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的天赋
坐在江景瑜旁边的瑜王妃冯婷本来心情极好,王爷只带了她一人出来,终于可以不用看见府中杨雪菲那个狐媚子了。
她原以为能跟王爷不被打扰的好好相处,偏偏王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反而一直关注着太子妃,让她不由得心生嫉恨。
白江袅眉头微皱,她感受到了好几道不善的目光。
“看太子妃的装扮,想来是准备今日大显身手了。”冯婷的开口,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哦?太子妃难道还会骑射不成?”皇帝饶有兴趣的开口。
“只怕得让父皇和瑜王妃失望了,臣妾骑马能不摔便不错了,更别说骑射了。”白江袅起身,以手托额,状似头疼。
“哈哈哈,让瑾儿教你便是,既是来了,便试上一试,别白白辜负了这一身装扮。”皇帝心情不错的开口。
“是。”白江袅行完礼便坐下了。
冯婷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蔑视的看向白江袅,哪知白江袅一副完全无视她的状态。
身为太子妃,还想着勾引我家王爷。不过是小小太傅的女儿而已,肯定连骑马都没接触过,我的骑射可是身为大将军的爹爹都夸赞过的,看我下午怎么当着王爷的面打败你。
冯婷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白江袅嘴角微勾,想让她出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参与狩猎的人先后出了树林。
江玄瑾是最后带人出来的,相比于其他人的猎物明显多出很多,他带去的侍卫所骑马上的袋囊满满当当的都快装不下了。
负责统计的侍卫将结果告诉了皇帝。
“哈哈哈,太子狩得的猎物高达四十三只,颇有朕当年之风,赐南甲军兵符。”皇帝欣慰的看着面前的江玄瑾。
“儿臣谢父皇。”江玄瑾面色平静,不骄不躁的开口。
“咳咳……”江景瑜听完皇帝的赏赐,差点背过了气。
南甲军,那可是三十万的南甲军啊,父皇对江玄瑾还真是宠爱啊。
“安阳世子与林将军也不愧是我国的栋梁之才,占据了秋狩名次的前三,不错,统统有赏。”
“臣等谢陛下赏赐。”被点到的两人立马从队伍中站出来谢恩。
“好了,今日的辛苦狩猎想必都累了,休息去吧。”说完,皇帝由身边的大太监胡庸扶着回了君临殿,皇后、淑妃也都回了各自的宫殿。
众人见状也都散了,纷纷期待着明日女子的狩猎比拼。
江玄瑾一回清和殿,便有暗卫向他汇报了上午的事。
而白江袅并不想面对江玄瑾,便一个人拿着弓箭偷偷去了后山。
江玄瑾来到后山找白江袅,在偏僻的树林里,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笨拙地拿着弓箭比划的白江袅。
江玄瑾偷偷躲在暗处看白江袅,只见她举起弓箭,瞄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她用石头做的标记。
弓箭出手,却还没射到那棵树便掉在了地上。
反复几次都是如此,总是差那么一点,这结果让的白江袅有些抓狂。
虽说她从前只是军医,但也是接受过专门的枪法训练的。
她以为凭她从前开枪的命中率,弓箭这种类似的冷兵器对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却低估了两者的不同性。
“哎,你真是蠢死了。”江玄瑾假装一脸无奈地从暗处现身。
不待白江袅发作,他便走到白江袅身后,一只手抬起弓,另一只手抓着白江袅的右手,手把手一点一点纠正白江袅的姿势。
“这只手抬高一点,重心向下,身体往右后方移一点,右手用力拉,对……”
此时的姿势很是暧昧,白江袅整个人被江玄瑾圈在怀中,两人相隔很近,白江袅感觉到江玄瑾的气息在她耳边吞吐,包裹住她纤手的大掌温热,掌心有着明显的老茧。
她又想到了早晨的尴尬场景,顿时觉得脸颊微烫。
“白江袅!”江玄瑾一声怒喝,将神游天外的白江袅唤醒,“给我认真点,本宫可不想东宫的脸被你丢光。”
“让我试试。”白江袅心虚地不敢去看江玄瑾的眼睛。
等江玄瑾退开两步,深吸一口气,表情瞬间严肃,按照江玄瑾教的姿势,抬弓,拉弦。
只听“嗖”的一声,弓箭破空钉在了前方的那颗树上,离白江袅的标记只有毫厘之差。
这个结果让江玄瑾都倍感意外,不得不佩服白江袅的天赋。
江玄瑾一直陪着白江袅练习,从原地射箭,再到上马开弓,时不时出言指点一二。
白江袅学习的速度之快,让江玄瑾都感到诧异。
等到白江袅能够熟练的骑马涉猎时,江玄瑾才放心的回了清和殿。
次日清晨,白江袅便又早早起来跑去后山去练习手感。
到的狩猎的时辰,在众人瞩目之下,白江袅与冯婷等人并排骑于马上,只等令下。
冯婷一直盯着白江袅,让她失望的是,原以为会从白江袅脸上看到惊慌害怕,但是白江袅十分淡定。
大鼓一响,白江袅就看到冯婷扬鞭率先骑马冲了出去,她还不忘回头甩给白江袅一个挑衅的眼神。
藐视她?
白江袅邪魅一笑,策马紧跟上。
“二嫂骑的那不是二哥的踏云吗?”五皇子江文昊很是惊讶。
“二哥,平日里兄弟们想骑一骑你的宝马你都不让,今日怎的这般舍得了?”七皇子江雨泽看着江玄瑾打趣道。
“不过是怕你们二嫂丢了东宫的脸而已。”
江玄瑾话一出,江文昊、江雨泽都笑了,之前白江袅翻身上马、策马奔腾的动作之熟练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才不会相信江玄瑾这话。
白江袅一进树林,便与众人分开,单独走了偏僻的一路。
她可没忘记上午感受到的那几道不善的目光。
耳朵一动,她听见了前方草丛中传来动静。
白江袅举起弓箭,做好准备。
不一会儿,从草丛中窜出一道白色毛茸茸的动物,速度极快。
白江袅手中的箭离弦,正好射中了它的前腿。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狐狸。
白江袅下马提起它的双耳,看着那小白狐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不太忍心,“小家伙,对不起了,先委屈一下吧。”
第十七章 暗害,一举夺魁
一个时辰转眼就快过去了。
白江袅带着她猎到的动物策马往回走。
她的每一只猎物都只被箭射中前腿,并不致命。
也多亏了午时江玄瑾手把手教她,她才能进步如此之快。
突然,白江袅感觉周围不太对劲,四周静的出奇,只有偶尔秋风吹过的“沙沙”声,她隐约嗅出了一丝危险,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嗖”,白江袅左边不远处倏地传来箭的破空声,迅速逼近。
白江袅面色凝重,左手松开缰绳,一掌拍在马背上,身体借力一弹,紧接着反应极快的做了一个侧空翻,刚好避过了射来的那只冷箭,然后完美落于马上。
白江袅根据听声辨位,找出了暗中放冷箭那人的所在位置,抬手毫不客气的连回敬两箭,一个她看着面生的身穿绿衣的侍卫大腿中箭掉下了他用于隐藏身形的那棵树。
就在白江袅松一口气时,转过头猛然看见前方两棵树之间升起一根绊马索,旁边有一个侍卫正紧紧拉着。
绊马索离她已经不过三步之遥了,明显就是那个侍卫计算好了的,根据她现在的速度,换做一般人必然会撞上去,摔个狗吃屎。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白江袅一声冷喝,猛地一提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踏云有灵性地扬起前蹄,后腿一蹬,瞬间腾空而起,从绊马索上飞跃而过。
怕那想害她之人还有后手,白江袅头也不回地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等跑远了,她才放慢了速度。
如果她没看错,那名侍卫所用之箭正是属于冯婷的。
为免猎物混淆,她们每个参赛之人所用之箭的箭羽颜色均是不同,她是紫色,而冯婷的是黄色。
不过,冯婷会蠢到这么明显的用自己的箭来害她吗?
为证明自己的猜想,白江袅特意慢悠悠地拖到了最后一刻才回营地。
营地中的众人眼看着参加秋猎的女子陆陆续续返回。
“看来今年成绩最好的便是瑜王妃了呀,不愧是冯大将军之后呀,竟猎得十八只。”
“杨尚书家的三小姐也不差呀,跟瑜王妃也不过是两只之差。”
众人听了侍卫宣布的结果,顿时议论纷纷。
冯婷听了众人夸赞她的那些话,顿时有些飘飘然。
一旁的杨依然看了冯婷那得意的模样,心中冷笑。
呵,就让你再得意一会吧,马上你就要死到临头了。
“二哥,怎么还不见二嫂出来,是不是是二嫂忘了时间了?”江文昊本来还挺期待白江袅的成绩,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白江袅的身影。
“二哥,会不会是二嫂出什么事了?二嫂这再不出来成绩可是要作废的呀!”江雨泽也不由得替江玄瑾着急。
“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嘛,慌什么。”反观江玄瑾却十分淡定地坐着,午时看了白江袅的实力,他莫名地相信白江袅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快看,太子妃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白江袅在最后时间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她一出树林,便在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其余人,包括冯婷在内脸色均无异常。
唯独冯婷旁边的身着鹅黄色束身骑装的看上去娇俏可人的女子,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眉头深皱,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虽然那女子的表情变化细微,且在转瞬之间掩藏好,但还是被白江袅的眼神捕捉到。
看来,她便是那个幕后主使了,只是在白江袅的记忆中却完全没有这一号人,也想不出与她有何深仇大恨,让她这般致自己于死地。
白江袅将马背上的袋囊递给负责统计的侍卫。
“太子妃二十九只!”侍卫打开袋囊一数,惊讶地高呼出声。
其他人也都是惊呆了,太子妃竟是比成绩最好的瑜王妃还高出半数还多。
这众多武将之女居然败给了文官之后。
在场的不少文官顿时感觉扬眉吐气了一回。
“哈哈哈,太子妃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中的典范啊!赏今年九狄国进贡的汗血宝马一匹,邀月弓一把,云锦百匹,黄金万两,另赐金蟾一只。”看样子皇帝对自己亲自挑选的这个儿媳妇的成绩很是满意。
剩下的人得到的赏赐也不过都是些金银玉饰。
其余的女子对于白江袅所得的丰厚的御赐之物很是眼红。
九狄国每年进贡的汗血宝马也不过二十之数,邀月弓更是历史上排名前十的兵器,金蟾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传说中能治百病之物,整个苍龙朝只有皇家有两只。3
“臣妾谢父皇赏赐。”
皇帝看着谢恩的表情都与江玄瑾几近一模一样的白江袅,越看越顺眼。
在皇帝进行赏赐的时候,白江袅也知道了那个暗害她的女子,正是杨尚书府的三小姐杨依然。
杨家,可是已逝的杨贵妃,江景瑜的母妃的娘家。
看来这事,又是跟江景瑜脱不了干系。只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秋猎进行了两天,第三日众人便回了京都。
皇帝一回宫,便将赏赐全部派人送到了东宫。
白江袅就留下了汗血宝马、邀月弓和一半的云锦,其余全部悄悄给了易安。
尤其是那只金蟾,易安一看到它就两眼放光,还问她要了不少药材,整天把自己关在寒风院,连江玄瑾去找他都闭门不见,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易疯子的状态。
白江袅细心地给怀中她猎回来的白狐换完药,抱着它躺在软塌上,右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它柔顺的毛发。
秋狩过后,她看这只小家伙还是幼年状态,实在可爱得紧,便问皇帝讨了来。
皇帝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小家伙,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可不许乱跑,你看我还特地让人给你做了一个温馨的窝。”
“嗯,得给你想个名字。取什么好呢?”
“就叫可可怎么样?可可,你得快点好起来……”
江玄瑾一进沁竹院,便看到白江袅一个人自言自语,那只白狐趴在她怀中睡得香甜。
第十八章 重阳出行
“殿下,今儿个怎的有空来沁竹院了?”白江袅躺在榻上不动,也懒得起身行礼。
“再过几日便是重阳节了,那天去定国寺的上香交由你安排吧。”江玄瑾倒也不在乎那些个虚礼,径直走到桌旁坐下。
“这些事情历来不都是柳侧妃打理的吗?怎么,殿下不怕您的好爱妃吃醋吗?”白江袅对于江玄瑾的安排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这般重要的事,还是太子妃来做让我放心些,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告诉戍一。”江玄瑾看白江袅不说话,知道她是应下了。
惜芳院内。
“白江袅她个贱人,敢跟我争殿下的宠爱,她也配?”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柳惜烟气的直在房里摔东西。
江玄瑾对白江袅的越发重视,让她有了危机感。
既然如此,白江袅,我已经留不得你了,你可别怪我狠心。
柳惜烟眼中闪过狠毒。
“来人。”一直守在门外的紫菱闻声走进来,“把这都收拾了吧。知道怎么说吗?”
柳惜烟斜睨着埋头收拾的紫菱。
“是奴婢在打扫时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打翻了这些物件,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紫菱闻言立马跪下请罪,她深知柳惜烟的脾性。
“很好,念在你不是故意为之的份上,等会自己去领十大板吧。”柳惜烟起身整了整衣角,转头进了里屋。
接下来的几日,白江袅忙的不可开交,好在有易安帮她,也不至于太累。
重阳节那日,东宫一众人大早便带着大批侍卫出发去了定国寺。
江玄瑾与白江袅坐一辆马车,柳惜烟与张侧妃一辆马车,其余的侍妾是没资格出门的。
看着江玄瑾亲自将白江袅扶上马车,柳惜烟又是气到不行。
易安听了白江袅跟她所说的秋猎之事,不放心她出门,这一次也便跟了出来。
来到定国寺所在的山下,根据先祖定下的规矩,众人只能弃了马车改为步行。
再往前走一段,便是修好的石阶,据说收到佛祖的指示,为了磨炼人的意志,修建了整整四百九十九阶,且每一阶极为陡峭难走。
“啊!”走了一半,柳惜烟看着江玄瑾与白江袅并排走着,不时还贴心照顾她,满是嫉恨。一只脚没踩稳,差点摔了下去。
还好周围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柳惜烟。
听到动静,江玄瑾与白江袅双双回头,往柳惜烟的方向走来。
“殿下,臣妾好疼啊。吓死臣妾了,臣妾还以为会摔下去,再也见不到殿下了。”柳惜烟一看江玄瑾走过来,立马扑进江玄瑾的怀中,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让人看了不由生怜。
白江袅一看便知道柳惜烟是装出来的,实在忍不下去她那般做作的模样。
“既然柳侧妃受了伤,无法前行,来人,将柳侧妃安全送回东宫。”
柳惜烟一听,差点被一口气噎住。
她的本意只是想将江玄瑾的注意吸引过来,这阶梯也实在是太高了,她已经快走不动了,要是江玄瑾能抱着她上去就更好了。
如果她此时回去,那岂不是便宜了白江袅,再说了,她的计划可不能泡汤。
“殿下,臣妾还能坚持的。”柳惜烟眉头紧蹙,似是强忍着疼痛。
“柳侧妃,瞧瞧你都疼成啥样了。看上去真让人心疼,这要是延误了治疗可不得了,还是先回东宫吧。”白江袅眼中满是戏谑,脸上却还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殿下,臣妾真的没事的。”柳侧妃有些开始着急了,就怕江玄瑾会听白江袅那个狐媚子的话把她送回去。
“爱妃既然没什么大碍,就还是忍一忍吧,此时回宫对佛祖也是大不敬。”
江玄瑾不着痕迹的将柳惜烟推开,交给旁边的紫菱,转身与白江袅并排往上走。
柳惜烟看着白江袅的背影,恨得差点搅碎了手中的丝帕,任由紫菱扶着假装扭伤的继续走。
等到了定国寺,众女眷都已经累到不行了。
江玄瑾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白江袅,很是诧异。
他发现,每当他以为他所看到的就是白江袅全部的实力时,白江袅又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告诉他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越与白江袅接触,他就越感到好奇,控制不住地想将白江袅的神秘面纱全部掀开。
“阿弥陀佛,老衲施空参见各位施主。”定国寺的施空住持早早便带着一众寺人在大殿门前等候。
“施空大师不必多礼。”江玄瑾带着众人回了一礼,起身走进大雄宝殿。
当白江袅经过施空住持面前,只听得他低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有些事情自有因果,非常人能左右,还望白施主能秉持善意,心怀天下,善哉!善哉!”
白江袅听完脚步微顿,娥眉轻蹙,这大师竟然能看出她并非本主?好生厉害!
本想询问大师一番,但看得周围还有不少人在,只得作罢。
江玄瑾离得并不远,施空大师的话,他自然也听得清楚,心中不由得猜测起话中意味。
踏进殿门,入眼便是大殿正中央高达二十尺的释迦牟尼佛像,左右两旁的药师琉璃光佛与阿弥陀佛金身佛像也有十余尺高,甚是壮观。
整个大殿修建得金碧辉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颇有静气凝神之效。
定国寺作为苍龙国国寺,自有它的一番气派,平日里往来的香客络绎,像皇家中人的一些重要的祈福拜佛等也皆是来此。
白江袅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静静地为着现代的兄弟们祈福。
虽说她从前从不信佛鬼之说,如今,倒宁愿相信几分。
江玄瑾、白江袅等人上完香后,施空住持唤人拿来了他们所求的平安符。
“阿弥陀佛,江施主,今日乃重阳佳节,佛门重地不可饮酒,不过老衲一早便让人准备了菊花茶与重阳糕,殿下与娘娘们可前往后院歇息片刻。”
江玄瑾正准备跟着小沙弥往后院去,却不想在大殿门口遇上了瑜王府众人。
第十九章 误解,下毒?
“二哥,没想到你们这么早。”江景瑜深看了白江袅一眼,转头与江玄瑾客套的问候起来。
“四弟也不晚呀。听说四弟前几日又染上了风寒,如今可大好了?”江玄瑾看到江景瑜的眼神,故意牵起了白江袅的手,还伸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拨至耳后。
白江袅身后的柳惜烟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而江景瑜身后的冯婷一直瞪着白江袅,另一边的杨雪菲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是前几日夜间贪了凉,臣弟这不争气的身子倒是让得不少人担心了。”江景瑜满不在意的笑了笑。
“无碍便好。爱妃,我们走吧。”江玄瑾说完,带着东宫众人往后院去了。
吃过斋饭,白江袅听说后山风景很美,便想着去看看。
后山大片竹林,郁郁葱葱。
隐约间,白江袅听到了一阵忧伤的萧声。
循声音而去,不断往里深入。萧声与“哗哗”的水声也是越来越近。
突然间,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一股洪流直冲而下,映入眼帘的是宛如一条白色巨龙不断冲击着水面的瀑布,水珠飞溅,有如巨龙吐沫。在日光的映射下,仿佛能从那飞溅而出的水珠中,看到绚烂的彩虹。
站在瀑布附近,霎时间被一种凉丝丝、湿润的感觉包裹。
瀑布旁,站着一个瘦弱的男子。
似是听到了白江袅等人的脚步声,男子转过了头。
看清那名男子正是江景瑜之后,白江袅顿时便想往回走。
真是冤家路窄。
“袅袅!”江景瑜心急的叫住了白江袅。
“瑜王叫住本宫所谓何事?”白江袅一脸的不耐烦。
“袅袅,你是不是生本王的气了,怪本王这么久对你不闻不问?你听本王给你解释,本王前些日子一直病着……”江景瑜不能理解白江袅的转变。
“瑜王殿下,本宫作为太子妃,瑜王的事情似乎与本宫无关,本宫也并不关心。还有,论起长幼尊卑,瑜王该叫我一声二嫂或是太子妃才是。本宫有些乏了,告辞!”
白江袅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对于这种利用她的渣男,她更是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袅袅!”江景瑜跑上去,不甘心的拉住了白江袅的手臂。
白江袅回过头,正准备不客气的给江景瑜来个过肩摔,就听到竹林中传来说话声。
“殿下,快看,我们到了。”
柳惜烟挽着江玄瑾的手臂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在江玄瑾和柳惜烟眼中,白江袅与江景瑜此刻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姐姐,你怎么能与瑜王殿下……”柳惜烟假惺惺的惊呼出声,话出口却只说一半,引人遐想。
而江玄瑾有些冷漠的看着白江袅。
白江袅看柳惜烟的神态,便明白这是她故意设计的。
“果真不疼了,感谢瑜王殿下仗义出手。”白江袅一脸平静,顺势将手臂从江玄瑾手中抽出来,再装模作样的甩了两下。
“二嫂不必客气,二嫂不过是累着了,所以两肩才会酸疼,臣弟也没帮上什么。”
江景瑜接着白江袅的话往下说,心里想的却是,白江袅刚才对他冷言冷语,肯定是知道或者发现了江玄瑾在后面,才故意那般对他的。
“本宫确实也有些乏了,你们聊,本宫先回房了。”白江袅带着小锦往回走。
白江袅回房间不一会儿,江玄瑾便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其他人都给本宫出去!”小锦她们闻言赶忙出去,还顺便将房门给带上了。
“太子殿下,你怎么……”白江袅莫名觉得此时的江玄瑾有些可怕,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话未说完,白江袅便被江玄瑾接下来的动作吓懵了。
只见江玄瑾一个健步冲上来,直接将白江袅扛于肩上,几步走至床边,重重的把她摔在了床上。
白江袅被摔得吃疼,还未反应过来,江玄瑾便倾身覆上,两只手死死地抓住白江袅的两只手腕将她按压在床上。
倏地,白江袅看见江玄瑾的俊脸一点一点放大在眼前,江玄瑾直接吻上了她的双唇,却霸道粗鲁,仿佛发泄一般,而不是情人间的含情脉脉。
江玄瑾的那双深邃的眼眸,蕴藏着风暴。
白江袅双脚乱踢,左右扭动,想挣扎却挣扎不开。
无奈之下,白江袅只得牙齿用力狠狠地一咬,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江玄瑾吃疼移开了自己的唇,却并没有放开白江袅的打算。
两人四目相对,白江袅看到江玄瑾的薄唇上被她咬出的伤口,开始浸出血珠,有些过意不出,但想到江玄瑾的所作所为顿时理直气壮,一脸气愤地盯着江玄瑾。
“白江袅,虽然本宫对你毫无兴趣,但是本宫警告你,注意一点你太子妃的身份,不然,下一次,惩罚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江玄瑾起身抚平衣服上弄出的褶皱,看也不看白江袅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易安听闻小锦传给他的消息,赶忙跑来安慰白江袅。
“气死我了,我连话都没与江景瑜说几句,江玄瑾竟然说我不检点!”白江袅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你呀你,这单纯的性子,怕是又遭人暗算了。”易安好笑地摇了摇头,白江袅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以前在的部队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哪里来女人这么多勾心斗角,也难怪她会被人算计到。
相比于白江袅的火冒三丈,柳惜烟倒是心情极好。
“紫菱,本妃交代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柳惜烟吹了吹手中的菊花茶,抿了一口,唇齿中皆是菊花的清香,再加上煮茶用的是清晨的露水,确是好茶。
“回娘娘,皆已办妥当。”紫菱跪在柳惜烟脚边,将头埋得很深,如果此时能看见她的脸的话,绝对能发现她脸上的愧疚神色。
“很好。白江袅,这可是你自己送上的机会,这一次,我要你绝无翻身之地!”柳惜烟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
第二十章 入狱
晚膳过后,江玄瑾还在房内批阅着奏折。
“殿下,太子妃身边的兰儿来了。”
“让她进来。”江玄瑾很是诧异,一整日白江袅可是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参见太子殿下,奴婢奉太子妃之命,给殿下送些点心。”兰儿双手将食盒递与戍一。
“好了,我知道了,退下吧。”江玄瑾不知白江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她第一次派人给他送点心。
“殿下,这点心?”戍一知道,江玄瑾向来没有晚膳后食用点心的习惯。
“赏赐给今夜值班的侍卫吧。”江玄瑾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了奏折上。
第二日,一大早,柳惜烟便过来找江玄瑾。
正当柳惜烟陪着江玄瑾用早膳时,戍一匆匆忙忙的进来禀报:“殿下,今早一名侍卫被发现死于房中。”
“怎么回事?”江玄瑾眉头深皱。
“仵作来验过尸体,说是中毒而死。”
“中毒?可是接触过什么或是食用了何物。”江玄瑾心中冷笑,很好,竟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
“仵作说,侍卫所中之毒正是来源于手中……手中那……”戍一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
“手中如何?据实说。”江玄瑾瞪了戍一一眼。
“正是来源于手中那还剩的半块点心。”
“半块点心?”
“就是昨晚太子妃让人送来的,殿下您又赏赐给侍卫们的那几碟。”戍一都觉得此事难以置信,太子妃就算与殿下的关系再不好,也不可能会做出毒害殿下之事,但事实便是如此。
“姐姐送来的?那原本应是给殿下食用的点心啊!那岂不是原本想害之人是……不可能的,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殿下,我们只要去姐姐房中一搜便可证她的清白。”
柳惜烟假惺惺的不愿相信,实际每一句话都是在煽风点火。
“戍一,将太子妃等人都给我带过来,你派人去搜太子妃的房间。”江玄瑾眼中意味不明。
白江袅等人一脸懵的被带到了江玄瑾的房间。
“殿下,如此兴师动众的所为何事?”白江袅一看到柳惜烟便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太子妃,本宫的侍卫今早中毒而死,经仵作检验,正是食用了你昨晚派人送来的点心。”江玄瑾冷淡地为白江袅解释道。
“昨晚?点心?臣妾怎么不知道此事?”白江袅很是疑惑,她可从未派人送过,她可巴不得跟江玄瑾扯不上任何关系,怎么可能会如此好心。
“姐姐,我们都知道你是清白的,肯定是有人在陷害你。”柳惜烟假意为白江袅开脱。
“太子妃,你一会便知道了。”
白江袅挑眉,也不管两人打的哑谜,淡定地坐在一边。
“殿下,太子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兰儿已经在房间畏罪自缢了,留下了一封信。另外我们在娘娘的房间搜出了这些。”戍一呈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小瓷瓶、一道符咒还有一封信。
“太子妃可识得?”江玄瑾紧紧盯着白江袅。
“不识。”白江袅一脸的坦然。
江玄瑾走上前,打开那封信,其中正是兰儿指证,她是受白江袅指使的,因为白江袅与江景瑜两情相悦,于是对插足他们之间的太子殿下怀恨在心,她原本以为只是什么**,却没想到是毒药,她很是后悔,自知活不了,故留下这封信便上吊自杀了。
柳惜烟跟着江玄瑾走上去看托盘中的物品,她一把拿过符咒,撕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吓得惊呼出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姐姐,你怎的这般糊涂啊,竟然想联合外人来谋害殿下!”符咒飘落在地,其余人顿时看的很清楚。
那赫然是一道诅咒太子殿下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的恶毒诅咒,其中还封着白江袅的生辰八字。
最平静的反而是白江袅。
“太子妃,你还有何话说?”江玄瑾将信甩在白江袅面前,怒不可遏。
“殿下既是信了,臣妾无话可说。”白江袅丝毫不为所动。
“来人,将太子妃及其一众下人给本宫押进刑部大牢,等候发落。”江玄瑾转身走进了里屋。
“娘娘,得罪了。”戍一歉意的将白江袅双手反绑,带着她去了宗人府。
柳惜烟看似不忍心的模样,实际心里乐开了花。
午膳过后,众人便启程回了东宫。
凌云殿的书房内。
江玄瑾背手站于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太子妃是遭人陷害的。”易安推门而进,开口便是替白江袅伸冤。
“先生,本宫自是知道。可当时证据确凿,且有不少暗线盯着本宫的所作所为,本宫实在无法偏袒。”江玄瑾此时,之前脸上的生气冷漠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满是无奈。
“此刻唤先生来,便是想让先生帮本宫做一件事。”
易安悄悄出了府,没人知道他偷偷往定国寺去了。
他脑中始终盘旋的,便是江玄瑾对他说的那句话。
“本宫会拖住不对太子妃施罚,本宫要你帮忙暗中查找证据,证明太子妃无罪。”
易安心里清楚,江玄瑾心里也清楚的很,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刑部大牢内。
白江袅此时坐在牢中,怎么也平静不了。
想到江玄瑾什么都不问,便直接信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指证,忍不住的感到心寒。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要死了,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呀,那些大人物动动嘴皮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这些个女人玩起心计来也是狠辣至极。
要是她的靠山太子江玄瑾能够信自己几分,自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白江袅,你在想什么呢,江玄瑾从来就不会相信你,你怎么会这么傻,还想指望他?不知道易安听到消息会怎么样,千万别傻到来劫狱。
白江袅脑中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其余牢房各种哭闹声,吵得人心烦。
不一会儿,便有狱卒来给白江袅开了牢门。
“太子妃,请吧。”
白江袅也不反抗,倒想看看他们想干些什么。
第二十一章 逼供
狱卒将白江袅带至刑房内。
只见刑房里各种大刑工具,沾满血迹的绳子、烧红的烙铁、夹板、老虎椅等等。
而她的不少下人一早被带了过来。
小锦和绣儿还能勉强保持着镇定,其余不少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太子妃,微臣是刑部尚书范遥。接太后娘娘懿旨,特来主审此案。”主位上坐着的一位富态的官员,懒洋洋的说道。
“范大人,你不去找证据这是准备如何?”白江袅微眯着眼,阴沉的看着范遥,他的这番姿态,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太子妃意图谋害太子殿下,如果你们有人肯招供,我就可以保你们一命,当然如果你们不识抬举,那本官也就不客气了。”范遥也不理会白江袅,对着那群跪在地上的下人,半是威逼半是利诱道。
“太子妃从没有做谋害殿下的事,太子妃是被陷害的。”小锦抬头坚定地盯着范遥,毫不畏惧。
“好呀,看不出来你如此嘴硬,作为太子妃的大丫鬟,想必你知道的不少。来人啊,给我先打三十大板。”范遥冷冷说道。
狱卒一左一右地将小锦按在一条长凳上,欲开始行刑。
“给本宫住手,我看谁敢!”白江袅见势,哪里能容忍他们这般欺负自己的婢女,趁看守自己的人不注意,发了狠便冲上去将按住小锦的狱卒踹开。
范遥哪里会容得白江袅这个阶下囚在他面前面前这般放肆,虽说白江袅依旧是太子妃,动她不得但是打几个小小丫鬟还是可以的。
范遥也丝毫不怕会开罪了她,毕竟在他眼里白江袅离被废也不远了。
“给本官将太子妃拉开,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给我狠狠地打。”
白江袅被又踹翻了好几个靠近她的狱卒,只可惜她双手被牢牢拷住,无法施展出全部身手,狱卒们仗着人多,将白江袅捆住拉至一旁。
小锦见状,自家小姐哪里受过这般委屈,挣扎着便想起身帮助白江袅,无奈被狱卒死死按着。
白江袅心疼地看着结实粗厚的木板狠狠地打在小锦的身上,心中透着无力感。
“范遥,你竟然胆敢屈打成招!你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信不信本宫日后去太子面前参你一本!”白江袅一看小锦为了替她辩解而挨打,顿时怒火中烧。
“太子妃,你当真以为你还是当宠的太子妃啊,你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太子妃受婢女唆使,大闹刑部大牢,此贱婢再加二十大板!”范遥丝毫不畏惧白江袅的威胁,嚣张跋扈的看着白江袅,满口瞎话。
“你这个狗官,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污蔑我们娘娘的!”小锦疼的额头上直冒冷汗,咬牙切齿的瞪着范遥。
白江袅心疼的看着那个尽管知道自己不是她家小姐,但祸到临头还是会维护她的傻丫头。
“小锦!”
眼睁睁看着一板又一板落在小锦的臀部,很快她的裤子上就被淋漓的鲜血浸透,小锦已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白江袅只能在一旁隐忍。
五十大板打完,小锦已是几近晕厥,这般重的刑罚已是去了小锦半条命。
不少下人被吓得浑身发抖,生怕下一个挨打的便是自己,顿时整个刑房哭哭啼啼声一片。
“贱奴才,知道不好受了吧。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如今,你招还是不招?”范遥不信就这般她还能撑得住。
“狗……官,你……休想!”小锦气若游丝,一字一字咬牙说道。
“小锦!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啊!小锦!混账,放开我!”一直盯着小锦的白江袅怎会看不到她说完那句话便昏了过去,焦急地想要扑过去看看她的伤势,却被狱卒按着动弹不得。
“混账,给我再加三十大板!”范遥被小锦一口一个“狗官”给气到不行,身为刑部尚书,他还从未被人如此辱骂过。
“大人,犯人已经昏过去了,您看这要再打下去,怕是就没命了?”狱卒上前,小心翼翼地向范遥禀告。
“范遥,本宫警告你,如果本宫的婢女有事,本宫绝对要了你的狗命!”白江袅狠狠地盯着范遥。
“那就拖下去,换一个。”范遥指向绣儿,示意将她带上来,白江袅的眼神看得他头皮发麻,但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怕了她。
范遥很清楚,作为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小锦和绣儿的供词更容易令人信服。
“你是太子妃的一等丫鬟,想必最清楚平日里她和哪些人往来,又有何等想要谋害太子殿下的心思。如果你能‘实话实说’,那便是戴罪立功,我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替你求情,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你就只能以从犯之名一起被处死了。”
范遥冷冷的看着跪的笔直的绣儿,状似好心的提醒她。
绣儿看着小锦遍体鳞伤的被拖下去,她们俩是一同开始侍奉太子妃的,两人感情也一直是最好的,如今看到好姐妹这般凄惨,不由得怒火中烧。
“我们太子妃贤良淑德,从未有过谋害太子殿下之心,太子妃是一时不察,遭了奸人所害,还请大人明察!”绣儿脸上尽是不屈服之意。
“好啊,又是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来人,上夹刑!”范遥阴狠地说道。
“啊……”十指连心,没过多久绣儿便忍受不住的痛喊出声。
“你什么时候肯老实交代,就什么时候停。只要你放聪明一点,便不用受这无妄之罪。”范遥在一旁阴恻恻地利诱着。
绣儿听了这话,硬生生把叫喊声憋了回去,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那么没骨气。
“绣儿!”白江袅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年龄比她还小的女孩能为了她甘愿受这份罪。
“好,好,好,我看你能死撑到什么时候,给我继续用刑!”范遥怒极反笑。
白江袅在一旁已是泣不成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婢女受苦,她很是心疼,想出手带她们走,却又无能为力。
第二十二章 暗中调查
“大人,犯人疼晕过去了。”狱卒说道。
白江袅看到绣儿的手已是血肉模糊。
“给我用水泼醒。”范遥盯着白江袅,想等来白江袅的反抗,可惜,他低估了白江袅的忍耐度。
狱卒拿来一桶水,直接浇在了绣儿的头上,从头淋到脚,绣儿打了一个寒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招,还是不招?”范遥渐渐失了耐心。
“娘娘……无罪!”手指上传来钻心的疼,绣儿咬紧牙关死撑,话刚说完,随即又晕了过去。
范遥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小小奴婢这般能扛,他原以为墙倒众人推,这些奴才秧子为了保命,必然会选择出卖白江袅。
范遥心中一沉,眼神在其他下人身上扫了扫。
突然一股难闻的恶臭传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刑房,范遥差点被恶心得吐了出来。
原是有一个下人,被小锦和绣儿的刑罚吓到失了禁。
“给我把他带下去,其他人你们给我好好招呼招呼。”范遥瞬间没了审其他人的兴致,拂袖离开,臭气熏天的刑房他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所有狱卒听命,上来给其他人用刑,刑房顿时哀鸣一片。
白江袅攥紧拳头,看着这一幕幕,她怎么努力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都给本宫住手!”白江袅的突然爆发,吓得所有狱卒都停了手。
“你,去给本宫将范遥叫回来,就说本宫认罪!”
白江袅随手指了一个狱卒,他闻言立刻跑了出去,及时拦住了即将上马车的范遥。
“哈哈哈,太子妃,你终于肯乖乖配合了吗?”范遥大笑着走了进来。
“对,我承认,是我指使我的婢女,想要谋害太子殿下,她们都是无辜的,你将她们都放了。”白江袅此时真恨不得撕了眼前这张可恶的嘴脸,但是她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你的婢女们也不用受这般痛苦的折磨。不过,还未证明她们无罪,我暂时还不能放。来人啊,准备笔墨纸砚,现在就给我们太子妃娘娘签字画押。”
范遥想到自己断了此件案后,太后娘娘少不得嘉奖自己,免不了升官发财,他差点笑出了声。
“等等。”白江袅突然出声阻止。
“怎么,太子妃莫不是想要反悔?”范遥被白江袅的出声打断了自己的升官梦,顿时有些不悦。
“不,我不会反悔,不过我要太子殿下亲自过来,看着我承认这一切,这件事才算了结,不然我是不会签字画押的。”白江袅提出了想让她认罪的条件。
范遥心中生疑,不知白江袅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我看你是想拖延时间吧。”
“你放心,我只是想再见太子殿下,让我跟他把话都说清楚。”白江袅装出一副恳求的样子。
“好,等明日将太子殿下请来,让殿下看清楚,你是何等狠毒的心肠。”范遥心想,不过多一日的时间,谅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与此同时,易安一路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定国寺内。
“请将此信物转交给施空住持,就说在下易安有事求见。”易安向迎接他的监院递上了代表江玄瑾身份的玉牌。
“好的,施主请稍等。”监院接过便转身走了。
易安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施主,住持有请。”监院领着易安来到了施空住持居住的方丈室。
“参见施空大师。”易安极为客气的施了一礼。
“施主客气了,净心,还不快给施主奉上菊花茶。”施空住持赶忙请他上座。
又是一番客套,待的一旁的净心奉了茶退下之后,施空住持率先开了口:“不知易施主此次奉命前来,所谓何事?”
“不知住持可知今早的事情?”易安抿了一口茶水,反问道。
施空住持顿时明白了易安的来意。
“今早的事情,老衲也有所耳闻,可是此事还有疑点?”
“正是,在下此次前来,一是想再好好检查一番尸体,二是想知道,负责符咒与这两日日负责打扫太子妃所在房间的是谁?”
易安在来时的路上便做了各样的分析,符咒必然是提前一两日准备好了的,能够提早将毒药符咒等物放进白江袅的房间且不被察觉,如果不是白江袅身边的侍女被收买的话,那么便是房间的打扫出了纰漏。
“符咒一直是由净思负责,至于打扫,待老衲先行问过。”施空住持将门外守候的净心唤了进来,命他去了解并将人带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住持,净思与戒言带到。”净心在门外禀报。
“带进来吧。”施空住持与易安看着推门走进来的三人。
“见过住持。”
“净思大师,不知最近几日可有碰到什么奇怪之人?”易安紧紧盯着左边进来的那位大和尚。
“贫僧每日接见的均是诚心求符的香客,不曾见过施主口中所说奇怪之人。”对于易安的话净思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师可否再仔细想想?又或者,是否有人与旁人有着不同之处?”易安进一步做出提示。
“依照施主所说,贫僧倒还真想起一个。”净思仿佛想到了什么。
“两日前,有一名女施主前来求平安符,平日里,所有的符咒均是由贫僧所写,但那日,那名女施主强烈要求自己亲自书写,说是为表诚心,贫僧看那女施主坚持,便让得她写完之后亲自替她封好了。”
净思的话让易安激动不已:“大师可有记得那女子的模样?”
“出家人不可盯着女施主的容貌,所以未曾记得。”易安顿时黯然下来。
“不过,贫僧记得那女施主穿的是一身绿色的服饰,从打扮上看不像是小姐,而是丫鬟。”净思努力的回忆着。
“多谢大师。戒言大师,听说,太子妃之前所在房间是由你负责打扫?”易安道完谢,转头看向一旁的戒言。
“是。”戒言极有礼貌的行礼回答。
“不知打扫时,可有发现异物?”
第二十二章 报信
“不知打扫时,可有发现异物?”
易安仔细观察着戒言说话的神态。
“贫僧可保证,在太子妃来定国寺之前,房间并无任何异物,”戒言一脸的坦荡,倒也是个聪明人,明白易安话中深意,一语便戳中要点。
“如此,便辛苦两位大师了。”易安尽管失望,但还是礼数周全。
“分内之事,贫僧告退。”说完,净思与戒言便退下了。
“施空大师,不知今早留于此的两具尸首位于何处,还望大师告知。在下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由于这是寺庙,今早出事之后,定国寺的和尚便说要将两具尸首留于此超度。
“无妨,老衲让净心带施主过去。”
来到灵堂,易安带着仵作反复检验了这一男一女两具尸身,终于让他发现了端倪。
易安立马往东宫赶,想告诉江玄瑾自己的大发现。
这一来二去,回到东宫江玄瑾的书房时便已是晚上了。
“殿下,草民大有发现。经过仔细检验,太子妃身边的兰儿并非自尽,而是被人杀人灭口!”易安看着江玄瑾,一脸严肃。
“先生从何而知?”江玄瑾对于易安能这么快找到新证据而感到惊讶。
“若是自尽,则应该只脖颈前半部分会有勒痕,且人在自缢时十分痛苦,双脚悬空后,会忍不住挣扎,那么勒痕的面积便会很大。”
易安一点一点向江玄瑾解释。
“相反,兰儿不仅脖颈上只有一条刚好白绫宽度的勒痕,而且脖颈的后半部分也是有着比前半部门勒痕更宽的存在,明显便是被人从背后用白绫谋杀,导致窒息而亡。”
“那名侍卫呢?”江玄瑾好像有些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那名侍卫也是窒息而亡的。经再次检验,他是先被杀,再被伪装成中毒的迹象,实际上,他所中的毒并未深入到胃中,只单单在咽喉之上。”
“另外,我们怀疑凶手有给过这两人下**导致昏迷不醒,殿下还须得调查一番,两日前下人的出府记录,有一名侍女去了定国寺求符,那名侍女当日身穿绿色衣裙,一一排查下来,剩下的便是的了。”
易安说完,欲言又止。
“先生是否还有所保留?例如,侍卫之死?”江玄瑾一眼便看出了易安的想法。
“之所以有所保留,主要是怕殿下不会相信。如果我所料不错,殿下该好好调查调查,那名最先发现尸体的侍卫吧。”易安说完,也不管江玄瑾会不会信,转身回了寒风院。
“戍一,给我去查!我一定要知道背叛我的理由”江玄瑾眯着眼,易安所说,其实他也大致猜到了。
永寿宫中。
太后正准备更衣歇下了,便听得钱嬷嬷手上拿了一封信,走进内殿在她耳旁小声禀告。
“太后娘娘,施空法师派身边的小师父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施空法师?快给我看看。”太后听闻,很是高兴地把信拆开来。
看完信中的内容后,太后却是表情凝重。
信中正是将柳惜烟下毒,并且陷害白江袅一事完完整整的告知了太后,并且罗列出了柳惜烟所有买通的人,如果这些人一旦曝光,那柳家的势力则会损失惨重。
施空法师在信的最后还提醒了她,事情的严重性在于太子殿下穷追不舍,想必此时已经搜集了不少证据。
太后思索了很久,将手中的信丢至了香炉中,看着它一点一点被烧毁。
“钱嬷嬷,明日你去替我办一件事。”太后脸色阴沉的说道。
到的第二日巳时。
白江袅等人再度被带到刑房。
“范大人,太子殿下呢?”白江袅期盼了很久,却没看到江玄瑾的身影。
“太子殿下今日身体不适,来不了,太子妃,你还是乖乖签字画押吧。”范遥只想早一点结了这桩案子。
“范大人,我说过,既然没看到太子殿下,那么这罪我是不会认的。”生病?江玄瑾的身体可是好得很。
白江袅心想,会不会是江玄瑾不愿看到她被诬陷才装病不来的。
“太子妃,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有的是招术让你乖乖就范。”范遥一声冷哼。
“其他人都考虑清楚了没有?是选择继续痛苦,最后死无全尸还是选择老实招供?”
“来人,给她们用刑。”范遥见无人说话,准备再次用刑。
不少人因为他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昨天感受到的滋味实在难熬。
“大人,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一个婢女率先开口,还是白江袅的二等丫鬟小桃。
“嗯,不错,终于有人聪明一回了。说吧!”范遥见昨日的用刑虽没能逼得白江袅的贴身婢女开口,但还是略有成效。
“大人,奴婢证明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不和,太子妃对殿下只宠爱柳侧妃心生嫉恨,于是想要谋害殿下。”小桃实在是怕了那些大刑,不得不说出那些违心话。
“小桃,太子妃平日里对我们这般好,你怎么可以反帮敌人来陷害太子妃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绣儿看到小桃那般没出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愤怒地喊道。
“娘娘,对不起,奴婢也只想自保而已。”小桃心里满是愧疚,低头不敢去看白江袅。
“大人,大人,我也招!”
“大人,还有我,求您别再用刑了!”
“大人,我也招,求您放了我们吧!”
“大人,太子妃想要谋害太子殿下与我们无关呐,我们是无辜的!”
一瞬间,不少贪生怕死的人纷纷改口选择诬陷白江袅,不停向范遥求饶。
范遥见状大喜,得意洋洋的看着白江袅:“太子妃,到了如今,你还是从实招了吧。”
“本宫没做过的事,何来招认一说。倒是范大人,严刑逼供,确实是好手段。”白江袅对于众人的指控,丝毫不放于心上,也不屑于再跟范遥装下去。
之前说要招供,不过是为了不想看到再有更多的人被自己连累,才不得已使的权宜之计。
只要自己不认罪,她可不信,范遥敢真正动她这一国太子妃。
第二十三章 及时赶到
“她们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妃,你别以为我们真不敢动你,你以为你还能翻得了身吗?哈哈哈,别痴心妄想了,来人,好好给咱们的太子妃一点颜色瞧瞧。”
范遥一脸的有恃无恐。
“大人,这……这可是太子妃啊,这万一出了事……”狱卒惶恐地提醒范遥。
“费什么话,出了事有本官担着,还不赶快给我将她绑到老虎凳上去。”范遥不耐烦地催促道。
白江袅眼睁睁看着两名狱卒推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那满是尖刺的老虎椅。
这下再没办法不出手了,白江袅一脸无奈,同时也在等待着动手的时机。
四步,三步,两步……
“放肆!”正当白江袅准备挣脱两名狱卒的控制,就听到刑房门口传来一声怒喝。
众人皆停下了动作,顺着声音看过去。
“钱嬷嬷,刑房这般污秽之地,你怎的亲自来了,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可以让人带话给下官的。”
“范大人,你好大的胆啊,竟然敢对太子妃娘娘动刑!如果不是奴婢及时赶到,就凭伤害皇亲国戚这一条罪,你全家人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还不快把娘娘放了!”
钱嬷嬷一想到范遥对白江袅动手会造成的无法挽回的后果就是一阵后怕。
“钱嬷嬷,这……下官马上就能审出结果了。”范遥不知钱嬷嬷意欲何为。
“太后娘娘已经查实太子妃是被奸人诬陷的。是那个贱婢兰儿谋害太子殿下不成,反倒陷害给太子妃。”
钱嬷嬷冷冷的看着范遥,她没想到位于刑部尚书的范遥竟如此蠢笨。
“是,你们两个蠢货,还不快把娘娘放了。”范遥心有不甘,只能将怒气全部发泄到白江袅身后的那两个狱卒身上。
“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接太子妃娘娘出狱。这两日,委屈娘娘了。马车已经停在了大牢门口,娘娘,请!”钱嬷嬷对白江袅微微行礼。
“有劳钱嬷嬷了,不过,本宫两位贴身侍女都被范大人打的伤的伤,残的残,如何能撑到跟着本宫走回去,本宫实在是忧心呐。”白江袅装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想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哼!想的倒美。
钱嬷嬷倒是个人精,自然听得出白江袅言语中的愤懑之意,暗暗给范遥递了个眼色。
“下官即刻派人用自己的马车送两位姑娘便是,还望娘娘不要嫌弃。”范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江袅。
“那就有劳范大人了。”白江袅转身就往外走。
刚回到东宫,太后的恩典便来了,还赏赐了不好好东西,说是为了安抚白江袅这两日受到的惊吓。
白江袅看也不看的就全丢在一旁,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让小锦和绣儿在自个儿房里安心休息,便一个人径直去了寒风院。
“易安!小安子!”白江袅还没踏进易安的院子,便高声喊上了。
“白江袅,不过是出狱而已,你至于吗!”易安开门从房中走了出来,自从知道白江袅的顶替了别人的身份之后,以防露馅,也便跟着改了口,不再叫她白蕊。
“我的婢女伤的不轻,你快把你的上好的上药贡献出来。”白江袅理所当然的在易安面前伸出手,即便已是隔世,两人的相处还是如从前一般。
“你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女土匪,跟我来吧。”易安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易安,太后一派不是向来跟我不对付,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今儿个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我?”白江袅跟在易安身后进了他的书房,同时问出了她心里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你以为那个奸贼的老家伙会心甘情愿的救你啊,还不是昨日太子殿下派我去定国寺暗中调查,依据线索顺藤摸瓜,查出了不少太后一派收买的势力,而如果我们想要解救你,柳家的势力必然会被伤及根本,可惜了,我们还是慢了一步。”
易安一边在药箱中翻找伤药,一边替白江袅解惑。
“不得不说啊,姜还是老的辣,太后此举,虽破坏了柳惜烟的计谋,但是完整的保住了实力,就连我们都没查出究竟是谁给太后报的信。”
“江玄瑾?他怎么会派你去调查?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巴不得我这个无颜无势,还伙同他的弟弟想要谋害他的太子妃死在大牢中吧。”提起那个老是觉得自己给他丢脸了的江玄瑾,白江袅就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很是相信你。我准备了好久替你辩解的话根本没派上用场。喏,给你,早晚各敷一次。”
白江袅接过易安递过来的药,起身回了沁竹院。
惜芳院内。
“你说什么?是太后娘娘派钱嬷嬷亲自将白江袅那个贱人回的东宫?还帮忙证实她无罪?”柳惜烟听了面前范遥派来给她报信的丫鬟的禀告,气得浑身直哆嗦,差点背过气去。
“娘娘,不仅如此,奴婢看太后娘娘还赏赐了好些好东西给了太子妃。”紫菱在一旁怯怯地提醒。
柳惜烟直接上去甩了紫菱一巴掌:“要你在这多嘴!”
“给本妃备马车,本妃要进宫面见太后娘娘。”柳惜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柳惜烟抵达永寿宫时,钱嬷嬷正伺候着太后用午膳。
柳惜烟心有怨气,仗着太后平日里对她的宠爱,也不等太后传唤,便径直冲了进去。
“烟儿,平日里的规矩都学哪去了,这般莽撞,你自己看看,可还有点太子侧妃的端庄模样?”太后不满道。
“烟儿还要做什么太子侧妃,太子殿下都被白江袅那个贱人狐媚得神魂颠倒了,哪里还记得烟儿!眼见着好不容易扳倒了白江袅,偏偏被最疼爱烟儿的太后娘娘给救了出来!太后娘娘都去帮白江袅了,东宫哪会还有烟儿的地位,烟儿不如去死算了!”
柳惜烟顿时委屈得声泪俱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了真是我见犹怜啊。
第二十四章 闹永寿宫
太后没想到柳惜烟来竟是为了白江袅一事,她都还没去找柳惜烟算账,柳惜烟倒直接闹上永寿宫要她给说法。
太后瞬间被柳惜烟的愚蠢气的怒火中烧。
钱嬷嬷将太后扶起,走到柳惜烟的面前。
太后直接对柳惜烟扇了一耳光,柳惜烟吓得愣在了当场。
“给哀家跪下!还敢假传懿旨!柳惜烟,你可还有把哀家放在眼里?你探清楚白江袅的背景了吗?自己没实力,还沉不住气,贸然下手,你是生怕别人扳不倒我柳家是吗?”
“可……我每一步都是很谨慎的啊,明明就快给白江袅定罪了。”柳惜烟捂住自己被打的左脸,不是很相信太后说的话。
“娄子都捅到哀家这来了,你以为你所有的小动作就天衣无缝了?就凭你这脑子还想置白江袅于死地?”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柳惜烟。
“太后,烟儿知错了。请太后原谅烟儿的不懂事。”柳惜烟顿时跪下反省,头重重磕在地面上。
太后递给钱嬷嬷一个眼色,钱嬷嬷立马上前将柳惜烟扶起。
“柳侧妃快请起,太后娘娘也是替你着急,她还是最疼侧妃娘娘你的。”
“还请太后指点烟儿,如何才能除去白江袅。”柳惜烟拭去眼角的泪。
“做事不能毛毛躁躁,急于求成,不然很容易被人抓了把柄,还得慢慢来,就像这条鱼,你得细嚼慢咽一口一口吃进肚。”太后牵着柳惜烟坐回了桌旁。
“小锦,绣儿,这段时间就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记得每天按时上药,伤口千万不能碰水……”
白江袅正跟两婢女叮嘱着,便听到屋外传来不小的动静。
“太子殿下到。”
江玄瑾走进来,便对白江袅一番仔细打量,确定她毫发无伤后,心里的那颗大石才落了下来。
“白江袅,本宫都故意不出现在刑部大牢,没想到你这都没死,本宫一想到本宫的太子妃竟然是你这般的懦弱无能,就觉得丢东宫的脸。”江玄瑾故作冷漠,想让旁人以为他不喜白江袅。
“殿下,娘娘她……”趴在床上的小锦见江玄瑾对白江袅的态度,心急得就要起身为白江袅辩解,被白江袅出手制止。
“放臣妾出狱,证实臣妾无罪的是太后娘娘,殿下若觉得心有不甘的话,大可去找太后理论,问她讨个说法。”白江袅满不在意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先前易安跟她说的那些话,或许,她此时也一样火冒三丈了。
白江袅看着眼前的江玄瑾,虽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信任自己,但还是对他产生了那么一点好感。
“另外,太子殿下如果实在觉得臣妾给您丢脸的话,可以考虑下合离呀!”
不过,那一点点的好感还是不足以让白江袅打消离开的念头,如果能够光明正大的离开自然是最好的。
“你怎的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江玄瑾皱着眉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白江袅。
“好吧。”白江袅就知道,迂腐的古代人是不可能接受现代这么前卫的思想的。但是吧,让她被江玄瑾休,她又觉得心里不平。
江玄瑾见白江袅无事,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等会戍一会送几个侍女过来,正好可以监视你,所以,你还是安分点好。”
“太子殿下,太后娘娘传召您进宫。”
戍一进书房来禀告的时候,江玄瑾与易安正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
“她又想干什么?”江玄瑾手执黑子不断敲击着棋盘,声音十分清脆。
一子落下,黑子已成合围之势,眼见着白子落了下风。
易安眼眸微眯,捻起一颗白子,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便落了子,顿时,棋盘上白子突破了重围,一时又难分高下。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先生真是计谋高超。”江玄瑾盯着棋盘上白子的险象环生,不由得惊叹道。
“殿下,太后此番传召,只怕是试探意味居多。”易安很清楚,怕是太后知道江玄瑾的人一直在调查,坐不住了。
“哦?那先生可有什么应对之法?”江玄瑾饶有兴趣的看着易安,因为易安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既是试探,我们本也想知道给太后娘娘通风报信的究竟是何人,太子殿下何不先发制人?”
江玄瑾一脸欣赏的看着易安,不愧是第一谋士,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孙儿参见祖母。”江玄瑾进了永寿宫,便看到柳惜烟不知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逗得太后哈哈大笑。
“瑾儿来了啊,快坐,哀家昨儿个晚上做梦啊,梦见自己身边空无一人,真真是孤单极了,这不赶忙叫你跟烟儿来陪哀家说说话。”太后牵着柳惜烟走了下来。
“正好孙儿有事情想要问祖母。”
“哦?何事?”太后有些好奇。
“祖母怎的知道白江袅入狱的事?竟还给她证明无罪放了她出来?”提到白江袅,江玄瑾装出一副不耐烦地模样。
太后被江玄瑾的突如其来的发问惊到了。
她找江玄瑾来,正是想试探他已经知晓多少,想看看他对白江袅和柳惜烟的态度。
“这……白江袅身为太傅之嫡女,堂堂太子妃,不可能做出在糕点中下毒还让自己的人送过去这样的蠢事,自然很明显是遭奸人陷害。”太后随意扯了个理由,不想江玄瑾抓着这件事不放。
“至于哀家怎么知道的,还是烟儿告诉的哀家,说她根本不相信太子妃会伤害你,苦苦求了哀家好久,哀家才答应帮她出面。”
太后给一旁愣住的柳惜烟使眼色,她还是想试探一下江玄瑾,如果江玄瑾已经知道是柳惜烟下的手,那么肯定知道她们说的是谎话。
“是啊,姐姐一直都是温婉贤淑,姐妹们学习的典范,对殿下也很是关心,臣妾不相信姐姐会这样做,实在不愿姐姐受了这般冤屈,才特意请太后娘娘为姐姐证明清白。”
柳惜烟瞬间就反应过来,不情不愿的为白江袅辩解,看在别人眼里,柳惜烟此时便是一副姐妹之间和谐友爱的模样。
第二十五章 大换洗
江玄瑾自然知道太后与柳惜烟话中真假,只是在她们面前少不得配合着,演出她们想看的模样。
“就她?本宫才不会相信她会关心本宫,怕是关心的另有他人吧。爱妃,本宫知道你心善,下次别这样了,太子妃的事情你不用理会,什么事都还是得用证据说话。”
太后一直盯着江玄瑾的神色,发现除了嫌弃没有任何异样,才渐渐放下心来。
“戍一求见太子妃娘娘。”由于白江袅没有侍女帮忙通传。戍一不能贸贸然闯进去,只得在白江袅门外高声喊道。
白江袅闻声走到门外,便看到戍一带着众多侍女在庭院规规矩矩站着。
“参见太子妃娘娘。”众人齐声道。
“戍一,你怎么带这么多侍女来?”白江袅很是疑惑,江玄瑾走之前跟她说的只有几名,而且,她想换的也只有在狱中贪生怕死出卖她的那些人。
“回娘娘,这是殿下的意思,就是因为之前伺候您的侍女太少了,才发生了陷害娘娘这般腌事情,且您的沁竹院的下人不符合太子妃的规格,这些人都是属下挑选过的,背景干净,娘娘您可以放心使用。”
“都给本宫抬起头来。”
一眼看去,各个模样清秀,身材也都不错,还有不少的美人胚子,白江袅挑了挑眉,怪不得古代有不少婢女爬上主子的床之后翻身做主子的。
白江袅接过戍一手上的名单,一一对应。
在她低头看名单的时候,她感觉人群中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盯着她,白江袅不动声色的抬头望去,一个个侍女都低眉顺目,恭恭谨谨地站着。
白江袅自嘲的笑了笑,应该是她这段时间老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她,都产生幻觉了。
“好了,戍一,就这样吧。”白江袅将名单递给戍一,她对于侍女什么的倒是不甚在意,只要底子干净,不会做出之前那样暗害主子的事就行,反正她也没准备在东宫长久待下去。
“是,娘娘。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太子妃娘娘和善,我却没那么好说话,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没把太子妃娘娘伺候好,你们知道后果的。”戍一板着脸替白江袅敲打这些侍女。
“绿芙,梦秋留下,其他人退下各司其职吧。”戍一将给白江袅挑选的两位贴身婢女留了下来。
“你们两个与小锦绣儿同为太子妃娘娘的一等丫鬟,定要齐心协力伺候好娘娘。”
白江袅看着眼前的两个侍女,戍一给她挑的人确实都不错,看上去一个个都老实稳重。
“是。”
戍一跟白江袅告退后,装作视察的模样去小厨房转了转,然后便在小厨房外等着。
不过一会,那个新来的厨娘助手便走了出来,在戍一面前微微行礼。
“吴璇,殿下命你暗中保护太子妃,有什么异常随时向他汇报。”戍一见四下无人,小声的跟吴璇说道。
“嗯,起来吧。”见有下人提了水桶从小厨房出来,戍一立马换了一副冷漠的姿态,大步往沁竹院外走去。
“吴璇,怎么了?戍一统领说你了?”小琪看吴璇一脸委屈样,走了过来。
“无事,你快去干活吧。”吴璇勉强对小琪笑了笑。
等着小琪走远,吴璇想到戍一跟她说的话,脸色又是一变。
她想到了她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个场景,想到了在她绝望地时候伸出的那只手,想到了那个带着欣赏的令她移不开眼的笑容,渐渐陷入了回忆中。
“吴璇!吴璇!”
小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吴璇的思绪。
“你怎的还在这发呆,快一点,桂娘叫你呢。”
吴璇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便看到小琪已经打好了一桶水放至一旁,双手抓着她的手臂不停摇着她。
“好了,小琪,我知道了。”说完便挣脱了小琪的双手往小厨房内走去。
“易先生可在?”白江袅在寒风院的门外询问着侍卫。
易安听了下人的通报赶忙出来迎接,正当他纳闷白江袅今日怎的会这般客气,走到门外,看到白江袅身后跟着的一名侍女便是明白了几分。
“今日怎么带着侍女过来了。”易安把白江袅带到前厅中,给她倒上一杯茶。
“还不是江玄瑾**的好侍女,非得要跟着我,说不放心我的安危,还说什么太子殿下说了,如果没有伺候好太子妃娘娘,奴婢们都是会挨罚的,还有可能会被发卖出去,求娘娘体谅一下,不要为难奴婢们。”
“找这么多借口哄骗我,她们还真当我不知道,实际上江玄瑾是叫她们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白江袅看了一眼门外的绿芙,无奈地说道。
白江袅阴阳怪气地学着绿芙她们的说话,逗得易安捧腹大笑。
“对了,我有事跟你说。”白江袅悄悄对易安使着眼色,又瞟了瞟门外。
“来人。”易安对着门外高声喊道。
“易先生,您有何吩咐。”
“你去我书房将我的药箱拿过来,就在书桌上。”易安对着进来的那名小厮吩咐道。
“绿芙,本宫与易先生有些饿了,你去看看小厨房可有做好的点心,拿几盘过来。”白江袅也随口找了个借口将绿芙支开。
“这……是,娘娘。”绿芙本犹豫着想说不妥,话还未出口,便被白江袅瞪了一眼,只得乖乖去了。
“说吧,何事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
“柳惜烟这般害我,先是将原主害死,后又害我有牢狱之灾,我想要以牙还牙。”白江袅恨恨地说道。
“不妥,先不说柳惜烟身后有太后撑腰,只单单她柳国公之女的身份便不是我们现在能动的,况且这报复只会让柳惜烟变本加厉的想要来置你于死地。”易安很是不赞成白江袅的想法。
“就任由她一直这般害我?那也太窝囊了吧,不是我白江袅的作风。”白江袅浑身怨气,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易安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白江袅这般直来直去的性子,还是得他为她出谋划策。
“我替你想法子吧。”
第二十七章 各怀心思
在太后的指导下,柳惜烟在第二日一早,便带着上好的药材大张旗鼓的去了沁竹院,一是显示自己的温柔善良,二是为了向江玄瑾证明自己与白江袅交好,不让江玄瑾起疑。
结果柳惜烟一进沁竹院,便见到白江袅正和一名侍卫对练,白江袅使出的力气之大,连那名侍卫都有些招架不住。
白江袅的招式与那凶狠的眼神将柳惜烟吓了一跳。
正练得认真的白江袅,听得下人的禀告,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柳惜烟等人,对着侍卫说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闻言,侍卫溜得飞快,十分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看之前太子妃娘娘那架势,不把自己打趴下是不会罢休的。
“柳侧妃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沁竹院了。”白江袅接过绿芙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本妃是来恭喜姐姐出狱的,想着姐姐定是受了惊,带了些药材过来看望一下姐姐。”柳侧妃不待白江袅开口,便径直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指使着下人将装着药材的盒子随意放在一旁地上。
“那就多谢柳侧妃了。绿芙,叫人将这些药材搬进去,晚点那本宫的手令去请太医来看看。”白江袅不经意的开口道。
“白江袅,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本妃会在药材里下毒?”听了白江袅的话,柳惜烟顿时沉不住气了,刚刚装出来的关心模样瞬间消散。
“本宫可没这么说。本宫这次遭奸人所害,实在是后怕,这不现在事事都得谨慎起见,还望柳侧妃见谅了。想来,那个幕后之人实在是可恶,本宫与她无冤无仇,竟这般置本宫于死地,本宫诅咒她永远生不出孩子。”
白江袅微笑着说出这狠毒的诅咒,看在柳惜烟眼里那笑容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吓得她浑身一颤。
柳惜烟虽知道白江袅不会知道是自己害的她,但还是不由地有些心虚。
“柳侧妃怎么了,怎么好好的抖起来了。”白江袅一直盯着柳惜烟,自是看出了她的异常。
“无碍,可能是本妃太过于娇生惯养了,竟然觉得有些冷了。”柳惜烟这句话看上去是自嘲,实则却是骄傲地嘲讽白江袅。
“想来是石凳太凉了。”白江袅看的柳惜烟那矫情样,就忍不住想要用话刺她。
“柳侧妃,你让本宫怎么说你好,你明明可以请本宫先替你试试这石凳,偏偏要自己坐下,本宫倒是觉得没什么,可要是放在别人眼里,少不得说太子殿下宠妾灭妻,一个小小的侧妃竟能越到堂堂太子妃头上去了。”
白江袅将“妾”与“侧”字咬的特别重。
“白江袅,你……”柳惜烟被白江袅的话气的不轻。
“还有啊,在本宫面前,柳侧妃最好还是用上尊称,尤其是这般直呼本宫名讳,照规矩柳侧妃不知要挨多少罚了,不过本宫大度不与你计较。”
柳惜烟直接甩袖走人,因着白江袅的一番强调身份的话,心中杀意越发强烈。
是了,白江袅,你给了我非除你不可的理由,只要有你在,我便不可能成为太子妃,日后更不可能登上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宝座,所以,你必须死!
午休过后,白江袅便听得下人通传,说是易先生请她过去商议事情。
白江袅一听,便知易安这是一切都计划好了。
待的白江袅从寒风院出来,便已近申时末了。
白江袅径直去了柳惜烟的惜芳院。
“柳侧妃,今儿个太医来检查过,那些药材均无问题,本宫特意过来请你吃顿饭以示答谢。听说近来新开了一家鱼馆,那鱼肉质甚是鲜美可口,不若我们去尝尝?”
白江袅的前一句话让的柳惜烟差点掀了桌子,她没想到白江袅竟然真的去让人检查。
虽是疑惑白江袅的此番来意,但是白江袅的邀约正中柳惜烟下怀,她正愁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白江袅就自动送上门来,柳惜烟也没多想,便假意说要换衣服,实则暗暗揣了一把匕首在胸前。
晚膳时,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没有了平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倒也看似和谐的吃完了这一顿。
天渐渐黑了下来。
“姐姐,京城的夜景十分繁华,不如我们弃了马车改步行回东宫吧。这里的鱼果真不错,刚刚一时忘了忌口,便积了食,正好消一消。”
柳惜烟率先开口,白江袅听得同意的点了点头,正和她意。
两人走到一条巷子中,一前一后。
白江袅走在前面,悄悄打开了一包白色的粉末,不停的往空气中撒,由于她的身子挡住,柳惜烟看不见她的小动作。
那一小包,正是易安花了半日时间制出来***,致幻效果极强,下午易安给她这一小包药时,便同时给了她解药,白江袅早就趁柳惜烟不注意时悄悄服下了。
白江袅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
而此时的柳惜烟,早已暗中将胸前藏着的那把匕首攥在了手中,一直盯着面前的白江袅,等待着最好的下手时机。
这个巷子给她制造了下手的机会,四周无人,只要她成功杀了白江袅,再跑掉,便无人能找到她杀人的证据。
至于为何一起出门,却为一起回来,她也只需稍稍解释一番,说是白江袅自己非要去玩,她怎么都阻止不了,只能先行回来,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是白江袅自作自受,遇上了贼人。
柳惜烟看着白江袅离她越来越近,空气中传来一股奇怪的花香,她也不甚在意。
正当柳惜烟准备冲上去将匕首刺入白江袅后心,突然眼前一黑,她控制不住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白江袅的身影已消失不见,面前只有一堵墙。
柳惜烟吓了一跳,她差一点儿便撞了上去,赶忙掉了个头,往她看见的左边出口走去。
对于白江袅的消失,柳惜烟很是不解。
难道她已知晓我的计划?我这明明是临时起意的呀!不可能!不可能的!
第二十八章 使团入京
“不,不要过来,走开啊!救命啊……不要!”
柳惜烟感觉自己一直在巷子里走啊走,就是走不出去。
还有不少的冤魂一直缠着她,在她耳边叫嚣着说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她害怕极了。
白江袅就在一旁看着柳惜烟不停的在原地打转,被莫名的东西吓得花容失色,很是解气。
从巷子里出来,白江袅便看到站在巷口的易安。
“易安,你怎么来了?还知道我在这?”白江袅看易安的样子,似乎是特地守在这。
“别想多了,我只是想来看看我的药的效果怎么样。”
易安瞟了巷子里的柳惜烟一眼,拉起白江袅的手就往街上走:“走吧,你不是老跟我吵着闹着说要逛街的吗。”
“太好了!”白江袅顿时开心的像个得了奖励的小孩子。
正当两个在摊铺上挑挑看看时,突然人群被两队士兵强制分开至两侧,能看见道路中间远远有南靖国外使团走了过来。
使团经过他们面前时,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
只见得大批的南瓜滚落至道路中央,还有几个南瓜打上了马蹄,顿时使团的马匹受了惊,到处乱跑。
百姓们见状,撒腿掉头就跑,却因为人群推搡,有不少人跌倒在地。
“诶,我的南瓜,我的南瓜……”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撞了人一句道歉都没有的!”
“快跑啊,别管了。”
“别挤,别挤啊……”
易安护着白江袅就往回走。
“易安,再这么下去百姓们会死伤惨重的。”白江袅挣脱开易安的手,就准备往暴动的马车走去。
“白江袅,别管他们了,你去肯定会受伤的。”易安又抓住了白江袅的手臂,明显不想多管闲事。
“可是,马车里的人会有生命危险,还会造成严重的踩踏事件的。”白江袅不听易安的劝阻,执意要救人。
“你在这别动,我去。”易安拗不过白江袅,不想她受伤,只得以身涉险。
易安提身落于马车上,拉紧了缰绳。
白江袅在一旁看的揪心,暴动的马匹好几次差点把易安从马车上甩出去。
还好易安的驭马之术不错,不多久,那匹马便渐渐平静了下来。
使团的侍卫们见状围了上来,护住马车,侍卫首领赶忙走上前询问公主的状况。
易安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白江袅身边,准备带她一起回去。
“公子请留步!”两人身后传来女子酥甜的声音。
回过头,只见车帘被掀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女子一袭淡蓝色曳地长裙,将其优美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盘头小髻上斜插着一只镶嵌着蓝宝石的步摇,简单的装扮也难掩气质高贵。
“本宫乃南靖国长公主宫思莞,方才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名讳,家住何处,好让思莞改日亲自上门答谢。”宫思莞走至易安面前盈盈施礼,待将易安的面容看得仔细后,却是面露羞涩。
“公主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在下告辞。”易安不愿暴露,急着想走。
一旁的白江袅看的宫思莞面带桃花,眼中满是崇拜之色,瞬间便反应过来,这位长公主怕是对易安有好感。
白江袅脑中调皮的念头一闪,曾经的易安就是个学术疯子,自己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也果断拒绝,使得她曾一度怀疑他是个gay。
想到这,白江袅顿时起了撮合之意,想看看易安为男女之情害羞的样子,便拉住了欲走的易安。
“易安,你怎的能这般绝情,人家公主殿下刚刚才受了惊,你不应该绅士一点把人家送回会国馆,再给公主殿下好好看看嘛。”
易安被白江袅的话差点惊到,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江袅不但不帮他打掩护,还把他推给宫思莞,心里很是别扭。
“公主,在下还有急事,先告辞了。”易安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出言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也不管白江袅会不会跟上来。
白江袅对宫思莞歉意的笑了笑,转身跑着追上了易安。
宫思莞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易安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在婢女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白江袅,你刚刚为何要那般说。”易安没想到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白江袅竟然能这么自然的将自己推向别的女人,还一点都不介意,心里很是受伤,面上却看不出分毫。
“人家是堂堂一国公主,你看你要是入赘多好啊,可以享尽荣华富贵,还能有世界各地进贡的珍稀药材供你把玩。”白江袅揶揄地戳了戳易安的胳膊,打趣道。
“你知不知道,这种别国来的使团,跟着过来的公主肩负着两国联姻的使命的,一般不是献给皇帝就是皇子,跟皇家抢女人,你是想害死我吗。”易安佯装镇定。
白江袅敏锐的察觉到易安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不知是何原因,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地回到了东宫,易安将白江袅送至了沁竹院门口。
待得易安准备与她分别,回自己的寒风院时,白江袅叫住了他。
“易安,对不起。”白江袅虽不知易安为何生气,但也不想他俩这么多年的友情因此而产生隔阂,于是主动道歉。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易安嘴上说着无事,脸色却依旧并不是很好看。
白江袅想了想说:“不如,我给你跳支舞吧,你别生我气了。”
说完,便作势欲跳起舞来。
“别跳了。”易安脸色柔和了不少,看白江袅的样子,很是心疼,赶忙拉住她,不让她跳。
易安知道,以前白江袅跟他说过,她从未给人跳过舞,只因她觉得这是供人把玩的夜总会女人做的事情。
白江袅不听,一心只想缓解她们之间的尴尬气氛。
白江袅的动作蹩脚生硬,四肢看上去一点也不柔美,犹如鸭子划水,模样很是滑稽,逗得一旁的易安捧腹大笑。
白江袅停下动作,尴尬地追打着易安,不准他笑话自己。
第二十九章 跳支舞看看
“不准笑!”白江袅傲娇地指着易安,用眼神威胁道。
“好好好,我不笑。哈哈哈……”易安努力想要崩住,但实在是憋不住自己的笑意。
“不想理你了,哼,你就在这笑一晚上吧,我要回去休息了。”白江袅见易安的心情好了不少,两人的关系也和好如初,便放心的走进了沁竹院。
柳惜烟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了惜芳院的床上,身上已经清理过了,还换了一身衣服。
“侧妃娘娘,太好了,您终于醒了!”紫菱站在床边高兴的看着坐起来的柳惜烟。
“紫菱,我是怎么回来的?”柳惜烟疑惑道,她记得自己在巷子里遇上了鬼打墙,一直走不出去,还有不少惨死的恶鬼一直缠着她,把她吓得失了禁。
“回娘娘,奴婢看您一直没有回来,便带着人出去找您,奴婢找到您时,您已经晕倒在地了,奴婢便赶忙将您送了回来。”
紫菱没有告诉柳惜烟的是,当她找到柳惜烟时,她的上衣物已经褪光了,旁边还有一个乞丐对她毛手毛脚的,另一个乞丐看着她的面容与胸脯,不断进行着淫秽之事。
紫菱本想上前喝退那两名乞丐,但想到柳惜烟平日里对自己与其他下人的欺压,心里便是一阵畅快。
等那两个乞丐都完事之后,紫菱才叫了一驾马车将柳惜烟送了回来。
“白江袅那个贱人呢?你有没有看见。”柳惜烟突然想到,她是和白江袅一起进入的那条巷子,而且她本是为了悄无声息地杀掉白江袅,为何她会凭空消失。
“奴婢不知。奴婢去的时候只看见您一人。”紫菱低着头,不让柳惜烟看出自己其实在撒谎。
“你去请太子殿下过来。”柳惜烟想到之前的情景,内心隐隐还有些后怕。
太子书房内。
“殿下!”奉命暗中监视白江袅的那名暗卫闪身而进,跪在了江玄瑾面前。
“说吧,太子妃今日都干了何事?”江玄瑾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回殿下,娘娘今日……”暗卫将白江袅今日做的所有事情一件不落的详细说给了江玄瑾听。
当江玄瑾听得白江袅和易安走的很近,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听到白江袅竟还给易安跳舞时,更是气的摔了手边的杯子。
起身便欲往沁竹院走。
“殿下,柳侧妃身边的婢女紫菱来了,说是柳侧妃今日受了惊,请您过去看看。”戍一推门而进,阻拦住了江玄瑾的脚步。
“就说本宫没空,让她自己好好休息。”听得柳惜烟,江玄瑾脸上浮现出不耐烦地神情。
“殿下!”戍一焦急地高呼出声,如果太子殿下这番姿态,太后娘娘那边定会生疑,指不定殿下的计划便会被破坏。
江玄瑾听出了戍一话语中的意味,忍下了心中的厌恶,对着戍一道:“走吧,去惜芳院。”
柳惜烟听得下人通传,便赶忙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浑身止不住颤抖,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
待得江玄瑾走近,在床边坐下,柳惜烟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殿下,妾身好害怕,妾身不敢一个人睡,您陪着妾身好不好?”柳惜烟在江玄瑾怀里抽泣着。
“好了好了,本宫不是在这了吗。”江玄瑾忍着推开柳惜烟的冲动,环住她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拍抚着。
“戍一,去请太医来给柳侧妃诊脉。”江玄瑾想假意起身去吩咐戍一,借机推开柳惜烟,结果柳惜烟抱得太紧,他挣脱了几次没能挣脱开,只能无奈作罢。
等到太医开了药,柳惜烟终于安分的睡下了,江玄瑾才得以脱身。
“殿下,天色不早了,您是去书房批折子还是回卧房休息?”出了惜芳院,戍一看江玄瑾面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微带怒意。
“都不去,你不用跟着了。”江玄瑾让戍一退下,一个人往沁竹院走去。
“参见太子殿下。”白江袅刚歇下不久,便听得绿芙在门外喊道。
江玄瑾也不理会门口的绿芙,径直推开了卧房的门。
白江袅被这动静吵醒,不情不愿的起了身,跪下见礼,脸色颇不好看。
这一幕落在江玄瑾的眼中,让得他更加认定白江袅只和那易安亲近,而对他这个夫君却没有一点好脸色,自己一点也不招她待见。
江玄瑾心里满满的挫败,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江玄瑾关上房门,上前掐住了白江袅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头与自己对视。
“爱妃,听说你会跳舞,正好这月色不错,给本宫跳一支来,逗本宫开心了,本宫重重有赏。”江玄瑾俯下身,在白江袅耳边吹着气,暧昧的说道。
“我不会跳,你放开我。”白江袅脾气瞬间也上来了,直接打掉了江玄瑾的手,转身便是一个侧踢,却被江玄瑾用手挡住,还抓住了她的右脚踝不放。
江玄瑾见白江袅宁愿与他动手都不愿为他跳一支舞,想到暗卫给他的汇报,再想到白江袅对易安的与众不同,实在是气疯了,手上微微加了些力道,不过还不至于伤了她。
白江袅吃疼,骨子里的拗性让她更不肯屈服,狠狠瞪着江玄瑾。
“我白江袅就算会跳,也不会给你跳舞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白江袅就算再下贱也不会做跳舞这种下等人才会做的事,之前她给易安跳舞是为了缓解气氛,逗他开心的,况且她知道自己的跳舞水平,在他面前也不过是瞎比划,并不是认真跳的。
但是江玄瑾此时,完全是一副在青楼找妓子点曲的态度,这就让得她很是不爽,感觉自尊受到了侮辱。
江玄瑾被白江袅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
“好,很好,白江袅,我记得我说过的,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否则……”
话没说完,江玄瑾便一把将白江袅推倒在床,欺身而上,左手一把攥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右手将白江袅身上仅有的一件亵衣与肚兜撕碎成条,扔至了床下。
第三十一章 还治其人之身
白江袅见状,看也不看那两个人,径直往后一辆马车走去。
白江袅的不为所动,让得江玄瑾有些失望。
“爱妃,听话,这不合规矩,等回来本宫再好好陪你。”江玄瑾假装宠溺的看着柳惜烟,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出。
看着白江袅果决的背影,江玄瑾直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抱着她上了马车。
“江玄瑾!你干什么!”白江袅被江玄瑾突如其来的动作所吓到,江玄瑾刚把她放下,她便想逃离开。
对的,就是逃离,昨天之前,她承认她是对江玄瑾有好感,甚至因为他,她的离开计划都开始有些些动摇,可是江玄瑾昨晚上的疯狂行为,深深刺痛了她,她不知自己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他。
“白江袅!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本宫?”江玄瑾将白江袅一把拉了回来,双手撑于她两边的马车壁,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
白江袅低着头,看不出脸上是何神色。
江玄瑾等了很久没等到白江袅的回答,看她垂首不语的姿态,只当她是默认了。
白江袅,原来你有这么讨厌本宫啊,是不是你的心里不是江景瑜就是那个易安,从来没有本宫的位置。
想到此,江玄瑾的眼中闪过黯然。
随即又换了一种不屑的口气:“白江袅,今日是宫宴,就算你再不愿面对本宫,也得给我好好演好太子妃的身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给本宫想清楚了。”
话说完,江玄瑾便坐回了软塌,闭目养神,再不去看白江袅。
白江袅有些烦躁,对于自己心里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放任不管。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江玄瑾斜睨了白江袅一眼,率先下了马车,白江袅再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江玄瑾伸过来的手,她微微一愣,将手放于那双厚茧重重的大手之中。
江玄瑾顺势搂住白江袅的腰身将她抱了下来,白江袅面露羞涩,但想到皇宫中又不少的眼线盯着,她必须得配合江玄瑾,只得装出两人恩爱的模样,温顺的依偎在江玄瑾的怀里。
柳惜烟下了马车便看见两人这般的亲密姿态,恨不得冲上去撕了白江袅。
一行人刚到御花园不久,皇上身边的胡公公便找来了。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陛下在御书房等您呢。”胡庸轻轻拭了拭额上微微冒着的汗。
江玄瑾转过头去看白江袅,用眼神询问着她一个人是否可以。
白江袅淡笑道:“殿下,你快些去吧,想必是父皇有急事找你,我自己去拜见母后便是了,母后不会怪罪你的。”
江玄瑾点了点头,对着白江袅身后的绿芙和梦秋道:“照顾好太子妃。”
听得两婢女应声,江玄瑾还是不放心的凑近白江袅,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自己注意些,有事记得派人来御书房找我,等我来再说,千万别冲动。”
心中烦闷的白江袅此时竟是没有发觉,江玄瑾对她用的是“我”,而非“本宫”。
待得江玄瑾一走,柳惜烟便带着紫菱稍稍走近了白江袅。
白江袅带着众人往皇后娘娘住的坤宁宫去。
走在天清池的小桥上时,柳惜烟慢慢地接近白江袅,想着故技重施,将她推进池中,虽池水浅,要不了她的性命,但是既可以看了她的狼狈样,让她在这皇宫中出丑,又可以让她打道回府,再打扰不了自己与殿下,一举两得。
“哎哟”,柳惜烟假装扭到了脚,身体直往前面的白江袅身上扑去。
眼见着一点点逼近,柳惜烟心中暗喜,白江袅果真还是如此的蠢笨。
白江袅从柳惜烟一开始的靠近心中便有了警惕,还用眼神示意了绿芙和梦秋不去理会。这下听得这般动静,白江袅便明白柳惜烟意欲何为,假装没有察觉。
待得柳惜烟快撞上她时,白江袅不动声色地一个侧移,便直接避了开去。
柳惜烟由于一心想害白江袅,前扑的力道大了些,未能如愿后反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外摔去。
白江袅惊呼出声,假意去拉扯柳惜烟,实际只抓住了她的衣角。
只听得“嘶啦”一声,白江袅的手中便只剩下柳惜烟的一片衣裙。
秋末的池水有些冰凉,柳惜烟害怕地不停在水中扑腾着,水其实只是刚刚好将她淹没的深度,但由于摔入池中呛了几口水,再加上她本就不会水,让的她害怕的不顾形象呼救。
“救……救命……”
“来人呐,快来人呐……”
“娘娘,您别急,我这就去找人救你!”
顿时紫菱等人乱做一锅粥,大声呼喊吸引人来看柳惜烟出丑的正是绿芙和梦秋,白江袅则是在一旁看好戏,看到有其他宫人走近了,才皱着眉头做出十分焦急的模样。
“柳侧妃!柳侧妃!你怎么样了?”
眼见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白江袅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开始指挥着宫人将柳惜烟救上来。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侧妃娘娘拉上来!侧妃娘娘如果有半点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听到白江袅的提醒,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开始行动起来。
柳惜烟在水下被冻了好久,救上岸后,一直缩着瑟瑟发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露出身材极好的曲线。
白江袅在心里暗自腹诽,江玄瑾的艳福倒是不浅。
“紫菱,还不赶快护送你家娘娘回府,太子殿下无暇抽身,稍晚些我本宫会向殿下解释的。”
“梦秋,你拿本宫的腰牌去太医院,请太医给柳侧妃诊诊脉,天气凉了,别整得寒气侵了体。”
毕竟是在宫里,面上功夫还是得做的。
白江袅看着宫女们将狼狈不堪,全身满是水、泥的柳惜烟扶走,心里一阵畅快。
柳惜烟想害她,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番忙活下来,倒耽误了不少时间,白江袅忙带着绿芙大步往坤宁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