一刻,下意识地紧皱了眉头,这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抹清香。

    江玄瑾的嘴唇没做片刻停留,径直往下游走,似乎是想寻找他记忆深处的那种味道与感觉。

第六十四章 风雪平淡一双人

    柳惜烟闭上了眼睛,嘴角微扬,等待着江玄瑾一步一步将她采撷。

    等了良久,却始终没等到江玄瑾后续的动静。

    睁眼一看,他已不知何时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不是说这药能让圣人君子都欲求不满的吗?什么破药!”柳惜烟气愤地低声骂道。

    看着江玄瑾不省人事的模样,柳惜烟心想,这大好的机会便这么没了,真是可惜。

    将江玄瑾扶着仰躺在床上后,柳惜烟便起身整理了衣物欲走,突然想到江玄瑾不停唤着白江袅名字时的温柔神情以及白江袅那她看了便生厌的可恶嘴脸,心中顿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报复**。

    柳惜烟慢慢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剔除的干干净净,一边用力撕扯着衣物,一边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发出娇媚动人的**声。

    她这么做,正是要演给门外的人听,让他们来替她作证,等到明日再将此事好好传播传播,她就不信,白江袅听了会没半点反应,只要白江袅吃醋来与江玄瑾大吵,就达到了她离间他们两人的目的了。

    随即,柳惜烟在同样被她剥得一丝不挂的江玄瑾身边躺下,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倦意袭来,她满意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

    白江袅懒洋洋的坐在太子府后花园的亭中,仿佛提不起半点精神。

    “白姐姐,你都多久没出来走动走动了,再在房间里窝着,你就该闷出病来了。”宫思莞撇了撇嘴,不知道白江袅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了无生气。

    “不过是觉得没意思罢了。”白江袅感觉到寒意,将手中的汤婆子抱得更紧了些。

    “白姐姐,我最近在学茶艺,不若让我给你煮杯茶试试?你也正好暖暖身子。”宫思莞看着正坐在一边沏茶的绿芙,跃跃欲试。

    “梦秋,去把前儿个初雪的雪水取些过来给思莞公主用,对了,绣儿也去吧,顺带把我房里的琴也一并拿来。”

    说完,白江袅转头对着宫思莞打趣道:“让我给你试试也可以,我得把易安也一块找过来,万一茶水里面有毒怎么办。”

    “白姐姐!”宫思莞一看白江袅笑话她,作势就扑上去挠白江袅痒痒。

    “好了好了,我再不说了!再不说了!”白江袅笑着求宫思莞放过她。

    “诶?白姐姐,近日怎的都不见太子殿下了?政务很忙吗?”宫思莞有些好奇地看着白江袅,她已经很久都没看见江玄瑾的身影了,莫不是白姐姐与太子殿下吵架了?

    “我不知。殿下应是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吧。”白江袅很明显并不想提及江玄瑾。

    小锦想到柳惜烟每日在自家娘娘面前的得意劲儿,就一脸的愤愤不平:“哪有这么忙,殿下明明这些时日天天往惜芳院跑,听说昨晚还让柳侧妃在凌云殿留宿了呢。可不知道过得有多惬意,哪里能想得起我们娘娘……”

    “小锦!”白江袅眉头微皱,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小锦一个小小的婢女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回呢。

    “奴婢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小锦知错了,请娘娘责罚。”小锦丝毫没有一点悔改的念头。

    “你呀,就是太冲动了些,要是让别人听见你这般编排太子殿下,连我都保不住你,以后这些话,在外面无论如何都得憋着,可知道了?”白江袅摇了摇头,小锦倒没大错,不过是对她忠心,见不得她受委屈罢了。

    “白姐姐,要不我们做些什么压压那个柳惜烟的气焰吧,比如把太子殿下的心给拉回来,让她常常被冷落的滋味。那个女人太过讨厌我都有些看不过去。”宫思莞的脑袋里一下子已经想到了不少的主意。

    “不必了。”白江袅的眼中微微有些黯然。

    “白姐姐,为什么呀,像你这般不争不抢的,与世无争,太子殿下怎会注意到你,再这般下去,你会彻底失了宠的。”宫思莞暗暗有些心急,不知白江袅怎的会突然失了斗志,明明之前她对柳惜烟还蛮是抵触的态度。

    “思莞,你要记住一句话,如果一个男子心里只有你,那么你应该完全放心,因为你无论换做是谁,都抢不走他,反之,你就算再有心计,他的眼里也只会是嫌恶。”

    白江袅略微停顿了一会,轻声道:“而我,就当我是善妒吧,我不愿做深闺怨妇,不愿与任何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我所求的,不过是往后余生,风雪平淡一双人,仅此而已。”

    白江袅的说法,让宫思莞与小锦等人皆是感到不可思议,毕竟这是一个讲究着三从四德、女诫七出的年代,她的想法在一般人眼里,简直是有些大逆不道。

    “啪啪啪”,从亭外的假山后传出一阵阵掌声。

    “是谁在那?胆敢惊扰了两位主子!”绿芙提高了音量,带了些怒意,想逼迫着假山后之人现身。

    “好一个风雪平淡一双人,没想到在下今日竟能听得这般精彩的言论。”

    白江袅与宫思莞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靛青色云锦的男子,锦缎上以金色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左边插了一只玉箫,右边简单的挂了一块翡翠玉佩,白江袅只瞥了一眼,便知此非凡品,原是上等的冰种翡翠。

    男子凤眼明眸,眉宇间带了些勾人心魂的妖孽之气。

    “原来是楚王世子,失敬!”白江袅对其微微点头示意,再暗示了自己的两位婢女行礼。

    “是本世子唐突了!想必眼前的佳人便是太子妃娘娘了吧?”江玉珩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看着白江袅虽带的婢女少,却自然的一身气派,身上的衣饰物件儿也都是太子妃才能有的规格,轻易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本宫是白江袅,在我身边这位是南靖国的思莞公主。”白江袅顺带将宫思莞一并介绍了,免得江玉珩还需多问一遍。

第六十五章 楚王世子

    “没想到太子妃便是玄瑾的画中之人,我说昨日看的时候怎么那般眼熟。”江玉珩看着白江袅,想到昨日江玄瑾珍视非常的那几幅画,顿时觉得这两人之间或许会很有趣。

    “画?什么画?”宫思莞一听便来了兴趣,扭头去看白江袅,只见她也一脸的茫然无知。

    “没什么,此事,本世子不能多嘴,或许由太子妃亲自去问玄瑾会比较好。”江玉珩一副神神秘秘地模样,想勾起白江袅的兴趣。

    宫思莞听闻倒是觉得极为的扫兴,她最不喜欢这种将话只说一半的人了。

    “娘娘,雪水与琴,都拿来了。”梦秋与绣儿的动作倒是极快。

    “世子,可要一起坐坐?”白江袅看江玉珩似是有些无聊,便客气的邀请了他,尽显主人风范。

    “如此,甚好。”

    宫思莞起身将白江袅对面的作为让与了江玉珩,自己则跑去占了绿芙的位子,认真煮起了茶。

    “听得世子昨日一路兼程来了京城,昨晚与殿下又贪了几杯,这般早起,可休息好了?”白江袅接过了绣儿手中的古琴,用手帕细细擦拭着。

    “一路上风景秀美,到也不觉得累,更何况在下的精神本就比常人好些的。”江玉珩随意地笑了笑,眉眼间倒是不见什么疲惫之色。

    白江袅打趣道:“都道是富庶江南,鱼米之乡,且水土极其养人,看了世子,如今我倒是深信不疑了,有机会还是得去看看。”

    “那感情好呀,太子妃若是来江南,在下作为东道主,定带太子妃好好游玩一番,方不令得太子妃失望才是。”江玉珩越发觉得白江袅有些意思。

    “看太子妃的模样,想必是精通音律之人了?”江玉珩看着白江袅一点一点将古琴仔细地擦拭干净,一个缝隙都不放过,眉目间尽显珍爱之意。

    “世子严重了,我也不过略知一二罢了。”白江袅纤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拨了几根弦,只听音色深沉,余音悠远。

    “白姐姐,你就别谦虚了,我同你在一块儿这么些时日了,你的才情我还能不了解。”

    宫思莞在一旁忍不住的开口,却被白江袅无奈地瞥了一眼,不过白江袅对于她的话倒也没做否认:“思莞,煮茶的学问深着呢,切忌分心。”

    宫思莞朝着白江袅吐了吐舌头,调皮道:“白姐姐,光煮茶气氛确实沉闷了些,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的,不若你弹奏一曲助助兴?”

    “是呀,太子妃,在下可也是一直恭候着太子妃的指下佳音。”在此事上,江玉珩倒是配合着宫思莞,看白江袅之前随意地拨动了下琴弦,那手法之熟练,一看便是行家,不由得隐隐有些期待。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江袅将琴置于石桌之上,微闭了双眼,在心里找从前弹奏的那般感觉。

    只见她的双手缓缓抚上了琴弦,十指弹奏,如蝴蝶飞舞般优雅,琴音悠扬,跌宕起伏,余音绕梁。

    众人眼前仿佛都出现了一幅一群大雁在空际盘旋顾盼的情景。

    白江袅的琴音将鸿雁的回翔瞻顾之情,上下颉颃之态,翔而后集之象,惊而复起之神,都描绘的栩栩如生。

    江玉珩忍不住的掏出了腰间的玉箫,在一个转音处,悄然与琴音想和,丝毫不显突兀。

    当尾音落下,众人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三五成群。妙哉!妙哉!”江玉珩如遇知音般欣喜非常的看着白江袅。

    “我向来羡慕鸿雁的自由闲适,朋侣无猜,在世子面前班门弄斧,倒让得世子见笑了。”白江袅微微笑了笑,世人皆知楚王世子是精通音律之人,且造诣极深,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江玉珩刚想说话,却被亭外的一人劫了话头:“没想到,一首普通的《平沙落雁》在太子妃的指下竟是弹得这般有意境,且太子妃的琴音,竟有使人心境平和之效。”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却见得江玄瑾不知何时已站在亭外的一颗树下。

    “见过殿下。”白江袅率先反应过来,带着一众婢女微微行礼。

    “玄瑾,你可算是醒了。酒意可散了?”江玉珩大步走上前去,攀着江玄瑾的肩膀道。

    “嗯,你怎的醒了都不来找我,倒让得你一个人无聊了。”江玄瑾想着早上醒来的尴尬场景便是一阵头疼,柳惜烟说他昨晚大醉,还与她行了那般闺房之事,他却完全没了印象。

    “你温香暖玉,美人在怀,我可不敢去坏了你的好事,再者还好我四处转了转,不然岂不是得错过太子妃这个知音了。”经过刚才的合奏,江玉珩越发高看了白江袅几分。

    听得江玉珩毫无顾忌的打趣话语,江玄瑾有些无措的看了白江袅一眼,却见她的注意丝毫未放于自己身上,顿时有些失望。

    而江玄瑾的变相默认,让得白江袅的心如被揪一般的疼,原来他这般看重柳惜烟啊。

    “玉珩,走吧。”看的白江袅的冷落,江玄瑾顿时失了与她们一并在亭中坐着谈论的念头。

    江玉珩点了点头,跟着江玄瑾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着白江袅:“嫂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方便与我们一同用午膳?”

    白江袅闻言,盯着江玄瑾的背影看了良久,才勉强笑了笑,装作看不见宫思莞拼命给她使的眼神:“你们两兄弟难得一聚,我就不去打扰了,再说,我这还有客人需要招待。”

    江玉珩在白江袅与江玄瑾之间反复看了看,失笑的摇了摇头,看着两人僵着的气氛,也就不再提此事,跟在江玄瑾的身后渐渐走远了。

    “白姐姐!”宫思莞有些怒其不争,刚才分明是与江玄瑾和解的大好机会,白江袅却硬生生的给拒绝了。

    “我们回去吧。”白江袅状似没听出宫思莞话语中的着急,淡淡的起身往沁竹院走去。

第六十六章 计中计

    转眼间,便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里,江玉珩经常会来找白江袅一块研究音律,白江袅对江玉珩的亲近,江玄瑾都不由得起了醋意,而对于江玉珩来说,他与白江袅真是相见恨晚。

    不过因着江玉珩的关系,白江袅与江玄瑾之间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柳惜烟自那日得了江玄瑾的宠爱之后,越发的恃宠而骄,时不时的来找白江袅的茬,对于沁竹院的人更是处处刁难。

    白江袅丝毫不在意柳惜烟的每天对她的冷言冷语,柳惜烟却以为是白江袅见着江玄瑾不替她撑腰,没了底气,便不敢与之顶撞,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白江袅本不欲理会柳惜烟,偏偏这一日柳惜烟欺到了小锦、绿芙的头上。

    这日,白江袅正与绣儿摘着院中的梅花,突然见得梦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惊慌的说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小锦与绿芙她们……她们……”

    “你慢慢说,她们怎么了?”白江袅心里暗暗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们被柳侧妃找了个借口正在当众处罚呢。”梦秋理顺了气息,一口气说了出来。

    “走!”白江袅有些火冒三丈。

    刚走几步,便见得柳惜烟带着一众下人走了进来,身后还押着小锦与绿芙两人。

    “小锦!绿芙!”白江袅心疼的看着两人脸上的明显的巴掌印。

    柳惜烟看着白江袅的心疼样,心里好不畅快,慢慢地走近了白江袅。

    “柳侧妃这是何意?”白江袅看着柳惜烟那副令人讨厌的嘴脸,实在是忍无可忍,她知道她今日必须态度强硬起来,不然日后柳惜烟还能做得更过分。

    也都怪她,这段时日因为她的心灰意冷,让得沁竹院的下人跟着她受了不少的委屈。

    白江袅的质问正中柳惜烟的下怀:“姐姐,本妃这是在替姐姐管教下人呀,本妃知道,姐姐平日里待人和善,才使得这些贱婢奴大欺主,不知死活。”

    白江袅见惯了柳惜烟这副装模作样,假惺惺的嘴脸,掩在袖中的双手死死的握着拳头,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不知本宫的婢女犯了何错?另外,就算她们有错,柳侧妃,你当自己是谁呢!一个小小侧妃,如今也能以下犯上,越到本宫这个太子妃的头上去了吗!柳惜烟你可别忘了,只有本宫才有权利处罚!”

    柳惜烟见着白江袅咬牙切齿的模样,以为她还如往常一样拼命忍耐着,越发的嚣张了。

    “既然姐姐想要亲自为妹妹做主,那么这两个贱婢一个敢顶撞本妃,一个胆大包天,竟敢存了谋逆之心,想要暗害本妃,姐姐,你说她们该当何罪?”

    柳惜烟的阴谋白江袅如何能不知,柳惜烟带了这么多下人来,不就是想借着这众人的悠悠之口,然后迫使她亲自处罚小锦与绿芙,如果她不处罚,那么在下人眼中她这个太子妃便会有失偏颇。

    “娘娘,分明不是这样的,是柳侧妃自己走路没走稳,不小心撞了绿芙姐姐,还反过来诬陷绿芙姐姐。”

    站于白江袅身旁的梦秋,她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一见柳惜烟睁着眼睛说瞎话,顿时有些气不过。

    “大胆贱婢,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柳惜烟对于白江袅身边的人都有着深深的厌恶感,尤其是看着这些人对于白江袅的忠心更是嫉恨。

    柳惜烟高高扬起了手掌,就欲打梦秋。

    谁知白江袅的动作比她更快。

    只见白江袅一把将梦秋拉至自己的身后,对于柳惜烟挥来的大掌却丝毫未躲。

    柳惜烟在心中冷笑,既然白江袅自己找死,她就不客气了,正好她想打白江袅很久了。

    最多江玄瑾后面怪罪下来,她装装可怜,再说句不是故意的,也就没事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白江袅的脸上,所有人都懵了。

    白江袅借着柳惜烟手中的力道,顺势倒在了地上。

    “娘娘!”

    “娘娘,您怎么样!”

    梦秋与绣儿赶忙跑来将白江袅扶了起来,小锦与绿芙看着这一幕心急得很,可惜无奈被两名侍卫押着,挣脱不开。

    “嫂子!你还好吗?”人群中突然跑出了一人,定睛一看,竟是江玉珩。

    江玉珩本欲来找白江袅商议谱新曲一事,哪知恰巧碰见了这番场景,他没想到,玄瑾的一个小小侧妃竟都能将白江袅欺至如此地步。

    “楚凌,去请太子殿下来沁竹院,梦秋,你拿着你家娘娘的腰牌去太医院请御医。”江玉珩看着白江袅嘴角慢慢渗出的血丝,冷静的吩咐道。

    待看得两人听命离开了,江玉珩这才转头看向柳惜烟:“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柳侧妃。”

    柳惜烟听了江玉珩的话,顿时有些洋洋得意,没想到自己这般出名,必然是自己的才情与贤淑为世人所赞扬:“世子过奖了,本妃的名声哪能比得过世子。”

    江玉珩紧接着冷笑一声:“确实不能比,本世子今日一见,柳侧妃的骄纵无礼,目中无人,确实名不虚传。”

    柳惜烟顿时被江玉珩的讽刺给噎住了,但是楚王世子的身份摆在那,就算是她也不好得罪。

    柳惜烟怎么也没想到,江玉珩会这般维护白江袅。

    当江玄瑾被请过来,柳惜烟便知今日之事无法开脱了。

    “玉珩,怎么回事?”江玄瑾看着白江袅与小锦、绿芙红肿着,还带了十分明显的巴掌印的脸,再看得一旁有些惊慌的柳惜烟,所有的事情便基本上了然于心了。

    “玄瑾,这你得问问你的侧妃了,我今儿个可是见识了柳家的家教,顺带也见识了一个侧妃,一个妾室是如何敢公然掌掴一国太子妃的。”

    柳惜烟近段时间的嚣张与刁难,江玄瑾不是不知道,只是见着没有伤人,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的私心里更是想借此机会能让白江袅在他面前服服软。

    对于江玉珩的维护,江玄瑾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来人!柳侧妃以下犯上,伤了太子妃,即日起,罚于祠堂禁闭半月。”江玄瑾看也不看柳惜烟,眼中只有白江袅脸上的伤势。

    “殿下!你听我解释啊!殿下……”

第六十七章 十一公主

    江玄瑾径直派人将柳惜烟关押至了祠堂内,饭食倒是会按时送去,只是限制了行动罢了。

    柳惜烟很不甘心,白江袅这一次让她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还有江玉珩,让她在一众下人眼前颜面尽失,这个仇,她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柳惜烟心中有了主意,便安分了下来。

    等到晚上紫菱来给她送膳食时,她悄悄与紫菱耳语了几句,便满意的看着紫菱退了下去。

    不出三日,整个太子府便流传着太子妃与楚王世子有奸情的谣言。

    “娘娘,那些人说您水性杨花,见着男人都要勾引一番,先是瑜王,后是世子,您听听都说得有多难听。”

    小锦今日去厨房时,偶然便听到了下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对于那些污蔑她们娘娘的人,她真是越想越来气,恨不得上去冲上去将他们的嘴全部缝上。

    “娘娘,不若我们找太子殿下将话好好说清楚吧,请殿下为您做主!”梦秋看着正给小白狐喂着食物仿佛丝毫不上心的白江袅,不由得替她着急着。

    “不必了,清者自清,不用想便知道这件事是谁的手笔,此事,太子殿下自有分寸。”白江袅抱着可可坐在美人榻上,看它吃东西的可爱模样简直要将她的心萌化了。

    而此刻,凌云殿的书房内。

    “玄瑾,你的侧妃就连禁了足都还不得安生啊。”作为谣言的男主角,江玉珩看上去也是异常的平静。

    听得江玉珩的嘲讽,江玄瑾头也没抬,对着站于一旁汇报的戍一说道:“那些爱嚼舌根的,给本宫去当众处罚了,以儆效尤,对了,记得拔了他们的舌头。”

    江玉珩看着领命下去的戍一,啧啧了几声:“玄瑾,你可真是残忍,就这么狠心的将别人的耳目全给剔除了?我可听说你是极其宠爱这个侧妃的。”

    “柳家,对我还有点用。”江玄瑾白了江玉珩一眼,又接着看奏折了。

    “我就说你的眼神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不过,此事,确实是我连累了嫂子。”江玉珩想着,他该准备些东西去给白江袅赔个不是。

    正说着,只见江玄瑾身边的苏武领着胡庸走了进来。

    “胡公公,可是皇伯伯有何旨意?”江玉珩看出了胡庸脸上心急火燎的神色。

    “殿下,世子,出事了!”胡庸一路匆忙的跑来找江玄瑾,连额头上的汗都没空去搭理。

    “苏武,去备车。”江玄瑾听了胡庸与他说的话,顿时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许多。

    白江袅掀开了车帘,看着江玄瑾与江玉珩凝重的脸色,顿时放弃了与江玄瑾的怄气,乖乖的上了马车。

    “殿下,发生了何事?这般匆忙。”先前戍一来沁竹院给她通禀,只说是江玄瑾命她与之速速进宫,却并未说得原因。

    “小十一被发现死在了天清池中,听说父皇发了好大一通火,差点没把照顾小十一的所有下人全部杖毙。”

    江玄瑾的眉头紧皱着,看着白江袅的心也揪着,很想伸手替他将额间抚平。

    “十一公主?可有查明是何人所害?”

    白江袅的问话却让得江玉珩十分惊诧:“嫂子怎会说是受人所害?而不是下人照顾不周?”

    从上一次宋明之死,江玄瑾便知道了白江袅的能力,故而并不感到惊讶,只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十一公主今年五岁,虽还小,但也懂得事理了,想必照顾她的嬷嬷平日里都有教她离池塘之类的远一些,她又怎会突然一个人跑到天清池去?”

    白江袅看着江玄瑾与江玉珩陷入深思的模样,又附加了一句:“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还是得看到十一公主才行。”

    三人来到重华宫,只见宫门口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所有宫人听着一旁打板子的“啪啪”声与呼天喊地的求饶声,一个个都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重华宫大殿内,祁皇正坐在首位上,苏皇后则坐在一旁安慰着正不停啜泣的欣嫔。

    欣嫔,乃十一公主的生母,自入宫以来,安分守己,与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倒也不存在有人为了报复,故意杀害了十一公主。

    白江袅跟着元桃姑姑前去寝殿看了十一公主,里面的宫女正在给小十一清洗换衣。

    那还是个稚嫩的孩子,模样煞是可爱,不知是何人,竟能下得去这般的狠手。

    待得仔细察看了小十一的身体,再反复询问了宫人之后,白江袅便静静退了出去。

    白江袅看着江玄瑾,再看了看周围的人,欲言又止。

    江玄瑾瞥见了白江袅的神色,便带着她与江玉珩往天清池走去。

    “殿下,十一公主并非简单的溺水。”白江袅环顾了四周,轻声说道。

    “嫂子,你是如何得知的?”江玉珩好奇地看着白江袅,不明白她语气之中的肯定之意。

    “首先,我问过了那些宫女,她们都说十一公主的口鼻旁并未有白色或淡红色的泡沫,哪怕一点点的痕迹也没有,说明十一公主入水前,并不是出于清醒状态。”

    白江袅顿了一下,看江玄瑾并未制止她的话,继续说道:“其次,十一公主的指甲内并未有泥沙或是水草等物,若其真是溺死,落水后必然由于无法呼吸的紧张感以及本能的求生欲,会使她慌忙挣扎,两手乱抓。”

    白江袅的清晰思路令的江玉珩大吃一惊,佩服之感油然而生:“嫂子,那你是如何断定是有人迫害公主呢?”

    “我察看了公主的玉体,发现她的膝盖与手臂处有明显的摩擦伤,说明她在死前,有过奔跑,却由于慌乱,不经意间摔倒了。另外,她的后颈处,有一条青紫,是被人用手或是某物重击导致的。”

    江玄瑾默不作声,江玉珩却着急道:“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将一切告知皇伯伯,尽快将凶手找出来。”

    “这件事,不能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江玄瑾阻止了江玉珩。

第六十八章 不寻常的法事

    永寿宫内。

    太后看着坐在她下首的柳贵妃,气的砸了手中的茶杯:“你也是个蠢的,竟然在御花园就敢私见外臣,还让一个孩子看见了,皇帝向来疼爱小十一你不是不知道,竟然还这么胆大妄为。”

    柳贵妃听着茶杯破碎的声音,吓得浑身颤抖,赶忙跪下来请罪:“太后娘娘,臣妾对十一公主下手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起来吧,下手可处理干净了?”太后看着柳贵妃,毕竟是自己本家侄女,再想到她平日里的顺从,便不再责骂。

    “回娘娘,可处理干净了,别人只会当十一公主还小,失足跌进了池里,怀疑不到臣妾头上的。”柳贵妃任由宫女将自己扶起来,讨好的看着太后。

    “尽管如此,等风头过去了,那几个知情的下人还是得除去,以免夜长梦多,只有死人才最让人放心。”太后抚了抚自己的头,话语中的狠辣却让人不寒而栗。

    太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去,看着正给她捏着肩膀的钱嬷嬷道:“钱嬷嬷,烟儿最近怎么样了?”

    “太后娘娘,听说柳侧妃被禁足了。”钱嬷嬷双手一顿,走至前面来,跪在太后的脚边。

    “禁足?发生了何事?”太后眉头紧皱,已明显有了怒意,柳惜烟,那也是个不省心的。

    “柳侧妃派人悄悄传信来说,她是受太子妃所陷害,太子殿下不得已才当众处罚了她。”

    钱嬷嬷今早收到了柳惜烟好不容易传出来的求救消息,说是希望太后解了她的禁足,不过看太后的样子,并不想将她很快放出来。

    “又是白江袅?看来,非得想办法除去她不可。”太后眼中闪过莫名的意味。

    四日之后,十一公主出了殡,太后却突然找来了祭祀大典那日的其中一名道士,说是要做法,一是为了超度十一公主,二是为了保佑皇家人丁兴旺。

    这一日,祁皇、苏皇后以及江玄瑾为首的皇子公主皆被请至了重华宫。

    只见那名高人身着道袍,站于香案之前,手中的桃木剑挥舞得煞是好看,嘴里不断念叨着,时不时还撒上两把糯米。

    在场的人估计只有江玄瑾感觉到这场法事的不寻常。

    不到一会儿,果然印证了江玄瑾的猜想。

    那念念有词的道士突然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地看向太后道:“启禀太后娘娘,从祭祀大典以来,皇家之所以接连有事端,皆是因为有一位不祥之人,命中带煞,克了皇家的福气。”

    “哦?敢问大师,能否找出此人来?”太后装模作样的配合道,实际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这所谓的道士,也是早已被她所收买了。

    “此人为皇家女眷,且名中带衣。”道士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须,煞有介事的说道。

    “名中带衣?这不是二嫂么?”江雨泽顿时惊讶地开口道,倒是十分“恰到好处”。

    随着江雨泽的惊呼,众人的眼睛狐疑的在江玄瑾身上扫来扫去。

    “我说七弟,你究竟是何居心,名中带衣就一定是二嫂不成?若是平宁记得不错的话,四哥的准侧妃杨依然,名中可也带着衣字呢。”

    江平宁毫不客气的回怼了过去,对于她四哥想要害二哥一事,江平宁一直看得很清楚。

    苏皇后也皱了皱眉,深看了太后一眼,心如明镜,看样子此事是冲着袅儿那个孩子来的了:“平宁说的有道理,若是本宫记得不错的话,这后宫中也有不少女子符合此一说。”

    太后噎了噎,倒没想到会有人出来反驳,随即面不改色的笑了笑:“皇后与平宁所言有理,大师,不知你可还知道什么线索,不如都说出来吧,以免找人如大海捞针般困难。”

    那道士闭上了眼,大拇指不停在其余四指上有规律的点算着,不到一会儿,突然睁开了双眼,一本正经地道:“太后娘娘,此人,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此话一出,其余人还不觉有什么,唯独江玄瑾眼中闪过了一抹厉色。

    如果他记得没错,白江袅是丁卯年十二月四日丑时出生,正是那道士口中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江玄瑾看着太后,心中冷笑,看样子,这一次是有备而来。

    “皇后,此事就由你调查吧。”祁皇说完这句话,便大步走了,这场法事其中暗含的阴谋他又如何看不明白,不过是因着太后的身份在那,不便拆穿罢了,希望她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祁皇前脚刚走,江玄瑾说了句“告退”,便谁也没有理会,默不作声地回了太子府。

    夜深了。

    白江袅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在睡梦中,她仿佛感受到有一双炙热的目光注视着她,还有一双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似是带了些许的情义,那人的手掌与气息是那般的熟悉。

    白江袅想要睁开眼,看清楚究竟是谁,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所想之人,却被人狠狠地砍在脖颈处,顿时她便晕了过去。

    这一晚,白江袅仿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与江玄瑾过着朴实无华但却你侬我侬的生活,他只是个普通的猎户,自己也不过是个简单的农家女。

    他们很相爱,日子也一日比一日幸福,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可是,有一天,官家之女柳惜烟闯进了他们的生活,柳惜烟用金钱、权势把江玄瑾从她身边夺走。

    江玄瑾从此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每日与柳惜烟恩爱非常。

    她不甘心,想要用曾经来唤回她孩子的父亲的心。

    没想到,柳惜烟却更加恶毒,污蔑她与其他男人有染,污蔑她们的孩子是她与其他人的野种。

    白江袅看到了江玄瑾嫌恶她的那个眼神。

    往日的回忆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花灯……刺杀……他的舍命相救……每一次的关心……他唇间的温情……雪下之约……那一句逢场作戏……

    所有回忆幻化成碎片,在白江袅的身旁环绕,一片混乱。

第六十九章 陌生的地方,我怎么在这?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待在我身旁……”江玄瑾的声音正如他手中的长剑一样冰冷。

    江玄瑾手中的长剑执起,眼神狠厉地一步步朝她逼近,他闪电般出手,挥剑向她脖颈处刺去,剑上的冷光晃花了她的眼。

    “啊……”白江袅一声惊呼,猛地睁开了双眼。

    白江袅惊魂未定的坐起来,大喘着气,满头都是冷汗,脸上还有干了的泪痕。

    她反复安慰着自己,不过是一个梦,却切实感受到了脖颈处的疼痛。

    白江袅好不容易定了神,很快又愣住了。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白江袅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反复又闭了闭眼,再迅速睁开。

    周围的环境却依旧没变。

    白江袅穿了鞋,在屋子里到处转了转,仔细打量着。

    这间屋子比她沁竹院的卧房要小上一些,至于装饰嘛,还算简单雅致。

    整间屋子除了她空无一人,不听她的脚步声,就只有房中火盆里银炭燃烧时的嘶嘶声。

    白江袅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坐在床边反复回想着,她确定自己睡着前还是身在沁竹院的。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将她带至这个地方?又有何目的?

    想到睡梦中极为真实的感受,白江袅的思绪有些微的恍惚。

    “吱呀……”正在白江袅发愣之时,房间的门从外面推开,顿时一阵冷风袭来,丝丝寒意使得她清醒了些。

    从门外走进几个婢女,手中端着一个个托盘,盘中的菜色与点心倒是看得人食欲大动。

    只可惜,白江袅现在却一点吃东西的心思都没有。

    白江袅静静看着为首的一人指挥着其余婢女将早膳一样一样地在桌上摆好。

    后面还有几名空着手进来的婢女走过来伺候她洗漱,随后扶她再桌旁坐下。

    等到其余人皆退了下去,带上了门,那名为首的婢女却并未有退下去的意思,她静静地为白江袅布着菜,似乎也没有说话的念头。

    “你是谁?”白江袅看了这名婢女良久,终是忍不住的发问了。

    “奴婢拂冬,见过太子妃娘娘。”自称拂冬的婢女,倒也配合的行了一礼。

    “这里是什么地方?本宫怎么会在这?”白江袅眼神不善的看着拂冬。

    “这里是别院,娘娘只管安心住下便是。”听拂冬的语气,白江袅似乎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

    “你是谁的人?你既是知道本宫的身份,怎的还敢将本宫拘在这?”白江袅的思维不停推测着,他们是想将自己囚禁在这,好来以此威胁江玄瑾?还是说,有其他的目的。

    “这个娘娘不必担心,奴婢们必会好生伺候着娘娘,绝不会对娘娘有半点不利。主子说了,只要娘娘不离开这处别院,娘娘尽可随意走动,有什么要求也只管告诉奴婢便是。”

    拂冬始终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态度很是恭谨地回答着白江袅的问题,却只字未提自己主子的真实身份。

    “本宫要见你们主子。”白江袅暗暗想道,如果拂冬背后的人是江景瑜,那么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逃走。

    “这个……请恕奴婢无能为力。”拂冬一脸为难的表情,看上去倒是丝毫未作假。

    “什么!你莫不是在糊弄本宫!”听了拂冬的话,白江袅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顿时怒形于色,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娘娘息怒,奴婢未有半点糊弄之意,实在是奴婢们也不知上哪去找主子。主子只说让奴婢们照顾好娘娘,等时机成熟了,他自会出现。”

    拂冬依旧低眉顺目,丝毫没有被白江袅突然的怒意吓到。

    白江袅冷哼一声,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那这所谓的时机,究竟是要等多久?又是怎样的时机才算成熟?”

    “这……奴婢不知。主子的心思我等不敢随意揣测。”拂冬对于白江袅的问题对答如流,却一点实际信息都未透露,可见其口风之紧。

    “你退下吧。”白江袅看着拂冬转身离开。

    随着房门的一开一合,整间屋子又恢复到了先前那般的寂静。

    仿佛刚才这一切的言语交锋并未发生过一般。

    唯有桌上还不断冒着热气的菜色,不断提醒着她。

    白江袅简单的吃了几口,填饱了肚腹,这才冷静下来,反复想着这一整件事。

    白江袅仔仔细细的再一遍打量着屋子里的所有物件儿,想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柜中所有的衣物皆是由蜀锦制成,所有的摆设看上去花纹简单,却都是出自于官窑。

    梳妆台里的胭脂水粉,镯子发簪,耳环钗饰,皆是玉肌坊与玲珑阁,而且还都是从未用过的。

    看样子这背后之人的身份乃是极为显赫,白江袅心底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想法刚在脑海中萌芽,却被白江袅扼杀抹去。

    是她想多了,这一切,一定不会是她方才想的那样。

    白江袅想试探一下有没有监视,便高声喊了一句“拂冬”。

    只见下一秒,拂冬径直推门而入:“敢问娘娘,有何吩咐。”

    白江袅不由得心底一沉,但还是勉强维持了脸上的笑容:“拂冬,替本宫更衣吧,房里有些闷,本宫想在院子里走走。”

    拂冬听命从柜中替白江袅选了一身水蓝色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外罩一件同色的蜀锦袄,为怕白江袅着凉,还特地挑了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给她披上。

    头发只简单的盘了一下,并未做装饰,整个人也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白江袅的心思却并未在此。

    白江袅让拂冬带着转了转,果然,只要在这处别院里,白江袅的行动便不受限制,可是只要她一靠近前门,必会有人从暗中闪现而出,比她的动作还要快上几分地堵在门口,阻止她的行动。

    整个别院并不是特别大,房子,也不过只有六七间。

    可整个别院却有不少下人,暗中还隐藏着不少暗卫监视着她。

    白江袅感到很是头疼,这样严密的分布,她没法偷跑出去。

    思及此,白江袅只能安分下来,以求降低所有人的戒备心,静待良机。

第七十章 太后昏倒

    夜深人静时,本该在熟睡中的白江袅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目不转睛地直视着眼前的床顶,眸光有些呆滞。

    被关在这处小小的别院之中已经四日了,这四日她仿佛完全与世隔绝一般,全然不知外界的一点消息,也没有任何一人来探望。

    在这里,虽说一日三餐都吃的很好,下人们也丝毫不敢懈怠,却始终令她感觉不舒服。

    自然,她这四日也并没有虚耗时间。

    她每一日都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仔细打探整处别院的下人与暗卫分布。

    白江袅微微定了定神,悄悄地下了床,重新换上了衣物。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前,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

    确保安全后,动作极为迅速地翻窗而出。

    白江袅想循着记忆一路往侧门而去,却远远地瞧见拂冬与一男子站于庭院中。

    看拂冬低声下气的模样,仿佛很是尊敬。

    白江袅不由得有些好奇,悄悄地走近。

    待得看清那男子的真正面目,那一瞬间,时间戛然而止。

    白江袅仿佛失尽了力气般,身子有些站不稳的摇晃了一下。

    眼前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只听得两人的对话。

    “太子妃近来如何了?”那是一个极为熟悉的男声。

    “回统领,娘娘一切安好,只是……”拂冬略微顿了顿。

    “只是什么?”男子的语气十分淡然。

    “只是娘娘好似有些不安,也很不喜欢这般的生活。”

    “主子说了如今还不到时候……”

    后面的,白江袅便再也听不进去了。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回了那间陌生的房间的,也不知道她为何又要回了那牢笼。

    她只知道,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的,是江玄瑾的身影。

    是的,刚刚与拂冬谈话的男子,正是江玄瑾的侍卫统领,戍一,她怎么都不会认错。

    她之前一度怀疑是幕后之人是江玄瑾,因为除了他,应该再没人有那般通天的本领,能在戒备森严的太子府中掳走堂堂太子妃。

    可是每当想到这,白江袅又赶快的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不相信江玄瑾会对她无情至此,会狠心的将她如囚犯一般关在这个小小的别院里。

    她也实在无法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江玄瑾为何会突然要囚禁她。

    老天往往就爱这般,当你心中一直不愿相信时,他便会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你眼前,由不得你再继续自欺欺人。

    人生也往往就是这般的戏剧性。

    这一夜,白江袅没有丝毫的睡意,只呆呆的,盯着床顶看了一晚。

    第二日,江玄瑾一大早便收到了太后昏过去的消息。

    江玄瑾匆忙带着柳惜烟进了宫。

    “向太医,太后身子一向康健,怎会好端端的昏倒呢?”江玄瑾看着悠悠转醒的太后,不知道她又是唱的哪出。

    “这……请殿下恕罪,微臣学识浅薄,查不出太后娘娘的病因。”向太医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害怕江玄瑾责罚,跪在地上的身子抖得十分厉害。

    “这般无用,那还留你做什么,来人,拉出去杖毙。”江玄瑾威严的声音,听在向太医的耳朵里便是一道催命符,赶忙不停磕头求饶。

    “瑾儿,这不关向太医的事,大师一早便与我说……今日是那不祥之人的生辰,自然这带煞的命格便更加厉害些。”太后的声音听上去略带了丝虚弱,看在江玄瑾眼里,却格外好笑。

    江玄瑾不欲与太后多说,便打着马虎眼,没说几句,就告退去了御书房。

    等江玄瑾前脚刚走,太后便遣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了柳惜烟与钱嬷嬷。

    永寿宫一清净下来,太后立马恢复了精神,全然没有方才的虚弱欲昏的模样,倒看的柳惜烟一愣一愣的。

    “太后娘娘,您?”柳惜烟呆呆的看着太后,话都说不出来。

    “烟儿,你是想问哀家为何要演上这么一出?”钱嬷嬷扶着太后缓缓坐了起来。

    “侧妃娘娘,太后娘娘这些日子的一番辛苦,全是为了你呀。”钱嬷嬷瞥见了太后给她的暗示,这才语重心长的对柳惜烟说道。

    “这?”柳惜烟有些犯迷糊,听不太懂钱嬷嬷的所谓“一番辛苦”是何意思。

    “侧妃娘娘,你想啊,今日是谁的生辰?”钱嬷嬷一步一步引导着柳惜烟的思维。

    “今日?臣妾可得好好想想……太后娘娘与殿下的生辰早已过了,陛下的寿辰又还有些早了……臣妾好像隐约记得今日是一个人的生辰,只是那人究竟是谁,臣妾倒没了印象。”柳惜烟绞尽了脑汁,也还是记不起。

    钱嬷嬷看着太后脸上隐隐聚集的怒意,赶忙再度提醒道:“侧妃娘娘,你最想除去的人是谁?”

    柳惜烟猛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白江袅!十二月四日,今日确是那白江袅的生辰。”

    “侧妃娘娘,可想起了。你被禁足的这些时日,太后娘娘虽未能替你求一两句情,但却是时时刻刻无不在为侧妃娘娘着想呀。太后娘娘利用十一公主之死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祸乱,全部嫁祸于太子妃头上,太后娘娘就想着如何能为侧妃娘娘早日除去太子妃。”

    钱嬷嬷一看柳惜烟醒悟了,赶忙趁热打铁,再多说了几句,好让柳惜烟更加死心塌地。

    “烟儿多谢太后娘娘。”太后与钱嬷嬷如愿的看到了柳惜烟眼中的感激。

    “不过,看太子之前的那副态度,似乎不是很想处置白江袅。”太后想着江玄瑾之前的敷衍,心中隐约有些不安,这江玄瑾莫不是……

    “太后娘娘,那烟儿应该如何做?”柳惜烟顿时心急的问道,江玄瑾对白江袅的情意,她心里清楚的很,却只字都不敢与太后提,就怕此时让太后知道了,便不再愿意帮助江玄瑾了。

    “烟儿,你嫁与太子多久了?”太后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柳惜烟。

    “回太后,算算日子,已有近三年了。”柳惜烟不明白太后怎么会好好的,突然问起了这个。

第七十一章 送子丸

    “三年了!”太后似乎是有些感叹,“烟儿,你的小日子过了多久了?”

    突然被问起了月事,柳惜烟显得有些害羞,却还是如实回答了:“上月十七日才过去。”

    “上一次的计划,我记得你与哀家说过,未能成功?”太后似是想起了什么。

    “殿下后来不知怎的就……就睡着了,所以……所以……”柳惜烟支支吾吾了半天,那般浪荡的话语,她还是说不出口。

    “太子可知道此事?”太后示意柳惜烟坐到她的身边去,拉起了她的手。

    “知……知道,那日早晨殿下比烟儿早醒了一些,自然便看到了他身旁的烟儿。”柳惜烟想到那日江玄瑾眼中的惊诧与他精壮的身体,她脸上便浮现了两朵红云,隐隐有些发烫。

    “哀家问的是,他可知道他未与你行房一事?”太后瞧着柳惜烟情根深种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殿下不知,因着前一晚烟儿故意演了一场戏,闹了些动静出来,让得门外守夜的戍一听了去,殿下便再没生疑。”柳惜烟暗暗有些佩服于自己的机智,从那之后,江玄瑾很明显对她甚是宠溺。

    太后对于柳惜烟那晚多此一举的行为很是满意:“很好,烟儿,你已经怀孕了!”

    “太……太后,您就不要寻烟儿开心了,烟儿都未与殿下……行房,这小日子才过了不到二十日,况且烟儿又并非是那般水性杨花的女子,怎……怎会怀孕!”太后的话,惊得柳惜烟差点便坐不住了。

    “烟儿,你记住,哀家说你怀孕了,你便是怀孕了,从与太子同房那日算下来,你已是有近一月的身孕。”太后安抚着柳惜烟,毕竟她的计划还需得后者配合才行。

    “这……烟儿不明白,这不是假怀孕么,这可是欺君之罪呀,更何况烟儿并未有身孕,如何能演的下去?”柳惜烟想到欺君之罪的后果便有些后怕,对于太后的话丝毫不敢应承下来。

    太后递了一个眼神给钱嬷嬷,后者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转身去了内殿。

    只见钱嬷嬷在药箱中的暗格里仔细翻找着,拿了一个小瓷瓶便走了出来,将之交与柳惜烟手中。

    “这……这是何物?”柳惜烟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瓷瓶,打开来看,瓶中静静躺着一枚药丸。

    “此物,名曰送子丸,乃是已失传的配方,哀家在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得了两颗。送子丸,顾名思义,便是能够令人出现怀孕的征兆,一般的太医是察觉不到此丸的存在的。”

    太后说话间,眼中的思绪似乎有些飘远,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不过,此物能令你拥有怀孕的脉象却并不能掩饰你的月事,所以你每月的月事定要万分小心,还有知晓你上月月事的所有下人,除亲信以外的都得除去。”

    “太后,可是……这十月怀胎之后,烟儿如何能变出一个孩子来,此事烟儿觉得太过凶险。”柳惜烟握着瓷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内心深处却又不肯将之放下。

    “烟儿,你与太子成婚近三年了,太子也是老大不小了,却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如果你能在此时怀有身孕,那么必能将太子的心拉拢过来,连皇帝、皇后什么事都会顺着你,到时候何愁不能除去白江袅。”

    太后一点一点诱导着柳惜烟,却丝毫不提后果一事。

    柳惜烟渐渐有些心动,将瓶中的药丸倒在了自己的手心,随即将之一口吞下,眼中满是激动。

    太后点了点头,随即便差人将柳惜烟送了回去。

    拂冬迟迟未等到白江袅的呼唤,以为她今日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便没有打扰。

    等到近午时,房内还未传出丝毫动静,拂冬便感觉到不对劲了。

    推开门,只见白江袅和衣躺在床上,窗户大开着,房内的碳早已烧完了,整间房子比外面还暖和不到哪去。

    拂冬看着白江袅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赶忙唤人拿碳来烧上,关上了窗,便跑至白江袅的床边,仔细察看着。

    “娘娘!娘娘!”拂冬轻轻摇晃着白江袅。

    白江袅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却并未有刚醒时的惺忪。

    “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拂冬松了好大一口气,扶着她坐了起来,再给她用厚厚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江袅渐渐回过了神来,看着眼前的拂冬,眸底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意味,平淡的说道:“我要见你们主子。”

    拂冬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白江袅这些天那般的安静,怎会突然闹着要见主子。

    “我说,我要见你们主子。”白江袅将话又重复了一遍,隐隐有些许的不耐烦。

    拂冬脸上略微有些为难:“娘娘,这……这奴婢也没有办法呀。主子只说等时机成熟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今日我必须要看到他。”白江袅生气的打断了拂冬的话,实在是不想听拂冬那所谓的说辞,近乎用吼的方式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拂冬愣了好一会儿,看着白江袅的怒颜,这才答应了下来:“好……好吧,奴婢尽力。”

    这一日,白江袅再没说过半句话,只任由着拂冬伺候,饭菜也没用多少。

    用过晚膳后,因着昨晚的一夜无眠,白江袅实在是有些累了,便合了眼躺在软塌上,想小憩一会儿。

    睡梦中,白江袅又做了被带至这个别院那天晚上的那个噩梦,这一次白江袅很清楚的看到了,江玄瑾狠心的杀了她,还任由柳惜烟将他们的孩子折磨致死却无动于衷。

    白江袅看到了江玄瑾与柳惜烟是那般的恩爱,恩爱得让她嫉妒。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有人从外面走进了屋子,脚步很轻,几乎不被人察觉。

    只见那人悄悄地走进软榻,白江袅在睡梦中都不安稳,伸出右手想替白江袅拭去脸上的泪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第七十二章 所谓的幕后之人

    白江袅感受到有一只大掌轻轻地安抚着她,那只手是那般的温柔,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但那一声叹息,却在白江袅的耳边却如同放大了一般,令她瞬间惊醒。

    入眼,便是那一抹熟悉的月牙白,还有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庞,深黯的眼底带了些她看不懂的神色,随着她的醒来,他的右手僵在了原地还未来得及收回。

    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白江袅才刚浮现在嘴角的那一抹轻柔的笑意,就在那一刻瞬间凝固在她的脸上。

    白江袅的呼吸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

    江玄瑾……

    白江袅的嘴唇微微张合了一下,似是要将那三个字喊出声,可是却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默默对视着,却都一言不发。

    哪怕是昨晚亲眼见到了戍一,白江袅都始终不愿相信将她关在这儿的幕后之人是江玄瑾,她只当是有人假扮的,其目的是想让她与江玄瑾之间的嫌隙加深。

    可是当这一幕真正来临了,白江袅突然发觉自己是真真的可笑,所有的真相明明早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可自己却完全视而不见;明明自己早已想到了一切,还要不停的否认,不停的用各种理由来欺骗、麻木自己。

    “你……还好么?”白江袅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江玄瑾看着她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顿时有些莫名的烦躁。

    “呵,太子殿下在问如同囚犯般的臣妾么?那臣妾可不知道有多好呢,毕竟没多少人能享受到像臣妾这个太子妃这般的‘特殊’待遇。”白江袅本想与江玄瑾好好谈谈,问问他为什么要这般做,哪知话一出口,就变了些味道,尤其是“特殊”二字,白江袅咬的格外的重。

    江玄瑾听着白江袅略带愤恨的嘲讽,心里很是不畅快,便忍不住向她解释道:“前些时日,十一公主之死,太后找来一个道士,道士的话中明里暗里皆是指,你便是那给苍龙国近段时间带来灾祸的不祥之人,我……”

    白江袅听到这,不待江玄瑾说完,便按捺不住的出声质问道:“所以殿下便也信了?殿下也相信了那般荒诞的说法?”

    “我……”江玄瑾知道白江袅误会了他的意思顿时有些心急。

    白江袅却丝毫听不进去,一个人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难怪……难怪殿下要将臣妾关在这处与世隔绝的别院中,原是为了防止臣妾出去又会暗害了其他人。”

    江玄瑾看着白江袅失魂落魄的魔怔样,又是一阵心疼,想要将她打醒。

    白江袅却见到江玄瑾高高扬起的手掌,想起了梦中他挥起的长剑,心突然绞着疼。

    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心跳随着波动的情绪变得很是凌乱。

    她感觉自己疼到快不能呼吸了般,却还是不由得冷笑道:“殿下接下来这是准备做什么?杀了臣妾以绝后患?”

    江玄瑾身子微微一怔,高抬的手缓缓垂落,看着白江袅冰冷的目光,他心中越发的烦躁。

    “殿下若是想以任何方式处置臣妾,臣妾都无怨言,不过,还是等臣妾先与好友们道完别,想必殿下应该不急于这一时罢。殿下放心,这一时半会臣妾还毁不了殿下的大业,毁不了苍龙国的江山。”

    白江袅随即自嘲般的笑着,径直向屋外走去。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江玄瑾的心仿佛突的刺痛了一下,好像在告诉他,不能就这么放白江袅离去,若是此事不与她解释清楚,他与白江袅的误会便会越发的加深,直到最后形同陌路。

    江玄瑾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了抬,试图想要抓住白江袅。

    可是想到白江袅排斥的情绪,江玄瑾还是放弃了。

    他任由那抹身影从自己身旁经过,片刻不停的走了出去,转过身,江玄瑾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跟随到了门口,冰冷的月光将她的背影映照得憔悴孤寂。

    江玄瑾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始终压抑着自己想要跑上前抱起白江袅的冲动,视线刻意的撇向了天空。

    暗卫们见江玄瑾默不作声,自然不敢再阻拦白江袅。

    直到白江袅的身影消失在别院门口,江玄瑾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庭院中的一众婢女暗卫看着盯着寒月的江玄瑾,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出声打扰。

    白江袅一个人默默地往太子府走着,却在半路上,悄悄下起了大雪。

    一片片冰凉的雪花落于白江袅的头顶,脸上,肩膀……

    雪逐渐在白江袅身上越积越厚,开始慢慢浸透她身上的衣物,厚重的大雪似是要将白江袅掩埋一般,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前行走着。

    白江袅看着太子府那熟悉的一砖一瓦慢慢出现在眼前。

    十步,九步,八步……两步,一步。

    白江袅用她已然僵掉的手掌轻轻的敲响了太子府朱漆色的大门。

    敲了好久,才听得里面传来的动静。

    白江袅无视着开门的侍卫看她的诧异眼光,面无表情的朝着她的沁竹院走去。

    当白江袅出现在沁竹院庭院中,小锦等人又是欣喜激动又是心疼不已。

    整个沁竹院忙做一团。

    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替白江袅更衣的更衣……

    沁竹院这几日来,一直笼罩着的阴郁的气息瞬间消散,终于开始有了点生气。

    “娘娘!您感觉好点了吗?”小锦握着白江袅的双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娘娘!您这些时日都上哪去了,连奴婢们都不带上,可让奴婢们担心死了。”绣儿这几日一直在不断自责,因为白江袅失踪的那天晚上,正是她负责守的夜,她一度想着若是自己不迷迷糊糊睡过去,白江袅便不会失踪。

    “娘娘!您这几日可有吃好穿好?怎的冒着雪回来了?是否受了什么委屈?可想吃点什么,奴婢去给您做。”梦秋看着白江袅木然的模样,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身子,顿时心疼到不行。

第七十三章 回府

    绿芙并未如其他三人泣不成声,只默默地差人将火炉搬得离白江袅更近一些,令人去熬了祛寒的姜汤来,再搬了床棉被盖在美人榻上的白江袅身上,只为让白江袅能够更加的暖和一些。

    白江袅感觉到身体逐渐回暖,眼神开始有了聚焦。

    她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四个婢女,嘴角微微勾起,只是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绿芙姐姐,姜汤来了。”吴璇端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瓷碗走了进来。

    “快喂娘娘服下吧,驱驱寒气。”吴璇将碗递给了绿芙,朝着白江袅微微行礼,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出神色。

    喝了姜汤,白江袅终是撑不住的睡了。

    这一晚,绣儿说什么也要守夜,其他三人也放心不下,便一齐在房内守着白江袅,寸步不离。

    江玄瑾回了太子府,得知白江袅已然回沁竹院的消息,想着这事怕是压不下去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得戍一退了下去,江玄瑾默默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盒子,长叹了口气,将之放于书柜最里层。

    翌日,易安,宫思莞,江玉珩等人纷纷知道了白江袅回来的消息,陆陆续续的跑来探望。

    “白姐姐!白姐姐!”宫思莞是最早来的,还是如她往日的性子,还未见得其人,便一早听见了其声。

    宫思莞一进来,便看见被厚厚的被子裹得紧紧的白江袅:“白姐姐,你可担心死我们了,你这是怎么了?”

    “咳咳咳……无碍,快坐吧。今早才停了雪,路上都还不好早,你怎的这会儿便跑来了。咳咳咳……可有摔着冻着?”昨日虽喝了姜汤,可是这一连受了两个晚上的风雪,愣是白江袅这已经练得很是健康的身体也遭不住了。

    “我无碍,白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给,这是我一早便备下的送你的生辰礼物,你打开来看看罢。”宫思莞兴奋的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来,只见其双手捧着一个较大的玉盒,看上去还有些重量。

    白江袅打开来看,盒内却是装着两颗手心般大的夜明珠,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看这大小,市面上都难求一颗,这两颗简直是无价之宝,不得不说南靖国的经济实力不愧是最强大的,其余三国根本比之不及。

    “白姐姐,这是货真价实的东海明珠,你可还喜欢?”宫思莞期待的看着白江袅,就犹如一个等待着夸奖的孩子一般。

    “咳咳……只要是你送的,无论是何物,我都喜欢,难为你记得我的生辰。”白江袅揉了揉宫思莞的脑袋,后者的关心终是让她感觉精神了些。

    “白姐姐,你几日究竟去了哪呀,怎么谁也没告诉,我问太子殿下,殿下也说不知道。”宫思莞好奇的看着白江袅,这几日她音讯全无,她和易安都着急得很。

    “没事,咳咳咳……就随便出城走了走。”白江袅苦涩的笑了笑,她没想到江玄瑾就是这么与其他人说的,若是她前日没发现戍一,若是他永远都不把她放出来,只怕在世人眼里就该慢慢将她淡忘了吧。

    “小锦,去拿你家娘娘的腰牌请个御医来看看吧。”宫思莞看白江袅咳得厉害,始终放心不下。

    “不用这么麻烦了,咳咳咳……不过是受点风寒罢了。”白江袅不想小题大做,就欲阻止小锦。

    “那怎么行,白姐姐,你的身体最重要。”说完,宫思莞给小锦递了个催促的眼神。

    小锦刚出门,便在沁竹院门口遇上一起过来的易安与江玉珩两人,只得先将两人迎进了前厅。

    “嫂子!你还好吗?”江玉珩一看宫思莞扶着面色苍白的白江袅走了出来,便是坐不住了。

    “咳咳……玉珩,你放心吧,我没事。”白江袅虚弱的笑了笑。

    小锦见状,赶忙往太医院走。

    易安与江玉珩对白江袅又是一阵嘘寒问暖,易安虽话不多,眼神里却满是担心。

    两人皆是给白江袅带了提前准备好的生辰礼物,易安送的,是一整盒的各种毒药与解药,而江玉珩送的,便是一把著名的古琴。

    “这……这莫不是失传已久的‘焦尾’?”白江袅看着眼前的古琴,此琴看痕迹很明显有些年头了,且琴尾尚留有焦痕在,与传说中所描述的蔡邕亲手制作的“焦尾琴”一般无二。

    “正是,此琴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如今赠与嫂子,倒是它最好的归宿,我相信嫂子定不会辜负这般妙音。”

    白江袅的琴技江玉珩是了解的,曾经不知有多少人来向他求此琴,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他都不予理会,如今交与白江袅的手上,他很是乐意。

    “白姐姐,这把琴又什么特别的呀,值得你这般珍视?”宫思莞看着白江袅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琴,她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来与其余的普通琴有何区别。

    “此琴名‘焦尾’,乃是十大古琴之一,相传有一位叫蔡邕的人,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在他‘亡命江海、远迹吴会’时,咳咳……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他便用此木制成了一把七弦琴,此琴的音色果然不同凡响。咳咳咳……因着琴尾的焦痕,‘焦尾’之名便由此得来。”

    因着原主残留的记忆对白江袅逐渐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故而白江袅看着这把赫赫有名的古琴,便是激动不已。

    白江袅随意的拨动了几根琴弦,弹出了一个简单的旋律,众人听了不由得赞叹,此琴果然不是一般的凡物可比的。

    白江袅令绿芙等人将两人送的礼物好生收藏起来。

    几人正有声有笑的说着,沁竹院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哟,姐姐这儿,这么热闹呢?”柳惜烟被紫菱扶着走了进来,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今儿个是什么风,咳咳……倒把妹妹吹来了。”白江袅看也不看柳惜烟的瑟样儿,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

第七十四章 柳惜烟有孕?

    “姐姐走了怎么都不留个信儿,妹妹还以为姐姐与人私奔了呢,若只是私奔还好,若是姐姐被什么采花贼掳了去,这要是被玷污了清白可怎么好,姐姐可让得妹妹好生担心。”

    柳惜烟不待白江袅招呼,便自顾自的找了位置坐下,嘴里的话倒是狠辣的半分不留情面。

    “那妹妹可得好好庆幸一番,这万一有采花贼,妹妹也不会被注意到,咳咳咳……”白江袅看着柳惜烟那副讨厌的嘴脸,便想到梦里的场景。

    “你……”柳惜烟气得就欲摔了手边的茶杯,但转念一想,她今日是来气白江袅的,便随即冷静了下来,只静坐在一旁,任凭白江袅与宫思莞怎么冷嘲热讽都不离开。

    柳惜烟的态度倒让得白江袅等人满心疑惑,看不明白她的来意。

    等到梦秋将太医开的药端了进来,整个厅内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柳惜烟看着那一碗漆黑的药汁,那股难闻的药味直冲鼻腔,她下意识地一手捂住了口鼻,一手不停拍抚着烦闷的胸口,冲出了前厅。

    众人只见柳惜烟抓着门沿,弯着腰,突然一阵干呕起来。

    “小锦,咳咳……去把太医请回来。”白江袅盯着柳惜烟的身影,后者此番动作,难道是想诬陷她给她下毒?

    柳惜烟干呕了好一阵子,才让紫菱扶着站直了身子,转身刚想与白江袅说些什么,又是胃里一阵翻涌,呕吐不止。

    “紫菱,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娘娘的,竟让得侧妃娘娘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遭受这般大罪。”绿芙让绣儿伺候着白江袅先把药喝了,免得一会该凉了,自己却借机对紫菱发难。

    “这……奴婢实在是冤枉啊,娘娘素日里与往常吃的未有什么区别,这奴婢也是不知呀。”紫菱停下了替柳惜烟轻拍后背的手,看向白江袅,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罪也是有些慌乱。

    “竟然胆敢狡辩,晚些时候,自己去领了罚吧。”白江袅将空碗递给了梦秋,示意她拿下去。

    白江袅看着柳惜烟好些了,便让紫菱扶着她进来坐好。

    “太医来了!”小锦领着陈太医走了进来。

    不待他行礼,白江袅便直接让他去给柳惜烟把脉了。

    陈太医谨慎的诊了好久,这才一脸欣喜的看着柳惜烟:“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已有近一月的身孕了。”

    “陈太医,你说的是真的?”柳惜烟激动的问道,手不由得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回侧妃娘娘,微臣行医已有二十余年,自然没有诊错的道理,是不是喜脉微臣还是很有经验的。”陈太医双手抱拳作揖向柳惜烟表示着恭喜。

    陈太医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惊住了白江袅,看着柳惜烟一脸幸福的样子,与她最后梦境中的场景重合,白江袅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柳惜烟脸上的苍白被一抹红晕替代,很是满意的听着陈太医与紫菱不停的道贺声。

    前厅内的其余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担忧的看着白江袅,深怕她接受不了此番打击。

    柳惜烟手不时的婆娑着自己的小腹,瑟的看着白江袅:“妹妹这两日感觉身子不适,还越发的嗜睡,竟还只当自己得了隐疾,不敢告知他人,没想到妹妹竟是怀了殿下的孩子。不知姐姐可否为妹妹将殿下请来?”

    白江袅微微闭了闭眼,平复好自己的心情,随即面无表情的吩咐道:“绿芙,咳咳……去请殿下来一趟。”

    绿芙深看了柳惜烟一眼,不情愿的去了。

    白江袅招呼着其他三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几人都有默契一般,完全将柳惜烟忽略了去。

    柳惜烟想插话,但是根本无人理会,不禁有些怒意:“姐姐,这是何意,你们几人面前倒是丰盛,妹妹来了这般久,却连个茶水点心都没有,这便是姐姐的待客之道?”

    柳惜烟听得门外传来的动静,于是话锋一转:“亏得妹妹早膳都未用,便跑来看望姐姐,还想着昨日是姐姐的生辰,特地还准备了一份礼物,没想到姐姐这般不待见妹妹,罢了罢了,妹妹这便回惜芳院,再不叨扰姐姐。”

    紫菱从袖中拿出一个礼盒放至桌上,便扶着柳惜烟欲走。

    “柳侧妃慢走。”宫思莞可忍受不了柳惜烟这一副做作样,巴不得她早些走,免得污了自己的眼。

    当江玄瑾推门而入,便瞧见白江袅、易安、江玉珩皆是平静的坐着,宫思莞一脸很明显的嫌弃表情,而柳惜烟泫然欲泣,一副委屈模样。

    “殿下……”柳惜烟一看来人,趁江玄瑾还未反应过来,便掩面扑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里还带了些哭腔。

    “妹妹,可是要误会了,并非姐姐小气,不舍得叫人给妹妹拿吃的,咳咳咳……实在是妹妹如今怀了身孕的身子金贵些,姐姐生怕妹妹在姐姐这儿吃坏了东西,到时候姐姐可没法与殿下交代。”

    白江袅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接过小锦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动作甚是端庄优雅。

    “现下殿下也来了,便将妹妹接走罢,臣妾实在是惶恐。况且臣妾身体欠安,就先告退了。”

    白江袅看也未看江玄瑾一眼,与易安、江玉珩微微点头示意后,便任由宫思莞扶着回了房间。

    江玄瑾感受到白江袅的无视与冷漠,心里很是不舒服。

    宫思莞在临走前,还不满的瞪了江玄瑾一眼。

    白江袅一走,易安与江玉珩也就纷纷告辞了,一下子,前厅便只剩江玄瑾与柳惜烟等人。

    江玄瑾收了收心神,看着怀里抱着他不愿撒手的柳惜烟,眸底闪过深深的厌恶,却又无奈的拥着她回了惜芳院。

    江玄瑾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柳惜烟安抚了下来,陪了她整个上午,待得她歇下之后,才从惜芳院出来。

    他要戍一去太医那儿确认再三,方才相信柳惜烟是真的怀孕了,且就是他喝醉那一次造下的孽。

    江玄瑾顿时有些无措,思虑了好久,还是决定去寒风院询问易安有无办法。

第七十五章 利用与反利用

    “殿下的意思是说,这段时间全是太后的阴谋?那个做法的道长也已是被太后收买了?”易安听了江玄瑾的话陷入了沉思。

    “对,这几日太子妃一直都在城外的别院里,本宫就是怕太后会对太子妃不利,如今太子妃非要回来,本宫也拦不住,此事怕是不太好办了。”江玄瑾额头皱的眉毛仿佛都要连在一块了。

    易安想到此前白江袅与他提过,有一人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还说了一番她完全不理解的话,料想那人可能会帮她:“殿下有一人可为太子妃娘娘出面澄清,且此人闻名遐迩,说出的话无人不信服。”

    “先生可说的是定国寺的施空大师?本宫一早便派人找过了,定国寺的监寺说,施空大师十日前便启程去了千里之外的普陀寺与人讲佛论经去了,只怕方得半月才回。”

    在太后举办那场法事之后,江玄瑾当日便派人去定国寺寻人,却没想到,太后竟连这一步都算到了,他这才出此下策,将白江袅关于那处小小的别院之中,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所在,就连他自己都不去探视,也不让白江袅出门一步,就是为了保护她不受太后所害。

    “又是这般碰巧?殿下,草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易安酝酿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先生请说。”不得不说,江玄瑾在用人这一块,倒做的很是不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方是为君为政之道。

    “草民一直觉得今日之事不是偶然,只怕侧妃娘娘今日有孕,便是太后娘娘一早算计好了的,目的便是让殿下将注意力转至侧妃娘娘身上。”

    易安顿了顿,未看得江玄瑾不赞同的神色便接着往下说来:“不过,此事对于太子妃娘娘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正好可以反利用一番。”

    “先生的意思是?”江玄瑾听了易安的话,脑中一丝灵光闪过。

    易安凑近江玄瑾,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殿下,您可以这般说……”

    末时,江玄瑾进宫与祁皇、苏皇后汇报柳惜烟有孕一事,两人听后皆是皱眉,虽未说些什么,但还是赐了不少的补品。

    等到江玄瑾从坤宁宫出来,果不其然,被太后身边的钱嬷嬷在坤宁宫门口堵了个正着。

    “瑾儿,听说烟儿有孕了?”江玄瑾刚一踏进殿内,太后便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是,孙儿正准备向皇祖母汇报来着,没想到皇祖母的消息这般灵通。”江玄瑾嘴角微勾,让人看不出真实表情。

    “呵呵,皇祖母盼着重孙子都盼了好些年了,结果这些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无所出,可让皇祖母好生着急。这下可好了,烟儿终于是怀上了。”

    太后的模样看着倒是比江玄瑾这个即将做父亲的人还要高兴。

    “是孙儿不孝。”江玄瑾垂眉低眼,这两年,他可没少听太后的这般说教。

    “瑾儿,听说太子妃回了府,你怎的还没有处置太子妃?道长可是算出了这太子妃乃不祥之人,昨日不正是太子妃的生辰吗?哀家这一把老骨头了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如今可是烟儿的头一胎,你的第一个孩子,如何能大意得?”

    太后的表情突然一下子严肃起来,语气中还暗含了些逼迫之意。

    “皇祖母,如今烟儿正怀有身孕,为了给孙儿未出生的孩子积些德,府里现下见不得血腥,且孙儿担忧那般善良的烟儿听了府中有杀生,会害怕,夜不能寐。此事还是等烟儿生产之后再说罢。”

    易安与江玄瑾一早便猜到了太后会向他发难,所以在寒风院时,易安便正是告知了江玄瑾应对之法,反利用柳惜烟的身孕,来确保白江袅的安全。

    太后被江玄瑾的话噎住了,没想到柳惜烟怀孕一事,非但没能借机除掉白江袅,反而弄巧成拙。

    顿时,太后的心情低至了谷底,没与江玄瑾说上几句,同样赐了些补品,便让得江玄瑾回去了。

    江玄瑾为了彻底堵住太后之口,他回府之后,第二日便找来了当日的道长来惜芳院做了法事,还让人求了定国寺的护身符给柳惜烟带上。

    这下子,太子府全府上下无人敢怠慢柳惜烟,她的一切吃食都是谨慎了再谨慎。

    柳惜烟得知又让白江袅逃过一劫,气得又是一个人在房中砸了好些东西。

    发泄完了情绪之后,柳惜烟又是将一切罪名全数推至紫菱头上。

    紫菱迫于无奈,只得应承下,只是眼中的恨意越发浓重了。

    白江袅被江玄瑾禁足在沁竹院,平日里不得出来。

    易安不想白江袅整日里胡思乱想,太后的阴谋便也只字未提。

    宫思莞等人怕白江袅闷得慌,每日都来沁竹院与她闲聊上一会儿,白江袅的情绪却比众人想象得要平静一些,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在意。

    因着白江袅禁足的原因,宫思莞与易安倒是走得很近,关系也比以前好上不少。

    这日,宫思莞从沁竹院出来,便直接奔了寒风院去。

    “公子,此次思莞从南靖国带了两匹好的汗血宝马来,听白姐姐说,公子在骑术箭术方面的造诣非等闲之人能比,不知公子可愿教教思莞?”宫思莞一脸崇拜的看着易安。

    “公主殿下过誉了,在下也不过略通一二,若是公主不嫌弃,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易安满是谦虚的笑了笑,那般温润的笑容,倒是晃花了宫思莞的眼。

    宫思莞回过神来,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嫌弃,不嫌弃!”

    易安稍稍思考了一番:“如今已是冬季,天寒地冻的,也不方便骑马出游,不若在下便先教公主射箭吧,等到开春,再练习马上开弓,公主殿下,不知这般安排可好?”

    “甚好,甚好,一切任凭公子安排。”宫思莞毫不犹豫的便应下了,只要是易安说的,她都觉得好。

第七十六章 好消息

    “娘娘!娘娘!”小锦摇着睡梦中的白江袅,那神情甚是激动。

    “小锦,别闹!”白江袅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看到眼前之人是小锦之后,拍了拍她的手臂,翻了个身就欲再度睡下。

    “娘娘,快别睡了,好消息!”小锦见摇不醒白江袅,只得将她拖着坐了起来。

    “究竟是何事啊?说吧。”白江袅无奈的看着小锦,打了个哈欠。

    小锦神神秘秘的凑至白江袅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却惊得白江袅的睡意全无。

    “你是说柳侧妃的月事来了?”白江袅疑惑地看着小锦,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呢,娘娘,此事还是奴婢亲眼所见。”小锦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倒也是知道柳惜烟这是欺君之罪,若是被揭发出来,便是太后也保不住她。

    柳惜烟平日里在她们面前嚣张至极,逮着机会就会欺负她们娘娘,小锦等人早忍不下去了。

    “亲眼所见?这么大的事柳惜烟怎么可能让你看到,莫不是有诈?”白江袅紧皱了皱眉头,对于小锦的话她是不会去怀疑的,就怕柳惜烟生性诡计多端,将小锦蒙骗了去。

    “没有,娘娘,是昨晚奴婢在房里发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信上正是说了柳侧妃假怀孕一事,于是啊,昨晚奴婢便悄悄拉了绣儿一块去惜芳院的后院,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了紫菱神神秘秘的端了一盆衣物出来,我们呀,趁着紫菱去打水的时候,跑上前仔细翻看了盆中的衣物,果不其然,那衣物确实是柳侧妃的,而且还带着血迹呢。”

    小锦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话语中还带了点得意。

    “信?”听了小锦的话,白江袅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白江袅才抬起头看向小锦:“小锦,你去寒风院找易先生,让他晚些时候过来一趟吧。”

    她想,柳惜烟假怀孕一事极为隐秘,自然只有惜芳院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这琢磨来琢磨去,她还是想不到究竟是谁会在暗中帮助她。

    ……

    易安听了小锦的复述之后默不作声,只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那还等什么呀?白姐姐,走,我们去拆穿她。”宫思莞一听大喜,顿时就欲往外走。

    易安看着宫思莞冲动的性子,当即就喝止了她的动作:“公主殿下!不可。”

    “公子,这是为何?难道我们要放任这般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了?”宫思莞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坐下,对于易安的话她还是会听上几分。

    易安深深的摇了摇头:“此事暂时还拆穿不得,毕竟柳惜烟肚子里的孩子是白江袅安全的保障。”

    “易安,此话怎讲?我什么时候需要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来保护了?”白江袅不免觉得有些荒唐。

    “我与殿下说,正好可以反利用柳惜烟有孕一事,绝了太后想要加害于你的借口。”

    白江袅听了易安这番说辞,再想到江玄瑾之前的所做所为,还是决定照易安所说的做。

    与此同时,太后却是接到柳惜烟的消息将之接进了宫。

    对外宣称说自己不放心柳惜烟腹中的孩儿,让她在永寿宫多住上几日,指导她一些注意事项。

    实际上,是柳惜烟向太后求助,说是自己小日子来了,就怕在太子府人多口杂,瞒不住。

    “太后娘娘,这一回再次让白江袅躲了过去,烟儿实在是不甘心。况且此番假怀孕,烟儿真是有些担心会被人察觉。”柳惜烟没想到,她都愿意冒着此番风险了,竟还是弄巧成拙。

    太后眼神闪过一抹狠绝之色:“既然如此,那便要给白江袅非死不可的理由。”

    ……

    翌日,看上去一直安安分分的南靖国的丞相凌峰却是突然进宫拜见祁皇。

    “祁皇陛下,本使团在贵国停留太久了,即将准备返程,对于我国尊贵的公主殿下的婚事,不知您考虑得如何了?”凌峰看似恭敬的询问着。

    “此事不急,况且已是入了冬,天气严寒,路面残留的霜雪怕是不太好走,凌丞相何必急在这一时,不若在苍龙国过了年再走,倒也不迟,正好还可以感受一下我国的热闹。”

    祁皇想着前两日与江景瑜的对话,便觉着此事还得再思量思量。

    之前他心目中的人选一直定不下来,看宫思莞每日都往太子府跑,心想她是否心仪江玄瑾,可是江景瑜倒是提醒了他,江玄瑾如今侧妃不少,南靖国是不会同意让一个公主做侍妾的,祁皇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还未成家的江文昊。

    凌峰如何不明白祁皇的意思,后者不就是想等过年的宫宴上再宣布罢了,看祁皇强硬的态度,凌峰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等凌峰回了会国馆不久,祁皇便将宫思莞召去了御书房。

    “思莞公主,在我苍龙国住的可还舒心?”祁皇摆出了一副和蔼的表情,没了平日里的威严姿态。

    “思莞一切皆好,太子妃娘娘更是对思莞照拂有加,多谢陛下关心。”宫思莞有些紧张,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冒了些汗,她很清楚祁皇此番召她进宫,无关其他,就是为了谈论她的婚事。

    “不知,思莞公主觉得朕的五子昊儿如何?”祁皇其实是想试探宫思莞和亲的态度。

    宫思莞从易安口中了解过苍龙国的几位皇子,再回忆起几次见江文昊的场景,对于他的印象却并不是很好,江文昊明显一副花花公子的纨绔模样。

    可是身在苍龙国,这般得罪人的实话宫思莞如何能说得,这不,只能违着心称赞道:“陛下这般英明神武,所有的皇子自然也都是器宇不凡。”

    “朕有意将你许配于朕的五子,公主看意下如何?”此句看似是询问,可祁皇的语气中却并未有多少商量之意。

    宫思莞微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气,尽管知道面前之人是苍龙国的九五之尊,是自己所不能反抗得了的,但还是硬着头皮一口回绝了。

    “回陛下,思莞不愿。”

第七十七章 拒婚,非他不嫁

    “思莞公主,这是何意?”这么多年了,很少有人敢于当面违抗祁皇的话,宫思莞的此番行为倒让得祁皇落了面子,祁皇心中不免升起了些怒意。

    “思莞自知肩负着两国缔结友邦的重任,和亲之事也并非儿戏,但请陛下见谅,思莞已有心仪之人,还望祁皇陛下成全。无论思莞嫁与何人,我南靖国必会与贵国友好相处,永修和平。”

    宫思莞赶忙跪地,降低了自己的姿态,以平息祁皇的恼怒,另外也是想打消祁皇的赐婚念头。

    “哦?不知是何家的俊俏儿郎?朕倒要看看是朕的哪位爱卿俘获了思莞公主的心,若是郎才女貌,朕必是要为你们亲自赐婚。”看的宫思莞的态度,祁皇面上微微好看了些,话语中却还是微带冷淡。

    “陛下,他……他不过是一介草民,思莞还不能确定,他对思莞是何心意。”宫思莞回忆起这些时日,易安手把手的教她射箭,一想到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宫思莞便控制不住的双颊泛红,面露羞涩。

    “思莞公主莫不是嫌看不上朕的皇儿才编造的推托之词吧,还是说在公主的眼中朕尊贵的皇儿比不得一介草民?”

    听着宫思莞说的那人身份,祁皇不由冷哼一声,先不说有无此人,就算是有,若是他真同意了此事,传出去,那岂不是昭告了天下,他堂堂苍龙国无人了吗。

    再说了,南靖国那边质问起来,倒是会说他苍龙国看不上南靖国,觉得他国公主配不上苍龙国的皇子,认为他们故意为难,这可不是祁皇愿意看到的。

    宫思莞顿时有些心急了:“祁皇陛下,思莞并无此意,而是此人对思莞有过救命之恩,思莞早已心系于他,其他人再好,在思莞眼里都是看不见的,思莞一早便下了决心,此生非他不嫁。”

    “这般有勇有谋,朕倒是真想见上一见了。”祁皇的语气里暗含了些讽刺之意,他掌权这么些年,在他眼中,这番恰到好处的英雄救美,皆是有心人故意设计。

    “陛下可是见过的,正是那太子府中的客卿,易安先生。那日使团进京,突发暴动,多亏有易安先生在,思莞才能免去劫难。”宫思莞回忆起易安那日的高大沉稳,极具安全感的背影,不免有些失了神。

    “易安?”祁皇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既然思莞公主执意如此,那此事便容后再议,你先退下罢。”

    祁皇意味不明的态度让得宫思莞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却还是听命走出了御书房。

    宫思莞走后,祁皇却略微头疼的抚了抚额。

    这易安乃是四国闻名的谋士,其才智可见一斑,而宫思莞又是南靖国之人,若是两人能够安安分分的待在苍龙国辅佐江玄瑾,那倒还好,可若是易安随了宫思莞回了南靖国,这便是一大损失了。

    祁皇如何能舍得下这般大的赌注,这可好生为难。

    ……

    因着宫思莞的入宫,有人为之欢喜,自然也有人为之心急。

    瑜王府的书房内。

    “四哥,你说这父皇能同意吗?”对于赐婚,江文昊心里没多少底。

    “哎呀,五哥,你就放心吧,四哥既然说行,那便绝无问题。”江雨泽倒是满不在意,随手拈了一块点心往口里塞。

    “这宫思莞心仪太子府那易安一事,有心人皆是看的出来,可是就算他有些才能,但凭他的身份,父皇与南靖国的梁皇便是不可能答应此事的。”

    江景瑜顿了顿,看着江文昊继续说道:“而众皇子中只有你与七弟适龄,五弟,你自然便是父皇心中首选之人。”

    若不是他与杨依然年后便要成亲的事,就这般好事哪会落得江文昊的头上。

    若是没有飞雾山庄一事,江景瑜倒是会厚着脸去向祁皇求了宫思莞来,这几年宫思莞的同胞兄长一步步崛起,其势力与南靖国大皇子不相上下,江景瑜早有合作之心,这普通的合作关系哪有姻亲关系来得紧密。

    不过好在江文昊是自己的人,这几年为他做了不少事,让得江景瑜倒放心不少。

    就在江景瑜等人觉得此事稳操胜券之时,第二日,太后派人来了太子府。

    “钱嬷嬷,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江玄瑾仔细批阅着奏折,头也不抬的说道。

    “太子殿下,太后娘娘与柳侧妃想您得紧,还望您能进宫一叙。”尽管江玄瑾看都没看她,钱嬷嬷还是笑的一脸谄媚。

    “好了,本宫知道了,等本宫有时间自会前往永寿宫看望皇祖母,你回去吧。”江玄瑾摆了摆手,敷衍道。

    “太子殿下,这……太后娘娘还说……”钱嬷嬷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还有何事?”江玄瑾对于钱嬷嬷的拖沓,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太后娘娘一早便听说了易安先生的才名,倒是想见识见识,太子殿下正好可以将易安先生一并带去永寿宫。”

    钱嬷嬷的话倒是让得江玄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眯了眼,思考着太后此番的目的:“戍一,去寒风院请先生过来。”

    易安疑惑的被戍一带了过来,当看着书房内的钱嬷嬷,他便是明白了几分。

    “孙儿参见皇祖母。”

    “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当钱嬷嬷带着江玄瑾与易安来到永寿宫时,整个大殿倒是只有太后与两个宫人。

    “都平身吧。瑾儿,烟儿这两日可一直说着,她与孩子都十分想你,闹得哀家可真是头疼,你还是快些去偏殿看看她罢,这有了身孕的女子呀,难免情绪有些起伏,你可要好生哄着。”

    太后一来便是直接找借口支走了江玄瑾,其醉翁之意甚是明显。

    江玄瑾用担忧的眼神询问着易安,他一个人是否能行,毕竟若是太后知晓易安与白江袅的关系,难免不会加害于他。

    易安悄悄递给江玄瑾一个安心的眼神,江玄瑾这才与太后告退,去了偏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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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太子妃在上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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