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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平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意大利打火机     荡平天下txt下载     荡平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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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成王

    常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感觉头痛yù裂,胸口气闷难消,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难道自己就要死了吗。

    常昀出身在大西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没什么背景,没什么野心,师范毕业之后就直接回到山区当起了一名光荣的小学教师。这年头愿意到山区里面来当老师的人实在太少,因此很多时候一个老师要教多门学科。这样的小rì子虽说发财是没有指望了,但少了城市里面的勾心斗角,多了一份淳朴自然,目前为止他还是过得无忧无虑的。

    他这一次是到城里去买教材,顺便帮别人买了一些种子回来,毕竟山区人进一趟城不容易,去了一次都需要替别人带很多东西。本来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不料chūn雨路滑,自己连带着自行车都被摔进了山沟沟里。

    他现在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床上面垫满了厚厚的被子,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心里面感叹了一把,还好有人正好救了自己,要不然晕在山沟沟里,十天半月没人发现都很正常,“有人吗?有人在吗?”

    这时两个穿着古装服饰的少女急匆匆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就用火镰点燃了旁边的蜡烛。两个少女见到常昀醒了,立刻就露出惊喜的笑容,“大王,你醒了。”

    常昀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大王是谁?我不姓王啊,就算我姓王,也得叫小王啊,人家都还没结婚呢。不过她们是干什么的,干嘛要穿古装。虽然他也听说城里面有一些高档的服务场所,服务员会穿着古装服饰来为你提供服务,带给你帝王贵族般享受。不过凭着自己这样的小教师,肯定是享受不到的,自己一年的工资拿到那里去,估计几个小时就全没了。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两位少女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其中有一个少女比较机灵,“大王稍待,奴婢去通知丞相。”说完转身就跑出去了。

    常昀更加疑惑了,还丞相呢,难道是谁的名字叫‘程相’,只不过他什么都没弄明白,不知道怎么接话头。

    剩下的一个少女缓步走了过来,“大王,可是要喝水吗?”

    常昀点点头,“我是有点渴,你给我拿点水过来吧,谢谢你了。”

    少女一听常昀说‘谢谢’两个字,吓得惊慌失措,立刻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大王饶命。”

    常昀想的是,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我就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她吓成这样。不过自己身上难受死了,顾不得计较那么多,“好了,你干啥呢,麻烦你给我拿一杯水来,我都快渴死了。”

    “是,奴婢马上就去拿。”少女慌忙站起身来去拿水,不过她现在腿吓得发软,站起来又差点摔了下去。

    她手忙脚乱的拿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常昀,不料她的手没有拿稳,一下子泼在常昀的手臂上。

    常昀斜了她一眼,这是干嘛呢,难道见鬼了。少女这一次吓得更惨,慌忙跪在地上,不断的给常昀磕头,脸上泪水都流出来了,“奴婢该死,大王饶命。”

    常昀摇摇头,至于吗,是我太吓人,还是你自己太胆小啊,“好了,再去给我拿一杯过来吧。”

    少女抬起头来,愕然的看着常昀,在她的印象中,自己这次死定了,跪下去求情也不过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心理罢了。

    “你怎么啦?不是说给我拿水吗?”

    “哦,奴婢马上去拿。”

    常昀喝完一杯水,才发觉不对。自己手里面拿着的是一个四方形青铜杯子,古朴暗淡的颜sè显示着他那悠久的历史。

    常昀笑了笑,自己啥时候这么奢华了,这应该是仿制的吧,如果是真的话,就这一个杯子,都够自己十年的工资了。话说回来,自己啥时候能享受这么高级的待遇了。

    正当他想问问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一个穿着华冠儒服的中年男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帮穿着古代宫廷侍者服饰的人和一群穿着铠甲的军人。

    “大王,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中年男子欣喜的问道,一副喜难自禁的样子,常昀看他脸上高兴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他现在也知道不对劲了,一切太令人难以想象,难道。。。。

    只是他现在一点情况不都知道,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随口敷衍了一句,“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幸苦了。”

    中年男子听到常昀的话,立刻感到的呜咽起来,还用他那长长袖子擦了擦眼角,“大王过奖,臣等不敢言苦,大王能醒过来就太好了,臣太高兴了。”

    常昀向旁边的少女招了招手,“你们过来把我扶起来。”

    常昀话音未落,几名侍者和少女慌忙走过来将扶他,再给他的背后垫上一张厚厚的被子,他才斜靠着床上。

    “你给我说说,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连忙行了一个标准的周礼,“大王毋忧,现在大军已经驻扎函谷关,不rì就可以回到咸阳了。”

    常昀心里面细细的琢磨着,函谷关只在西汉之前才有,东汉以后有了潼关,函谷关就废弃了。还有咸阳,这哪是哪啊,他们还叫自己大王,面前这个应该就是丞相了。那么自己岂不是秦国的大王,不过万一这不是在原来的世界呢,还是再等等看吧。

    历史上的秦国大王只有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王,秦庄襄王,后来的秦始皇前期也称秦王。当然那个还有那个只当了三天大王的秦孝文王。

    常昀点点头,“咸阳那边怎么样了,没什么事情吧?”

    “大王,你受伤的消息已经被封锁,咸阳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另外去接公子稷的人马也派出去了,是否需要派人把他们追回来?”

    常昀疑惑的看着他,不过自己不知道情况,不敢随便接话,“不必了,接回来也好。”

    中年男子一时xìng急,“可是大王,臣的意思是,还是给白起带个消息,以免造成诸多误会。”

    常昀一听白起,心里面咯噔一下,关键是白起这个杀人王的赫赫威名太过于响亮,给他的压力太大,“也好,知会他一声吧。另外,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够进入咸阳?”

    “按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还需要十余天的时间。”

    常昀了解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恐怕会露出马脚,还是慢慢来吧,“好了,路上就靠你们多费心了,有什么消息随时来禀报,你们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诺,大王先休息吧,臣等告退。”中年男子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跟他进来的人也都离开了,只剩下四个侍女和两个宦官。

    常昀伸手指了一下刚开始醒来看见的两个侍女,“你们两个留下来服侍就可以了,其他人都退下吧。”

    “诺。”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常昀招招手,“你们两个过来,到我身边来。”

    两个侍女抬起头来紧张的看了看常昀,却是不敢违背,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不过走到床前就不敢动了。

    “你们过来吧,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诺。”两个人立刻小心翼翼的脱掉了脚上的木屐,慢慢的爬上床来,不过不知道常昀是什么意思,跪在那里就不动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少女一愣,对着常昀盈盈一拜,“奴婢叫欣儿。”

    “奴婢叫香儿。”

    常昀呵呵一笑,“你们这名字起的挺好,一个欣儿,一个香儿,我现在有个问题要考考你们。你们谁回答上了,我重重有赏。”

    两位少女一听,立刻就高兴起来,“大王请问。”

    “那好,你们谁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两个少女一听,立刻吓得全身伏了下去,“大王赎罪,大王的名讳不是奴婢们能够说的。”

    常昀不耐烦的摇摇头,“叫你们说就说,再不说,我就治你们的罪了。”

    “大王赎罪,奴婢不敢。”

    常昀叹了一口气,“那好,我就换一个问题,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两个少女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常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欣儿相对要机灵一点,立刻小心的问道,“大王可是问的甘茂丞相?”

    常昀一愣,立刻就知道自己是谁了。秦武王嬴荡,这个名字太搞笑了,太给人想象空间了。历史上如此奇葩的名字就有两个,一个是周朝的周公,周公也称周公旦,周朝为姬姓,周公的全名叫姬旦。

    剩下来就是秦武王嬴荡了。历史上对嬴荡的记载很少,只知道他在位仅四年,待他出兵攻占了东周洛邑后,野心勃勃的要去试鼎之轻重,结果那鼎的重量是试出来了,不过那鼎却是掉下来把他给砸了,最后断腿不治而亡,时年仅二十三岁。常昀知道他,还是因为他的名字太奇葩,给人印象太深刻。

    常昀慌忙揭开被子,要看看自己的腿。还好,还好,除了有点发麻之外,没别的毛病,他活动了一下,这才安下心来。只要自己的腿没事就好,他接下来又慢慢的回忆了一下书上对秦武王的介绍。不过他知道那些书上说的东西,大半都是假的,可信度低到了可怜的程度,仅仅做个参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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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咸阳风云

    常昀和两女聊了大半天,渐渐的熟悉起来。她们两个还是小孩子,顶多也就十五六岁,刚开始的时候畏畏缩缩的,常昀好言抚慰几句之后,她们也算是放开了,现在已经能够和他有说有笑的了。。

    “大王,你应该自称‘寡人’,你要是再自称‘我’的话,回到咸阳之后,大臣们又要说你了。”

    常昀暗暗心惊,他可是知道chūn秋战国时期,崇尚周礼,对礼仪的要求十分严格,特别在上层社会里面,出了一点点差错,那就会失礼,而‘失礼’是很大的罪。

    “那好,香儿,欣儿,你们现在仔细的给我说说宫中的礼仪,好不至于让寡人出丑。”

    香儿嫣然一笑,“大王不是一向讨厌这些礼仪的吗,太后说过你好多次,你都没有放在心上呢。”

    常昀尴尬的笑了笑,“你们就给我说说吧,以后出了丑,可就不好了。”

    两个小女孩就在旁边嘻嘻哈哈的不断的讲述着各种礼仪,有的时候说不清楚,还跑下床去演示。

    “启禀大王,奴婢在你的帐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物事。”一个侍者慢慢的走进来禀报道。

    两个小女孩看见有人进来,慌忙又规规矩矩的跪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拿进来寡人看看。”

    “诺。”

    随后两个侍者抬着一个竹框走了进来。常昀一看,那不是自己挂在自行车上面的竹框吗。就因为这次带的东西多了一点,又遇到山路湿滑,自己才不小心摔下山坡的,这个东西怎么也穿越到这边来了。

    “你们先放到一边吧。”

    “诺。”两个侍者随后也退了出去。

    “香儿,欣儿,你们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诺。”欣儿回了一声,一下子就跳到地上,跑过去看了看,然后拿起一本书就跑了过来,递给常昀。

    常昀拿起来一看,这不是自己买的小学教材吗,那么框子下面肯定还有自己带的那些种子了,关键是那些种子里面有一样是土豆种子,他可是知道土豆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神器,其他的就是一些蔬菜种子和黄豆种子罢了。

    “大王,这是何物?上面还有古怪的符号。不像是缣帛,却很白,很细腻。”

    常昀没有理她,“欣儿,你再看看框子下面有什么?”

    欣儿拿起一个土豆看了看,“大王,不知此为何物。”

    常昀拿过来看了看,“好,这些东西可是寡人的命根子,你们要给寡人看好了。”

    “诺,大王,需不需要派一队甲士看护?”

    常昀想了想,这些东西都很重要,的确要看紧了,“你们告诉寡人,现在为寡人护驾的将军是谁?”

    欣儿想了想,“大王,以前为你护驾的任鄙、孟说将军都已经死了,乌获将军也被甘茂丞相抓起来了,说是他保护大王不力。现在为你护驾的将军姓蒙,下面的甲士都叫他蒙将军。”

    “欣儿,你去叫蒙将军派四名甲士来,守护这些物事,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欣儿小嘴一别,撒娇的说道,“大王,蒙将军怎么会听我们这些奴婢的话,我去把他叫来,你吩咐他吧。”

    常昀点点头,“去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魁梧的年轻武将走了进来,“蒙骜拜见我王。”

    常昀心里面一惊,这个就是名将蒙骜,现在还这么年轻,“蒙将军,那个竹框里的书本拿出来,剩下的物事你派人给寡人看紧了,回到咸阳就交给寡人。记住,这些东西很重要,千万不能出差错。”

    “诺。”蒙骜说完就走上去拿那个竹框,不过走到竹框跟前就定住了。

    “我王,这就是竹框吗?是否由蜀竹编织而成?”

    常昀疑惑的看着他,“对,有什么问题吗?”

    蒙骜行了一礼,“我王,这个竹框携带方便,倘若能够用于军队后勤,将会极大的改进我们粮草运输的效率。”

    常昀点点头,名将就是名将,一下子就看出这个东西的价值,“蒙将军果然睿智,这个竹框不仅仅用于军队后勤,民间,商队亦可用它。”

    “我王英明。”说完带着竹框就退下了。

    常昀浑浑噩噩的随着队伍向咸阳行进,不过咸阳却已经是风起云涌。虽然甘茂封锁了秦武王受伤的消息,但是军队里面难免有别人的眼睛,在有心人的注意之下,这消息是封锁不住的。

    在深冷的秦宫里面,一位yīn骘的年轻将军跟随在侍者的后面,缓缓的走进了太后的寝宫,“壮拜见嫂娘。”

    太后抬起那张憔悴的脸,“壮,你来了。你还来看我,可是我的儿子自从做了国王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一个人做了国王之后,是否心就变的冷了,都不要母亲了?”

    嬴壮永远都将惠文后看做母亲,从来都不叫惠文后为大嫂,而称为嫂娘。他虽然是秦惠文王的伯父赢虔的儿子,却是惠文后一手养大的,惠文后待他有如亲子一般。

    “嫂娘,你多心了,大王是你的亲生儿子,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的白发又多了几绺,你要珍重啊。”

    惠文后叹了一口气,“壮啊,可有前线的消息?”

    嬴壮低下头去抹了抹眼睛,“嫂娘,壮不敢隐瞒你,大王在洛邑举鼎,砸断了腿,现不知生死。”

    惠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嬴壮慌忙跪了下去,“嫂娘,现在消息还不确定,不过甘茂封锁了整个王帐,事情有些蹊跷。”

    惠文后颓废的闭上眼睛,一下有气无力的坐了下去,“壮啊,你给我说实话。”

    “嫂娘,大王的确是被砸断了腿,而甘茂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不允许任何人去见大王。另外他派了白起和王陵去燕国,说是要接公子稷回来继承王位。”

    两行清泪从惠文后脸颊流了下来,“壮啊,看来大王真的是薨了,我的荡儿啊,就这么就离我而去。可是甘茂为何要去将芈八子的那个逆子接回来继承王位呢。”

    “嫂娘,大王和公子稷一向感情深厚,可能是大王的意思吧。”

    惠文后叹了一口气,“糊涂啊,壮,敢不敢当大王?”

    嬴壮慌忙又跪了下去,“嫂娘,壮岂有如此想法,壮只是想好好的报答嫂娘的养育之恩。”

    惠文后瞪了他一眼,“没出息,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你站起来好好告诉我,究竟想不想当大王?”

    嬴壮低下头去,小声的说道,“想。”

    惠文后点点头,站起身来去后面的柜子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木盒来,递给赢壮。“这个拿去。”

    嬴壮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看了里面的东西就惊呼一声,“兵符!”

    “小心行事!”惠文后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嬴壮轻轻的跪在地上,向着惠文后离去的方向,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才将兵符收起来,跟着侍者离开了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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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爷不识字

    秦王的车架缓缓的向咸阳行进,一路上车驾行止如常,沿途郡县守令的觐见礼仪也照常,各种诏令发出,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异象。

    常昀心虚,自己谁也不认识,担心一不注意自己被人识破,那就不妙了,再加上身上也的确不舒服,所以他始终不出来见人。到现在为止,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外,没有任何人见到过他。不论什么时候的人,想象力都是很丰富的,正是这种没有异象的异象,才坚定了某些人的决心。

    他正在学习各种各样的礼仪,不断了解秦国以及朝堂上的各种情况,不过这个时候,甘茂却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大王,前线传来消息,赵国前军主将廉颇率大军进逼河西。”

    他一听廉颇的名字,立刻就吓了一大跳,这可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呐,压力山大啊,“这赵国,难道还要攻打我秦国不成?”

    甘茂想了想,“按常理来说不可能,他赵国仅凭一国之力,还奈何不了我秦国。除非他们这是要混水摸鱼,难道他们以为大王受了伤,他们就可以从秦国身上咬下来一块肉了吗。”

    “丞相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大王,臣觉得赵国不敢窥视我河西,只需让河西守将加强防御即可。”

    常昀现在已经知道赵国的国君正是那个雄才大略的赵武灵王赵雍,他在位期间推行‘胡服骑shè’的改革,增强了赵国国力。正因为他的改革,才使得赵国一跃成为仅次于秦国的强国,倘若不是‘长平之战’赵孝成王的失误,秦国想要一统天下,赵国这一关都过不去。

    “丞相,小家子气了,派人去质问赵王,他陈兵边境是要干嘛,是挑屑,还是打算进攻我大秦?倘若他要战,寡人奉陪他,倘若他不想战,就不要在那里丢人现眼。”

    甘茂抬头愕然的看着常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王,措辞是否还需斟酌一番,这样恐怕会影响秦赵邦交。”

    常昀瘪了瘪嘴,这就是知道历史的好处。他知道赵国的改革还没有完成,心腹大患中山国还没有被消灭,北方胡人的威胁还没有解除。赵国现在根本就不敢大规模的用兵,更谈不上秦赵开战了。

    “不必,派人去就是了,他赵雍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

    “诺。”甘茂迎了一声,无奈的退了下去。

    常昀苦笑了一声,自己是秦王嬴荡,这个名字太奇葩了,还好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那个流行于世界每一个角落的词语,要不然自己怎么出去见人呀。

    他躺在马车上默默的念着,我是秦王,我是嬴荡。从此以后我就是天下第一强国的国王,嬴荡。

    经过这么多天的休养,嬴荡已经能慢慢的站起来走两步了。不过只要他一站起来,周围的侍者侍女就跪了一大群,纷纷要求他躺回去,否则他们就跪着不起来。无奈他现在还没有学会杀伐决断,不忍心苛责这些可怜人。

    “给寡人拿一面镜子来。”

    “诺。”一个侍者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面铜镜放在嬴荡面前。

    尼玛,这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基本上看不清楚。不过就算如此,他也看出来自己竟然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胡子一根根像针扎似的,看起来极其威猛,跟张飞的造型极其相似。总的说来,就是那种傻大粗的愣头货。怪不得这家伙无聊的去玩什么“试鼎之轻重”的游戏,结果把自己给玩死了。

    “你们谁会刮胡子,给寡人刮一下胡子。”

    不料他这一句话,又吓趴下了所有人,“大王,不能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弃之。”

    他无奈的摇摇头,古代就是这点不太好,不能剪头发,不能刮胡子,就连指甲都不能剪。这披着一头长头发,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太难受了。还好这是秋天,倘若是夏天,这rì子怎么过呀。

    "好了,好了,不刮就不刮吧,寡人饿了,给寡人拿点吃的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侍者就抱着满满一盆肉走进来。嬴荡只得苦笑一下,这些天来他发现自己特别能吃,一顿要吃满满一盆肉,相当于五六斤,不知道吃了这么多,消化不消化。这要拿到后世,那就成食神了。

    只是这年代的吃食也太单调了吧,除了肉还是肉,这些天来他不是吃鹿肉,就是什么牛肉,羊肉,连点鸡鸭鹅鱼都没有。最悲惨的是,这肉里面除了少量的盐,就没放什么佐料,吃起来寡淡无味。

    欣儿和香儿赶忙去将肉接过来放在案上,让后取刀将肉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递到嬴荡面前。

    “启禀大王,黑冰台有紧急消息。”一个黑衣官员站在嬴荡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递上去一个圆筒。

    嬴荡随手拿过来,解开圆筒上的封蜡,却看到里面是两根竹片。他拿起竹片一看就傻眼了,尼玛,这是什么鬼画符,我咋都不认识。

    不过他现在可不能表现出来,慢慢的把竹片收起来,抬眼看了一眼,“欣儿和香儿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诺。”

    眼看着其他人出去了,他马上转头来看着两个小女孩,“你们两个谁识字?”

    小女孩愕然的看着嬴荡,回过神来,欣儿小心的回道,“回大王,奴婢和香儿都识字。”

    嬴荡把竹片递给去,“你们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小女孩再次被吓得跪伏在地上,“大王饶命,军国大事,奴婢们不敢看。”

    嬴荡这下是彻底怒了,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寡人让你们看就看,寡人不让你们看就别看,倘若违背寡人的旨意,休怪寡人不讲情面。”

    欣儿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奴婢遵旨。”

    两个小女孩各自拿了一片竹片,看了看却是不敢念出来,楚楚可怜的看着嬴荡。

    “念吧。”

    欣儿小声的念道,“义渠有变。”

    香儿见到欣儿念完了没事,连忙也念出声来,“公子壮勾结赵国作乱。”

    嬴荡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成为大王之后,能够享享福,不料自己还没有回到咸阳,事情就一出一出的。

    “今天的事情不能说出去,倘若让寡人知道了任何风言风语,寡人就斩了你们。”

    两个小女孩慌忙跪了下去,“奴婢不敢泄露半个字。”

    嬴荡点点头,“寡人相信你们,从今往后,你们两个就负责为寡人念文书写。此事切记保密,看到的,听到的记在心里,切莫宣之于口,明白了吗。”

    “奴婢知道了。”

    两个小女孩哪见过这种阵帐,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俏脸煞白,眼角已经盈盈yù滴。

    “你们过来,寡人亲授你们秘文。”

    两个小女孩又畏畏缩缩的走过去。嬴荡又开始了自己在古代的教师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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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兵符

    秦王的车架终于回到了咸阳。咸阳城外,老百姓十里相迎,一时成欢乐的海洋,因为他们的王又打胜仗了。

    其实嬴荡心里面明白,这一仗虽胜犹败。夺取的宜阳丢失了,进入洛邑又退出来了。先不说损失了大批忠勇的士兵,就连孟贲,任鄙这样的猛将都损失了,当然嬴荡自己也玩完了。损失这么大,收获却是一点没有,这难道算得上胜仗吗。

    接下来还有更严重的问题,因为这一仗的关系,国内政局出现动荡,西边的义渠再次蠢蠢yù动。东边关系一直良好的东周、韩国、魏国,关系彻底破裂,张仪引导的秦、韩、魏盟约彻底作废。

    最严重的还是,六国接下来会以‘秦国不尊天子’为名,合纵伐秦。虽然燕国国内政局不稳没有出兵,虽然齐国中途掉链子,这次的合纵军,最后会败在白起的手里,但这毕竟给秦国带来了困局不是。

    “大王,左庶长公子壮来迎接你来了。”

    本来嬴荡还要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一看外面的场景呢,听到‘公子壮’三个字,立刻就打消了念头。谁知道他有没有安排一场刺杀来迎接自己呀。

    “不用管他们了,王架直入咸阳宫。”

    “诺。”

    嬴荡刚进入咸阳宫,在侍者的服侍之下,正打算躺下来好好歇息一下,却又有人来禀报,“启禀大王,左庶长公子壮携一众大臣求见。”

    嬴荡现在听到‘公子壮’三个字都不耐烦,总觉得他yīn魂不散,好像要刺杀自己似的,尽管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却总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不见,让他们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休得在宫中聒噪。”

    “诺。”

    嬴荡随口一说的话,不料却引来众臣的猜忌。这些天来咸阳的流言已经令老百姓人心惶惶,大臣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大家都盼着大王能够站出来露一面,以稳定人心。这大家都看不到他,一个个心里面都是七上八下的,种种疑惑,缠绕在心头。

    嬴荡这几天都在了解秦宫和朝堂上的相关事情,实在没办法,不弄明白,他不敢走出去。他一面让侍者将竹简都找出来,让后让欣儿和香儿念给他听,他又不得不拿起毛笔一点一点的用简体字记录在竹简上。

    这活可是不好干,主要是那些竹简太多了,看了这么些天,硬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要把这些竹简都看完的话,估计需要个一年半载。

    “启禀大王,丞相甘茂求见。”

    嬴荡随后一挥,“让他进来吧。”说完之后又沉浸到书简里面去了。

    “甘茂拜见我王。”

    嬴荡抬起头来一看,“不必多礼,找寡人有什么事?”

    “大王,臣是来请你去上朝的。自从大王出征回来就没有再上过朝,这样会造chéng rén心不稳的。现在的咸阳城已经有诸多流言了。”

    嬴荡摇摇头,“寡人有伤在身,如何去上朝,等两天吧,寡人身体康复之后就去上朝。”说完之后又看了看甘茂,“你还有事?”

    “大王,公子稷的车架遇袭,还好白起和王陵行事小心,刺客未能得逞。”

    嬴荡想了想,“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甘茂沉思了一下,“大王,刺客穿着赵军服饰,不过这些人都不像是赵人。”

    嬴荡来自于现代,最不喜欢的就是古代人故弄玄虚,“你就直接说谁干的就得了,像不像赵人有什么关系。”

    甘茂倒是没有介意嬴荡的不耐烦,因为以前的嬴荡本身就是个急xìng子。“刺客是什么人,本来臣还不知道的,不过就在昨天夜里,公子壮从蓝田大营调了八千军队进驻咸阳城,另外他还带上了自己封地上的千余老卒。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就可以看出来了,刺客必是公子壮所遣。”

    嬴荡愣愣的盯着他,“大秦的兵马是谁想调遣就能调遣的吗?谁给的他兵符?”

    甘茂擦了擦汗,“大王,按秦律,兵符只在大王的手中,只有出征之时大王才会授将军以兵符,虽说之前臣手里也有兵符,但臣敢保证,绝对没有给过他兵符。”

    嬴荡更加疑惑了,“可是现在他已经从蓝田大营调兵了,没有兵符,他是如何做到的?”

    甘茂急了一身汗,“没有兵符绝对无法调兵。也许是。。。。”

    嬴荡挥了挥手,“不必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除非是太后给的兵符。”

    嬴荡一愣,“太后如何会有兵符,太后又如何会给他兵符?”

    “太后的兵符是先王给的,至于太后为什么会给公子壮兵符,臣想应该是因为大家都以为大王你已经薨了,所以想要来夺权。”

    嬴荡点点头,“我们在咸阳城有多少兵马?”

    “咸阳城有一万禁卫军,由公子战统领,负责守卫咸阳宫,这支军队只接受大王你的旨意;另外有两万城防军,由咸阳令白山统领。”

    嬴荡想了想,“这公子壮也太大胆了,区区不及万人,居然敢作乱。这次随公子壮进入咸阳的领兵将军是谁,召他来见寡人。”

    “大王不可,这次随公子壮进驻咸阳的将军是公子显。倘若大王现在召见公子显的话,公子壮知其事败露,立刻就会发动叛乱。”

    嬴荡叹了一口气,“给咸阳令白山传旨,让他关闭城门,搜索叛贼,另外把公子战给寡人叫来。”

    甘茂迟疑了一下,“大王,要白山调兵封城,就必须要调兵兵符呀。”

    嬴荡这一下傻眼了,调兵兵符他这里倒是有几个,不过就是不知道应该把哪个兵符给白山呀。他心一横,反正这一关迟早要过得,他连忙把兵符全部拿出来,“丞相,你看我应该给白山哪一个兵符?”

    甘茂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身为秦王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兵符是干嘛的,这是何道理?不过他却是不敢问,自己的身家xìng命可是全都寄托在嬴荡身上,不敢怠慢,“大王,兵符分为金符、银符、玉符、角符、铅符。金符能调动除禁卫军之外的所有军队,只有遇到倾国之战的时候,才会使用,其他时候不用;银符只能调动咸阳驻军,玉符只能调动蓝田大营驻军,角符只能调动边关驻军,铅符只能调动除咸阳之外的地方驻军。”

    嬴荡恍然大悟,“那寡人是应该给白山银符啦?”

    “是的,大王。还有一点,金符和银符不可轻用,恐生出祸乱。”

    嬴荡点点头,他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在意的,“寡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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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咸阳之乱

    “大王传召左庶长公子壮进宫觐见啦。”

    赢壮一听大王传召,立刻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不过他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知道自己不反抗必然是死路一条。

    他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们这是假传王命,大王已薨,何来王命,乱臣贼子,想要谋害本公子。营外甲士何在!给我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左庶长,你敢拒王命,难道你想叛乱不成?”

    赢壮现在已经疯狂了,“乱臣贼子,还敢狂言,给我杀无赦。”

    嬴荡现在正静静地坐在宫中,等待着外面的消息,周围的侍者大气都不敢出,像木偶一样站在那里。

    现在他心里面也感到紧张,尽管知道叛乱应该很轻易就能镇压下去,不过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难免心里面有点忐忑不安。

    “启禀大王,叛军死士冲击宫门。”

    嬴荡压下心里面的惊慌,“无碍,让赢战谨守宫门,不得让叛军冲进来。”

    “诺。”

    而现在赢壮已经急了,自己率领的八千大军处处遭到狙击,所有的要点都被白山提前控制住了,自己已成了散家之犬,在咸阳城里面到处乱串,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左庶长,我等中计矣,逆贼甘茂早有防备,再不想办法,我等皆死矣。”赢显一脸焦急的看着赢壮。

    赢壮显得极为狼狈不堪,手提一把秦剑,身上全是血污,“没办法,只能赌最后一把了。给我集中全力,冲击咸阳宫。只要攻进咸阳宫,找到大王的尸体,我们就有救了。”

    叛军转移攻击目标,守卫咸阳宫的赢战立时感觉压力大增,不过他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依然指挥禁卫军,将攻进来的叛军,一个个的清除掉。

    “报!叛军进攻东门,东门快要守不住了。”

    赢战拔出腰间的大剑,“随我去增援东门。”

    嬴荡坐在宫中,等待平定叛乱的消息,可消息没等来,宫外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大,心里面也是有点发慌。

    “为寡人披甲,寡人出去看看。”

    “大王,外面危险,还请大王在宫中稍待。”听到嬴荡要出去,这些侍者被吓坏了。

    “休得多言,寡人也是上过战场的,区区叛贼,寡人还不放在心上。”嬴荡说的大气,他其实是想出去看看具体什么情况,要是不对劲,那还是早点跑路的好。

    嬴荡提着一把秦剑,快步走向宫门,后面跟了一大串侍者甲士。而宫门口已经是杀声震天,叛军不顾一切的往里面冲,禁卫军也是不顾一切的上去阻拦。

    “都给寡人住手!”

    嬴荡中气十足,一声巨吼,一下子就震慑住了所有人。正在厮杀的两方也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他。

    “我是你们的国王,嬴荡,你们是要反叛寡人吗?”

    这一下所有的甲士都跪了下来,“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躲在人群之后的赢壮悄悄的拿出一支箭来,一下子向嬴荡shè了过去。还好,嬴荡天生一副好身板,再加上本身上过战场,天生jǐng觉,利箭还没有shè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向旁边躲了,“给寡人把叛贼赢壮抓起来!”

    大王下旨,叛军一个个都没敢动,唯有禁卫军立刻向赢壮逼了过去。赢壮身边的心腹死士慌忙阻拦,奈何人数太少,怎么能拦得住。最后经过一番挣扎,赢壮和赢显都被生擒。

    一场轰轰烈烈的叛乱在咸阳城落下了帷幕,失败者赢壮和赢显被押在了廷下,带上了枷锁脚链。而胜利者嬴荡却是满面笑容的坐在王座上。

    “壮叔,为何反叛?”

    赢壮把头一昂,“休得多言,败则败矣,死则死尔,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嬴荡眼中露出寒光,“你当然是必死无疑,但寡人想问问,你手中的兵符是谁给你的。”

    赢壮却不答话,低下头闭上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嬴荡叹了一口气,“廷尉何在?”

    “臣在。”

    “按秦律,叛乱作反,该如何处置?”

    廷尉站出来低头应道,“按秦律,应当车裂,夷三族。”

    嬴荡现在特别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那好,按秦律办吧,把他们押下去。”

    这次叛乱造成了秦廷震动,多名官员被杀,数十位官员被贬,牵连被杀的人员达到了2000多人。

    嬴荡镇压叛乱的雷霆手段,震慑住了一个个朝臣,这几天上朝的时候,一个个大臣都是低眉顺眼,基本上没人出来找事。只有樗里疾和司马错两个人一副天塌不下来的样子,虽然也是一言不发,不过却是一副谁也不鸟的表情。

    嬴荡知道,接下来可是天下风云变幻,各国相互吞并征伐。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才就显得尤为重要了。然而丞相张仪却被自己的前身给赶跑了,可惜了这根定海神针啊,如果他现在还在秦国的话,列国没有一个敢打秦国的主意。不过还好,还有两根定海神针在,那就是樗里疾和司马错,只是这两家伙自从嬴荡登基以来就开始不理事,自己哪能让他们如意。

    “启禀大王,臣要弹劾右丞相甘茂,此次攻伐东川之战,其策划有误。此误国误军之徒,还请大王将他赶出秦国。”

    嬴荡看了看这个老头,却是不知道他是哪位,“你们不必多说了,此次东川之战,是寡人坚持要打的,有错也是寡人的错,跟甘丞相无关。”

    “大王,甘茂未有大功于秦,却身居右丞相和上将军之职,恐有不妥。”

    嬴荡这下算是明白了,这是秦国本土势力和外来势力在较劲。话说回来,这甘茂又是右丞相,又是上将军,这权力的确是太大了,不知道前身是怎么想的,这不是培养权臣吗。

    甘茂现在是忐忑不安,自己这次的确是犯了错,与其大王下旨处置自己,还不如自己痛痛快快的承认的好,相信凭着和大王的关系,处置不会太严重。

    “大王,此次东川之战,臣未能为秦国获利,甘愿受罚。”

    嬴荡略作沉思,“好,既然丞相坚持,那么就撤掉你上将军的职务吧。以后你就专司右丞相一职。”

    “诺。”甘茂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上将军印,递给嬴荡身边的侍者。

    嬴荡拿起上将军印看了看,上将军主征伐,如有战事就需要他领兵出征。这个应该交给谁呢。在他的心目中,更相信白起多一点,不过白起现在太年轻,才二十岁出头就贵为前军主将了,资望极其不足,而且他的杀心太重,还是等他再历练几年吧。

    “司马错何在?”

    “臣在。”

    “可敢接任上将军一职?”

    司马错一愣,慌忙低头应道,“臣遵旨。”

    嬴荡让司马错来担任上将军,心里面也是放心的。首先他身经百战,更有伐蜀之功,虽然在战术方面比不过白起和王翦,但是在战略上比这两人还是要强一点。

    “诸位还有何事要禀报的,倘若无事,就退朝吧。两位丞相和上将军留一下。”

    其他人缓缓的退了出去,甘茂却是疑惑的看着嬴荡,司马错双眼平视前方,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反而是樗里疾在那里闭目养神,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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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天下

    “两位丞相,上将军,你们都过来坐下吧。”

    嬴荡看到他们都坐了下来,连忙招呼侍者给他们上茶。这个时候的茶都是靠煮的,不过嬴荡还没来得及去制作自己心目中的茶叶。

    “寡人今天撤了甘丞相的上将军一职,甘丞相切莫心里担忧,寡人依然是信任你的。”

    甘茂连忙躬身行礼,“臣不敢,臣的确策划有误,应该承担惩罚,大王只是撤掉了臣的上将军一职,已经是开恩了。”

    嬴荡点点头,“寡人也给你交交心,寡人对你的信任绝对没有改变过。只是秦国不允许有权臣,你身兼右丞相和上将军两职,的确是不合适。至于撤掉你上将军一职,并不是为了要惩罚你,而是寡人觉得司马错将军比你更适合这一职,你还是专司右丞相吧。”

    “诺。”

    嬴荡安抚好了甘茂,又转过头来看着樗里疾,“樗里老丞相,你的腿寒可无碍?”

    樗里疾一愣,连忙行礼,“大王挂心了,老臣的腿寒虽说没有大好,却也没有大坏,暂时还无碍。”

    嬴荡笑了笑,“民间俗语,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丞相可是我大秦的顶梁柱,是我大秦的宝,你可不能有事。对了,荡听说火海蛇(红海蛰)可治疗老丞相的腿寒。寡人已经派人去齐国,寻求孟尝君帮助,重金求购一些回来。”

    樗里疾连忙阻止,“老臣的腿疾让大王cāo心,老臣之罪也。大王告知火海蛇能够治疗老臣的腿疾,老臣已经很感激了,重金求购的事情,还是老臣自己来办吧。”

    嬴荡伸手阻止了他,“老丞相有大功于秦,您的腿疾也是为大秦奔波而落下的,这些老丞相就不用管了,都是荡应该做的。只不过火海蛇稀少难求,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前不久荡还觅得一副良方,正好可以治疗您老的腿寒,只是现在还有些许欠缺,那就是需要一些毒虫和毒蛇以为药引,可是这些东西在冬季里却是不好找。等来年开chūn,荡定为您配出这剂良药来,好一举去除您的腿寒之苦。”

    三个人听的一愣,都是惊讶的看着嬴荡。这毒虫毒蛇能够入药吗,咋没听说过。

    嬴荡这时也反映过来,“老丞相莫心疑,此药无需入口,只需要擦拭双腿即可。里面虽有毒虫毒蛇,却是不能毒人,老丞相可放心使用。”

    樗里疾也是很感动,想不到嬴荡这么关心他,立刻拜伏在地,“老臣岂敢心疑大王,大王如此关心老臣,老臣无以为报啊。”

    嬴荡手一抬,“老丞相切勿多礼,荡是您的晚辈,以后还需要您老多多提点呢。”

    樗里疾已经双目含泪了,“大王但有吩咐,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嬴荡眼看着搞定了樗里疾这个老狐狸,心里面也算是落下了一颗大石,“今天寡人将你们留下来,就是要商谈一下秦国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我们的国策应该做何调整?”

    甘茂愕然的看着嬴荡,“大王,不是当初已经制定了东出三川,平定天下的策略了吗?”

    嬴荡点点头,“这次三川之战让寡人明白了,大秦现在还不具备统一天下的实力,还需要再多发展几年呀。寡人的想法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的国策还是放到发展国力上来。直到哪一天,秦国能够同时应对两线作战,并且两线都能取胜的时候,大秦就应该东出三川平定天下了。当然,在次期间,我大秦也不是就对六国放任不管,我们依然会小规模出兵,蚕食诸国土地。”

    樗里疾有一次拜伏下去,“大王英明,秦国何幸也,再出一位明君。”

    嬴荡尴尬的笑了笑,“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听到嬴荡要把国策放到内政上面来,甘茂立刻就不同意了,“大王,微臣认为不可,我大秦发展的同时,六国何尝又不是在发展呢。倘若我们不出兵,不断的削弱六国,到时候让他们成长起来能够和秦国抗衡,那岂非不妙。况且我大秦现在已经是如rì中天,灭六国,大出天下,并非难事。”

    嬴荡笑了笑,“甘丞相说的不错,我们在发展的同时,六国也在发展。那我们就来说说六国之中那些能够发展的起来吧。”

    “首先是和我们息息相关的三晋,魏国先后被我秦国和齐国击败之后就一蹶不振,再加上魏国几乎被强国所包围,过去他们又把周围的强国都得罪光了,他不去惹别人,别人总会去惹他的,他哪来的时间去发展。”

    “然后是韩国,韩国空有强国之名,却无强国之实,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不提也罢。”

    “只有赵国现在正在变法,是我大秦的劲敌。不过他西北有中山国为心腹大患;西部与燕国和齐国与之接壤,他们之间也是龌龊不断;北有胡人为祸,不解决这些问题,终究是难以与我大秦相抗衡。”

    “至于南方的楚国,空有广袤的土地,众多的人口,国内却是矛盾重重。各贵族封地不听王令,各诸侯国只是名义上尊楚王为主。他们是有力使不出来,永远都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东边的齐国嘛,不务实事,浮夸成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国力虽然富庶,却是少部分人富裕,绝大多数人贫穷。他们现在依然沉浸在齐恒公九合诸侯,称霸天下的美梦之中,不能自拔。要不是他们远离我秦国,早都打的他们找不到北了。”

    “最后就是燕国,燕国苦寒之地,纵使能够崛起一时,终不过沦为任人欺凌的对象。寡人岂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樗里疾听了嬴荡的话,立刻兴奋的大叫,“善!善!善!大王一语而小天下,切中要害,入骨三分啦。将天下诸国看得透透彻彻的,我大秦必将大兴啦。”

    而甘茂和司马错两个人现在还没有回过味来。

    过了一会儿,甘茂回过神来问道,“大王,臣也觉得你说的非常有理,可正因此如此,我们更应该出兵攻伐六国呀?只要我们找准了他们的弱点,一击而中,岂不妙哉。”

    嬴荡叹了一口气,“虽说各国都有自己相应的毛病,可我们秦国的问题也不少啊。西北义渠已灭,可义渠余孽屡屡作乱;南边虽然已取得蜀中富庶之地,却是缺少治理,再加上道路不通,能为我大秦带来的帮助极少。最后一点最关键,那就是我们秦国能够调动的兵力不足,倾我大秦之力,也不过能调动三十万人罢了。”

    听了嬴荡的话,三个人都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甘茂连忙问道,“大王能说说你具体的意思吗?”

    “寡人的意思是要再次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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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变法

    “变法!”三人听的大惊。

    嬴荡生怕把他们三人给吓住了,连忙解释道,“众位切莫惊疑,寡人并非要大规模的变法,也不是要修改商君制定的法令,只是略作小小的调整罢了。”

    樗里疾可是秦法最坚定的支持者,他小心的问道,“大王请试言之。”

    “我想在秦国设立两个职务,一个是外相,专管伐交。一个是亚相,主要负责的事情有四项:其一是我大秦的民械制造;其二是各地的水利设施修建和道路桥梁修建;其三是各地王室宫殿的建造;其四是管理我大秦各个城池要塞的修建。”

    对于这个决定,樗里疾和司马错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唯独甘茂觉得削了他的权,“不知大王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外相就不必说了,因为接下来,秦国需要潜伏起来,专注于内政,必然需要一个专司伐交的人员来周旋于列国。”

    听了嬴荡的话,樗里疾叹了一口气,“倘若张仪丞相还在就好了,他最擅长于这个。”不过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张仪就是嬴荡和甘茂联手逼走的。

    嬴荡也叹了一口气,“走了张仪丞相,寡人亦深悔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樗里疾摇摇头,“张仪丞相已经不在了。”

    嬴荡也是感到很无奈,自己的前身不知道怎么想的,张仪这种顶梁柱求都求不来的,还赶走了,真是脑子有病,“老丞相,拜托你一件事,派人去看一下张仪丞相的家人,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赴秦为官,倘若愿意来,寡人欢迎他们。”

    樗里疾连忙拜伏在地,“老臣替张子,多谢大王了。”

    甘茂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唠叨,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感觉自己快要失宠了似的。

    嬴荡摆摆手,“好了,不提了,我们还是来说说亚相的事情。这些年来,寡人感到我大秦在器具制造、道路水利的兴修上面做的不够好。先说器具的事情,其它各国皆有更好的农耕器具,而我大秦却没有,他国皆能铸名剑,而大秦却没有,寡人希望尽快的改变这一情况,改善我们的农耕器具,提高耕作效率,也让我们的秦剑更加的锋利。”

    “此策甚善,老臣赞同。”

    “还有就是,关中平原河流稀少,水源不足,仅有一条渭水,根本不能满足需求。幸好这些年来未遇大旱,倘若遇到大旱,则大秦休矣。寡人打算在关中大量的修建水库河渠,以备不时之需。”

    樗里疾低下头去沉思了一下,“我王高瞻远瞩,幸甚至哉。”

    “最后还有一点,寡人想修建一条坦途,直达蜀郡。”

    三个人听的心里面一惊,对望了一眼。甘茂连忙阻止道,“大王不可,此去蜀郡数千里之遥,此间高山河泊,沟壑险阻,何其多也,非人力可完成啊。”

    樗里疾也是轻声的问道,“我王此策是否过于草率?”

    司马错也抬起头来说道,“大王,倘若真的能有这样一条坦途的话,对于稳定蜀郡的局势,其作用很大。不过蜀中地形过于复杂,就是那些河流峡谷都不好通过,还请大王三思呀。”

    嬴荡摆摆手,“寡人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寡人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说完之后,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张缣帛,摊开来,上面赫然是一座座不同的桥。

    “你们看,寡人这里有几种桥梁的设计。你们看,这是梁桥,相信这个你们不陌生,寡人就不多说了。这个是拱桥,这种桥的特点是结构坚固,构造简单,受力明确,而且可以根据桥孔跨度的大小来改变桥的外形,你们看,桥身的压力都传到桥墩上去了,不会造成桥梁受力不均而坍塌。”

    樗里疾拿起来看了看,又递给甘茂,“我王果然是奇思妙想,不过尽管如此,工程也是浩大无比啊。”

    甘茂和司马错也在旁边点点头。

    “这还有两种简易桥,就是浮桥和索桥,这个建造起来相对比较容易,不过承力太小,不能用于要道之上。”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

    “你们再来看这个,这是寡人想出来的盘山路,因为蜀中山高险峻,直接开山劈石,难以做到。寡人的意思是修建这样的盘山道,绕行而上。”

    樗里疾点点头,“大善,只是这样一来,修建的距离倍之,所费时rì甚多啊。”

    嬴荡点了点头,“寡人想的是,能不能整条坦途分成多个地段,把那些容易修建的地段承包给商人世家,我们付给相应的酬劳即可。剩下的那些难以修建的地段由我们自己来修建,这样一来就可以节省不少时rì了。”

    “可是大王,那些商人世家岂不会弄虚作假?”

    嬴荡摆摆手,“无妨,首先由我们提供施工的图纸和路线,再由我们的官员监督指导。而且酬劳分期支付,完成多少的工程量,就支付多少的酬劳,支付之前需要按我们的标准验收,只有验收合格才给予支付酬劳。”

    “好,此法甚善。”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么就暂时按此执行,征调民夫和物资钱财调动就由甘丞相来负责。不过这外相、亚相由谁来担任呢?你们有没有推荐?”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均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嬴荡眼看他们不说话,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手里的人才还是太少了。秦国从来不缺武将,唯独缺治政之士。

    “好了,暂时外相一职由甘丞相兼任,亚相一职由樗里老丞相兼任。”

    “诺。”

    “大王,此策何时开始执行?”

    嬴荡叹了一口气,“此事越快越好。另外在修建水利和坦途之前,要先修建一个招贤阁,一个凌烟阁,一个凌云阁。”

    他这句话又是令下面的人满脸疑惑,“我王,这招贤阁,我等知之,这凌烟阁和凌云阁是所为何用?”

    嬴荡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水,慢慢的说道,“我大秦发祥于陇西之地,如今已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以后甚至还要一统天下。这期间多少仁人志士,多少忠臣烈士为此付出了一生的心血,荣立了赫赫大功,我们应该记住他们,我们应该感激他们。这些对秦有大功的忠臣烈士,他们的灵位应该存放于凌云阁,受我大秦的chūn秋祭拜。同时让史官将他们生平的功绩记录到我大秦的国史之中,受后世敬仰。”

    听了嬴荡的话,三个人非常的激动。樗里疾抬起颤抖的手,向嬴荡深深一辑,“老臣代表这些忠臣烈士,谢谢我王了。”

    嬴荡抬手一挥,“老丞相不必多礼,你以后却不会进入凌云阁,不必谢寡人。”

    嬴荡的话令樗里疾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功于大秦的,怎么自己死后就不能入凌云阁呢。当然这个原因他不敢问,只好在那里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丞相勿急,请听荡说完也不迟。除了凌云阁还有凌烟阁。凌烟阁是存放对秦有盖世之功的功臣灵位,不仅要为他铸石像,史官还要对他的生平功绩单独列传。”

    樗里疾现在连手都在颤抖,发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们这些人所谓何来,对大秦的忠贞之心肯定是有的,不过相对于名利来说,他们更在乎的是死后的名声。听嬴荡的意思,他死后能够进入凌烟阁,还要为他单独列传,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感谢我王的厚恩,老臣誓死以报啊。”樗里疾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功绩得到君王的认可,得到后世的敬仰更令人激动的呢。

    嬴荡走上去将樗里疾扶了起来,“老丞相莫要激动,寡人还没说完呢。对于进入凌烟阁的功臣审核一定要严格,非有盖世之功不能进入。寡人就说几个人:商鞅君变法强秦,为大秦带来了强国之策,更是收复了河西之地,其功居第一。”

    “老臣知晓了。”

    “司马错将军为秦夺取了蜀地,不仅将大秦的版图扩展一倍有余,并且为我大秦带来了一个稳固的后方,其功居第二。”

    司马错一听,大吃一惊,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功劳会被定为第二,“大王厚爱,臣不敢当,臣些许小功,当不得如此谬赞。”

    嬴荡又去将司马错扶起来,“司马将军,你的功绩如何,寡人心里面清楚。还请将军勿要自满,以后再立新功。”

    这下轮到司马错流泪了,“我王厚恩,错必当以死相报。”

    “另外就是张仪丞相,为秦献上连横之策,周旋于列国,为秦化解危难,巩固了大秦第一强国的地位,其功第三。剩下的就由老丞相下去斟酌吧,记住,一定要公平、公正、严明。”

    樗里疾深深一辑,“老臣知晓。”

    而甘茂现在是即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自己只要多努力,也有机会进入凌烟阁,难过的是前不久好好的三川之战,自己没有把握好,白白的丢失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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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简体字

    “司马将军,你不必拘束,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寡人留下你,主要是想和你谈一下军事变法的事情。”

    司马错还没有从激动中醒过神来,“我王请说。”

    “上将军认为在战场上,是车兵的作用大,还是骑兵的作用大?”

    司马错一愣,“臣不知我王的意思,相对来说,冲击战阵,骑兵不如车兵;长途奔袭,袭扰敌军,车兵不如骑兵。”

    嬴荡点点头,“上将军,在过去的征战中,敌我双方都喜欢摆开阵势来对攻,可是越到后来,这种两军对垒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了。代之而来的就是偷袭暗算,yīn谋诡计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在这样的情况下,车兵的作用就越来越小。寡人的意思是取消车兵,代之以骑兵。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错蹙着眉头想了想,“臣明白我王的意思,可是车兵毕竟还是有一些作用的,为何要取消?”

    “因为车兵华而不实,战车造价高昂,所取得的作用却是与之不相衬,倘若我们把车兵全部换成骑兵,那么我们的后勤压力要减小许多。”

    司马错一时没有想明白,不过还是小心的问道,“可是用骑兵去冲击车阵是很危险的。”

    嬴荡笑了笑,“我们为什么要去冲击车阵呢,打仗就是要灵活机动吗,倘若我们用骑兵去将敌人的步兵冲垮,敌人不是一样要败吗。你过来看看这个。”说完又拿出一副缣帛来。

    司马错拿起来一看,顿感疑惑,“这名骑兵,人马都包裹在铠甲之中,战马岂能承受?”

    “给战马穿上鞋不就能承受了吗。”嬴荡说完之后就递给他一个马掌。“把这个钉在马蹄上就行了。”

    司马错还是不相信,“这个能钉到马蹄上吗?”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上将军再来看看这个,这个是马镫,这个是马鞍,只要有了这些东西,骑兵就可以稳稳当当的坐在战马上了。”

    司马错行了一礼,“我王,臣还需下去研究一下。倘若可行就大量的运用到军中。”

    司马错这话要是放到明清时代,那是必受猜忌的,质疑上位者的决定,上位者必定会想办法收拾你,更何况他现在面对的是一国之王呢。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还是幸运的。

    “记住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大秦的机密,慎之,密之。”

    “诺。”

    送走了三位重臣,他的心里所有的担忧都放了下来,只要有这三位重臣支持他,他的地位就安若泰山。

    接下来,他在侍者的带领之下,缓缓的来到太后的寝宫。

    太后的寝宫yīn暗深冷,几个死气沉沉的灯笼也照不亮宽广的殿堂。太后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周围只有两个侍女呆在旁边伺候着。

    太后看到嬴荡走进来,连忙坐起身来,“荡儿,你终于来了。”。

    嬴荡抬手向侍女一挥,“你们先退下吧。”

    太后眼见嬴荡脸sè不好,连忙问道,“荡儿,你这是怎么了?”

    嬴荡有点害怕见到太后,毕竟自己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万一被她发觉不对劲,那可就不好办了。不过有一些问题,他必须来问清楚,自己才能心安。

    “儿给母后请安。”

    太后一脸落寞之sè,“荡儿,我们母子何致生疏至此,为何?”

    “儿只想问母后一个问题,公子壮的兵符可是母后给的?”

    太后一愣,“是我给他的,当时外面传言你已经薨了,而且还派人去燕国接那个狐媚子的儿子回来继承王位。倘若狐媚子的儿子登上王位,她岂会放过我。”

    嬴荡叹了一口气,“儿当时身受重伤,不能起身。令母后担忧,儿之罪也,”

    “荡儿,你把你壮叔如何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不关你壮叔的事,你放过他吧。”

    嬴荡摇摇头,“秦法不可改,谋反不可恕。倘若连谋反之罪也可以饶恕的话,寡人如何向大秦臣民交代。”

    太后见嬴荡一口拒绝,心里面也急了,“可是荡儿,你和你壮叔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吗?壮与我名为叔嫂,实为骨肉,我含辛茹苦,将其一手养大的,我怎能忍心他去死。”

    嬴荡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秦法如此,奈何,奈何。”

    太后眼看着嬴荡就要走出去了,只是在那里用哀怨的声音呼喊着,“荡儿,荡儿,荡儿。。。。”

    可是嬴荡终究是没有回头。

    秦宫之中,嬴荡调集了大批的侍者宫女来学习那些小学课本,他现在急需要推广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没办法,谁让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些犹如鬼画符一般的秦篆呢。

    虽说把简体字向全国推广还有点难,可是在秦宫中推广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宫里的人都学会了,相信外面的人自然会跟风的。

    “大王,这是何字?比我们的小篆好写多了。”

    嬴荡摆摆手,“你们只要给寡人学会这些字就行了,其他的别管。你们听好了,这一段时间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学字,学得好,寡人有赏,学得不好,寡人要重重地处罚他,听明白了吗?”

    “谨尊王命。”

    “香儿,你去把宦者令叫来。”

    “诺。”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老的宦官小跑着进来。“拜见我王,不知大王唤臣何事?”

    嬴荡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到他来了,连忙说道,“哦,寡人想查一下宫中年纪过大,却没有职司的侍者和侍女有多少人,”

    宦者令略作沉思,“我王,倘若臣未曾记错的话,侍者为六百余人,侍女为四百余人。”

    嬴荡一愣,尼玛,这么多人呢,光是年老没有职司的就有一千多人,那整个秦宫有侍者侍女多少人。

    “你把这些人挑出来,问问他们的意愿,倘若有愿意回家的,宫中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回家去吧。那些无家可归,或者不愿意回家的,分配他们到赢氏族地去耕织去。”

    “诺,我王仁德,大幸。不过赢氏族地的事情还需要知会一下负责管理的赢宜。”

    嬴荡点点头,“你去知会一下赢宜,让他单独划出一块肥沃的土地来,寡人有大用。”

    “诺。”

    ;

第九章 战略目标

    公元前307年,秦武王四年冬,秦国无事,咸阳宫无事。

    这段时间以来,嬴荡都在忙一些琐碎的事情。而教授侍者和侍女学习简体字的事情已经完全被他交给欣儿和香儿了,只不过这些人根本就不用被看守着,可能是低微的人更爱学习的原因吧,他们学习起来已经不能用‘努力’来形容了,完全是在拼命,对于他们来说,学习的机会太难得了,尽管他们不知道学来干嘛的。况且这是国王吩咐下来的,谁人敢怠慢。

    “启禀大王,公子稷回来了。”

    嬴荡现在也知道公子稷就是历史上的秦昭王嬴稷。他的前身能够在临死前,派人千里迢迢的去把他接回来继承王位,看来关系匪浅啊。

    “叫他进来吧。”

    只不过他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叫声就传了进来,“大哥,大哥,我回来了!”

    嬴荡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兴奋的跑进来,男子进来之后也没有向他行礼,直接跑过来就拉住他的手,“大哥,你还过得好吗,我和母妃在燕国过得可苦了。燕国内乱,那些乱兵差点把我们给杀了。”

    嬴荡看出来了,他和嬴稷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好,他的高兴是真诚的。“稷弟,能平安回来就好。晚上我在为你和芈太妃洗尘。”

    嬴稷听到说起芈太妃,笑容立刻就僵住了,换了一个愁苦脸,“大哥,母妃她不愿意回来。”

    嬴荡一愣,“为何,难道她还愿意呆在那个苦寒之地不成?”

    说起他的母妃,他就在那里yù言又止,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嬴荡静心一想,历史上传说芈八子是个yín。娃。荡。妇,看来这是真的了。她还没去燕国之前就偷偷的和义渠王幽会,甚至被秦惠王,也就是嬴荡的老爹抓了现行,去了燕国之后又和乐毅不清不楚,就连她当了太后之后还跟很多大臣都有一腿,看来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主。

    “好了,她一时不愿意回来,大概是有事情羁绊住了吧。你能回来,大哥很高兴,父王已经不在了,接下来秦国就靠我们兄弟了。就先好好的休息,过几天我再给你安排事情。”

    看着眼前的这个亲近自己的弟弟,心里面也是暖暖的。在王室之中,向来都是勾心斗角,名为兄弟,实为仇人。像这两兄弟一样的奇葩着实不多。

    “大哥,我这次去燕国,学会了很多东西,学会了打猎,学会了烤肉,学会了架屋。我还捕捉过野马呢。”

    嬴荡笑了笑,用手摸摸他的头,“好了,你厉害,知道我的稷弟长大了,可以为兄长分忧了。”

    “大哥,你现在是大王了,我想去军营历练一下,还望大哥允许。”

    嬴荡一愣,“你怎么想起了要去军营呢?”

    嬴稷满脸黯然之sè,“大哥,这次在燕国,我们屡次遇险,遇到那些乱兵,我们都没办法,只好逃到山里面去躲起来。等我变强大了,就再也不怕他们了。”

    听了嬴稷的话,嬴荡心里面也是心有戚戚。燕国内乱,作为秦国质子的他,估计怕是没有人来照顾,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邀天之幸了。不过嬴稷历史上也是很有能耐的,秦国在他的手里奠定了统一天下的基础,而且他活得特别久,把赵武灵王和赵惠文王都给熬死了,等赵孝成王刚刚登基,他就开始发兵伐赵,这才有了后来的‘长平之战’。

    “稷弟,你是我最亲近的弟弟,我肯定会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做的。有一件事情我已经考虑很久了,那就是练一支无敌于天下的骑兵出来,既然你想去从军,那这支队伍就交给你来率领吧。”

    嬴稷听了这话,立刻就高兴的连连点头,"好哇,谢谢大哥。大哥,我不用休息,现在就可以去练兵了。"

    "不急,还是休息几天吧,旅途劳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做事情嘛。"

    "那好,我先去看看大娘,待会儿再过来。"嬴稷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出去了。

    嬴荡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样一个可亲可爱的弟弟,他也生不起来气。

    "大王,你要的图纸画出来了,请大王过目。"一旁的宦官走过来,递给嬴荡一张缣帛。

    嬴荡拿起来看了看,都是前几天他画的双面犁、锄头,铲子等一应用具。不过这年头都是用的青铜,青铜脆软,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住。

    “拿去各制一个出来,寡人要看看效果如何。”

    “诺。”

    等宦官走了之后,他又拿起地理书上的地图来看了一看,想了半天也只记起来一个攀枝花有铁矿,不过这年头,攀枝花还是渺无人烟的蛮荒之地,现在想要开发攀枝花铁矿,估计连位置都找不到,难度比登天简单不了多少。

    至于其他的矿点,他着实没有关注过,北面倒是有一个大铁矿,但是不在秦国境内。那就是后世的包头铁矿。包头铁矿埋藏浅,很容易开发,而且矿山正好是胡人祭拜的神山,位置好找。

    只是现在包头铁矿还在林胡的手里,而且用不了几年,赵国就会和林胡开战,最终夺取这里,建立云中郡。

    嬴荡仔细想了想,看来还需要赶在赵国出兵前面占领这里才行。只不过这个位置极为重要,倘若秦国占领了这里,就等于在赵国头上悬了一把刀,赵国绝不会答应的。

    “来人,去叫两位丞相和上将军来一趟。”

    “诺。”

    战略方面的事情,嬴荡可是一点不敢拿主意,虽说他是来自后世,多了几千年的见识。不过终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秦国这些年来的战略思想不外乎都是东出和南伐:东出就是出函谷关,攻伐三晋;南伐就是出武关,伐楚。就连义渠这个心腹大患屡次作乱,秦国都是能安抚就安抚。当然义渠还是被嬴荡的老爹秦惠王给灭了,至于原因嘛,究竟因为自己带了绿帽子,恼羞成怒,还是对他们屡次捣乱,实在是忍无可忍,这个谁也不清楚。

    现在义渠名义上是秦国的领土,可秦国却没有在上面驻扎一兵一卒,连管理上的事情,也是由义渠人来执行的。可见秦国对这些地方是多么的轻视。

    如果现在嬴荡要求将战略目标转向北方,进占义渠,跨过黄河攻打胡人,他是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不知道会在朝堂上引起多大的风波。

    (义渠是一个胡人建立的国家,从商朝就开始建国,到秦惠王灭义渠的时候,中间经历了八百多年。义渠国位于河套草原南部,黄河几字形的中间,其东北方是赵国,东南方是秦国,北方是林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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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北上

    “启禀大王,两位丞相和上将军已经在殿外等候。”

    嬴荡一下子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叫他们进来吧。”说完之后,就跪坐到案前。对于与古代的跪坐之礼,他也是极为反感的,不过现在事情太多,他还来不及解决这些生活上的事情。

    “参见我王。”

    “免礼吧,寡人今天叫你们来是问问韩国的事情。有一些事情寡人十分不解,韩国虽有强国之名,却是无强国之实,可为何我大秦却数次在韩国的宜阳城下无功而返呢?”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嬴荡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这次三川之战在韩国伤透了心。不过也是,这次攻打宜阳,虽说取得了胜利,但是秦军却是损伤六万余人,最后还不得不退出宜阳,怎么说都是吃了大亏。

    甘茂心里面一紧,这次东川之战可是在他的提议下促成的,看来君王对此战一直耿耿于怀呀,“大王,三晋同气连枝,我大秦攻韩,魏赵必然相救,我等虽为攻韩,实则攻三晋也。”

    嬴荡叹了一口气,看着地图上的宜阳,“宜阳虽是我大秦东出的障碍,但寡人更看重的是宜阳的铁山,韩国靠着宜阳出产的铁,制成了名扬天下的韩弩。倘若我大秦也有宜阳这样一个铁山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制秦弩,我大秦的军力必突飞猛进。”

    樗里疾紧皱着眉头,难道大王对宜阳还不死心,还想再战,“大王,此次东川之战,我大秦伤及元气,恐不能再战。大王想要铁矿,蓝田也有些许,可暂时应急。”

    嬴荡摇摇手,“蓝田小矿,怎能满足我大秦之需,寡人要的是宜阳这样的铁山。寡人已意决,尔等不必多言,待我大秦甲士先作稍许修整,来年再战宜阳。”

    樗里疾吓了一跳,立刻跪了下来,“大王不可呀,此时攻韩,五国必定相救。况且今年我秦军已死伤数万人,倘若再战,后果不堪设想呀。”

    嬴荡连忙走上去将樗里疾扶了起来,“左丞相毋须多礼,你的腿上有寒疾,不可轻跪。”

    甘茂也上前谏言道,“大王前不久还说要修建咸阳通往蜀郡的驰道,此项就要耗费我大秦劳力数十万,若要完全修通,非十年之功不可,当前着实不能再战了。”

    嬴荡作若有所思状,“爱卿此言颇有道理,无奈铁山对我大秦实在太重要了,寡人yù得之而后快啊。”

    樗里疾眼见嬴荡松了口,连忙说道,“大王,我大秦疆域宽广,倘若派人仔细查探,未必不能发现铁山。”

    嬴荡点点头,“前不久,黑冰台传回消息,说是在河北九原发现了一座铁山,其规模数倍于宜阳。”

    嬴荡的话令三个人都邹了邹眉头,九原乃胡人之地,倘若要得九原的话,就要和林胡开战。先不说林胡是游牧民族,骑兵战力强悍,就是击败了林胡,林胡北方还有匈奴,林胡东边还有楼烦呢。就算秦国不怕这些胡人,东边的六国呢,他们会坐等秦国和这些胡人开战吗,这一点首先魏国和赵国都不答应,特别是赵国,九原等于悬着赵国头上的一把刀。这些年,赵国变法,不就是为了打败林胡和楼烦,解除这把刀子的威胁吗。

    “大王,此消息可否属实,黑冰台不是只关注六国的消息吗,怎会跑到胡人之地去了。”

    嬴荡点了点头,“消息倒是属实,不过九原离我大秦太远,yù得之,恐太难。”

    这个时候的中原人,倒是没有把胡人的战力当一回事,此时的骑兵战法还不成熟。胡人最大的优势,不过是来去如风,对地形的熟悉罢了。

    樗里疾想了想,迟疑的说道,“大王,倘若九原真的有一个铁山的话,和胡人一战,未尝不可。”

    嬴荡看了看司马错,“上将军,倘若我大秦与林胡开战,能取胜否?”

    这一下三个人才真正看清了嬴荡的真面目,绕了半天弯子,原来他的目标是林胡。

    “启禀我王,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难。首先在骑兵方面我们就与胡人这样的草原部族相差甚远,其次就是远征林胡必要穿过义渠,后勤压力实在太大。倘若待骑兵练成之后,再和林胡开战,胜率更高一些。”

    嬴荡赞许的点点头,现在三位重臣中,已经有两位支持自己了,剩下的甘茂好搞定。

    “甘丞相对此有何看法?”

    甘茂一愣,他想不到樗里疾和司马错都已经发言了,最后还是要问他的意见,可见嬴荡还是很重视他的,“我王,臣想的是,我军转攻林胡,六国会如何对待。况且里胡乃蛮荒之地,秦国之利何在,难道仅为了一个铁山?”

    嬴荡一愣,看来这个时代的人对河套草原认识不足。不说河套草原本身就是水草丰茂,资源丰富,单就战略位置而言,就是很重要的。纵观中国两千年的汉胡战争史,谁占据了河套,谁就具有战略优势。未来的蒙恬能够在河套大败匈奴人,不就是优先在河套建造了驻兵堡吗;汉武帝能够逐匈奴于漠北,不就是先在河套草原上筑了朔方城吗。汉人一旦失去了河套草原,从来都是被动挨打的,汉朝前期如此,后来的宋朝、明朝也是如此。河套草原,嬴荡势在必得。

    “甘丞相难道没有听说过,‘黄河九曲,唯富一套’吗,河套草原水草丰茂,是一个牧马的好地方。另外,赵国正在变法,倘若等赵雍变法完成之后,赵国必然成为大秦劲敌,我们能够占领河套草原,那成了制约赵国的一把利剑,何乐而不为。若是我大秦不取,赵国迟早必取之,那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这个时候,大家算是看出来嬴荡的决心了,虽然他们对河套不了解,但主力北调之后,六国的威胁却是不得不考虑的大问题。

    樗里疾低头一礼,“大王,倘若主力北上征伐胡人,东方六国的威胁何解?”

    嬴荡笑了笑,“诸位误解寡人的意思了,征伐胡人就要将大秦的主力北调,那也太看得起那些胡人了。寡人以为,从我大秦调骑兵五万,再从义渠征骑兵五万,十万大军足可扫平林胡了。”

    樗里疾邹了邹眉头,“可是大王,义渠新附,人心不稳,恐不能为我大秦所用啊。”

    “寡人对义渠一视同仁,为何不能为我所用,从此以后,再无大秦义渠之分,剩下的只有秦人。况且义渠人对草原民族的了解比我们更深刻,寡人征召他们入军,一方面是为了消除之间的隔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义渠啊,jīng壮都被我们征召了,他们拿什么来作乱啊。”

    嬴荡来自于后世,当然知道民族之间靠防范是不管用的,只能相互之间融合,只要大家的相互了解了,利益结合在了一起,自然就成为了一体,到时候何分彼此呢。

    樗里疾点点头,“大王此想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只可惜先王临死前对楚国的黔中之地念念不忘。先王曾言,倘若我得黔中,就能与商於和巴蜀连成一片,从此楚国对我大秦再无威胁。”

    嬴荡翻了翻白眼,他算是看明白了,四个人当中就分成了三派,樗里疾和司马错属于‘南伐’派的,甘茂是‘东出’派的,只有自己是‘北上’派的,还好自己是大王,占据了战略制高点。

    “左丞相毋忧,只要我大秦夺得九原铁山,楚国都是我大秦的囊中之物,何况黔中之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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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招贤令

    甘茂眼见这件事情已经更改不了了,他只好又拿出另外一件事来,“大王,还有一件事需要大王首肯,那就是前不久大王下旨修建的招贤阁一事。现在招贤阁已经在建了,不久之后就能建好,不过招贤令该如何行文呢?”

    嬴荡看了看他,行文一事应该是他最擅长的才对啊,看来是最近自己的表现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令他不敢轻易做主了。

    “寡人就说一个大方向吧,主要的思想就是:此次招贤,不论贵贱,不论门第,但凡有一言一策,一技一能强我大秦者,寡人必富贵之。其他的你就下去斟酌一下吧。”

    “诺。”

    嬴荡频下招贤令之后,就没有去管了,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一方面要推广他的那几本小学教材,一方面要为明年开chūn推广他带过来的种子做准备,最后还要推行骑兵的改革。这些事情哪一件也不容易,何况都堆到一起来了。

    可他的招贤令却在六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虽说这年头各国都很重视人才,不过哪一个国家用人都是慎之又慎,就算你有大才,君王用你的时候,也要思虑再三。像秦王这样喊出‘不论贵贱,不论门第’口号的确是没有一个,更何况还有‘寡人必富贵之’的许诺。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瞎许诺一说,人们对诺言一向很看重的,有的人因为一个承诺,都杀身成仁了。

    “宁兄,你对秦王的招贤令如何看待?”在赵国行馆内,两个到赵国来的求官的年轻士子,正悠闲的交谈着。

    "秦王倒是口气大的很,不论贵贱,不论门第,皆富贵之,倘若天下的贤才都去了,秦国有那么官来许吗?"旁边一个稍胖一点的士子回答道。

    “宁兄此言差矣,倘若所有的贤才都去了秦国,那秦国得天下易尔,怎会没有官来许呢?”

    “杜兄所言极是,看来秦王勃勃野心,昭然若揭啊。”

    年轻士子哈哈一笑,“宁兄真乃毒舌也,人家秦王雄才大略,到你嘴里却成了野心之辈了。”

    胖士子慌忙伸手止住年轻士子,“杜兄慎言,这可是赵国行馆,你在这里夸秦王,岂不招来谩骂。”

    “哼,人家秦王有如此气魄,难道我连说都说不得了。谁要来骂,我杜某岂会惧之。”

    这时邻桌上的一个中年文士站起来行礼道,“尊下何人,如此夸赞暴秦,莫非秦国jiān细乎。”

    胖子一愣,连忙行礼道,“不敢,在下杜赫,杜某并非夸赞秦人,而是秦王此招贤令的确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不论贵贱,不论门第’,请问如此气魄,古往今来,何人可做到?我等奔走于列国,所为何来,不过是求得君王赏识,一展所长罢了。而秦王更是许下‘皆富贵之’的诺言,如此胸襟,请问六国君王,何人可做到?”

    中年文士拱手为礼,“原来是名士杜赫,久仰。不过杜子身具大才,不为母国效力,却为暴秦张目,惜哉。”

    杜赫心中愠怒,“阁下何人?”

    “在下苏代,暴秦无道,屡屡欺压邻国。前不久秦王更是领军入洛邑,妄图染指九鼎,可惜九鼎岂是凡人所能触碰的,而秦王更是遭受重创,前有传言,说其双足已被巨鼎所伤。如此无礼、无德、无谋之暴王,苏某此次赴赵,正yù游说赵王,合纵伐之。”

    年轻士子站起来行了一礼,“原来是苏子,久仰。不过,苏子奔走于列国之间,行此无妄之策,岂非陷害他国乎。合纵伐秦,谈何容易,前有贵兄长苏秦,后有犀首公孙衍,结果如何,六国联军皆止步于函谷关前,不得寸进。何况苏子乃周人,何不去为东周效力呢?”

    苏代双眉一蹙,“尊下又是何人?”

    “在下宁越。”

    苏代头一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唯知稼墙苦,只愿夜读书’的宁子。宁子是赵人吧,秦惠文王九年,秦将司马错领兵伐赵,夺取赵国中都、安邑,秦惠文王十二年,秦将樗里疾攻赵,虏赵将赵庄,夺取蔺城。宁子不思量如何为赵国夺回失去的城池,却在此非议合纵大计,岂非狂妄乎。”

    宁越腾地站起来,愤怒的指着苏代,"苏子名士,出此恶言,岂非无礼乎。既然你说合纵好,那我等现在就去秦国,破你的合纵大计。"

    苏代傲然的抬起头来,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请便。合纵大计乃天下所望,岂是庸人可破的。”

    宁越行了一礼,“告辞。”

    杜赫连忙站了起来,“宁兄稍待,赫与你同行。”

    而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一个年轻的士子正在犹豫徘徊,他过去是极为反感秦国的,无奈秦王的这道招贤令太过引人注目了。只不过他对自己的学说能否受到秦王的重视,心里也没底,毕竟现在流行的是法家、墨家、兵家、儒家,甚至就连邹衍的五德周始说都能受到燕王的看重,可惜他学的是道家。

    “涓子何故苦恼,在此徘徊良久矣。”

    这个叫涓子的士子一愣,“哦,原来是周子,周子不去稷下讲学,何故来打趣某。”

    周子哈哈一笑,“讲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你我之学皆不得君王看重,何必自讨无趣。”

    “周子是否要离齐?”

    周子脸上现出惆怅之sè,“涓子何尝又不是在思量离齐之事。”

    涓子一愣,“周子yù何往?”

    “秦国。”

    “莫非周子也是因为秦王的招贤令才去秦国的?”

    “正是,涓子可愿同往?”

    涓子犹豫了一下,“我等之学,秦王可容纳否?要知道,秦国可是崇尚法家之学。”

    “试试又何妨。”

    涓子只感觉一道灵光闪过,是呀,自己在这里苦恼什么呢,反正是游学,是在齐国,还是在秦国又有何区别呢。

    想通了之后,涓子立刻露出了微笑,“善!不知周子何时成行,你我同路如何?”

    周子呵呵一笑,“能有涓子为伴,路上再无寂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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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骑兵战法

    六国士子一路披荆斩棘的向秦国赶去,至于前面是坦途,还是坎坷路,谁也不知道,只不过人生际遇难得,一旦有人给了他们希望,谁都不愿意放弃。

    在咸阳宫校场内,嬴荡正在检阅从御林军中挑出来的三千骑兵。本来御林军只为保卫王城而设,主要以步兵为主,没有建立dú lì的骑兵,只要秦王不出征,他们也基本上不会上战场,除非敌人打到咸阳来了。

    只是秦人善骑shè,而这些御林军本身又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jīng英,从一万人中挑选出三千骑兵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哥,这就是让我率领的军队吗?可弟弟还是想去蓝田大营。”嬴稷羡慕的看着校场的骑兵,虽然这些都是jīng兵,奈何他们上战场的机会太渺茫,自己还是愿意去前线,博一个功成名就。秦室男儿,从来就不缺热血之辈。

    嬴荡呵呵一笑,“你认为你号令的动他们吗?虽说你是王室子弟,可我大秦行事一律按秦律,从不讲人情。这些都是军中jīng英,他们每一个人都经历了数次战役的厮杀,每个人都是斩首两级以上。想要号令他们,你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嬴稷被激的满脸通红,“大哥可小看我了,我在燕国的时候,曾经猎杀过熊霸,追袭过羚羊。”

    “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只不过凭借这些,还不能号令我大秦的勇士。我大秦的将军不仅要有勇,还要有智,只有智勇双全,才能取得胜利。”

    嬴稷还要争辩点什么,不过被嬴荡止住了,“好了,不多说了,蒙骜将军,开始演武。”

    蒙骜穿着一身鲜亮的铠甲,眼眸中闪动着自信的光芒,加上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嬴荡也不得不赞一声,好一个雄姿英发的铁甲骁将。

    蒙骜在马上向嬴荡行了一个军礼,“诺。”随后就开始指挥部队,演练骑shè冲杀。

    只见将士们一个个jīng神饱满,各个战术动作做得步步到位。队伍一会儿合兵冲锋,一会儿分兵袭扰,一会儿远程放箭,看的嬴荡也是热血澎湃。

    整个演武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蒙骜骑马跑了过来,“启禀我王,演武完毕,蒙骜特来缴令。”

    嬴荡也是骑着马走了过去,“将军幸苦了,演的不错,阵型严整,进退有序,真将才也。”

    “蒙骜不敢言苦,能得我王赞赏,骜之幸也。”

    嬴荡眼见他气定神闲,没有因为对他的夸赞就得意忘形,果然具备名将的素质,“将军,你看寡人给你们配置的马鞍和马镫如何,是否使用方便。”

    “启禀我王,此二物十分方便,有此利器,我大秦的骑兵必能纵横天下,所向无敌。”

    嬴荡点点头,“那寡人问你,此二物有何不足之处?”

    蒙骜略作思考,“我王,此二物却是没有大的毛病,只是军士还不熟悉,在马上忘记有此二物的情况时有发生,倘若硬要说不足之处的话,唯此二物仿造极易,用不了多久,东方六国就能学了去。”

    嬴荡笑盈盈的看着他,“蒙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寡人要告诉你的是,马镫马鞍皆是死物,只有人才是活物,如何驾驭它,让他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这才是最重要的。制作马镫马鞍的方法,东方六国可以学了去,可骑兵之法,就不是那么好学的了。”

    蒙骜疑惑的看着嬴荡,“我王,臣不知你的意思是?”

    “蒙将军,寡人今rì就教你们一套新的骑兵之法。你去那边试试骑马回身shè箭,看看效果如何?”

    蒙骜拱手一礼,“诺。”

    这时,校场上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着蒙骜,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更不知道嬴荡这样做的用意何在。

    蒙骜骑马回头一箭向箭靶shè了过去,箭迅疾若流星,咚的一声就钉在了靶子上。下面的军士一阵欢呼,可蒙骜却是不太满意,这样的距离,按他的箭术,完全可以正中红心的,奈何回头shè箭难度太高,虽然箭是上了靶子,不过离红心却是相差甚远。

    “我王,蒙骜献丑了。”

    嬴荡哈哈一笑,“蒙将军不必如此,回身shè箭难度太高,你能有如此成绩也算不错了。不过,虽然很难,却是我们必须给克服的一个困难。我们不仅要能独自回身shè箭,更要整个马队都能回身shè箭才行。”

    蒙骜总感觉不对劲,想了想,“可是我王,骑兵在行进中回身shè箭,岂不是要扰乱队形,而且这样的话极容易发生变故。”

    嬴荡微微一笑,“那蒙将军以为,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蒙骜双眉一蹙,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嬴荡也不去打搅他,如果他能自己想明白就更好了。回过头来看了嬴稷一眼,“稷弟,刚才蒙将军做得动作,可否看得仔细,能不能照做一遍?”

    嬴稷笑了笑,“大哥,你看好了。”说完就骑着马向校场zhōng yāng奔了过去。他动作轻盈,控马迅疾,正准备回身shè箭,奈何上身不自觉的向马头方向一倾,正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致使shè出去的箭,连靶子都没沾上。

    他还是不服气,来回又试了几次,直到箭矢shè到了箭靶上才肯罢休。看到他的箭矢正中箭靶,虽然没有shè中红心,校场上的军士也开始为他欢呼,毕竟刚才蒙骜也仅仅shè中箭靶而已,嬴稷却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军士的呼声也把蒙骜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连忙向嬴荡行礼,“我王恕罪,臣失礼了。”

    嬴荡摆摆手,“无碍,蒙将军想明白了?”

    蒙骜邹了邹眉头,“我王,臣想了一下,这一战术只有在撤退的时候才管用,倘若把队形分散一点,成单行排列,这样就可以避免变故,至于战力如何,此时还无法评判。”

    嬴荡点点头,“蒙将军,战争之道没有固定的规则,谁说了,撤退就不能成为进攻的一种方式,而进攻就不能成为撤退的一种方式呢。曾经有这样两支军队相遇于战场,双方相持几天之后,都无法讨得便宜。有一天,其中一支军队同时向对方的两个战略要点发起了猛烈的攻势,而另一方的将军却是做出了追击对手的决定。这时为何?因为同时进攻两个战略要点就是为了扰乱其视线,给对方造成错觉,好为自己的撤退做准备,奈何对方也非等闲之辈,令其谋划落空。战争乃生死之道,战争不需要一层不变,战争喜欢变化多端,谁变得快,谁就掌握住了主动权,想要成为名将,就要学会从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入手,这样才能见奇效。将军,你可明白,寡人很看好你的。”

    蒙骜听的愣住了,心里面细细的琢磨着嬴荡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然后他立刻下马,跪伏在地,向嬴荡深深一拜,“臣感谢我王厚爱,骜何其幸也,能得我王如此指点,臣必不敢有负所望。”

    嬴荡知道这个时候正是邀买人心的时候,不说蒙骜本身就是名将,就是他的儿子蒙武,孙子蒙恬、蒙毅都是秦国后期重要的大将,这样的人,不笼络住更待何时。

    嬴荡亲自下马将蒙骜扶了起来,“将军何故如此,你是寡人的将军,寡人和你探讨一下战术有何不可。”

    蒙骜已经感动的双目湿红,“我王,臣本齐人,奈何齐国不肯见用,臣才来的秦国。臣料想不到,我王对臣如此礼遇,如此大恩,臣必当誓死以报。”说着他又跪了下去。

    “爱卿快起来,你只要带好兵,打好仗就是对寡人最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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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老世族

    眼见已经彻底的收服了这个名将,嬴荡立即把话题拉到骑兵战术上面来,“我们来说说骑兵战法的事情,骑兵分为重骑兵和轻骑兵,重骑兵的作用就是冲阵,这个已经交给上将军负责训练,寡人就不多说了。寡人今天要训练的就是轻骑兵,轻骑兵迅疾如风,利于袭远,利用其速度优势,于敌人所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彻底搅乱对方的阵脚。”

    蒙骜立刻接过话来问道,“那么,轻骑兵可不可以冲击敌阵呢?”

    “当然可以,不过轻骑兵冲击敌阵效果不如重骑兵,而且损失较大。轻骑兵最好是守卫己方侧翼,或攻击敌方侧翼,甚至直接攻击对方后翼。这都不是最好的战法,最好的战法是:利用轻骑兵的速度优势,备双马,多置箭矢,引敌人追击,己方回身不断的向敌人shè箭。倘若追击的敌人是步兵,那就不用考虑,一直把敌人shè垮为止;倘若敌人也是骑兵,那就和敌人一直拼耐力,谁坚持不住,谁就失败,当然,我军备有双马,耐力定然会比对方好,一旦敌人坚持不住要撤退,己方再反身杀回,如此反复,直到彻底打败敌人为止。”

    嬴荡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看着蒙骜及一众将领,他相信蒙骜一定能想明白的,毕竟这个后世的蒙古人就是靠着这个战术,仅凭二十多万大军就可以横扫欧亚大陆。他就不信了,自己的秦国随时可以武装二十万大军,难道还打不过区区林胡。

    过了一会儿,首先开口的却是嬴稷,“大哥,这样未打先撤,岂非弱了面子。”

    嬴荡瞪了他一眼,“战场之上,取胜为要,至于面子,拿来当饭吃,还是拿来抵军功?”

    嬴稷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对,连忙辩解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够威风吗。”

    嬴荡摇摇头,毕竟还是小孩子,跟历史上老辣狡猾的秦昭王没法比,“你呀,只要战打赢了,什么威风都有了,倘若战打不赢,你的威风还有用吗?”

    嬴稷傻笑着摸摸脑袋,“大哥,我明白了。”

    这时,蒙骜抬起头来问道,“我王,倘若敌人躲到城里或者坚固的营寨里,又该如何呢?”

    嬴荡笑了笑,他知道蒙骜已经想明白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就用轻骑兵将敌人压制在城里,从容的派步兵攻打。你记住了,骑兵利于平原野战,攻城拔寨,山地作战那是步兵的事情。”

    蒙骜再次低头行礼,“多谢我王开导,臣明白了。”

    嬴荡抬手一扬,“明白了就好,那就开始演练这种战法吧。”

    只是第一次演练的结果,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好多人都不敢放箭,放了箭的,箭矢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要不是有马镫马鞍的保护,甚至有人会掉下来。还好,老天保佑,没有shè中自己人。

    蒙骜一脸愧疚的来到嬴荡面前,“蒙骜有负我王所托。”

    嬴荡哈哈一笑,“将军岂可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散气,练兵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慢慢练吧,总会有大成之rì的。”

    他话音未落,就见到樗里疾领着一批老头远远的走了过来。樗里疾倒是气定神闲,不过几个老头明显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嬴荡连忙迎了上去,“老丞相,这是为何?”

    樗里疾正要向嬴荡行礼,嬴荡连忙上去扶着他,毕竟人家年纪大了,还有风湿病,也得体谅一下不是。

    “大王,老世族们的意思是,希望大王能够对凌烟阁的排位问题略作调整,老世族对秦有大功,应该排到前面去。”

    嬴荡一愣,立刻就明白了这又是秦国本土势力和外来势力的较量。要说这些本土势力啊,的确对秦国有大功,毕竟他们是组成秦国实力的核心力量,一路跟随秦国的先祖们从陇西之地杀出来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在这个大变革时代里,因循守旧,持功自傲。穆公重用百里奚的时候,他们反对过;商鞅变法的时候,他们反对过;张仪献连横之策的时候,他们也反对过。

    嬴荡和甘茂驱逐张仪的时候,也少不了他们在后面推波助浪。在嬴荡的印象里,他们整个就是一个大反派。只不过很无奈的是,这些人就连他老爹秦惠文王都得罪不起,遇到事情都必须得好言抚慰,何况他这个屁股下的王位还没捂热的新王。要知道,一旦被他们抓住痛脚,让他们给联合起来了,完全可以废了自己,另立新君。

    当初他们支持赢氏的时候,完全是以联盟的形式达成的协议,只是后来随着赢氏的权柄rì重,再加上商鞅变法剥夺了他们大部分特权,这才迫得他们俯首称臣。虽然如此,他们在秦国的影响力也非同小可。

    “这里是校场,校场是演武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咸阳宫去谈吧。”

    嬴荡不得不行这个不大不小的缓兵之计,好在路上思考一下,如何应对他们的责难。面对这些骂不得,打不得,杀不得的老家伙,嬴荡深感压力山大啊。

    待回宫大家坐定之后,嬴荡连忙安排侍女给他们上茶。不过心里面却是暗暗憋屈,好歹咱也是个大王,不想还要看这群老家伙的脸sè。

    这时一个老头随意的向嬴荡行了一礼,“大王,老臣有一事不解,御林军护卫咸阳宫的安全,而刚才那个小子好像是齐国人吧,为何能在御林军中为将。”

    嬴荡一愣,这时候才想起来,御林军一向是老世族的天下,到千夫长级别的将领都必须由老世族的人担任,而到了副将统领这一级别的话,这个人就必须要姓嬴。

    虽然想明白了,不过心里面也是不爽,咱这个大王当的,任命一个副将也会被人质疑,然而他现在可不敢发火,还不得不小心解释,“关内侯误会寡人的意思了,寡人并非要蒙骜在御林军中任职,之所以要从御林军中挑出这三千人来单独训练,其目的是想要单独成军的。”

    关内侯眉头一皱,“单独成军?这是什么样一支军队?”

    嬴荡强作笑颜,“是这样的,前不久黑冰台在九原发现了一座巨大的铁山,奈何如今九原被林胡所侵占。因此寡人和两位丞相以及上将军商议之后一致决定,出兵攻打林胡,夺取九原铁山。这支军队寡人要将他们练成一支轻骑兵,好为进攻林胡做准备。”

    嬴荡的话令几个老头眼睛一亮,这年头一座铁山的利益可比后世大多了。这个时代技术比较落后,对矿山的勘察极为困难,能够发现一座铁山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的经验和运气。

    “大王,此消息是否属实?倘若九原真的有铁山,那我大秦必取之,迟则恐为他人所有。”

    嬴荡伸头自信满满的说道,“千真万确,此铁山现在还是胡人祭拜的神山,本来我们黑冰台的人员是想潜入进去探查一番,不料却发现原来是座铁山。”

    这时,另外一个老头连忙说道,“大王,我军夺取神山,是否会触怒神灵?”

    嬴荡瘪瘪嘴,尼玛,刚才那么神气,连我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一听说神山都胆小了。

    “此神山能够轻易的被我大秦勇士探查到,岂非正是神灵对我大秦的指示。神灵之意不可为,倘若我等不派兵取之,岂非令神灵恼怒。”

    一谈到神灵,几个老头都不敢造次,连忙向嬴荡行礼,“大王英明,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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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豆腐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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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为大秦征战,怎可少了我等老世族。老臣已经决定了,回去之后,让那些小子们来大王这里报道,免得留他们在家,整天就知道瞎胡闹。”

    其他几个老头听了关内侯的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涵义,能让大王亲自训练的军队,战斗力如何不知道,不过受重视那是肯定的了。一个个老人jīng马上应和道,“对,老臣也是这个意思,明天就让他们来报道。”

    这群老家伙,一见到利益就像猫见到鱼一样,不过纵有不满,嬴荡也不敢表现出来,“老世族能为寡人分忧,寡人欣慰。不过秦国刚经历大战,倒是拿不出那么多战马和装备来训练军队,要不然,寡人也不会只训练区区三千人了。”

    “这有何难,战马和剑戈都我们自己配备,只需要让他们到大王这里来报道就可以了。”

    “寡人的意思是,每人配双马,多置箭矢。唉,寡人还是太穷了,要不然,寡人一定给他们配三马,这样效果要好得多。双马换骑,一马负辎重,这样的话,就算是千里远征,寡人亦不惧矣。”

    “大王毋忧,区区数千匹战马,我们几家凑一凑就齐了。”

    嬴荡听到他们如此大方,心里面就乐开花了,“好,老世族果然是我大秦的栋梁。这样,九原铁山攻下来之后,军事方面必然由我赢氏族人打理,不过民用器具,可交由老世族负责。尔等打理,寡人心安矣。”

    “多谢大王,臣等不敢有负所望。”

    嬴荡眼看着利益分配的差不多了,连忙将话题转到凌烟阁的排名问题上来。“至于刚才诸位问的凌烟阁的排名问题,商鞅君变法强秦,使秦国从一个面临亡国之危的弱国一跃成为天下强国,其功居第一不容置疑。司马错将军南攻巴蜀,使大秦的版图扩展一倍有余,其功居第二,寡人认为其当之无愧。张仪丞相数言退一国之兵,数次救秦于危难,其功居第三,难道诸位还觉得不妥不成?”

    “大王此言差矣,此三位有大功不假,不过功居前三位却是不妥。老世族跟随先君从大山里面杀出来,多少子弟血洒疆场。难道这满腔热血,还抵不过竖子区区一张嘴。”

    嬴荡皱了皱眉头,想不到刚做完利益交换,一谈到凌烟阁的事情,这些家伙翻脸就不认人。不过也是,商鞅是卫人,司马错是齐人,张仪是魏人,三人皆不是秦国世族出生,这让这些老家伙情何以堪,面子往哪搁呀。

    “诸位以为,该如何排名呢?”

    “大王,老臣以为,老世族应该进入前三位,甘龙大夫主政四十余年,难道他对秦国没有功劳?公子虔辅佐两代圣君,难道他没有功劳?白乙丙、孟明视血战西戎,难道他们没有功劳?”

    嬴荡不得不在心里面诽谤,这些人要说没功劳,那是不可能的。赢虔的儿子赢壮刚刚造自己的反,心里面已经连带他也恨上了。白乙丙、孟明视在和晋国作战中都是屡战屡败,只有和戎人作战中才获得了胜利。

    “尔等大胆,甘龙老匹夫居然敢勾结义渠作乱,你们还想把他的灵位放到凌烟阁,你们这是要致寡人于何地,要致大秦列祖列宗于何地。商君和司马将军的排位不变,张仪丞相的排位居第四,赢虔功居第三,不得有疑议。”

    嬴荡也没办法,今天不做退步那是不行了,而拿刚刚去世的张仪来做交换也令他生出少许愧疚。还好,刚刚和这些老家伙做了利益交换,而且他们也不过要一个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对于这样一股强大的势力,嬴荡不能一直留着他们给自己捣乱,当然,打击是不行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去忙别的事情去。

    几个老家伙听了嬴荡的话,也觉得能够下台阶了,也都向嬴荡行礼道,“大王英明。”

    嬴荡翻了翻眼睛,英明个屁,“好了,各位爱卿,此事就交给樗里老丞相去负责吧,樗里老丞相的威望,你们不会信不过吧?”

    “老丞相主事,臣等心安。”

    嬴荡想了想,还是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商贸上面去,那样他们开心,自己也省心,“各位家中可有种植黄豆?”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不知道嬴荡为什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启禀大王,臣等家中皆有养马,黄豆和黑豆这些马料皆有种植,不知大王为何问此问题?”

    嬴荡心里面抽了抽,奢侈呀,黑豆是什么玩意儿不知道,不过黄豆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拿来喂马,浪费之极。

    “各位今天难得来看望寡人,寡人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今天就请你们尝尝寡人新发明的美味。"

    几个老头听的一愣一愣的,本来他们今天是来找茬的,不料意外发了笔横财。虽然好处还没有到手,不过这年代,君王可不敢随便许诺,倘若要是诺言实现不了,甚至可能会面对失国的危险。

    过了一会,侍者就为每端上来一盆食物。几个老头惊疑的看着盆里,就是不敢动手,“大王,此乃何物,此物可食否?”

    嬴荡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在盘子里的蘸水里滚了一下,然后再慢慢的夹起来放在嘴里,悠闲的吃了起来,“你们别看着呀,吃呀。”

    几个老头迟疑了一下,最后觉得嬴荡不会害他们,也是学者嬴荡的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好!果然美味,白皙嫩滑,清香爽口,而且入口即化,果然好滋味。”

    这下就连樗里疾都感到吃惊了,“大王,此乃何物,如此美味,为何我等从未见过?”

    嬴荡神秘的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关内侯,“关内侯,倘若寡人将此物的配方交给你们打理,能大卖否?”

    几个老头听了嬴荡的话,立刻就双眼冒金光,“大王此言当真?此物不知用何物所制?倘若量大,何止是大利市呀,这简直是一座金山。”

    “寡人要告诉你们的是,此物就是由黄豆所制。”

    这一下几个老头不淡定了,“如此美味,难道就如此简单?”

    嬴荡没有去跟他们纠缠这个问题,笑着问道,“寡人要你们三层利,尔等可愿否?”

    几个老头的脸皮明显跳动了几下,要他们三层利,的确令他们很肉疼。不过配方在嬴荡手里掌握着,他们也无可奈何。

    关内侯笑了笑,故作大方的说道,“大王说那里话,我等皆为大王之臣,一切皆属于大王的。我等家财,大王若想要,随时都可以奉上。”

    嬴荡摆摆手,“寡人不要你们的家财,只要三层利,尔等是否愿意吧?”

    “臣等愿意。”

    嬴荡心里面狠狠的高兴了一把,又开创了一条财路,“寡人告诉你们,此物叫豆腐,制作此物的主料就是黄豆,至于制作方法,你们走的时候,就一人领一个厨匠回去吧。另外寡人补充一句,大家想要发利市,那么就要对此物的配方多加保密,倘若谁把秘方泄露出去了,他可是要承担所有责任的。”

    这时樗里疾也凑了过来,“大王,老臣能否也领一个厨匠回去?吃过如此美味之后,以后食肉都是不滋味了。还望大王成全。”

    嬴荡笑了笑,“老丞相想要,那就领一个回去吧。”

    只不过他们这些人不知道,他们领回去的厨匠全都是黑冰台的人,这些厨匠不仅要负责为他们制豆腐,还负有监视这些老世族的任务。黑冰台一直都是秦国的谍报组织,过去一直是对外的,主要负责收集情报,收买敌国官员。不过嬴荡觉得还需要发挥他们更大的作用,那就是监视满朝文武,他不介意把黑冰台培养成秦国的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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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问策

    秦武王四年,冬至之rì。

    咸阳城已成欢乐的海洋,在这个时代,冬至和chūn祭都是大节,不管是老百姓还是世族,他们都会在这个节rì大事的庆祝。

    那些离秦国路程比较近的士子,已经早早的来到了秦国,在招贤阁报道之后,他们就一面游览咸阳城的风光,一面探听秦国的各种消息。而最令他们吃惊的不是招贤阁的建立,而是凌云阁和凌烟阁的建造。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为名,即为利,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名声比利益重要得多,君不见,多少人为了名声,粉身碎骨终不悔。

    刚刚在太祝的指引下,完成了祭祀的嬴荡,已经带着随从行走在大街上了。还好他很少露面,街上还没有人认识他。可惜的是,虽然他经过一番穿着打扮,好让自己显得文质彬彬,只是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和魁梧的身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文人。再加上后边跟了一个虎背熊腰的乌获,要是在荒郊野外的话,更像是劫道的强人。

    “大王,待会儿太后问起来了,怎么办呀?”欣儿在旁边小声的问道。

    嬴荡明显很不耐烦,“欣儿,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待会儿就说我们出来考察咸阳的风土人情。”

    “可是,待会儿那些老大臣都快要到了。”

    嬴荡最烦见这一群老头了,每次都把他当小孩子,说这样不妥,那样不对的,听多了任谁也受不了,“这不才中午吗,他们应该旁晚的时候才能到。宴会的事情,自有太后主持,我在那里显得很憋屈,晚上我回去应个景就得了。”

    “可是大王…..”

    嬴荡连忙止住她,“停,停,停,我说过很多次了,要叫少爷。”

    “是,少爷。”

    这时嬴荡正好看见前方有一处喧闹的地方,一群人围了一圈,中间几个士子正在争论什么?

    “乌获,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诺。”乌获平时的话本来就少,再加上这次嬴荡出事,他又被抓起来差点处死,这一下他的话就更少了。

    嬴荡有他在身边也感觉到心安,谁知道有没有刺客来对付自己呀,秦国和东方六国的仇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那边会玩yīn谋诡计的人绝对比秦国多。

    “启禀少爷,那边有一群士子正在争论前丞相张仪和司马错将军,谁的功劳更大。”

    嬴荡一愣,这是咋回事,无缘无故争论这个干嘛,“走,过去看看。”

    看到这么多人,嬴荡才知道古代人的八卦jīng神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少,这不,挤了半天才挤过去。

    “侯子所言,某不敢苟同,没有良好的后勤,没有安定的国内外环境,司马将军能建功否。司马将军所有的功劳都是建立在张仪丞相和樗里老丞相的功劳基础之上的,他的功劳有一半属于张仪丞相和樗里老丞相。因此某以为,张仪丞相应该排在司马将军的前面才对。”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士子,正意气风发的在那里款款而谈。

    不过嬴荡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用眼角余光去看人,这样的人必然是心浮气躁,心思不纯的人。而且他这一番话也有强词夺理的成分在内。

    那个称为侯子的人已经三十多岁了,脸上满带沧桑,显得老成持重。听了山羊胡子的话,显然不服气,“岂有此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朝中大臣各司其职,司马将军领兵打战,张仪丞相专司伐交,樗里老丞相处理政务,这本来就是一种分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岂有把别人的功劳分润一半的道理。”

    “某曾遇猎人养狗,猎人用肉将狗养的壮实之后,然后带它出猎,当狗猎到猎物之后,是狗的功劳大,还是猎人的功劳大呢?”

    侯子现在已经怒了,“胡搅蛮缠,人与狗岂能相提并论。”

    嬴荡摇摇头,这些人看来闲的发慌,就这么个问题,也能扯半天。他连忙上前打招呼,“两位大贤稍待,在大街上争论此问题,恐有不妥。在下愿做东,请各位去行馆喝杯酒如何?”

    “阁下何人?”

    嬴荡差一点把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了,还好及时的刹住了车,“在下常昀,不知诸位可否赏脸?”

    “让常兄破费,我等怎能心安。”

    嬴荡大方的手一挥,“相逢既是有缘,我乃秦人,诸位远来是客,本该一尽地主之谊,诸位请。”

    “常兄请。”

    这段时间来,嬴荡已经被这些周礼搞得很无语了。在现代随便惯了,而这里的规矩却是见个人都要行礼,虽然他是大王,一般情况下是别人给他行礼,不过别人行礼之后,你也得回礼呀。目前为止,他对这些繁杂的礼仪却是没有什么好感。

    当一行人到白氏行馆坐定之后,嬴荡居然见到伙计给每人端上来的是豆腐,这令他大吃一惊,难道那几个老家伙还舍得将配方交给白氏来经营不成?

    "伙计,此乃何物?可食否?"

    伙计神神秘秘的说道,“客第一次来?这可是好东西,说是叫豆腐。”

    “哦?那这个豆腐乃何物所制?”

    “不知。”

    “不知?这不是贵馆所制?”

    “不是。”

    “那此物从何而来?”

    “高价所购。”

    这一下嬴荡才放下心来,知道那几个老家伙没有把豆腐的制法卖了出去。随手挥退了伙计,连忙给几位士子行礼,“我等有口福了,白氏行馆正好有此新物,各位不妨尝尝,味道如何。”

    “常子请。”

    嬴荡听的眉头一皱,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看来自己报‘常昀’这个名字还真报错了,真受不了这些古人。

    “诸位,慢待了,刚才听闻诸位在谈论凌烟阁一事,不知诸位对凌烟阁有何高见呢?”

    “高见不敢当,我等到有一些浅见。秦王筑凌烟阁,实乃高瞻远瞩。为功勋扬名,必收天下人望。在座的诸位,恐有一半都是奔着这一点而来的。”

    嬴荡听到凌烟阁有这么大的好处,立刻心中大喜,“先生贵姓?”

    “先生之名不敢当,在下翟景,魏国人。”

    嬴荡笑盈盈的回礼,“翟子大才,必被我王所重用。”他说的时候,心里面却是叹了一口气,这个人一点都不出名,看来没什么才能。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招来点人才,比如说范雎、蔺相如什么的。

    “不错,凌烟阁一事的确大善,天下人,不为名,且为利。如今有扬名于天下的机会,谁愿放过呢。只不过秦王把这前几位都许出去了,着实令我等遗憾。”

    嬴荡一愣,这小子口出狂言啊,“这位先生是?”

    “不敢当,在下宁越,这位是我的好友杜赫。”

    嬴荡的心里面一抽,又是不出名的,能不能给我蹦出个名人来啊,“诸位先生不远千来赴秦,不知有何策献于我王?”

    “不敢,在下只是有一点漏见,yù说秦王再行连横之策,如今秦国败于三川之战,元气大伤。而苏代、鲁仲连等人正在奔走游说,yù再行合纵之策,倘若不以连横之策对之,恐有大患。”

    嬴荡笑呵呵的行礼道,“先生此言甚妙,常某佩服之极。”不过心里面却是在嘀咕,拾人牙慧,就不能来点新颖的吗,他是多希望有人能够蹦出个像‘远交近攻’的这样的词语来。

    这时那个叫侯子的中年士子开口说道,“在下到有些不同的意见。”

    嬴荡一听不同意见,顿时就来了兴趣,“这位先生贵姓,请问你有何不同意见?”

    “不敢当贵字,在下侯嬴,曾为魏国一守门小吏。”

    这时嬴荡都快哭了,终于见到一个有名一点的了,虽然史书上对他的叙述不多,但能得信陵君看中的谋士,定然是个大才。

    “侯子大才,常某聆听高论。”

    侯嬴连忙谦逊的回礼,“高论不敢当,侯某近来发现咸阳城的义渠人越来越多,打听之下才得知前不久秦王曾下旨在义渠大肆招兵。愚以为秦王此策甚高,一方面削弱义渠的反抗实力,化义渠入秦,一方面威胁赵国。然,倘若要真正威胁到赵国,那就必须要击破林胡,甚至楼烦。看来秦国打算一改东出之策,转兵北伐了。”

    嬴荡心里一惊,好家伙,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只不过想去占领包头那个铁矿而已。

    “东出之策乃先王定下来的国策,我王擅改之,莫非有不妥之处?”

    侯嬴连忙摆摆手,“未必不妥,赵国如今正是君明臣贤之时,yù行变法强国。倘若赵国真的变法成功了,必为大秦东出之大敌,此时不削弱它,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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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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