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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鹏金翅明王     北洋1917txt下载     北洋191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四章 排排坐吃果果

    1918年7月14rì20:3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大家都听见了?约瑟夫同志和南方面军不但拒绝放弃萨拉托夫以南和察里津,还要求成立伏尔加河军区,统一指挥伏尔加河流域的所有党政军民和部队,还要有外交自主权!乖乖,这是要大干一场哈!”

    乌里扬诺夫语气里充满了一种捉摸不定的酸溜溜的意味,显然,莫斯科的苏俄zhōng yāng的权威受到了察里津方面的挑战,这让乌里扬诺夫这个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一时有点失态。

    偌大的会议室内一时鸦雀无声,在座的zhōng yāng委员们虽然不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全体,但基本上在莫斯科的且能说上话的zhōng yāng委员都在,就是先前去找个屋子给自己补觉的斯德尔维约夫这时候也已经赶了过来,坐在角落里一个劲的搓着自己的脸,想要驱走睡意。

    “都说说吧,察里津这份电报我看可以载入布尔什维克的史册了,怎么,zhōng yāng委员们,你们都哑巴了?”乌里扬诺夫显然有点着急。

    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和布尔什维克党内,乌里扬诺夫是当仁不让的领袖和掌舵人,而托洛茨基则是苏俄红军的缔造者,在内战纷起全俄境内硝烟弥漫一地鸡毛的1918年,托洛茨基和他的红军出现在每一个需要的战场上挡住了白卫军的进攻。

    这就使得苏维埃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同样是无可置疑的苏俄政权和党内的二当家,事实上,在王庚前世,如果没有托洛茨基多次对乌里扬诺夫的主张的支持,我们的小个子领袖没有那么轻松就登上苏俄zhōng yāng最高的那个位置。

    但是乌里扬诺夫作为领袖,对组织内的派别斗争和权力制衡有一种天然的敏感度和反应,事实上,无论是一个政权也好,还是一个组织一个帮派,二当家多数是吃的是草,挤的是nǎi,危急关头随时还能被大当家的带领群众做翻了当菜牛。

    根本原因,就在于二当家往往是对大当家的地位威胁最大,最容易形成挑战和内讧的那个位置,乌里扬诺夫也不能免俗,因此才有在保卫察里津战役中偏袒约瑟夫,压制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

    必须得说,乌里扬诺夫同志还是相当有远见,这时候他的健康并没有问题,在王庚前世中的刺杀事件也没有发生,那个中国王的研发中心在美国捣鼓出来的青霉素在世界上的出现,使乌里扬诺夫同志的亲密战友、斯德尔维也夫都躲过了西班牙流感的侵袭。

    乌里扬诺夫同志在1918年的健康状况好的很,除了前线和粮食让这厮头脑发胀,没有其他东西挡住他前进的道路,无论是捷尔任斯基的契卡,还是察里津的南方面军和约瑟夫,都不能反过来对乌里扬诺夫的地位形成挑战,他们应该只是主席同志手底下最管用的战士。

    乌里扬诺夫当然没有料到这才几天功夫,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就能挑战莫斯科的苏俄zhōng yāng了,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统一指挥伏尔加河流域的苏俄红军对付高尔察克和乌法联军。

    这还勉强说的过去,可要党政军工兵所有权力都归伏尔加河军区,苏维埃往哪里摆?还要对外交涉的权力,莫斯科往哪里摆?苏俄zhōng yāng往哪里摆?

    无怪乎乌里扬诺夫同志有点气的喘不上气的样子,掐着腰来回在会议室里快步踱着步,一边打量着身边的每一个zhōng yāng委员,思考着他们的立场和方向,是会站在自己这边,还是会支持察里津方面和约瑟夫向zhōng yāng叫出的价码!

    在1918年3月举行的俄共(布)第七次代表-大会上,经过mín zhǔ选举,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一共产生了15名正式的zhōng yāng委员,分别为乌里扬诺夫,托洛茨基、布哈林、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索柯里尼柯夫、约瑟夫、契切林、斯塔索娃、斯维尔德洛夫,布勃诺夫、洛莫夫、克列斯廷斯基、捷尔任斯基、乌里茨基,此外还有14名候补zhōng yāng委员。

    一开始时,十五名苏俄zhōng yāng委员差不多能分成三类,乌里扬诺夫之前的铁杆支持者是斯德尔维约夫、捷尔任斯基、约瑟夫、契切林、斯塔索娃,而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乌里茨基、布勃诺夫、克列斯廷斯基则多数时候站在托洛茨基这一边,布哈林的跟班只剩下一个洛莫夫。

    事实上布哈林利用乌里扬诺夫当初辞职撂挑子的机会,临时跃上了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的位置,但野心大过本事的布哈林显然完全不具备驾驭国内外、布尔什维克党内外错综复杂局势的能力,挑战最高领袖的企图彻底失败。

    好在乌里扬诺夫压根也没把布哈林当成过有份量的党内竞争对手,因此倒也没为难他,《真理报》主编和zhōng yāng宣传人民委员的位子照样给他保留着,布哈林呢,则从一个不自量力的挑战者,转而变成一个自命不凡的中间摇摆分子。

    这时候的布哈林,也可以说是棵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内的墙头草,当然,多数时候,这厮的立场靠得离主席乌里扬诺夫同志更近一些,因为托洛茨基根本就瞧不起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党内理论家。

    乌里扬诺夫一边背着手在会议室内踱着步,一边悄悄打量着每一个会议室内的zhōng yāng委员,照理说,只要托洛茨基和他保持统一立场,那么约瑟夫的逼宫企图是绝不会轻易在zhōng yāng委员会得到多数票通过的。

    那么,即使约瑟夫跳出来挑战自己,那么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内,斯德尔维也夫、捷尔任斯基、斯塔索娃和契切林这四票绝对是自己的基础安全票。

    可是慢着,捷尔任斯基和他的契卡之前在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的肃反工作,据称得到了约瑟夫的全力支持,双方配合的相得益彰极为默契,难道,这俩家伙居然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不成?

    乌里扬诺夫的眼神悄悄的移到了会议室一角的捷尔任斯基的脸上,想看出个端倪来,捷尔任斯基瘦削而高大的身躯埋在沙发椅子上,一双长腿伸展着摊开在跟前的地毯上,身体姿势看上去比较随意,并不紧张也不张皇,脸sè则一如既往的苦大仇深眉头紧锁。

    看来不像是和约瑟夫有什么私下的默契和交易,且看看再说,乌里扬诺夫又把视线从捷尔任斯基身上挪到布哈林这边,《真理报》的主编显然刚才读那么大段的电报稿有点读的伤了神,这会儿jīng神有点不济,两眼无神而散漫,手里把玩着一支铅笔,嘴里喃喃的无声自语,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转了一圈回来再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斯德尔维也夫则和托洛茨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了一起,也在嘀嘀咕咕的讨论着什么。

    “同志们!不要开小会,有什么事摆到桌面上来说,布尔什维克要光明正大,不高那些拉拉扯扯的事情,对察里津和约瑟夫同志提出的要求,大家都说说看,到底什么个意见!”乌里扬诺夫停下来站在会议室的中间挥舞着胳膊嚷嚷道。

    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这么一喊,在座的zhōng yāng委员们不好再闷着头不啃气,特别是布哈林在乌里扬诺夫多次的眼神扫视下有点坐不住,只好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成立伏尔加军区和伏尔加方面军这事,听上去挺好,我们东面的敌人是高尔察克和乌法联军,似乎对方并没有统一指挥,联军只管打联军的,高尔察克则在喀山窝着不知道想啥呢,这样一看,似乎我们统一伏尔加河流域的指挥也没有那么大的必要xìng。

    伏尔加河从上游的下诺夫哥罗德到下游的察里津足足1500公里呢,这么宽的区域要想统一指挥可不那么容易,事实上也没有先例,我建议zhōng yāng慎重考虑这个问题,完了。”

    说着布哈林一头汗的坐了下去,端起桌上的水杯又是一顿猛灌,小脸红扑扑的显然第一个表态这差事不容易干,好在这厮话说的圆滑无比,无论最后得出什么结论,他都不能算是站在对立面。

    布哈林的表态显然没有出乎其他zhōng yāng委员的意料,乌里扬诺夫听完了脸sè和缓不少,至少布哈林能看出来自己对约瑟夫在电报中提出的条件是相当的反感和不满!

    尼玛,这是成立一个军区和一个方面军那么简单的事情么,这是约瑟夫依仗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实力,趁着乌法战役惨败的功夫挑战莫斯科的权威!

第四百八十五章 春风化雨顺水推舟

    1918年7月14rì20:35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同志,刚才说的很好,一千五百公里长的战线,靠一个军区和一个方面军来防守,既没有先例,也根本无法兼顾,不过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问题的核心在于,有没有这样的先例?区区一个军区和方面军,就可以擅自有和外国办理交涉的权力?就有擅自和对阵的敌人谈判谈和的权力?”

    关键时刻,还是乌里扬诺夫最贴心最亲密的斯德尔德洛夫同志挺身而出,点出了察里津电报中逾越个挑战莫斯科的问题所在。

    “啪啪啪!”鼓掌的是乌里扬诺夫同志,到底烈火炼真金,布哈林的发言充其量就是隔靴搔痒,或者往好里说,是替自己找了个不错的拒绝理由而已。

    “雅可夫·米哈伊洛奇一针见血,算说到了问题的点子上了,约瑟夫同志的电报中大部分的内容看上去都很好,能鼓舞人心,能振奋士气,刚才诸位zhōng yāng委员不是也和我一样,被察里津方面的豪迈气概给振奋了一下么!”

    接着乌里扬诺夫一挥手,脸sè沉了下来,声音也严厉了许多,“苏俄zhōng yāng和地方的关系,上级和下级的关系,组织原则,这些东西,我们有些同志全都抛到了脑后去了,一个地区可以擅自代表zhōng yāng和国际社会办理外交么?还要授权和乌法联军谈判的权力,谁可以给这样的权力?”

    “我同意乌里扬诺夫同志的观点,莫斯科苏俄党zhōng yāng拥有对苏俄俄政权的绝对主导权,拥有对全俄各地区苏维埃的最高领导权,任何地方和个人不要妄想把个人的野心和局部的利益,凌驾到组织和全局之上,任何理由和借口都是不可接受的!”说这话的居然是托洛茨基。

    显然,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这会儿完全是站在了苏俄zhōng yāng的高度来,看待约瑟夫和察里津和莫斯科讨价还价这档子破事,要说托洛茨基这家伙,还是相当有人格魅力的主。

    如果他不表态,那么支持他的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俩人就不好轻易表态,这样就势必让乌里扬诺夫对他们俩人愈发的不满,托洛茨基不打算用这个机会来考验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这对双子星座对自己的支持度。

    在托洛茨基看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党的事业的忠诚度高于对乌里扬诺夫或者自己个人的忠诚度,虽然他们也有野心也有缺点,但他们不搞yīn谋诡计,而且敢于坚持真理。

    可别看十月革命的时候,因为泄露了党要举行武装起义消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差点被乌里扬诺夫开除出党,而保住他们俩的是约瑟夫,托洛茨基却从这件事情上看出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有坚持的有主见的家伙。

    约瑟夫在察里津搞的那一套红sè-恐怖,虽然由于苏俄红军将士的浴血奋战,看上去配合着红军保住了察里津,但是,肃反扩大化的遗毒和不尊重客观事实的瞎指挥早晚会让他陷进去无法自拔。

    不可否认,在托洛茨基看来,约瑟夫从察里津发来的电报的上半部分,对乌法联军分析还是相当有见识,显然是瑟京和伏罗希洛夫他们花了大力气搞出来的,可以成为今后一段时间内,苏俄红军有针对xìng的重建、以及和乌法联军作战时的参考。

    但是,托洛茨基和乌里扬诺夫一样,对约瑟夫个人英雄主义膨胀的如此之快,口气如此之大,并且,把察里津和莫斯科、彼得堡相提并论的这种个人野心暴露无疑的提法相当的反感和jǐng惕。

    托洛茨基本人对乌里扬诺夫的某些极左主张未必全盘接受,但作为布尔什维克党的领袖,在1918年这个时代,没有人能比乌里扬诺夫做的更好,他的敏锐洞察力、他的演讲时的感染力、他对事物作出正确判断和选择最有效的方法的能力,包括他团结zhōng yāng委员和各派势力的能力,包括他推行肃反和红sè-恐怖的坚韧度。

    没有人比乌里扬诺夫同志更强,全党都无出其右,托洛茨基此刻没有利用派xìng和权力斗争架空取代乌里扬诺夫的企图,绝对的没有,很多时候,托洛茨基只是为了在肃反政策、战时主义、余粮征集这些铁腕政策下,尽可能多的缓和一下具体的cāo作,为俄国多保留一点元气。

    俄国的知识分子文化jīng英艺术家甚至资本家贵族们,很多人都是可以改造和转变过来为布尔什维克和苏俄政权服务的对象,将来国家稳定下来以后,总还是要恢复和建设的,总还是需要大量的人才的,不能因为剜肉补疮剔骨疗伤就不分青红皂白一律作为敌人给镇压了。

    这也是托洛茨基在创建苏俄红军时,大量启用投奔了布尔什维克的前沙俄将领的原因,这些人都是职业军人,其实像高尔察克这样的优秀海军将领,如果能拉到苏维埃这边来,哪还有现在这样严峻的局面?

    “列夫·达维多维奇,军事委员会主席同志,您说的一点不错,约瑟夫同志这一次的电报的后半部分的提出的要求,显然是不合适的,我相信,zhōng yāng委员会能达成一致的意见,拒绝这种不合时宜的要求,并对察里津方面和约瑟夫同志作出批评和教育!”

    加米涅夫慢腾腾的开了口,在他看来,就约瑟夫和察里津这件事情,在莫斯科的zhōng yāng委员不会有人敢站出来同时挑战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

    这时候紧跟着表态支持两位zhōng yāng委员会里的大佬,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加米涅夫也不例外,何况,他始终念念不忘找机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地区领导人或者一个方面军的司令,而不是现在这样当个后勤部长救火队长一样的角sè,挂着莫斯科苏维埃主席和zhōng yāng委员的头衔而已。

    “我同意列夫·鲍里索维奇的观点,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应该为这封电报中后半部分的错误观念和要求作出自我检讨,并且,我建议苏俄zhōng yāng考虑调整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前敌军事委员会的领导班子,我个人认为,不需要两个zhōng yāng委员呆在南方!”说话的是季诺维也夫。

    “格列高利.叶夫赛耶维奇说的很对,zhōng yāng委员布勃诺夫不是也在察里津当着苏维埃主席么,他在乌克兰的时候军事指挥方面干的也不错,我看可以把约瑟夫同志调回莫斯科,而让布勃诺夫同志接手他在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的工作,这样北高加索的党政军工作也就理顺好办了!”

    布哈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跳了出来,显然,这厮有点懊悔自己开始的表态有点不痛不痒,力道不足,比起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建议来,明显不讨巧落了下乘,因此希望尽快弥补一下。

    “布勃诺夫同志在乌克兰的时候,工作中不注意方式方法,和伏罗希洛夫、切尔纳温这样的乌克兰红军将领的关系很紧张,现在南方面军剩下的两个主力集团军领导人就是伏罗希洛夫和切尔纳温,只怕布勃诺夫接替约瑟夫同志的话,团结方面有点问题,工作也不好开展!”

    一直没说话的捷尔任斯基冷不丁冒了出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斯维尔德洛夫

    1918年7月14rì20:4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内,沉默寡言的捷尔任斯基难得主动开口,不过在眼前这个排排坐吃果果的关键时刻,这厮一张嘴差点没把乌里扬诺夫给气晕过去,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鼻子里哼了一声,脸sè铁青没有说话。

    这边托洛茨基忍不住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你反映的这个情况我倒是不太清楚,斯维尔德洛夫同志,你是最高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又分管组织工作,你了解捷尔任斯基说的这个情况么?”

    在座的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们的视线都转到了斯维尔德洛夫身上,紧紧注视着这位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内以组织能力强,对干部和人事安排最熟悉的zhōng yāng委员,捷尔任斯基在乌里扬诺夫同志面前,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前途,都维系在斯维尔德洛夫的回答上了。

    乌里扬诺夫转过身,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最信任的亲密战友,只要斯维尔德洛夫嘴里蹦出半个对捷尔任斯基不利的回答,乌里扬诺夫就打算给契卡换一个领导人了。

    再好的鹰犬,如果掌握在自己的反对派和竞争者的手里,那么就会成为埋藏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绝对不能容忍,一想到自己对契卡和捷尔任斯基的信任以及纵容,乌里扬诺夫心里就隐隐作痛,如果捷尔任斯基真的约瑟夫私下有勾结,那么这两个人都不能再用,这对布尔什维克党的损失将非常大。

    代价大到可能现在羸弱的苏俄zhōng yāng都未必承受得起,乌里扬诺夫的视线在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脸上来回转,心里却希望斯维尔德洛夫说的话不会把捷尔任斯基打入深渊。

    雅可夫·米哈依诺维奇·斯维尔德洛夫,于1885年俄历5月23rì(公历6月4rì)诞生在下诺夫哥罗德(现在的高尔基市)一户破产的手工业家庭里。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里,33岁的斯维尔德洛夫是年轻而位高权重的一位zhōng yāng委员。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俄国工人运动正在兴起,因此,斯维尔德洛夫很小的时候,就受到革命的影响,憧憬着投身于革命斗争,以铲除周围那些专横的、不公平的现象,1900年当雅·米·斯维尔德洛夫15岁时,由于他母亲病逝,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为分担家庭的重担而外出谋生,先后在堪那文诺和奇斯托波利作过药店的学徒。

    1901年在俄国工人运动不断发展的形势下,斯维尔德洛夫回到了家乡投入了运动,并成了社会mín zhǔ工党的地下党员。列宁创办《火星报》后,他就把《火星报》的宗旨当作自己的箴言,用以指导自己的实践。因此,他的活动曾受到《火星报》的关注和赞许。

    1901年12月20rì《火星报》曾报道说:“这位尚不满16岁的少年革命家首次在布尔什维克队伍中知名”。斯维尔德洛夫受下诺夫哥罗德和梭尔莫沃党组织的委托设立了一个秘密印刷所。1902年chūn为受监视的大学生柳里科夫的牺牲,组织了几百名工人参加的政治示威。

    1903年俄国社会mín zhǔ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以后,他为维护乌里扬诺夫的纲领和布尔什维克的组织原则而斗争,在短短的几年里他曾被沙皇当局多次监禁,经受了战斗的洗礼,在斗争中他逐渐成长起来。

    1905年俄国爆发了革命,这年年底,21岁的斯维尔德洛夫被派往乌拉尔地区,加强那里的工作,以便促使党的分散的力量统一起来。由于他的出sè的活动,不仅使叶卡特林堡委员会的组织和宣传工作迅速改观,而且他自己也成了那里工人所熟悉的组织者和演说家。

    乌里扬诺夫对斯维尔德洛夫的初期革命活动和他的献身jīng神曾给予很高的评价,说当他还是一个青年时,“就全心全意地从事革命了”。

    斯维尔德洛夫这厮也是个坚韧不饶的家伙,在沙皇时代长期的地下秘密工作中,先后十四次被捕,有十二年是在监狱和流放地渡过的。

    雅科夫.米哈依诺维奇.斯维尔德洛夫的组织能力极强,这厮在十月革命期间八方联络,是他保证乌里扬诺夫的路线贯彻到全俄,让各地苏维埃统一行动。

    革命成功后这厮担任“zhōng yāng执行委员会主席”,是苏俄第一个名义上的国家元首。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内,斯维尔德洛夫几乎能排到前三的位置,至少不会低于前五,无论是远在察里津的约瑟夫还是近在跟前的捷尔任斯基,在党内的地位都远不如这厮。

    在王庚前世,1918年8月列宁遇刺后由斯维尔德洛夫亲自实践“红sè-恐怖”的方针,1919年斯维尔德洛夫突然去世后,苏联全体领导人大为悲痛,列宁在苏维埃大会说:“斯维尔德洛夫不在了,对苏维埃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我们以后要另外组织一个几十人的机构才能完成他一个人的工作”。

    当然,在这个时空的1918年,乌里扬诺夫还没有遇刺,甚至未必还会遇刺,而我们年轻的斯维尔德洛夫同志,更不会在青霉素的庇护下沦陷在西班牙流感的魔爪里。

    事实上,1918年3月斯维尔德洛夫已经得过一次西班牙流感并在青霉素的帮助下康复,而痊愈后这厮体内西班牙流感抗体的存在,多数情况下西班牙流感将不会再对乌里扬诺夫这位亲密战友形成新的威胁。

    见众人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捷尔任斯基紧抿着嘴不吭气,望着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希冀,斯维尔德洛夫挠了挠脑袋,有点为难的道,

    “捷尔任斯基同志掌握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布勃诺夫同志是一位优秀的党的干部,早年布勃诺夫同志在莫斯科、下诺夫哥罗德、彼得堡、萨马拉等城市做党的工作时,我和他有过多次接触,这是一位工作能力很强的领导人。”

    “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大家现在关心的是,布勃诺夫是否能胜任一个地区的军事领导人的岗位,他和乌克兰出身的那些优秀的红军将领,比如伏罗希洛夫和切尔纳温这样的同志,是否能合得来,有没有心存芥蒂或者结有宿怨,以至于得不到这些乌克兰红军将领的支持?”

    托洛茨基显然把话题扯回了要害,都什么时候了可没工夫听斯维尔德洛夫谈他自己和布勃诺夫的交往以及早期经历,午夜12点前要决定的事情太多,乌法联军要是喂不饱,明天苏俄红军和工人纠察队就该豁出命准备保卫莫斯科了。

    其实斯维尔德洛夫和布勃诺夫这俩人都是领导十月武装起义的革命军事总部成员,在十月革命期间可谓配合的相得益彰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当然,斯维尔德洛夫的党内地位和zhōng yāng委员会内的排名比布勃诺夫要高的多。

    十月革命胜利后,布勃诺夫虽然被选为zhōng yāng委员,担任的不过是彼得堡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市火车站政委这样的职务,而斯维尔德洛夫早在1917年4月的党的全会上,就和乌里扬诺夫一起成为代表-大会五人主席团成员,并连选为zhōng yāng委员,负责zhōng yāng书记处和组织工作。

    十月革命后,在第二次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上,斯维尔德洛夫被选为苏维埃全俄zhōng yāng执行委员会主席团成员。1917年11月8rì(公历11月21rì)当选为苏维埃全俄zhōng yāng执行委员会主席。

    至于斯维尔德洛夫和约瑟夫同志的交集,则是因为斯维尔德洛夫参加了俄国社会mín zhǔ工党第六次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并在会上作了组织工作报告,之后,在1917年8月,他与约瑟夫一起被选入zhōng yāng核心组。接着呢,又和捷尔任斯基等组成组织局。

    所以约瑟夫同志也好,捷尔任斯基也好,其实和斯维尔德洛夫的关系比跟党的领袖乌里扬诺夫要更紧密一些,因此,当今天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趁着乌里扬诺夫被察里津的挑战气晕了头的功夫,提出用布勃诺夫替换约瑟夫的建议时。

    捷尔任斯基虽然最后一个发言,却硬着头皮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些都有之前的渊源在里头搅合,当然,未必能算是捷尔任斯基和察里津以及约瑟夫同志私下有了沟通或者默契,只能算是就事论事提出的中肯看法。

    实际却却提醒着斯维尔德洛夫,这布勃洛夫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内,那可是托洛茨基的支持者,怎么能轻易让他在察里津上位,更何况,本来布勃诺夫在主持乌克兰的工作时,就和伏罗希洛夫他们闹的不可开交。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看得出来,约瑟夫同志在察里津取得的一些成绩,加上他个人的自我膨胀的催化,导致约瑟夫趁着苏俄红军在乌法战役的惨败,妄图挑起一场对苏俄zhōng yāng的质疑,并给乌里扬诺夫和苏俄zhōng yāng的权威带来了巨大挑战。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长期搞组织工作,知道在这个危急困难的关头,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能维持团结是第一选择,不能维持团结,要分裂,也要讲究策略,不能随便就把竞争者的人给扶上了位,比如,用布勃诺夫取代约瑟夫,这办法显然对乌里扬诺夫和斯维尔德洛夫一派来说,不是个好办法。

    “那我就直说了,布勃诺夫同志的能力很强,但和乌克兰地方部队将领的配合协调上,的确有些问题,我觉得就算要调整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领导层,布勃诺夫同志不是个最佳的人选!”

    斯维尔德洛夫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封死了苏俄zhōng yāng委员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布勃诺夫在察里津和南方面军上位的可能。

第四百八十七章 敌我矛盾和内部分歧

    1918年7月14rì20:4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斯维尔德洛夫的一番话显然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捷尔任斯基松了一口气,那张古井不波的瘦脸挤出一丝笑容,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感激。其次就是乌里扬诺夫同志,对自己亲密战友斯维尔德洛夫说的话,他百分百相信。

    这么看来,斯维尔德洛夫的看法和捷尔任斯基是一致的,布勃诺夫只是不适合接替约瑟夫去主持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工作,而并不是因为捷尔任斯基和约瑟夫私下有勾结或者交易。

    这么一来,乌里扬诺夫这厮的脸sè缓和了许多,刚才可真把小个子领袖急出一身冷汗,甚至都已经在考虑,要是真拿捷尔任斯基这厮的话,谁来替自己掌管契卡?除了斯维尔德洛夫周围还有谁是真正值得自己信任的?

    脑子一清醒,乌里扬诺夫也算明白过来了,自己刚才被约瑟夫电报里的挑战气的有点发昏,差点让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俩家伙打蛇顺杆子上的把布勃诺夫给扶到了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领导位置上,这事显然不妥,大大的不妥。

    乌里扬诺夫瞧了瞧脸sè有点讪讪的一时没说话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显然,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在关键时刻的反对意见,对这两个想乘虚而入的家伙打击很大,而背后的主使,莫非还是托洛茨基?

    乌里扬诺夫转过身来,发现托洛茨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回了椅子,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用手指头在会议桌上轻轻的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吧,布勃诺夫同志虽然能力很强,但并不适合领导察里津和南方面军,从乌克兰撤到察里津的同志可能对当初在乌克兰时的遭遇还心有余悸,不过,北高加索军区、南方面军和察里津的领导班子的调整迫在眉睫,zhōng yāng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把地方和个人利益凌驾到全局和组织之上!”

    “零容忍!绝不允许这样的局面出现,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同志显然不适合继续呆在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领导岗位上,我提议把约瑟夫同志调回zhōng yāng,另行安排工作!”

    乌里扬诺夫终于下了决心,不管是安排谁去接替约瑟夫的位置,首先要把这个格鲁吉亚小个子狂人从察里津调开!

    “我同意乌里扬诺夫同志的提议,约瑟夫同志继续留在察里津是不恰当的,其他zhōng yāng委员们还有什么意见?”托洛茨基显然也有了主意,在撤换约瑟夫这个问题上,他和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同志肯定是保持一致。

    苏俄zhōng yāng的一文一武两个大佬都达成了一致,其他zhōng yāng委员还能有什么意见,斯维尔德洛夫、布哈林、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包括捷尔任斯基都先后表态,赞同乌里扬诺夫把约瑟夫同志调离察里津的建议,这样一面倒的结果,只怕是远在察里津的约瑟夫同志始料未及的。

    “很好,看来大家的意见是统一的,那就没必要召开zhōng yāng委员会全体会议了,托洛茨基同志,请您以苏维埃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名义拟一份回电,即rì起免除约瑟夫同志担任的北高加索军区革命军事委员会军事委员、南方面军前敌军事委员会委员的职务,调他回莫斯科来另行安排工作!”

    这会儿乌里扬诺夫可没权利把约瑟夫从zhōng yāng委员会除名,那要等开下一次代表-大会重新选举,或者是临时召开zhōng yāng委员会全体会议才行,这会儿先撤了约瑟夫掌控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的两个军事委员的实权职务,走苏俄最高军事委员会的组织程序则刚刚好。

    “乌里扬诺夫同志,如果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同志拒不接受怎么办?”加米涅夫冷不丁冒了一句道。

    “不接受?列夫.鲍里索维奇同志,您开什么玩笑,这是zhōng yāng的决定莫斯科的决定,您以为是扮家家玩呢?

    组织原则之高无上,任何人都不能凌驾在组织之上,免去他在南方的职务,不止是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决定,同时也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决定,不接受也要执行,难道他想造反?”《真理报》主编、zhōng yāng委员会宣传人民委员布哈林跳了起来道。

    “布哈林同志,要看到约瑟夫和察里津既然能发这么份电报过来,说明至少察里津方面的同志是认可了约瑟夫提出的要求的,这种情况下,光凭莫斯科下一道组织命令,就免去约瑟夫在南方的领导职务,这很容易造成察里津的同志和南方面军的同志思想混乱,到时候保不齐会出什么乱子!”

    季诺维也夫摸出根烟卷,划了根火柴轻轻点燃,吸了一口烟后慢斯条理的道。

    乌里扬诺夫紧蹙着眉头,显然,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担忧未必没有道理,约瑟夫的个人野心接着三次保卫察里津战役的胜利迅速膨胀了起来,当然,这和自己对他的纵容和偏袒有关系,可这会儿托洛茨基还是个识大体知道进退的主,怎么约瑟夫就成了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呢!

    “托洛茨基同志,这个问题你怎么看,如果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下令免除约瑟夫同志在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的职务,察里津方面和南方面军不会出什么乱子吧?”乌里扬诺夫转过来征求军事委员会主席的意见。

    托洛茨基闻言皱着眉头,心里暗忖,当初可是你纵容偏袒约瑟夫同志在察里津另起炉灶自搞一套,这厮在察里津和南方面军根本不把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放在眼里,为此自己在坐装甲列车赶赴前线指挥期间,还多次跟约瑟夫发生意见上的冲突。

    而之前每次自己和约瑟夫打嘴仗,电报战打到乌里扬诺夫你这边来,你丫都是偏袒他压制我,这会儿倒问我会不会出乱子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想是这么想,托洛茨基毕竟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主,当务之急是莫斯科必须对察里津发起的挑战做出最强烈的回应,从而杜绝任何地方和个人利用局势向zhōng yāng胡乱伸手挑战zhōng yāng权威,因此托洛茨基皱着眉想了想,轻声道,

    “这个问题只怕还得问问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人事组织关系,他比我清楚,不过我相信布尔什维克们的坚强党xìng,只要我们把情况说清楚了,把道理摆在台面上。

    我相信,约瑟夫同志自己会想得通,而那些一时糊涂受了蒙蔽的红军将领和察里津地方领导人,头脑也会及时的清醒过来!他们会和zhōng yāng保持一致的!”托洛茨基显然打了个太极拳,最后把皮球踢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脚下。

    “同志们,我看可不可以这样,zhōng yāng先调约瑟夫同志回莫斯科来,同时把布勃诺夫也调回来,就说是商量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的事宜。

    因为打算统一整个伏尔加河流域的党政军工的编制和指挥工作,这件事兹事体大,需要请军事委员约瑟夫同志和察里津苏维埃主席布勃诺夫同志一起回莫斯科来,向zhōng yāng委员会当面汇报后再商量定夺?”

    斯维尔德洛夫到底是个老资格的抓党的组织工作的专家,眼珠子一转就出了个相当不错好主意。

    “斯维尔德洛夫的主意不错,嗯,相当好,如果约瑟夫同志愿意和布勃诺夫一起回莫斯科来当面向zhōng yāng解释,这件事我看就没什么问题,只要他来了莫斯科,一切都好办多了!你们说呢?”乌里扬诺夫闻言眼睛一亮,显然被斯维尔德洛夫的办法给打动了。

    “办法好是好,就怕他不肯来,说起来zhōng yāng发电报请约瑟夫同志回莫斯科来开会或者当面商量问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他总是推三阻四不肯来,一会儿是邓尼金的白卫军又进攻了,一会儿是马蒙诺夫的哥萨克兜了他的后路了,一会儿又是铁路线被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切断了,反正总是有理由,我看这次也悬着呢!”

    说话的是季诺维也夫,这厮倒不是说为了泼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的冷水,而是担心莫斯科只是被动的这么客客气气的等待约瑟夫的话,主导权全在被惯坏了的约瑟夫手里拿不回来,双方电报往来一来二去啥事都没办成,乌法联军却已经过河了。

    “怎么,这兵荒马乱的,还得莫斯科派人去请他不成?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要我说,某些同志就是以前被惯坏了,一直姑息纵容,到头来尾大不掉,这样的势头不遏止住,我们的党和我们的事业都将遭受损失!

    同志们,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你们就瞧好了,这次如果察里津和约瑟夫的事情处理不好,今后zhōng yāng和莫斯科还怎么领导全俄和各地方苏维埃,还怎么领导各军区和方面军?!”党内理论家和宣传鼓动家布哈林挥舞着双手嚷嚷道。

    “不如让捷尔任斯基同志辛苦一趟,坐我的专列去察里津跑一趟,把约瑟夫和布勃诺夫这两个zhōng yāng委员接回莫斯科来?”斯维尔德洛夫眼珠子一转,又出了个计策。

    “这办法好!”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异口同声的道。

    接着加米涅夫又道,“捷尔任斯基同志和约瑟夫处的不错,在保卫察里津和肃反期间,契卡可是帮了约瑟夫同志的大忙,察里津方面的各支部队里,所有非布尔什维克的将领多数都被肃反和枪决了,当时可是纯洁了队伍,才保住了察里津没有沦陷到顿河白卫军的手里,我看斯维尔德洛夫同志这个建议不错!”

    “我同意加米涅夫说的,咱们谁去请约瑟夫都不合适,捷尔任斯基同志就不同,且不说他的契卡在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工作卓有成效,他自己和约瑟夫同志的关系也不错,而且,捷尔任斯基同志去察里津,不会让约瑟夫同志误以为是zhōng yāng派去取代他的人。”季诺维也夫掐灭了手里的烟卷道。

    “既然这样,何必那么麻烦,我倒有个主意!”布哈林显然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会儿不知道哪根筋搭住又上窜下跳了起来。

    “什么主意?”这回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和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两个大佬异口同声的问道。

    “委派捷尔任斯基同志为zhōng yāng特派员,带队巡视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备战工作,到了南方面军司令部,召开南方面军团以上指挥员参加会议,在会议上直接宣布zhōng yāng的决定,免去约瑟夫同志在南方的本兼各职,调回莫斯科另有任用,当然,契卡对会场的安全jǐng卫工作要做好,避免发生意料之外的事件!”

    布哈林这厮虽然不以搞yīn谋诡计出名,这会儿出的主意,却是个鸿门宴的招式,打算让捷尔任斯基利用契卡的力量,演一场鸿门宴的戏码,到时候直接来个掷杯为号,当场把约瑟夫拿下。

    “胡闹!约瑟夫同志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是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的领导人,是老资格的布尔什维克党员,这不是敌我矛盾,这是党内分歧,怎么能用对付穆拉维约夫的办法对付自己人!”乌里扬诺夫瞪起眼训斥布哈林道。

第四百八十八章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1918年7月14rì20:5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布哈林的办法虽然是个馊点子,但也试探出了乌里扬诺夫看待约瑟夫和察里津方面逼宫事件的底线,那就是尽量化解分歧,既要用最凌厉的手段反击约瑟夫个人对苏俄zhōng yāng的挑战,又不能简单的就以敌我矛盾来论处和解决。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的不错,约瑟夫同志的错误,和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穆拉维约夫的叛乱有本质上的区别,要把察里津的人民和南方面军的指战员和约瑟夫同志个人的错误区分开来,更不能用非常规的手段胡乱折腾,动用契卡针对zhōng yāng委员级别的领导人采取行动绝对不可取!”

    托洛茨基也虎着个脸盯着布哈林,把这厮吓的有点心惊肉跳,显然,苏俄zhōng yāng的两个大佬对布哈林出的馊主意都完全的不认可。

    “可是,万一拖下去的话,这是就没个了断了,乌法联军给我们的最后期限是今天午夜之前必须答复,如果莫斯科不接受割让萨拉托夫以南包括察里津在内的伏尔加河下游区域,乌法联军明天就能渡河西进!”加米涅夫把话题扯回了当务之急火烧眉毛的事情上。

    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闻言都是一愣,这才发现刚才讨论的主题偏的不知到哪去了,绕一大圈子回来,首先是面对乌法联军的最后通牒,是战是和?

    真心想用停战谈和争取时间的话,就要满足乌法联军的要求,割让萨拉托夫以南的土地,显然,只要约瑟夫还在察里津掌控局面,这条件就是莫斯科答应了,察里津方面也不能认可,结果还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总不能莫斯科苏俄zhōng yāng腆着脸答复乌法联军:这个,你们提出的条件,我们接受了,但是察里津地方领导人不接受,南方面军也不接受,所以,该怎么把萨拉托夫以南弄到手,还得你们自己想办法?这显然是个笑话。

    “要我看,随着乌法战役的失利,东方面军损失的五分之四的兵力,南方面军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这两个方面军都无法单独抵挡乌法联军的攻势”

    加米涅夫念念不忘要想当个方面军司令员独当一面,这厮对军事问题其实也有不少研究,在王庚前世,加米涅夫在瓦采季斯被调回莫斯科做了个徒有其名的全俄总司令之后,的确当上了东方面军的司令员。

    不过在那个战火纷飞局势千变万化的年代,苏俄的方面军的编制也一直在变动,连带着方面军司令员也一直更换,有些任期短的家伙才当了2个月不到。

    “察里津的电报的前半部分,我觉得分析的还是相当中肯的,现在虽然是敌人占了巨大的优势,但并非无懈可击,如果照着电报前半部分的提到的办法,在获得了武器弹药的补充之后,苏俄红军还是有信心挡住敌人的攻势的,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战争先停下来!”斯维尔德洛夫点着一支烟,一边道。

    “情况是明摆着的了,这会儿不管察里津方面的调子有多高,信心有多足,这会儿跟乌法联军继续打下去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我建议苏俄zhōng yāng先统一一下这个思想,那就是和乌法联军谈和是当务之急,为此,割让萨拉托夫以南和察里津地区是可以接受的,有反对的没有?”

    乌里扬诺夫显然打算快刀斩乱麻,要不然牵扯不清这会议没法结束了,而联军明天就可能渡河了!

    “同意!”

    “赞成!”

    在座的几个zhōng yāng委员显然都取得了一致,就是谈和停战是第一位的,不能被察里津牵着鼻子走,要不然,满足不了约瑟夫提出的那么多苛刻的条件,仗还得输下去,而责任反而被约瑟夫推卸到苏俄zhōng yāng这边来了!

    “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这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和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共同决定,和乌法联军谈判求和,同意割让萨拉托夫-库尔斯克以南区域,在这个区域以北,双方以伏尔加河为界停战!就这样回复乌法联军,不用等什么午夜了!天天熬夜大家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斯维尔德洛夫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乌里扬诺夫大手一挥,和乌法联军之间谈判求和的决定就板上钉钉的先砸了下去。

    “托洛茨基同志,这样回复乌法联军怎么样?”乌里扬诺夫转过来最后征求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意见。

    “我看可以,先答应对方的条件,剩下很多细节问题可以继续推敲,双方互派代表,在什么地方正式开展谈判啥的,最后拟定条款,签约,停战,一堆子事,要拖时间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当务之急是不给联军渡河的理由和借口”

    托洛茨基点了点头,同意乌里扬诺夫的决定,周围几个zhōng yāng委员当然更不会反对,捷尔任斯基便起身去电讯室给乌法联军回电。

    这边接着讨论的就是怎么解决察里津问题,几个zhōng yāng委员七嘴八舌说了半天,最后觉得只要能把约瑟夫从察里津给弄到莫斯科来,一切都好办,否则他只要还在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军事委员的岗位上,在察里津和南方面军就是他一手遮天,别人是没法取而代之的。

    而苏俄zhōng yāng面临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怎么说服察里津地方上的同志和南方面军,能根据苏俄zhōng yāng的统一安排,向北撤到萨拉托夫以北去,南方面军的两个集团军的主力虽然多数察里津和伏尔加河下游区域的人,但中高级将领却都是当初从乌克兰撤到被高加索来的乌克兰的几支部队的成员。

    在他们失去了乌克兰家园之后,好不容易跟着约瑟夫同志在察里津打出了另一片天地,现在又要放弃察里津根据地向北撤退,南方面军各级指挥员和战士们的思想能不能通,还是个令人发愁的问题,没准,约瑟夫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挟南方面军和察里津的地方力量,向苏俄zhōng yāng发起了挑战。

    “我看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这个办法可行,我们和乌法联军谈和停战,不表示我们就放下武器任人宰割,我们只是为了争取时间,以便重建和补充苏俄红军在东面的主力部队。”

    托洛茨基冷不丁说的话让在座的zhōng yāng委员们眼睛一亮,到底是苏俄红军的缔造者,在对敌斗争上从来不轻易妥协,这让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振奋了许多。

    “我同意托洛茨基同志的看法,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那就得把东方面军和南方面军整合进新的方面军去,这样一来,察里津的南方面军部队的指挥员,他们当初的诉求得到了实现。

    这也体现了莫斯科对他们的意见非常重视和认可,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成立后,原来南方面军的同志们就没有理由还死抱着察里津不放。

    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伏尔加河方面军的主力驻守在萨马拉这边的塞兹兰一线,这样南北两个方向用兵都方便,而且又有铁路保障部队调动和后勤运输!”斯维尔德洛夫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地图跟前,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说的好!相当好!这下,大家有信心了吧,咱们就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不过萨拉托夫-库尔斯克以南包括察里津,暂时还是只能忍痛割爱让给联军,要不然我看那个乌法联军的中国王不好对付,拖下去没准又开出更高的价码来了!”

    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这会儿情绪显然高涨了起来,这厮猛然发现,如果托洛茨基每次都能像斯维尔德洛夫这样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的话,尼玛,还用得着担心什么联军打过来了或者约瑟夫挑战zhōng yāng么,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啥来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

    乌里扬诺夫、托洛茨基加上斯维尔德洛夫,差不多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地位最高的三个人,这一唱一和下来,整个克林姆林宫大会议室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大家说说笑笑明显比刚才要情绪好了许多。

    “可是,如果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的话,约瑟夫同志不担任军事委员的话,派谁去担此重任?”加米涅夫念念不忘要当个方面军司令出去独当一面,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瓦采季斯是东方面军司令员,瑟京是南方面军司令员,从他们两个人里头选一个如何?或者一个当方面军司令员,一个当军事委员?”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宣传人民委员、《真理报》主编布哈林福至心灵,吧唧出了一个看似很不错的主意。

    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闻言眉头都是一扬,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又转开了视线,一时间沉吟不语,显然,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第四百八十九章 责任人人有份

    1918年7月14rì21:0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帕.巴.瑟京和约.约.瓦采季斯当然是新的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领导可以考虑的人选,但是,这两位方面军指挥员都没有经历过和乌法联军的作战,事实上,摆在我们面前的对手和白卫军可完全不同,同时,还要考虑到,察里津的电报中提出的,乌法战役的彻底失败的责任问题!”

    说话的是最高军事委员会副主席、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组织人民委员、书记处书记斯维尔德洛夫,但秉承的显然是乌里扬诺夫同志的意思,这从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不经意间给斯维尔德洛夫使的眼sè能看见一丝端倪。

    “说到乌法战役的责任问题,雅可夫.米哈伊诺维奇,显然东方面军南集群领导层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简而言之,南集群司令员图哈切夫斯基的责任是首当其冲,乌法战役前期,东方面军南集群的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都在乌法白卫军守军之上,战役却打成那个样子!”

    加米涅夫不客气的把矛头指向了图哈切夫斯基,列夫·鲍里索维奇·加米涅夫虽然把祖国的利益放在个人的进退之上,但对图哈切夫斯基这样狂妄而不知天高地厚的苏俄红军年轻将领,加米涅夫却不打算错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这一点我有不同的看法,图哈切夫斯基固然在前期有轻敌冒进的缺失,但是南集群攻击乌法战前的部署,莫斯科zhōng yāng也是同意了的,乌法那个城市,加米涅夫同志可能根本就没有看到过,那个城市几乎是被卡马拉河和别拉亚河紧紧包围着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而且守城的白卫军得到了联军加强的大量重炮!”

    斯维尔德洛夫显然也是个顶真的家伙,对加米涅夫这样的老资格zhōng yāng委员,他既抱有一丝尊重,又不轻易就与之妥协,何况谁都知道,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失去了乌里扬诺夫同志的信任之后,渐渐向托洛茨基靠拢,差不多算是托洛茨基的左膀右臂的追随者了。

    “乌法战役的失利,图哈切夫斯基自然有他的责任,不过至少这会儿他在撤退和敌人周旋,他还没有放下武器走进敌人的战俘营,加米涅夫,请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到落井下石上去,图哈切夫斯基如果能跑回来,我相信他会是伏尔加河方面军司令员的最佳人选!”

    乌里扬诺夫这番话可谓石破天惊,在座的zhōng yāng委员们包括托洛茨基听了都一时回不过神来。

    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背着手转着圈,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划着圈,一边道,

    “图哈切夫斯基带领的部队和乌法联军作战最久,并且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战斗最坚决,并且一直没有放下武器,别忘了,第一集团军不但司令员图哈切夫斯基还没有被乌法联军抓住,就是被包围在沼泽地里的政委扬科夫.加依也没有放下武器,甚至连那个骑兵师的夏伯阳和他的政委富尔曼诺夫也没向敌人投降吧?!”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的对,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不是被约瑟夫吹上天的南方面军的叶戈罗夫第九集团军,而是东方面军图哈切夫斯基的第一集团军,就冲这个,我们也不能盖棺定论就认为图哈切夫斯基应该承担战役失利的最大责任,要我说,乌法战役的实力不是我们呢苏俄红军战士不勇敢,不是指挥员缺乏谋略!”

    说话的是《真理报》主编,zhōng yāng委员会宣传人民委员布哈林,这厮的立场从来都飘忽不定,最早在苏俄和德国就布列斯特和约进行谈判的时候,布哈林就以出幺蛾子主意成名,当时乌里扬诺夫力主答应德国人提出的苛刻条件,达成和约。

    而布哈林则声称坚决不和帝国-主义妥协,苏维埃俄国应该和全世界的帝国-主义战斗到底,当时在苏维埃俄国跟德国之间的战争都打不下去的情况下,这厮居然号称要跟全世界帝国-主义打到底,就这,居然还获得了zhōng yāng委员会里的多数委员的支持。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那你说乌法战役失利的原因是什么?谁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加米涅夫和布哈林顶起了牛!

    “这还用说么?察里津电报里上半部分说的很清楚了,联军的空中优势、兵力优势、火力优势、后勤保障优势,这些优势造成了我们在乌法战役中的失利!”布哈林摇头晃脑的毫不让步道。

    “一派胡言,乌法联军有航空队的空中优势这个不假,可从7月11rì到今天,整个乌法大平原上一直yīn雨连绵,狂风大作,对方的航空队压根就没能出动,而我们的20万大军就在这四天里灰飞烟灭!联军最后取得的胜利和对方的空中优势完全没关系!”加米涅夫显然不是容易唬倒的主,说的也言之有物。

    “再者说了,联军什么时候有兵力优势了?如果乌法联军的战报都是真实的话,那么乌法战役第一阶段我们的兵力至少是对方守卫乌法的白卫军的一倍不止,就是打到后期,联军地面部队正式出现在乌法战场上,也没有看见一个对方以多打少的先例,充其量,联军地面部队占有火力优势罢了!”加米涅夫越说越来劲。

    军事不是布哈林的强项,哲学、主义和布尔什维克运动才是这厮的研究的重点,一时间被加米涅夫说的有点张口结舌理屈词穷。

    “都不要争了,乌法战役的失利,最大的责任在莫斯科,在zhōng yāng委员会,在最高军事委员会,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当然,我这个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难辞其咎,列夫.达维多维奇,你们全俄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负责指挥全俄的苏俄红军,你能说你和斯维尔德洛夫没有责任?其他军事委员会的委员没有责任?”

    乌里扬诺夫显然不想在责任问题上浪费时间牵扯jīng力,一挥手把责任全兜了起来,当然,在座的zhōng yāng委员人人有份,谁也跑不掉,此言一出,不但托洛茨基只好点头,承认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在审核下面的作战方案时存在对困难和敌情的估计不足的失误,领导责任那是跑不了。

    既然连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都借着这当口做了自我检讨,其他zhōng yāng委员还能说啥,除了检讨和替领导分担责任,其他关于乌法战役责任追究的话题就此揭过不提。

    其实要说责任,前线每一个集团军的指挥员都有责任,问题是,除了图哈切夫斯基不知所踪,其他集团军一级的指挥员都进了乌法联军的战俘营,这时候把责任全推过去于事无补,还背个落井下石的名。

    这个时候,亲自看着电讯室的电台给乌法联军司令部发完了电报的捷尔任斯基,又推门回到了大会议室,手里拿着一份电报稿,一脑门子的汗,声音有点异样的道,

    “刚才我们的回电还没发过去,又收到对方一份最新的电报!”

    捷尔任斯基此言一出,室内的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们就惊的忍不住纷纷站了起来,平时就一惊一乍爱咋呼的布哈林更是声音颤抖的道,“对方说什么了?又提什么新的条件了么?我说吧,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回应的越慢,就月给了敌人趁机提高价码的机会。”

    “不要吵吵,注意你们的形象,好歹还是zhōng yāng委员呢,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沉不住气,捷尔任斯基,乌法联军的新电报说什么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看!”

    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显然对乌法联军的新电报给自己的zhōng yāng委员们造成的恐慌大为不满,一个箭步上去从笨嘴拙舌的捷尔任斯基手里抢过了电报,自己看了起来!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那个乌法联军的指挥官以为他是谁,这就真的对我们这边的事情开始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乌里扬诺夫斯基啪的一声把电报稿拍在了会议桌上,掐着腰背着手在偌大个会议室里团团乱转,显然是被乌法联军的新电报气的不轻。

    布哈林手疾眼快,一把抄起被拍在会议桌上电报稿,凑到光亮处念了起来:

    乌法联军总司令王庚致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乌里扬诺夫并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及全体苏俄zhōng yāng委员:

    为避免你们重犯之前在埃赫和勒热夫斯基的家属处理问题上所犯的严重的反-人类反人权反人道的错误,我代表协约国乌法联军正式向你们宣布,所有乌法战役中在伏尔加河右岸被联军俘虏的苏俄红军军人,从集团军司令一直到普通一兵,鉴于他们是俄国人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目前这些进入战俘营的前苏俄红军军人,均受到乌法联军的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都受到协约国联军保护。

    并且,所有这些战俘的家属,包括直系亲戚父母兄弟子女,包括妻族,包括他们之前的朋友、战友甚至邻居,所有和他们有密切关系和往来的人,都优先受到乌法联军的保护,任何这些和战俘相关的亲戚、朋友、战友、同事、邻居、同学、老师等等,包括以上人等但不限于以上人等,都受到联军的保护!我们统称以上人等为红军战俘家属!

    在苏俄控制区,任何对联军战俘营中的苏俄红军战俘家属的迫害,都将被视为对乌法联军的挑衅和蔑视,都将严重影响到乌法联军和你们达成的任何未来协议的签署和履行!

    如果你们想继续和我们坐下来谈判并寻求和平,以上的jǐng告请你们随时牢记在心头,一旦查实联军战俘营中苏俄红军战俘的家属受到迫害,我们将停止谈判并把战争进行到消灭你们为之,这不是游戏,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对军人的尊重!

    乌法联军总司令王庚

    1918年7月14rì21:00发自乌法

第四百九十章 左与右的激烈碰撞

    布哈林语声颤抖的把乌法联军最新发来电报里的jǐng告或者说通牒读完,整个克林姆林宫大会议室里可就炸开了锅,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最激动,只有托洛茨基和捷尔任斯基铁青着脸没有啃气,至于布哈林,则气的双手颤抖直喘粗气。

    “好了!都安静一点!现在可好,乌法联军随便发一份电报就能把我们的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委员会唬的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还怎么领导全俄苏维埃政权?还怎么领导布尔什维克全党?敌人都不用打仗了,光一天发几封电报我们就要垮台了!”

    乌里扬诺夫停下脚步,挥舞着手臂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空中划着圈,一边用一连串的俄语大声吼道。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这是乌法联军和那个中国王在收买人心和宣传,我们绝不能上他们的当,咱们要是跟着对方的指挥棒转的话,下面的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建议,捷尔任斯基同志的契卡应该尽快行动起来,把在伏尔加河右岸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的指挥员和政委们宣布为苏维埃的叛徒和敌人!”

    布哈林掌管苏俄zhōng yāng的宣传和舆论,又接替了之前乌里扬诺夫同志的《真理报》主编的位置,这厮喊起左派口号来的时候比谁都激进,当然,在1918年这个全俄血雨腥风各派势力殊死搏杀的年月里,任何对敌人的软弱和姑息都将成为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绞索。

    “之前对埃赫和勒热夫斯基家属的审判、流放和枪决,本来就值得商榷,苏俄红军的建军原则和世界主要国家的建军原则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对战俘问题,我再次建议苏俄zhōng yāng要慎重考虑,如果我们在对待战俘家属问题上搞株连和肃反扩大化,会把被俘后英勇不屈的红军将士包括指挥员和一般战士,都送到敌对势力那边!”

    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yīn沉着脸开了口,上次在如何对待被俘的苏俄红军高级将领家属问题上,托洛茨基对以乌里扬诺夫为首的其他zhōng yāng委员们的偏激做法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抗争,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这次他不打算再轻易放弃。

    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见托洛茨基发了话,刚才还慷慨激昂的情绪顿时冷静了下来,对他们两个来说,倒不是说反对托洛茨基的温和主张,而是不能接受乌法联军作为敌人和第三方势力,居然对苏俄内政指手画脚。

    这和布哈林、斯维尔德洛夫的铁血和冷酷的把被俘人员宣布为叛徒,并逮捕、审讯、枪决和流放被俘人员家属,作为震慑苏俄红军将士,严令宁可战死也不许投降的红sè-恐怖手段有本质的不同。

    事实上,在王庚前世,在二战中,那个奥地利下士和格鲁吉亚铁匠一样,都不能容忍自己的队伍在陷入困境的时候放下武器投降,宁愿他们全部战死,并且给出的命令都几乎一样,不许后退一步!

    对王庚来说,他秉承的是英美法等协约国主要国家对待自己军人被俘的态度,在弹尽粮绝无法继续战斗的情况下可以放下武器走进对方的俘虏营,等待本方谈判或者交换俘虏,但绝不允许调转枪口,也不允许被俘人员出卖自己部队的机密,除了你的兵种、军衔和姓名,其他一概不许泄露。

    与此同时,王庚对联军的要求是,各级指挥员在山穷水尽必须投降的情况下,在通报了自己的上级或者司令部后,可以下令自己的部队投降,但下级指挥员和战士们可以选择接受命令,也可以不接受,对联军来说,每一个军人都有选择战斗到底的zì yóu!

    中国参战军的军人荣誉对中**队将士来说渐渐成为了巨大的jīng神支柱,这种情况下,中**队各级指挥员或者普通的战士,都有选择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神圣权力。

    “列夫达维多维奇,我不得不提醒你,任何对敌人不必要的宽容都会严重的损害甚至葬送我们伟大的事业,苏维埃必须用血与火的雷霆霹雳的手段来捍卫!

    我们绝对不能姑息苏俄红军和沙俄军队或者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军队那样,随随便便就放下武器投降,为了苏维埃,每一个红军战士应该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不是放下武器投降!”

    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一番话显然没有打动布哈林,这厮第一个挥舞着双手唾沫横飞的嚷嚷了起来。

    会议室内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铁青着脸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示这俩人也是绝不会轻易就接受托洛茨基的观点,在他们看来,红sè-恐怖是震慑敌人和队伍内部软弱动摇分子的强有力保障,放弃这些强硬到有些残酷和不分青红皂白的手段,将大大削弱苏维埃的战斗力和坚韧xìng!

    “好了!这个问题上次因为对埃赫和勒热夫斯基两个人被俘后的处理已经吵过一次了,现在再争也没多大的意义,苏俄红军必须保持布尔什维克的纯洁xìng和先进xìng,每一个指挥员每一个战士都应该战斗到最后一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任何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的行为都是背叛!”

    乌里扬诺夫同样铁青着脸,挥着手强调苏俄红军不接受红军战俘这个观念,所有放下武器的人都是叛徒,对他们和他们的家属的清算是纯洁苏维埃队伍的必要手段,没什么可争的!

    显然,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的强硬表态让托洛茨基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才好,会议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当然有不同的看法,不过在托洛茨基都闭上了嘴来回踱步生闷气的这会儿,他们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尤其是乌里扬诺夫同志的话说的很重的情况下。

    “那现在怎么办?乌法联军的电报就放在一边置之不理?宣布乌法战役中的被俘人员都为苏维埃的叛徒,继续把他们的家属都抓起来审判、枪决和流放?”最后还是加米涅夫沉默半晌之后缓缓的开口问道。

    “就这么办,苏俄红军不需要懦夫和动摇变节分子,这些人这一次面对敌人会放下武器,下一次形势不利他们还会放下武器,意志如此软弱的人怎么能成为勇敢无畏的苏俄红军战士,又怎么能保卫苏维埃!”布哈林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唾沫乱飞的嚷嚷道。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这么办不行,确实不行,事实证明,是否被敌人活捉,和是否背叛了我们的事业,这二者之间完全不能划等号,如果我们在对待苏俄红军被俘人员的政策上还是如此偏激和不近人情,那只会帮助我们的敌人,把更多的自己人推到敌人那边去,那样就中了乌法联军的圈套!”

    说话的是季诺维也夫,在苏俄zhōng yāng,季诺维也夫算得上是亚洲问题专家,对中国和rì本这两个国家都深有研究。

    格里哥里叶夫谢耶维奇季诺维也夫1883年9月11rì生于乌克兰,犹太人。这厮从小未受过系统的学校教育,19世纪90年代末开始在南俄投身工人运动,1901年加入俄国社会mín zhǔ工党。1902年出国,在柏林、巴黎、伯尔尼从事国际工人运动。1903年7月俄国社会mín zhǔ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站在布尔什维克一边。

    季诺维也夫1905年回到俄国,在彼得堡从事革命宣传工作,在1905年的俄国革命中,这厮到喀琅施塔得组织水兵起义,算是第一次为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1906年担任彼得堡党委会委员,1907年出席在伦敦召开的布尔什维克党的第五次代表-大会,当选为zhōng yāng委员。

    1905~1907年俄国革命失败后,转入地下工作,参加zhōng yāng机关报《社会mín zhǔ党人报》的编辑工作,1908年一度被沙皇jǐng察逮捕。同年夏再度出国,参加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杨诺夫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报纸《无产者报》的编辑工作。

    欧战开始后不久,这厮到瑞士参加《社会mín zhǔ党人报》的工作,与乌里扬诺夫一起合著《战争和主义》一书,并和加米涅夫一起成为当时乌里扬诺夫同志的助手和亲密战友。

    季诺维也夫1917年4月归国,在彼得格勒苏维埃工作,任党zhōng yāng机关报《真理报》副主编。10月当选为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员。

    在十月革命准备过程中这厮反对举行武装起义,和加米涅夫一起在非党报纸《新生活报》发表声明,宣布因为反对武装起义的计划,而退出布尔什维克党zhōng yāng委员会,这事实上向敌人通报了起义计划,为此受到乌里扬诺夫和党zhōng yāng的严厉批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也因此从党内排名三四位的大佬位置一路往下掉。

    而这份非党报纸《新生活报》,则是大名鼎鼎的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也就是马克西姆高尔基同学创办并担任主编的报纸。

    乌里扬诺夫虽然后来表面上原谅了这两个书生意气的昔rì亲密战友和助手,但是内心的隔阂却始终挥之不去,后来重用斯维尔德洛夫、约瑟夫和捷尔任斯基,未尝不是因为需要有新的追随者来填补之前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和自己渐行渐远的缺位。

    这个季诺维也夫也是个信奉真理不畏上不唯上、有主见的家伙,在十月革命后,因主张成立有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参加的联合zhèng fǔ,再次受到乌里扬诺夫和zhōng yāng委员会的批评,可也正因为如此,去年12月这厮当选为彼得格勒苏维埃主席。

    因为在去年,各地的苏维埃还是一个多党派多派系联合选举出来的组织,还远没有到布尔什维克一支独大的程度!

    季诺维也夫虽然没有正经上过什么大学,却是个自学成才、理论和实践结合能力非常强的牛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有本事和乌里扬诺夫合著那本《战争和主义》,更不会当上《真理报》的副主编。

    要知道,在十月革命前,当时布尔什维克党zhōng yāng的机关报《真理报》的主编一直是乌里扬诺夫兼任,而实际工作大量是担任副主编的季诺维也夫完成的,至于布哈林同志,这厮在十月革命后才接替了乌里扬诺夫卸下的真理报主编的职务。

    作为布尔什维克党内和zhōng yāng委员会左派理论家,念过莫斯科法律系的布哈林同学当然不愿意把季诺维也夫这个没正经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右派副主编放在眼里,虽然季诺维也夫在党内的排名和影响力当时远比布哈林强的多。

    现在季诺维也夫站出来质疑布哈林,其实矛头却指向乌里扬诺夫关于战俘问题的政策,这需要巨大的勇气和雄辩的能力,要让小个子左派领袖轻妥协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季诺维也夫觉得在战俘问题这件事上,必须要再据理力争一下,要不然,将来大家都悔之晚矣!

第四百九十一章 被捕和被俘

    “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苏维埃不要变节分子,苏俄红军和红海军不需要变节分子,这个问题乌里扬诺夫同志多次阐述过,对zhōng yāng委员会和全党高级领导人也都解释过了,当初你和加米耶夫也都是赞同的,为什么今天你又从原先的立场倒退回去了?”

    说话的是斯维尔德洛夫,这位苏俄zhōng yāng人民委员会组织人民委员、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的声音中显然有着一丝愤怒和困惑,说出来的话显然正是萦绕在乌里扬诺夫和左派zhōng yāng委员心头的疑问。

    “雅可夫米哈依诺维奇,对于变节分子,我的立场一贯和乌里扬诺夫同志保持一致,我相信绝大多数zhōng yāng委员会的成员,也和乌里扬诺夫同志保持一致,苏维埃和苏俄红军、红海军过去不接受变节分子,现在也不接受,将来也不接受!”

    季诺维也夫不紧不慢的说道,一边点燃了手里的烟卷,狠狠的吸了一口。

    托洛茨基和加米涅夫显然从季诺维也夫的话中听出了点端倪,俩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轻轻点头,等着季诺维也夫继续往下阐述。

    “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请用准确的语言表述您的观点,您那天马行空前后矛盾的语言让人摸不着头脑,对苏维埃的叛徒和他们的家属们,绝不手软,您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这样的政策?”

    布哈林显然被自己先前的慷慨激昂蒙住了眼睛,一时半会还没从季诺维也夫的话里听出蹊跷来,只是一味的步步紧逼瞪着眼睛质问。

    “布哈林,你消停点,季诺维也夫同志,请您也不要藏着掖着的卖关子,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请把您的理由摆到桌面上给大家说清楚,我希望这件事是我们在zhōng yāng委员会里最后一次讨论,一旦定下来,就不要再首鼠两端的当墙头草和随风倒!”

    乌里扬诺夫对布哈林和季诺维也夫俩人的脾气xìng格清楚的很,布哈林虽然号称雄辩的党内理论家,写了不少花团锦簇的好文章,但真要和季诺维也夫斗嘴,却远不是对手,所以他没心思让布哈林继续想个小丑一样被季诺维也夫耍的团团转。

    这时候托洛茨基也不含糊,不能看着季诺维也夫孤军奋战,便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同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说法,这件事,是该好好的摆到桌面上说一说,把道理讲透了,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不要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说着托洛茨基站起来给季诺维也夫倒了杯水,这边加米涅夫也接着道,“乌法联军显然不会按常理出牌,战俘问题我们一定要谨慎从事,一个不巧,别说伏尔加河右岸战俘营里的红军都被逼到白-军那边去了,就是左岸现在的部队,都有可能动摇和叛变!”

    “危言耸听!”乌里扬诺夫不满的瞥了加米涅夫一眼,不过没跟他计较,自从十月革命之后,昔rì的亲密助手在zhōng yāng委员会里和季诺维也夫一唱一和,俨然成为布尔什维克党zhōng yāng里右派的代表,而且,多数时候还支持着站在中间偏右立场上的托洛茨基和自己唱反调。

    “这不是危言耸听,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同志的意见值得我们重视,现在,则先请季诺维也夫把他的理由给大家摆一摆吧,天可不早了!一堆子事都还没个着落呢!咱们一样一样来,赶紧着,先说战俘问题,联军的jǐng告我看绝非儿戏,我们不要轻易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托洛茨基语气中也透着一丝坚定,用肯定和鼓励的眼光望着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显然,在这个晚上,有些事和有些话必须摆明了说才是对布尔什维克党和苏维埃负责任的态度,个人的进退已经是次要的问题。

    “事情其实很简单,是我们有些同志把它复杂话了,被敌人抓住并且关起来,不管是在监狱还是在战俘营,或者是在流放地,都不能称之为苏维埃和苏俄红军的叛徒,这个世界从古至今,无论民族种族,无论国家的体制还是主义,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俘虏,俘虏跟叛徒以及变节分子绝不能划等号!”

    季诺维也夫慢思条理却语气沉稳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只要有战争就有战俘,战俘不等于变节分子和叛徒!

    克林姆林宫大会议室里一时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毯上都能听的见,所有人都在咀嚼着季诺维也夫的观点,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战俘,战俘不等于变节分子和叛徒。

    “战俘当然是叛徒和变节分子,如果不放下武器,不向敌人投降,怎么会变成战俘?苏俄红军只有活着的战士和死去的烈士,放下武器就意味着背叛,就是变节分子和叛徒,就应该被宣布为苏维埃的叛徒,就应该用血与火的手段整肃和消灭!”

    布哈林挥舞着双手再一次跳出来嚷嚷,并且觉得季诺维也夫完全是在偷换概念玩文字游戏,喊口号当左派历来是布哈林的强项,而此刻,显然历来左倾的这厮更是自然而然的成为替乌里扬诺夫、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这仨人顶在最前头的急先锋!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909年,您被选为布尔什维克党的莫斯科委员会委员,有这事没有?”季诺维也夫出其不意的问道。

    “没错,有这事,那是我第一次进入莫斯科委员会当委员,怎么了?这和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有关系么?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

    我知道您1907年在布尔什维克党的第五次代表-大会上就当选了zhōng yāng委员,资格比我老的多,当时的地位比我高的多!

    可那又怎么样!真理就是真理,这和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有关系么?”布哈林不知道怎么季诺维也夫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光辉往事,有点摸不着头脑。

    乌里扬诺夫和斯维尔德洛夫两个人心里咯噔一下,显然有点摸到了季诺维也夫的思路,这边托洛茨基则和加米涅夫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捷尔任斯基依然一脸的古井不波默不作声的挺着,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季诺维也夫和布哈林两个人身上。

    “你想的太远了,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我想说的是,在您当选莫斯科委员会委员的那年5月,在您身上发生了一件事,您还记得么?”季诺维也夫嘴角荡漾起一丝微笑,抽了一口烟后这么问道。

    “什么?5月?请不要跟我打哑谜,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你说的是1909年5月23rì我被捕的事吧?这是全zhōng yāng委员会几乎全知道,当时我在莫斯科市委开会的时候,被沙皇的军jǐng逮捕,后来被保释了出来,这又怎么了?这和我们现在争论的问题有关系么?”

    布哈林从兜里摸出一块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心里有点隐隐明白季诺维也夫这厮打算干什么了,嘴上却还不服输的在争辩。

    “当然有关系,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沙皇和沙俄zhèng fǔ当时是我们的敌人吧,而您,作为莫斯科市委委员,是党在莫斯科的高级领导人之一,上沙皇军jǐng逮捕您的时候,您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没有为了我们的事业而做殊死的战斗?您就乖乖的举手就擒了?”

    季诺维也夫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布哈林和在座的其他zhōng yāng委员们的心头,聪明人不要说的太多,一听意思都明白,斯维尔德洛夫是其中脸sè涨的最红的,这厮现在虽然只有33岁,但是年少成名,在和沙皇zhèng fǔ长期的地下斗争中。

    在长期的地下斗争中,雅可夫米哈依诺维奇斯威尔德洛夫先后十四次被捕,有十二年是在监狱和流放地渡过的。

    在座的zhōng yāng委员们多数都在革命的早期从事地下斗争的过程中,被沙皇zhèng fǔ逮捕、关押和流放过,有些人的次数还特别的多,在之前,这些被逮捕、坐牢和流放的经历几乎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zhōng yāng委员们的荣誉和骄傲,好比肩膀上扛着的军功章一样令人炫目。

    可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季诺维也夫这个事实上的雄辩家点出来,虽然说的只是布哈林的第一次被捕,可耳光却打在所有在战俘问题上持极左做法的zhōng yāng委员们的脸上,乌里扬诺夫闻言后也是脸上青白不一,一时大家都有点下不来台。

第四百九十二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作为一个革命者被沙皇军jǐng逮捕,和作为一个战场上的苏俄红军战士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这有本质上的区别!

    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你这是在混淆视听偷换概念!试问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人和zhōng yāng委员们,哪个不是曾经多次被沙皇的军jǐng逮捕和关押以及流放,这怎么能和战俘问题混为一谈?!”布哈林气呼呼的嚷嚷道。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说的没错,我本人曾经十多次被沙皇军jǐng逮捕和关押,坐牢和流放的时间加起来有十多年,可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们为之奋斗的事业,今天我们取得的胜利,不就是因为我们不屈不挠的和沙皇zhèng fǔ斗争了那么年才换来的成果么?!革命者被捕和怎么能和战俘问题混为一谈!”

    斯维尔德洛夫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冲着季诺维也夫发了火,桌子上的茶杯被他啪的一声差点摔碎。

    “有理不在声高,雅可夫.米哈依诺维奇,沙皇和他的zhèng fǔ是不是我们的敌人?这没人会否认吧?那么我们既然可以认为,革命者被沙皇zhèng fǔ逮捕和流放是革命者的光荣,那么,苏俄红军的战士们在伏尔加河右岸被敌人合围后放下武器被俘,本质上和我们当年被捕,有什么区别?”

    “您倒是说说?有什么区别?一样是敌强我弱,一样是无法抵抗,一样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什么区别?凭什么苏俄红军战士在战场上被俘就是叛徒和变节分子,而我们被沙皇军jǐng逮捕和关押流放就成了英雄?这逻辑完全讲不通!”

    季诺维也夫虽然没有拍桌子,可言辞犀利语气坚定,眼神中透出布尔什维克那种为了信仰和真理绝不妥协的执着。

    乌里扬诺夫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捷尔任斯基继续苦着个脸不知道想啥,加米涅夫望着自己老朋友老伙计的眼神充满了欣赏,托洛茨基同样眉头舒展,显然,季诺维也夫的辩题切中了要害,这问题谁都没办法反驳。

    “从事地下工作的革命者和战场上的苏俄红军战士不是一回事,每一名红军战士加入苏俄红军时,就应该有为保卫苏维埃捐躯的思想准备,战士在战场上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就是叛徒,就是背叛了我们神圣的事业,就是变节分子,叛徒的家属就应该受到审判和清算!”

    布哈林喘着粗气挥舞着手臂嚷嚷,似乎要抓住空中那看不见的稻草,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辩解相当苍白而无力。

    果然,加米涅夫在边上接过了话头,冲布哈林摇着头道,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我不能同意您的观点,搞地下工作的革命者也是战士,他们的演讲、传单、写的文章、油印的报纸、手中的笔和话筒,都是武器,而地下战线就是个隐蔽的战场,革命者在从事地下工作时被沙皇军jǐng逮捕,和战士在战场上被俘,本质上是一类的问题!”

    布哈林显然有点气急败坏,挥舞着双手声音尖利的嚷道,

    “列夫.鲍里索维奇,我知道您和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走的近,可你们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人几乎人人都遭受过沙皇军jǐng的逮捕、坐过沙皇的监牢,多数人曾经被流放,不少人还堑壕很多次,难道我们大家都是叛徒和变节分子?!”

    布哈林这话一出,不但乌里扬诺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连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也皱起了眉头,显然觉得布哈林是彻底掉进了季诺维也夫设置的陷阱,今天关于战俘问题的争论,其走向已经不可逆转的被季诺维也夫牵着往他们那个观点上靠过去了。

    “问题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是您自己转不过弯来,党的领袖们和布尔什维克领导人无数人曾经被沙皇军jǐng逮捕,变节分子和叛徒当然不能说没有,可绝大多数都是坚贞不屈的革命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季诺维也夫随手掐灭了烟头,脸上路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

    “的确如此,布哈林同志,不管您坐过几次沙皇的牢,被流放过几次,大家从来都不怀疑您对革命和布尔什维克党的忠诚,雅可夫.米哈依诺维奇就是再被沙皇逮捕十四次,再给关上十二年,没有人能怀疑他对党和我们的事业的忠诚!”加米涅夫在一旁笑着道。

    这会儿,会议室内的气氛总算有了一丝松弛,连斯维尔德洛夫的老脸又是一红,心里忍不住开始嘀咕,要这么说的话,战场上被俘的红军战士的确不能简单的就被宣布为变节分子和叛徒,道理是明白着的,就是心里再不愿意,这会儿要辩论可真是赢不了季诺维也夫这家伙了。

    布哈林可怜兮兮的转过来望了望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乌里扬诺夫依然皱着眉在思考问题,浑然像没瞧见这厮一样,而斯维尔德洛夫却好像已经被季诺维也夫和加米耶夫的论调给说服了,捷尔任斯基则依然抱着胳膊伸开两腿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坐着一言不发。

    托洛茨基这时候站了起来,对乌里扬诺夫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觉得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观点是站得住脚,有道理也说的通的,对战场上被俘的苏俄红军战士,我们至少应该区别对待,如果是战斗还没打就主动带着武器投奔了敌人的,那当然是变节分子和叛徒”

    “可是如果指战员们经过浴血奋战,最后陷入了弹尽粮绝被敌人合围的情况,又没有援军无法坚守,这种情况下被俘的话,我觉得不能简单的把他们宣布为变节分子和战俘,这些战士和指挥员被俘,和当年我们被沙俄军jǐng逮捕的情况其实是一样的!”

    “也不能说完全一样,毕竟苏俄红军战士的责任就是拿起武器保卫苏维埃保卫我们的党,在战场上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总不能成为英雄吧?”乌里扬诺夫一摊双手,脸上显然是一脸的苦恼,显然这个问题要辩论是辩不过季诺维也夫了,可就此180度转弯,小个子领袖心里还转不过来!

    “主席同志,当年我们的革命者如果是变节分子和叛徒,那就不会在沙皇的监狱和流放地呆着,而是舒舒服服做了贵族和资本家的座上宾,事实上我们没有,所以革命者即使被捕坐牢被流放,没有人可以怀疑他们的忠诚!”

    “现在苏俄红军的被俘战士同样如此,如果他们是变节分子和叛徒,这会儿他们应该加入了白卫军而不是在联军的战俘营里受苦挨饿做苦役,既然他们还在敌人的战俘营里,说明他们同样是坚贞不屈的布尔什维克,和我们当年在沙皇牢里一样!”

    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言真意切的望着乌里扬诺夫这位党的最高领袖,显然,在这个问题上,必须借着乌法联军电报提出条件的大好时机,妥善的调整苏俄zhōng yāng和苏俄红军对自己被俘人员的观念和政策,错过了这个机会,刚愎自用苏俄zhōng yāng的左派领导人们在这个问题上的错误会变得越来越大。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如果我们今天宣布近20万在伏尔加河右岸被俘的红军战士都是叛徒和变节分子,并对他们的亲属和朋友都进行逮捕和审讯,甚至枪决和流放,这样除了把那20万被俘的红军战士推到乌法联军和白卫军的怀抱里去之外,不会有任何第二个结果!”加米涅夫在一旁不失时机的说道。

    “古往今来看,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战俘,这个和信仰无关,和意志是否坚强也无关,要不然布尔什维克领袖们当年被沙皇军jǐng追捕的时候誓死不降,除了被乱枪打死还会有第二个结果么?要是人人都那样,我们还哪来机会发展革命的力量搞二月革命、十月革命?”季诺维也夫在一旁接着道。

    “同志们,你们说的虽然未尝没有道理,可是,如果今天我们在战俘问题上开了口子,rì后只怕局势一有困难,下面的部队就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今后这仗还怎么打?苏维埃还指望谁来保护?革命怎么才能进行到底?”乌里扬诺夫挥舞着手不甘心的道。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的对,今天我们对战俘问题姑息养jiān搞绥靖政策,明天队伍的战斗力没准全垮了,到时候打起仗来随时就能放下武器投降,反正不会有惩罚手段!”布哈林这会儿又活过来了。

    “zhōng yāng委员们!布尔什维克的高级领导人们!你们要相信绝大多数红军战士和布尔什维克都是坚强的战士,只要我们把政治思想工作做到位了,部队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不会垮!要相信群众!相信各级政委们!”托洛茨基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义正言辞

    “好了!都别争了,这件事情,没季诺维也夫说的那么简单,既要让每一个苏俄红军战士,能保持旺盛的斗志和为了革命的事业奋斗到底的勇气,又不能不看到现阶段,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苏俄红军战士在作战中还会出现被敌人俘虏的情况!”

    乌里扬诺夫转过来面对着托洛茨基,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个圈,道,

    “列夫.达维多维奇,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点,采取必要的妥协措施是可以被理解的,无论如何,苏俄红军不能再被我们自己的政策所削弱了,冒这样的风险都是划不来的,我接受你的观点,仅限于在如今这个危难的时刻!”

    说着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转过来对着在座的所有zhōng yāng委员道,“我建议,我们要求每一个苏俄红军战士,都能为保卫苏维埃而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记下来,布哈林、斯维尔德洛夫,你们都把这个记下来!”

    布哈林和斯维尔德洛夫都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家老大玩的什么玄虚,结果乌里扬诺夫接着又道,

    “同时,我们当然不能鼓励苏俄红军战士们动不动就放下武器投降,对不得已而为之成为敌人俘虏的那些人,第一不许宣传,第二绝不能当做英雄,顶多,暂时不把他们宣布为变节分子和叛徒,但对他们的亲属和朋友,契卡要暗中盯牢了!”

    “一旦这些被敌人俘虏的苏俄红军战俘,背叛了我们的事业为敌人所用,成为叛徒和变节分子的话,那我们绝对不会手软,把他们当成资本家和孟什维克、立宪保皇党人的同伙一起看待,该审讯审讯,该流放流放,该枪毙枪毙!”

    说着乌里扬诺夫狠狠的往下一挥手,转过来冲着托洛茨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道,

    “这是我的底线,也应该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底线,从这个立场再往后退的话,那我们就不是布尔什维克党人,我们就蜕变成和孟什维克、左派社会革命党人一样的怯懦分子,改良主义者,你们说呢?!”乌里扬诺夫的眼神相当的坚定,身后则是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站起来的布哈林、斯维尔德洛夫。

    契卡的领导人捷尔任斯基这时候虽然没有站起来,不过却握着拳头,眼神中放出一丝明亮的光,显然,小个子领袖的一番话说到了这厮的心坎里。

    托洛茨基看一眼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两人正瞅着自己,显然,这事他们俩的任务已经完成,表现也相当不错,剩下的决策是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这两个大佬的事情,别人起不了决定的作用。

    不过,经过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这么一搅合,再加上托洛茨基最自己后站出来表态,能让乌里扬诺夫这位意志刚强到刚愎自用程度的领袖做出现在这样的让步,显然,战俘问题上的争论,今晚胜利的是自己这一方。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完全同意您的建议,这可以成为我们对待战俘问题的底线,相信今晚我们做出的决定,会大大提高左岸苏俄红军指战员的士气,并稳定住军心,在联军战俘营里的近20万战俘,应该成为我们下一阶段和联军谈判求和讨论的问题之一,如果停战,我们就要求遣返所有苏俄红军战俘!”

    托洛茨基伸出大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的手,显然苏俄zhōng yāng就自己的战俘问题能达成新的策略,使得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么安抚一下有点郁闷的乌里扬诺夫同志,显然无伤大雅。

    “可是怎么回复联军刚才那份狂妄自大的电报呢,就算我们暂时不宣布所有向联军投降的苏俄红军俘虏为变节分子和叛徒,不清算他们的亲属和朋友,可咱们也不能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皮肤中国猴子牵着鼻子走吧?曾几何时我们堂堂俄罗斯居然要听亚洲黄种人的摆布了?”

    布哈林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又跳了出来,话倒说的也算有点道理,怎么对待自己的被俘人员,这是苏俄zhèng fǔ的内政,就算受到联军的压力暂时做了退让和调整,可苏维埃和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面子总还要的。

    要是一味跟着联军的指挥棒走,就是光在布尔什维克党内都不好交代,谁知道还有多少个约瑟夫同志那样野心勃勃的家伙要跳出来吵吵的追究责任和向zhōng yāng的权威挑战?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我瞅着你是花团锦簇的文章写多了真成一个知识分子了,别忘了您是《真理报》主编、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宣传人民委员,我们当然不必跟着乌法联军的指挥棒走,依我看,我们大可以义正言辞的回复对方!”

    季诺维也夫摇头晃脑的又开始给布哈林上课,这边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闻言都喔了一声,视线转到了季诺维也夫身上,倒想听听这厮能出什么好主意,既能保住苏俄zhōng yāng的面子,但事实上,又能和乌法联军取得默契以及妥协。

    见自己的话吸引了会议室内所有人的视线,季诺维也夫显然挺满意自己语出惊人后的效果,站起来低头走了几步,抬起头果决道,

    “同志们,我完全同意尼古拉.伊万诺维奇的看法,作为俄罗斯这块土地上的主人,我们切不可被乌法联军牵着鼻子走,我们就这么回复对方关于战俘问题的jǐng告:

    致乌法联军司令部王庚阁下,

    你方1918年7月14rì21:00的电报已经收悉,现我方正告你们,请你们严格按照你们的宣传中承诺的那样,遵照《rì内瓦公约》中关于战俘的一切条款,妥善的安置位于你方战俘营中的我方战俘,并且,一经双方达成停战协议,所有战俘都将无条件遣返,不得以任何理由滞留和扣押!

    关于你方电报中不知所谓的要求我们不得“迫害”我方被俘人员的亲属、朋友和周围相关人等事宜,纯属无中生有,我方现正告你方,苏俄政权在自己的土地上为了保卫苏维埃政权所采取的一切行动,都不受任何第三方或者敌对方的要挟以及指责,更不会随意受人摆布。

    帝国-主义协约国对苏俄政权践踏人权,违反国际人道主义的指责全部是无中生有的yīn谋和陷害,关于埃赫和勒热夫斯基的亲属以及家人,请勿听信谣言,我们如何对待和处理这些人完全是我方的内政。

    当然,为了给双方和谈创造必要的缓和气氛,我们能告诉你们的就是,埃赫和勒热夫斯基是苏维埃叛徒和变节分子,他们的亲属同样是苏维埃的敌人并已经根据他们所犯的罪行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埃赫和勒热夫斯基的事和其他我军被俘人员无关,苏俄zhèng fǔ不是草菅人命的流氓zhèng fǔ!

    我们期待双方就停战早rì达成一致,并要求你们对我们前一封电报做出相应的回应!

    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暨苏维埃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

    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

    1918年7月14rì21:25”

    要不怎么说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人才济济呢,季诺维也夫虽然没有正经念过大学,这口才和文笔却相当犀利了得,三下五除二,一封义正言辞的回电就拟就,等他念完手里刷刷刷写的电报稿。

    这边乌里扬诺夫难得的啪啪啪鼓起了掌,而其他几个zhōng yāng委员们包括托洛茨基显然季诺维也夫代表zhōng yāng草拟的电报稿也相当满意挑不出什么毛病。

    “捷尔任斯基,赶紧把季诺维也夫这份起草的这份电报以我和托洛茨基的名义发给乌法联军,要快,不然我担心那个中国王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了!”乌里扬诺夫从季诺维也夫手里接过电报稿,匆匆扫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塞进了捷尔任斯基的手里吩咐道。

    等捷尔任斯基匆匆拿着电报稿离开了大会议室,这边加米涅夫又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战俘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可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的事情怎么决定,到底派谁来担任司令员和军事委员?瓦采季斯和瑟京同志如果都不合适的话,难道从集团军司令员里提拔上来?”

    加米涅夫念念不忘要离开莫斯科到地方上去带兵独当一面,因此这事始终耿耿于怀没有忘记,等横插出来的战俘问题告一段落,这厮忍不住把话题又扯了回去。

    “列夫.达维多维奇,你是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你觉得安排谁去负责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合适?手头就这么些人,四处救火都忙不过来,约瑟夫同志又在察里津搞那么一出,现在不调整都不行了,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么?”

第四百九十四章 军区和方面军人选

    1918年7月14rì21:30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把皮球踢到了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主席托洛茨基的脚下,态度不可谓不诚恳,显然之前在达成调整约瑟夫同志的职务问题上,托洛茨基算是和乌里扬诺夫携手唱了一次双簧,而在战俘问题上,双方也最终取得了妥协。小说阅读网首发

    那么现在,拟成立的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的人选,则成为zhōng yāng委员会内各派势力瞩目的焦点,在乌里扬诺夫看来,先发受制于人,后发才制人,何况,托洛茨基本来就是主抓军事的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由他先提出人选,自己再审慎斟酌平衡,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乌里扬诺夫这么一说,托洛茨基沉吟不语,边上斯维尔德洛夫、加米涅夫的眼神却都亮了起来。

    斯维尔德洛夫既是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组织人民委员,又是最高军事委员会副主席,这厮上次去接任南集群司令员结果空跑一场,按理,斯维尔德洛夫来领导将要成立的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是顺理成章的最佳人选。

    虽然讨论的是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的领导人选,但在座的诸位zhōng yāng委员都心知肚明,这个人选如果不能从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话,到时候发现被诳回莫斯科的约瑟夫同志暴走的可能xìng相当大,一定要选出一个至少让约瑟夫也哑巴吃黄连没法与之争的人选来。

    如果是本着让察里津方面和约瑟夫同志无话可说的立场出发,东方面军的司令瓦采季斯和南方面军的司令瑟京的资历和威望都还不足,瓦采季斯还好一点,起码已经成为苏俄zhōng yāng候补委员,瑟京的资历则差的远,而这两人都还属于军事专家类型的前沙俄将领出身。

    托洛茨基任主席的苏俄最高军事委员会成立于1918年3月4rì,在王庚前世,这个苏俄军事统帅部要到1918年9月2rì才被新成立的苏俄革命军事委员会取代,而在这之前,各地方军区和方面军却已经各自成立了自己的革命军事委员会。\\\\

    一般情况下,一个方面军的革命军事委员会将由一个司令员和至少两名革命军事委员军事委员组成方面军最高领导层,所有重要命令必须由军事首长和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共同签署才能生效。

    约阿基姆·约阿基莫维奇.瓦采季斯1873年出生于拉脱维亚,这厮沙俄军事院校正经的科班出身,欧战时在东线指挥一个拉脱维亚步兵师。

    瓦采季斯指挥的这个步兵师是苏俄红军从沙俄旧军队里保留下来的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队伍,拉脱维亚农场雇工、工人、贫农们痛恨波罗的海沿岸的贵族。

    而沙皇就利用他们这种社会仇恨对德国作战,所以拉脱维亚步兵团是沙皇军队中最jīng锐的部队,1917年二月革命后,拉脱维亚步兵师几乎全部布尔什维克化了,在十月革命中瓦采季斯指挥的这个师起了重大作用。

    在托洛茨基看来,瓦采季斯jīng明强干,积极,足智多谋,在粉碎左派社会革命党暴-动时大显身手,在他的指挥下,把几门小炮布置在yīn谋者司令部对面,只用了两、三发直shè——为的是威慑而不要杀伤——就把暴徒吓得四散奔逃。

    东方面军第一任司令员,被托洛茨基称为冒险之徒的左派革命党人穆拉维约夫在东线叛变失败后,瓦采季斯接替了他的东方面军司令员的位置。

    与别的出身于沙俄军事院校的旧军官不同,瓦采季斯没有在革命的漩涡中惊慌失措,即使身处困境,他也朝气蓬勃地努力奋斗。他不断地号召、鼓励、下命令,甚至在没有完成命令的希望时也仍下命令,在托洛茨基看来,瓦采季斯是旧军人转投布尔什维克阵营后焕发青chūn和力量的典范。

    而被加入布尔什维克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凭借在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中建立的功勋,凭借在今年一月流血事件中驱散立宪会议镇压左派社会革命党人暴-动的贡献,3月份瓦采季斯被选举为苏俄zhōng yāng候补委员,这是沙俄旧军人出身的红军将领中,截至目前在党内担任的最高职务。

    托洛茨基对瓦采季斯的才华相当钦佩和欣赏,并且从不怀疑这个家伙对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党的忠诚,瓦采季斯表现的也可圈可点,他不像其他“专家”最怕逾越自己权限,而瓦采季斯则相反,他在心血来cháo时竟发布法令,忘记了人民委员会和全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存在。

    在王庚前世,一直要到大约在一年之后,瓦采季斯受到指控,说他居心叵测、关系复杂,托洛茨基在苏俄zhōng yāng的压力下才不得不撤换他,但在这些指控中没有任何重要的罪证,瓦采季斯在前世,同样死于1938年约瑟夫搞的大清洗。

    如果没有东方面军南集群在乌法战役中的失败,对托洛茨基来说,苏俄zhōng yāng候补委员、东方面军司令约阿基姆·约阿基莫维奇.瓦采季斯是执掌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的第一人选。

    但是乌法战役中东方面军的主力损失了五分之四,而南方面军此刻保留下来的力量则是东方面军的一倍,加上连续三次保卫察里津战役的胜利,约瑟夫一手打造的南方面军的势力和他们的诉求,必须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才能把事情向前推进。

    特别是在zhōng yāng准备调整察里津的领导班子,把约瑟夫调回莫斯科另行安排工作的情况下,这种时候让东方面军司令员瓦采季斯来指挥整合了东方面军和南方面军两个方面军主力的新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显然无法服众。

    更何况瓦采季斯这厮在东方面军司令员任上,似乎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一直被盘踞在喀山的高尔察克死死的压制,无法发起攻势和取得进展,或者说,高尔察克是瓦采季斯命中的克星?

    托洛茨基沉吟不语,一时有点犯难,按说如果瓦采季斯执掌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不能服众的话,下面方面军和集团军里再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从zhōng yāng选,而苏俄zhōng yāng委员里既然约瑟夫已经被排除在外的话,剩下那个布勃诺夫显然更不行。

    南方面军中伏罗希洛夫和切尔纳温这两个集团军司令是绝对不会接受布勃诺夫这个乌克兰狂人来再次领导他们的。

    那么剩下的人选就只有斯维尔德洛夫和自己,而自己作为全俄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红军军事统帅,自己下放自己去领导一个方面军和军区显然不合适,虽然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内保卫苏维埃的钢铁长城,但自己显然不能轻易离开莫斯科和zhōng yāng。

    看来,乌里扬诺夫同志早看出了这一点,除了斯维尔德洛夫同志,还有谁更合适?

    斯威尔德洛夫只有33岁,却从1912年起就已经担任zhōng yāng委员,事实上,就去去年决定生死存亡的十月革命,由于之前乌里扬诺夫被临时zhèng fǔ克伦斯基通缉后隐居在外。

    在前期真正筹备并组织领导了十月革命的,其实反而是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这一对搭档,所以斯维尔德洛夫既熟悉军事,又是托洛茨基之下名正言顺的军事副统帅。

    而且斯维尔德洛夫这厮深得乌里扬诺夫同志的信任,显然此时此刻,这家伙是zhōng yāng派去领导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的最佳人选。

    “我建议派雅克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去组建和执掌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瓦采季斯和瑟京可以做他的副手,而伏罗希洛夫和切尔纳温可以担任方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军事委员”

    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乌里扬诺夫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把视线转向了被点将的斯维尔德洛夫,这边斯维尔德洛夫两样都是小星星闪闪发亮熠熠生辉,显然,在去当南集群的救火队员没成功之后,能一手统管两个方面军的前景让这位zhōng yāng委员会内排第三号的家伙心cháo澎湃不已。

    “雅可夫.米哈伊诺维奇当然是个最好的人选,可是他是最高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平时要在zhōng yāng做托洛茨基同志的助手统管全军,而且他还是人民委员会的组织人民委员,党务、组织和人事管理工作也相当繁重,这种情况下,斯维尔德洛夫同志是否能走得开呢?”

    加米涅夫终于忍不住,在托洛茨基提出方案,而乌里扬诺夫同志尚未正式决定之前,这厮跳了出来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第四百九十五章 加米涅夫不简单

    加米涅夫的反对显然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斯维尔德洛夫更是涨红了脸,这边乌里扬诺夫微微一怔,没有瞧加米涅夫,却把视线转到了托洛茨基这边,托洛茨基则一耸肩摊开了双手,回过来的眼神显然是在说,别看我,这事我也不知道,不是我要他这么说的。

    “列夫.鲍里索维奇,您说的有一点是不错的,那就是雅可夫.米哈伊诺维奇在莫斯科和zhōng yāng的工作的确很繁重,他既是zhōng yāng书记处书记,又是人民委员会组织人民委员,还是最高军事委员会副主席,是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最重要的助手,可是,不派他去?那么还有谁?”

    接茬开口的居然是季诺维也夫,这厮一边摸出一支烟划着火柴点燃,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这会儿脸sè更难看了,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这俩个家伙根本就是在唱双簧,一问一答的,保不齐就是加米涅夫自己想去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过一把瘾,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这是苏维埃生死存亡的时刻,你以为是在过家家呢大家轮流掷骰子玩,轮到谁谁去?

    其实,加米涅夫这厮在军事方面也不是个笨蛋,十月革命前这厮虽然和季诺维也夫一起反对过发动武装起义的决定,但之后他们还是和乌里扬诺夫同志消除了分歧并投身到起义的准备工作中去,事实上,十月革命前夜代表起义总指挥部向zhōng yāng委员会汇报起义准备工作的,正是加米涅夫。

    列夫.鲍里索维奇.加米涅夫1883年7月18rì诞生于莫斯科一位铁路工人的家庭里,他父亲当时是铁路上的司机,后在彼得堡工学院学习,毕业后成为维尔纳省兰德沃罗沃车站附近一个小制钉厂的总工程师。

    加米涅夫的母亲毕业于别斯土热夫女子学院。加米涅夫的父母都具有激进主义的倾向。加米涅夫上中学时,放学后常常到工厂里干活。工厂区的生活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记,1896年他随父母亲举·家迁到梯弗利斯(第比利斯)并进人第二中学直读到1901年毕业。

    加米涅夫差不多是最早的一批布尔什维克党员,而且这厮一直深得乌里扬诺夫同志的喜爱,但加米涅夫每到紧要关头,却总是掉链子,比如在欧战开始后,乌里扬诺夫提出的反战策略就遭到加米涅夫的质疑。

    搞笑的是,当初加米涅夫和一些布尔什维克成员在彼得堡附近的小村庄奥捷尔基召开党团和地方工作者会议上,讨论乌里扬诺夫《关于战争的提纲》时,结果与会者均遭沙皇zhèng fǔ逮捕。

    彼得堡地方法院于1915年5月开庭审判加米涅夫等被捕者,尽管加米涅夫和一些布尔什维克代表,错误地谴责了列宁的提纲,但法院仍以”叛国”罪名将其流放西伯利亚土鲁汉,后又被迁往叶尼塞斯克附近的农村亚兰,最后被解到阿钦斯克。

    而且由于加米涅夫受审时的表现不好,说白了就是没有表现出软弱和妥协的一面,没有布尔什维克那种为了信仰而坚贞不屈的表现,结果这厮受到了流放者的卑视和责难。

    1915年7月,流放地大约十八名布尔什维克,包括四名zhōng yāng委员,开会听取关于那次审讯情况的汇报。加米涅夫在被审判时的表现,一直受到乌里扬诺夫的严厉批判。

    但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不管加米涅夫犯过几次错误,犯过多大的错误,事实上,在王庚前世,乌里扬诺夫对加米涅夫的信任从未真正动摇过,这就很有点像当年太祖在某会议上对发难要求更换军事领导人的某年轻的军团长大发雷霆,结果板子打到的却是30多年后的某国-防部长的屁股上一样。

    在王庚前世,加米涅夫是乌里扬诺夫生前就指定的《乌里扬诺夫全集》的出版负责人,这是苏维埃俄国首次出版《乌里扬诺夫全集》。列宁在患病期间,把他的个人档案库交给加米涅夫,这个档案库后来发展成为弗·伊·乌里扬诺夫研究院,而由加米涅夫任院长。

    同样在王庚前世,列夫.鲍里索维奇的同门老乡谢.谢.加米涅夫后来倒是当上了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和东方面军的第三任司令员,而斯维尔德洛夫因为西班牙流感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1919年3月就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上。

    不过此刻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加米涅夫还只是东方面军第三集团军的参谋长而已,在王庚前世,这个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加米涅夫rì后不但接替了瓦采季斯的东方面军司令的职务,还在瓦采季斯之后接替了全俄武装力量总司令的职务。

    不过全俄武装力量总司令这个名誉职务理论上可以指挥苏俄全部武装力量,但实际却是个虚职,没有托洛茨基这个后来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点头,啥事情都办不成!

    此刻,zhōng yāng委员列夫.鲍里索维奇.加米涅夫按耐不住,等季诺维也夫这么一问,这厮就忙不迭的自告奋勇,表示愿意代替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去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工作,让斯维尔德洛夫在莫斯科zhōng yāng能更好的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的政治局在王庚前世,要等1919年3月才成立,所以此刻,没有政治局委员这一说,苏维埃俄国的最高权力机构是人民委员会,而布尔什维克党的最高权力机构则是党的zhōng yāng委员会,在一月流血事件之后,特别在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发动叛乱掀起全面内战之后。

    苏维埃zhèng fǔ基本已经是布尔什维克一党独大的格局,苏维埃人民委员会和布尔什维克党的zhōng yāng委员会实际是一套人马的挂着两套班子的招牌而已。

    加米涅夫不但提出了反对意见,居然还自告奋勇要替斯维尔德洛夫去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工作,这大大出乎在场众人的意料,本来乌里扬诺夫和斯维尔德洛夫都以为这厮要推举托洛茨基去兼任这个职务,没想到这厮信心满满自己跳出来拍着胸脯说就是他自己去干!

    乌里扬诺夫带着询问的眼神再次转向托洛茨基,而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显然正在皱着眉头思索,这么看来,的确是加米涅夫这厮自己的主意,连托洛茨基也毫不知情。

    一时间大会议室陷入了冷场,每个人都在琢磨加米涅夫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替斯维尔德洛夫分担重任呢,还是托洛茨基这一派对乌里扬诺夫同志这一派插手地方军区和方面军抓军权企图的一种强硬阻截?

    “列夫.鲍里索维奇,我欣赏您自告奋勇的勇气和自信,不过,这是要去前线领导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军区和方面军和敌人作战,不是在《真理报》写文章,也不是在zhōng yāng委员会做报告,您既不是军人出身,也没有接受过军事院校的教育,更没有带领部队上过战场”

    适时出声的布哈林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不怀好意的道,

    “您要真能胜任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的职务那感情好,可我怎么瞧着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在战场上对地斗争那是血与火的较量,是要提着脑袋上阵的。

    托洛茨基同志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都有领导指挥军事部队作战的经历,他们都曾经坐着铁甲列车在各个战场之间来回奔走指挥作战,您不会真认为您可以代替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去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吧?”

    布哈林的语调虽然有点调侃和yīn阳怪气,但话说的并不过分,加米涅夫当年在莫斯科大学攻读的是法律系,算起来得是布哈林的学长,布哈林比他小五岁,进入莫斯科大学法律系也晚五年。

    不过在布哈林这个恃才傲物的家伙看来,加米涅夫比自己也就是资格老一点,革命的动机既可疑,立场又太软弱,所以布哈林对加米涅夫这个学长和前辈毫无尊重。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别忘了去年十月武装起义的筹备工作是我协助托洛茨基和斯威尔德洛夫同志一起完成的,我同时还是武装起义总指挥部军事委员会成员,瓦采季斯和瑟京同志和我都有过密切的协作,而军事方面,虽然我不敢说一定比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强,但绝对不是约瑟夫那种半吊子一窍不通的军事委员可以比的!”

    如果站出来反驳自己的是乌里扬诺夫或者托洛茨基,甚至斯维尔德洛夫的话,加米涅夫可没有足够的底气跟对方争下去,不过布哈林这个跳梁小丑一样的忽左忽右的后生,却从来没被加米涅夫放在眼里。

    加米涅夫在布哈林面前当然有足够的资本,列夫.鲍里索维奇.加米涅夫在去年十月革命后的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主席,后来还任苏维埃zhōng yāng执行委员会主席,基本上成为乌里扬诺夫同志在党内外的形象代言人。

    而且就在此刻,加米涅夫不但是zhōng yāng委员,还担任着莫斯科苏维埃主席,论党内地位和份量,绝对在曾经短暂窃取过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席一职的布哈林之上!

    即使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起,在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内的政治立场属于中偏右,并且基本上已经跟托洛茨基的中间立场不谋而合形成一股势力,但在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本身都没有决裂而是选择了团结和合作的情况下。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乌里扬诺夫心目中,依然是自己的同志,还是比布哈林和约瑟夫那样的野心家要更单纯更值得信任的一类人。

第四百九十六章 尘埃落定的人事安排

    1918年7月14rì21:45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列夫.达维多维奇,加米涅夫的毛遂自荐您怎么看,您是最高军事委员会的主席,而斯维尔德洛夫显然又是当事人之一,所以,还得先听听您的看法”乌里扬诺夫再次把皮球踢到了托洛茨基这边。

    对乌里扬诺夫而言,斯维尔德洛夫和加米涅夫其实都是很好用的助手,要说起来还真舍不得把这两个人放出去。

    如果让斯维尔德洛夫去伏尔加河前线,那么在莫斯科的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里,自己不但少了一个任劳任怨工作能力极强的助手,间接削弱了自己领导的左派的力量,尤其是在约瑟夫同志将要被打入冷宫好好反省和清醒清醒的时刻。

    如果在莫斯科自己的派系中一下子少了两个zhōng yāng委员的支持,那么自己在莫斯科领导zhōng yāng委员会展开各项工作,势必会更容易受到托洛茨基领导的中右派的zhōng yāng委员们的掣肘,各项政策的制定和执行相比也会受到对方的牵制和影响。

    可如果加米涅夫去伏尔加河前线的话,莫斯科苏维埃和苏俄zhōng yāng委员会一摊子事也不好办,之前这一段时间的加米涅夫一方面要指导莫斯科苏维埃的事务,一方面也参加zhōng yāng委员会的事务,被乌里扬诺夫称为“拉着两辆车的一匹非常能干的负重耐劳的马”

    而且,乌里扬诺夫作为这个时代最杰出的政治家,他自己虽然奉行的是激进的左派布尔什维克政策,但加米涅夫身上那种在其他布尔什维克领袖身上很少见的温和稳健风格却又时时的影响着乌里扬诺夫的思想。

    而加米涅夫的这种温和稳健以及季诺维也夫的那种客观和中肯分析事物的能力,常常帮助乌里扬诺夫和zhōng yāng委员会在各项政策的制定、颁布和执行中,避免过火和偏激,从而给党的事业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

    乌里扬诺夫其实内心深处,一直在告诫着自己,在党内如果没有反对派的存在,才是见了鬼了,必须要有反对的声音才能避免自己和左派们头脑过热,但是,不要搞yīn谋诡计,而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之所以一直没有失去乌里扬诺夫的信任,也正在于这两个人从来有话都放在桌面上摊开了说。

    不唯上、不畏上,即使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两个人有时候思想上犯再大的错误,至少这两个人很坦荡,从来不搞yīn谋诡计,而布哈林、约瑟夫这样的左派,平时对自己唯唯诺诺,一到关键时刻,却不自觉的露出了狐狸尾巴,掩盖不住的野心肆意膨胀。

    当初布哈林在对德签订布列斯特合约上跟自己对着干,最后还逼得自己辞职隐居,如今约瑟夫不过在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稍微做出了一点成绩,就敢跟zhōng yāng伸手要权要职务,挑战zhōng yāng和自己的权威,这两个野心家不好好修理一下,苏维埃将来一定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要说斯维尔德洛夫,这厮当初在十月革命前,乌里扬诺夫因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泄露了武装起义计划怒不可遏,要开除这两个人的党籍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倒是和约瑟夫一起,是力保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两个zhōng yāng委员之一。

    不过这会儿,斯维尔德洛夫显然没想到挑战自己的居然是加米涅夫,理由还很冠冕堂皇,这厮一时气闷,却无从辩驳起,便只看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两个人到底怎么打算。

    托洛茨基见乌里扬诺夫又一次征询自己的意见,这厮心里快速衡量了一下,很快有了主意,便微微一笑,挥舞着手臂划了个圈,道,

    “我看是不是这样,干脆把瓦采季斯和瑟京都调回莫斯科来,上次乌里扬诺夫同志建议成立全俄武装力量总司令部,我看瓦采季斯同志就很适合来担任这个总司令的职务,至于,瑟京,可以担任副总司令,这样东方面军和南方面军的利益都得到了体现!

    “至于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我建议由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去担任军区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和方面军司令员,而由加米涅夫同志担任军区革命军事委员会军事委员和方面军军事委员,当然,两个方面军剩下的三个集团军的司令员和政委都成为方面军前敌军事委员会委员!”

    要不说托洛茨基是苏俄红军之父和缔造者呢,这厮脑子一转,便由想出了上面这个折中平衡考虑各方意见和利益的方案。

    “托洛茨基同志的建议很好,我看可行,这样东、南两个方面军下面的同志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而瓦采季斯和瑟京这两个方面军司令员心里也不会有疙瘩,毕竟武装力量总司令和副总司令是相当重要和荣耀的岗位!”

    季诺维也夫闻言眼睛一亮,忍不住便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道。

    “这样可以么?刚才还说莫斯科和zhōng yāng的工作都忙不过来,这么一转眼,两个zhōng yāng委员都去前线,莫斯科和zhōng yāng的工作怎么办?加米涅夫的莫斯科苏维埃可是要管着几百万莫斯科市民和工人阶级的吃喝拉撒一大堆事情呢!”

    布哈林嘟嘟囔囔的显然一时转不过弯来,话说的也并非没道理,这一下苏俄zhōng yāng和莫斯科少了两个实干型任劳任怨拉重车的孺子牛的话,事情还真不好办。

    “布哈林说的这个问题么,当然会有一些影响,加米涅夫和斯维尔德洛夫去到前线,留下来的工作只能分摊到别的zhōng yāng委员和同志们身上,但是可别忘了,我们从莫斯科向伏尔加河派了他们两个zhōng yāng委员过去,我们还从察里津调回来布勃诺夫和约瑟夫这两个zhōng yāng委员呢!

    何况,瓦采季斯和瑟京同志也回到莫斯科和zhōng yāng工作,所以我看问题不大,可以安排得过来。”托洛茨基胸有成竹的解释道。

    斯维尔德洛夫脸sè变了变,想要反驳,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坚持自己一个人去伏尔加河上任,他和乌里扬诺夫的观感一样,都认为加米涅夫这厮虽然是不是脑子会犯轴作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举动,但是,用好了的话,却是一头相当能拉车的好马。

    自己去伏尔加河上任,可以让加米涅夫负责伏尔加河军区的方面军的后勤、政治工作,自己主抓军事指挥和作战,省心又省力,这事划得来!

    对加米涅夫来说,既然能下去军区和方面军工作,虽然不算独当一面,但总是进了一步,何况,伏尔加河军区直接面对穷凶极恶的高尔察克白卫军和武装到牙齿的乌法联军,真是自己一个人去挑这个担子的话,万一挑不起来到时候悔之晚矣。

    这会儿有斯维尔德洛夫一起去,一条线上的蚂蚱,大家荣辱与共倒也是件好事,而且,军事委员对军事首长的命令有副署权,没有自己的签字,军区和方面军的任何重要命令都无法生效,因此加米涅夫便也点头表示接受托洛茨基的方案。

    对乌里扬诺夫来说,虽然斯维尔德洛夫和加米涅夫走后在莫斯科和苏俄zhōng yāng留下的空缺很难以后合适的人来填补,不过托洛茨基说的也对,这从察里津把布勃诺夫和约瑟夫这两个zhōng yāng委员调回来,该批评批评,该教育教育,最后不还得给他们安排工作么。

    乌里扬诺夫可没打算一棍子就把约瑟夫这位小个子的格鲁吉亚人打翻在地永世不得翻身了,顶多是暂时不让这家伙再下去到某个地方独当一面或者带兵插手军队,这就有点像王庚前世的太祖,把后来的小个子国防-部长弄回去整风之后就闲置起来,位高权不重,关键是不给带兵,一直到最后实在是没人了才放出来再给带兵。

    何况,伏尔加河军区和伏尔加河方面军必然成为苏俄红军的半壁江山,将来在东面保卫莫斯科保卫苏维埃就指着这个主力方面军了,这么重要的一支部队,自己把托洛茨基这一派彻底架空了只派斯维尔德洛夫过去的话,对方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乌里扬诺夫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照托洛茨基同志说的办法,派斯维尔德洛夫和加米涅夫一起去伏尔加河前线,与此同时,把布勃诺夫、约瑟夫、瓦采季斯和瑟京都调回莫斯科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其他人都好办,可约瑟夫同志万一不肯回莫斯科来怎么办,过去几个月zhōng yāng也多次发电报要求他回来述职,可他左推右挡的就是没回来,这次不会也找借口不肯回来吧?”加米涅夫冷不丁提醒到。

    “这事说难也不难,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们,我看,我们就以在莫斯科召开zhōng yāng委员会紧急会议为借口,召集所有zhōng yāng委员返回莫斯科开会,这样约瑟夫同志不来也不行了!”斯维尔德洛夫在一旁出了个大杀器的招。

    “这个办法好!”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闻言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 高尔察克又来了

    1918年7月14rì21:00乌法协约国联军司令部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再次见到您我很高兴,很抱歉我没能抽出时间去火车站接您,当然,我的参谋长宇都宫太郎阁下和您的总理佩佩利亚耶夫的迎接希望配得上您这位zì yóu俄国最高执政官的排场!”

    协约国联军总司令王庚笑着把全俄临时zhèng fǔ最高执政官高尔察克迎进了宽大的会议室,这里一切都是俄国宫殿式的奢华做派,佩佩利亚耶夫这位留守乌法的高尔察克政权内阁总理,一早就把联军的司令部打点的富丽堂皇。

    说起来,乌法这座城市坐落在别拉亚河沿岸,在由乌法河和皎姆河汇入形成的冲积平原上,距离其东面的乌拉尔山巴什基尔山脉100公里。总的来说,该城占据了乌法河和别拉亚河的中间地带,这一地区有一个非正式的名字叫乌法半岛。

    乌法始于1574年伊凡四世下令建立的一个要塞。当地居民管这里叫乌法,(在突厥语中是“小”的意思),并保留至今。1892年,乌法成为巴什基尔人主要的聚居地,到了1918年,乌法选择加入全俄临时zhèng fǔ。

    乌法(yфa,俄语拉丁字母拼写:Ufa,英语:Ufa)是在王庚前世,是俄罗斯巴什科尔托斯坦共和国的首府。这座位于别拉亚河畔的城市,占地750平方公里,城市由西南向东北延伸超过70公里,在俄国是仅次于索契和察里津的第三长的城市。距离莫斯科1357km。

    宾主落座,这边是高尔察克和他的亲密助手,乌法战役中算是上阵厮杀立了战功的B.佩佩利亚耶夫,那边是联军总司令王庚和他的副参谋长、联军中的rì军统帅宇都宫太郎。

    “总司令阁下,我必须为联军在乌法战役中的杰出表现向您和宇都宫阁下表示祝贺,在您的指挥下,联军在乌法战役中创造了一个奇迹,那就是在兵力相等或者还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您歼灭了至少三十万苏俄红军,并俘虏了其中的二十万人,只用了短短八天的时间,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全俄临时zhèng fǔ最高执政官高尔察克一脸真诚,举起手里的香槟酒赞美和夸奖着王庚和联军的功勋,年轻的联军总司令闻言哈哈大笑,一边和宇都宫太郎、佩佩利亚耶夫一起端起了勤务兵送上的香槟酒,举杯表示谢意,四个人笑呵呵的一饮而尽,这才又坐了下来。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早知道您的中文可以讲的如此顺畅,上次您来的时候我们开军事会议就不该说中文,有啥秘密全让您给听去了”王庚显然心情也不错,笑着打趣夸赞高尔察克的中文说的比上次要顺畅流利的多。

    事实上,高尔察克通晓俄语、德语、英语和中文,倒是rì语他不怎么懂,不过在乌法联军这块,中文和俄语反而是rì常用语,中**人跟自己的rì本伙伴学习rì语的热情远不如rì军跟中**人学习中文的热情。

    而在学习俄语上面,显然rì本人的发音生硬而古怪,倒是中**人很快都学会了不少rì常对话,至于俄文,中rì双方的军人学起来的进度倒差的不多,也都是仅限一些军事口令和rì常用语学的最快。

    “我亲爱的总司令阁下,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我和我的人是您和联军在俄国最可以信赖的伙伴,同样,我们也把你们协约国联军当做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伙伴,是不是,我的内阁总理阁下?”高尔察克这厮是俄**人中少见的不留大胡子,一张脸刮的干干净净,军人风范十足。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我的最高执政官阁下,联军和我们绝对是毫无保留的彼此信任和支持,这一点绝不会错的,而且能得到协约国和联军的支持,是俄国人民最大的荣幸,在乌法战役中,鄙人虽然只贡献了小小的一点力量,但从总司令阁下指挥作战的过程中,我和我的部下都受益匪浅!”

    B.佩佩利亚耶夫笑眯眯的附和着自己的执政官高尔察克,一边心里琢磨着老大深夜赶过来,之前也没跟自己透透风声,不知所为何来。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天sè不早,请恕我冒昧,您今晚坐着火车赶了500公里的路,要不要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可以再谈,我这边跟莫斯科可还在电报大战呢!”王庚见天sè不早,虽然心里明白高尔察克急吼吼的不告而来所为何也,表面上却不动声sè,以舟马劳顿为由想先让对方去休息。

    “说的没错,最高执政官阁下,您舟马劳顿,要不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这边倒有几个rì本下女姿sè还过得去,要不送过来给您捏捏腿敲敲背松快一下?”

    联军副参谋长宇都宫太郎难得心情轻松的开着玩笑,这厮跟着王庚一起来乌法没多少天,可府里喀山和乌法的各族美女舞娘从佩佩利亚耶夫手里接收了不下一打,这会儿见高尔察克来了,倒想来个礼尚往来表示表示!

    没想到宇都宫此言一出,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耶夫脸sè显然都变得有点尴尬和古怪,高尔察克更是摆了摆手谢绝道,

    “宇都宫阁下,谢谢你的好意,女人这个调调我就免了,佩佩利亚耶夫这厮你倒可以送几个女人给他,不过我猜我这个内阁总理府里可不缺女人,要不是战争期间,这厮外头的情人都一大把!”

    边上佩佩利亚耶夫老脸一红,这厮当年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也是个风流情种花花公子的主,出身贵族世家,老爹被布尔什维克镇压前是沙皇的御前侍卫大臣,不过现在是战争期间,这厮自从跟了高尔察克后倒是显出本来被风流韵事所掩盖的执政和带兵能力来了。

    至于联军总司令王庚,在所有联军将士中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这厮自己身边从来不安排女人,所有侍卫和勤务兵一直到参谋秘书们都是清一sè的棒小伙,倒是不讲究中国还是rì本国籍,从西西伯利亚一直到乌法这里,时间不长,俄国小伙子都被选拔和补充了不少进入卫队。

    要知道当初中国参战军的大本营设在南苑的时候,这位年轻的联军总司令就把解决战士生理需要作为安定团结的头等大事来抓的,南苑镇后来几乎成为全běi jīng最安全也是最干净的风月场所之一,所有红楼都挂牌才能营业,所有姑娘都有执照,并且定期体检。

    所有去消费的军人也好平民商人也好,统统必须使用中华橡胶厂出品的安全一套,而且必须在声明自己身体健康的文件上签字。一旦查实来消费的客人明知有病还来胡搞,参战军宪兵队直接抓人就强制送进惩戒卫生院,治不好基本就没法见天rì了。

    联军并没有随军的娱乐营,而且军纪非常严,敢违纪祸害当地妇女的军人逮着了基本就是个死字,害群之马当然有,但是联军宪兵绝对是连师长和师团长们都闻风sè变的存在,他们只对联军司令部负责,或者说,只对联军总司令负责。

    反过来说,联军士兵的rì常生理需要,完全被军营之外指定区域的民营娱乐场所服务的妥妥帖帖的,战争和饥荒使得俄国大地上无数人流离失所,而苏俄红sè-恐怖所造成的难民中当然少不了贵族、地主、资本家们已经穷困潦倒的眷属们。

    联军的野战医院定期提供体检和治疗服务,民营娱乐场所只要出现在军营所在城市,则必然要经过申请、审核和发放牌照,并接受联军宪兵队和野战医院卫生队的双重监督,同时也是保护。

    敢胡来的不管是谁,逮着了不是被流放做苦役就是枪决或者吊死在城市广场闹市,涉案军人的国籍完全不是问题,管你是中**人还是rì本军人,或者而是俄国白卫军还是当地老百姓,联军宪兵队甚至连协约国派来的战地记者和新闻军官都枪毙过,只要你敢犯事,违反联军的娱乐场所治安和卫生管理条例,那就等着宪兵队找上门来跟你算账!

    宇都宫太郎甚至都悄悄跟畑俊六打听过,中国王是不喜欢女人还是喜欢小姓啊短袖之风啥的?怎么能对如花似玉的美人视而不见呢,还在鄂木斯克的时候,宇都宫太郎曾宴请王庚,结果在榻榻米上听着小曲喝点小酒王庚倒一点没问题,等要晚上送进去俩双胞胎侍女却被退了回来,说是下不为例。

    搞的rì军统帅一头雾水,看着王庚的卫队小伙子个顶个都是唇红齿白的俊俏后生,难道年轻的联军总司令居然喜欢男人不成?要不然怎么会跟自己私下探讨,信长和前天利家到底有没有一腿,猴子那样猥琐的家伙身边的小姓怎么受得了等等。

    不管怎么说,联军的从成军至今,死在牡丹花下的各国违纪军人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部队的军纪和士气却始终高涨,而无论驻军何地,和当地老百姓的关系在开仓放粮和军纪严明这两个大杀器的保驾护航下,称的上这个时代的楷模。

    而联军总司令自己在女sè方面的谨慎和洁身自好给他赢得了良好的口碑,而在解决部下军人生理需要方面的人xìng化和开明,又使得他赢得了部队将士的一致爱戴,当然,联军高昂的士气背后还有jīng良的装备、优厚的待遇、崇高的荣誉和社会地位做后盾,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位虽然年轻却已然连续两年成为《时代》周刊全球最有影响力人物前三的中国王为大家所创造的,随之而来的,当然还有战无不胜的辉煌,乌法战役是联军第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双方一共动用的兵力超过五十万之多,而联军在王庚的统筹指挥下群策群力,取得了压倒xìng的胜利!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可放虎归山

    1918年7月14rì21:15乌法协约国联军司令部

    “总司令阁下,恕我冒昧,我连夜从喀山赶来,就是要和您商量一下关于联军打算和苏俄红军停战的问题,这个事情不解决好了,我哪能睡得着觉,当然,联军在乌法战役中取得的辉煌胜利同样使我激动的夜不能寐!”

    全俄临时zhèng fǔ最高执政官一欠身,冲年轻的联军总司令行了个礼,一边就伸出手紧紧抓住了王庚的手,脸上充满了焦虑、兴奋和不安。

    “哎,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都说了联军和您的zì yóu俄国是这块土地上最亲密的伙伴之一,而且,我们双方的合作在乌法战役的执行中已经获得了充分的理解和升华,关于联军打算和莫斯科谈判停战的事宜,今天下午我不是已经在电报里和您沟通过了么?”

    王庚呵呵笑着抽出手拍了拍高尔察克的肩膀,把这厮扶回椅子坐好,一边顺手就从茶几上把自己的雪茄烟盒推了过去,这烟盒当初还是佩佩利亚耶夫这厮送的,正经的纯金打造,浮雕上是希腊神话故事,上面嵌着花花绿绿一堆宝石,可瞧工艺倒像是阿拉伯人的款式,估计早先都未必是用来装雪茄的。

    “哎呀,话虽如此,可您这边一说要跟苏俄红军谈和,我在喀山可被下面的人吵吵的脑袋都要炸了,您也知道,不但是我下面的军官,就是我自己,老家可都在伏尔加河对面呢,这要真是划界而治,那些追随我的人岂不是永远没有回到家乡的机会了?这下子军心士气大乱呀我的总司令阁下!”

    高尔察克一脸苦笑,忙不迭的摇着手,显然联军要和苏俄停战的消息,让在喀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高尔察克和他的部队有点阵脚大乱的意思,因此这厮收到王庚的电报就急吼吼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这个中国王说是下午在电报里和自己沟通,其实就是轻描淡写通报了一下准备收兵和谈的意思而已。

    眼前的协约国联军总司令王庚,轮年纪尚不满24岁,却是这个时代全世界都为之瞩目的风云人物,在中国、在亚洲,特别是在一手主导缔结了中rì同盟之后,这个年轻人已经成为可以左右整个亚洲局势的无冕之王,在美国也有巨大的人脉和支持者。

    而全世界拜王庚在美国的研发中心研发出来的青霉素所赐恩惠,更是在西班牙流感的侵袭下活人无数,当然,这个中国王在他的敌人面前,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一手掌控的中国参战军和宪兵杀起违反军纪的自己人起来比对付敌人还狠,而且,在中**队和后来的联军所到之处,更是一手是面包,一手是屠刀。

    无论是早先在远东还是后来在贝加尔湖、西西伯利亚以及乌拉尔山脉以西,在联军的粮食攻势和严明的军纪面前,所有依然敢调皮捣蛋、反抗、或者袭击中**队、联军的当地老百姓、游击队、反抗分子。

    基本上就是一个格杀勿论,用中国王的话来说,跟不讲道理的人,没道理可讲,谁敢对我和我的人开第一枪,我和我的人就要开第二枪,还要开第三第四枪,还要打到你彻底服气为止!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算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更像一个被部下推举着黄袍加身的主,乱世中沙俄将领们对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分子组成的临时zhèng fǔ之无能和混乱失望至极,因此把在军中和国内享有盛誉的海军上将高尔察克推举为自己的军事领袖。

    高尔察克的全俄临时zhèng fǔ可以说的上是一个以沙俄白卫军将领为核心,包容了所有反对苏俄政权和主义的俄国人的松散联盟,事实上,顿河和北高加索的白卫军将领克拉斯诺夫、邓尼金包括后来的弗兰格尔,虽然名义上承认并接受高尔察克和他的全俄临时zhèng fǔ的领导,实际上不过是各自为战的地方割据势力而已。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您也知道,乌法战役苏俄红军一共投入了近30万的兵力,而联军这边先后投入的兵力大概是25万,战役虽然只打了八天,也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战果,但联军参战部队在连续八天的战役中已经疲惫不堪也是客观事实!”

    联军的后勤保障和弹药物资的补充都到了难以为继的极限,连续近一周的大雨冲毁道路,加上又俘虏了近20万的苏俄红军战俘,这使得我们光收拢部队安抚看管住战俘都相当辛苦,更不要说继续打下去了!”王庚皱着眉头耐心说着为什么打算和莫斯科停战的原因。

    “最高执政官阁下,我们总司令说的一点没错,您想想,本来短期内我们的后勤运输和物资弹药保障联军的25万兵力就已经捉襟见肘,现在一下子多出来近20万张苏俄战俘的嘴。

    乌法前线光粮食紧张到每个联军战士一天只能定量分配800克面包,战俘更是只能分配到600克面包!不信你问佩佩,这仗还怎么继续打下去?”联军副参谋长宇都宫太郎在一旁笑着接茬道。

    边上佩佩利亚耶夫老脸一红,为了保障前线各支部队和战俘营的粮食供应,反倒是留守乌法的他的乌法第二集团军勒紧了裤带这几天粮食定量和肉类、豆类副食、糖和巧克力等配给都有所下降。

    之前被全俄的大饥荒中饿的面黄肌瘦的白卫军俄国部队,之前刚被联军的后勤供应标准滋润过来没过了几天好rì子,这几天饮食配给标准略一下降,顿时士气就受到了影响,佩佩利亚耶夫也无计可施。

    联军中的俄国白卫军,特别是步兵师,此刻的组织xìng纪律xìng和联军中的中rì部队差的老远,基本还是一伙子勇敢的乌合之众罢了,这种情况下,在后勤保障没有得到恢复和改善的情况下,把乌法战役继续打下去的话,各方面的确压力很大。

    但是联军高标准的伙食标准和后勤供应,客观上使得每一支被纳入了联军指挥编制的俄国部队,无论是哥萨克骑兵师还是白卫军步兵师,包括乌法志愿者师,事实上已经迅速的融入了联军这个大家庭,联军就像一个跨国垄断大企业一样,用优厚的待遇和良好的环境吸引了这些踏入这个圈子的俄国部队不能轻易自拔。

    光想想失去那些肉食、糖、咖啡、茶和巧克力的供应,都能白卫军士兵发疯,刚摆脱了饥饿威胁的俄国部队们此刻对联军的忠诚度上升到超越任何信仰和主义的程度。

    如果是苏俄红军,只怕吃相还不像白卫军那么难看,毕竟他们有布尔什维克主义和政委在边上,可对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失去了主心骨的白卫军们来说,现实比什么理想都他妈的更重要,吃饱还能吃好,在1918年的俄国大地上,没什么比这些都更能获得士兵们的支持。

    “总司令阁下,你在电报中说,打算以伏尔加河为界和布尔什维克们停战谈和,这怎么行呢,就算您联军现在需要休整,那你们就休整一段,我的队伍可以从喀山方向杀出去,直捣莫斯科,这大好时机怎能错过,反而要停战还划界呢!”

    高尔察克着急的望着王庚道,这厮手下的白卫军jīng锐部队差不多已经有十八万之众,而且随着得到协约国联军的支持和补给,从俄罗斯各地汇聚到喀山来投奔高尔察克的前沙俄复员军人也rì渐增多,高尔察克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继续借着联军取得乌法战役的胜利的当口,一鼓作气把布尔什维克赶出莫斯科,赶进波罗的海去!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我当然理解您的心情,可是,俄国的土地是如此辽阔浩瀚,而冬季的自然环境又如此残酷,光凭您的力量,就是加上顿河和北高加索的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们,您觉得在冬季到来前,能把布尔什维克全部消灭么?”王庚一边点着了一支雪茄烟,一边问道。

    “这个我有充分的信心,乌法战役您和您的联军消灭了苏俄东方面军的主力,伏尔加河对面剩下的敌人不到十万,而且还不是jīng锐部队,我带领二十万白卫军从喀山向西沿着铁路线推进,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打到莫斯科城下!

    冬季到来前没准能把彼得堡也拿下来,现在是布尔什维克们遭受重创最虚弱的时候,咱们绝对不能放虎归山啊!总司令阁下!”高尔察克一边摸出手帕擦着汗,一边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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