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号外!号外!
二月里的天气,咋暖还寒,连续几天一直是铅云密布,仿佛和压在人们好久心头的战争阴云一样,挥之不去。
这一日,风还不算大,等到时过正午,久违的阳光终于挣扎着突破了城市上空的云层,宣泄着一路铺洒了下来,霎时间驱散了纽约布鲁克林桥附近的早春寒意。
桥下奔腾不息的东河河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刻阳光的恩惠,水面快活的反射着点点滴滴的光影,曼哈顿南部大街沿河木道上过往的游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厚实的北美红杉木垒就的沿河观光木道整齐美观,木道栏杆外侧是宽阔的沿河草坪,高羊茅和紫羊茅混播而成的草坪虽然依旧枯黄而看不到多少绿色,但依然有不少孩子已经在上面玩耍嬉戏,路边的长椅上,三三两两的坐了不少游人。
“help!help!”一阵突如其来的女子惊惶呼救声,从靠近布鲁克林桥下的河边堤岸上响起,打破了午后阳光下和谐而轻松的气氛。
被女子凄然的呼救声惊动的人们,迅即站起来向着河边声音传来的方向涌去,视线所及,一个穿着时髦的大衣却披头散发的白人少妇,正跌跌撞撞顺着河边在跑,一边向路人指着河中,一边声嘶力竭的在呼救。
少妇所指前方不远处冰冷而遄急的河水中,一个小女孩的黑色头顶长发在河水中若影若现,双手高举着挣扎,在更前面一点,则是一顶漂亮的宽沿帽子漂浮i在水面上荡漾起伏,小女孩和帽子都被河水推动着顺流而下!
岸上那满面泪痕声嘶力竭向着众人呼救的百人少妇,此时赤着一只脚,鞋子早不知去向,膝盖和手掌都有摔倒磨破的痕迹,但此刻显然意外掉入河中的孩子,才是她视线能看到所有的一切。
“OH,Mygod!这么冷的天这么急的河水,跳下去不淹死也给冻死了!”河边的人群骚动着,不少人在惊呼,河边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居多,大家都焦急万分,不少人纷纷在问谁会游水?仓促之下一时却没有水性好的人敢跳下去救人。
纽约二月里那么冰冷的东河河水,水性不好的跳下去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死,有人在喊叫警察,有人在喊找消防队,人群中少数的几个男士虽然不会游泳,却一二三喊着号子要拆下一段木道边的木栏杆来要当救生工具。
而木道内侧远处,几个刚才吃完饭走出餐馆的码头工人,显然听到了河边呼救声,这几个粗鲁却勇敢热心肠的汉子撒开腿便往河这边在赶,可遄急的水流,却已经把小女孩推着往布鲁克林桥下直冲而去。
布鲁克林桥上的观光步行道上,来往过桥的人群显然也发现了桥下有人落水的险状,众人挤在桥栏杆上探头往下张望,桥上会游水也不怕冷的勇敢者不是没有,但却焦急使不上劲。
因为这可不是开玩笑,脚下这座连接曼哈顿岛和布鲁克林区的布鲁克林大桥全长1834米,乃是纽约市的地标建筑之一,从水面到桥面的距离足足有41米,要从桥上跳下水救人,光有胆量和水性怎么够?
41米是什么概念?那是整整十二层楼的高度,加起来四个游泳馆十米跳台的高度还还不止,这可不是光会水有胆量就能往下跳的高度,一个不巧,跳下去就是自杀而不是救人了!
桥上拥挤着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亚裔青年,神色表情跟人群中其他人一样焦虑,他水性很好,平时也乐于助人,但是这么高往下跳却没有把握。
这厮心情焦急却又不敢莽撞,身上的大衣却已经被他不知不觉脱了下来,皮鞋也被他踢掉踩到了脚下。
桥上桥下的人群此时发出更大的喧哗声,原来那边几个码头工人赶到岸边已经脱去了衣服跳下了水,但是一前一后距离实在是远,遄急的河水已经吞噬了小女孩前面的帽子,小女孩挣扎的双手也渐渐摆动无力起来。
不一会儿河水带着小女孩已经冲到了桥下,过了桥可就是广阔无边的哈德逊河入海口,河面广阔漩涡更多,眼看情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岸边边跑边呼救的少妇两眼一翻已经紧张下力竭而晕死了过去,已经跳下水救人的三个码头工人中,水性不好的两个,已经冻的脸发青,在拼命挣扎着往岸边游,显然自顾已经不暇。
唯一剩下的那个水性好的汉子,手里抱着根岸上众人扔下去的木栏杆,还在水中做最后的努力,奋勇往前划着水追。
桥上那个亚裔青年跟着众人一起探出身去看桥下的情形,心里则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跳下去救人,到底是41米的高度!他虽然有热情有勇气,平时却更有严谨的头脑和判断,这么高跳下去,他觉得很难保证入水后还能完好无损的浮出水面。
正在此时,一道无声无形的闪电突然划过天空,悄无声息的往布鲁克林桥上掠来,一下子劈在了这个亚裔青年的后脑勺上,这厮一个跟斗,便直直的掉了下去!
没有人看见这道闪电,桥上岸边的人群发出更大的惊呼!
MYGOD!居然真有人从那么高的桥上跳下来救人,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噗通”一声,从四十一米高的桥面上跳下来的亚裔青年直挺挺的扎进了水面,溅起大片浪花,桥上岸边围观的人群则都屏住了呼吸,无数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
虽然小女孩已经被河流冲到了桥面之下,但这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却都聚焦在亚裔青年跳下来的落水之处,无数人在暗自祈祷,上帝保佑!快浮起来,快露出头来!
终于,十几秒后,在众人揪心和期盼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青年落水处下方五米远的地方浮出了水面!
桥上桥下围观的人群则发出一阵发自内心的欢呼声!无数双手又开始指着那青年前方五米处几乎要没顶的小女孩的头顶!
“快救人啊,那女孩就要沉下去了!”
而浮出水面的那个青年,一边呛着水拼命咳嗽,一边踩着水转着圈茫然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形!
尼玛!这是哪?怎么掉在水里了!这桥怎么这么眼熟?难道还在纽约?那边不是自由女神像么?可世贸中心呢?怎么帝国大厦也没了?曼哈顿大桥呢?
好冷的河水!这是甚季节?为嘛那么多人在桥上桥下冲着俺嚷?难道穿越到了个从桥上跳下来寻死的家伙身上?
其实这道随着闪电穿越而来的灵魂,乃是某国国防大学研究生院军事战略系的二年级研究生王庚,前世2001年9.11当天,这厮正随着国家军事交流代表团访美。
不巧一早在顺路参观纽约世贸中心的时候,恰逢9.11事件,飞机撞世贸大楼时巨大冲击使得这厮的灵魂进入了时空隧道。
虽然在时空隧道中的黑暗漩涡里似乎只是短短一瞬,但等到灵魂真正穿越出隧道的时候,时光却已经倒流了94年。
从2001年的九月,来到了不知哪个平行空间的1917年的二月,王庚的灵魂穿越附体到了布鲁克林桥上这个亚裔青年身上!
灵魂虽然被他成功穿越,王庚却一时找不回那青年原有的记忆,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里还是纽约,头上就是布鲁克林大桥。
再世为人的喜悦和激动,使得他顾不得多想,良好的水性使得遄急的河流和冰冷的河水并不能形成对他阻碍。
这厮划着水原地转了个圈,很快搞明白了情况,原来刚才被自己穿越的这厮,从那么高的桥上跳下来竟是要救人!
这可倒真是条汉子!换了自己这么高真要跳的话没准也得掂量一二,他哪知道这青年其实是被自己这道闪电一脑袋劈下了大桥?
借着闪电穿越时带来的巨大能量,原本身体素质就不错的这个亚裔青年,此刻整个人的体能和速度更是提高了一块。
而王庚自己,前世在入读国防大学研究生院之前,则是南方陆军指挥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更早之前,南方军区特种兵大队出身的这厮,是连续两届代表国家参加埃尔纳突击国际特种侦察兵大赛,并取得个人五项金牌,荣立两次特等功的超级牛人!
区区布鲁克林桥下冰冷的东河河水,跟爱沙尼亚森林里的冰冷的沼泽地里残酷条件如何能比?
等搞清楚状况辨明方向,王庚一眼看到了前方水中挣扎的小女孩,这厮劈波斩浪只划了几下水,速度快的惊人,一探手就抓住了前面几乎就要沉下去的小女孩,一手托着小女孩,一手划着水往岸边游。
岸上和桥上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那边被人救醒的少妇更是哭着喊着往这边跑。
王庚托着小女孩上了岸,却已经是在布鲁克林桥的这边,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冻的够呛,王庚赶紧先把小女孩放平了控水,小姑娘却已经脸色煞白双目紧闭。
这厮低下头俯身听了听,怀里长得精致的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还有微弱的心跳,只是自主呼吸没有恢复,王庚把小姑娘放平,低下头便给小姑娘做人工呼吸,又轻轻按压小姑娘的胸口!
周围的人群已经陆续赶到,远处响起救护车和警车的鸣叫声,在众人的搀扶下,少妇的颤抖的哭喊声也渐渐近来。
“凯瑟琳……我的孩子……!”
名叫凯瑟琳的小女孩在王庚手法熟练的急救下呛出了几口水,终于恢复了自主的呼吸,一条小命被救了回来,围观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王庚心里一松,紧接着却眼前一黑,一口气没接上来,自己竟晕了过去!
赶到的救护人员很快把昏迷不醒人事的王庚抬上了救护车,又用毯子把紧紧搂在一起的小女孩和少妇裹起来也送上了救护车,火速送往附近的医院救治。
救护车身后是围观的人群热烈的掌声和赞叹,赶到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哈德逊警官接过了热心人从桥上拿过来的那亚裔青年的大衣和皮鞋。
警官瞧着那件灰色的军大衣和制式皮鞋,心道,怪不得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感情这亚裔青年还是个军人呢!灰色的话,应该是个军校学员吧?
从军大衣口袋里摸出的证件,封面上一只雄鹰张开翅膀睥睨一切,脚下抓着一把利箭,再下方是金色的头盔和短剑,果然是张西点军校的证件,打开一看:
右侧印着美国陆军军官学校1915级士官王庚,国籍:中国,出生年月:1895年2月24日。
左侧印着责任、荣誉、国家!
边上一个年轻的警察眼尖,瞅了便嚷道,
“是个中国人!救人的英雄是西点军校的中国学员,今天还是他的生日呢!”
围观的人群啧啧赞叹,更有消息灵通刚刚赶到的记者一涌上前,把警官团团围住想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而此时,桥下不远处罗伯特瓦格纳街口却传出了报童叫卖报纸的声音:
“号外号外!欧战陷入泥潭,齐默曼密电被英国截获,德国建议与墨西哥结成对抗美国的军事联盟!号外号外!”
第二章 黑夜里寻找光明
王庚并不知道他所以会晕倒,其实是灵魂穿越后能量意识和这具**完美融合时出现的必然反应,就像前世重装了系统的电脑,往往最后都要重启一下才能生效,而当这厮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纽约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屋顶中央一盏光线柔和的吸顶灯,乳白色的光线既没有亮到刺眼,也没有暗到让人觉得冷清和孤单。
王庚微抬起头左右扫视了一眼房间,显然这是一间考究的单人病房,病床对面墙上挂着的HOWARD牌时钟精致而不奢华,分针和时针刚刚在罗马数字XII的位置重合,窗前虽然拉着精致的薄纱窗帘,但缝隙处依稀能看见外头大城市夜晚特有的那种霓虹灯光的闪烁。
现在是午夜时分了?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月历牌,最新一页赫然显示着:1917年2月24日。
尼玛,居然回到了1917年?这哪跟哪啊?多大功夫就从2001年回到了1917年?
王庚在脑海中翻腾搜寻着突如其来的原主记忆,发现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竟然也叫王庚!而且还是前世美国西点军校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第三个中国学员!
虽然原主的意识已经荡然无存,但此刻醒过来的王庚却几乎找回了1917年这个王庚的大部分记忆。
这事既让他觉得庆幸,又让他觉得无奈,庆幸的是,他可以不用对着周围的人装失忆,无缝的融入这个时代和社会,无奈的是,这个西点军校王庚的生活,未必可以像他前世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天马行空的潇洒胡来!
沉思中的王庚此刻一动不动,脚指头和手指头刚被他挨个轻轻动了一遍,接着左右再轻轻转了一下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这具身体居然比前世自己颠峰时期也差不了多少,难道这就是灵魂穿越的副作用?
要知道自己可是18岁入伍,20岁就成为钢筋铁骨的军区特种兵头号王牌,22岁时已经在埃尔纳突击国际特种侦察兵比赛中为国家和自己赢回了五块金牌,荣立二次特等功!
眼下这具身体的素质,这让王庚感到一丝欣慰,可未来的道路,却让他又有一丝迷惘,该怎么办?
前世自己22岁从特种兵考入南方陆军指挥学院,两年半的时间完成了战术指挥系的本科学业,紧接着回部队当了一年军区最年轻的特种兵教官之后,又被军区保送到国防大学研究生院读军事战略系研究生。
如果不出意外,国防大学研究生毕业后,他会成为军区第一个年龄不满28岁的师级干部,军区副司令家的丫头可是跟自己谈了三年多恋爱了,车早就上了,票还没补呢,可就等着毕业后领证补办喜事呢!
这事整的,现在莫名其妙穿越到1917年这个王庚身上,让他一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按部就班的替这个王庚完成他的人生历程?在西点校毕业,回国到北洋政府的陆军部谋一份差事,接着跟陆小曼结婚?再被徐志摩带顶绿帽子?最后做全国男人的笑柄?
尼玛!老子军区和全国特种兵头号王牌,国际侦察兵大赛一届中金牌获得最多的王牌选手,在陆指是头号王牌,到了国防大读研究生还是头号王牌,多少军区大院里漂亮姑娘翘首以盼的军中偶像!
到这一世重活一次,咱哪能被人带绿帽子?绝对不行!
可谁知道蝴蝶煽动了翅膀,历史又会变的怎样?
管它变的怎么样,反正老子比你们多94年的见识,保不齐老子可以在初期未卜先知啊!
一想到可能会未卜先知的占历史的便宜,前世骨子里其实桀骜不驯的王庚突然来了精神,在陆指和国防大读了这么些书,研究了那么多战役战术和战略方向,眼前活生生的大时代就摆在自己跟前啊!这不是最好的实践机会么!
尼玛,多少次为了历史上重大事件和各大战役发展历程的不同推演和见解,和北部军区保送到国防大的那帮家伙争的面红耳赤,就差没捋起袖子在学员宿舍里动手了!
要论打那帮家伙怎么可能是我对手,不就是怕背了处分跌了份回军区做不成最年轻的师级干部,委屈了副司令的丫头么!
就是穿越前在参观世贸中心的时候,那个谁谁不是脸红脖子粗还跟老子争,说依着中国当时北洋的实力打不过日本才签的二十一条啥的么,巴黎和会上才上演了那屈辱的一幕么!日后才在美国的调停下用钱赎回了青岛山东么!
北洋怎么打不过日本!日本才多少人多少兵!中国多少人多少兵?北洋要不分裂早统一全国了,北洋要统一了全国,怎么能打不过小日本?!
尼玛,等老子用北洋打败了日本给你瞧瞧!等老子用北洋统一了全国给你瞧瞧!
各种新式武器啥的,航母导弹青霉素,多少大杀器等着老子在这个时代就给他弄出来!
中国打不过日本?到时候我连中东路和老毛子都一锅端掉!我就不信!
王庚原本恹恹的心突然快活了起来,虽非自己所愿,可副司令的丫头只能来世再见了,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可是没有婚姻法的时代……北洋军阀哪个只有一个老婆的?
三妻四妾不算过份吧?咱对人家负责还不行么!就俺这王牌,搁哪条线上都是王牌!
王庚躺在床上悄悄的挺了下腰,下面王小弟虽然在睡觉,依然虎头虎脑,看来这本钱可不小!
这厮心里窃喜,在前世什么都好,就是为了副司令那丫头,拒绝和伤了别的很多丫头的心,这一点让他心怀内疚和遗憾,到了这时代,这样的遗憾可不能再出现了!
这厮又接着神游天外的琢磨,1917年2月24日,嗯,原来今天是这个西点学员王庚的22岁生日,怪不得可以请假离开西点军校到这纽约城来!
现在既然是1917年2月的话,沙俄已经开始二月革命了吧?再过半年得有个十月革命了?美国是几时参战的?4月份?
国内的话,北洋的老袁去年6月份就挂掉了吧,这会儿国内北洋可是老段在当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这个家伙也是个有意思的民国牛人,领兵打仗不行,玩政治还是一把好手,爱国也是真的,缺的是嫡系又能干的将领和部队,这不正好是咱的强项么!
而且前世老段乃是三造共和的六不总理,论个人品德情操修养在民国强人里差不多算独一份了,连中国的近代围棋事业还是他一手扶持和奠基的,此刻又掌控着北洋中枢。
嗯,走他和皖系这个路线,只怕算得上是实现自己的理想,用北洋统一全国打败小鬼子老毛子的最快捷径了?
等到了今年年底,老段就要接受日本的借款,加入一战的协约国一方对德宣战,按着后世的分析,其实美国拖到今年4月份参战已经晚了,段政府代表中国8月份宣布参战就更晚了!
更不要说前世后来皖系组建的参战军,真正成军的时候已经是1919年的一月,一战早就结束,连黄花菜都凉了!自己这只蝴蝶来了,历史还会继续这样重现么?
不能!咱是王牌啊!搁在2001年是王牌,搁到这1917年更没有理由不做王牌了!
参战越早越好,成军越早越好!当年北洋政府似乎是要拖到8月份才向德奥宣战?然后派了20万劳工去欧洲参战挖战壕?
尼玛!挖什么战壕啊!在国内组毛参战军啊,老子直接派20万壮丁去欧洲从战争中学习战争!
等一年后世界大战结束,这就是20万经过血与火洗礼的中国精锐远征军啊!拉回国内到时候试看天下谁能敌!
王庚一边这么胡乱想着,一边终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三章 都要见救人英雄
第二天一大早,王庚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迷人而羞涩的凯丽护士。
凯丽是纽约市立中心医院的护士之花,今早换班的时候是她第一个发现王庚已经醒来,可王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突然睁开双眼的样子可吓了她一跳。
当然,更让姑娘脸红的是,先前以为王庚还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姑娘,当时正认真的在替王庚做下面身体的清洁护理。
擦拭时王小弟狰狞的样子很让姑娘脸红和纳闷,虽然凯丽身为护士知道男性晨勃是正常现象,不过一个昏迷的救人英雄,早上下面也能昂扬成这样?而且……原来亚洲人也有这样的大的……
红着脸抬起头看着沉睡中的救人英雄,姑娘一时有点发愣。
好在沉睡中的王庚被自己下面那凉嗖嗖动静很快惊醒,若放在前世他绝不会睡的这么沉,实在是太疲劳了!
睁开眼是映入王庚眼帘的是一张娇俏羞涩带着意外惊喜的护士俏脸,而自己的怒目金刚一样的王小弟正被姑娘不知所措的握在手里,纤嫩的素手盈盈一握,可也只握住了王小弟的三分之一多点,美丽护士的另一只手里则用钳子夹着酒精棉球!
其实这救人英雄短短一个晚上已然成为全纽约的青年偶像,俊朗帅气的外表更让纽约中心医院的漂亮护士们忍不住要悄悄打量和议论,虽然因为肤色人种的关系,这时代的黄皮肤青年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白人年轻姑娘和她们家庭的青睐,但英雄救人的壮举,依然让王庚这位华人青年拥有了耀眼的荣誉光环。
凯丽护士作为护士之花,不知怎么的,就从护士们中脱颖而出成为王庚的专职护士之一。
早上单人病房内两人间的短暂的尴尬插曲就此成为凯丽心头那略带暧昧而温馨的记忆,又惊又喜的凯丽护士冲出病房去叫来医生,救人英雄苏醒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医院。
而凯丽跑出去后,王庚和自己的王小弟还在很不堪的暗自体会刚才被美人盈盈一握时的那个舒爽快意!
布鲁克林桥跳水救人英雄苏醒的消息,惊动了整个医院。
得知王庚苏醒后主治医师肖特大夫很快赶过来给做了检查,心跳血压呼吸各方面都正常,王庚对医生的提问逐一回答思路清晰逻辑分明,显然不存在失忆的现象。
直到此时纽约市立中心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才放下心来,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河,摔成昏迷和脑震荡甚至失忆都是正常,眼前的这个中国青年显然不属于此类。
救人英雄苏醒后一切正常的消息,让其他围在病房门口的护士和其他病友们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王庚这厮起床后才发现病房门口堆满了纽约市民送的鲜花和祈祷的卡片,心中不由得一热,咱们中国人都是活雷锋,可1917年的纽约也不缺好市民啊!
其实当天纽约时报的第一版上已出现了王庚的照片,一个内敛而帅气的华人青年在报纸上冲着全纽约的人在微笑,照片是报社从他的西线军校学员证上翻拍下来的。
除了纽约时报,纽约市其他大大小小十几份报纸的第一版都出现了布鲁克林桥救人英雄的报道。
报道的标题五花八门煽情无比:
“西点军校中国学员惊人一跳,四十一米高度瞬间跨越!数百人见证了奇迹的一刻!”
“Mr.wang不只是拯救了一条小生命,他拯救的是美国的良心!”
“布鲁克林桥救人英雄何时能苏醒?让我们全体为他祈祷!”
“据消息灵通人士,被救小女孩名叫凯瑟琳,身份颇为神秘,据传乃某大人物的孙女!”
“西点军校不亏为培养英雄的摇篮,中国学员在校期间成绩优秀,平时就乐于助人,王庚还是学员队长!,西点校友谈心目中的中国学长王庚!”
“西点军校新任校长塞缪尔.蒂尔曼昨日赶到纽约市立中心医院探望昏迷不醒的救人英雄王庚,并称Geng是每一个西点学员的榜样,从他身上完美的体现出了军人在突发事件面前所承担责任和荣誉!”
“Mr.wang,你和那个小女孩一样幸运,从布鲁克林桥上跳下去的人可不是你一个,不过最近十个跳下来的人里面毫发无损还能救了人的却只有你!”“
检查完毕确认小伙子一切完好无损后,主治大夫肖特医生笑着握着王庚的手向他表示祝贺道,
“恭喜你,检查的结果表明您的身体素质非常棒,各方面指标都很好,再观察几天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您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身后则是迷人却略带羞涩的的凯丽护士,此刻听见肖特医生说眼前这个帅气的中国小伙子安然无恙,这让凯丽护士心里喜不自胜,当然早上的插曲只是她和王庚之间的小小秘密,甚至,只是她自己心里小小的秘密。
除了纽约市立中心医院医生和护士,早上第一个被允许进来探视的,却是一个高大却带着一丝倦容的美国小伙子,其余守候在医院一个通宵的媒体记者啥的都被拦在了走廊之外。
进来的美国小伙穿着一身合体的西点军校学员军服,进了门就冲过来紧紧握住王庚的手,脸上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喜悦!
“HiGUN!我可是担心了一个晚上,你这门机关炮可是我们班的首席重炮,怎么样,还认识我是谁么?昨天傍晚我陪校长来的时候你可是人事不省!可真怕你丢下我们不管去跟上帝争论美国该不该参战了!”高个美国小伙子轻轻捶了一下王庚笑着道。
西点的学员们都昵称这个入学就读二年级的中国学长为gun,一来老外发那个王庚的GENG的音总是不准,二来小伙子们都知道,Mr.wang下面那个尺寸就是比黑人小伙子都不差多少,典型属于大炮级别的!
“Hi,马克!我要是连你马克·克拉克,我同寝室最好的朋友都认不出来,那可真是要去见上帝了!美国这样的大国,应该承担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美国当然应该要参战,要不然怎么体现出美国对世界的意义和价值来!”王庚笑着也捶了一下克拉克的肩膀道。
凯丽在旁笑着道,“Mrwang,你的这个同伴昨天下午赶过来后就没有离开医院一步,晚上还是在急症室大厅的椅子上凑合了一宿,就为等你今天醒来!”
高个子马克被美丽大方的护士一说,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道,“
医生说你今天一早醒来的概率最大,之后……可能越来越小,所以昨天校长给了我半天假!若不是我这么熬夜等着,你这家伙没准还没醒的那么快!”
王庚心里一热,上去给了马克一个熊抱,轻声道,“谢谢你马克,谢谢塞缪尔校长,我没事了,走,咱这就回学校!”
“哎哎!这可不行!”凯丽护士着急的一把抓住王庚的胳膊,一边转过身来冲肖特医生搬救兵,“肖特医生,Mr.wang怎么能那么快出院呢,你不是说他至少还要观察48小时么?”
肖特医生点点头,正色道,“Mr.wang,你现在虽然各方面检查都正常,但至少还要观察48小时以上才行,这会儿出院可不行,若有个什么闪失,纽约市民会拆了我们这医院的!”
“还有我们西点军校的学员!”马克.克拉克一边故作夸张的冲肖特医生挥了挥拳头,一边转过来也劝王庚,
“Gun!,你现在可是西点英雄和纽约英雄,校长说了一定要你完好无损的康复了才可以出院回校,我的假期只有半天,你的假期现在是无限长,你什么时候完全康复了,什么时候回校,只要赶得上毕业典礼就行!”
说着马克.克拉克冲王庚挤了挤眼睛道,“咱西点可是清一色的老少爷们,回去了上哪找那么年轻漂亮的俏护士来照顾你?这机会可别轻易错过!”
凯丽护士听了脸色一红,接着不自觉的又挺起胸脯道,“在学校听校长的,在医院就得听医生和护士的!肖特医生,你要是放走了王庚,我就告诉院长去!”
肖特一脸为难的看着王庚和凯丽,凯丽可是老院长最宠爱的小孙女,被她穿小鞋自己可还真有点架不住。
王庚则借梯下坡忙不迭举双手做投降状,“好好!我是病人,你们是医生和护士,我听你们的还不行么!”
这厮其实心里并不着急赶着回西点军校去受苦,尼玛,老子国防大学研究生院军事战略系二年级研究生,老子特种兵王牌选手,跟你们这帮本科还没毕业的军校学员去摸爬滚打重新回炉为个少尉军衔厮混?
老子不穿越到这来,没准回国已经国防大学科班毕业,早回军区当了上校,那可是正经的师职干部,你西点再有名气那也是1917年的西点,只是相当于陆军指挥学院的程度,毕业生不过是授个少尉军衔,到部队撑死了是个排级干部,能跟我的师级比?
事情就这么顺水推舟定了下来,马克.克拉克代表西点军校全体学员和教职员再次向伟大的救人英雄敬了个礼,祝王庚早日康复,又一脸真诚谢过了医生和护士,便匆匆赶回学校,要尽快把王庚苏醒的消息告诉大家。
医院走廊里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守候了一夜的新闻记者们按捺不住,吵吵着要采访救人英雄,还要拍照,家里编辑还等着排版上晚报的头条呢,既然救人英雄已经苏醒了怎么还拦着不让见!难道英雄真的摔成了白痴了所以不敢见?
第四章 新闻发布会上的交锋
王庚要去见记者,肖特和凯丽开始都不答应,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老院长威尔逊一锤定音,就在医院会议室召开一个简短新闻发布会,给媒体一个交代,王庚作为尚未康复的病人,只回答媒体关心不超过10个问题,每个媒体只允许派一个代表提一个问题。
心急的记者一窝蜂赶到医院会议室去抢占有利位置,这边凯丽为王庚换上了厚的病号服外加长棉袍,二月里的天气中心医院依然24小时供应暖气,凯丽却说会议室空旷又少人去,怕王庚着凉。
不但如此,个头高挑的姑娘还小心的搀着王庚走,让前面和肖特医生走在一起的老院长大为吃味,回过头来故做生气的道,
“凯丽你这丫头,往常不都是抢着要来搀扶爷爷的么,怎么现在有了年轻的救人英雄,就把自家爷爷凉在了一边?这个中国学员既然醒了,那就让他自己走好了。”
“哎呀爷爷!王庚是病人,又不认识路,我不搀着他点怎么行,再说您吃哪门子醋嘛,我瞧您的身子骨比往常还健旺,有肖特陪着您还不够么?最多晚上回家我替您按摩下肩膀。”
姑娘一边冲自家爷爷娇憨的嚷嚷,一边脸色浮起一层晕红,转过来低声对王庚道,
“肖特是我爷爷的学生,也是爷爷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别看他年轻,医术还是很好的,他说你最有可能今天醒,你果然就醒了!”
王庚虽说胳膊被搀扶着不经意间偶尔蹭在姑娘娇挺的胸脯上触感极佳,凯丽发觉之后的那种美丽而羞涩的表情则让这厮下面的王小弟居然有点蠢蠢欲动,可紧接着这厮心里却想起了前世还在军区大院翘首盼着自己的副司令家丫头,心情没来由一黯。
凯丽见王庚脸色变差,心里一急,以为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忙不迭伸手去摸这厮的额头,王庚本能的轻轻侧头一让,一边伸手捉住了姑娘绵软修长的纤手,接着又触电一样的放开,轻声道,
“谢谢你凯丽,我没事,只是想起了远方的家人!所以有点难过!”
姑娘手上体会着刚才和王庚一触即分时的触感,心里却不争气有点砰砰乱跳,天,这个中国青年有家人了?难道他已经结婚了?还是有个中国未婚妻?姑娘犹豫了半天,最后鬼使神差忍不住问,
“Mr.wang,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哪里?”
王庚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回忆,接着犹豫的答道,“我是个孤儿,好像很久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到了美国留学的这些年的事情”
“我很抱歉,不过你在家乡也没有未婚妻?我听说在你们中国连指腹为婚这样古怪的事情都有呢”凯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走着,说话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惊喜。
“我十六岁就来美国留学了,哪来的未婚妻!这个可以肯定是没有。”王庚心里叹了一口气,从原主的记忆中他发现在美国的七年间,这个王庚因为自身优异的表现学业出众长相俊朗,又是个体育健将,其实在学校中也曾有不少大胆的白人姑娘主动追求,只是都被他拒绝了,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想的?
“骗人!真的?你那么优秀,就算在家乡没有,到了美国,我不信没有女孩子爱上你,听那个马克说你加入西点军校前,你还是普林斯顿大学文学系毕业的高才生呢,同时又是大学里橄榄球队的跑锋,还是校游泳队的主力队员,像你这样文体全优的帅哥,会没有女孩子追求你?”
凯丽一边羞涩而晕红着脸小声问,一边自己心里砰砰乱跳!也不知素来矜持自傲的姑娘,今天怎么就如此大胆。
两个人边走便絮絮叨叨,走廊前面的老院长扭头喊了一句,“我的小凯丽,你可得抓紧啊!想你们这个走法,记者们只怕等不起啊!”
“哎,喜欢我的人应该是有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都没有那种来电的感觉……我们快走吧,你爷爷在催呢!”
王庚胡乱应付着身边的美女护士,一边加快了脚步。
好在长长的走廊很快到底,拐个弯就是会议室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等到了会议室才发现会议室里已经挤满了新闻和摄影记者。
“请问威尔逊院长,被救的小女孩和她的家人情况怎么样?”抢先提问的《纽约邮报》的记者,这家创立于1801年的报纸素来以煽情和八卦著称于世。
威尔逊院长皱了皱眉头,这边凯丽不自觉的凑到王庚耳边轻声道,
“小女孩和她的母亲都没事,进了医院不久后就被人接走了!也不来感谢一下你这个救命恩人!真是给美国人丢脸!”
“被救的小女孩属于轻度溺水,幸好我们的救人英雄是西点军校的高材生,上岸后第一时间通过急救,挽救了小女孩的生命!否则等救护车赶到也许会来不及!小女孩和她的妈妈昨天下午就已经出院回家了!”
威尔逊院长赞赏的先望了一眼王庚,然后答道。
在场的记者们自发的热烈鼓掌,显然,若不会急救,没有在第一时间急救,小女孩就是被捞上了岸,依然可能有生命危险,王庚这个救人英雄名副其实!
“肖特医生,昨天咱们的西点英雄入院后不省人事,您是怎么判断他最有可能在今天苏醒的?以前不是很多人一旦进入这种昏睡的状态,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都醒不过来的都有么!”
提问的是《纽约先驱报》的记者,显然这厮跟纽约市立中心医院的关系很不错,这基本就是在替肖特和纽约市立医院扬名了。
王庚闻言看了看志得意满的威尔逊和肖特,心里暗笑,看来新闻界的潜规则这个时代就驾轻就熟了耶。
果然,这边凯丽不知怎的又悄悄的咬着王庚的耳朵道,“这个先驱报的记者是肖特的高中同学,俩人的关系非常好,他那个先驱报的老板还是医院的股东之一”,姑娘这么一说,王庚轻轻碰了一下姑娘的手,姑娘脸色又晕红了一下,接着却勇敢的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
肖特医生清了清嗓子,踌躇满志的道,
“从四十一米高的布鲁克林大桥上跳下来,如果入水时的角度不巧,人拍在水面上的话,那跟拍在水泥地上的区别不是很大,危险程度非常高,十个人跳至少有八个会不省人事!”
“而我们的救人英雄,他入水的姿势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从身体检查的结果来看,当时他应该是垂直入水,虽然受了很大的震荡,好在他的身体非常的强壮,水性也非常好,垂直入水最大程度降低了冲击,所以他能够很快浮出水面还救了小女孩上岸!”
见弟子夸夸其谈一味絮絮叨叨,老威尔逊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这厮道,“抓紧时间别扯那么多,那个中国青年需要休息而不是在这听你这么唠叨!”
肖特被自家老师一催,脸一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连忙道,
“一句话,中国人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在受到冲击的第一时间没有昏晕,所以他的脑部应该只是受了震荡而不是受伤,所以我判断他睡一觉恢复体力后,有很大的机会今天就苏醒!完了!”
“王庚先生,听说你在西点军校是个优秀的学员队长,两年读了别人四年的课程,而且你一直在鼓吹美国政府要尽快参战,可有此事?请问您作为一个中国人,要把美国拖入另一块大陆上的战争,是出于什么考虑呢?”提问的是纽约一家小报《德意志人报》的记者。
这个问题其实既敏感又带有火药味,威尔逊院长眉头一皱,忍不住提醒王庚道,
“本次新闻发布会,主题是布鲁克林桥救人事件,与此无关的事情,你可以拒绝回答!”
凯丽则忍不住有点气鼓鼓的瞪着那个小报的记者,对方显然是个非英语国家出身的家伙,英语口语蹩脚而浓重。
有几个记者却在起哄,《德意志人报》的记者嘟囔着道,“敢做敢当么,王庚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读者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当然说过,就在刚才,我在西点的同学来看我时,我还说了一次,为了世界和平,美国这样的大国应该承担其自身的责任来,我认为美国参加欧战越早越好,参战则对和平贡献极大,不参战则对和平妨碍极大!至于出于什么考虑,用西点的校训回答就最合适不过了,那就是责任、荣誉和国家!”
王庚停了一下,环顾了一下面前的拿着采访本速记的记者们,
“为了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为了军人的荣誉,是军人就应该承担拯救世界和平的责任,我个人认为,在此时此刻,美国应该成为世界和平的主导力量之一,邻居家着火的时候,如果美国这样富有同情心的国家都不去救,等将来万一美国自家着火的时候,谁来救?”
“说的太好了!”“这话说的对!”“美国应该成为维护世界和平的主导力量之一!”“当缩头乌龟跟美国的大国地位不相衬!”
绝大部分记者们七嘴八舌的纷纷叫好,不少人更是群情激奋,上前来就要和王庚握手表示赞同!
不和谐的声音不是没有,另一个小报《费加罗论坛报》的记者嗓门尖细着嚷了一句,
“德国和奥匈帝国也是美国的邻居,邻居们打架,美国光拉偏架怎么行,唯有中立才能保持客观和公允的立场!”
王庚闻言微微一笑,不屑的道,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邻居们打架,必然有打架的原因,相信美国和全球爱好和平的其他国家一样,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知道谁是谁非。”
“可万一美国判断错了呢,万一德奥才是受害者呢?王庚你是中国人,口口声声维护世界和平,你怎么不叫你们的政府也去参加欧战,反而在这里忽悠美国人民?”《德意志人报》那个记者不甘心的嚷嚷道。
这个问题比较尖锐但又一语中的,你光忽悠美国人去送死当炮灰不行啊,你怎么不忽悠你们中国人去参加欧战?
王庚笑了笑道,“我当然也同样呼吁我国政府应该尽快参加欧战,为维护世界和平做出自己的贡献!虽然我们国家的各方面实力还十分弱小,但只要不放弃努力和奋斗,中国总有一天也会慢慢成长起来。”
“王庚你在吹牛吧?自从袁世凯去世后你们中国现在四分五裂自顾不暇,还妄言什么维护世界和平,别说万里迢迢去参加欧战,就是青岛,你们敢去夺回来么?还不得找日本帮忙!你们的力量微不足道,整天就知道忽悠别人去送死!”《费加罗论坛报》的那个家伙不依不饶道。
王庚闻言心中大怒,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看了那个记者一眼,道,
“每一个国家都有从弱小走向强大,从贫穷走向富庶的那一天,但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我们放弃了维护社会公义和世界和平的信念,我们只能是行尸走肉,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中国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绝不会轻易退缩!至于你说的青岛,既然青岛是中国的,我相信早晚还是中国的。”
凯丽在边上见王庚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姑娘心里有点着急,忙牵着他的袖子低声道,“别着急啊王庚,有些记者都是这样的,何必跟小人一般见识,身体要紧!”
王庚压抑住心头的怒火,看了那个记者一眼,努力保持着平缓的语气道,“中国人素来爱好和平,我相信美国人民和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民一样,也爱好和平!我们欢迎朋友来家里做客,有时候碰的那么些不讲道理的客人做的一些不合时宜的霸道事,我相信是非曲直世界自有公断,而美国这样的大国,也不会一直袖手旁观吧?”
这边几个正义感强烈的记者对《费加罗论坛》和《德意志人报》的记者挑衅一样的话语也老大不待见,虽然作为美国记者,他们对东方人尤其是中国人未尝没有偏见,但美国人骨子里是一个尊重强者的民族。
只要是有真本事,美国人绝对不会昧着自己良心说看不见,此刻的王庚既是一个可以奋不顾身跳桥救人的英雄,又俨然是一个杰出的有理想有本事的青年俊杰,这时候肤色绝不会成为王庚的障碍,反而加深了这些记者对中国人的好奇和了解!
“王庚先生,很好奇您如何看待在美国这七年的留学生活,您将来会留在美国发展么?或者说,加入美国籍么?”提问的是《纽约时报》的记者。
“我在美国学到了很多,也交了很多美国朋友,在这里我生活学习都很愉快,但我是一个中国人,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中国现在很弱小,但他不会一直弱小,中国现在四分五裂,但他总有真正统一的那天,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我希望自己永远是爱好和平的美国人民的朋友!至于加不加入美国籍,都不会影响我此刻对美国和美国人民的感情!”
威尔逊和肖特听了轻轻点头,下面的记者鸦雀无声拼命的在采访本上记,眼前的这个中国青年给大家带来太强悍的冲击力,本来是来采访一个跳水救人的英雄,重点想宣扬西点军校的优秀,这会儿,现在大家却发现挖掘出了一个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中国英雄!
当然,没准也可能是个说大话的家伙,这个黄皮肤的中国青年要么是在夸夸其谈说大话吹牛不打草稿,要么就是一个有着强烈的自信、野心和才能的家伙!
新闻发布会结束时所有记者都赶着回去发稿,一边心里都在暗自嘀咕:
这个西点军校中国学员王庚,绝对会成为近期纽约各大报纸的新闻人物!
第五章 纽约荣誉市民
王庚内心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时代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自己今天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看上去豪言壮语一大堆,可站在背后的祖国却如此羸弱,国家不强大起来,在别人面前,个人再勇猛也未必被人真正看得起!
回病房的路上,这厮心里就有了决定,没时间再躺着休息了,回军校之前把自己的事情先搞定一部分再说,不如就先在这医院躲清静,这厮悄悄的跟凯丽咬了咬耳朵说了几句话。
姑娘听了先是一愣,接着面露喜色,爽快的点着头道,
“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我去跟爷爷说,这就给你换个清静的房间休养,闲杂人等一律不告诉他们!对外只说你身体虚弱还需要静养。”
凯丽护士素来心高气傲带着一丝冷冽,偏巧长的又貌美如花,爷爷又是院长,医院里追求凯丽姑娘的年轻医生一大堆,可冷艳的女护士就是不来电。
这次不知怎的,见了王庚先是被他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迹感动,接着从马克.克拉克嘴里又挖掘出了王庚不少在学校里的英雄事迹,什么橄榄球队员啦,什么射击冠军啦,什么游泳健将啦等等。现在又近距离相处了这么半天。
素来冷艳高傲的妙龄女郎,这一颗芳心似乎不知不觉已经被牵了一缕在这家伙的身上。
刚才在发布会上王庚说的一番话,字正腔圆正气凛然,让内心深处从小就崇拜英雄和偶像的凯丽姑娘更是听了两眼直冒小星星,恨不得王庚就一直在医院呆下去不要走才好。
如今听王庚跟自己说,希望能在医院休养一阵避避外头新闻记者的追逐,姑娘岂有不乐意的,当下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王庚中午就换了个楼层,从四楼的特护病房搬到了五楼的疗养病房,若依着凯丽的意思,话里话外恨不得王庚就直接搬到自己家里去住,反正空屋子多的是,而王庚心里一堆事,这时可真不敢招惹这白人姑娘,惹出闲话来将来可不好整,因此还是婉言谢绝,先就在这纽约市立中心医院的疗养病房凑合一下。
这厮心里道,在医院还可以说是身体虚弱需要观察和静养,搬到美女护士家里去到时候西点的同学们和教官怎么看?中国小子当了西点的逃兵一味躲在脂粉堆里厮混?
尼玛,虽然老子这国防大学的研究生可不把你个1917年的西点文凭放在眼里,可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总不能回去跟老段说,某来自未来,国防大高才生这样的屁话吧?将来回国还得拉着西点这张虎皮用用!
等在凯丽护士温柔的眼神下吃完午饭,王庚便请凯丽帮忙,把能找到的近期纽约出版的大小报纸都找来,重点是国际国内新闻版和财经版,《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更是一份都不要漏。
1917年这个时代,无线广播电台还处于试验阶段,新闻和讯息的来源主要还依靠报纸这样传统的媒体,王庚想要仔细分析一下,这个时空的这段历史,和他前世的那段历史是否已经产生了偏差。
树欲静而风不止,救人英雄苏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纽约市,午后刚过,刚击败竞选对手连任的纽约市长约翰.米切尔在院长的陪同下前来探视王庚,事实上这厮昨天下午和西点校长前后脚赶到医院,只是王庚当时人事不省罢了。
今天一早得到救人英雄苏醒的消息,四年前成为纽约历史上最年轻的市长,今年也不过三十八岁的帅哥约翰.米切尔就再一次来到了医院,当然,随行中少不了在市政府消息灵通的摄影和新闻记者。
会见的地方是在老院长威尔逊宽大的办公室里,显然凯丽护士再一次利用了自己的爷爷,毕竟刚给王庚换了一个清净的楼层,才半天功夫就暴露在新闻记者的视线下那怎么行。
约翰.米切尔市长幽默风趣,镜头感十足,在热情的握手和讲话之后,市长居然从随员手中打开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枚纽约市荣誉市民的铜制奖章,和一份签了名的精致证书,笑着对王庚道,
“Mr.wang,市议会今早开会就是讨论授予你纽约荣誉市民和证书的临时动议,恭喜你全票通过!希望这份荣誉能见证你和纽约人民的真挚情感,你对纽约作出的贡献远不止这枚奖章,说实话如果纽约市长竞选放在今天,我没准会输给你这匹黑马。还好,如今你要竞选市长起码你还得等一年!”
俏皮话说的媒体记者们轰然大笑,王庚只觉得这厮名字挺熟,却一时前世历史上想不起有什么事情会与他关联?
这厮一脸不好意思笑着接过了证书,并让低头让年轻的市长把奖章挂上了自己的脖子,年轻的英雄一手举着证书,一手和同样年轻的市长的手紧握高高举起,媒体的闪光灯的响成一片,整个办公室被镁粉燃烧后腾起的气体弄的烟雾腾腾。
等送市长到门口前王庚才想起来,前世自己跟着国防大学军事交流代表团访问纽约市政厅时,在陈列室见过历史上纽约历任市长的照片和介绍,这位约翰.米切尔市长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不是他曾是纽约最年轻的市长,而是他英年早逝。
眼前这位谈笑风生幽默风趣善于开媒体玩笑的市长,一年后在1918年死于一次训练跳伞的事故,从五百英尺低空的飞机机舱内跌下,伞包却未打开,因此而遇难。
王庚虽然不知道蝴蝶效应到底是不是已经发生,会不会在日后发生,但看着一个让你颇有好感的刚给你颁发了荣誉市民奖章和证书的家伙,在自己跟前晃悠来晃悠去,这厮忍不住就想提醒他点什么,最终这厮一边握着手跟市长道别,一边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市长您是否喜欢跳伞运动?”
约翰.米切尔市长惊喜的睁大眼睛道,“wang,这你怎么也知道?我正准备报名参加伞兵后备役训练,只是市政厅工作太忙,总排不出时间!”
王庚紧紧握了握市长的手,踌躇了一下,忍不住还是轻声道,
“市长,请千万记住我的一个小小忠告,每一次跳伞前,务必要检查伞带是否挂上了机舱内的,没跳之前记得检查安全带是否固定完好,纽约人民可不希望他们的市长因这样的小小失误而抛弃他们!”
“啊哈wang,看来你的幽默程度进步很快,好吧,感谢你的忠告,我一定多加注意,你说的很对,纽约市民需要我!”市长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又恢复了爽朗的笑容,笑着拍了拍王庚的肩膀表示感谢,挥了挥手,潇洒的在市政府随员和记者的簇拥下离去。
王庚刚要和凯丽一起离开,老院长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两人不由停住了脚步!
第六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王庚刚要和凯丽一起离开院长办公室,威尔逊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老院长接起后听了几句,伸手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王庚,笑着道,
“王,你的电话,是你们中国公使从华盛顿打来的!特别慰问你这个英雄呢,昨天下午公使先生也打过电话来,那时候你还没有苏醒,哎呀,我忘了上午打电话通知他了!”
“中国驻美公使?是顾维钧顾公使么?”王庚当然知道顾维钧,事实上这个西点的王庚作为纽约中国留学生联谊会的主席,和领事馆以及在华盛顿的顾公使一家都很熟。
王庚惊喜的走过去接过电话听筒放在耳边,又从桌上拿起送话筒对着嘴,心道这个老古董往日只在好莱坞老电影里看过,现如今居然自己得用起来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醇厚的男中音,带着浓厚的嘉定口音:
“阿是王庚啊?身体哪能样?才没事了吧?昨夜我泥全家可是为你担心了一夜呢,宝玥都哭了半夜,布鲁克林那么高的桥怎么冒冒失失就跳下去了?你平时可没有这么鲁莽唷!真要醒不过来那可是罪过了!”
“顾大哥你好,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当时情况紧急一下子就跳下去了,事后想想其实也后怕的,十二层楼那么高毕竟没试过!”王庚不知怎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从西点王庚的记忆里他知道这厮跟顾维钧一家的私交很不错。
接着对面听筒里显然有人在抢听筒,稍后一个麻辣清脆的女声传来,
“王庚你这个家伙,英雄可不是人人都好当的,下次要跳千万小心了,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气的,国家培养你可不是为了跳那么高的桥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国家的培养么,你对得起我们夫妇俩么!”
王庚听了鼻子一酸,穿越到现在,就这会儿听到同胞说中文,而且对自己是那么的关心和爱护,这刚强的汉子,眼中也忍不住浮上了一层雾气。
“大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了……有件事”这会儿王庚突然想起来前世看资料,唐宝玥1913年和顾维钧结婚,1918年10月在美国就因为劳累过度,感染了当时全球性的西班牙流感而去世,年仅二十七岁!
既然自己穿越过来,难道就坐视这个悲剧日后重演?不过王庚之前提醒纽约市长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忐忑,不知道蝴蝶效应会引发怎样难以预测的后果,这会儿王庚一时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说,听筒里传来唐宝玥着急的声音,
“什么事说呀王小弟,你大姐还有啥事不能答应你的么!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王庚抽了抽鼻子,艰难对着话筒道,“没事了,大姐你平时要注意保暖休息保养好身体,多运动增加抵抗力,其他没事了!”这厮这会儿打定了主意,管它什么蝴蝶效应,只要是自己关心的人,她的命运自己就不能袖手旁观!
“没事就好好休息早点出院,医院这种地方能少呆一天就少呆一天!”
接着话筒显然又被顾维钧抢了过去,
“王庚啊,报上的新闻你看了没有,对,就是那个齐默曼电报,德国和墨西哥之间的勾当,对对,怎么推动美国参战,对对”
“上次跟你说过的,你尽快再帮我写份分析材料过来吧,华盛顿这边的分歧还是那么大,这事情推动起来可真不容易”
“这份电报是个契机,嗯嗯,好好电话里不多说了,我等你的信,你好好休息!”
显然,西点军校的中国学员王庚,不但是纽约留美学生会的领袖,在外交情报分析上,还是远在华盛顿的中国驻美公使顾维钧的参谋和助手。
挂了电话跟老院长打过招呼还没出门,又一拨来探视王庚的访客找了过来,凯丽护士被接二连三的出现的情况搞的相当恼火,姑娘挡着门冲外头的一对中国青年男女嚷道,
“王庚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来打搅他的!我宣布,今天他再也不见客了!咦,怎么是你们!那好,只给你们3分钟,就在这里,看完人说完话赶紧走人!”
说着美丽的护士心有不甘的让开了门,王庚放眼望去,原来是纽约留美学生会的两名中国同学。
其中一个帅气高大带着副金丝边眼睛的叫TseVensoong,学生会的同学们都叫他TV.Soong的,此时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士,今年夏天就能毕业,这厮既是驻美公使顾维钧的哥伦比亚大学校友,还是顾在上海圣约翰大学的校友,顾宋两人的私交非常好。
另一个是从日本来哥伦比亚大学做短期交流的刘纪文,这厮其实是宋子文最好的朋友,本来是在日本留学的,愣是被他找了机会被学校作为交换生混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做研修,两个人都是此时纽约留美学生会的干事。
TV.Soong进了门上前一步紧紧着给了王庚一个熊抱,脸上喜悦的神情流露无异,王庚心里也是一热,拍着这厮的背轻声道,“让大家担心了,凯丽说你们昨天就来过了,那时我还没有醒,听说是她非把你们俩赶回去的?”
比起国字脸高大壮实感情外露的TVsoong来,身后个子小了一圈的刘纪文显然要更含蓄内敛一点,不过此时这厮也是一脸的喜悦,嘴里却埋怨道,
“这个护士可真凶,昨天我们愣是被她赶了回去,结果回去后学生会其他同学可把我俩好一顿数落,说我们三个平时称兄道弟号称纽约三剑客,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连陪夜这等小事都搞不定!可别说,昨天回去后几个女同学都哭的不行,大家还真担心你醒不过来了!”
“哈哈哈哈,我是九条命属小强的,区区布鲁克林大桥能耐我何?倒是让大家担心却是我的不是,当时可真不应该晕过去的!”王庚松开了正用手绢抹着眼角的TV.soong,一边和刘纪文握手,一边笑着调侃道,
“嘿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老宋你哭个什么劲,这还有美女护士看着呢,可别给咱中国爷们丢份啊!”
等脱口说完这句话王庚自己都一愣,这边TV宋和刘纪文听了却都眼睛一亮,TVsoong睁大眼睛道,
“且不说什么叫属小强的,王庚摔一跤你现在可了不得了,纪文你听听,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话可有意思!我得拿笔记下来,王庚你这会儿简直让人眼睛一亮!怎么以前我没听到过?难道说你也终于打算投奔革命了么?”
说着TVsoong忙不迭的找纸笔,这边凯丽护士虽然听不懂几句中文,但王庚说了一句什么话这个TVsoong大为惊艳要找纸笔的意思姑娘是看出来了。
姑娘噘着嘴回身从自家爷爷的桌子上拿了纸笔,啪的往TVsoong跟前一放,嘟囔着道,
“说起来就没完,说好三分钟的,现在五分钟都不止了!王庚需要休息!难道你们不怕他再晕过去?”
这边刘纪文也惊讶的看着王庚道,
“王庚,我们虽然号称是纽约留美学生三剑客,可素来政见不同,难道这会儿摔那么一跤,你终于想通了要跟孙先生干革命了?”
王庚心道,尼玛,这哪跟哪啊,老子不过是一时嘴溜说了这么句话,其实一出口就知道不妥,此刻才是1917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这句话可是前世汪精卫从孙中山的政治遗嘱里摘录出来的,这会儿连原主都还压根没说过呢!
这厮于是一撇嘴耍赖道,“人人都喊自己是真革命,别人是假革命,这政见不合我们都争了几年了也没个结果,今天再争也不会有结果,相信历史会证明一切,今日且休再提它!”
“好好不说!那我们先撤,再不走你们这护士要生吞活剥了我们了,我们过两天再来看你!”
TVsoong在凯丽给的便笺上写完那句话,叠起来放进口袋,见姑娘板着个脸就要轰人,又见王庚毕竟脸色还有点苍白,因此便偃旗息鼓,跟一直笑着看着自己这帮青年喧闹的威尔逊院长打了个招呼,又和王庚拥抱了一下告别,两个死党在凯丽能杀死蚂蚁的目光中嘻嘻哈哈落荒而逃。
第七章 明天谁来拯救世界?
送走了Tvsoong和刘纪文,王庚终于在凯丽的押解下乖乖的回到了疗养病房,从前世2001年繁华的纽约大都会,一下来到鸟不拉屎的1917年,王庚其实还很不习惯,没有网络,没有电视,连广播电台都没有,除了报纸啥资讯都没有。
推开窗放眼看去,对面不远的建筑居然就是历史悠久的纽约私立佩斯大学,这大学在前世渴望出国的人们眼中相当可爱,无他,商科排名高,而且容易申请。
尼玛,老子可是国防大学研究生,正儿八经的王牌选手!毕业了就是军区正儿八经的师级干部,谁稀罕你个老美的纽约州佩斯大学,全美排名估计前一百都没有的学校,王庚想起前世看出国留学海归潮相关新闻时,佩斯大学的文凭相当热门的事情。
王庚一想起自己的师级干部和副司令的丫头泡了汤,心里就恹恹的提不起神来,这个身躯的原主西点军校的王庚可也不简单,居然跟顾维钧一家关系密切,又是学生会领袖,还跟TV.soong和刘纪文貌似政见不同的死党?
凯丽出去替他收集报纸还没回来,这厮从桌上拿过便笺本,随手拿了支铅笔,一边开始回忆,一边在纸上筹画起来下一步的计划:
回国了自然是要去抱老段的粗腿,想办法混进皖系,争取做老段这个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的亲信嫡系左膀右臂。
可之前呢?在美国这段时间可剩的不多,1917年有什么大事呢?前世美国是拖到4月份才参战,中国更是拖到8月份,这时间一晚,效果就大打折扣啊!
自己由该怎么办呢?一边在纸上无意识的涂涂画画,王庚一边思索,很快,他想到了前世在研究生一年级时,做过一个课题,就是探讨美国的孤立主义问题的。
对了,美国宣布参战,一方面是对欧战协约国一方抱有同根同源的英语国家的同情,另一方面也是被德国在大西洋上开展的无限制潜艇战给搞毛了,当然,最关键的是,美国佬给协约国贷了那么多款提供了那么多援助,不能最后因为协约国战败而打了水漂吧?
最后那个威尔逊总统怎么说服了国会来着?
对对,是在国会弄了个什么演讲……是什么演讲呢?想了半天,王庚终于想了起来,是一篇战争咨文!对了!威尔逊总统的这次演讲非常著名,就叫战争咨文,是跟他的一个密友叫爱德华豪斯中校一起搞出来的!
嗯嗯,既然现在是2月25号,显然距离历史上4月2号威尔逊总统发表那个战争咨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王庚渐渐心里有了谱,这个威尔逊历来是以反战和中立著称的,他后来宣布美国参战时,声称这场战争的唯一目标就是停止战争,一旦停战,立即结束!
顾维钧和英法使团不停的在游说华盛顿,希望美国尽快参加对德作战,拯救水深火热中的欧洲大陆,这场野蛮的战争已经绞杀了太多的文明和生命,而像一个泥潭一样看不到头,但是顾维钧也好,英法使团也好,从来没有站在美国总统,站在威尔逊和美国人民的立场上来看待这场战争,因此无法打动威尔逊和美国国会!
王庚打定了主意,要替威尔逊弄一篇前世他直到上国会演讲台之前还在折腾和修改的演讲稿出来,前世做论文时王庚收集过详细的资料,虽然未必能一句不差,但整出一篇有煽动力的能说服国会的战争咨文来,自诩为王牌中的王牌的王庚有充足的自信!
再者说了,除了战争咨文,王庚昨晚躺在床上瞎琢磨的时候就盘算过,美国国会不愿意参战,无非是怕打输,怕大量伤亡,一战堑壕战时伤亡巨大,往往一天战斗就能死几万人,一次大的战役双方能损失上百万人,当然,美国政商朝野中的德裔势力也相当庞大,院外游说集团反对美国参战的呼声一点不比呼吁参战的小,不过现在有了老子来帮你们一把!有什么可怕的?
王庚并不打算搞出什么超时代的武器来,比如飞机也好新型坦克也好,新的航空发动机没研制出来,画什么结构图都是白画,坦克法国早在1916年就造出来投入了索姆河战役,可要是没有新的坦克柴油发动机和新型坦克炮,上哪弄T34去?
再者说了,德国人直到一战结束才造了22辆坦克,法国却足足造了至少1600多辆坦克,所以有没有坦克不是打败德国的关键!
王庚把自己的大杀器放到了青霉素身上,这东西弄出来得救多少条人命啊,到时候全世界都得感谢老子!而且这玩意不是只为了战争而发明,和平时期一样捍卫和拯救生命!有了这个大杀器救护伤员和病人,伤亡当然会降低一大截!这才是正途!
当然,这事还是得仔细筹划一下,专利是一定要弄到自己手里,在美国的工厂股份也得有吧?还得避免美国佬强取豪夺把青霉素的知识产权给弄走,咱不为了赚钱,只为了世界和平!只为了拯救人类的灵魂和生命!
尼玛,老子其实就是一穿越众,这样为着全人类着想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王庚一边腹诽,一边寻思着再怎么低调,也得先把自己人的灵魂和生命护住了再说。
说干就干,王庚这厮扯过一张信笺,就开始凭着记忆替历史上曾经排名第四的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起草演讲稿,哪怕这厮根本就还没见过那个家伙一眼,这战争咨文也得赶紧给他弄出来。
当然,真正的稿件得威尔逊自己找人修饰,王庚此刻写的其实是一份建议威尔逊总统如何说服国会和美国人民同意参战的建议书。
这篇建议书中,王庚建议威尔逊总统,着重向国会阐述美国为什么要参战。必须先指出德意志帝国政府已经声明其潜艇将击沉任何驶近英国、爱尔兰和西欧海岸的船只。
而令美国人民担忧的并不是因此造成的船只或财产损失,却是将被这些无差别攻击所夺去的无辜生命。对!重点是突出生命的宝贵!和被无辜夺取时的义愤填膺!
接着这厮建议总统宣称,尽管总统之前的想法是保持武装中立国地位,但这已显然变得不合时宜。这厮建议威尔逊要求国会作出声明,宣布德意志帝国政府最近所采取的行动已经无异于对美国的战争。
王庚接着建议威尔逊向国会重点陈述:这场战争的目标是“捍卫人类世界的和平与公正原则,对抗自私和独裁的强权”。无关土地资源财富!美国和美国人民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崇尚自由民主的。
重点要强调,美国参战跟任何经济政治好处都无关,只为了捍卫民主和文明!捍卫和平和生命的尊严!
这厮还建议总统向国会描述德国对美国的其他暗中破坏与攻击,称他们已经“在我们从不怀疑其成员的社会以至政府机关中到处安插间谍,为破坏我们对国策的团结拥护、以及我国工商界内外的平静祥和设置种种阴谋诡计。”
此外,王庚建议总统拿齐默曼电报说事,由于美国还从一封截获的送往德国驻墨西哥大使的电报中得到德国意图说服墨西哥攻击美国的证据,所以美国人民有理由认为德国政府“打算在我们家门口煽动我们的敌人。”
在演讲最后,王庚建议总统声称,如果美国参战,胜利必将属于美国,属于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民主和文明的世界将再次得到所需要的安全!
一句话,参战对世界和平的帮助极大!不参战对世界和平的危害极大!
末了!王庚建议威尔逊总统用自己上午回答小报记者的那句经典回答做结尾:
如果今天我们不拯救世界,明天谁还会来拯救我们?
第八章 两张王牌
王庚写完这封给美国总统威尔逊的建议书,一时又犯了难,显然不能通过顾维钧这个驻美公使的外交渠道递过去,此时无论哪个国家的外交使节,在华盛顿活动那一定是代表自己国家的政府。
外交官代表自家政府来游说美国总统,效果一定大打折扣,全世界的目光都互相盯着不放,任何好的建议坏的建议,在反对美国参战的国内和国际势力面前,一定是别有用心,是要把美国拖下水,所以这封建议书,绝不能通过官方的或者正式的渠道递给威尔逊。
直接走美国邮政寄信给威尔逊总统?那多数淹没在每天几万几千份寄给总统办公室的人民来信中石沉大海,也不可取,时间比什么都宝贵。
走西点军校的校方渠道?这个原主王庚在西点军校的两年时间,要说还真算得上风云人物,因为西点军校主要面向应届高中毕业生招生,当然年龄限制是从17岁到22岁都行,身高必须在1.69米到1.98米。
王庚作为1911年国内清华学堂毕业保送到美国的公派留学生,进西点前已经从普林斯顿大学文学系毕业拿到了文学士文凭,所以进了西点直接跳级读了二年级,本来正常应该在明年毕业,也是因为大战的原因,西点军校今年三年级提前和四年级一起毕业。
事实上在前世,西点军校1917和1918两年各有两批学员同时毕业,就是因为大战而提前了的缘故。
王庚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一时找不到西点军校内合适的渠道和人选替自己传递这封建议书,虽然王庚在校内一直是鼓吹美国应该尽早尽快参战的积极分子,但黄种人外国学员的身份使得他的观点容易被人视为别有用心,更何况,美国总统的骄傲和自尊又怎么会把一个黄皮肤的西点军校学员的建议放在眼里?
前世那个战争小狂人麦克阿瑟虽然会成为最年轻的西点军校校长,不过那要等到一次大战结束后而1919年,未来的美国远征军司令潘兴虽然这个月就将因为带兵镇压墨西哥游击队,而坐直升飞机一样从上尉直接升到准将,不过一个师长级别的将领对总统的影响力此刻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美**方和军工企业其实是鼓动美国参战的积极分子,但最终能拍板的是国会,能向国会提出参战请求的是总统,而总统,除了威尔逊自己,他内阁的意见对他也有相当的影响力,只是军方,在内阁中的影响力一直微乎其微。
必须绕过外交官、军方或者利益团体,从一个别人意想不到的渠道把自己的建议书递交到威尔逊的办公桌上,当然,如果有机会能让自己见到这位悲天悯人和铁腕手段兼而有之的总统,那就再好不过!
王庚一时没有头绪,干脆把建议书找了个信封先塞进放好,见凯丽护士和要收集的报纸都毫无音讯,这厮起身习惯性的去摸口袋里的烟,一时哑然,身穿病号服,口袋里空空如也。
走过去打开衣橱,昨天跳水救人时穿的里外衣服已经被院方细心的洗干净烘干熨好整齐的挂在衣橱里,再一寻记忆发现这个原主王庚居然读书期间既不抽烟也不喝酒。
尼玛,老子军区特种兵出身没烟怎么过日子?王庚一时烟瘾上来在屋子里团团乱转,有心出门去买烟发现身边一时居然还没钱,钱包和证件不在枕头下也不在衣服口袋里,难道那厮从布鲁克林桥上跳下水的时候丢了?
一时无法可想,这厮没奈何只能等凯丽回来再问,坐回书桌前这厮手里捏了根CROSS牌的铅笔一边转一边回忆那个大杀器青霉素发明过程的点点滴滴。
这青霉素其实只是抗菌素的一种,是指从青霉菌培养液中提制的分子中含有青霉烷、能破坏细菌的细胞壁并在细菌细胞的繁殖期起杀菌作用的一类抗生素,是第一种能够治疗人类疾病的抗生素。
王庚寻思,这青霉素前世要等到1928年才被英国细菌学家弗莱明首先发现,之后要等1941年前后英国牛津大学病理学家霍华德·弗洛里与德国生物化学家钱恩才一起实现了对青霉素的分离与纯化,并发现其对传染病的疗效,而弗莱明、弗洛里、钱恩三人共同获得1945年诺贝尔奖则是后话!
让王庚头疼的是,这厮前世是国防大学研究生院军事战略系的二年级研究生,跟着军事交流代表团来美国交流访问来的,这厮前世可没想过世界上有穿越这回事,更没想过自己要回到1917年再去重新发现青霉素!
青霉素人人都知道,可怎么培养怎么提成,即使王庚从来就自诩自己特种兵、陆军指挥学院和国防大学的三料超级王牌,可这厮毕竟不是学医的出身,即使i兴趣爱好相当广泛,记忆力也超强惊人,却也没博学到自己凭空就能发现和提纯青霉素那个程度!
这厮只能皱着眉头一边咬着铅笔头,一边拼命回忆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么多资料和文章,前世青霉素被在1928年发现的过程他当然记得,弗莱明因为发现溶菌酶等多项成就而获得教授职位。结果这厮一高兴没有清洗培养基的玻璃器皿就出去度假。
到了1928年9月3号,度假归来的弗莱明,刚进实验室,其前任助手普利斯来串门,寒暄中问弗莱明最近在做什么,于是弗莱明顺手拿起顶层第一个培养基,准备给他解释时,发现培养基边缘有一块因溶菌而显示的惨白色,因此发现了青霉素。
要说王庚这厮无论前世今生,他的记忆能力可说是超人一等的,历史上但凡是天才级的优秀学生,第一突出的是记忆能力,第二突出的是逻辑判断能力,前世今生两个王庚灵魂和**融合后,产生了1+1>2的效果。
王庚绞尽脑汁,一时想不出青霉素是如何提纯的,但青霉素如何培养却被他从记忆深处不知道那篇犄角旮旯的文章里翻了出来,青霉菌种的选育和培养是关键,天然青霉菌产生青霉素的产量非常低,重点是要从不同的土壤中找到高产的青霉菌种培育,这样才能规模化生产出可应用的青霉素来。
想到这王庚哑然一笑,选育高产菌种的事情自然让医学专业人士去搞,普通的青霉菌种其实在生活中无处不在,腐烂的水果、蔬菜、甚至面包等等,上面长出来的青绿色的菌就铁定有青霉菌存在。
搞出青霉素的关键点之一,在于直接告诉专家,这个青霉菌上生成的青霉素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抗菌素,关键点之二,是告诉他们高产菌种需要全面从土壤中收集和选育培养,而玉米是大规模生产最佳的培养基,提存似乎跟什么钾盐或者钠盐有关系!
这厮刷刷把青霉素相关的细节又写了一张纸,同样找个信封封好,这可是事关全人类生命安全的大杀器,专利申请和研究机构、开发生产合作伙伴的选定,怎么也得慎之又慎,而且必须要在自己回国前搞定!
依着美国的科学人才储备和医学工业基础,关键点给他们挑明的话,估计三个月到半年怎么也能把第一支青霉素给弄出来了,关键是找好合作伙伴和代理人。
以中国目前的现状,只能做借鸡生蛋的打算,人才设备仪器先在美国培养壮大起来,将来时机成熟再弄回国内去生产,王庚渐渐发现依着1917年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现状,以中国那么薄弱的基础,要搞出领先世界的武器装备或者药品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厮心里慢慢有了这样的觉悟,那就是通过北洋统一全国打败老毛子和小鬼子这个理想,很可能还得依靠飞机坦克大炮这样的常规武器来实现,无非是少走点弯路,力争能建立起一整套军事工业体系来。
当所有的武器都能自己生产,所有的原材料都能自己开发提炼生产,加上自己未雨绸缪占着有点靠不住的对历史的未卜先知,在加上阴谋诡计!
尼玛,老子就不信咱收拾不了小鬼子和老毛子!王庚咬着牙心里这么想着!
第九章 我们全家为您祈祷
搞定了青霉素的方案,这厮回过头来又犯愁通过哪个渠道把建议书送到威尔逊总统的案头,实在不行,尼玛,难道老子半夜翻个墙进白宫去找他?白宫的警卫岂在在老子这个特种兵王牌手里,前世埃尔纳突击国际特种兵大赛时那帮美国特种兵根本就不是自己对手!
正胡思乱想,门口传来了咣的一声的撞门声,没等这厮站起来去开门,凯丽护士抱着一大叠报纸用背倚开了门进来,报纸高高的一直抵到姑娘的下巴这里,看份量几乎要压弯了美女那秀美纤细的腰。
“哎,你是病人你别动,我自己能搬得动!”凯丽见王庚抢上前要帮她搬报纸,居然还舍不得。
王庚二话不说一把抢过了所有报纸放到桌子上,忍不住埋怨道,
“哎呀我说凯丽护士,你怎么这么憨呢,不早叫我,搬这么重的报纸万一闪了你的小蛮腰,我可不好跟威尔逊院长交代!”
其实姑娘要找人帮忙搬还不容易,问题是整个楼层的护士们,没事都抢着要溜进王庚的疗养病房,想跟这位年轻的英雄偶像套近乎,凯丽不知道怎的,就是不喜欢别的护士也跟自己一样围着王庚乱转,所以才硬是要一个人自己搬报纸。
“这会儿知道我对你的好了?那先前怎么对人家不冷不热的?”有点气喘的姑娘红唇微张,单手掐腰,睁大了一双迷离的大眼含情脉脉的望着王庚,俩人的距离贴的相当近,所谓吹气如兰便是如此。
王庚自然知道凯丽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或者喜欢,不过这厮现在满脑子都是世界大战、威尔逊总统、参战、北洋、段祺瑞、青霉素这些东西,可还真不敢胡乱招惹美女。
没几个月自己就要回国,总不能带着一起回去吧?再说自己这会儿可真没娶个美国媳妇的思想准备,要说一夜情啥的,老子好歹是军区王牌、陆指王牌、国防大王牌,对资本主义美女蛇咱可以来者不拒。
糖衣剥开吃下,炮弹打回去,对凯丽这样纯真的美女护士,却不可轻举妄动,万一跟宫本武藏里的阿通姑娘那样,自己回国去拯救和平和国家民族去了,人家一个好姑娘在大洋彼岸翘首盼望一等多少年,那可就真罪过了!
“哎,凯丽姑娘,我可真怕了你了,美国好小伙子多呢,您咋老盯着我呀,依着我看,你爷爷的学生,那个肖特医生就挺不错的!要不然早上我那个西点的同学马克怎么样,多高的个头?长得也不赖!”王庚想引开姑娘的注意力。
“哼!肖特医生能当橄榄球队跑锋么?!你那个马克个头倒高,可他能当西点的射击冠军么?反正你只要在纽约一天,我的视线是不会离开你的!我就要追求你!你那些普林斯顿的女同学们失败了,那是她们没本事,我凯丽威尔逊看中的东西,从来都能得到手”
凯丽护士干脆挑明了直接就表白了!
王庚前世当王牌的时候追他的妞至少能排一个加强排,按说应付女粉丝的能力早就百炼成钢不在话下,可不知怎的,再世为人后在凯丽这样火辣辣的美女护士面前,这厮还真有点下不去口伤人家的心,而下面的王小弟也不知道怎的,被凯丽一近身一贴一蹭就有出怪露丑的趋势。
搞的这厮忙不迭侧身躲避姑娘的视线,凯丽眼快早瞧到这厮的不堪,想起早上给他清理王小弟时的羞态,一时红了脸倒也有点不好意思,退了半步,低声道,
“被你一打岔,都忘了告诉你,王庚,刚才我上来的大厅服务台有人找你,被我叫人拦着了,若你不想见,我就打发她走!”
“嗯?是谁要找我?”王庚心道这姑娘怎么不早说呢,正事咋也给我耽误呢,一时想不起又会有谁来找自己!
“哼!带着个墨镜披着个头巾,当我认不出来?还不就是昨天你救的那女孩子的母亲!别人救了她女儿,这你还昏迷不醒呢,她居然就带着女儿走掉了,名字都没留下,连声谢谢都不说!给纽约人丢脸抹黑!今天再来还有什么意思,你不想见她的话,我就叫服务台打发她走!”
凯丽气鼓鼓的道,显然昨天下午那对母女不告而别被人迅速的接出了医院,让美女护士很为王庚不值!救命恩人都还昏迷不醒呢,被救的人怎么能不闻不问自己就溜走了呢!
一听是被救小女孩的母亲,虽然昨天小女孩不小心追被风吹走的帽子时滑进河里,作为带着小丫头出来的母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若没有那叫凯瑟琳的小女孩落水,自己没准还穿越不到这来呢,王庚心里还是挺感激昨天落水的这对母女的。
一念至此,王庚笑着道,“人家好心来探视,拒绝的话,那太不近人情了,再说昨天我人事不省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几时能恢复意识啊,她就是想来说声谢谢,也找不到机会对吧?别让人久等了,快请她上来吧!”
凯丽撅着嘴,心想若不让那女人上来,没准那人不依不饶每天都来,反而牵扯不清,还是让她见王庚一面,说上几句走个过场,之后一拍两散拉倒,省得日后麻烦!
想到这里,姑娘一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我去领她来见你!可别谈太久,你今天见了那么多人说了那么多话,万一累着了再晕过去,那可就糟了!”
“放心吧!要不我跟你到大厅里去见她?免得你一趟趟跑太累,那我也不好意思!”王庚想跟着一起去顺带打探一下医院的上下门户路径,顺便在买包烟傻的。
“哼?这么好心?你是想早点见到那个少妇吧?昨儿你被送进来的时候可是人事不省的,你怎么知道她是个美女?这么着急想见?”凯丽的情绪波动很快,显然是在钻牛角尖。
王庚被姑娘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一耸肩无奈得道,
“这可真是冤枉,我根本都没见过她长的什么样,不过,昨天落水的那个小女孩凯瑟琳,长得跟瓷娃娃似的,将来长大了没准会成为美女!”
“哼!那孩子这么小你都能看出是个美女来,还敢说自己不喜欢美女!难道我还没那个小女孩漂亮?”凯丽不依不饶!
“哎!投降!投降!我错了还不成,凯丽护士你才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其他美女我当她们是空气还不行么!”王庚一头黑线,跟这姑娘扯不清这档子事,投降最好!
“哼!心口不一!先不跟你计较,早点把那个女人打发了再说!”说着凯丽白了王庚一眼,开门出去了。
尼玛,这哪跟哪啊,老子前世可是王牌,当真以为我不敢吃了你?你要硬不爱惜自己,我到时候拍拍屁股回中国而已,留在纽约抱着孩子哭可还不是你?
王庚追到门口,喊道,“哎哎,记得给我带包烟上来!要骆驼牌的!”
“做梦!病人还想抽烟?想都不要想,你的钱包都早被我收起来了,早知道你会偷着买烟!”凯丽护士头也不回,得意的挺着胸脯沿着走廊出去了,背影倒真是相当婀娜!
制服诱惑啊!虽然是国防大学的高材生,咱王庚同学对资本主义花花草草的糟粕也好精华也好,从来都是带着批判的眼光予以分析消化和吸收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原主王庚的童子功憋的太久,王庚总觉得如今自己下面王小弟明显没有前世那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时的淡定。
凯丽护士这样的护士之花在眼前一晃悠,姑娘举手投足之间的娇憨和火辣辣的身体语言,暧昧而无辜的大萝莉眼神,无时不刻撩拨和考验着自己这个前世的王牌选手!
这厮正天马行空甚为不堪的胡思乱想,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带着墨镜包着头巾的时髦少妇,略带犹豫的出现在了门口,看到王庚后激动的冲过来紧紧握住了这厮的手,声音颤抖的道,
“感谢上帝!Mr.wang,您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您救了凯瑟琳……我们全家昨夜都在为您祈祷!”
第十章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王庚眼前的少妇秀发包裹一条精致却不张扬的头巾之内,墨镜遮住了大部分脸庞,但眼镜下面纤巧的鼻尖白嫩的皮肤和红唇,使她看上去顶多不过二十七八岁,而紧握着自己的少妇双手修长而冰凉。
望着冲自己微笑却不说话的救命恩人,少妇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带着墨镜有些失礼,连忙收回手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绝美却略显憔悴的容颜,虽然看得出少妇来之前很好的修饰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但显然昨天的突发事件对少妇造成的影响还没有那么快消退。
“我是王庚,是西点军校三年级的中国学员,让您在楼下久等真是抱歉,只是还不知夫人贵姓?”王庚一边请来访的少妇入座,一边笑着道。
门外的凯丽护士拉着个脸跟了进来,王庚转过身来道,“凯丽护士,能不能麻烦您给这位夫人送一杯……咖啡还是热茶?”王庚征询着问椅子上的少妇?
“您可以叫我麦克阿杜夫人,咖啡,护士,谢谢!”少妇不知何时又带上了墨镜,显然不愿意在王庚以外的人面前露出庐山真面目。
“咖啡!知道了,就来!麦克阿杜夫人!”凯丽鼻子里微哼了一声,转而脸色一缓对着王庚道,“Gun,你还是来茶么?”
“茶!茶!谢谢凯丽!”王庚无奈的点头,凯丽转身带上门出来,王庚长出了一口气,不明白这两个女人之间怎么火药味这么大!
等凯丽一出去,这边年轻的麦克阿杜夫人又摘下了墨镜,还没说话,却又开始哽咽起来,
“Mr.wang,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昨天的英雄举动,您是凯瑟琳和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昨天我太不小心了……凯瑟琳的帽子被风刮走了……我一个没拉住,她去捡帽子的时候已经滑到水里去了……我应该跳下去……可您知道我不会游泳……河边的人不是老人就是女人和孩子”
王庚见麦克阿杜夫人几句话已经泣不成声,一边轻声安慰,一边从洗手间拿了块新毛巾出来递给她擦眼。
“凯瑟琳是您女儿的名字么?这个名字真美,她现在怎么样?昨天的水可真够冷的,她没事吧?”
王庚见这少妇孤身一人前来,倒有点牵挂昨天救起的那个小女孩。
“凯瑟琳这个名字是她外公取的,她还好,就是受了惊吓,所以我今天没带着她来,可怜的孩子,今年才四岁,差点因为我的疏忽送了命,Mr.wang,您昨天不是救了凯瑟琳一个人,您是救了我和我们全家!”
说着麦克阿杜夫人抬起头紧紧抓住了王庚的手,美丽的容颜上眼神和泪痕交织着散发着内心的感激。
“您女儿才四岁?长的可真像个大孩子了,可像瓷娃娃一样好看,我还以为她有六七岁呢,我们中国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夫人您这会儿应该高兴才对,哭的太多了可容易得黑眼圈哟”王庚一边轻轻拍着少妇的手安慰,一边不露声色的把被女人抓住的手抽了回来。
开玩笑,这孤家寡人同处一室,等下被凯丽看见自己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已经抓着人家绝色少妇的手,知道的是自己在安慰家属,不知道的以为自己在勾搭有妇之夫呢。
“您可以叫我的名字埃莉诺,王庚先生!凯瑟琳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爱,邻居们也都喜欢叫她瓷娃娃,王先生,您的身体没事了吧?昨天真是抱歉,孩子他爸爸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把我们接走了。”
“我的身体没事,就是在这躲躲新闻媒体,麦克阿杜先生爱女心切,完全可以理解,再说医院这地方,能不住可就不住,我这是没办法,不住这就得回军校……夫人您也知道,军校的生活还是比较刻板和枯燥的……起码我要见您可不想在这那么方便!”王庚实话实说道。
门口又传来了撞门声,没等王庚站起来去开门,凯丽双手举着个托盘又用背顶开了门转身进来,王庚忙不迭的上去帮手,护士姑娘瞟了坐在椅子上的麦克阿杜夫人一眼,这个姿色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的少妇,隐隐让凯丽姑娘有点沮丧。
“王庚,医生说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从早上醒过来到现在可连轴转压根没消停过,等下再晕倒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凯丽一边小声嘟囔着威胁着王庚,一边示威性的冲那边的少妇挺了挺自己的胸,不甘心的扭身出去了!
留在这里当电灯泡姑娘怕自己会失去风度忍不住跟那个女人吵起来,说起来这种敌意连凯丽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就这样汹涌的冒了出来!
美女护士的表现麦克阿杜夫人当然全看在眼里,显然病房并不是和救命恩人沟通的最好场所,等凯丽出去后,麦克阿杜夫人站起来,轻轻道,
“王庚先生,您能苏醒我比任何人都高兴,凯瑟琳也吵着要当面来见你这个叔叔,您对她的救命之恩我们无论怎么报答都不为过,我丈夫这几天一直在开会走不开,本来他要当面亲自来感谢您的!”
王庚笑着道,“夫人您不必在意,您看凯瑟琳虽然不幸落水受了惊吓,我这不因为救她还得了个纽约荣誉市民的称号么,世界这么大,纽约这么大,那个时候我在那里,并且能救到凯瑟琳,显然是上帝的旨意,您不用太在意了!”
麦克阿杜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您说的对,您是上帝派来拯救凯瑟琳和我们全家的天使,不知道您几时会出院,我丈夫和我想邀请您来我们家做客,您一定要来!”
王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道我那有那么多时间陪您和您家耗,分分钟多少事要等着自己去办,怎么搭上威尔逊总统的线这事还没头绪呢。
见王庚有点迟疑,麦克阿杜夫人道,“您不用担心西点军校那边的事情,我丈夫跟你们前后几任校长都是熟人,孩子的爷爷也想见一见小凯瑟琳的救命恩人,只是这一段时间他们两个都在华盛顿忙的焦头烂额,所以一时无法分身来纽约探望您。”
“您丈夫在华盛顿工作?”王庚听了心中一动。
“我们家在纽约和华盛顿都有亲戚和房子,不过四年前结婚后我就和我丈夫一起住在华盛顿,这次来纽约是来看我姐姐的。”麦克阿杜夫人道。
“冒昧的问一句,您丈夫在华盛顿是为美国政府工作么?您知道我有一对好朋友夫妇也住在华盛顿,去年圣诞节我还是在他们家过的呢!”王庚笑着道。
“唔……”麦克阿杜夫人略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丈夫在内阁工作,希望您能谅解他不想大肆张扬的苦衷,您是西点学员,您也知道美国要不要去欧洲打仗这事已经折腾他们好久了!”
“您丈夫内阁成员?!我可以冒昧知道您丈夫的名字么?”王庚闻言大喜,这可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这厮脑子里全速运转却一时想不起威尔逊内阁里哪个成员姓麦克阿杜,只好老老实实问。
麦克阿杜夫人神情复杂,欲言又止,少妇走到门口听了听,外头走廊里静悄悄的显然没有人。
她转过身来咬着嘴唇道,“您是凯瑟琳的救命恩人,我们家对您不应该有任何秘密,我丈夫就是威廉·吉布斯·麦卡杜,政府财政部长!”
尼玛!什么麦克阿杜,原来是麦卡杜!WilliamGibbsMcAdoo!1913-1918年间担任威尔逊内阁的财政部长,等等!
“夫人您说你叫埃利诺,那……那……您是……您是……”王庚吃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的,嫁给我丈夫前我的全名是埃莉诺·伦道夫·威尔逊!托马斯·伍德罗·威尔逊是我父亲,我是他的小女儿!”埃莉诺点了点头道。
美国总统托马斯·伍德罗·威尔逊!
王庚觉得幸运之神和自己的距离,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接近过!
第十一章 中国王的如意算盘
埃莉诺离开时留下了一张写着地址和电话的纸条,她将带着女儿明天就回华盛顿去,孩子的爸爸和外公都着急想看看凯瑟琳宝贝怎么样了,当然,也没忘记盛情邀请小丫头的救命恩人王庚,出院后务必要去华盛顿的小丫头家里做客。
王庚小心翼翼收好小纸条的动作被刚进门的凯丽护士逮了个正着,姑娘心里不由得一酸,心道这厮在我面前都没打听过我家里的情况,这会儿见了别人居然连小纸条都写得了,无非是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吧!
王庚当然瞧见了凯丽的脸色不好看,这厮倒也不藏着掖着,笑着道,
“小女孩叫凯瑟琳,她妈妈邀请我康复出院后去她们家做客,我要不答应她就不走,这不,为了不让你心里添堵,我只好答应了下来!”
凯丽一撅嘴心道,鬼才信你为了我才答应去人家家里做客,摆明了是瞧着人家小女孩的妈妈长的风姿卓越楚楚可怜,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了吧。
美女护士心里浮起一丝酸楚,却不想就此放弃,幽幽的道,
“是写着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的纸条吧?约会的时间地点都定好了没?要不要我替王先生去叫辆车?”凯丽的眼眶居然一红,不由得侧过了身去不想让王庚看见。
王庚心想这哪跟哪啊,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不是说美国20年代的女性还是很保守传统的么,眼前这1917年的女人在吃醋这方面看来竟似一点不比百年后差,这厮没奈何的笑了笑道,
“等我出院那天,我请你吃饭,曼哈顿法国大餐意大利美食随你挑,你要是不嫌我手艺差,我给你炒几个家乡的小菜都行,这总可以了吧?”
这边凯丽听了转怒为喜心花怒放,转过来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却又大胆看着王庚道,
“说话算话,你可不许骗我,要不然我天涯海角追到西点追到中国都去找你要这顿饭!什么法国大餐意大利面条有啥好吃的,到时候你直接上我家来,让你见识见识我家大厨的手艺!”
王庚这时候只想哄着姑娘开心哪敢说个不字,没口子点头答应,一边下意识的又摸口袋,苦着脸道,能不能把我的钱包还给我,晚上还得写一些文章,没烟熬夜可怎么办!
恢复了正常护士状态凯丽根本不为所动,一扭头用手指点着王庚的额头道,
“你现在是个康复中的病人,昨天你那么高跳下来又受了凉,我爷爷和肖特都说不让你抽烟,这是死命令,所以我才替你拿走了钱包!其他都好说,这事可没得商量!”
王庚高举双手投降,心里却道,尼玛,老子前世在爱沙尼亚鸟不拉屎的沼泽地都能生存,在纽约大都会这个人口密集的地方怎么可能搞不到烟抽,且走着瞧!
一个下午王庚都在病房里乖乖的看报纸,凯丽差不多把最近一个星期纽约市出版的大小报纸都给他收罗了过来,当然这是发动纽约市立中心医院住院部所有不在班的护士和他们的家人才做到的。
王庚翻报纸只看头版新闻标题和财经版的相关报道,一目十行非常之快,凯丽本以为这些报纸足够这厮打发一两天时光的,没想到了傍晚就被他看的七七八八,一边看这厮一边还做了不少摘录,便笺本都用了不止一本。
让凯丽更吃惊的是这厮不但英文法文报纸阅读的时候信手拈来,连日文和德文的几份小报也是看的津津有味,姑娘心道这厮根本就不该读什么西点军校,直接该去外交部当外交翻译算了。
等在病房里陪着王庚吃完了毫无滋味的营养餐,一勺土豆泥、一碗番茄汤、一个素的找不到肉沫的三明治,凯丽望着中午就没吃饱,此刻两眼冒着饥火的王庚,不好意思的道,
“爷爷怕太油腻增加你的肠胃负担,毕竟那么高跳下来,不知道消化系统是否受创,所以还要多观察一两天,不能给你吃得太多太饱!”
王庚苦笑着投降,好在凯丽很快也到了下班的时候,美女护士眼神依依不舍的跟王庚告别,,这却让王庚再一次想起了前世那副司令的丫头,心情一下子沮丧了不少。
等凯丽走后,王庚把自己关在房里,躺在床上继续琢磨:
见威尔逊看来大有机会,起码受邀去华盛顿的财政部长麦卡杜家做客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能不能达成目的,一切还得走着瞧,顾维钧那里,显然中国驻美公使在华盛顿的能量还是很有限。
国家不强大,怎么指望外交官在人家面前挺的起腰杆来,而且现在的中国内阁换得比翻书还快,外交总长都见天在换人,顾维钧虽然起点高出身好,但是一来岳父老唐已经下台,二来赏识他提拔他的老袁自己都挂掉了。
这厮的定位显然还只是个职业的外交官,跟国内随便哪方势力都若即若离,这样的人能力是相当不错了,可胆略和野心却远远不足,可以好好用之,不可以一味的倚靠之,顾维钧自己现在估计都没想好要跟着谁,走什么样的道路。
威尔逊这边,只要搭上线,王庚相信自己有机会给美国总统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美国政界朝野主流社会正常情况下绝不会把王庚这样一个留学西点的黄皮肤亚洲小人物当回事,不过现在正是这厮焦头烂额病急乱投医的时候,没准自己还真就能找点什么机会打动他尽快推动美国参战。
自己作为一个西点军校的中国学员,既不是美国国内那方势力的代言人,又不代表中国的政府,这样反而威尔逊不会觉得自己别有用心。
至于青霉素这个大杀器,王庚心想既然埃莉诺的丈夫是财政部长,那就看看有没有机会直接通过他搭上梅隆或者洛克菲勒,美国随便哪个大财团都行,当然安德鲁.梅隆是首选,银行、医药研发、钢铁、造船、化工无所不为,隐然是美国潜在的最大的财团。
自然,美国财团是资本大鳄和怪兽,还得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专利权控制的防范和制衡手段,要不然被人过河拆桥吃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依着王庚的打算,是要让美国总统和他的内阁,还有这些财团们,看到中国潜在的巨大价值,这时代的中国人口可是美国的四倍,无论从市场还是资源的角度出发,美国的亚洲战略中没理由不重视中国!
日本是英国的盟友,在各方面其实对美国在亚太的存在都形成了竞争和威胁,事实上前世二战的时候全世界也只有日本海空军在一定时间内可以和美国抗衡,美国此时对日本的绥靖政策无非是不想把小鬼子推到同盟国那边去罢了!
英国在欧洲大陆采取的是限制和平衡战略,美国在亚太其实也是如此,日本也是英国扶持起来抵消美国势力的小兄弟,岛国出身的英日这对男女其实一直到二战前都厮混着双方的蜜月生活!
更早的勾结和交情至少要上溯到鸦片战争和八国联军,须知当时八国联军进北京时的主力部队可是小鬼子的两万多人!
对王庚自己来说,希望在回国前能在美国打下良好的政治和经济基础,看起来像天方夜谭,却未必不可能实现,中国此时的军阀也好地方势力也好,背后都是列强在支持和插手。
在中国统一和强大起来,必然有一个韬光养晦的阶段,昔日勾践还知道卧薪尝胆呢,这当口中国四分五裂民众都还懵懵懂懂呢,空喊什么把帝国-主义和一切泛走狗赶出中国去有那个底气么?
王庚希望自己日后有机会成为美国在中国利益的代理人,不管是明的也好暗的也罢,都没有关系,关键是他要探索出一条能拉住美国扶持中国的道路来,事实上美国在西方列强中是第一个废除庚子条约的国家,还把赔款作为发展中国近现代教育的经费,清华学堂也好留美幼童也好都是那个政策的受益者。
当然中国劳工在美国西部开发中流尽了血和汗,但间接也帮助提高了中国的教育和经济发展,出了洋剪了辫子才让先行一步的中国人知道了世界是怎么样的!
只要能获得美国的支持,王庚丝毫不担心自己回国后搞不定老段,依着王庚的想法,他打算帮着老段既忽悠小鬼子的借款,也忽悠美国鬼子的投资,中国参战军在国内组三个师足矣,重头戏他打算借鸡生蛋,直接把主意打到日后要派到欧洲战场的二十万中国劳工身上!
有了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一战的结束说不定还会提前!到时候自己二十万劳工变成二十万远征军回到国内!巴黎和会上看小日本还敢强词夺理霸着青岛山东?!
盘算已定的王庚从床上起来,想起要给顾维钧写篇如何利用齐默曼电报的文章,习惯性的摸口袋又是一个空,尼玛,没烟怎么熬夜!
打开窗探头看了看四周,华灯初上,街上路灯悠悠的闪烁着昏黄的光,看着星星点点的路灯,这厮眼珠子一转,倒想起个人来,回到书桌前,刷刷写了张便签塞进口袋!
王庚打算用这张纸条撬动一个关键的人物,然后再把主意打到另一家公司身上,最后利用和这二者的合作,钓出一条大鱼来!
这厮返身把被子在床上做成一个人形,又在病号服外裹了件风衣,带上帽子,关了灯,翻身就爬出了窗口!
第十二章 托马斯.爱迪生
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ThomasAlvaEdison,1847年-1931年)是当代最伟大的发明家和企业家,拥有无数重要的发明专利,被世界传媒授予“门洛帕克的奇才”称号的他,他是是世界上第一个发明家利用大量生产原则和其工业研究实验室来生产发明物的人。
爱迪生一生拥有2000余项发明,包括对世界极大影响的留声机,电影摄影机,和钨丝灯泡等等。他创建的无数企业,最后则大都合并归拢到了美国通用电气公司,美国通用电气的总部,此刻位于纽约曼哈顿第五大街。
爱迪生刚过了70岁生日不久,却依然精神矍铄,这一晚他恰巧在通用电气的实验室和手下的工程师一起攻关一个关键的军方项目,事实上若不是通用电气的实验室搞不定这个项目,爱迪生本不会在纽约逗留这么久。
自从1886年他和第二任妻子米娜米勒结婚后,爱迪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格兰蒙特”——新泽西奥兰治谷的一座大庄园里定居,当然庄园里依旧少不了他的个人实验室。
让爱迪生和通用电气公司实验室的助手们绞尽脑汁的是鱼雷上的机械装置,1904年蒸汽鱼雷的发明,使得进入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鱼雷成为威力仅次于火炮的舰艇武器。
爱迪生和通用电气公司要解决的难题,是军方触发式鱼雷的哑火问题,触发式鱼雷通过撞击目标,使得鱼雷前部触手装的引信被激发,可撞击的力量太大时,往往导致撞针和导轨变形,不能顺利击发底火,形成哑弹。
已经和工程师一起在实验室废寝忘食快一个礼拜的爱迪生,头上的白头发都多了不少,却依然一筹莫展无法突破。
下面大厅的门房打电话上来,有个年轻人要找托马斯.爱迪生先生,说有重要的事!
接电话的是在实验室陪着自家老爹熬了一个礼拜的查尔斯.爱迪生,查尔斯是爱迪生和第二个妻子生的二儿子,此时这厮不过刚刚大学毕业。还在通用电气公司的实验室实习。
这厮的脾气跟他老爹一样火爆,被连续一周的实验折腾的简直要发疯的小伙子,这时忍不住冲着自家老爹改进发明的电话拾音器吼道,
“浑蛋!不是早就关照过你们么,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爱迪生先生在实验室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搅!今晚是你老威廉值班?你是不是不想继续在通用电气干了?!赶紧打发他走人,有什么事等明天上班了再来!”
小伙子虽然脾气暴躁,处理事情还是颇有章法,在前世爱迪生去世后,六个子女中正是这个查尔斯接管了通用电气公司,这厮日后还曾竞选州长,算的上是爱迪生众多子女中最有成就的一个,不过此时才二十几岁的他自然还没有修炼到那个境界。
爱迪生对查尔斯去接的电话压根就没听见,这个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家之一平时在思考的时候,对外界事物基本是充耳不闻,当然长期一来几乎失聪的听力也是影响他注意力的客观的存在。
查尔斯扔下电话转身还没走几步,电话铃又执着的响了起来,这个长相酷似自家老爹的青年火气一下爆发出来,冲过去抓起送话器就嚷:
“威廉你疯了是不是?难道你不怕明天就卷铺盖回家?”
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青年的声音,
“我不管你是哪位,如果今晚我没见到爱迪生先生,明天被解雇的不是门房老威廉,而是您这位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爱迪生先生谈!必须今晚就见到他本人!”
听筒里的英语流利娴熟,语气充满了自信和傲慢,查尔斯听了怒火中烧,本能的要摔电话,听筒里却又传来那青年的声音,
“查尔斯先生,我奉劝你不要摔电话,我知道爱迪生先生和他的助手们正在为鱼雷的问题烦恼,我这里有给他的药方!”
“你怎么知道鱼雷?别以为知道我父亲在研究什么就能扯个字眼来唬人了,知道鱼雷的人多了去了!是个人都能吹牛!”
查尔斯显然有点虚张声势,这个时点对方既然找过来,应该不会是胡乱打秋风来的,只是气势上查尔斯不想被对方压倒,好歹自己也是电气工程本科毕业的爱迪生公子!
听筒里的青年显然有点不耐烦,“你不信拉倒,我这鱼雷机械装置的发明给谁不是一样!”对方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查尔斯这边抓着个送话器回不过神来,这厮连机械装置这事都知道了?这时爱迪生也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异样,一脸疲倦的走过来问道,
“是谁找我?怎么你被猫咬了舌头了查尔斯?”
查尔斯结结巴巴的道,“父亲,门房来了个陌生的青年,说有关鱼雷机械装置的发明,要找您亲自谈,口气大的惊人,我还没说不要呢他就摔了电话了!”
啊?被鱼雷机械装置这事弄的一筹莫展的爱迪生听了大吃一惊,忙不迭冲过来一把抢过电话就摇手柄,“总机!给我接门房,赶快!”
电话很快接通,爱迪生一叠声的问,“我是托马斯.爱迪生,是谁在门房值班,快把刚才打电话的那个青年给我拦住!”
电话里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青年用娴熟的英语道,
“尊敬的爱迪生先生,不用着急,我还在呢,鄙人王庚,刚才突然想到一个有关鱼雷机械方面的发明,冒昧在晚上赶过来找您,您方便见我么?”
“王庚?中国人?方便方便,我叫查尔斯下来接你!你哪儿也不要去!嗯嗯!就这样!”爱迪生挂上电话,转过来一脸狐疑对自己儿子的道,
“这个青年居然是个中国人,不管了,查尔斯你赶紧去把他请上来,这里太乱了,就到三楼的会议室!我在会议室等你们,对了,你替他把大门口出租车的车费先给付了!”
“出租车费?王庚?”查尔斯对自家老爹自然是唯命是从,忙不迭的出了实验室,一边心里寻思,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似乎在报纸上看到过?
爱迪生洗了洗手,一边吩咐实验室的助手们继续实验,一边脱下白大褂换上外套,来到了三楼的会议室。
很快,查尔斯领着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帽子的华人青年走了进来。
“您好,您一定是尊敬的大发明家爱迪生先生,我叫王庚,中国留学生,现在在西点军校读三年级,今年夏天毕业!”高大帅气的华人青年摘下帽子,友好的伸出手来!
眼前70岁的爱迪生从小就是王庚的偶像之一,无论他的学识人品如何,他为人类作出的贡献足矣抵消所有品德上的瑕疵,让王庚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前世爱迪生曾答应如果尼古拉.特斯拉能完成改进直流发电机的工作,爱迪生将奖励他五万美元。
而当一年后特斯拉几乎重新设计并完成了直流发电机时,爱迪生居然赖账说那是美国人的幽默。那是在前世的1919年,也就是说,这故事还没有发生,王庚可不希望特斯拉的悲剧在自己身上上演。
所以王庚今晚的打算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刚才让爱迪生替自己付个车费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很高兴见到您,王庚先生,您看起来是那么年轻,我见过的中国青年不多,他们大多很聪明,不过英语说的像你这么好的却不多见,查尔斯比你大不了几岁,却毛糙的像个高中生!”爱迪生一边让座,一边瞪了自家小子一眼。
“咖啡还是茶?”爱迪生笑着问,“我的时间都耗费在实验室里了,所以会议室这边倒来的少!你抽烟么?”老人从茶几上打开烟罐给中国青年让烟,
“啊哈,谢谢,茶和咖啡都无所谓,关键熬夜的话,得有这个才行呀!”王庚两眼放光,一点不客气,直接从爱迪生手上的骆驼烟罐中抽了一支烟出来,一边笑着道。
这边查尔斯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忙不迭划着火柴给自家老爹和中国客人都点上了烟。
“查尔斯,麻烦你给我们端两杯咖啡来!”爱迪生看着眼前美美的吸了一大口烟的中国青年,摆摆手吩咐道。
查尔斯点点头,轻轻带上门出去了,有客人在场的时候,在自家70岁的威严的老爹面前,爱迪生家的孩子还是很安分守己不敢放肆的。
“那么,王庚先生,您说您有关于鱼雷机械装置的发明要跟我谈?”爱迪生迫不及待的看着王庚道。
第十三章 第一桶金
王庚美美的吸了一大口烟,手指缝里夹着的烟卷一口气燃烧了近三分之一,哎……如果是吃饱的话再来这么一支饭后烟,给个神仙也不换呢,要说事后烟的话,得有多久没尝过这样的滋味了?
“王先生?”对面的爱迪生老人显然有点着急,王庚眯着眼睛吞云吐雾,一看就是个烟瘾不小的家伙,西点军校是培养烟鬼的地方?这厮不会是来混吃混喝的主吧?
爱迪生做起实验来往往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一周没看报纸新闻的发明家,更不知道眼前的青年这两天可是纽约风头最劲的新闻人物,媒体的宠儿,事实上刚才王庚叫了出租车来这纽约第五大道的时候,一上车就被出租司机认了出来。
等到了目的地,知道王庚身上没带钱,人家司机挥挥手就要走,说救人英雄的车费,免了免了!是王庚瞧着司机那么冷的天生意也不怎么好,才硬留下人家,说马上就有人替自己付车费。
果然,在门房间两个电话一打,通用电气老板的公子就巴巴的下来替王庚付了车费,临走时出租司机看着王庚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真是个有本事的好人呐!
“不好意思,爱迪生先生,烟瘾犯了一时失态,请您原谅,我这次来,是听说通用电气承接了军方鱼雷机械装置的研发项目,正好我也有点心得,因此想过来跟您谈谈!”王庚不慌不忙的道。
“小伙子,你是从哪知道通用电气在研发鱼雷机械装置的呢?”
爱迪生心里有点犹豫,其实军方这个项目可没有独家授权给通用电气,别说美国,差不多英法日德美等主要国家都在攻关这个项目,美国国内在搞这个项目的实验室和公司就不下五六家。
“来之前我看了一下午的纽约报纸,不但是您的通用电气公司在搞这个项目,洛克希德公司,莱特马丁公司、TRW公司,利顿工业技术公司不都在搞这个项目么?”王庚笑着道,心想这老爷子不像传说中的分秒必争么,也好,让他知道老子这个发明,不是只能卖给他通用电气一家的!
老谋深算爱迪生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眼前这个帅气的华裔青年,还西点军校学员,不简单啊,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一口英语说的流利娴熟无比,连美国几大军火工业相关的公司都信手拈来,看来这厮口袋里没准真还揣着点宝贝。
“年轻人,你说的虽然不错,不过那几家公司的研发实力,跟我们通用公司相比还是有差距的!”爱迪生告诫自己沉住气,可别给个黄皮肤的中国青年给牵着鼻子走。
“哈哈,您说的不错,毕竟只有通用电气才有您这么一位伟大的发明家坐镇!”王庚不露声色的拍上一记马屁。
爱迪生笑着点点头,一边抽着烟,一边从烟雾中打量着对面的青年,这样的恭维话对刚过了七十大寿的爱迪生来说,基本不当回事,这个年轻人没准手里还真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可不能太着急了,要不然没准对方就狮子大开口胡乱开价!
会议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接着查尔斯托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王庚说了声谢谢,这边爱迪生却挥了挥手道,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查尔斯,你先回实验室去吧,那边缺人手!”
查尔斯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这边王庚掐灭了烟头,正襟而坐,望着眼前的老人,认真的道,
“爱迪生先生,我知道您的时间十分宝贵,虽然您对世界和人类的贡献已经超出了绝对大部分的发明家,但我相信您未来还能继续为人类作出贡献,欧洲战场如火如荼,大洋深处到处都是德国人的潜艇,为了世界和平,为了您的健康,我愿意将自己在鱼雷方面的小小心得与您共享!”
“哦?愿闻其详!”爱迪生眉头一扬,心道这个青年倒会说话,难不成打算平白就送给我你自己的发明不成?
“当然不是白送给您,我虽然愿意为人类的和平尽绵薄之力,但您一直以来也是我学习的榜样,您申请了那么多专利,想必也不会把自己的发明凭空就送给别人去注册或者生产吧?”
王庚直接了当的打消了爱迪生心头的那一丝疑惑!
“你说的没错,物有所值是每一个发明家的追求,可起码我得先知道,年轻人,你手里的东西是不是能解决我的问题,要不然一切从何谈起?”爱迪生不慌不忙的道。
“那当然,我知道您的鱼雷项目,目的是要解决触发引信式的鱼雷,攻击目标时那居高不下的哑火率,据我所知,最高的哑火率居然达到70%!”王庚道。
“嗯……你说的不错,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是从报纸上的新闻了解到这些,但时间宝贵,我也不想多兜圈子,这个难题是全世界都犯愁的项目,如果我的通用电气能率先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年轻人,你和你的付出一定会得到满意的回报!”爱迪生内心其实很惊讶,眼前这个青年显然有备而来!
“爱迪生先生,说实话,我在美国呆的时间已经很久,最多到今年夏天我就要毕业回国了,您也知道我那苦难深重的祖国还等着仁人志士回国去报效建设”王庚略带伤感的道。
“唔,我对中国了解的不多,虽然纽约唐人街我偶尔也去过,但你们的中国话我可真是一点听不懂,您的英语说的可真是不错,我瞧着发音比查尔斯这样土生土长的美国孩子还要标准。”爱迪生的话不咸不淡。
尼玛,你在纽约唐人街听的哪是中国话,那只是中国话里的粤语方言而已,鸡同鸭讲叽里呱啦听不懂才是正常的,王庚笑了笑道,
“爱迪生先生,我的发明能解决让你头疼的鱼雷机械装置的问题,解决触发式引信的哑火问题,您觉得这样一个发明,多少价钱合适呢?我希望双方能开诚布公!”
王庚看看时间不早,肚子又饿的咕咕叫,着急想着去吃夜宵,便没心思继续绕圈子,单刀直入的道。
“年轻人,你可真让我老人家为难,我都不知道你的发明是否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神奇,又怎么开得出价来呢?或者你告诉我,你想要多少价码?”爱迪生也不是省油的灯,把皮球踢了回去。
“NONO爱迪生先生,您自己是个发明家,您知道发明贵在创意和那个金点子,比如电灯,您通过了无数次的实验找到了合适的灯丝材料,但我也一觉醒来根据自己做梦的经历直接告诉你,灯泡抽真空后使用钨丝,那样的灯泡寿命最长!”王庚眯起眼睛看着爱迪生,一边又给自己点了支烟!
“可您不亮出您的所谓金点子来,我又如何评判和开价呢?”爱迪生一耸肩膀无奈的道。
“是啊,您是大发明家,您说的话一言九鼎,大家都会相信,我是个中国留学生,西点军校的三年级生,在发明创造的领域自然没有您这样的影响力,就这么说吧,如果这个发明的专利是洛克希德公司打算转让给您的通用电气公司,您觉得您可以出价多少?”
“我相信您是个君子,不会在看了别人的点子后,再说那其实也是您自己的点子!”王庚盯着爱迪生道。
爱迪生听了一时沉吟着不说话,现在他倾向于相信这个青年真的解决了鱼雷机械装置的难题,这样的话,绝不能让自己的竞争对手抢先得到这个专利!
全世界得有多少条鱼雷要生产出来,每条鱼雷就是壹美元的专利费那也得赚的盆满钵满,何况名声和荣誉之争又岂是区区专利转让费可比拟的。
“如果是这样,看来今晚我来错了地方,明天我就在报纸上登广告,直接拍卖这个鱼雷机械装置的发明算了,我相信感兴趣的公司绝不是一家两家,最差我都能送给威尔逊总统做个见面礼不是嘛?我这就不打扰您啦。”
王庚起身要走,这下可把真老爱迪生给急着了,70岁的通用电气公司老板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五万美元,如果您的发明确实有效的话!”
第十四章 恻隐之心
王庚离开纽约第五大街上的通用电气公司时,口袋里揣着一张托马斯.爱迪生亲笔签发的五万美元的现金支票,当然,还有一份以王庚和爱迪生为签约双方的发明专利权转让协议。
王庚在病房里随手涂鸦的那张便笺纸,和这份一式两份的协议,日后成为通用电气公司保险柜里最高机密,日后爱迪生和通用公司从这个鱼雷机械装置发明上得到的收获,当然比王庚要多的多。
但这厮的心思可不是在陪着爱迪生搞发明上,事实上,爱迪生见了王庚的设计草图后,第一反应不是买下这个鱼雷机械装置的发明专利,而是要买下王庚这个人!价码更是破天荒,直接给通用电气5%的股份,外加壹万美元的现金,周薪更是高达一百美元!
唯一的条件就是王庚必须要留在通用电气实验室!
尼玛,开玩笑,老子来到这1917可没功夫整天混在实验室里陪你玩家家的,爱迪生这样的发明狂人,在他的生活和工作中其实是乏善可陈没什么情趣的,而且老头身上资本家的坏毛病其实也一个不少。
比如老头赖掉了后来尼克斯.特斯拉改良直流发电机的五万美元奖励,连带还拒绝人家提出周薪从15美元提升到23美元的要求逼走了特拉斯等等。
通用电气5%的股份算得甚,老子志在一国,区区一个美国商业公司的5%股份对王庚来说毛都不是,要弄就要控股,要不就干脆卖断拉倒。
当然王庚和爱迪生签的这份协议中,保密和排他条款成爱迪生强调的重点,若不是查尔斯找来的当天《纽约时报》晚间版上有王庚英雄救人的事迹和新闻发布会的专访,要不是照片上这厮正一脸笑容的高举这纽约荣誉市民的证书奖章和市长紧紧握着手。
爱迪生未必能签这张支票,当然,除了这张五万美元的支票,王庚附送了一张潜艇上潜望镜的设计草图,这可是当着老爱迪生的面当场边画边解释弄出来的东西,老爱迪生至此才深信不疑眼前这个华人青年,脑子里有很多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虽然就这么被个中国人讹走了五万美元很让小查尔斯瞠目咂舌心有不甘,但老爱迪生心里却寻思着这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机会,日后自己要是再遇到难题,可就有了跟王庚求教的交情搁在这儿,而且仅仅能解决鱼雷哑火问题的这个发明,潜在价值又岂是五万美元能换回来的?
王庚走的时候没忘再跟查尔斯要点零钱叫出租车,这厮心道你父子俩占了我那么大便宜,块八毛的车钱又算得甚?
这查尔斯想通了之后倒也大方,故作潇洒的一手拍了张20美元纸币到王庚手上,心道老爹五万美元都这么花出去了,我要是在紧紧巴巴抠门却丢了自家的面子。
王庚笑着跟这厮挥手告别,楼上窗户里爱迪生望着这厮的眼神还是那么狂热和惋惜,要是通用能把这小伙子留住,谁知道他脑袋瓜子里还有多少没发掘的宝藏等着我去挖掘啊,哎……真是亏了……刚才应该给他10%的股份才对!
当然,王庚对爱迪生伸出的橄榄枝也没有彻底回绝,这厮临下楼前跟老头子咬了咬耳朵,说的是无线电方面的一些东西,听的爱迪生两眼直放光,王庚说如果通用电气有在无线电方面进一步发展的想法,他个人愿意用技术和发明入股,成为未来的通用无线电公司的一部分。
不过末了这厮又说了一句,一切要等自己把国内的事情弄的有眉目了再说,赚钱也好科学技术进步也好,都比不上拯救世界和平和建设国家更重要。
其实爱迪生还真是无线电的发明人,只是被马可尼提前申请了专利,对王庚来说,短波电台越早出来越好,打起仗到时候直接配到连队一级,那使唤起队伍来,不比那整天被炸断的有线电话强的多?
一想到现在是连广播电台都还没有的年代,王庚觉得媒体和资讯的闭塞简直是要让人发疯,唔,前世世界第一个广播电台要等到1920年才在美国匹兹堡诞生,王庚边走便琢磨着,回国后先搞个广播电台的可行性。
纽约第五大道位于曼哈顿的中心位置,几乎就在曼哈顿岛的中心线上,夜已深,街上灯光昏暗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王庚出门后一时没遇到出租车,便沿着第五大道步行往回走,前面不远处是黑黝黝的纽约中央公园。
二月里的夜晚风寒露重,不远处公园门口昏暗的灯光下依稀看到有个摊档在卖烤肠和热狗,这让肉食动物出身的前世特种兵王牌很有点小激动,这厮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摊档边上倒围着几个人,看情形也都是街头流浪的居多,显然30美分一个热狗和20美分一个的烤肠对他们来说颇有点奢侈的不可想象,几个衣衫蓝缕的家伙不过是借着摊档上的火蹭点暖意罢了。
王庚这么一个穿着风衣带着礼帽的家伙一走过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等看清是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华裔帅哥后,众人的眼神就更惊讶了,显然1917年的纽约还不是华裔的天堂。
纽约中央公园的晚上多是街头流浪汉和无家可归人的借宿地,治安各方面的情况也一直不怎么样,对衣食无着晚上在公园长凳上靠裹着厚厚的报纸过夜的底层人民来说,这么晚了居然有个绅士模样的华裔青年孤身来此,可真够大胆的!
王庚哪把这些面色不善的流浪汉放在眼里,光中国就有四万万同胞等着他去拯救,美国纽约的这些流浪汉是那个三十八岁的纽约市长的份内事,与他无关。
要说起来那布鲁克林桥那么高,真让王庚为了救人再跳一次,他还得掂量掂量,匈奴未灭,何以轻身一跳?一个落水的小女孩重要?还是整个中国重要?反正他觉得从那么高为了寻死跳下来是可以理解的,为了救人跳下来是相当不理智的行为。
“老板,来两个热狗三根烤肠!洋葱和色拉酱要多放!”王庚大大咧咧指着烤架道。
摆摊的是个老人,看上去是个有色人种,只是不知道是墨西哥人还是南美血统,听了王庚的话也没啃气,手脚却麻利的翻动着面包和烤肠,融化了的油脂滴到炭火上散发出一阵带着香气的油烟。
边上烤着火的几个流浪汉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王庚左右看了看,寒风中的流浪汉有四五个人,高高低低看不清面目,年纪倒都不小,瘦骨嶙峋肮脏不堪。
寒风刮起了一张在地上打转的破旧报纸,一个流浪汉眼尖,看到头版那个和市长紧握着手的青年跟眼前这个穿风衣的男人很像,忙不迭的捡了起来,几个人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
一个胆子大点的家伙一边指着报纸上王庚的照片,一边陪着笑往王庚身边蹭,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显然说的不是英语!
王庚看了对方一眼,猜出对方的意思是夸自己了不起,能上报纸,言下之意是应该请客,赏几个零钱请公园门口这几个流浪汉吃根肉-肠啥的。
王庚倒也不是那么冷酷的人,只是自己身边还真没零钱,可终究见那几个人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有点不忍心,又瞧了瞧热狗摊档边上篮子的肠子和面包数量。
这厮恻隐之心一生,便对老板道,“我也没带什么零钱,老板你的热狗和肉-肠还有多少,干脆全部烤了,给他们每人来一个,剩下的我打包带走,今晚我请客!”
第十五章 存在就是合理的
纽约中央公园靠近第五大街的热狗摊上,所有剩下的热狗和肉-肠加起来,不过六美元不到,周围的流浪汉每人都捧着一个热狗加两根肉-肠,性急的和饿得很的几个已经蹲在台阶上开怀大嚼,有几个显然是舍不得吃,用报纸包起来热狗和一根肉-肠,不知是到带回去给同伴还是留着明天当早餐。
剩下来打包的热狗足足还有十几个,等王庚递了张二十美元的大钞过去,摊档老板可犯了难,今晚遇到王庚这样的行善之人是热狗摊老头和周围这些老伙计的运气,可这二十美元哪能找的开?
二十美元差不多是纽约一家大公司白领职员一周的薪水,墨西哥裔的摊档老板席尔维斯卖一天热狗,营业额也不过近十个美元罢了,一天七七八八算下来扣除成本能赚一块到二块美元就是了不得的收益。
事实上这二十美元,还真是查尔斯.爱迪生这周刚发的薪水,他虽然是老板的公子,此时在通用电气公司却依然只是以实习工程师的身份拿一份工资而已。
席尔维斯把身上一天营业收进来的零钱全凑起来,也不过五个美元多点,王庚点了点头,接过老人抖抖索索的手里那把零钱为主的五个美元,把手里那张二十美元塞了过去,一边笑着道,
“你的热狗味道不错,不够找的钱就先存着,等我下次路过再来吃好了!”
周围捧着热狗大嚼的流浪汉有人吹起了口哨,“老席,今天你可以遇到好心人了,二十美元的票子我这辈子都没摸过!”
席尔维斯满是皱痕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一边把那张二十美元小心的放进怀里收好,一边双手合十向王庚至今,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墨西哥土语,接着又从摊档下面找了块包袱皮和几张报纸。
这墨西哥老人细心的把油纸包好的十几个热狗外头再包上了几层报纸,用布扎成一个包袱,打的结相当精致好看。
王庚心里的打算却是用这些热狗给疗养病房的护士们当夜宵,这等小招式前世这厮出差住北方军区招待所时没少用来笼络那帮服务员的人心。
热气腾腾的热狗和肉-肠这东西虽小,可当夜宵,在寒冷的纽约冬夜里也能带给人一丝温暖吧?
跟老摊主点了点头,王庚提着包袱站在街边左右张望了一下,连着过去的几辆出租车都有人,看不到一辆空车,这厮吃饱了精神劲正足着呢,便冲正在收拾摊档的老人和周围几个还在开着老人玩笑的流浪汉挥了挥手,自顾迈开大步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却听见后边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和急刹车时轮胎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这厮回过头来一看,两个明显是纽约街头混混的家伙共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了热狗摊的跟前。
“嗨!老家伙!今天的钱你可还没交呢!以为我们晚上不过来了是吧?两个美元还这么磨蹭!赶紧给我们哥俩拿过来!再做四个热狗,烤六根肉-肠!要快!老大还等着呢!”
坐在后座上的卷毛混混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冲着席尔维斯吼!
这厮一边又冲摊档周围的流浪汉们吼道,“看什么看?都赶紧给我滚!”
那边几个流浪汉吓的四散而去,偌大个门口只留下热狗摊和老人!
王庚一听知道这事可没那么简单,这两个混混明显是来收保护费的,要说这是纽约底层社会的客观事实,王庚可没打算去做行侠仗义的蝙蝠侠,如果墨西哥摊主身边有那两个美元零钱,这事当然没问题,混混们收了保护费拿了讹来的热狗和肉-肠拍拍屁股走人而已。
问题是,墨西哥摊主的热狗和肉-肠子都在自己手里的包袱里呢,而老人身边也只有一张二十美元的大钞,这事只怕不能善了,王庚停住了脚步。
席尔维斯老人一脸愁苦的摊开双手说了一连串蹩脚的英语,墨西哥口音很重,但听得出意思是“热狗卖完了,身边没有零钱,希望宽容一下,等明天有了零钱再付!”
摩托车后座上混混显然脑筋比较慢,这厮听了老人的话,便对驾驶摩托车的那个混混嚷道,
“老二,怎么办,热狗都卖完了,这下回去老大要骂人了,这老头今天身边又是没有钱,要不咱明天再来算了!这风吹的人冷的够呛!”
前面驾车那混混一边轰着摩托车的油门发出震天的响声,一边回过头来冲自己身后的混混嚷,
“老三你长的什么猪脑子,热狗卖完了会没有钱么?热狗卖完了他兜里应该大把的钱才对!你怎么脑子这么笨的!”
“你个老家伙!活的腻味了不是,热狗卖完了怎么会没有钱!耍我是不是?”
骑在摩托车后座上的卷毛混混被自家老二数落之后回过神来,不由得勃然大怒,这厮直接从后座上跳了下来,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墨西哥老人跟前,一脚踹翻了边上的炭筐,家伙什滚了一地。
老人喃喃的不知道嘴里在嘟囔着什么,显然要他把王庚给的二十美元崭新的大钞交出去,老人铁定是心有不甘,大冷天的天摆了一个晚上的摊,好不容易遇到王庚这样的大主顾,这二十美元对老人来说已经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了。
事实上老人先前已经想着回去怎么给小孙女和病榻上老伴一个惊喜,若不是老伴病了着急等着钱用,墨西哥老人席尔维斯本来不会出摊到这么晚还没回家。
“两个美元是吧,我替他给!你们不要为难他了”王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两个混混身边,一手提着包裹,一手拿着两张皱皱巴巴的一美元的纸币!
突然出现的王庚把两个一门心思冲着老人撒泼的混混吓了一跳,王庚之所以息事宁人,是因为纽约黑社会收保护费是这个时代的潜规则,这老人要在这里混生活,就要交保护费。
纽约市政府管不了的事,王庚更没有去插手的想法,不就是两个美元么,如果能让老人开开心心的回家,这钱我来出便罢!
席尔维斯老人嘴唇哆嗦着,欲言又止,望着王庚的眼神充满的羞愧和感激。
两个混混虽然意外,但没人会拒绝递到眼前的美元,骑车的老二一手抢过王庚手上的两个美元,一人一张就着昏暗灯光辨认着真假。
趁着两个混混在研究真假,王庚向墨西哥老人示意,让他赶紧收拾了摊档回家。
“哟呵!派头不小啊,你替他给钱,凭的什么?中央公园这边是我们哥们的地头,收他保护费天经地义,从哪蹦出来你这么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哟呵,还是个黄皮肤猴子!”
卷毛混混老三把手里的一美元往骑车的老二手里一塞,两人使了个眼色,这老三大摇大摆挺着个胸到了王庚的跟前,显然把目标放到了这个穿着风衣提着包裹的家伙身上,两个美元说送人就送人了,一准是个有钱的傻蛋!不吃他吃谁?!
王庚摇了摇头道,“要说存在就是合理的,你们要收保护费,我正好路过愿意替他给,所以你们不能再为难他,我也不是在行侠仗义,只是不想破坏今晚的好心情罢了!”
这厮刚从爱迪生和通用电气那边忽悠了五万美元的支票,又在寒风里吃了墨西哥摊主热气腾腾的热狗啃了几根喷香流油的烤肉-肠,又做了好事帮助了流浪汉,心情好是自然之极的事情。
那边席尔维斯老人已经收拾好了摊档,虽然不放心王庚一个人面对两个混混,但王庚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叫他快走,老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推着自己的小车消失在了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