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7.62和7.92
“装备你一个模范教导团的枪械弹药没有问题！”徐树铮干脆的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接下来就很有点问题，别说三师六旅要整12个旅的装备，我现在就是一个旅的军火装备也没有多的！”
王庚两手一摊，不满的嘀咕，“没枪没炮我招的什么兵？这事怎么也得你的陆军部想办法吧？”
“又铮，和日本财团的借款的事这两天有没有新的进展？”段祺瑞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参战军的武器装备得靠借款来搞定是一早的筹划，指望陆军部下属的几个国内兵工厂短期内显然远水不解近渴。
“日本现在一门心思等着我们对德宣战，那个西原龟山说了，中国-政府一日不宣战，后边的借款和军火都免谈，还说如果我们不宣战，上次通过交通银行发行的债券做抵押的500万日元借款，也要收回去！”徐树铮的语气显然不轻松。
“总理，次长，宣战的事情推进的怎么样了？要依着我……我替你们派人把黎总统劝退得了！”王庚咧着个嘴提起了这茬。
“这事又铮这几天已经在着手了，不用你操心，把16混成旅给我带好了，把三师六旅给我编练出来才是你的任务！”段祺瑞打断王庚的话，显然生怕王庚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真去给自己捅篓子。
“那成，虽然日本的借款当然要，可我编练的部队并不打算采取日式装备！小鬼子就是援助我们军火，我也多数用不上，当然，75MM山炮勉强还可以用，6.5MM的三八枪我可瞧不上！”王庚冷不丁来了一句！
“嗯？那你是打算全部装备德国毛瑟了？那12个旅的装备我是更没处给你弄去！欧战打成这样，英法和德国自己的步枪都不够用，陆军部顶多给你凑一个教导团的德国毛瑟步枪，不过枪倒是毛瑟98的！比早年进口的88式和汉阳造都要好点！”
徐树铮闻言倒也不意外，北洋部队装备的绝大多数是德造毛瑟88步枪，剩下就是国产仿制的88式俗称汉阳造的，用的都是7.92MMx57MM的毛瑟步枪弹。日式6.5MM口径三八枪装备也就东北奉天张作霖那边装备的多点。
“陆军部下面汉阳、德州、金陵、江南那么多兵工厂，怎么你堂堂陆军部才能凑一个教导团的装备？”王庚算了算时间，显然河南巩县那个兵工厂还没投产，而张作霖的沈阳兵工厂要等到1921年才开始搞起。
“国产的毛瑟步枪也就汉阳和江南两个厂的质量好点，可一年才能生产多少支枪，加起来估计都没两万支，你这三师六旅十万人马要等他们造，黄花菜都凉了！而且现在欧洲的原材料进口也困难，产量更不稳定！”显然徐树铮从来没打算指望这会就能用国产步枪来撑场面！
“又铮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像等日本援助军火再来武装我的三师六旅？我跟你说三八枪的威力不行，咱为总理和皖系打造嫡系部队，枪械武器当然要最好的！日式装备绝对不行！尤其是步枪！”王庚忍不住嚷嚷起来！
“实在不行，到时候用日本援助的军火装备去跟其他部队换装！只要你舍得用新枪去换旧枪，这买卖倒不会没人做！”徐树铮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怎么行，咱们打造出来崭新的嫡系部队，用人家换下来的旧枪，这绝对不行，我都没脸出门去！”王庚直摇头道！
“那到时候就用日本借款去欧洲买，不过，我看够呛，除非欧战很快结束，那时候军火估计就烂大街没人要了！问题是等得起么？”徐树铮皱着眉头道。
尼玛，现在才1917年四月，就是中美都参战了，这欧战还得打一年半呢，等欧战结束黄花菜都凉了！王庚心里腹诽。
“王庚，你有什么想法，莫非是想从美国人那买？”段祺瑞在边上瞅着心急，忍不住问道。
“美军的制式步枪是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又叫春田式步枪，也是毛瑟系列改进出来的，倒是一把好枪，可惜用的是7.62MM口径的步枪弹，和咱北洋的7.9MM口径不统一，这怎么用？”
徐树铮这个陆军次长绝非浪得虚名，他知道美国的工业实力雄厚，兵工质量也很好，也不是没想过从美国买军火。
事实上欧战开战后英国的步枪一大半都是美国生产的，可北洋用的是7.9MM口径的毛瑟枪弹，春田步枪7.62MM口径的子弹对不上这问题怎么解决？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会儿瞅着王庚把主意也打到了美国人身上，这口径问题还是绕不过去。
“次长说的不错，口径是个问题，不过春田步枪是在毛瑟98基础上改进的，美国人的生产工艺和质量比德国不差，更何况我们现在从欧洲买不到德造毛瑟98步枪，7.62MM步枪弹的精准度比7.92MM毛瑟步枪弹要高，射程差不多，但生产成本更低，携行更轻便！”
“我在美国研究过，毛瑟7.92子弹轻尖弹重23.75克，春田步枪7.62毫米子弹弹重22.66克，也就是说同样携带重量下，带7.62口径子弹可以比7.92口径子弹多带5%！
王庚不厌其烦替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解释着7.62口径和7.9口径的优劣区别。
“口径不同，弹药没有通用性，这事情日后麻烦啊！”段祺瑞北洋老人，对军事和枪械同样熟悉的很。
“总理！次长，我们的新军，就是装备了日式6.5MM口径，不是一样和大部分北洋部队用的7.92MM口径的毛瑟枪不通用？而且将来还在军火生产和供应上受制于日本，既然如此，一样是口径不统一，我们当然选威力和准度都比毛瑟强的美国春田步枪，而不是更差的三八式！”
王庚的话显然一语惊醒梦中人，尤其是日后军火弹药供应不受制于日本，这可是少了很多掣肘和限制的，而且，要和美国走的近，军火交易也好借款也好，有了这个买卖的基础，那可容易说话多了！
段祺瑞和徐树铮对视了一眼，显然有些被王庚说服了，段祺瑞忍不住道，
“美国人就那么靠得住？这会儿他们可是支持着冯国璋黎元洪呢！”
“总理，别忘了我从美国回来前还见过美国总统呢，在美国我可是有不少资源可以借用，华盛顿现在比我们需要他们，还更需要我们！”王庚自信的道。
“又铮，你觉得王庚的主意怎么样？昨晚顾维钧的密电说美国国会还在开会，不过参战的形势基本不会改变了！”国务总理转过头问自己的爱将徐树铮。
“能把美国拉过来支持我们自然是最好，不过老总你也知道，我们皖系主要跟日本走的近，美国那边可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顾维钧在华盛顿要见威尔逊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徐树铮显然信心有点不足，对美外交一直是皖系的弱项，何况为了制衡日本支持的皖系，英美这会儿可是支持黎元洪和冯国璋的。
第九十三章 劳工和远征军
第九十三章劳工和远征军——
见段祺瑞和徐树铮都已经同意参战筹备处的新编部队使用美式枪械，却在对美借款和交涉上有点犯难，王庚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拍着胸脯道，
“总理，您不是许我在参战军筹备上可自主对列强办交涉么？日本那档子事要不还让又铮兄费点心，和美国人谈借款和购买军火以及援助的事就交给我吧！”
“王庚，你真有把握？不会给总理捅出什么篓子来吧？国与国之间的交涉可不是你在曼哈顿随便忽悠那么简单的！”徐树铮有点不放心的道。
“嗯，又铮说的对，王庚，我知道你见过美国总统，不过美国的政治家公私分明的也不少，即使你跟人家有交情，也不表示对方就能无原则的让步，再说你学军事的，外交这方面缺少阅历啊！”
段祺瑞心里一时举棋不定，对美交涉本来是唐绍仪和伍廷芳这两个外交界大佬的强项，问题是唐绍仪被督军团抵-制连上任都没能上任，伍廷芳这个外交总长又因为反对参战刚撂了挑子，这会儿内阁还真缺少可以独挡一面的外交干才。
“总理，外交无非就是国与国为了各自的利益在博弈，这方面我有天赋，再说我在您和次长眼皮子底下早请示晚汇报的，有您二位给把着舵咱不会跑偏船，更不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王庚随手就是一顶高帽子给段祺瑞和徐树铮戴上，一边用真诚坦荡的眼神迎接着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那锐利眼神的轮番审视。
“总理，反正我是您的外交和军事秘书，就是替您对外办点交涉也不为过，坊间也没什么闲话的！”王庚跟了一句道。
“又铮，你看怎么样？对美交涉这档子事要不就交给王庚去搞？反正驻美公使顾维钧是他大哥，他又在美国留学生活了七年，难道又跟华盛顿的总统和财政部长有了交情，若不善加利用，倒也可惜！”段祺瑞转过来征询徐树铮的意见。
“名不正言不顺啊，要是派个混成旅的旅长对外办交涉，这事只怕叫人笑话！”徐树铮心下已有了决断，便打算帮王庚一把。
“别拿旅长说事啊！我可还是参战筹备督办呢，又是总理的国策顾问和外交军事秘书，我瞅着这几个头衔差不多够用，只要美国人信我是代表总理和政fǔ在跟他们谈就行！”王庚着急的嚷嚷。
“又铮说的有道理，这样，王庚，我再委你个外交部对美交涉督办的头衔，全权负责对美交涉，包括参战协调、对美借款、军事和物资援助和军火交易谈判等等事宜，这样就差不多了，不过你要切记国与国之间没有小事，要给我乱捅篓子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
段祺瑞也是个杀伐果决的主，一拍脑袋给王庚又按了个督办的头衔。
“这主意好！王庚，总理如此信任提携于你，你可切莫让总理失望啊！你那三师六旅的军火装备，既然选定要用美式装备，这档子事可就得靠你自己筹划了！”
徐树铮既已打算不掺合对美交涉这档子事，便干脆一股脑把陆军部提供装备军火供应的责任也都推了出去。
王庚当然点头答应，一转眼却又问道，“这对美交涉督办每月津贴多少？还有外交活动经费啥的不能让我自己倒贴吧？咱这大小也是个衙门吧！我可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眼看春天都来了，春妮和夏草也该上大栅栏置办点光鲜的换季衣裳啥的吧。”
“对美交涉督办津贴每个月再给你500大洋，外交经费你自己从参战筹备处的经费里去腾挪去，这会儿外交总长伍廷芳一辞职，外交部正乱着呢，我上哪给你弄钱去？”段祺瑞又气又好笑的道。
“成！这事听您的，到时候别说我挪用-公款就行，对了总理，次长，怎么我在廊坊已经看到有协约国招募咱们国家民夫的告示在贴着？”王庚又提起了早上离开廊坊时瞅见的新鲜事。
“这事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在搞了，协约国欧战形势吃紧，后方人力不足，便跟中国商量，要招募一些劳工去欧洲当夫役，内阁当时就答应了，在北洋控制下的山东、河北、河南、湖北、江苏、浙江和福建等省设了招工站！”
徐树铮老脸一红，这事说起来政fǔ对民众有亏欠，概因这劳工合同一签五年，漂洋过海去欧洲战场，可每天工资才5法郎，折合大洋才八角，而且法郎还在不断贬值中。
“总理，这事前面不说了，可现如今咱们要参战，那就是政fǔ行为了！怎么能还用民营的方式来操作呢。这岂不是让英法俄占了大便宜去了？跟以前满清时老百姓漂洋过海卖猪仔到美国修铁路有什么两样？”
王庚有点着急的嚷嚷。
段祺瑞眉头一皱，不知道如何回答，边上徐树铮解释道，
“年初咱中国不是还没参战么，不用协约国民间公司的名义签劳务合同，那同盟国那德国能答应？”
“总理，派兵去欧洲参战是咱的既定方针，咱光派民夫被人当奴隶使唤那可是亏本买卖了，这事我建议先停下来，咱好好筹划一下，既然参战当然以参战军的名义派出去，那民夫一天才给多少钱？光当苦力了！那不成啊！咱得当部队给派到欧洲战场上去！”
王庚不依不饶的继续嚷嚷，利用欧洲战场练兵练出一支远征军来是他一早就在筹划的，哪知道一回国这才发现已经不少劳工被弄了出去。
“总理，王庚说的有道理，这劳工也是国家间谈判的筹码，咱派兵和派劳工那差别可大了去了！”徐树铮被王庚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这亏本的买卖不能再做了！
“内政部的统计数据出来没有？现在已经派出了多少劳工了？”段祺瑞皱着眉问，既然要参战，那就不用遮遮掩掩说是劳工，美国佬要参战不也得先征兵再出发么！咱的劳工当然也可以先在国内入伍再出发，国务总理的脑子转的很快！
“截至到三月末，英法两国一共招募了三万人不到，已经到达欧洲的约一万多人，主要是江浙福建的人为多，俄国这边在华北招募了大概一万人不到，出境的五千左右！”兼着国务院秘书长的徐树铮想了一下，报出了几个数字。
“那就先停下来，等政fǔ对德正式宣战后再绝对以什么方式支援参加欧战？”段祺瑞征询着看了看王庚和徐树铮。
“总理，次长，我建议把劳工招募的工作即日起也归入参战筹备处统一管理筹划，咱优选出最好的那部分组成留在国内的三师六旅嫡系部队，剩下的编练成远征军和随军夫役，出国那部分我们选择跟随美国远征军统一行动！这样一份大礼美国佬一定愿意接受！”
王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边打量着段祺瑞和徐树铮的神情。
“你这参战筹备处忙的过来么？”段祺瑞倒不是觉得这个主意不行。
在段祺瑞心目中派兵到欧洲去，远没有在国内编练一支嫡系部队来的重要，欧战的规模和烈度岂是中国国内几个军阀打来打去能比的？欧战西线一场战役双方就能伤亡好几十万，俄国在东线的伤亡已经超过200万，此时的中国全国才多少军队？咱可是绝对没有那个能力真参战，去了多数也会成为炮灰。
“咱这参战筹备处名正言顺啊！本来就要招兵编练部队，这会儿又要对美交涉谈判，搂草打兔子正好一起干了！”王庚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道。
“又铮，你觉得怎么样？”段祺瑞问心腹爱将徐树铮道。
“我看可以，王庚年轻火力壮，锋芒毕露，多替总理和我挑点担子磨练一下也好，这事宜早不宜迟，要不然每天都有几百劳工被人拐去了！”徐树铮点了点头道。
第九十四章 入驻南苑
第九十四章入驻南苑——
从1917年4月1日王庚踏入段祺瑞的府邸那天开始，接下来的这些天事情的进展迅速无比，1917年4月2日在段府西楼召开的国务会议上外交总长伍廷芳辞职，理由还是一个反对参战，当天晚上美国总统威尔逊在国会演讲发表战争咨文。
1917年4月3日王庚从段府搬出来入住陆军部拨给的驸马大街上的宅院，和女师大做了邻居，当天下午这厮便正式去廊坊16混成旅上任。
1917年4月4日这厮在廊坊挥舞完了胡萝卜和大棒便赶回了北京，又在段祺瑞和徐树铮那弄到了一个模范教导团的武器装备，同时多了一个头衔：外交部对美交涉督办。
除了要负责主持对美参战协调、借款、援助和军火贸易之外，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三师六旅的美式装备问题，当然，劳工招募和招兵合二为一统归了参战筹备处主理，这厮每月的津贴不过才多了500大洋，要做的事情却横跨了外交部、内政部和陆军部。
1917年4月5日，清明节那天驻扎在廊坊的16混成旅全体开拔，除了机关后勤和辎重部队在廊坊上了火车直接坐车到北京丰台下车，其余部队近8000人全副武装徒步行军一百华里遇傍晚时分抵达了南苑新驻地。
廊坊原16混成旅的驻地却并没有被简单放弃，而是留了一个连驻守，京津要害之地，岂能轻易拱手让人，等新军编练完毕王庚打算再派一个旅回来驻扎。
带领模范连提前一天到达的参谋本部在蒋鸿遇的指挥下已经勘察绘出了了整个南苑驻地的地形图，当然是在陆军部提供的原有示意图的基础上。
这南苑位于北京丰台东南部苑因是古代皇家苑囿，又因原名南海子而得名，南苑元、明、清三代都曾是皇家苑囿，因苑内有永定河故道穿过，形成大片湖泊沼泽，草木繁茂，禽兽、麋鹿聚集。
元称“下马飞放泊”，明称“南海子”，清称“南苑”。明永乐年间，修建围垣，并设有“海户”护守。苑内养禽育兽，种植蔬菜、水果，专供皇室、官僚行猎和享用。清代除派驻千余人的“海户”“专司”管理外，还设置总管防御等官加以护守。
南苑不仅成为供清室皇族们狩猎游乐的禁地，而且也是操兵习武的校场。清亡后，南苑毁为粮田。
南苑镇从西营房往西一直有七个营盘，以前是神机营的驻地，王庚的参战筹备衙门和16混成旅的旅部就设在原来航空署的旧楼里。这里前世曾是冯玉祥驻南苑时司令部和陆军检阅使署，也是日后七七事变时二十九军的军部所在地。
当然，现在王庚这个小小的蝴蝶翅膀的出现，一切都将不同！
十六混成旅原来有三个步兵团，每个步兵团辖3个营，每个营辖4个连，每个连辖3个排，每个排辖3个班，每班连正副班长一共14名士兵，而炮兵团的编制则为辖3个营，每营辖3个连，每连辖3个排，每排辖3个班，每班也是加上正副班长一共14人。
参战筹备处新组建的模范教导团则把十六混成旅排以上主副手抽调一空，李鸣钟、张之江和张树声三个团长分别被任命为教导团一、二、三这三个步兵营的营长，孙福田、闻承烈等几个团附则降为营附，原来的营长们则当了连长，连长当了排长，排长当了班长。
整个模范教导团组建完毕，一色的军官最小也是个班长和班副，可班里面就没有战士了，全团三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连加一个工兵连、一个辎重连、一个机枪排。
从教导团执行团长石敬亭、参谋长刘郁芬以下，步兵一共3个营长、3个营附，12个连长、12个连附，36个排长加36个排附，108个班长加108个班副，一共318人，炮兵营连排班一共106人，骑兵工兵辎重三个连军官104人，机枪排8人。
算下来整个模范教导团在编军官人数538人，若要补足183个班的士兵人数，按每班满编士兵12人算，还需要2196人。若加上机关军官和卫士勤务兵、通信兵等，全团满编人数在3000人左右。
因为要充实军官被抽调一空后的16混成旅的队伍，原来旅团营连各级干部的卫士和勤务兵编制被大大缩减，减下来的人全部充实到16混成旅班排一线去带兵。
团部才给个通信勤务排的编制，营部只给个通信勤务班，连部只配个五人制的小班。
依着王庚编练新军的计划，每编练出一个新的旅，就得培养准备好538名班以上干部，老冯在16混成旅这些年打熬出来的干部底子，充其量一扩二、二扩四之后就有点捉襟见肘不够用。
所以如何不断补充和充实模范教导团的军官资源，也是摆在王庚面前的重要课题。
4月5日的晚上，王庚在南苑司令部里召开了高级军官会议，与会的不过蒋鸿遇、邱斌、石敬亭、刘郁芬和薛笃弼等旅团级干部。而刚当了营长的李鸣钟、张之江张树声们则第一次尝到了失落的滋味。
“督办，我们可以从陆军部下属军校里招人呀！保定军官学校和陆军大学的毕业生咱一个不放过，统统拢进教导团来！”教导团执行团长石敬亭显然早盘算过了！
“督办，北洋的其他部队也有不少人才，另外光去日本士官学校留洋学习的中国学员也好几百呢，这咱也不能放过！”教导团参谋长刘郁芬的情绪也很高。
16混成旅参谋长邱斌瞧了一眼石敬亭和刘郁芬，心里明白这俩老伙计是彻底铁了心跟王庚走了，搁以前老冯带16混成旅的时候哪肯要别的军校或者部队里的兵，都要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才放心。
“邱参谋长，你觉得怎么样？有话直说么！”王庚见邱斌欲言又止，便笑着道。
“旅长，我是怕咱随便到处拢人，将来影响咱队伍的纯洁性，您不是要替总理打造一支嫡系强军么，这要是扒拉到篮子里就是菜，就怕替别人做了嫁衣了！”邱斌心一横，直言不讳的提醒道。
“唔……你这话不是没道理，就是眼界还不够宽，我的目光是放在将来怎么对付列强上的，再说了，中国的知识分子就那么多，能考上军校的就更少，只要是个人才，就不怕在咱这没用武之地，至于忠诚度么，那就看石兄和刘兄二位的本事了！教导团就是个大熔炉！革命的熔炉！”
王庚笑着解释道，一边把嘉许的目光投向了石敬亭和刘郁芬，显然对他们的思路比较满意。
“督办，明天段总理和徐次长都要来南苑授旗么？”蒋鸿遇显然心情有点小小激动。
“那个不用担心，段总理虽然忙，但咱将来可是总理和中央的嫡系部队，讲的是根正苗红，他和次长不来捧场怎么行！”王庚笑着道。
“督办，听说咱教导团团的武器装备明天也真能运过来？”石敬亭没想到王庚才上任就给教导团弄来一整团的装备，这个见面礼对自己这个模范教导团来说可比什么总理次长来捧场更实惠！
“徐树铮亲口答应的事情，要我说起码给咱一个旅的装备，可德造毛瑟陆军部没有多的存货，日式三八我哪瞧得上！所以先凑合给一个团的全新德式装备，好在都是毛瑟98，比88式要好不少，勉强对付下吧！总不能让咱这模范教导团变成手枪团吧？”
说着王庚从兜里摸出一张清单，摊在了桌上，一边道，“明天教导团就照着这个清单从陆军部接受，徐树铮敢少我一颗子弹也不能答应！”
石敬亭抢过去，刘郁芬和蒋鸿遇还有邱斌都凑过脑袋去看那张军火清单！
第九十五章 火力强大的教导团
“德造毛瑟98步枪3000支，7.92MMx57MM毛瑟子弹400万发，麦德森机枪180挺，MG08马克沁机枪24挺，勃朗宁M1903半自动手枪600支，7.65MM手枪子弹20万发，毛瑟手枪600支，7.63MM手枪弹60万发，德造克虏伯75MM山炮18门，克虏伯75MM野炮18门，榴散弹3600发，榴弹3600发”
“督办！这下咱们发达了！”一张军火装备清单让原来16混成旅的这几个高级军官面面相觑喜出望外，石敬亭更是一拍桌子高兴的跳了起来！
“麦德森机枪可是抢手货，督办，这次徐次长怎么舍得这么大出血？往常我们16混成旅要跟他要几把毛瑟手枪都不舍得给！”旅参谋长邱斌瞧着这清单脸红心跳，心里寻思几时咱16混成旅也弄点这样的齐整的装备来。
“乖乖！德造克虏伯75MM山炮18门，野炮18门，老石，你这模范教导团装备的炮比16混成旅全旅还多啊！”蒋鸿遇当了半年炮兵团长，一下子见到清单上这么多炮，也是眼热心跳不已。
“什么你的我的，咱模范教导团还不是在你参谋本部参谋长的领导下，16混成旅和教导团不都是旅长和督办手下的一家人？”石敬亭话虽如此，脸上那股暴发户的得意劲可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石敬亭雄才大略，却被老冯闲置了这么久，本以为王庚组建这模范教导团只不过是个随营学校性质的军官训练团，这会儿瞧了这装备清单，才隐隐觉得日后这模范教导团只怕是全军嫡系中的嫡系，是当王牌队伍来装备和培养的，自己可真成了带王牌部队的主官了，石敬亭瞧着王庚的眼神一时间滚烫无比。
“区区一个团的德式装备就把你们眼馋成这样，要淡定，我已经和总理、次长打过招呼，今后我们全军要换装更好的装备，现在不过是过渡一下罢了！不过这麦德森机枪倒是个好东西，所以陆军部的军械库里这款机枪被我一扫而空！”
王庚故作淡定的道，显然一个团的德式装备这份见面礼让众人对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再无可质疑。
“督办，您这是打算……把麦德林机枪装备到班么？”教导团参谋长刘郁芬心思灵敏，瞧着这机枪的数量，一下子猜中了王庚的心思。
“没错，老刘你脑子转的挺快啊，你们的教导团，我打算每个班装备一挺麦德森机枪，这机枪空重才10公斤不到，正副射手2个人一挺组成班用机枪组，这样可以保证足够的火力强度，免得整天用毛瑟手枪滥竽充数，必要时也可以由连排集中起来使用。”
王庚一边赞许看了刘郁芬一眼，一边笑着答道。
“这么多马克沁重机枪是编成一个机枪营么？按编制算教导团只编个了机枪排。”邱斌瞧着清单上24挺马克沁重机枪眼热，忍不住在一旁问道，北洋这时候的编制机枪营一般辖4个连，每连6挺重机枪，模范教导团要是只编个机枪连的话，怎么也用不到24挺重机枪。
“教导团不编机枪营，我的想法是每个连编一个装备2门马克沁的重机枪排，教导团三个步兵营9个连，就有18门马克沁，剩下6门编一个团部直属的重机枪连，当然，必要时各连的重机枪仍然可以集中起来由营或者团统一指挥使用。”
“敬亭，这样火力配备的教导团，只怕整个北洋都找不出第二家来！督办是下了大本钱了，你到底行不行?不行你来参谋本部干参谋长，我来带教导团算了！”蒋鸿遇忍不住对石敬亭道。
“哎！门都没有，我当了这么些年军法官，怎么也让我过过带兵的瘾吧，督办尽管放心，教导团在我手里有了这样齐整的装备，练不出战力来你拿我和老刘是问！”石敬亭一边忙不迭的拒绝蒋鸿遇，一边刷的站起来信心满满的给王庚敬了个礼表了下决心。
这边邱斌着急的拉着王庚的袖子道，“旅长旅长，别忘了咱16混成旅啊，都是一家人，什么时候给咱旅也像教导团那样换换装啊，要不然下面弟兄我可摆不平啊！”
王庚笑着一摆手道，“本督办已经兼任外交部对美交涉督办，今后咱的队伍全部装备美式春田步枪，那个比毛瑟98还要好！就是得想办法自己跟美国人打交道。眼下这德式装备不过是过渡一下罢了，参谋长尽管放宽心！”
“美式装备？”在座的众人显然有点出乎意料，德式毛瑟枪械和克虏伯大炮加上马克沁机枪，差不多是大家这么些年来耳熟能详的北洋标准制式装备，王庚一转眼说今后要装备美式装备，众人显然没有思想准备。
“对，就是美式装备，欧洲各国打的不可开交，什么时候结束这可没准，咱国内兵工厂虽然能仿制德国毛瑟和日式三八，但原材料都要进口，产量又低，质量也一时上不来，欧战各方自己的枪械都不够用，所以要尽快壮大武装我们自己的话，就得从美国人那想办法！”
“督办，我听说美国人的春田式步枪倒是个好东西，虽然也是仿毛瑟系列的，可设计比毛瑟98还好，不过口径好像是7.62MM的？这跟北洋毛瑟7.92口径对不上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薛笃弼显然只是个书生。
“依着总理和次长的本意，是打算跟日本谈借款和军火援助，用日式武器来装备我军，被我当场否定了，小日本的三八枪威力连毛瑟88都不如！
我们既然要打造一等强军，这武器装备上只能领先别人，怎么能上来就在装备上落后呢，要说口径，6.5MM的三八枪子弹难道和毛瑟7.92就统一了？口径不还是两样的？”王庚点拨着众人道。
“督办，我听说……美国好像一直是支持黎元洪和冯国璋的，英美的利益主要在江浙一代居多，咱跟美国人谈，人家能搭理咱们么！”蒋鸿遇有点担心的道。
“这个大家放心，我既然敢在总理面前请缨担了这对美交涉督办的差事，就有足够的把握！对外交涉是本督办的强项！”
“至于练兵是你们16混成旅出来的干部的强项，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招工和募兵是当务之急，你们有什么好的主意没有?”王庚摆了摆手问道。
“督办你不是说欧洲各国招募劳工的差事也归口咱们参战筹备处管辖么，这有什么难的，就照着您说的，符合招兵条件的就直接进咱编练的新军，次一等的当远征军，再次一等的当民夫！”刘郁芬抢着道。
“蒋参谋长，你这个参谋本部这事还得给我抓起来，练兵和培养军官以模范教导团为主，各省的招工站你要尽快派人接受过来，我的意思，直鲁豫是中枢地带，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咱编练的新军兵源还是以这个区域为核心，民夫要尽量少招！”
王庚不慌不忙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督办是想打造一支直鲁豫为主的子弟兵？”蒋鸿遇显然很快领会了王庚的意思。
“对！不瞒诸位，我王庚回国来就是要辅佐段总理统一北洋统一全国，我没想过失败，也不接受失败，直鲁豫是中枢的根本，一定要掌控在我们自己手里！所以打造一支子弟兵非常关键！”王庚语气坚定的道。
“督办这话说的没错，可为什么不能多招直鲁豫的民夫呢？”邱斌忍不住问道。
第九十六章 五大金刚
“督办的意思，显然是要让直鲁豫的田地不至于因为种田的农民人手不够而被抛荒，老百姓都被招去当兵当民夫了，到时候谁去种田？”薛笃弼在一旁悠悠的道。
“薛处长说的很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直鲁豫的子弟兵之外，咱就招未来潜在的进兵方向的省份的子弟兵，到时候万一需要使用武力统一，这些子弟兵正好可以喊着着打回老家去的口号进军！”王庚继续点拨着道。
“那民夫呢？莫不是尽量去南方各省份招？”石敬亭的脑子转的很快，接口道。
“这办法好！南方整天对抗中央，民夫从他们那边招，釜底抽薪的办法好！”邱斌回过神来忙不迭的道。
“内政部说英法俄三国在华招募的劳工已经出去了一万五千多人，剩下两万五千多人还在国内，这件事参谋本部下面的招兵办尽快给我接手，派出招兵小分队去这些劳工中招募第一批兵源，要严格把关，我的意思身体条件必须符合入伍要求，二万五千人里能选出2500人都是了不得的成绩！”
王庚沉吟了一下，又道，
“经费预算都从参战筹备处的经费里调用，财务处要把好关，参谋本部下除了军法处、招兵处和财务处，尽快再选拔人手组成后勤处，不管是16混成旅还是参战筹备处，不管是你蒋鸿遇还是下面随便那个大头兵，财务后勤账目绝对不许给我含糊！
“薛处长，你的军法处和宪兵团要尽快进入角色，先从16混成旅选拔人员组成一个宪兵连来监督和执法！你直接向我汇报！”
王庚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参谋长蒋鸿遇和军法处长薛笃弼都站起来刷的一个立正，“属下遵命！”
“石团长，根据编制你的教导团还缺士兵2196人，限你明天中午前从16混成旅的老兵中选拔补充完毕，要是陆军部给我们运来了可以武装三千人一个团的军火装备，而操场上只稀稀拉拉站着600名不到的教导团军官，这笑话就大发了！”
“属下遵命！”石敬亭闻言心花怒放，忙不迭和自己的参谋长刘郁芬一起站起来敬了个礼！
“军火装备和崭新的被服中午前就能运到南苑，都给我换上新军服精神着点。下午两点在操场上全军在操场上列队听候检阅，段总理和徐次长都会来讲话，咱模范教导团精气神怎么样就看诸位的工作和表现了！六十万现大洋的欠饷，明天卫队营一早就去交通银行提出来，我已经通知了交通银行！”
王庚一本正经的安排道
“请督办放心，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是饷又是枪械军火还有新衣裳，今晚督办给大家接风又宰了那么多猪人人都吃上了肉，明天弟兄们换上新军服，一准儿精气神管够！”石敬亭道。
“督办，这个红袖章每个人都要带上么？”薛笃弼手里拿着一个红布袖章问道！
“模范教导团每个士兵都要带上！3000个红袖章陆军部的几个被服厂两天就赶出来了！明天随着新军服一起送到！”王庚摸出一支雪茄烟，这边邱斌已经抢着划着了火柴。
这个袖章是他去廊坊前一晚上画的样品，两指宽的红布，围成一个袖章，中间缝了一块碗口大的白布，白布中央是黑体字“模范军”。
这个军号是他再三思量后定下来的，当时给段祺瑞和徐树铮瞧了，两人都没有反对，北洋的军服此时是没有袖章的，带个红袖章在胳膊上倒也养眼。
那天从老段家搬出来后这活就直接派给了段铁柱，让他催着陆军部总务厅去部属被服厂去下的订单，明天应该能和新军服一起运来。
尼玛，老子还真不敢缝上那个万字，要不然可真是过足了瘾了！王庚心里腹诽道。
“咱16混成旅不带么？”邱斌显然在这等小事上也不想落后，忍不住问道。
“不急，等第一个模范军新编旅扩编完成后一起带，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不管是16混成旅也好，模范教导团也好，重新回炉过不了我制定的作训大纲，那可就对不起了！”
王庚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作训大纲来，摊在了桌上！
“别的不敢说，咱冯老总练出来的队伍，训练上督办尽管放心！”石敬亭不以为意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大纲，其余几个家伙连忙凑过去看。
这一瞧，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邱斌声音有点抖的问道，
“督办，这每天五公里武装越野倒没什么，可这机枪实弹射击下在铁丝网和水塘里匍匐前进是不是太危险了！还有每个人都要学会游泳和驾驶汽车，这个怎么可能做的到？”
“没试过怎么知道做不到？从旅长到小兵，学不会的就不要参加模范军了！”王庚脸一沉。
“督办，在实弹射击的环境下快速通过障碍区，万一中了流弹怎么办？”刘郁芬也有点慌，万一哪个笨蛋屁股撅的高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训练场上被打死总比死在战场上好！记住，不能在规定时间内达标通过，一样不合格！”王庚不为所动的道。
“督办，挖单人掩体这么点时间在北方的冬天只怕不够！”石敬亭指着上面的一条道，王庚在上头写了要求士兵能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15分钟挖成一个单人卧式掩体，三十分钟挖成半人高的蹲式掩体。
“不会挖工事的部队就不是合格的部队，战争中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永远处于进攻态势，这一点也没得商量！”王庚一点不松口！
“督办，这手榴弹要投过50米？这个……只怕会有很多人做不到！”蒋鸿遇皱着眉道。
事实上前世部队中最低标准是必须投过30米，因为手榴弹的爆炸范围一般是25米，王庚这厮自己是特种兵出身，就没见过自己部队里投不过50米的，所以想当然就加了这么一条。
“这个？一线野战步兵营必须投过48米，其余部队投掷距离不得低于40米！”王庚略做了点让步。
“督办，这个……步枪100米卧姿射击10发70环好像也有点难，神枪手当然做的到，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神枪手的！”石敬亭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哎……”王庚发现自己有点操之过急，用特种兵的要求来要求全军显然是过了，这厮皱着眉头道，“那么，依着你们怎么弄？”
“100米步枪卧姿射击的话，10中7就能算优秀射手了吧？”刘郁芬试探的问道。
“鸟优秀射手，只能算合格！低于10中7的一律给我赶出去！模范教导团不是养老院！”王庚咧着嘴道。
此言一出，在座的几个军官都有点犯愁，这帮家伙里头就不是每个人都能保证100米10中七以上的，一百米的距离，实际上半人胸靶在视线里比准星大不了多少，10中7还真不那么好打的！
王庚不为所动，尼玛，枪都打不准当的什么军人，真打起仗来战场环境哪有靶场那么容易，打不中就是浪费子弹，就是漠视和浪费自己的生命！老子先逼着你们练起来再说！要不然我看你们的肚子都大的趴不到地上去了！
“我知道16混成旅以前弹药军火不足，大家实弹射击训练少，这会儿咱既然要练一支嫡系强军出来，诸位又正当年，大家不脱几层皮，这兵且练不出来！参谋长，后勤保障你要给我一手抓好，你这个参谋本部就是我的大管家！子弹管够供应，每一个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王庚显然心气很高，蒋鸿遇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一边琢磨着自己这个参谋长得空也得赶紧把枪法捡回来。
“诸位，招工、招兵、练兵的事情我就交给大家了！明天阅兵点阅过后，我可能多数时间会在城里和列强办交涉，南苑这一亩三分地在座的诸位就替我打理好了！有信心没有？！每天晚上我都要看到一份当日进展通报，有问题没有！”王庚一声低吼！
“督办放心！没问题！”在座的众人忙不迭的站起来立正答道！
蒋鸿遇、石敬亭、刘郁芬、邱斌、薛笃弼这五员大将，从这一日起，事实上已成为了王庚模范军的早期起家班底。
第九十七章 模范军授旗
第九十七章模范军授旗——
1917年4月6日，国务总理段祺瑞、陆军次长徐树铮在参战筹备督办兼16混成旅旅长王庚的陪同下在北京南苑检阅了模范教导团和16混成旅。
国务总理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16混成旅在过去三年中为国家民族作出的贡献予以了充分的肯定，并一直上溯到1911年的滦州起义的历史贡献和地位。
段祺瑞要求全体军人放下曾经的成见，珍视身为国家军人的荣誉，团结在中央政fǔ的周围，为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复兴作出新的贡献！
在发言的最后，国务总理宣布16混成旅正式为模范军的第一个旅，并亲自为模范军、16混成旅和教导团举行了授旗仪式。
王庚、邱斌和石敬亭分别从国务总理手中接过了军旗，整齐排列在检阅台下的三个三千人的方阵让整个操场显得肃穆而庄严。
在讲话的末了，国务总理给模范军又送了一份大礼，本月起北京崇文门税关和京绥铁路局税收划归参战筹备处统一管理，每月二十万大洋的税收作为模范军的基本军费保障！
紧接着陆军次长徐树铮也上前勉励告诫了一番，要求全军上下加强政治学习和训练提高，尽快在旅长和督办王庚的带领下把队伍摔打磨练成一支威武之师，一支敢战之师，一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仁义之师，特别强调了一切行动听指挥，加强革命军人组织纪律性的要求！
最后王庚号召全军将士珍惜来之不易的荣誉，坚决拥护政fǔ和陆军部的领导，坚决支持段总理统一和复兴大计，坚决捍卫国家民族的利益，为建设民主共和的现代化国家奉献青春和热血！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国务总理滚烫的话语、队列前崭新而堆积如山武装一个加强团的全套德式装备、阳光下六十万白花花闪闪发光的现大洋，以及总理许诺的税关和铁路局每月二十万-税收保障的军费，让整个检阅场上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
“万岁！万岁！万岁！”不知道谁带头喊了第一声，整个操场上近万条汉子振臂高呼群情振奋，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口号响彻云霄，国务总理在王庚的陪同下站在敞蓬的道奇轿车中缓缓从队伍前方驶过检阅队伍，心中则踌躇满志，脸上洋溢着久违了的舒心的笑容。
1917年4月6日是模范军正式成军的日子，再过12个小时，也将是美国总统威尔逊正式签署对德宣战的文件的日子，这一天美国正式宣布踏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
检阅过后，段祺瑞和徐树铮又在王庚的陪同下在王庚的南苑司令部和全体营以上军官见了面，好生勉励了众将一番，最后离开时王庚率领全体军官一直送到司令部大门口才罢。
临走时徐树铮和王庚耳语，“今早华盛顿顾维钧来电，美国参议院已经以90：6通过了参战决议，众议院的结果今天晚上就能出来，再过12个小时美国总统就会签署文件正式参战，咱们得抓紧了！”
王庚闻言点了点头，徐树铮拍了拍这厮的肩膀，低头钻进了自己的轿车，车队在总理府卫队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六十万白花花足额发到每一个官兵手上的现大洋、教导团接受的崭新的德式装备，以及段总理和徐次长对王庚和全军的期许以及勉励，让王庚在模范教导团和16混成旅全体心目中的形象无比高大！每一个人瞧着自己的主官都掩饰不住心中的热切和爱戴！
即使是李鸣钟、张之江和张树声这样原来老冯的死忠铁杆，在王庚短短几天内如此密集的糖衣炮弹的轰炸下，内心深处其实也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颅，原本只想着做个投机分子跟着王庚这个新旅长走走看的想法，此刻多少已经在隐隐动摇。
至于蒋鸿遇、石敬亭、刘郁芬、薛笃弼和邱斌，则在庆幸自己第一时间作出了正确的选择，这些学院派和知识分子出身的将领在原来16混成旅属于位高权不重被架空的主，军衔都混到了上校，手下却带不得兵，在军校学的知识居然只是用来当个模范连的教官。
知识分子往往有那种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的脾气作怪，王庚为什么选择了自己他们一时也没想明白过，但是王庚是真想放手大胆使用自己这五个人却都感同身受。
如果王庚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军阀作派，那么这些自命清高的学院派未必内心深处就能认同他，但王庚显然挂在嘴边最多的是国家民族统一复兴，而且表现的相当坦诚、直接，这就让这些将领很有认同感，老冯虽然也整天喊着同样的口号，为人处事却透着谁都看得见的那一丝猜忌和狐疑和机会主义！
蒋鸿遇和石敬亭都尤其欣赏王庚说的那一句话：“我没想过失败，我不接受失败！”
同样，对学院派这五大金刚来说，他们弃了下野的旅长冯玉祥，转投王庚这个新任旅长和参战督办，尤其在王庚所答应的东西短短三天全部兑现之后，这些将领对当初自己投向王庚的选择，也同样是如此：“不允许失败，不接受失败！”
潜台词就是，对王庚和跟随了他的中高级将领而言，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博弈！有进无退，誓言成功！
送走总理和陆军次长，回到司令部会议室，王庚留下旅团军官继续开会，由于16混成旅被石敬亭又选去了2196人充实教导团班排士兵，原来的16混成旅只剩下六千人，架子虽然还是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人员却都少了三分之一还多。
“旅长，咱16混成旅一下成虚架子了，不但班排老兵少了三分之一，有经验的军官更是没剩几个，团营连长的位置还都空着，这可咋办？”
今天一早石敬亭领着教导团一拥而入，稀里哗啦就把16混成旅剩下的老兵又抽走了2000多号，16混成旅剩下的官不像官兵不像兵，可真是伤了元气了！
“邱参谋长，时间紧迫咱就别整那个虚的了，16混成旅既然交给你带，就是只剩三分之一人，那也是革命的火种，昨晚叫你把团营连干部新任命清单搞出来，你弄的怎么样了？”王庚不以为意的道。
“旅长，各级主官抽调一空，我这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军法处又挑走一个连，模范连哦不，就是现在冯治安那个卫队营，今天又来挑走三个连补足编制，咱这16混成旅成唐僧肉了谁都来咬一口，我真没辙了！”
邱斌叫苦连天道，却也是实情！
“薛处长，你这个军法处一个连怎么够？我说了给你一个宪兵团的编制，你至少也得搞一个营出来！崇文门税关和京绥铁路局的这俩低头咱的宪兵也得去撑住场面！你的军法处和宪兵日后可就是咱模范军的宣传窗口和模范榜样了！一个连的兵力远远不够！”
王庚先没理邱斌这茬，反而转向了薛笃弼问道。
薛笃弼脸一红，解释道，“只怕16混成旅人员抽调的太快太猛，邱参谋长也有难处……”
“难处？，咱这南苑兵营又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你在营房里驻扎6000人和3000人有什么两样？再说马上就要招兵补足缺额，没有你军法处和宪兵团撑住场面,一来外界不知道我军是什么样的队伍，二来真要出现几个害群之马那不是坏了我的名声？”
“军纪是重中之重！宪兵营马上给我成立起来！不可延误！整个南苑以及附近区域的治安我要立竿见影见到变化，那个崇文门和京绥铁路局的地头也给我派驻人员过去看住场子，谁敢在我模范军的地头惹事，绝不姑息！”
王庚斩钉截铁的下着命令，薛笃弼刷的站起来一个立正，“卑职遵命！”
第九十八章 举贤不避亲
“邱参谋长，要换个角度看问题，第一批新招兵源一个月内就能到位，到时候混成旅我一定给你补足了，军官不够用是吧？这样，冯治安原来那个模范连的班排长都可以给你，团一级干部先不任命，代理营连长你决定了名单报给我！”王庚转过来再安抚邱斌。
“哎！有您这话就成，那我等下就从冯治安那挑人去！”邱斌一听模范连敞开了让自己挑，这下才转忧为喜的答应了。
“蒋参谋长，参谋本部下属财务处、后勤处、招兵处的任用名单出来了没有？”王庚掉头问自己的参谋长！
“督办，我和大家商量了下，拟了个名单，请您斟酌定夺！”蒋鸿遇的效率其实挺高，笑着递了一张任用名单过来.
王庚拿过来稍稍看了几眼，掏出笔在文件上刷刷签了自己的名字，又从口袋里摸出个两个印章，看了一下，挑出参战筹备督办那个印章，哈了口气盖上！
接着笑着把那张纸递了回去道，“参谋长，齐活，赶紧宣布任命发委任状，让他们给我第一时间上任和组织各自的班子，人员一定要精干可靠，千万别往里塞闲人”
不但是蒋鸿遇自己，连石敬亭刘郁芬邱斌这仨金刚瞧得目瞪口呆，王庚对蒋鸿遇提的参谋本部各重要部门主管人选，问也不问就挥手通过，大家瞧着蒋鸿遇眼中燃烧起羡慕嫉妒恨的汹汹火焰。
“督办，要不我给您说说这些处长候选人的经历和分析？”蒋鸿遇显然有点手足无措，王庚对自己表现出来的信任大到让人心里发虚的地步。
“蒋参谋长，参谋本部是我的司令部的大脑，而且在一段时间内还是带着躯干身体的大脑，你又是我选定的领导参谋本部的大脑，我要是信不过你，事必躬亲我还要你干什么？本督办分分钟多少大事等着去做，哪有功夫替你去挑人？就这么定了！”
“对了，咱立个规矩，谁那块出了篓子，一律主官负责制，替罪羊我可一个不要，参谋本部出问题，我就找你参谋长！明白没有？”王庚一本正经的道。
“卑职明白！”蒋鸿遇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的有点出乎意料，王庚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啊，这督办，胸襟也太广阔了吧？连人事权都敢这么放给自己？蒋参谋长心中热浪翻滚，对王庚的认识又上了一层。
“石团长，教导团的各级营连排军官任命清单出来了没有?”王庚转过来又问石敬亭这个教导团执行团长！
“督办请过目！”石敬亭也不含糊，时间虽然短准备却也充分，从刘郁芬手里接过一张任命清单递了过来，王庚结果来看了几眼，却没有马上签字，抬起头来对石敬亭道，
“模范教导团是嫡系中的嫡系，模范中的模范，石团长，你这个名单，没有违心搞什么平衡主义吧？”
“哎，督办，这是我和参谋长还有李鸣钟张之江张树声他们商量下来的结果……”石敬亭老脸一红，心道督办难道慧眼如炬？看得出这份名单主要是照顾李鸣钟他们的情绪搞出来的？
“石敬亭，我把模范教导团交给你和刘郁芬，不是让你们送人情的，我的部队要讲民主更要讲集中，必要时还得独裁，叫你来搞教导团，你给我原样把16混成旅500多号军官各降一级按部就班就完了？那是你当着这个教导团执行团长还是你们已经下野的冯长官当着这团长？”
王庚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石敬亭和刘郁芬听了俱是老脸一红心里叫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你们俩有什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合着你比张树声他们年轻几岁就抹不开面子当他们的长官？这份名单拿回去给我重头搞起，要体现出你这个团长和刘郁芬这个参谋长的意志来，窝囊了这么久让你们俩扬眉吐气一回还有什么顾虑？不行直说我就换人！”
王庚直接把手里那张纸扔了回去，站起来双手撑住会议桌俯视着众人道，
“军心可用，民心可用，该你们一展抱负的时候，这机会千万给我抓住了，咱这模范军没有门户之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用人不要局限在原来那个小圈子里，不要怕得罪人！这会儿就是有人敢造反士兵们也不会就跟他们走！都明白了没有？！”
石敬亭涨红着脸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啪的一个立正吼道，“明白了！卑职这就跟参谋长一起重新拟个名单出来！”边上刘郁芬也忙不迭的站起来点头答应。
“薛处长，南苑兵营的军纪就交给你给我严抓不懈，16混成旅和教导团不是大车店，不管是谁进出营门都给我严格执行资格审核，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擅自出入，正常的访客也要认真登记和派专人陪同，各级军官和士兵绝不允许出现不假外出厮混的情况！明白了没有？”王庚盯着薛笃弼道。
“督办放心，咱南苑兵营一只苍蝇也别想随便飞进飞出的！”薛笃弼挺着胸脯自信的道，王庚让他这个宪兵团长先组建一个营的队伍在手，这厮说话的底气顿时也壮了几分。
王庚点了点头，吩咐道，“蒋参谋长留一下，其他人赶紧忙乎自己的事去，16混成旅代理军官名单和教导团营连排军官名单五点前必须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桌上！”
“是！卑职遵命！”邱斌等人忙站起来敬了个礼，拿上自己的东西出了会议室！
“参谋长，我刚才对敬亭他们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王庚摸出雪茄烟，这边蒋鸿遇忙不迭划着了火柴替他点上了烟，显然王庚不打算整天花团锦簇你好我好的跟手下厮混，该摆老大的谱那就得摆起来，比如，让自己的参谋长给点烟。
“督办，其实石敬亭和刘郁芬也有难处，李鸣钟他们在16混成旅的资历可不比敬亭和郁芬他们浅多少，无非是书读的少点，以前冯老总又宠着他们几个老粗，敬亭这个执行团长年纪又比张之江和张树声小，在用人上一味求稳，这为难之处督办相信能够体谅！”
蒋鸿遇给自己也点上一支烟，一边笑着跟王庚解释道。
“参谋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几个是我看好的人，虽然担子一下子加的有点重，可你们正是30出头风华正茂独挡一面的时候，要是没个闯劲和锐气那可不行！”王庚瞧着蒋鸿遇道。
“督办说的是，其实我们就怕自己力所不能及，万一操之过急出了篓子，却坏了总理和督办的大事！”蒋鸿遇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委婉的答应道。
“参谋长，我知道你和刘郁芬都是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毕业的，咱今后用人举贤不避亲，我不信你们自己的同学中间就没有闲置的人才，只要是有本事的，高薪给我礼聘到这参谋本部来都行，16混成旅的底子再好，政治和理财事务性的人才咱不还是缺么！”王庚眯起眼睛道。
“督办放心，我明白了！”蒋鸿遇心里怦怦直跳，王庚显然在暗示自己要培养一些16混成旅以外的亲信，现在他更加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王庚的眼界和胸襟显然比以前那个冯老总不可同日而语。
“参谋本部之下尽快还要建立作战处和情报处，另外，我先跟你打个招呼，薛笃弼的军法处和宪兵团之外，还要设立一个安全保卫处，安全处的处长就让薛笃弼兼任一下，作战处和情报处处长的人选你替我尽快挑选几个合适的候选人，不要局限在原来16混成旅的范围内，具体人选到时候我们商议了再定！”王庚压低声音道。
蒋鸿遇也低声答应了，王庚又叫夏山请来了军法处长兼宪兵团长薛笃弼，笑着道，
“薛处长，我跟参谋长商量了下，参谋本部下还得成立一个安全保卫处，专门负责内部反间和安全保卫工作，这事你的宪兵团来操持最好，所以你还得幸苦下，把安全处的处长给我兼起来，怎么样？有问题没有？”
薛笃弼先是一愣，接着刷的一个立正敬礼，道，“谢督办和参谋长栽培，卑职一定不负使命！”
“今天全军刚补发了半年的欠饷，我们又是刚调驻到南苑这京城脚下，军风纪尤其要抓紧，即刻起我要看见带着模范军袖章的宪兵队在兵营和附近街道上巡逻！”王庚斩钉截铁的命令道！
第九十九章 六国饭店赶场子
五点不到，16混成旅参谋长邱斌和教导团执行团长石敬亭各自拿了新拟的军官任用名单来到王庚的办公室，这督办身边连个秘书也没有配，夏山倒提了一级成了少校副官。
王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边随便扫了几眼两人递上来的军官名单，瞧着那些熟悉或者陌生的名字微微一笑，显然邱斌和石敬亭都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虽不敢说这名单一味的用人唯亲，但明显出现了几个陌生的营连长位置上的名字，这就是进步。
王庚拿起笔刷刷批了文件签了字，又分别摸出自己那16混成旅旅长和参战督办的印章分别盖了印，递还给二人道，
“让参谋本部即日就颁布任命，叫他们即刻就位开始工作，待颁发委任状拾掇好了放我办公桌上，回头我来签字盖印！今后也要大胆提拔任用忠诚可靠有能力的部属，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打造嫡系部队没有自己的班底怎么行？你们懂我的意思？”
“谢督办提点栽培，属下遵命！”邱斌和石敬亭哪还有不明白的，新老板这么上路自己要是还搞不清形势那就傻到家了！
“明白了就赶紧忙你们自己的去，我跟薛笃弼打过招呼了，他那个宪兵营的职责之一就是替你们保驾护航看场子的，我的部队里不允许出现摆老资格以下犯上的害群之马！
“你们能自己搞定下面就最好，万一有需要直接通过蒋参谋长调宪兵营，另外我的卫队营三个连驻南苑司令部，平时归参谋长指挥，必要时也可以出动！”
王庚这是打开窗户说亮话，尼玛，老子给你们撑腰撑到这种地步，你们再不挺直腰杆那可真算是自己看错用错了人了！
“旅长/督办放心！职等明白了！”邱斌和石敬亭对视了一眼，刷的同时立正敬了个礼，老大把路给自己铺到这等地步，保驾护航到这种程度，加上又是60万现大洋和崭新的军火装备滋润着众军，若再搞不定自己都没脸来见王庚了！
“明白了就去忙吧，有事找我找蒋参谋长都行，我王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王庚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挥挥手打发了这两大新走上带兵岗位的金刚。
“报告！卫队准备完毕，请问督办什么时候出发？”卫队营长冯治安敲门进来后响亮的报告
“冯治安，卫队营四个连的人都给我选好了？枪械都换装了没有？”王庚停下手里批着的参谋本部送来的文件，抬起头来问眼前的卫队营长。
“人都选好了，部队也都换了装，依着督办的吩咐，每连三排九班126人，每班一挺麦德森机枪，10支毛瑟98步枪，14只毛瑟手枪！军服和袖章也都换好了！”冯治安精气神十足，左臂胳膊上红箍白底黑字显得格外亮眼。
“卫队营就驻守这南苑司令部吧，我不在的时候你部听参谋长指挥，我回城时带一个连足矣，剩下三个连你给我抓紧时间好好操练！明白没有？”王庚吩咐道。
“明白了督办！您看让哪个连护送您回城？”冯治安立正后问道，没能亲自跟着王庚让冯治安有些失望，不过剩下三个连守卫司令部也很关键。
“就让张自忠带卫队营一连吧，四辆道奇汽车正好装下！你这就通知下去，再过20分钟就出发！”王庚挥了挥手，低头又抓紧时间批起文件来！
晚上六点半外交部在六国饭店有一个公使团酒会，王庚打算以外交部对美交涉督办的身份去探探风声。
五点准，王庚在张自忠卫队的护卫下一行车队离开了南苑返城，王庚当然知道张自忠是何须人，这二十五岁小伙子投奔冯部短短半年不到，因为车震介绍来的关系，这厮自己又勤学苦练，在模范连各科目都是第一。
毕业后张自忠就到李鸣钟的步兵一团当了排长，王庚是亲自点将叫冯治安把张自忠也招进了自己的卫队营，想放在身边观察和调教一阵子，看看能不能培养一员大将出来。
六点不到，王庚就回到了城内驸马大街自己的宅院，下车的时候，给自己拉开车门的张自忠轻声道，“报告督办，您出行时若有两辆一样的轿车在车队中，可能会更加安全！”
王庚心里一乐，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穿上班长的军服坐到第三辆道奇汽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去呢！成，下次咱再弄一辆车！不过短期内本督办应该没有任何危险！”
说着王庚捶了张自忠的肩膀一下，自顾进了宅子，一边对迎出来的段铁柱吩咐道，“张连长的卫队就住第一进院子两边厢房，叫大家保持安静不要扰民，吓着了隔壁女师大的花花草草可就不好了！”
身后张自忠摸着脑袋心道，乖乖，怎么这年轻的旅长兼督办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要不是怕他不肯，我还真想过让他换了衣服坐在后边装士兵的卡车里呢！
“张连长，还愣着干啥，赶紧让你的人下车进宅子，门口先放个半个班执勤！另外派一个班沿着驸马大街绕圈给我巡逻去！”
段铁柱见来了个小上尉领着一百多号精神抖擞的卫队供自己差遣，乐呵呵的找回了一点当初总理府卫队副官长的派头来。
王庚进了内宅早有春妮和夏草接着，俩丫头见自家老爷果然说回来了就回来那是又惊又喜，灯光下粉脸含春瞧着王庚的眼神中尽是水汪汪的一湾秋波在荡漾，对美交涉督办下面的王小弟见状免不了蠢蠢欲动，不过王庚着急要去六国饭店，所以只是在二人的服侍下换了套做工精致考究的西装。
丢下一句“你们自己吃吧晚上早点睡不用等我了！”王庚匆匆出门刚到院子，这边夏山和张自忠已经眼明脚快的瞅见了赶忙迎上去，王庚摆了摆手道，
“晚上我到六国饭店去参加酒会，卫队就不用出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督办？我也不去么？”夏山有点愣神，这些天他跟着王庚东跑西颠，王庚这人算是相当好伺候的长官，待人和气也不多废话，该干啥就干啥，夏山对自己这个新上司的观感是越来越好。
“嗯，你们就在家里待命吧，万一有事需要你们我会打电话回来的！”王庚笑着摆了摆手，出门一个人开了车便奔六国饭店而去，留下大宅门口的夏山和张自忠面面相觑。
“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吃饭，扒拉完了夏山你带几个人去六国饭店外头悄悄候着不就行了！”段铁柱经验丰富，在后边冲俩人低声吩咐道。
王庚来到六国饭店的时候正好是六点半，华灯璀璨灯火辉煌，这六国饭店位于东交民巷核心区域，由英国人于1900年建造的，一共四层楼房。
六国饭店主要为当时各国公使、官员及上层人士常在此住宿、餐饮、娱乐，是达官贵人的聚会场所最佳场所，当然也是下台或者下野军政要人避难的首选地。
饭店门口车水马龙不断有达官贵人的车停靠下人，台阶上的玻璃转门前饭店大堂经理和几个资深领班在不停的点头哈腰顺便检查邀请函，今晚因为是外交部包场所以闲杂人等和不是住在饭店里的客人就暂且得谢绝一下。
王庚下了车直接把钥匙扔给侍者去停车，自己拿个手牌往里走，这厮身材修长英挺，头发梳成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小开头，被发蜡打理的一丝不苟光泽照人！
一身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时装名店定制的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衫领口各绣着一只淡粉色的蝙蝠，当然，此刻躲在黑色典雅的领结之后略显含蓄和羞涩，纯金的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第一百章 公使团酒会
“先生，晚上好，麻烦看一下您的邀请函？”门口的领班头目见来了这么一个光彩照人的帅哥公子，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忙不迭的亲自微笑着迎了上来，当然，请柬还是要问一下的。
若不是徐树铮下午临走时给王庚留下了邀请函，这厮没准还真得先在门口其他客人身上顺一张过来，这会儿自然用不着演这戏码，王庚用两根手指优雅的从怀里掏出印刷精美的邀请函递了过去。
“外交部对美交涉督办王庚先生！欢迎欢迎，王督办是第一次来？这边请！珍妮弗，请带王督办进去！”
看过了王庚递上的邀请函后，领班脸上的笑容更迷人了，本以为是来混酒会泡妞的花花公子，没想到居然是外交部的督办，这么年轻就能混到外交部督办的位置，看来这厮大有来历和背景！
领班转手招来了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侍者，吩咐她带王庚进去。
“这边请，督办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六国饭店么？”身材惹火的美女侍者穿着一身职业装，衬衫外的紧身马甲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一头金发盘在脑后，深邃的蓝眼睛在夸张的睫毛掩映下顾盼生姿。
“哈哈，珍妮弗？我可以这样叫你么，没想到六国饭店的侍者居然如此美艳，即使为了一睹您的芳容，今夜我也不虚此行！”王庚一边跟着美女侍者往里走，一边用流利的英语笑着问道。
“谢谢您的夸赞，当然可以叫我珍妮弗，督办先生，没想到您的英语说的如此流利，六国饭店永远欢迎您这样英俊潇洒的客人，您这么年轻却已经是外交部督办了，恕我冒昧，王先生是最近才留学归来么？”珍妮弗一边引着路，一边娇笑着回头道。
“哈，的确如此，你的眼光真好，听口音珍妮弗小姐是……来自英国？”王庚笑着道。
“督办先生您的耳朵真灵，我的确来自英国，您能猜得出我的家乡是在英国哪里么？”珍妮弗开头说的英语是标准的牛津音，这会儿似乎不想为难王庚这年轻英俊的中国外交官，所以稍稍流露出一点家乡口音来。
“唔，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或许珍妮弗小姐的家乡是在肯特郡？或许你在牛津读的大学？”王庚沉吟了一下道。
“王先生您真了不起，我的家乡是在伦敦东南的肯特郡，我在牛津上的学！”珍妮弗有点惊讶这个年轻的中国外交官说一口纽约腔的美式英语，却能听出自己的英国肯特郡口音来！
“还不是珍妮弗你故意放水露出了点家乡口音来，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室友也正好是凯子肯特郡，对了，珍妮弗你在饭店工作多久了，我的意思是，各国的公使和随员的脸你还熟吧？”王庚跟着珍妮弗来到了宴会厅的门口，一边笑着问，一边不动声色的王珍妮弗的手心里塞了一张卷起来的十美元。
“啊，真是这样？”珍妮弗夸张的睁大了迷人的兰眼睛，一边不露痕迹的把手心的美钞塞进了马甲的口袋，一边眨了眨眼道，“王先生没见过公使团的人么？唔，您瞧见那边一群人没有？”说着转过身悄悄指了指豪华的宴会厅一角围着的一群人。
“嗯，瞧见了”王庚定睛看去，四五个洋人围着两个五六十岁的外交官在那里高谈阔论。
珍妮弗凑在王庚的耳边，吹气如兰，轻声道，“中间那个高个子瘦瘦留着山羊胡子的，是英国公使JohnnewellJordan，不过你们中国人叫他朱尔典，他来中国只怕有40年了，是个典型的中国通，以前和你们的袁大总统关系非常好。今年只怕都有六十五岁了！公使团里最德高望重的只怕就是他了。”
王庚忍不住嗅了嗅美女侍者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胳膊被人家胸前的丰挺一蹭，下面王小弟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朱尔典？你不说我还以为应该叫做乔丹呢，他身边那个胖子是谁？好像挺傲气的样子！”
王庚没有细想为什么区区一个侍者都能对公使团如数家珍，不过既然珍妮弗是英国人，在这英国人经营的六国饭店里当侍者，她认识自己国家的驻华公使一点也不稀奇！
“那个是美国公使PaulSamuelReinsch，据说也当了好几年的美国驻华公使了，你们中国人叫他芮恩施，他好像只有四十八岁，虽然来中国时间不算最长，跟朱尔典关系很好，俩人都是你们以前袁大总统的密友。”
珍妮弗似乎话匣子打开有点收不住，或许是十美元小费在这个时代绝不算个小数，或许是为了给王庚这个年轻英俊又出手阔绰的中国外交官留下深刻的印象，姑娘干脆轻轻把王庚拉到门后的角落里，指点着对面一个个替他解说。
“正跟美国公使说话的那个带着单片眼镜穿燕尾服的，是法国驻华公使AlexandreMauriceRobertdeConty，你们中国人叫他康德，他来中国的时间比那个美国公使还早！”
珍妮弗贴着王庚的身体，姑娘身上的芬芳让王庚有点思想不集中，显然王小弟旱了太久不是个事，等回去得问问春妮夏草家里都还有什么人。或者干脆直接去八大胡同考察一下民国此时风月？
“跟朱尔典说话的那个亚洲人是谁？日本人公使？”王庚一边嗅着鼻端的女性好闻的芬芳，一边低声问道。
“您说对了，那是日本驻华公使林权助，他也是个中国通，呆在中国只怕二十年都不止，这都是他第二次当驻华公使了”珍妮弗扭头赞许的看了看王庚道。
“俄国公使是哪个？”王庚往珍妮弗的手心里又塞了张十美元的钞票，问道。
“俄国公使？好像有阵子没看到了，自从沙皇宣布退位后好像俄国国内乱成一团，没准被召回国去了也说不定，政府和沙皇都被推翻了，这公使的身份估计也是不作数了！”珍妮弗扫了人群一眼，一边摇头一边回答道。
“好了！谢谢你珍妮弗，改天我请你喝茶，那个啥？是自助餐么？吃的东西在哪？”王庚看看问的差不多了，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便笑着道。
“很荣幸为您服务，自助餐在那边靠墙，这会儿人多都在拿东西吃，所以您被挡住了视线没看到，走过去就行了，那我就不打搅您了，有事的话您可以随时过来找过，很乐意为您这样英俊年轻的外交官服务！”
珍妮弗笑着冲王庚颔首点头，指点了自助餐区的位置后，曼妙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宴会厅的门口。
王庚瞧了一眼端着香槟酒杯还在那边被人众星拱月高谈阔论的美英法日四国公使，且先放下不管，自顾快步穿过人群，到了自助餐区，取了餐盘先填饱肚子再说，六国饭店的自助餐显然菜色相当丰富，王庚手里的餐盘不一会而堆成了小山，这厮吃东西的速度瞧着不快可不一会儿手里的餐盘就没剩下多少。
烤鱼炸虾培根烤蘑菇蔬菜色拉也就是吃了七分饱后，王庚腾出手来一口气又连吞了五个新鲜的生蚝，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里的餐盘，打了个饱嗝。这厮端起一杯香槟酒，便要转身去寻那几国公使。
“王督办，你可让我好找！”一个人在身后拍了王庚的肩膀一下，嚷嚷道。
要不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在六国饭店公使团酒会上，王庚下一秒本能的就要反手抓住自己肩膀上那只胖手一个过肩摔把对方摔出去。
“哎哎……疼……疼……是我啊王督办！”被王庚捉主手的家伙忍不住叫疼，王庚这才转过身来一看，跟自己打招呼的，却是那日在段府见过的外交次长夏诒霆。
“夏次长，小弟行武出身，这肩膀从背后可真轻易拍不得，得罪之处莫怪！”王庚忙不迭的松开了对方的手腕，笑着道。
第一百零一章 义不容辞
“哎呀王督办，你这手劲也太大了，我的手腕都差点被你给拧断了，下次可要离你远着点了！”外交次长忙不迭的甩着手腕，一边埋怨道。
“夏次长来的正好，外交部的人头我又不熟，正愁没人帮忙替我给那几国公使引荐一下呢”王庚举起酒杯指了指那边英美公使等一群人道。
夏诒霆一边活动着显然多了一个乌青白胖手腕，一边苦笑着道，
“我这不就是来找你么，总理特地关照过，外交部连办公室和秘书、翻译都给你这个对美交涉督办给准备好了，你瞧你给我捏的这乌青！”
“那可真是对不住，改天我请客，给次长好生赔罪，外交部连秘书和翻译都给我准备好了？在哪呢？”王庚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
“后来总理说你的英语比外交部的专职翻译还好，又说你的衙门在南苑，所以这办公室和秘书翻译又给总理撤了。”夏诒霆嘿嘿笑着道。
尼玛，逗老子开心啊，王庚心里腹诽，显然段祺瑞不想让自己在外交部这个素来是南方党人把持的部门中牵扯太多精力，所以不打算让自己整天去那边厮混。
“走，我给你去介绍，妈的，美国佬一说要参战，这英法日公使跟打了鸡血似的，围着美国大使嗡嗡直叫，都快把这当华盛顿了！据说不出意外，再过六个小时美国总统就能正式签署参战文件了！你这对美交涉督办的担子可不轻啊！”外交次长一边领着王庚往那边走，一边低声道。
这外交次长夏诒霆字挺斋，还是王庚的江苏老乡，不过是江阴人，贡生出身。
曾任驻德国、法国使馆翻译，后任驻法国使馆一等秘书，后任北京政府外交部秘书、国务院秘书，也署驻日本横滨总领事，接着任外交部参事。去年4月代理外交部次长；10月任代理外交部总长；还担任任大总统府顾问及国务院顾问。
伍廷芳上任总长后他依旧担任外交次长，等前几天伍廷芳一辞职，这厮又继续代理外交总长，虽然不过39岁，却俨然已是外交部的资深元老。
“次长，听说您精通英法德日四国语言？”王庚见夏诒霆身边没跟着秘书和翻译，便笑着道，要说这个夏诒霆此时却是比顾维钧还出色的职业外交家，若能拢过来日后可真可以发挥不少作用。
“德语法语算可以吧，英语也凑合，日语只能滥竽充数了！没事，等下我客串你的翻译，不用担心！”夏诒霆话虽如此，脸上却闪过一丝得色，跟那些满清的遗老遗少相比，自己可是职业外交官出身，语言却是自己的强项。
而王庚此刻是段总理眼中的红人，夏诒霆倒是乐见其成，段总理跟前能有个牛人来跟徐树铮争宠给那家伙添点堵何乐而不为。
很快两人走近了英美法日四国公使那个圈子，日本公使林权助眼尖，一眼瞅见了夏诒霆，笑着从人群中当先迎出来道，
“挺斋老弟，你这个地主怎么这么晚才来，中国-政府作出决定了没有？几时能对德宣战？”这厮一口京片子汉语说的很溜，要不是留着仁丹胡可真瞅不出一丝小鬼子的味道。
“啊哈，夏次长，听说你又代理外交总长了，要我说你们内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依我看你是最好的外交总长的人选，何须代理？”法国公使康德居然说的也是一口中国话，虽然发音有点怪但绝对听的明白。
英国公使朱尔典和美国公使芮恩施显然注意力被外交次长身边英俊潇洒的王庚所吸引，朱尔典一边伸手和夏诒霆握手，一边笑着道，
“挺斋老弟，看来你今晚有新朋友给我们介绍？这小伙子长的可真一表人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在中国呆了四十一年的朱尔典这北京话说的比夏诒霆带着江北口音的中国话还容易听懂。
“诸位老朋友，我来给大家介绍，我身边这位年轻人，是我们外交部新任对美交涉督办，王庚，他在美国留学了7年，上月底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夏诒霆向四国大使介绍王庚。
“鄙人西点王庚，向诸位公使大人问好！”王庚优雅的行了个见面礼，脸色如常。
“啊哈，你就是那个布鲁克林桥跳水救人的王庚？一个月前上了纽约时报的头版的纽约荣誉市民，西点军校三年级生王庚！”美国公使芮恩施显然和美国国内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本来瞧着王庚的脸就觉得似曾相识，这会儿一说名字，顿时想了起来王庚是何许人！
“Paul，这位王先生居然是你们美国的名人？”英国公使朱尔典好奇的问美国公使芮恩施。
“哈哈，一个月前他可是美国纽约的风云人物，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国了，还……成了外交部的督办？恭喜你，王先生，看来今后我们有不少交道要打！”芮恩施一边回答朱尔典的问题，一边伸出手和王庚握手。
“挺斋兄，这位王庚先生是哪家的公子，一回国就能当上外交部督办的青年来历想必不简单！”这四国公使都是中国通，日本公使林权助继续说着京片子，倒没用母语日语来为难王庚。
“林桑，你的中文说的真不赖，几时给我派个日语老师来？中日一衣带水休戚相关，今后还请多多关照！”王庚笑着和林权助握了下手。
“好说，好说！我期待王先生成为对日交涉督办的那一天！”林权助微笑着道。
“朱尔典先生，您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希望中英友谊能继往开来不断发展！”王庚又笑着跟年纪最大的长者朱尔典握手，袁世凯要不是有朱尔典和康德的支持，当初也不会那么自信满满的要搞帝制。
“王先生，你的横空出世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初生牛犊不怕虎哈”朱尔典显然对王庚的第一印象不错，开着玩笑道。
“康德先生，很高兴认识您，贵国是自由世界的一面旗帜，也是文明的中流砥柱，希望今后多多指点帮助！”王庚接着跟康德握了下手。
“自由世界需要大家一起来捍卫，王先生，我国政府期待着中国尽快的参战！”康德显然是个性急的家伙！
“康德先生，王庚我暂时只是是对美交涉督办，对法的外交事务恐怕还得问夏次长！”王庚笑着回应道。
“依着王督办的意思，似乎对美外交事务王督办自己就能一言决之？”林权助耳朵尖，听出了王庚言辞中的内涵。
“夏次长，真是如此？”美国公使芮恩施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这可真没想到，难道这个王庚在中国-政府里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
“这个，段总理有吩咐，外交部对美交涉事务的确是由王庚负责，他可不只是外交部的督办，他还是段总理的国策顾问以及外交军事秘书！”夏诒霆既然奉了段祺瑞的指示来给王庚扎场子，倒也不敢藏着掖着，竹筒倒豆子透出了王庚的底细。
“王督办，那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可真是失敬了，不出意外美国今晚就能正式对德宣战，我现在正式代表美国政府，再一次呼吁中国也尽快对德宣战！”美国公使芮恩施一本正经的握住王庚的手道，
“威尔逊总统在国会的演讲的结束语是：参战对世界和平的帮助极大，不参战对世界和平的损害极大，我想把这句话转赠给中国-政府，请你和夏次长务必向内阁转达美国政府的迫切要求！”
尼玛，这句话明明是我教给伍德罗.威尔逊的！王庚一边腹诽，一边正色道，
“拯救世界文明捍卫和平，是每一个坚持正义的文明国家的责任，请诸位公使大人放心，中国-政府绝不会袖手旁观！”
“中国人民将会和美国人民站在一起，誓死捍卫和平！”王庚紧紧握住美国公使芮恩施的手道！
第一百零二章 换个地儿谈谈
“挺斋老弟，瞧你们王督办的口气简直可以当外交部的家了？是什么来头这么得段总理赏识？”日本公使林权助把夏诒霆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竹荫兄，切莫小瞧这个王庚，也不知道给段总理灌了什么迷汤，反正一回国就当上了国策顾问和外交军事秘书，另外，他还是陆军部少将参议，还是参战筹备督办，段总理显然是想把他培养成军政一把抓能独当一面的好手！没准将来外交总长落他头上都未可知”
夏诒霆跟林权助的私人关系非常好，这会儿说起王庚自觉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酸涩的神情来。
外交次长夏诒霆几年前曾担任政治研究会的秘书长，这研究会原来是黎元洪、汤化龙和梁启超组建的进步党脱胎变化而来，去年国会复会后却分裂成了三派，夏诒霆属于时任众议院议长汤化龙领导的宪法研究会的嫡系。同时也是黎元洪和梁启超以及段祺瑞等各派积极拉拢的对象。
虽然民国以来外交部历任总长基本是南方党或者亲南方党人担任，这两年实际主持部务的倒是只有三十九岁的夏诒霆为多，光代理外交总长都已经是第二次，好在他和汤化龙一样，内心都是倾向于中国应该参战，这半年来在是否参战这方面给段祺瑞内阁的支持却是不小。
“索噶！参战筹备督办？了不得！”林权助眯起眼睛，心里想起今天坂西公馆送来的情报，驻廊坊的中**16混成旅昨日调驻北京南苑，今早陆军部又押运了一个整团的装备送到南苑，不知道和这个参战督办有没关系！
“挺斋老弟，你们中**一个混成旅昨日从廊坊调驻南苑，帝国表示非常关切，请问贵国外交部为什么没有跟我们及时通报？”林权助压低声音问夏诒霆。
“林公使，中**队在自己的国土上调动，几时需要跟你区区一个日本公使通报？”正跟英法美三国公使寒暄的王庚耳朵尖，听到林权助的话后忍不住转了过来质问道。
“王督办，公使团和贵国政府达成过默契，京津京畿要地，在天津有各国租界，在北京东交民巷有各国外交使团和各国驻军，贵方军队在京畿的调动需要及时通报公使团，才能避免引起各国不必要的惊扰和误会！”林权助老脸一红，犹自强辩道。
“哎，王督办，林公使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是关心中日邦交罢了，而且只是和我在闲聊而已，大家切莫误会！”夏诒霆忙不迭的打着圆场，林权助倒不是故意要欺负他这个中国外交次长，刚才其实是俩人私下的谈话有开玩笑的成分，不料却被王庚耳朵尖抓住了不放。
“夏次长，我们身为外交官，在外交酒会这样的公众场合，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国家的威仪和形象！”王庚一本正经的道。
夏诒霆脸色尴尬，心中腹诽，王庚你个小子怎么比徐树铮还狂妄自大，我瞧着段总理的面子不跟你计较，你还真蹬鼻子上眼了？中国要强大我们用得着仰人鼻息么？
“夏次长，贵方招募劳工支援欧洲各国的工作怎么都停下来了？上海广州和天津的码头上运人的商船可是停了两天了！这是怎么回事？”法国公使岔开话题，问起了劳工招募的问题。
夏诒霆摸出手帕擦了擦汗，劳工招募是中国-政府和英法俄三国政府私下达成的默契，在中国未正式参战的情况下用各国民间公司名义和招募的中国劳工签订五年工作合同，这事外交部不过是牵个线，实际落实是内政部和陆军部的事情。
“鉴于美国即将参战，鉴于中国也很快将加入战争，劳工招募工作已经划归鄙人的参战筹备处统筹管理，是我下令全部暂停的！夏次长并不清楚！”王庚在边上接过话茬道。
王庚此言一出，英国公使朱尔典和美国公使芮恩施的眼神都一亮，年纪最大也最老成的朱尔典忍不住道，
“诸位诸位，这里人声鼎沸耳目众多，可不是推心置腹的好地方，我建议我们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显然王督办带来的信息我们都很关切！”
朱尔典此言一出，美日法三国公使俱都点头，此刻王庚在他们心目中的份量显然已经超过了外交次长夏诒霆，外交部前总长伍廷芳是南方党人，再前面的唐绍仪也是，夏诒霆这个次长虽然不是南方党人，却不过是众议院议长汤化龙一派的人马，宪政研究会一分为三后在力量已经大为削弱。
这个王庚显然是徐树铮之后国务总理段祺瑞一手提拔和打造的亲信，又有留美的经历，从天而降一下子头上就戴了这么多头衔，不引起这些老资格的外交官的重视才怪。
“王老弟，你意下如何？”夏诒霆征求王庚的意见，今晚其实王庚和美国公使芮恩施才是主角，夏诒霆这个外交次长可还没得到内阁授权这就要跟公使团办交涉。
王庚沉吟了一下，各国公使团在六国饭店都有自己的长期包房用来议事也好谈判也好协商外交也好，问题是去对方的包房还是进中国外交部自己的？
“咱外交部在这有自己的房间么？”王庚低声问夏诒霆。
“当然有，要不就请几位公使一起去咱们的包房坐下来随便聊聊？”夏诒霆道。
“不，还是去美国公使团的包房吧，我思量人家的安全保密措施总比我们自己的强点！”王庚沉吟了一下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夏诒霆虽然有点惊讶却也不意外，外交部本来就鱼龙混杂，要让夏诒霆打包票说六国饭店外交部包房安全可靠没有各方势力的眼线，他还真不敢。
“今晚是美国决定参战的关键时刻，芮公使想必也着急在等美国国内第一时间传来的消息，我等不如就去美国公使团在六国饭店的包房一叙如何？”夏诒霆见王庚拿了主意，便转身过来笑着对四国公使建议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也！”美国公使芮恩施闻言大喜，一边举起手中的香槟酒杯，一边文绉绉用略显声音的中国话说到。
众人俱点头答应，一行人络绎跟着芮恩施出了大厅，坐电梯来到4楼，七拐八弯穿过迷宫一般的走廊后，进了美国公使馆在六国饭店的豪华包房。
豪华宽敞的客厅，客厅两头都是房间，进门前以为是一个套间，进去后才发现没准半层楼都被财大气粗的美国佬租了下来改造成一个秘密据点。
朱尔典康德和林权助甚至夏诒霆显然都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在客厅里寻了沙发坐下，漂亮的女侍者很快根据个人的吩咐端上了香槟酒、威士忌、朗姆酒一应俱全。
进门时王庚走在最后，把门的两个西服壮汉见到王庚是个生面孔，居然就想上来搜身，王庚冷笑一身抱臂而立，前面芮恩施老脸一红连忙喝斥了这两个愣头青。
等众人落座后，性子急的法国公使康德忍不住问道，
“王督办，协约国和贵国政府年初就达成了默契，允许以英法俄民营公司的名义招募劳工去欧洲战场为和平出力，为什么说停就停了呢！欧洲战场每天都在流血牺牲，劳力非常匮乏！这个等不起啊！”
“芮公使，此处的安全保密性不存在问题吧，我这人性子急，喜欢干脆利落，既然有机会坐下来谈就没打算跟各位闲聊逗咳嗽！”王庚没搭理康德，转而先问这房间的主人美国公使芮恩施。
“安全方面尽管放心，没有美国政府的许可，这里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更飞不出去！”芮恩施见王庚说的郑重其事，挥挥手让房间里的侍者和保镖都退出了大厅，笑着道。
“如此便好！”王庚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转过来对法国公使康德道，
“公使先生，我刚才已经回答过您的问题了，鉴于中国即将追随美国对德宣战，民营公司劳务合同这层面纱已经不适合未来的形势，当然要予以停止！”
第一百零三章 上山打老虎
第一百零三章上山打老虎——
“那怎么行，我国的公司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跟你们中国公司签了合同的，定金都付了！这怎么能停下来呢！”法国公使康德吹着胡子有点着急！
“康德先生，这件事不急，今晚虽然不是四国公使和中国外交部的正式谈判，但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在这里，我们不妨把彼此关心的问题都先交代一下，然后看看彼此给出的答案是否能当对方或者第三方满意，如何？”
王庚摸出一支雪茄烟，一边轻轻揉着，一边笑着道。
“我同意王庚先生的建议！要不然大家寒暄客套东拉西扯效率太低了！”日本公使林权助显然也是个性子急的家伙，觉得王庚此言正中下怀。
“夏次长，您觉得如何？”老成的英国公使朱尔典捋着自己的三羊胡子，笑着问有点被冷落的中国外交次长。
“没问题，今晚王庚是主角，我不过是替他牵个线搭个桥，临时客串一下翻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建议由德高望重的朱尔典先生作为本次中国外交代表和四国公使秘密磋商会议的主持人，诸位觉得如何？”
夏诒霆也不傻，段祺瑞对汤化龙和自己的橄榄枝摇了差不多就大半年了，在武力统一方面夏诒霆未必就全盘接受段祺瑞的主张，但作为资深外交官，参战和尽快参战对中国在国际政治舞台上能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这一点他是坚定不移的支持段总理的。
要说汤化龙和夏诒霆之前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投奔国务总理，很大程度上是徐树铮这个江苏老乡实在是盛气凌人不好相处，王庚的横空出世让夏诒霆眼前一亮，显然段祺瑞已经意识到皖系和他只靠一个徐树铮是远远不够的，那么夏诒霆觉得今后自己投奔段祺瑞后的前景会比以前要更光明可期。
夏诒霆的提议获得了众人的首肯，王庚瞧了这厮一眼，倒觉得外交次长还真是个识得眼色能屈能伸八面玲珑的人物，将来要笼络他的心思更深了一层。
“OK，我老朱就借着Paul的地头给你们再当一次主持人！”英国公使朱尔典笑着道。
要说如果外交总长伍廷芳在的话，论资历这秘密磋商的主持人该中国外交总长来当，现在夏诒霆也好王庚也好显然都还太年轻，尤其王庚简直年轻的过分，这时候朱尔典这个年纪最大的外交官出来主持，再是恰当不过！
事实上65岁的朱尔典在中国整整40年的外交官经历中，无数次扮演过这样的主持人角色，算的上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各国公使的老朋友！
“法国公使康德的问题：劳工招募和派遣几时能恢复？嗯，这也是英国政fǔ关注的第一个问题！亚历山大，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朱尔典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和钢笔，一边问，一边就刷刷的就写了起来，老爷子显然是个仔细的人。
“除了劳工派遣问题，其次就是中国-政fǔ什么时候才能参战！其他问题暂时没有！”法国公使亚历山大.康德一挥手道。
“嗯，问的好，英国政fǔ同样迫切关注中国何时能正式参战！那么，英法两方的问题很简单，第一劳工派遣问题，第二中国何时能参战，我们需要确切的时间而不是一味的推脱！”朱尔典抬起头来瞅日本公使林权助。
“日本第一关注中**16混成旅从廊坊调动到南苑这一动向背后的原因和动机，第二关注中国什么时候能参战，政fǔ到底能否说服总统和国会？第三关注，中国-政fǔ年初以筹备参战名义借的500万日元什么时候能还！如果中国城府一直拖着不参战的话，日本政fǔ要求收回这笔贷款！”林权助快人快语的说出了日本关心的问题。
王庚和夏诒霆听了眉头一皱，心里都在骂，这小鬼子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吃果果的就敢这么威胁人了?
朱尔典似乎见惯了日本人的作派，微微笑了一下，把林权助的这三个问题也写在了小本子上，接着抬起头来看美国公使芮恩施，
“Paul，美国有什么问题么？”英美一家人，美国现在又是协约国最大的债主，芮恩施这个美国公使俨然是几国公使中说话份量最重的那个。
“美国政fǔ关注中国何时能参战，参战的话，能为协约国提供多大的实质性帮助！”芮恩施言简意赅的道。
朱尔典认真的记了下来，转过来对夏诒霆和王庚道，
“二位和中国-政fǔ有什么关注的问题么？”朱尔典的目光在夏诒霆和王庚身上交替审视，王庚既然是什么参战督办又是对美交涉督办，显然是实际主事者。
王庚和夏诒霆对视了一眼，夏诒霆抢着道，“王督办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中国-政fǔ关心的是，如果中国宣布参战，美国和协约国能提供多大的经济和军事援助，来使得中国的参战能发挥实际作用，而不只是停留在道义和形式主义上！”
朱尔典一板一眼的记了下来，接着笑着抬起头道，“看来除了日本关心的问题比较琐碎之外，其他各国的问题差不多，怎么样，谁先来回答？”
各国相互间关心的问题都围绕这参战这个主题，不同之处是日本和中国比较务实，直接就提条件了，而英法就比较务虚，反正英法这时候陷身在欧战西线的泥潭中无法自拔，是受援求援的对象而不是其他，要英法两国倒过来提供援助是没有一丝可能。
说是五国非正式秘密磋商，其实英法就是个被动求援的主，而中美是打算伸手援助的主，日本呢，则瞧着从中如何分一杯羹得到好处！出人出力的是中美，出钱出装备的美日，英法此时还真没什么发言权。
王庚和夏诒霆对视了一眼，夏诒霆欲言又止，内阁在推动参战方面虽然取得了一定进展，但离说服黎元洪和国会还有很长的距离，他不知道王庚的自信和自大从何而来，难道短短一周的功夫，这厮跟徐树铮两人已经背地里搞出什么名堂来了？
“我既然是参战筹备处的督办，日本公使的问题我来回答吧！”王庚点着手里的雪茄烟，美美的抽了一口，笑着道。
“洗耳恭听！愿闻其详”林权助向前欠了欠身子，一边也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和半截铅笔，准备记录。
根据王庚的要求，各国公使的随员和翻译都没有进入大厅，而在包房的其他房间里候场。
“关于16混成旅的调动，完全是中国内政，本来不需要回答，但我和大家是初次见面，所以有些事情也就不讲究那么多，16混成旅从廊坊调动到南苑，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在北京和廊坊两头跑！”
王庚眯起眼睛看着林权助道。
“这是为何？王督办还管着16混成旅不成？”林权助还真不知道王庚兼任了16混成旅的旅长，光知道冯玉祥不久前被免了旅长之职，哪知道旅长位置那么快就有人顶替了？
“忘了告诉诸位，王庚另外一个头衔是陆军部少将参议，兼任16混成旅的旅长！”夏诒霆在一旁适时的敲着边鼓道。
“索噶！王少将真是年少有为啊！”林权助吃了一惊，这厮居然还带上了兵了？怪不得比起夏诒霆这个书生来王庚多出了一股英武之气。
“第二个原因呢？”法国公使康德着急的问道。
“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因为我是参战筹备督办，16混成旅调南苑，是为了尽快组建参战军做准备，当然，这还得看我这个参战筹备督办能得诸位多大的帮助，林公使刚才不是还嚷嚷要收回500万日元贷款么，要是这样的话，别说参战军，就是16混成旅没准都得就地遣散了！”
王庚不慌不忙的道，“不过到时候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报公使团，谁知道无家可归的乱兵会不会涌到东交民巷日本使馆去讨个说法啥的！”
第一百零四章 水涨船高的参战条件
林权助闻言哭笑不得，这个王庚可真有胆子，这就当着四国公使的面开始讹人了？不过王庚话里至少透出这样的一个信息，那就是不论总统和国会那边进展如何，至少段内阁是在坚定不移的继续推进参战一事。
“至于中国何时能参战，显然是诸位都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要不夏次长来回答吧？”王庚一转眼把皮球踢给了外交次长夏诒霆。
“哎！诸位诸位！其实内阁和外交部在段总理的领导下一直努力推动中国正式对德宣战，但诸位都明白，中国国内也是各方势力纠结错中复杂，要我给个时间表我还真是拿不出来！”夏诒霆忙不迭的叫苦道。
“夏次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们内阁对国会和总统的影响力实在是太那个了！战争时期，属于非正常状态，这时候还互相扯皮，等你们决定参战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法国公使康德不满的嚷嚷道。
“民主和法制是我们建设共和的追求目标，美国政府不也得等参众两院通过参战动议后总统才能正式签署参战文件么？”夏诒霆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亚历山大，你的说法欠妥，再说中国-政府面临的难题不是是否参战，而是总统、议会、内阁和南方各派势力之间不能统一在同一面旗帜下奋斗！可惜袁项城功亏一篑，要不然中国不会出现眼前这样四分五裂的局面！”
英国公使朱尔典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袁大总统，一时间有些感伤。
“诸位，参战筹备处的成立是段总理推进参战动议的重大举措之一，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中国-政府需要各国的巨大支持，才能切实的继续推进我们一起捍卫世界和平的共同事业”王庚语气沉稳的道。
显然，王庚的潜台词是我们什么时候参战，取决于你们给多大支持，空手套白狼的时代已经过去，该是你们在援助方面动真格的时候了！
英法两国公使闻言把目光投向了美日两国公使，这二位和背后的力量，才是起决定作用和主导权的势力，英法自己是虚弱不堪，拿不出实际的甜头来了！
“中国只要正式参战，一切都好商量！”美国大使芮恩施大打太极拳圆滑的道。
王庚低声问了身边的夏诒霆几句，夏诒霆听了之后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一脸的苦笑，王庚心里有了数，便一摆手接着道：
“我刚才问过夏次长，3月3日中国-政府宣布对德断交时，向各国提出了条件，这些条件至今未得到各国的正式响应和确认，这种情况下，如何体现出各国对中国的诚意来？”
“中国-政府一直在絮絮叨叨跟协约国要这要那的，不知道王督办说的具体是哪些条件？”林权助打着哈哈问道。
“林公使可是贵人多忘事，那我不妨再重申一次！”王庚淡定的道，我们提出的条件如下：
1．庚子赔款中属于德奥部分永远撤消，属于协约国部分暂缓15年偿还。
2．承认中国及时将进口关税增加10%。
3．辛丑条约和附件中，有妨碍中国防范德国人行动的地方希望能够去掉，如天津周围20里内不能驻扎中**队等。
4．中国对协约国的责任是提供原料和劳工，以国际市场平均价格和不低于协约国劳工平均收入为基础。
王庚侃侃而谈对中国提出的各项要求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到让四国公使包括夏诒霆都吃了一惊，这厮居然那么博闻强记？
少顷，日本公使林权助第一个反应过来，忍不住跳起来嚷嚷道，
“王督办你说的这条件不对，我记得第一条是德奥部分赔款永远撤销，属于协约国部分暂缓10年，怎么变成15年了？！”
“我记得进口关税是增加5%，怎么改10%了？王督办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法国公使康德也嚷嚷起来！
“第四条也有点问题，当时可没有限定劳工和原料成本价格”英国公使朱尔典缓缓的道。
尼玛，老子不说，你们就装傻充愣，老子给你添油加醋一提，这会儿你们都想起来当初中国-政府提出的是什么条件了？不知好歹！王庚心道。
夏诒霆在边上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显然对王庚擅自提高了价码的思想准备也不足，刚才王庚只是问自己当初对德断交时提过四条要求没有，所以夏诒霆点头，接着王庚又问是否对方正式答复接受了这些条件，夏诒霆便又摇了摇头，谁成想王庚胆子这么大，一张口又往上提了价码！
“诸位，协议在没有正式达成之前，都属于可修改范畴，更不要说有多少被正式签订的协议时候未被正式履行，中国-政府一个月前提出这些条件，各国并未及时确认和换文认可，那么今天，我方重新提出条件也无可厚非！”
王庚根本不把对方的嚷嚷放在心上，慢斯条理的抽了口烟，笑着答道。
“王督办，你不过是个对美交涉督办，虽然伍廷芳总长辞职了，可这边还有外交部夏次长在，你觉得能代表中国-政府么？”法国公使康德显然法兰西人自大惯了，对王庚这样的小青年口气如此自大狂妄一时有点无法接受，忍不住出言奚落道。
“康德先生，虽然今晚只是五国非正式秘密磋商，但如果你对我是否能代表中国-政府抱有怀疑，我不能理解您进入这个房间是来干嘛的？我只跟认可我的人打交道，在您改变对我的质疑之前，我要求身为法国公使的您，退出这次非正式秘密磋商！离开这个房间！”
王庚脸色一冷，狠狠的反击道。
“哎！夏次长在这边，我们对你的身份并没有任何质疑，康德，我觉得就这一点上你应该向王督办道歉！”英国公使朱尔典见康德唬不住王庚，连忙出来打圆场。
“OK，王督办，我收回刚才对您的质疑，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康德脸色不改，嘴里却冒出一连串的法语，显然放弃了刚才勉强说的还算通顺的中文。
王庚的英语、德语和日语都比法语要好很多，不过康德这句话他听懂并不费事，这厮却故意夸张的一摊手道，
“对不起，麻烦您用中文再说一遍好吗？我对法语一窍不通，我不希望因为语言和思维的方式的差异，再次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亚历山大.康德面色青白不一，最后还是低声用口音生硬的中文又说了一遍，算是在王庚身上栽了第一个跟斗，正秘密磋商的时候谁肯离场示威，何况法国还是求援的一方呢！
“王督办，你确定这些是中国-政府提出的新的参战条件？”林权助犹自不信似的问道，日本政府对中国参战的态度前后发生过几次转折，主要是担心山东问题，一战爆发后日本出兵占领了青岛，生怕中国参战后以盟国的身份要回去，所以既希望中国参战，又担心山东利益战后被正大光明的以战胜国的身份索要回去。
不过此时日本背后和英法美俄已经达成默契，山东问题将另外缔结多边协议来解决，所以此刻日本又变成推动中国参战的急先锋之一。
“上一次中国-政府提出这些条件，第一没有得到各国的正式响应和换文认可，第二这些条件依然不能推动总统和国会同意参战，这样的情况下，段总理和内阁只能继续寻求各国提供更优厚的条件，以此来支持我们确保中国能尽快对德宣战！”
王庚的话听上去合情合理，潜台词也明确的很，你们越拖着不答应，老子下一次开价就越高，到时候别说中国-政府放了你们的鸽子！完全是你们自己首鼠两端咎由自取！
第一百零五章 唇枪舌剑各不相让
王庚话音未落，法国公使康德涨红着脸凑到英国公使朱尔典耳朵边低声快速的说了一串法语，显然是报怨王庚这是漫天要价是在讹诈，康德建议朱尔典领头放弃这次非正式磋商要求段祺瑞政府换人来谈！
这边夏诒霆耳朵尖听的明白，凑到王庚耳边翻译了一遍，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显然担心今晚的磋商不欢而散，到时候在老段面前自己不好交代。再说内阁也没开会说过要提高谈判要价，没准真是王庚在虚张声势讹人家呢？
王庚摆了摆手，低声道，“次长放心，这会儿是英法求咱们，不是咱们求他，且看我怎么忽悠他们！”
“王督办，你说的条件和前一次贵国政府提的条件变化太大，我们很难现在就给你一个准信，当然，事情不是不可以商量，只是你的要价的确有点高！”英国公使朱尔典皱着眉头道，一边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的美国公使芮恩施。
“中国的及时参战对协约国和美国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支持，这一点是大家的共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历史是胜利者撰写的，我希望大家能注意到这一点！”美国公使抽了口雪茄，缓缓道。
美国既然已经要全力投入这场战争，拥有四万万人口和广袤土地资源的中国的参战对美国来说是势在必得的目标，要知道前世美国参战后，第一批远征军居然要靠抽签才能确定人选，可见不是每个美国人都能理解远赴重洋给协约国当炮灰的历史价值和意义的。
“中国现在还这么落后为开化，工业基础几乎没有，就是真的宣布参战，能发挥的作用只怕也是有限，王督办，随便提高谈判要价未必是明智的举动！”日本公使林权助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林公使，我们既然坐下来磋商，我希望大家能开诚布公，东拉西扯纯浪费大家的时间，有那功夫我不会下去跟美女跳舞泡吧去？”王庚回了一句过去道！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朱尔典叹了口气，调解道，
“王督办，你说的这些条件，我们现在既无法答应，也无法就此展开讨价还价，不过我们可以在闭门磋商协调立场后再继续这个话题！不如先说说英法两国在中国招募劳工的事？”
“在各国未能就中国提出的参战条件达成统一立场，并正式换文确认之前，无论是劳工招募还是参战军的组建，都将暂停！”
王庚不慌不忙的回答，并不把对方搁置问题这件事放在眼里。尼玛，老子就是心里着急也不能告诉你，反正求人的是你们！
王庚强硬的态度让在座的四国公使面面相觑，显然今晚的五国非正式磋商无法进行下去，朱尔典一时有点为难，这事拖不起的首先是英法这两个深陷欧战泥潭的协约国，其次是美日这两个要趁火打劫捞好处的国家，最后才是中国。
“夏次长，内阁和外交部都是和王督办一样的立场么?”朱尔典想从夏诒霆身上打开缺口，就此散会却非他所愿。
“王庚是总理的国策顾问和外交军事秘书，又是参战筹备督办和对美交涉督办，我相信他能代表内阁和外交的立场！”夏诒霆在王庚的审视下倒真没敢松口。
“朱尔典先生，即使你们不打算做出实质性的支持和让步，我们也不会对战争袖手旁观，据我所知，俄国内部对是否要和德国媾和尚在争论，既然俄国这样强大的国家都在探询选择另一条道路的可能性，这意味着停止战争的道路不止一条！”
王庚这话一说，在座的四国公使大跌眼睛，这个年轻的中国外交官居然敢用和德国媾和来威胁自己？这真是太出乎众人意料了！
“夏次长，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的同事王庚先生是在说，和德国媾和也是中国外交选择的一个方向么？”朱尔典吃惊的问道。
夏诒霆搓着手一脑门子虚汗，心道这哪跟哪啊，王庚也太能胡扯了吧，内阁几时讨论过和德国和谈的事情了？
“我相信德奥会很乐意免除庚子赔款而不是暂缓15年这样不痛不痒的屁话！如果俄国愿意跟德国携手并进，作为俄国的邻居中国，为什么不能考虑这样的选择？”王庚不紧不慢的继续胡诌！
“王督办，我很难相信中国-政府会作出如此荒诞的尝试，哪怕只是一种谈判的策略，这都会让自由世界产生深深的疑虑和不信任感，我奉劝您一定要想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开口！”日本公使林权助显然有点沉不住气了。
中国跟着俄国一起跟德奥携手，这个可能性哪怕只是万一，对日本在远东和中国的利益都会产生巨大的威胁，简直让人不寒而栗！日本在武器装备不如对方的情况下连着打赢了甲午和日俄两场战争，不表示他觉得就有足够的自信对撼北极熊！
1905年那次日俄战争，沙俄不过动员了远东的军事力量，日本已经举国动员，跟老毛子这仗可是一场惨胜，沙皇一不割地二不赔款，不过就是把在中国的中东路割了一半给日本而已，俄国自己皮毛都没伤一根！
日本日后大力发展海空军，和不敢去北方对撼北极熊有密切的关系，相比之下，二战时明知道南下太平洋挑战英美胜算不大，却依然不敢北进去惹已经被德国揍的鼻青眼肿的北极熊，恐惧的根源就从1905年这场日俄战争开始，当然诺门坎又撞一鼻子灰是后话。
“林公使，德奥要是愿意替我还您那500万日元的贷款，您觉得我会拒绝他们么？我有必要拒绝他们么？毕竟现在占着山东青岛和旅顺大连的是日本而不是德国吧？！”
王庚冷眼瞟了对方一眼，言辞中散发着强大的压迫力。
“王桑！大日本帝国决不受人讹诈！夏诒霆，我代表日本政府向贵国外交部提出严正的抗议！抗议王督办信口雌黄挑拨中日间的友好和邦交关系！”林权助色厉内荏的嚷嚷道。
美英法三国公使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王庚就跟林权助掐成这样，不过王庚语气中的骄横也让这三国公使心里不忿，法国公使康德忍不住也嚷嚷道，
“王督办你的言行已经严重影响和威胁了法国和中国两国间的友谊，任何和德国媾和的言论都是不恰当的挑衅！”
“真TMD虚伪！我实话实说坦诚相待，你们却给我推三阻四打太极拳，我说点真实想法你们又大呼小叫承受不了，世界不是一极的，美国这么发达先进民主统一的国家，为了参战国会还吵的不可开交，威尔逊总统也做不到一意孤行！美国还有十分之一人口是德裔呢！中国事实上四分五裂还没有实质性的完成统一，出现不同的论调再正常不过了！”
王庚摊了摊手，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道。
“大家稍安勿躁，王督办，我是否可以认为，跟随美国的脚步对德宣战，始终并且继续会成为贵国政府的第一选择？”美国公使芮恩施道。
“没错，如果中国得到了各国必要的支持和回报，我们付出的绝对比我们得到的多的多！”王庚点了点头到，这个美国公使保罗.芮恩施显然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时候唱红脸什么时候唱白脸什么时候和朱尔典唱双簧。
“王督办，如果，我是说如果，您刚才提出的四项条件得到了各国政府的认可，当然是在正式换文的基础上，那我们很想知道，中国-政府是否能即刻宣布参战，参战后又将采取哪些看得见的举措支持欧洲战场！”
美国公使芮恩施终于配合着王庚把磋商引回了正确的进展方向！
第一百零六章 威逼利诱连哄带拉
美国公使芮恩施这么一说，英法日三国公使回过味来，没错啊，得先听听答应了中国的参战条件之后，对方能付出什么筹码来当回报才对，要不然事情真黄了都不知道是怎么黄的。
夏诒霆心里这会儿已经不是担心而是好奇了，王庚真要捅出什么篓子来自然有段总统替他撑着，自己这个外交次长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而且瞧着王庚的作派，只怕自己想替他担什么责任他都不答应。
王庚众人都看着自己一脸的期待，这厮笑了笑，弹了下烟灰，道，
“都知道中国一穷二白农业生产力底下，工业基础压根就没有，中国能出多大力气？无非就是有取之不竭的人力和资源罢了，说到资金和装备还不都得你们这些欧美发达国家来出？”
众人闻言大是失望，这跟先前提出的第四条中国对战争的支援仅限于劳力和原料有什么区别？
“我既然担着这个参战筹备督办的差事，自然也想为国家民族做一点事情，为世界和平贡献一份力量，只要你们在座的诸位能鼎立支持，别的不敢说，美国派多少人去欧洲，我们中国就派多少人去！要派就派正规军，只派劳工算什么！”
王庚一言语惊四座，“中国要派军队去欧洲参战？！”对熟知中国历史和现阶段各方势力博弈的四国公使来说，王庚的想法真的吓了众人一跳。
“王桑，中**队一共才多少人？满打满算20个不到的师，加上几十个混成旅，总兵力连一百万都不到，中国-政府参战后能派得出军队去欧洲？”日本公使林权助显然压根不信。
“美国现役军人才多少？日本现役军人才多少？你敢笑话我们人少？我们现役军人数量比你们两个国家加起来还多！”王庚这话听上去气壮山河，其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战争的潜力不在于常备军数量而在于动员体制和后勤保障能力，中国这近百万军队在大大小小几十个督军等地方军阀手里各自为战处于割据状态，还是民国这么多年攒起来的家底，日本常备军虽然只有十个师团近三十万人不到，美国的正规军也就8个师加起来二十万左右。
可日本三个月内能动员近180万的兵力，美国实际前世在参加一战后一年内先后动员训练了近400万的军队，并曾以每天一万人的速度往欧洲运兵。
“王庚，你确定派兵参战也是中国-政府的选择之一？”朱尔典和康德对视了一眼，显然有点喜出望外，和日本不同，日本始终担心中国的壮大会影响日本在华利益，所以总是抱着一丝疑虑，英法这俩国家人口加起来都不到中国的一半，听见王庚说中国居然有出兵的打算，怎不喜出望外！
“没错，要不然我这个参战筹备督办的差事是干什么吃的？中国要参战就派远征军去，光派劳工当奴隶怎么行！”王庚言之凿凿的道。
“中国-政府能派多少部队参战？”美国公使芮恩施忍不住动容问道。
“我们的动员能力当然不能跟日美两国相比，但笨鸟先飞总可以吧，中国四万万人口，光城市流民和农村失地人口就不下三千万，一年内要招募300万新兵不在话下！”王庚施施然道。
“300万？”四国公使面面相觑，显然不能置信！
“当然，没有资金和武器装备后勤军火物资的保障，30万人我也凑不起来，中国能出多少兵，取决于诸位愿意花多大本钱！反正欧战在欧洲打的不可开交，又不是在中国，你们也知道中国是个落后的农业国，很多人一辈子没见过汽车和轮船，要说服他们参军坐上船跨洋过海去欧洲流血牺牲，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和投入！”
王庚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了了个大洋的意思。
四国公使除了日本那个林权助一时心里五味具陈不知如何是好，美英法三国公使显然被王庚描绘的巨大前景给忽悠的心痒难煞，人力和兵源枯竭是英法两国的心头之痛，而美国之所以一直为了参战与否在折腾，欧战中巨大的伤亡率是最大的忧虑！
要热爱和平崇尚自由的美国人民跨洋过海去为欧洲远亲当炮灰，说服青年参军的难度，不比说服中国失地农民参军跨洋过海来的容易，事实上美国第一批远征军是通过抽签的方式愁眉苦脸的抽出来的。
“对了，每天给五法郎就签五年卖身契到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去卖命的亏本买卖，你们想也别想，即日起统统作废！已经派出去的人到时候必须给我重新按新标准算工资！我也不多要，按着美国蓝领工人5美元一天算就行！”王庚先给众人打上了预防针！
“王督办你这话太离谱了，五法郎虽然是少了点，可五美元一天怎么可能，美国蓝领工人也就福特汽车是五美元一天，其他普通工人三美元一天都不到！”美国公使芮恩施对成本相当敏感，忙不迭的嚷嚷了起来！
“福特汽车的蓝领工人头顶上没有德国鬼子的飞机炮弹在飞，我的人去了欧洲是在卖命，谁知道还有没有回家的运气？这能同日而语么！”王庚不屑的弹了弹手里的烟灰道。
“夏次长，你确定，王庚真是你们外交部的对美交涉督办么？我瞅着他像华尔街出来的经纪人啊，要按五美元工资标准来算300万人就是美国政府也得破产啊！”芮恩施摊着手叫苦不迭的道。
夏诒霆搓着手一脸为难，显然王庚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思维能力，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错了，芮公使，5美元只是劳工的待遇，参战的军人可不是五美元的事，你们美国一向标榜人人平等大家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么，美国政府给美国参战军人多少待遇，就要给中国参战军人多少待遇，作为补偿和回报，参加欧战的中**队在保持编制独立的基础上，可编入美军作战，由美国远征军司令部统一指挥！”
王庚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你们的农民出身的兵怎么能和我们工人中招来一个待遇，大字不识一个，又不会说英语！”芮恩施显然有点着急！
“按你的说法，法军不会说英语，是不是也一个子不用给白给你干了？谁说会说英语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军人了？法德俄奥哪个国家的军人会说英语？保持独立的编制，并配备足够的联络官和翻译，同时安排学习日常英语，三个月怎么也足够应付了！更何况你们美国文盲也多的是，能说不能读的有毛用！”
王庚不屑的摇了摇手，不以为然道。
英国公使朱尔典和法国公使康德对视了一言，不管是出钱还是出装备军火，英法两国现在都是死老虎自顾不暇，这参战的大金主冤大头显然还得是日本美国这两家来出，不过王庚描绘的中国-政府打算派兵而不仅仅是劳工参战的前景，让这久经外交沙场的老资格外交官也不由得砰然心动。
“参战的条件谈不拢，后边的事情都白搭，诸位可以和自己的政府好好商量一下，中国人民爱好和平，可把中国人当猪仔卖去做苦力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知道黎总统和冯副总统都是你们的好朋友，可别忘了只有段总理才是真正能带领这个苦难深重的国家走出泥潭的领袖！”
王庚扫了在座的四国公使一眼，语重心长的道，
“诸位都曾是袁大总统的私交密友，应该能看得出，北洋也好中国也好，除了段总理，没有其他更何时的人选来领导这个国家，该到了诸位和各国政府作出选择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