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降生
十月的冬天,北方早已经是寒风冷冽,皑皑白雪连绵的覆盖在大地上,可是在这个名为益雨的小村庄却仍然清冷如秋,村子的街道上甚至可以看到三五个的百姓,或笑或闹,为有些萧索的小村庄增添了一抹暖色。
村头处有栋白墙灰瓦的屋舍,相较于其他灰扑扑的半土半砖的房子,这件七成新的屋舍简直是好了太多,屋子两旁还种植了一排排小花小草,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却为这一片小天地带来了勃勃的生机。屋舍里传来郎朗的读书声,原本宁静祥和的气氛却被一声嘶吼声扰乱,原本还盘旋在空气中的声音也像被谁掐断了似地。
“夫~~子,不~~好~~了”从远处跑来一个身材微胖的青年,伴随一路高歌嗓音的是身后飞扬的灰尘,引来路旁不知所以驻足的百姓咳嗽连连。
“大牛,怎么了,你慢慢说”随着声音走出的是穿着一身蓝灰色长袍的男子,不同于眼前黝黑的青年,男子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端端一个文人书生的打扮。房舍的窗口也伸出一颗颗小小的头颅,好奇的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夫~~人~~要生了,我~~我~~娘要我,哎~等等我夫子”大牛还没从喘息声缓过劲来,就觉得眼前一花,夫子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屁股后面还跟着两个半大的小孩。
这位夫子以及身后的小男孩一路向着村尾狂奔,虽然益雨是个小村庄,但是从村头到村尾还是花了三人一些时间,两小一大刚踏进自家大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吓得三人硬生生止住了前奔的步子,差点来了个踉跄。
“爹,宝宝不是还有两个月才来吗,为什么娘现在就要生了”跟在男子旁边稍大点的男孩紧紧转着爹爹的衣摆问道,他记得爹娘说过,宝宝要十个月才能与他和弟弟见面,他和弟弟每天都数着日子盼着呢,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看了看自己爹爹焦躁的脸庞,再看看抓着自己手的弟弟也是一脸的担忧。
“刘婆子,撑着点,我去看看夫子来没”伴随着说话声,一个满手都是血的老婆子突然从内门跑了出来,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两大一小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但是随即立刻走到那个男子前面。
“夫子,文娘子,哎,文娘子生产有点苦难,恐怕……”那婆子说着看了看昂着头瞅着自己的两个半大孩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什么恐怕,恐怕什么?”男子死死盯住这个婆子,颤抖的问道。
“恐怕,恐怕只能选择保一个,文夫子,你是家主,所以想问问你,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虽然自己作为接生婆遇到过这种事情,但是每当说出这话时仍然觉得很难过。
“胡扯,两个都保,都保”文姓男子那里还有一点原本温文儒雅的形象,死命拉着接生婆的胳膊大吼着。
“啊~~啊,保~~小~~孩,求求你们,保~保~~我的孩子”也许是听到屋外两人的谈话,也许里面生产的娘子也感觉不妙,女子大声的告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保孩子,一定要保住这个自己八个月相对的孩子。
“文娘子,别说话,省点力气”
屋内是一片嘈杂声,可是屋外却出奇的安静,听着自己媳妇痛苦的声音,想想刚才接生婆的问话,文夫子感觉从头到脚都像浸在冰水里,冷彻骨髓,脑子一片空白,耳朵也是轰轰作响,本想迈进屋子的脚跟钉在地上一样,怎么也抬不动。看着自己面前接生婆的嘴张张合合,可是一个字哦也没听见,感觉过了许久许久,就听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保,保小孩”
“哎,保大人,保大人”接生婆得了家主的指示,立马转身回屋。
“爹”
“爹”
站在文夫子身边的两个小男孩听见父亲的指示,颤颤巍巍的喊了出来,看着一脸痛苦的父亲,他们知道父亲没有做错,他们也不想失去娘亲,比起没有见面的宝宝,当然是自己的娘亲更加的重要。可是,可是想着那个全家人每天期待的弟弟或是妹妹,深深的愧疚,以及被针扎似的心疼让两个半大的男孩不知所措。
时间随着屋子里的吵闹声一点点流逝,刚刚明亮的天空也失去了光亮,空气也冷冽起来,但是站在院子的里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直维持着刚进院子的姿势。有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喊叫声才慢慢停止,刚才的婆子抱着个小包裹踉踉跄跄的从屋内出来,看了看面前一动不动的两小一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呀,要怎么告诉这几个差点当父亲,当哥哥的男人和男孩。因为夫子家有两个男孩子,一家子一直期盼着有个女娃娃。作为一个村子的,老婆子当然知道自从文娘子怀孕后,这一家子是多麽的高兴,一家四口天天挂在嘴边,要是个闺女多好,连个男娃娃也整天妹妹妹妹的挂在嘴边,可是现在真让他们盼来了,可是,哎,造孽呀,迎来的确实一具尸体。
“夫子,你要不就不要要看看,哎,还是别看了,我~哎~”婆婆说着就裹了裹小包被,以防被他们看见即将逝去温度的小身体更加难过,接生婆说着向大门口走去。遇到刚生下来就夭折的小孩,有些家不忍看见,都是让她们帮着处理尸体,刚才自己也和里面的接生婆商量,连文娘子也没有让看。
“陈婆婆,给我吧”还没等文夫子有所反应,旁边稍大点的孩子上前接过陈婆子手中的包裹,虽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却还是问问的接过陈婆子手中的包裹。男孩还挂着泪痕的稚嫩小脸在这一刻却彰显出成年人的成熟,白白嫩嫩的小手颤抖着将包被一角掀起,看见了还没来得及清洗,带着血迹的婴儿脸,只这一眼,原本干涸的眼睛又涌出盈盈泪花。旁边小一点的男孩也哭着摸了摸婴儿的脸。
“小泽,小昊啊,你们还是……”还没等陈婆子说完话,一双大手突然将男孩怀里的婴儿抢过去,掀开包裹着婴儿的包被,抓住婴儿的小脚将她倒过来,一边使劲拍打着小孩的屁股,一边疯了似的喃喃自语的说道:“听说刚生下来的小孩要拍拍的,拍拍就好了,拍拍就好了。”静静的院子里就听见一声声啪啪的拍打声,陈婆子望着魔怔似的文夫子,真心不忍再看下去了,忙伸手要将男人手上的婴儿,就在即将触到婴儿的时候,突然一阵弱弱的呜咽声从婴儿那发出,这一声小猫叫的呜咽声让文夫子停了手,也吓得陈婆子踉跄的退了两步,刚才自己明明看过了,接生出来的时候女娃娃就已经断气了,可是现在怎么活过来了,陈婆子看看早已乌黑的天空,打了个冷战。
“爹爹,醒了,醒了,爹”
“对对,爹爹,哥,妹妹醒了,醒了,爹爹的法子真管用,醒了”显然,两个男娃娃也听到妹妹的哭声,摸了一把脸上的泪,跳着脚看着在父亲怀里的娃娃,确认是否妹妹真的活过来了。再看看文夫子,好家伙,抱着婴儿小小的身体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一时间,院子里充斥着小孩的叫声,还男子越来越大声的哭声。
疼,这是李恩的第一感觉,但是更要命的是,疼的不是别的地方,居然是屁屁,记得睡觉前也没有做什么别的运动,为什么感觉屁股象是被人狠狠踹了几脚似的。第二个感觉就是嘈杂,而别轰轰的不知道什么声音,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双眼象是糊了502一样,怎么挣也睁不开,要是太用力不知道眼屎会不会掉下来?!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能感觉有什么在不停的蹭着自己的头,还有湿漉漉的水滴在自己的眼睑、鼻子和嘴上方,谁能告诉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是什么。这时模模糊糊听见什么妹妹,什么恭喜,活过来的话,好了,现在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应该就是传说中个的穿越了吧。可是她没有做任何可能导致穿越的事情,只是像平时一样睡觉来着,为什么就穿越了?并且还是个婴儿,不过对于婴儿她倒是不抵触,前世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能重活一次,并且还是带着成年人的思维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想象原来的家人,以及将要面对的陌生环境,陌生的家人,以及不可预知的事情,她突然知道该怎么办了。胸口也闷闷的,张口压下心口的浑浊,换来的确是呜呜咽咽的哭声,声音小的像个猫叫似的。而周围了人似乎额察觉了自己的不对,亲亲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一声声喊着宝宝的轻柔摇晃中,李恩的意识越来越沉,在即将沉入梦乡中,她想,也许,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家庭。
第二章 家人
“爹娘,妹妹醒了没有”虽然还有看见人,但是李恩光听声音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那个跳脱的二哥,李恩睁开乌溜溜的双眼,瞅了瞅抱着自己的人,这个拥有白皙皮肤的女子就是自己现在的娘,文柳氏。并没有像一些穿越小说一样,只要穿越了就有个绝色美人娘亲,从而继承优良基因获得逆天的绝世美貌。眼前的女子有点胖,可能是因为怀孕时期营养很好,脸圆圆的,饱满的额头,听以前老人说这样的人既聪明又有福气,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鼻子不怎么高,但是挺秀气,殷红又小巧的嘴唇,即使让她看上去都想要咬一口,现在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眼底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我们囡囡被哥哥吵醒了?恩”带点转弯的音调柔柔的,恨不得酥到人的心里。唉,她已经到这里几天了,可是每次听到娘亲柔到快要滴出水的声音还是不能适应,在这几天,她从来拜访恭喜的人中知道,其实她生下来都已经死了,可是被那个平时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爹给揍活了,真是,这到底得多狗血的剧情呀。这边还在李恩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颗脑袋从床边伸了过来,挡在了李恩头的上方。
“妹妹,二哥来啦,来亲一下”话音还没有消失,男孩湿湿润润的嘴唇就吧唧一口印到了李恩的嘴上,哎,初吻的什嘛的早在第二次醒来就被夺走了,一个早安吻将李恩的思绪从天外拉回。转了转眼珠,这个男孩就是他的二哥,文安昊,六岁,正宗的二号小包子一枚,因为还是个包子,所以还没有少年的青涩,仍然胖乎乎的,皮肤有些黑,额头和眼睛随娘亲文柳氏,一双圆眼忽闪忽闪的,带着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上下翩飞这,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可见长大后也是个英俊的男子。
文柳氏看着想要用手摸女儿脸的儿子,笑了笑用手挡了一下。
“洗完手和脸了没有?就要去摸妹妹”
“当然,爹爹说妹妹身体弱,让我不能把脏东西带给妹妹的额,娘,我都记着呢”说着,文安昊又用胖乎乎的手摸了摸李恩的脸。自己的妹妹就是好,前两天还跟个猴子似的,这两天就变了个样,这是不是就是大人说的女大十八变啊,瞧这脸滑滑的软软的,比上次自己偷吃李寡妇家院子里的水蜜桃还嫩,还有妹妹周身浓浓的奶香,比上次他偷喝刘老汉家刚下完崽母牛的奶还香。
这边文安昊还在将他家妹妹与其他曾经吃过的东西相比较,那边屋门上厚重的挂帘就被人掀了起来,从屋外走进一大一小,端着盆盆碗碗,不用说这就是揍过李恩的便宜爹和正宗包子一号,八岁的大哥文安泽。
“娘子,咱囡囡起了没?”文清涵将手中的碗盆放到屋子正中央的圆桌上,然后转身向床这边走来。
“恩,醒了,等一会就给她喂奶”文柳氏说着将李恩举起递给过来的文清岸,这个也是每天的惯例,一天只要家人在都要过来“瞻仰”一下李恩。这不,放下碗和筷子的文安泽也过来站在父亲旁边,踮起脚尖吧唧一下又在李恩嘴上印了一个吻。
“呵呵,哟哟,看我们囡囡多受欢迎,大哥二哥都喜欢亲我们囡囡,不行,爹爹嫉妒”说着文清岸笑着也在李恩的嘴上亲了一口,似乎还不觉得过瘾,又在两个腮帮子上各亲了一口。哎哎,几分钟不到就收获三枚帅哥吻,这对于上世做为剩女的李恩来说,好像,额,来的有点迟。
“不行,爹爹都亲那么多来,我也要亲回来”站在大哥旁边的文安昊不愿意了,好像少亲了妹妹就要掉几块肉似的,说着就去扒拉文清岸的胳膊。
“文昊,不要调皮,小心将妹妹摔着了。咳咳,不过,爹爹你确实多亲了”咳咳,不过文安泽你确实腹黑了。
因为被抱的角度,李恩能看到包子一号文安泽有点红的圆脸,再看看抱着自己的便宜爹爹,每次看,每次李恩都要感叹一下,这爷俩长的也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模子的大小号不同,你要说文安泽不是文清岸的亲儿子,估计别人都得揍你。一样的杏眼,同样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只不过文清岸因为年长,脸偏瘦,身体虽然不能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农夫相比,但是也不瘦弱,浑身透着股成熟稳重的魅力,再加上带着点书生的温文儒雅的气质,觉得是男女老少通杀啊。而文安泽因为年龄太小,加上圆圆的小脸,看着就比较可爱些,不过可能因为是像老爹看齐,或是因为作为老大,文安泽一直秉承着文清岸的稳重,不像二哥文安昊那样跳脱,倒有点少年老成的问道。
“行了,你们爷三适可而止点,上次囡囡就因为你们都哭了,还有相公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以前怎么没看你这样”文柳氏嗔了嗔抱着李恩文清岸。得,娘亲发话了,家里三个男子蔫了。这也更印证里李恩以后要抱紧文柳氏的大腿,因为她发现在这个家里,小事听文柳氏的,大事听文清岸的,不过决定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的是文柳氏。
“呵呵,我们晓得我们晓得,是不是儿子?”文清岸将李恩又递给了文柳氏,然后拉着两个儿子向饭桌走去。
“今天我们吃白菜炒肉,炒鸡蛋还有喝鱼汤,哎,可惜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这鱼不好弄了,菜也越来越少,不过幸好你奶水足,不会饿着囡囡,要不以咱闺女的身体……不过你和闺女还是要好好补补”文清岸一边盛着饭一边对文柳氏说着,尤其是说道李恩的身体时候还是有点哽咽。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弱,怀孕的时候补得不是特别多嘛。不过幸好现在囡囡还小,等到大点,那时候天气也好了,就可以给我们囡囡多补补了,还有这些天你们爷三也累着了,也该好好补补,安泽和安昊还小呢”文柳氏也不看那边,只是用带点薄茧的手慢慢的、一寸寸的摸这李恩的脸,似要把李恩看进心里。瞅着这要的文柳氏,李恩的心里都被这满眼满脸都是浓浓的爱意熨烫的暖融融的。其实对于她现在新的身体,新的环境,新的家人,说一点都不抵触是不可能,毕竟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拥有父母、亲人、朋友,也许原来的家不如现在的幸福,但是那里毕竟是承载了自己二十六年的青春、记忆、情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了,但是在这一刻,李恩觉得原来那层将自己感情抵触正在一点点裂开,她知道这个把自己封闭的保护壳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瓦解,但是她不想也不能做任何事,她想融入这个家庭,她能做到的就是不要忘记上一世的亲人朋友,并默默祝福他们幸福安康。
想着想着李恩就睡着,哎,没办法,这个身子估计是早产所以特别弱,再加上是婴儿,每次自己醒来的时间都不长,所以等到李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屋里暗暗的,不过却能感觉到从床头柜上传来的光亮,估计那个地方放着蜡烛或是油灯,因为自己现在还小,自己不能转动脖子,所以只好直愣愣盯着房梁。恩,不错,房梁上是灰灰的瓦片,说明自己家不是特别穷,房梁也不是很久,说明房子挺新的。李恩正在猜测自己家的经济情况的时候,文清岸悄悄从外边爬上了床。当看见女儿睁着乌亮亮的双眼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们家闺女醒了,来,爹抱你尿尿”说着将放在床上的李恩抱到床尾的恭桶上方,这一举动,也惊醒了在睡觉的文柳氏。
“呀,囡囡醒了,看我睡得太沉,连女儿醒了都不知道,我来我来”说着文柳氏就要起来。
看着自己媳妇要起身,文清岸立马拦了一下文柳氏。
“别起来,你还在坐月子,本就该休息,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的”然后转过头盯着正在解决生理问题的李恩瞧,弄了李恩老脸红了起来,要不是屋里暗,夫妻俩都要吓一跳,这么小的孩子还会脸红,那不成精了。看来自己适应度还是有待提高啊,毕竟现在这个是自己的爹,自己是个婴儿。
“咱闺女就是比别人聪明,比别人家的乖,每次醒来都不可不闹的,要尿尿了也只是哼两声,尿布脏了也叫两句,晚上不睡的时候也吵咱,我听范大哥以前和我抱怨,桃子那小丫头小时候天天吵得他都睡不着觉”文爹给李恩重新弄好尿片后,又将她放在了床的中间,因为怕李恩有什么事情,两口子听不见,所以晚上女儿晚上都是谁在他们中间,虽然怕压着闺女,两人第二天起来身体都有些僵,但是两人也甘之如饴。
“人家都说女儿上辈子是父亲的爱人,我原先还不相信这样的话,现在看来却是一点不假,文泽文昊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得你照顾囡囡的多”文柳氏将被子替李恩掖好,手也不收回去,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轻拍李恩。
“呵呵,娘子这是吃咱闺女的醋了”刚听见文柳氏说的话,文清岸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轻声的笑了起来,到后来笑了身子都颤抖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自己的脱衣服的动作。
看着笑完后钻入被窝的相公,文柳氏就一阵好笑。怎么?自己难道害怕他疼自己的女儿。
第三章 起名
文柳氏看着侧着身子面对着自己的相公,怎么?难道还害怕他疼自己的女儿。真是笑话,自己疼爱还来不及呢。挑挑眉梢嗔怪的看了文清岸一眼,可是又觉得自己可笑,什么时候自己这么爱钻牛角尖了?刚才相公也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想到这里又噗嗤笑了起来。
而对面的文清岸看着娘子或是鄙夷或是嗔怪的眼神,觉得全身酥麻麻的,人都说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会变成黄脸婆,可是悄悄自己娘子,虽然胖了点,但是更加白皙润滑,即使在夜晚也象是拢了一层白光莹莹发亮,眉眼一挑一转都是说不出的风情,真是越来越有韵味。
“咳咳,慧娘,我们……”
慧娘?这是李恩第一次听到文爹这样叫文娘,估计可能只有两人的时候的小名,还有她文爹说的“我们”后面不是会是她想的那样,哎呀,自己变坏啦。不过也难怪,天天不是睡觉就是喝奶,真的好无聊啊。但是,你们不会在现在来点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吧,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是真的不好意思,能不能先把我直走两人再你猜我猜猜猜啊。
“伊呀呀呀”挥动着小手臂提醒着这对爹妈。
“说什么呢,囡囡还在呢”文柳氏听到李恩的叫唤声,立马嗔了一下文清岸,原本白皙的脸也染上了一层红晕,犹如抹了胭脂一样艳丽。看的文清岸更是心神那个荡漾。文柳氏看了看文清岸,多年的夫妻当然知道自己相公在想什么,于是不好意思的岔开了话题。
“相公,眼看着我们囡囡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了,洗三也别再延后了,早些办吧”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娘子美貌的文清岸,听了文柳氏的话犹如被人浇了盆凉水,一下子头脑清醒起来,静默了一刻,想回答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说出来,只好朝女儿靠近一些,大手摩挲之李恩的脸蛋,什么话也不说。这样的举动到让李恩感到疑惑,难道自己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为什么自己便宜爹一点也不表态?
直到过了许久,让李恩以为文清岸睡过去了,才听到他清清淡淡的嗓音从黑暗中钻进李恩的耳朵了。
“再等咱女儿身体好些,我怕再有个什么意外”
“哎”一声轻叹打破了静默,文柳氏抬起拍打李恩的手,并伸到文清岸那边,虽然看不到,可是李恩能感觉到,文柳氏是在抚摸文清岸的脸颊,像一个情人安慰受伤的伴侣,悉悉索索的,静谧而又轻柔。
“那样的选择不是你的错,虽然当时我选择保孩子,但是这几天有空我也会想,如果当时,当时我真的,真的去了,你和阿泽,阿昊还有咱们囡囡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愧疚,我想即使囡囡懂事了,也不会怪你的,那真的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想到了生产时候的凶险,想到听到自己丈夫在门外说保大人的欣慰,想到连日来自己相公深深愧疚的折磨,文柳氏竟然低低的啜泣起来,反反复复都是那就“不是你的错”。
话讲到这里,李恩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家人那么疼爱自己这个女孩了,原本她还奇怪古代女子身份不是不怎么受重视的吗,更何况是在农村,原来不止因为自己身体生下来都快死了,而且在选择“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这个问题上,自己的爹选择了前者,所以导致这个家庭对自己这个盼望已久的女孩怀有愧疚,使得家里人都特别疼爱自己。不过想想,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好的丈夫,即使在现代,能做出这样选择的男人也不多,更何况还是古代,而且文柳氏坐月子的时候,家务事都是文清岸一手包办,洗衣服,做饭,从不让文柳氏沾手,怕她伤到身体,可见他是真的很爱自己妻子。而且他给予自己的疼爱更是比两个哥哥还要多,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再加上连个二十四孝哥哥,她李恩何德何能遇到了这样一家人。
想着这些,李恩感觉从心底泛着甜甜的蜜水直冲眼睛,更加疼惜眼前这个作为三个孩子的爹,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告诉他不是他的错,想要减轻这个男人的愧疚。虽然不能说,可是李恩还是努力转过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咿呀呀”文爹爹,你真的没有错。
文清岸看着慢慢转过头的女儿,还奇怪她想干什么,就见女儿雾蒙蒙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然后小小的嘴露出大大的笑,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嘟囔着。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忽然感觉女儿好像在说“娘亲说的对,爹爹我不怪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的可笑,但是文清岸还是放任自己相信这个荒谬的想法。这一刻,那日的痛苦,多日的愧疚一古脑的涌入心头,眼睛、鼻子酸疼酸疼的,怎么样也下不下去这种感觉。
“恩恩,爹爹再也不愧疚了,以后好好对你”一边说一边搂着妻女呜呜的哭起来。
“哥,你听,好像隔壁有哭声,你说是不是妹妹哭了?”躺在被窝的文安昊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哥哥。
“不知道,有爹娘的,快睡,明天还要和爹上学堂呢”文安泽掖好弟弟的背角,转身看了看窗外,一轮明明高高的悬在树梢上,真好,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不行,安曼,安曼,多难听”李恩听到这,无语的望望天。从自己醒来就听见一家四口在争论自己的名字,安曼,文安曼,是怎么不好听,怎么听怎么向文案板。
“咿呀呀”李恩挥舞着细瘦的小胳膊,不行,不能叫案板。
“看看,妹妹都说了,不行”文安昊指了指李恩又朝自己的哥哥看看。呦西,二哥威武,说的好,妹妹我支持。
“曼,柔美细润之解,多以形容女子,我觉得很符合妹妹啊”大哥文安泽摸了摸下巴,瞅了瞅李恩,好像在说这不正好贴切她瘦弱的小身板。
“那阿昊,你不喜欢安曼,那叫什么”娘亲文柳氏将皮球踢给了文安昊。
“额,我听村里人说,像妹妹这样不好养的,要去个凶悍的名字,额,让我想想,安,安,对了,叫安男,把妹妹当成男孩样就好了”
安南,真想一口气喷死这个二百五,真是凶悍啊,都成联合国秘书长了。娘啊娘啊,不行啊。李恩赶忙用萌萌的大眼睛去求助抱着自己的娘亲。
“切。听着也不是很好听,还没有我的好听呢”大哥鄙视了下二哥,转身帮助老爹摆碗筷去了。
“我倒是觉得文安曼挺好听的,不过安男的寓意也不错,女生男养,也好听好叫”进到屋里摆饭的文清岸听见两个儿子的争论说了一声。爹啊,你这是什么审美观啊,还是夫子呢,明明也有点文化底蕴,居然让自己的儿子给儿女瞎起名字,瞧瞧你两宝贝儿子起的,案板,安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爹爹,你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两个都说好,要不爹你也起个?”二哥不服气的将大哥挤到一边去,拿着桌上的白水鸡蛋吃了起来。
“恩,我昨天想了很多,安雪、安容、安彤、安蕾………………”
“……”静默,除了文清岸还在念着一大串的名字。
“咳咳,咳咳,相公”
“啊,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文清岸看着看文柳氏摆摆手,示意它不要打岔。
“我觉得安彤不错”文柳氏用眼瞪着两个儿子,让他们说点什么。
“对,我觉得安彤不错”两个儿子异口同声的道,哎呀,娘的威胁好吓人啊。
“啊?你们都喜欢这个名字,真遗憾,我还准备好多呢,你们再听听,安”
“相公,就安彤吧,只要我们囡囡平平安安就行,名字的意义倒无所谓是什么”怎么回事,在她没发现的情况下,自家相公怎么这么啰嗦了!
“安安”突然,屋内爆出三声大吼,吓得文柳氏差点将手中的女儿甩出去。
“对对对,安安,这个名字好,平平安安,既有寓意,又好听,每个人叫一声就代表着是对咱们女儿的祝福,恩恩,不错不错”文清岸激动的在屋子里来回乱转,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恩,恩,安安,叫妹妹正合适”
“对对,这个名字比其他的都好,比安曼不知道好多少”说着,文安昊跑到李恩面前,不,现在是文安安面前,将圆圆的包子脸凑到安安脸前。
“安安,安安,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吧”
呃,她能说不喜欢吗?其实她更喜欢安彤这个名字,不过文安安这个听起来比安曼、安男要好太多,但是怎么让她感觉太小女生了些,安安,安安,还没等她决定要不要这个名字,家中最高领导人文柳氏发话,拍板定下了她这世的名字,文安安。这也导致文安安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无比郁闷、痛苦,后悔现在这么没有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将这个‘文安安’扼杀在她出生第二十天。
作者:希望有人看看~~~~~~~(>_<)~~~~
第四章 洗三(一)
今天是文安安出生的第三十天。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文柳氏就爬了起来,将睡在外边的文清岸也吵醒了。
“娘子,现在什么时辰了”文清岸也起身坐了起来,拿起放置在床头长衫,准备起来。
“卯时了,还早呢,你再睡会吧”文柳氏想拿过文清岸说中的长衫,可是还没有抓到,长衫已被文清岸穿在了身上。
“不用,你刚出月子,今天给安安做洗三事情也多,你一人忙不过来的”说着文清岸穿上鞋子,将文安安抱到内室的婴儿床上,似乎又不放心,转头看了看正在梳妆的娘子,皱皱眉说道:“要不把安安放在文泽他们房间吧,否则要是等会有什么事我们在厨房听不到怎么办?”
文柳氏从模糊的铜镜中看着自己一脸苦恼的相公,虽然有些好笑相公的小心,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文清岸得到自家娘子批准后,将文安安放在一个婴儿篮子里,向隔壁哥俩的屋子走去。
从刚才文清岸说话的时候,文安安就已经醒来了,因为不想让这两个大人“受惊”,所以文安安只好装作还在睡觉。
这是文安安第一次看到主屋意外的情形。院子很大,在通完院门的路上还铺路一条石头路,虽然质量远次于青石板,但比两旁的土路要好的多,估计文爹文娘是怕下雨的时候脏了衣服,才在这里用小石子铺子来。院子的左边有一个大大的磨盘,磨盘下面放这些农具,具体是什么,文安安也不是很清楚。院子右边有一颗粗壮的大树,因为快入冬了,说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叶子,所以也不好猜测是什么品种的树木,不过光看那两人才能环抱的树干,这树也是有一定年龄的了。因为文爹走的较快,所以文安安也只是大概瞟了一下院子,不过,文安安还知道,她家还养了鸡和猪,这个从后院传来的家禽叫就能够知道。
这些认知让文安安更加好奇,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家人。先说文爹爹,明明是个夫子,却会做饭洗衣服,在古代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那这个经济适用男是从哪里来的?再说文娘,因为在坐月子期间抱着文安安,文安安能感觉到,文柳氏的手虽然手掌上有些薄茧,但并没有一般农妇的粗糙,说明文柳氏也不是从小的农妇,为何家里既养鸡又养猪,好不丰富。
文清岸小心翼翼的将文安安抱到文安泽、文安昊的屋内。将婴儿篮放到靠近文安泽和文安昊的床边,文安安本以为文清岸这样就要走了,谁知道并没有听见脚步声,文安安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睁大眼睛偷看,所以就从眼睛缝找了找文清岸的身影,只见这位父亲大人站在自己的婴儿篮前,左瞧瞧又看看,然后又像睡着的哥俩望了望,好像在考虑什么。就是迟迟不肯离开,这个举动倒是真让文安安好奇,这位经济爹爹要干什么。
估计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文爹将安安从小床抱起来,犹豫了一会,然后宝贝闺女放在了小哥两的中间,又将文安泽和文安昊两人的被子掀起一角,统统盖在了文安安的身上。估计是挺满意这个效果,文安安还听见文爹满意的恩了一声,才转声离开。可是还没走两步,文爹又转了回来,然后把文安安从被子中捞了出来,又放在了婴儿床上,就这样来来回回两三次,猪也被弄醒了,更何况只是文安泽、文安昊。
“爹,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文安昊揉揉刚睡醒了大眼睛,萌太毕现,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而一旁的文安泽虽然没有讲话,一双杏眼也雾蒙蒙的看着自己的爹。
文清岸咳嗽了两声,难道要他说她怕自己闺女醒来没人看管,想将女儿放在儿子旁边,又怕儿子睡觉不老实压着女儿,然后来来回回的把自己儿子折腾醒了吗!他才不会说呢。
想到这里,文清岸又干咳了两下,转过头不看两儿子说道:“你娘和我要准本安安的洗三,有些忙,所以你们也起来照看妹妹吧”然后将手中的文安安塞给文安泽,有点落荒而逃的走了。
“哥。我怎么觉得爹刚才有点心虚的样子?”文安昊从被窝里爬出,边说边利索的穿着衣服。
文安泽因为抱着安安,不能行动,只好先将妹妹放在床上,为了防止有意外,还用自己的被子将文安安圈了起来,然后才从旁边的箱子中拿出叠的整齐的衣服。
“估计是迫不及待的想找娘去,爹爹不是一直都喜欢跟在娘的后面转悠吗”
听着文安泽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个,文安安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的笑了起来,原来文爹的形象在大哥二哥面前是这个样子,而且大哥好毒舌,这样说自己的亲爹。
“哟,安安醒了”已经穿好衣服的文安昊听到妹妹的笑声,立马从床那边爬过来,然后吧唧一下印了个吻。
还没等文安昊起来,文安泽一个巴掌将他拍到一边去,笑骂道:“去去去,赶快洗脸刷牙梳头去,还有把昨天娘给妹妹新做的棉袄拿过来”
文安昊得了哥哥一个巴掌也不恼,笑呵呵的穿了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偶尔还能听见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以及文娘的叮嘱声。
估计是怕没有人看着文安安,文安泽到没有出去,穿好衣服后将文安安抱起来,看了看文安安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噗嗤一声下了起来:“妹妹这双眼睛像娘的,又大又亮,好像会说话是的”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呵呵笑了起来。又用鼻子蹭了蹭安安的小鼻头,然后吧唧一下亲了亲文安安,咂了咂嘴说道“真香,对了,还要把这两天少亲的亲回来”而后在文安安脸蛋上有狠狠亲了两下才肯罢休。
其实吧,文安安一直觉得这个大哥有点腹黑加闷骚的倾向,如果现在有外人在,哪怕是自己的爹娘在,大哥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说着这样的话,可是有时候要是只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文安泽就喜欢逗逗自己,然后说些怎么教训文安昊的小窍门,对于这样的相处,文安泽倒是乐此不疲。
等文安昊收拾妥当回来后,两兄弟合力为文安安穿上了红色小棉袄小棉裤,头上还带着个红色的老虎帽,红彤彤的都快亮瞎文安安的双眼了。文氏兄弟到很喜欢妹妹这身打扮,都笑着点头说好,穿戴完以后,文安泽将安安交给安昊看管,自己出去洗漱了。
文安昊看着文安泽出去后,立马爬上床,冲文安安挤挤眼,笑道:“安安啊,想不想出去玩啊?要是不想的话就说不想,要不然哥哥就当做你答应了”说着还用小手指头勾勾文安安的手,好像在订立什么了不起的契约。
“那这是答应了!!”静默一会,文安昊眨了眨狡猾的杏眼,笑道。
鬼才能答应了,她要是答应立马能把这个二哥给吓尿裤子,谁较过才一个多月的婴儿说话的。不过平时看这个二哥大大咧咧的,到真看不出他还有那么点,额,二货的倾向。
文安昊用文柳氏做的婴儿背带将安安背在身前,然后偷偷摸摸的除了屋子。其实说是出去玩,也只不过是在家里的院子转转,文安昊到真没那个胆量带着这么小的妹妹干什么去。只是他平时喜欢疯玩,坐不住。要真让他像大哥那样老老实实坐在床边看妹妹,还不如让他多写几篇大字呢,疼妹妹是一回事,照顾妹妹是另外一回事了。
文安昊和‘偷渡’出来的文安安,就在自家院子晃荡。文安昊不仅带了自己在刚才看过的前院走了一圈,在大磨盘前,还把文安安刚才看到的弄用具都介绍了一边,什么这个是留着除草,那个是挖野菜的等等等等。然后又将文安安带到那颗大树下,将文安安的下巴抬起来,逼迫着文安安看向有些光秃的树枝。
“这个叫梧桐树,咱们家这颗可是村里最大的,也不知道什么人中下了,到了夏天,全家人就坐在这里吃冰过的西瓜,对了,咱家还有井”说着文安昊又带着安安像后院走去。
因为通向后院的路要经过厨房的窗子下,所以文安昊一路都是把身子压得低低的,正在路过厨房是,还用胖胖的小爪子无助文安安的嘴,防止她发出声音。
一道后院,就可以看见文安昊说的那口井,这口井似乎就是后院的一个分水线,井口前面防止用竹竿搭起的晾衣声,以及一些用来晒干菜的架子,井后面的地被分成了凉快,东面一块被人开垦成立几垄小菜地,菜地里还能看见一些绿油油的菜。西面一块是用树枝绑起的简易篱笆,里面有七八只鸡正咕咕的找食吃。篱笆的旁边是一个三层的鸡舍,在篱笆的后面是占了西面地一半多面积的是猪圈,文安安还能看见两只花猪在那哄哄的拱着猪圈食槽里的猪食。后院的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让上世住在城市里的文安安对所有的事情感到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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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洗三(二)
“咕噜噜”文安昊摸了摸圆溜溜的小肚子,寻思着也该这早饭了,也不管妹妹还看的在兴头上,转身就要朝厨房走去。可刚一转头,就看见大哥抱着手臂,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呵呵,哥”
不妙啊,看大哥的样子,正在憋着坏想着怎么教训自己呢。文安昊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想着怎么摆脱这个状况。
文安泽看着文安昊的样子,也知道他要想法子逃跑,正要摆开架势阻止他,就见自己弟弟在身上这摸摸那摸摸,不一会就把背着安安的背带解了下来,然后三两步走到自己面前,一把将妹妹安塞到了自己手中。
文安泽望着拔腿就跑的弟弟,又低头看了看在自己怀里咯咯笑着的妹妹,无奈的捏着文安安的小鼻子道:“看看,都是因为你这个丫头,把那皮猴给放跑了吧。安安,快点长大,等到大了,帮大哥抓二哥去”
“呵呵,咿呀呀”望着还是包子脸的文安泽,再想想刚才哥俩的‘斗智斗勇’,此刻的文安安觉得以后的日子,有着这两个哥哥的陪伴一定不会寂寞。
说完话的文安泽将背带系在身上,也朝着厨房走去。
在厨房里做饭的文娘看着走进来的儿子,指了指在灶上的小锅,笑着道:“快来,饿了吧,这有做好的粥和咸菜,先垫点,等会就有好吃的了”说完又转身继续手头上的活。
文清岸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正在择菜,听到动静站起身,从大锅里舀了点热水倒在水盆里,刚想喊两个儿子过来洗手吃饭,就看见走在后面的大儿子抱着女儿。文清岸嗖的一下奔了过来,一脸严肃的问道:“怎么把妹妹也抱出来了?天这么冷”
文安泽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瞅了瞅旁边文安昊,也一脸严肃道:“我刚才在后院从文昊手里接过妹妹的”
话音刚落,还没等文安昊反应过来,辩解几句,自己的耳朵就跑到了文柳氏的手里。
文柳氏笑的一脸温柔的看着文安昊问道:“昊昊什么时候把妹妹带到后院的呀?”
听着自己娘亲那软糯的嗓音,再看看另外三人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哆嗦了几下,文安安也跟着忍不住抖起来。原本还在纳闷,文安泽在文清岸那种温雅如玉的性格下,怎么养成那种闷骚腹黑的性格,现在终于找到根源了,原来是受文柳氏的‘辐射’变成这样的。
“娘娘,你别揪了,疼疼,我问过妹妹了,妹妹同意了我们才出来的”文安昊拽着自己娘亲的手,哎哟哎哟的叫着。看着自己说的话没用,又转过脸来给自己的爹和哥哥使眼色,企图寻求援助,可是另外两人是谁啊,疼老婆的文清岸和腹黑的文安泽,所以文安昊的求助注定要失败的。文安安看着文安昊快要飞出来的眼睛,又看了看一脸我不敢管的文清岸和文安泽,不厚道的咯咯笑出了声。
文柳氏听着文安昊的话,气的笑的更温柔了:“怎么?问了妹妹?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疼疼疼,娘,娘,我错了,我错了”
“错哪了?”这次说话的是挑着眉的文清岸。
“呃,呃,不该在大冷天抱妹妹出来”
听到文安昊承认错误,文爹文娘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文娘也松开了手。
文安昊摸着被文娘揪的发红的右耳,立马跳出了文柳氏可以触摸的范围,还没安抚好自己的受伤的右耳,突然感觉到左耳又是一痛。
干嘛,还来?转头怒瞪揪着耳朵的大哥道:“大哥,干嘛”
文安泽也学着父亲挑了挑眉,轻挑薄唇的道:“错那啦?”
呃?还有错?被文安泽这一问,文安昊到是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反应过来,哪有什么错啊,连爹娘都没说什么,肯定这腹黑大哥憋着坏阴自己呢。于是也顾不得还在人家手里作为的“人质”的耳朵,梗着脖子说道:“我那有什么错”说着就要把文安泽的手打下来。
文安泽灵巧的躲过安昊的手,幽幽的道:“那我给你提给醒”说完这句就再不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胸前的文安安。
文安昊顺着文安泽的手,看着眼睛闪闪发亮,似乎在看好戏的文安安,再看看等着自己说话大哥,好像明白的了什么。但是让自己向大哥承认错误,文安昊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想要使劲将文安泽的手拍掉,可是又怕力气太大打到文安安,于是将目光投向自己爹娘。可是文爹文娘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厨房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爹娘,你们不能这样偏心啊。哎哎,文安泽,疼疼”
“还敢直呼我姓名,真想不要耳朵了?”文安泽又扭了扭手中的耳朵,看的文安安都觉得疼。
“咿呀呀”二哥疼不疼啊?
“看吧,安安都说你错了了”囧啊,大哥你这曲解的能力真是高啊。
“好好,别扭了,我错了。我不该在后院无视大哥,不该为了逃走把妹妹硬塞给大哥,行了吧”
文安泽听到弟弟这样说,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但毕竟道歉了,自己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弟弟的道歉,这一局又是他赢。
低头望着看自己的文安安,薄唇翘起,一双杏眼微眯,得意的样子好像在对文安安说:“大哥厉害吧”
文安昊捂着一双被揪的发烫的耳朵,得,这次可对称了。又幽怨的看着一对假装忙碌,实则把注意力都放在这边的父母,直到把文爹文娘瞅的都觉得不好意思。
没办法,文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咳咳,好了,不要再玩了,我们马上要拜娘娘了”然后将一些祭拜用的碗碟熟食塞给文安泽、文安昊,示意他们将碗碟端到正屋去。文安昊看着手中的碗撇了撇嘴,一脸委屈的跟着文安泽走出了厨房。
两人进到正屋后,将碗碟放在厅堂中央设置的香案上,香案上面供奉着豆疹娘娘、眼光娘娘、九天娘娘、琼霄娘娘、云霄娘娘、碧霞元君等十几个牌位,铜质香炉里盛着小米,香炉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敬神钱粮。供桌旁边还放了一个铜盆,估计是一会儿洗三用到的铜盆。
文安昊从跑到厨房拿来一些黄纸和糕点,放在了文爹文娘的床头,然后又跑到了文安泽身边,讨好的笑了笑:“哥,哥,等会祭拜完,我要吃油糕、糍粑,对了还有红烧肉和白斩鸡。哥,你千万别和我抢。对了,等会要是狗子和牛二来了,他们要是抢我的,你和我一块揍他们。”
听了文安昊的话,文安安都被气笑。前一刻这货还在埋怨自己的哥哥和爹娘,现在却和文安泽像哥俩似的说着等会要大吃一顿,是说这个二哥天生就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没肝的呢,还是说他平时被家里的几人打压的太厉害,已经麻木了。真是只记吃不记打。不过,不管怎样,文安安是越来越喜欢神经粗的都能当麻袋使的二哥了。
文安泽似乎也习惯这样二货弟弟,笑的一脸无奈道:“你还要我帮,哪次打架不是你赢?”
文安昊哥俩好的搂着自家大哥的肩膀,傻笑道“嘿嘿,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再说要是爹娘问起来,你的话不是更有说服力吗”说完又想厨房跑去。
文安泽晃动的门帘,叹了口气。又抓起文安安的小爪子,来回逗弄着说道:“你这个二哥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跳脱”然后也跟着出了屋。
文安安别扭的抬头望着大哥,这货也威武啦。明明只是八岁的小屁孩一个,居然一脸老成的谈论二哥的性格问题,连文爹都没有他那杞人忧天的样子,再说二哥也只有六岁,小孩不就是要有活力吗,难道要像他这样,拥有正太的样貌老年的心?
“对于二弟,你也这样想?”文安泽望着抬头的文安安,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还有这个大哥自以为是的性格。她到底是怎样的逆天,遇到了这么奇葩的哥哥们,还有这么欢快的一家啊。
还没到午时,文家就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邻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因为文安安的洗三是过了一个月补办的,并且按照乡下的规矩,小孩的洗三、抓周、生日不能大操大办,否则会折了小孩的寿。所以,有些文爹文娘不怎么特别熟悉的邻居也只是说了几句话,放下一些鸡蛋、红糖就离开了。
文安安被一些小媳妇大嫂子从这边递到那边。耳边都是一些夸奖的话,全身上下都被摸了个透。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为了从这些大婶的魔抓下逃脱,文安安捏捏小拳头决定,今天要活的像个婴儿。转转小脖子,找到在一旁安静站着的文安泽,伸出胳膊,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哭了起来。
“哇哇哇”声音虽不怎么洪亮,但也足以让大人们注意到。尤其是站在一边密切注意妹妹状况的文安泽,不过大哥你为什么还不过来啊?看着犹犹豫豫的文安泽,无法,文安安只好再接再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这下到吓坏了那些大婶们。
文安泽见到这个状况,也后悔刚才的犹豫。立马走到自己妹妹面前,从一位大婶手中接过文安安,心疼的擦着文安安脸上的泪水,估计妹妹是看到自己,倒是止了哭,不过还是一阵阵的抽泣着。
文安安知道大哥一定会过来抱自己,但没想到到让她等了这么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的时间,差点没让她哭死过去。哎,这个身子真的是太弱了,还没哭两下就把自己成这个惨样,看来以后长期目标就是要锻炼一个身体。
“哟,到底是自己的哥哥,瞧瞧,一到安泽怀里就立马乖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伴随着一阵清脆嗓音进来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婶。
“是呀,看我们泽哥儿一抱,妹妹就不哭了,泽哥儿真的是个好哥哥”屋里另外一些大婶附和着。
虽然大哥总是装深沉,扮稳重,但到底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听着这些常年浸淫在七大姑八大姨,家长里短的绯闻大婶们一通夸奖,文安泽也被说的小脸通红。
“林婶子,你别再打趣我了”实在受不了这些大婶的热情夸赞,文安泽窘迫的要抱着文安安出去。
那位被叫做林婶子夫人只知道小孩子面皮薄,也不再打趣文安泽只是却拦住了他笑道:“别出去了,你娘他们马上就进来了,安安的洗三马上开始了”
话音还没落,文爹文娘文安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人都进到屋里。看这个架势,文安安知道,她的洗三要来临啦。
哥俩小剧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包子出生了。一个叫包小泽,一个叫包小昊。
包小昊很讨厌这个只比他大两天的哥哥包小泽,因为他总是他的手下败将。于是,为了在下一次的战斗中一雪前耻,包小昊狠命吃狠命吃,发誓要吃成一个大包子,把包小泽打成脑浆迸裂的烧麦,麦小泽。
可是这样的举动被包小泽发现了,于是包小泽在战斗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包小昊的饭里下了些泻药。
于是战斗当天,只剩一身包子皮的包小昊倒在了包小泽的脚下,成就了包小泽第19次的胜利。
第六章 邻里
正午明亮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洒在屋中每个人身上暖洋洋的。
本来在这个农闲时候,搬个躺椅在院子中晒太阳是村里大多数人的爱好,不过现在那些原本躺在自己院中的人都集中在了文家。
屋子中央,一个两鬓发白的老婆婆用火折子点燃手中香,然后按照东南西北的方向顺时各朝拜了三下,最后将香插在供案上的香炉里,并颤颤巍巍的跪在供案前的蒲垫上,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一系列动作做完以后,旁边的文爹将供桌边的铜盆放在屋中央,往盆里倒了些水,又往盆里放了些钱币、几个银裸子,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让我们安安富贵连年”等一些吉祥话。
等文爹准备工作做完后,文娘为文安安的小棉袄、棉裤脱掉,将**裸的她递给先前的那个婆婆。
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婴儿身,但是对于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五岁的文安安来说,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在众目睽睽之下赤条条的样子。可是又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意思,文安安只好扭动着身子,尽量找个合适的姿势把自己重要部位盖起来。
众人看着文安安扭动的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小丫头想用手遮盖着屁屁等一些羞羞的部位。可是随即又想到这个只不过是出生一个月的婴儿,又被自己的想法弄的一笑。呵呵的看着一脸别扭样的文安安。
老婆婆一边抱着文安安,一边从旁边拿出一个棒槌。看见棒槌的出现,文安安却被吓了一跳,她只见过洗三用柚子叶和柳条什么的将水撒到婴儿的头上,还没看过用棒槌的。难道说要是不哭的话,用这个棒槌打人?虽然文安安肯定有文爹文娘在,也不会真的打,但是看见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棒槌,文安安还是心有余悸,也不敢再胡乱扭动,只乖乖的窝在老婆婆怀里。
感觉文安安不再扭动,老婆婆那张菊花似的老脸朝文安安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用棒槌在盆里搅了搅,嘴里喃喃说道:“一搅二搅三四搅,病痛苦难都搅跑,五搅六搅七八搅,福寿康禄往里跑”
说完放下手中的棒槌,用手舀一捧水,对着文安安的头就浇了下来。
现在是十一月多,本来就冷,这一捧凉水浇下来,激的文安安立马打起哆嗦,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脱眶而出。虽然没有大哭,但是呜呜咽咽的声音还是从嘴里冒出来。
不过没有人体谅到文安安现在的痛苦,反而是周围还一片叫好声,什么“响盆了,响盆了”“好兆头啊好兆头”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一声声叫好声中,老婆婆用那双长满厚茧的手磨砺着文安安细嫩的皮肤,声音洪亮的唱念道:“洗洗头,聪慧有;洗洗脸,富贵久;洗洗身,康福现”
在老婆婆唱祝的过程中,周围的人把铜钱、裸子、枣子、桂圆、镜子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放进铜盆里,使得铜盆里的水溢了出来。
洗完身子后,老婆婆用梳子象征性的梳了梳文安安的光秃秃头,道:“一梳百顺”,然后又用梳子背面描着安安的眼睛、眉毛,接着唱念:“左描眉,长成绝世大美人;右梳鬓,完美姻缘天注定;点朱唇,能说会道持家翘;扑粉面,开枝散叶家兴旺。洗三唱念得祝福,一生一世都幸福”
一系列的做念唱打后,文安安的洗三才算真正完成。
文柳氏邀请屋里屋外大叔大婶留下来吃洗三面。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在农村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但是为了大家吃喝方便,文柳氏还是将席面分开,男人们在隔壁文安泽兄弟两的房间,女人们在洗三用的正房。
文柳氏将供桌收拾妥当后,与平时一家吃饭的桌子拼在了一起,然后招呼众人坐下,自己去厨房端菜和饭。
因为入了冬,市面上蔬菜基本上很少。不过文柳氏还是满满当当的弄了一桌子的菜。
文安安看着像变魔法似的将一盘盘菜端上来的文柳氏,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这位娘亲是怎么弄出这样一大桌子的菜。
炸成金黄色的豆腐、整齐摆放的白斩鸡、飘香四溢的蒸粉肉、红红绿绿的萝卜粉丝汤、油水十足的猪肉炖粉条、颜色鲜亮的陈醋白菜、还有醋呛银芽、土豆胡萝卜炒的腊肠、熏肉汤面、蒜薹炒鸡蛋,最后是一大海碗的洗三面,以及一些油糕、糍粑等零嘴点心。满满一桌子菜,是色香味俱全。看的连文安安都口水直流。可是没办法自己只能呆在一边,干看着流口水。
这一桌子菜端上来,也惹着在座的大婶们一阵唏嘘,先不说在冬天这一桌子菜颜色鲜亮、荤素搭配得当的菜色,光是每盘菜的分量就十足,别说她们一群娘们,就连隔壁的大老爷们吃完也得挺着肚子。能够看得出来主家真是十分用心招待他们。
“文妹子,你看你也太破费了,弄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们哪能吃的玩啊”说话的是前面被文安泽称为林婶子的那个妇人,可以看得出来,她在这群人中地位比较高。
林婶子刚一落,坐她对面的白胖胖的妇人就一脸不满的道:“哟喂,不愧是村长夫人啊,连别人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本来文安安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可是她那尖尖细细的嗓音一出声,就将原本有些嘈杂的笑闹声盖了过去。听着这让人恨不得掐断的声音,就知道这人估计长的也是一脸尖酸刻薄像。可是当文安安望过去,虽然没有预想的刁蛮样,但是这人的长相却惹得文安安笑出了声。
那位大婶长的倒是白白胖胖,但是可笑就可笑在她那双小眼睛上,如果眼睛是细长型勉强能够看,关键是这位大婶愣是长了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再加上两边腮帮横肉的挤压,硬生生把眼睛变成绿豆似的两个点。如果远一点看还以为馒头上按着两个小黑点,鼻子有些塌,嘴巴倒是挺小气,但是配上这副样子怎么也秀起不起来。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光是大,五官什么的更没有似地。
在座的有好些好像与那位馒头大婶不对付。旁边一位就嫌弃的看着二牛娘用筷子在菜盆里左扒拉,右挑挑撇撇嘴不满的道:“二牛他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林嫂子也是一片好意,再说我们也都觉得文泽他娘做的有点多了”
“我们哪像有些人哪呐,为了吃别人一顿饭,恨不得连着三天不吃饭,把肚子腾空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话真犀利,相当于打人耳光了。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的人,文安安倒是认识,就是住在她们家前面的成家婶子。这位成家婶子倒是和文柳氏合得来,三天两头的来自家串门,为人即爽朗又仗义,就是爱八卦,嘴巴也毒了点。文安安还听文娘在聊天中提起,这位成氏还被称为八卦之霸,谁家有几只老鼠洞她都知道。
“嘭”听到明着讽刺自己的话,二牛娘再是胡搅蛮缠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怎么着,合着今天这群老娘们都是来跟自己吵架的。想吵架,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眼看二牛娘就要摆开架势开骂,文柳氏赶紧过去将人拦了下来。
“嫂子们都消消气,今天是我们家安安的洗三,大家就当给我个面子。咱们今天都痛痛快快的,别闹那些有的没的。今天那,我还准备了一些米酒,平时光看他们老爷们喝了,今天咱们也乐呵乐呵”然后把二牛娘按回座位上,又快步从厨房抱来一个酒坛子回来,为大家到起酒来。
既然主家都这样说了,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再闹起事来对谁都谁都没有好处,所以大家也都打着哈哈各自吃菜喝酒。
文柳氏看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了,就将文安安抱在怀里坐到桌子前吃席面。文柳氏旁边的是成家的,右边是林婶子。两人看到文柳氏坐下,都赶忙的将凳子向这边挪了挪,凑在一起说起话来。
林婶子看见成家的也靠过来,努着嘴朝向对面说道“成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都是什么人,范得着和她过不去吗”
成氏听到这话,顺着林婶子的方向狠狠翻了个白眼,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文柳氏碗里,才幽幽的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你们不知道,前天她又去找李寡妇的麻烦。也不瞧瞧她家那口子的熊样”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成氏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讨论,也就将后半句咽了下来,自己舀了碗萝卜汤喝了起来。
八卦啊八卦,在这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的时代,八卦就成为了文安安唯一个生活乐趣了。文安安八卦之魂刚被唤醒,正准备继续听下去,可是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这说话最忌讳漏一半藏一半,尤其是对于听众来说,根本就是个折磨呀。文安安就感觉心里有只小猫爪在那挠啊挠,难受的不得了。
文氏感觉到怀里的女儿不安分的扭动,认为是婴儿不舒服,于是调整了下抱着女儿的姿势,让她更舒服些。
文安安还想再挣扎一下,看能不能‘扭转乾坤’的时候,刚才还有些吵闹的屋子安静了下来。文安安正奇怪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自己被抱着站了起来。
“嫂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是我带来的一些贺礼”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文安安顺着那甜糯的声音望去。眼前的这位姑娘给文安安第一印象是娇弱惹人怜。一米六的个子,娇小可爱。凝脂赛玉的鹅蛋脸,柳叶弯眉丹凤眼,眼波流转间似有无限情义在里面。小巧玲珑的鼻子,端的是恰到好处的弧度,添一点太过生硬,删一下太过平庸。虽然整体看,这位姑娘并没有多么美艳动人,但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韵味,又为她增添了一抹亮色。
忽然间文安安懂得了屋内那些女人们变安静的理由,这样一个存在,对于在座的大多数女人来说是种挑战,也是种威胁。
文柳氏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诡异的气氛,将文安安递给旁边的成氏,拉着那位姑娘手笑道:“唐姑娘,你的好意嫂子心领了,但是东西我不能收”
姑娘?古代女子一般十五六岁就结婚生子,这位姑娘看起来有二十几岁,还没有结婚,看来是名古代的剩女。啧啧啧,同道中人啊。
“嫂子你还是收下吧,这是我……我和我娘的一点心意”唐姑娘推着手中的篮子,坚决要让文氏收下。
为了尽早结束这种尴尬的氛围,没有办法,文柳氏只好将篮子收下,刚要请她坐下,就听见唐姑娘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内传开来:“嫂子,我就不吃饭了。我娘还在家等我呢”
也没等文氏回话,唐姑娘扫视了一下屋内的人,摆摆手走出了正屋。看着这个情况,文柳氏也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立即从旁边礼品中挑了些鸡蛋、小米、红糖什么的,追着那姑娘而去。
当那位唐姑娘刚一离开,屋内就像是油锅里滴了一滴凉水,哗的一下炸开了,叽叽咕咕的说话声和刚才那样的安静恍若两个世界一样。
此时,依偎在成氏怀里的文安安,脑袋也像浸泡在油锅一样,被炸的轰轰作响。只因为刚才那姑娘离去时瞟来的一个眼神。
第七章 唐家
耳边依然嘈杂,唐姑娘临走瞥向自己的眼神,这一幕像是被人调成了循环播放,不停的在文安安脑子里来回播放着。
眼如点漆幽深无比,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你,像是要透过那层层骨和血的阻碍看进人的灵魂。即使这样还是不罢休,那目光中的黝黑要将你所有的美好,快乐、幸福、关心、欢喜统统都剥扯撕裂,然后溺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光是想想,就让文安安忍不住打冷战。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年轻的姑娘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种深深的恐惧从何而来。理智上告诉她,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没有那个人会这样看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但是小孩灵敏的直觉以及女人的第六感又告诉她,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文柳氏送走唐姑娘进来后,将文安安从成氏手里接过,又坐回原来的位子。林婶子和成氏见状又靠了过来。
“你给的东西那妮子接了?”问话的是成氏,那小心翼翼语气更加让文安安不明白,这位唐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让一向大大咧咧的成氏也这样忌惮。
听了成氏的问话,文氏也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夹菜吃饭。看着文氏这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成氏立马就着急起来。
“她还真敢接啊,都到你家打过多少次秋风了?这也不算什么,要是她娘再像以前一样来你家闹事怎么办?这种人千万别沾上,一沾上就摆脱不掉”
文柳氏放下筷子,掏出袖筒里的手帕擦了擦嘴,才笑盈盈的道:“不会的。你也知道唐姑娘的娘应经被关起来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唐姑娘也道过歉。再说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是邻里,我们两家又住得近,能帮一把是一把”
成氏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不过既然文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成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相对于成氏一脸无奈的样子,林氏的情绪倒是好些。不过还是规劝道:“其他不说,只是那个唐姑娘”
这说一句藏半句的话倒是引起了文氏和成氏的注意,两人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林氏,完全没有刚才八卦的玩闹之意。
林氏望着面前两位如临大敌的样子,好笑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评价那位姑娘,只是听我们家婆婆说,这个唐姑娘恐怕不简单”
听说林氏的婆婆也这么说,文氏这时候才真的慎重了起来。说到林氏的婆婆吕氏,村里人没有哪个是不知道的。大多说人提起这位老人,话语间多的是尊重。
要说吕氏的一生也挺精彩。年轻时她的泼辣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人又长的漂亮,多少媒人踏破了他们吕家的门槛。可是吕氏眼见也高,不想像村里人一样找个靠天吃饭的,所以一拖再拖,拖成了老姑娘。
其实说是老姑娘,放在现代也就二十三四,还没有文安安大,可是这是在古代,吕氏的爹娘为着闺女婚事着实急坏了。
正在二老抓心挠肝的时候,村里来了个姓高的落魄学子。说来也巧,因为那年,南边的地界发生了几场洪涝,百姓死的死伤的伤,有些人流离失所。这位秀才也是因为那场洪涝灾害失去了家人,逃难来到这里。
林氏婆婆的爹当时是一村之长,村里谁来都得在他那备个案。这一来二去的,老两口心思就活络了起来。闺女不是不想嫁个庄稼汉吗。得,这不就来了个识字的吗。于是经常把这个高姓学子叫到家里来,美其名曰帮忙打理村里的账务,实则让闺女和人家培养感情。这一来二去的,就给培养回家里了,还是个倒插门。
结婚后,吕氏家里家外一把罩,还继续让她相公读书识字,后来她相公又考上了秀才。但可能是没有太多了天分,举人是怎么考也考不过,最后没办法,只能回家种地。吕氏二话不说,收拾家当跟着相公又回到村里,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安排,成为了土里刨食的乡下人。
虽然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但是吕氏也没有怨天尤人,毕竟是自己的选择,好了坏了都得承受着。与其现在后悔当年的选择,还不如想着法的把日子过好,更何况她一点也不后悔当年跟了自己的相公。
所以回到村里的吕氏不仅没有自怨自艾,还时常开导自己的相公,两人感情更是比新婚还蜜里调油。老两口就这样和和睦睦的过了一辈子,即使是现在,村里人提起这两人,也少有不羡慕的。
与相公到外面的世界走了一趟,吕氏眼界也开阔了,再不是乡野村妇能够比拟的。而且她还和相公识了字,懂得不少道理。丰富的人生经历,识礼懂法,再加上爽朗泼辣的性格,造就了老人眼光毒辣,做事从不偏颇的性子。村里谁家要是有个纠纷解决不了的,都会到吕氏面前请她评判一下,久而久之吕氏就村里最受敬重的老人。
对于文氏来说,吕氏不只是村里有威望的老人,更是在她和文清岸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助过他们的人。就是这位老人,帮助他们融入了这个村子。是文清岸和文氏当成母亲一样敬重的人。所以吕氏的话,文氏都是不会怀疑直接选择相信。
连吕氏都这样说那位姑娘,成氏也很好奇,到底这位姑娘怎么个不简单!
林氏看着文氏和成氏一脸郑重的盯着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夹了两个油糕放在文氏和成氏面前的碗里,企图转移两人的注意道:“你们也别这样看我,这话也只是几年前我家婆婆说过的。最近,哎,你们也知道,我那婆婆的身子是越来越不行了,能不能在撑一年都不知道”
文氏、成氏看着林氏突然间涌上的悲伤,也明白自己想知道的那句‘不简单’是不可能更具体了。又想到那个爽朗的老太太,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想着有空多去看望一下老人,尽点孝心。于是两人也不多话,夹起碗里的油糕各自吃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把气氛弄尴尬的林氏,立即换了笑脸打趣道:“瞧我,这大好的日子都说什么的呢。不过我婆婆的话你们也都记着,以后和那唐家少点来往。别的不说,就那姑娘的样子,不是嫂子小心眼,只要是个女人都得防范着”
听到这里,文氏脑子顿时清明起来。是啊,自己怎么本末倒置了!同情、帮助别人并不意味着要牺牲自己的家庭。虽然她相信自己的相公,但是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儿。现在的她不光是一个男人的娘子,还是孩子的母亲。无论如何都要守护自己的家,给孩子们一个完整幸福的童年。
说到唐家,文氏就想到唐姑娘的爹,于是转头看向吃着油糕的文氏问道:“嫂子,最近你有没有见过唐姑娘的爹?”
文氏这一句话倒是触到成氏的逆鳞,一激动之下,被嘴里的油糕呛的直咳嗽。林氏见状立马将手边的水杯递过来,文氏也拍着成氏的背替她顺气。
“咳咳,提那个王八蛋干什么?要卖老婆孩子的畜生”虽然成氏不喜欢唐姑娘,但就事论事,唐姑娘那个爹更不是个东西。
“是啊,上次要不是你家相公拦着,卖闺女老婆的事情,那厮还真的能做出来。你问她做什么?”林氏也转头是奇怪的问向文氏。
“没有什么事,这不是话赶话就想起来了嘛。我也巴那人不再回来,每次那…那混账一回来,连我们家都受影响”虽然也想像成氏骂两句,但是一贯的涵养还是让文氏说不出口。
听到文氏的解释,林氏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也是,你们两家和唐家离得近。那厮就是个祸害。老话说祸害遗千年,真是不假,我家那口子前几天去镇上给我婆婆买药还看见那王八蛋呢,和一些下三滥在一起,不知道又起来什么腌臜心思”
刚刚好起来点的气氛又因为这个话题有沉闷起来。成氏叹了口气,抓起筷子随便夹了几道菜放进文氏、林氏的碗里,插科打诨起来:“咱们一群娘们替人家操哪门子心,个人自扫门前雪。来来来,吃,多吃些,反正我不心疼”
一句话倒是惹得另外两人呵呵直笑。连连笑骂成氏老不羞。
听完三人的谈话,文安安也大致了解唐姑娘以及唐家。首先,这位唐姑娘自己魅力不小,又是未婚,绝对是所有正室忌惮的对象;其次,有个不堪的爹,不堪到要卖老婆女儿;最后,原因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事实是唐姑娘的娘被关了起来。
首先、其次、最后,短短的几个字,包含的故事却令文安安觉得心惊肉跳。文安安可以想象这位唐姑娘到底遭遇怎样的苦难。全村小媳妇、大嫂子的排斥?被自己亲爹贩卖的痛苦?还有那个不明情况的娘?
但是在刚才见面的几分钟内,完全看不到这些遭遇的影子。如果不认识她的人,还会以为那位姑娘只是哪家闺阁中的姑娘,懵懂而又美丽。
不简单啊,真的是不简单。但是文安安觉得,那位唐姑娘远比自己现在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还要不简单。
只因为那双看过来的眼睛,每每一想起来,就让文安安不寒而栗。虽然文安安不讨厌她,也不想患有被害妄想症,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要离那位唐姑娘远一些。虽然以前自己的直觉通常不准,但是只一次文安安还是随着感觉走,把这位唐姑娘拉到自己的黑名单里。
荼蘼:在这里我将吕氏着重描写了一下,不仅仅是因为后面这位婆婆会推动剧情的走动。而且,我想通过这样一个人物,表达我对这种人的敬佩。大胆、泼辣,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敢于追求自己的梦想、信念的人。因为即使是在现在,能够永不放弃的追求自己信念、梦想的人也不多(请看到这段话的读者,不要随便乱代入(╯▽╰))
因为荼蘼是新手,读者很少,基本上没有留言,不知道前面章节中哥两小剧场有没有人喜欢。哎,新人呐~~~~(>_<)~~~~
第八章 闹剧
文安安望着院子里里里外外围着的人,叹口气,二哥不会真的因为和别人抢吃的打起架,坏了自己的洗三吧?本以为在发生唐姑娘的事情,文安安可以顺利的度过她的洗三,可是自己的两个哥哥却在最后一刻给自己送来的大大的惊喜,但只有惊没有喜。
不过现在她还是最担心两个哥哥的情况,窝在文氏背带里的文安安伸长脖子向院中看去,企图找到两人的身影。
当文氏带着文安安起开众人来到前院时,就看见一排三四个小孩低着脑袋在那罚站,旁边隔几个人的空,站着的自己两个哥哥,两人倒是直挺挺的支这个脑袋站着,可是嫩白的小脸上却有些抓痕,细细密密的渗出些血丝来,看的文安安一阵心疼。
“怎么?现在到没有人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叫喊的吗”听声音是自己的爹文清岸,可是文安安左右看看,愣是没有瞅见文爹的身影。
不过没让文安安就等,她就在文氏的代领下,看到了文清岸,同时也看见了自己爹手里拿出来的戒尺。
文氏越过众人看向从里屋出来的文清岸,急忙走过去,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见自家相公冲自己摆摆手。无奈,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下去。
周围人也看清了文夫子手中的戒尺,都悉悉索索的开始议论起来。不过大多数人倒没有劝阻。因为在这个打孩子成为家常便饭的世道里,小小的戒尺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也有例外。在周围声音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圆滚的身形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抱着站着罚站的小男孩。由于跑过来的冲击太大,让男孩踉跄着后退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伴随着圆滚身形的还有那尖细的嗓音,一出口就让在座的各位耳朵都刺痛了一下:“二牛,你个混小子,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和那小霸王一起玩。看,受了委屈还要被夫子揍,你活该”然后就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一样,呜呜的哭起来。
啧啧,二牛娘话音刚落,周围议论声就更大了。这话说的可真巧的,听着是骂自己儿子,可句句都是指责别人儿子。想不到平时骂架不带重样的二牛娘,也能说出这样文绉绉的话,这样的认知让大伙看戏的心情更浓了。
听到二牛娘句句都是指责自己儿子的文氏,再是贤惠也受不了,板着脸走到文安泽、文安昊身边道:“二牛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什么事情都不了解,就妄下论断。冤枉了谁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文氏说完,还特意用手摸了摸哥两脸上的伤,还特意用眼光在二牛和其他小孩完好无损的脸上转悠着,分明就是在讽刺二牛娘睁着眼说瞎话。
胡搅蛮缠,撒泼打滚二牛娘做的比谁都利索,但是真要让她正经与人讲理,一两句还能应付的来,多了就露怯了。二牛娘看说不过文氏,也不打算再走那文绉绉的路线,一屁股坐在二牛的旁边,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嚷嚷:“没天理啦。俺们娃受欺负连说两句都成。没天理啦”
看着二牛娘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架势,倒是把文氏给难住了。她平时虽然在村里见过这样的,可要真让自己应付,她还真不知从哪下手。于是文氏求救的看着一旁的文清岸。
文清岸知道二牛娘是个什么样子,但是还真没想到这妇人真敢在他家撒起泼来。先不说事情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单说自己作为这几个孩子的夫子,作为孩子的爹娘也好歹要给自己一些尊重。这种明显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文清岸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望着二牛娘越哭越上瘾,文清岸想上去拉七二牛娘,可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刚想说两句劝一下,就又被那尖细的哭叫声盖了过去。
在周围瞧热闹的村民看着文夫子两口子越来越黑的脸色,也知道二牛娘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于是,也罢了看热闹的心思,都纷纷上前劝说。
二牛他娘看见这么多人过来劝解,认为自己的这个样子起了作用,于是更得瑟起来。本来二牛娘对文安昊就有些看不惯,现在得了这大好的机会,更是不愿意放弃,也不管起源到底是什么,一门心思的就想教训一下文安昊,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自己儿子。
这个念头一冒头,就像生了根的藤蔓,弯弯绕绕的盘缠在二牛娘的脑海里,满心满眼的都是要教训文安昊。
也不知二牛娘是怎么做到那种高难度的动作,就见她圆滚的身子‘噌’的一下,从地上弹跳起来,然后快步走到文安昊面前,肥胖的食指指着文安昊怒道:“你个小兔崽子,天天憋着坏欺负我家二牛,不是让他跑个腿,就是让他替你挨个揍,今天让老娘我逮到了吧。也让大伙瞧瞧,你是什么东西,亏你爹还是个夫子,你个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肥胖的指头伸展开,改成巴掌状就要扇过来。
看到这个情形,就连文安安都觉得一股无名火噌的直往脑门上冲,更别说站在旁边的文清岸和文氏。
在那巴掌快要下来的一瞬间,文清岸大步跨到文安昊面前,一把抓住二牛娘扇下来的手,并狠狠向旁边甩了过去,动作大的差点将二牛娘带倒。
文清岸怒气冲冲的将二牛娘甩开,然后紧张的转身查看儿子有没有被伤到。看见的情形倒是让他松了口气。文安昊被文氏护在了怀里,文安泽则站到弟弟面前,双手张开,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而文氏怀里的小女儿,居然也张牙舞爪的冲着二牛娘咿呀呀的叫着。
要不是此刻环境不对,文清岸真想大笑三声,向别人炫耀自己一家人同仇敌忾的大无畏气势。
看见儿子安然无恙,文清岸刚才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二牛娘,冷声的道:“我敬你是学生的娘亲,但是你要是想随便打我儿子,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看惯了文清岸温文儒雅的样子,这样为了保护家人霸气外漏的文清岸,文安安还是头一次见到。额,虽然只是看到自己爹爹的背影,不过也足以让文安安心动不已。
“咿咿呀呀”老爹加油。
虽然众人听到的是婴儿话,不过并不妨碍文安安挥舞小拳头为文清岸助阵呐喊。
而这边被文清岸这样甩开的二牛娘也逐渐清醒过来。虽然发觉自己刚才确实有些不妥,看着文夫子冷冷射过来的眼神,她更加不敢在撒泼打滚了。但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子说自己刚才错了,她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气氛一下就这样僵持起来。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朝着站在旁边不知所粗的二牛一巴掌扇了过去,这巴掌的威力大的将二牛胖乎乎的小身子一下扇到在地,脸也瞬间肿了起来。
看样子二牛对这个男人有些忌惮,坐在地上好一会都不敢起来,只是呜呜的在那哭泣。
那男人拉起肿着脸哭哭啼啼二牛走到文清岸身前,按着二牛的头让他向文清岸鞠躬。自己又一脸惶恐的急切道:“文夫子都是我儿子的错,您千万别和小孩子生气,你个熊孩子,赶快给夫子道歉”
然后又怕文清岸不接受,自己也跟着二牛鞠起躬。
文清岸刚要抬手将中年男子扶起来,从旁边人群中又走出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到男人的旁边,也是一脸歉意的鞠着躬道:“夫子,都是我娘和我弟弟不对,您要打要骂冲我来,千万别生气了”然后从地上捡起刚才文清岸掉落的戒尺,双手捧在文清岸面前。
二牛娘看见自己宝贝儿子被打,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还没等自己换过起来,就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大儿子低声下气的给人道歉。刚才消下去的火噌噌的又冒了出来,也不管谁对谁错了,冲到男人旁边就是一顿乱挠,有几下甚至将男人的脸立马挠出血。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你就是窝囊货,老娘怎么就嫁给你怂人了。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你先打起自己儿子了。长本事了你,有种你来打老娘啊,你个孬种”然后又是一阵抓挠踢打,就差张口咬人了。
看戏的大伙似乎见惯了这种情形,也没有上前劝架,有的甚至还乐呵呵的评论起那些招式好用,下次打架的时候用起来。
文安安望着那个黝黑壮实的农家汉子,被个矮短粗胖的妇人追着打,都替这个憨实的男人感到憋屈。
打了好一会儿,二牛娘总算是解气了。再看看周围人也没有上来拉架的,知道这些人都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于是也就停下手。
喘着粗气的二牛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中年男人想说些什么,可是刚才的‘劳动’太费力气,喘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文清岸看着成茶壶状的二牛娘,还要受了伤的二牛爹,以及劝架不成反遭殃的大牛和二牛,走过来拍拍大牛的肩膀,无奈的道:“先把你娘带回家吧,现在这样什么也解决不了”
大牛看着自己爹娘弟弟,也觉得今天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脸难堪的架起还在粗喘的娘亲,向院门外走去,临走时,还和大牛爹向文清岸所站的方向鞠了一躬。
“大牛,你干什么,放开我,你也想造反不成,,我……”
尖细的声音一直到很远才渐渐消失。
文清岸看人也走远了,就向在座的作了个揖。讪讪地道:“今天对不起各位乡亲们,让大家看笑话了。都是犬子的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要是不介意的话,大家继续”说完又是一鞠躬。
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是从头看到尾,都心知肚明。而且人家文夫子也道了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最后的闹剧倒比吃席面要有趣得多。而且主家也没有做错什么,该吃该喝的差不多也要结束了,大伙说了些劝解的话,也就携伴回了家。
文清岸送走最后一个人,气冲冲的回到院中,看着还在罚站的两个儿子,冷声道:“现在我和你娘想收拾屋子,等会再来收拾你们”说着转进了哥两住的西屋。
文氏站在哥两的旁边,看着相公进了屋。然后才解下手中的背带,递给文安泽。一脸责怪的看着哥两道:“打架不会找个犄角旮旯打去,非得闹的那么大。看把你爹气的”说完话也抬脚向西屋走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的文氏又退回来,瞅了瞅西屋,低头小声和文安泽、文安昊道:“在教育你们的问题上,娘从来是不管的。所以等会你爹要是揍你们……”
说到这里,文氏停了停,然后看向文安泽,又示意她看向文安安,道:“抱好妹妹。回屋等着吧”
文安泽看着也进了西屋的娘亲,这才慢悠悠的抱着妹妹向东屋走去。
文安昊亦步亦趋的跟着一步之遥的哥哥,想着刚才娘亲的话。没一会儿就匆匆跑到文安泽旁边,笑呵呵的低声道:“哥,娘说要抱好妹妹,等会要是你累了,也让我抱一会吧。”
还没等文安泽回话,文安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一脸贼笑接着道:“不行,等会我要多抱”
听完弟弟说话,文安泽挑了挑眉梢,不屑的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稀罕抱妹妹啦?还有,这会儿倒是变聪明了”
听到哥哥的冷嘲热讽,文安昊倒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嘴,只是一个劲的在哪傻笑。
娘亲说的对,等会要抱好妹妹。
第九章 审问
当文清岸和文氏收拾完屋子,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两人随便弄了些剩菜,全家人简单吃了顿饭。
饭后,文清岸本想将两个儿子叫到书房问话,但是却被文氏阻止了。美其名曰她也有知道事情始末的权利,于是书房变更成文清岸、文氏住的东屋。
东屋,昏黄的油灯,将黑暗阻挡在外,将整个屋子晕染的明亮起来。正中央的桌子旁坐着文清岸和文氏,文安泽和文安昊则笔直的站在桌子前面,文安安被文安昊用背带抱在怀里。
文清岸望着在文安昊怀里安安静静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轻声道:“把你妹妹放到床上去,你们哥两都抱一个晚上了,不嫌累?”
文安昊听到自己爹这么说,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文氏,文氏倒没有反应,文安昊不知其意。于是又转头看向文安泽,见大哥轻轻的摇了摇头。
文安昊犹豫了一会,低下头,让别人都看不见他的表情说道:“妹妹一被放下,就哭。我还是抱着吧”
听见文安昊这样说,文清岸原本冷静下来的情绪就被撩起火来,气的‘嘭’用手拍着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具都噔噔作响。
“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拿安安当挡箭牌。到底谁教你的”
教唆儿子的文氏听到这话,尴尬的抚了抚鼻子,然后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突兀,就从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起来。
文安安听到文爹拍桌子声,知道自己爹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现在不知道的是,她要不要先哭两声,表示自己被便宜老爹吓到,然后顺便解救一下自己的哥哥呢?
在文安安还犹豫该怎么做的时候,旁边的文安泽走到他们前面,挡住文爹射来的熊熊怒火,平静无波的道:“爹,你消消气,别吓着妹妹”
文安泽的一句话倒是让文清岸消了大半的火气。
虽没听到女儿哭闹声,文清岸也知道刚才自己的样子也有些可怕,是啊,不能吓着宝贝女儿。想到这里,文清岸调整了一下情绪。调整完后才意识到差点又被这个大儿子给绕过去,不能吓着女儿并不代表不能继续教训两个儿子。
这个大儿子太狡猾了。将意识拉回来的文清岸,挑挑眉梢,一脸讽刺的看着文安泽,仿佛在说:小样,你小子还能糊弄过老子?
文安泽看父亲没有被自己岔开话题,也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于是转过身小声的道:“我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先坦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文安昊从侧面露出头,为难的瞅着坐在上首的爹娘,又低头看看怀里的妹妹,想了想。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必死的决定一样,叹口气越过大哥向前迈了一大步。
在文安昊越过文安泽身边的一瞬间,文安安听见大哥用很低的声音在二哥耳边说道:“抱紧妹妹就没事了”
哎,她到底是遇到了怎么样腹黑的娘和哥哥,一次次把自己给卖了当挡箭牌,虽然她也愿意帮这个大脑经常不在家的二哥,但这种被人算计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文安昊双手抱着文安安,一双圆圆的大眼在屋里乱看,就是不愿与自己爹娘对视。
文爹文娘等了半天也没听小儿子说话,就有点不耐烦了。刚要催促,就听见文安昊结结巴巴的说道:“今天不是妹妹的洗三嘛,所以二牛、狗子还有桃花他没一群都来了”
知道文安昊又要啰啰嗦嗦的长篇大论,刚听开头,全家人就开始不耐烦起来,文安泽甚至在身后使劲用手指戳着文安昊。
文安昊感觉到后背突然的疼痛,侧了侧身子,企图躲避文安泽的偷袭,还有些生气的朝后说着:“哥,你别闹,我才刚开始讲呢”
说真的,即使没有看见,文安安也能感觉到爹娘、大哥无比鄙视的眼神从前后射过来,纷纷落在文安昊的身上。
“儿子啊,你看也不早了,你要是再不挑着重点讲,估计今天咱们一家人都不要睡觉了”文氏用手扶着额头,语重心长的看着儿子劝解道。
文安昊奇怪的看着文娘,偏过头用眼神询问文爹,显然并不知道他到底那句话说的不是重点了。
文清岸看着一脸懵懂的儿子,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拳头,然后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又长长的出了口气,才将胸腔里那快把自己憋内伤一股浊气给吐出来。
文安泽看见父亲快被气的升天的样子,怕弟弟再说什么,招来皮肉之苦,只好走到文安昊旁边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二牛说妹妹是赔钱货,后来又因为我们玩兵做贼,安昊和二牛在玩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
“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谁叫二牛那家伙不听我的指挥,明明我才是将军”听到文安泽的解释,文安昊挥舞着手臂,不满的冲大哥叫到。
还没等文安泽再说什么,屋内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吓的兄妹三人转头看向上首,发出声响的两个人。
文安泽、文安昊也被吓的不敢在说话,只是讪讪地低着头,等成即将要来的滔天怒意。可是,怒意没等到,却等到了又是好几下的拍桌子声。
哥两互相奇怪看了看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自己的疑问。难道自己真的把爹娘气成这个样子?不至于吧。
还在哥俩默默对视的时候,文爹一脸怒意的看向文安昊道:“那个二牛是怎么说?谁说我们安安是赔钱货的?”
在文爹问话的时候,文氏急匆匆的走到文安安面前,将文安安两个耳朵捂上,似乎是不想让她听到。
赔钱货啊。文安安倒没觉得有人这样说自己有什么不妥。即使在现代。也有很多家庭不喜欢女孩,更何况是在古代。按照古代大多数人的思维,自己其实就是个赔钱货。只是文爹文娘太在乎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听到文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文安昊倒是一阵高兴,添油加醋的说起二牛怎样说妹妹的,又告诉爹娘,那些话是二牛娘在和二牛爹说话的时候被二牛听见的。一番描述让文爹文娘气的差点要杀到二牛家和他们说理去。
文安泽看到越来越失控的爹娘,知道效果也达到了。于是打断正在屋里情绪亢奋的三人道:“爹娘,你看这次真的不能怪我和文昊,是吧,我们也是忍无可忍了”
文安安听到大哥这样说,都不禁要感叹,太狡猾腹黑了。文安泽这货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要不是知道他是原装的,文安安都怀疑这个大哥是不是也是穿来。
看他说的,‘忍无可忍’?,明明是他们玩游戏完崩了,才打起架来。什么时候变为关心妹妹被人说成是赔钱货才打人的。当时那个叫二牛的小胖子说自己是赔钱货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后来玩游戏的时候才因为前面的话打起来,什么时候他们哥俩的反射弧这么长了!
文安安眯着眼,严重鄙视的看着文安泽。
过了好一阵子,文爹文娘才逐渐平静下来,文安昊也从刚才激情描述中走出来。看着爹娘的脸色,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过关了,才松了口气。现在他真的发现,有妹妹的好处了,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情,都把妹妹推出来,爹娘一准就不生气了。
要是文安安知道现在文安昊的想法,估计都能无奈的哭出来,被一个腹黑文安泽算计还不过,再来一个闯祸精文安昊,她可以想象以后生活肯定精彩。
“好了,事情都清楚了,现在能放过他们了”文氏责怪的看一眼文清岸,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药膏道:“我现在给他们两人清理下脸上的伤口,虽然是男孩子,但是也要注意下,不能留疤了”
文清岸看着两个儿子的伤口,撇撇嘴:“你们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安文昊还被称为什么小霸王。怎么被人家打成这个样子?以后要不给你们请个师傅?”
得,刚才还生气两个哥哥打架,现在却要给他们请师傅教武功。文安安觉得她也有必要鄙视一下这个便宜爹,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文安昊听到这话倒是呵呵傻笑起来,得意的朝文清岸抬了抬头:“我和大哥才没有那么傻呢,我们两个打的都在暗处呢,别人都看不见的,而且就我们那几下,够他们疼一阵子”
文清岸听到儿子这样说,哈哈大笑起来,抚着文安泽和文安昊的脑袋,称赞道:“不亏是我儿子,就是聪明”
文安安抬头看着笑的一脸傻样的父子三人,和旁边小心翼翼为儿子擦药膏的文氏,就这一天,她对爹娘、哥哥的认知不断的刷着下限,不过这样的认知让她更加、更加的喜爱这些亲人了。
因为文爹文娘忙了一天,在审问结束后,文安安毫无悬念的跟着哥哥们睡在了一起,不过仍然是在自己的小婴儿床里。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作为婴儿的文安安,即使什么也没有做,也累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就在文安安躺在床上即将睡着的时候,她听到文安昊低低的声音透过黑暗,幽幽远远的传来:“哥,你说我们就这样放过二牛和他娘?”
这简单的几个字,就将文安安的瞌睡虫立马赶走。文安安打起精神等着大哥的回答。
文安泽嗤笑了下,嘲讽道:“她那么骂你和妹妹,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放过他们。先睡吧,明天咱们一起想办法”
然后就是一阵静默。
第十章 整人(一)
文清岸和文氏最近特别嫉妒两个儿子。因为这两天小女儿特别黏两个儿子。除了吃喝拉撒睡,只要女儿空闲下来,就要两个哥哥抱,一会儿不见两人就嚎嚎大哭,谁哄都不行,直到见到两人才肯罢休。
文安泽、文安昊两人最近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妹妹总是粘着他们两个人,只要妹妹闲着,当然,她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的。换句话说,只要她不是吃喝拉撒睡,就缠着他们两人要抱抱,就连放在床上也不行。被她这样缠着,让他们想要去整人都没时间去实施。
文安安最近也很纠结,为了时刻跟着文安泽、文安昊两人,天天扮婴儿撒娇装哭,厚着脸皮费尽心思让两个哥哥抱,却还是没见到他们两人有实施计划的迹象。
她发誓她不是想阻止他们,只是想在他们整人的时候能带上她。首先作为一个婴儿,能够娱乐的事情这是太少了,而且她也很讨厌二牛娘和二牛,也想把这两个将自己洗三宴搞砸的人整一下。文安安多想告诉那哥俩,那天晚上听到文安泽两人说要整人的时候,她是多兴奋,多想参加啊。
直到一个好消息的来临,才加这种全家低迷的气氛打破。
因为快要过年了,按照往常惯例,文清岸要给自己的学生放了十几天的假期。
不论是在哪个时代,假期对于学生来说都是让他们感到最幸福的礼物。而现在的文安泽、文安昊哥俩也特别高兴,这个假期不仅意味着是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吃喝玩乐睡,。而且两人也得到。
作为一名夫子,且是自己孩子的夫子,假期间,文清岸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布置很多课业给自己的小孩。文清岸只需要文安泽、文安昊将以前所学的知识温习好,剩下的时间都会让他们自己安排。
因为是快过年,春联喜字这些东西需求量较大。文清岸会带着笔墨纸砚到镇上为人写些对联、福字,贴补点家用。而文氏也在这期间,整理房间、置办年货,所以两人都没有时间照顾三个孩子,所以在文爹文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文安泽、文安昊成为了文安安的奶妈。
文安安现在特别感谢文爹文娘的忙碌,因为他们的决定,她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与两个哥哥混在一起,所以也轻松的知道了他们的整人的整个过程。
比如现在他们三人就窝在西屋正在共商大计,当然负责说话和商量的是两个哥哥。
文安泽兄妹三人并排躺在床上,三人睁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屋顶一动不动。寂静片刻后,文安昊猛然坐起来,挠挠头,恶狠狠的转头冲哥哥道:“现在到底怎么办。二胖子最近见到我都是躲着,怎么都逮不到,更别说整他了”
良久,屋里都只涌动着静谧的空气,没有一丝声音。文安昊看大哥只是望着屋顶,就泄气的又躺回床上。连文安泽都没有办法,估计他们的整人计划就要夭折了。
就在文安昊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然后听见文安泽的声音脆脆的传来:“胖子啊,二牛不就是喜欢吃才被叫做二胖的吗。最近要过年了,娘可是做了不少好东西。咱们就从这下手”
话一说完,文安泽就起身抱起文安安,文安昊则自己起来穿鞋,然后两人快步向厨房跑去。
还没有进到厨房,文安安就可以听见锅碗瓢盆的叮咚声,和阵阵勾人馋虫食物香气。这些对于天天只能喝奶的文安安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文安安就感觉那撩人的香气缠缠绕绕的溜进自己的鼻子了,引诱着觉得味蕾不停地分泌口水。
文氏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三个孩子,笑着招呼道:“快来,娘今天做的是炸地瓜片和丸子,这有刚出锅的,来尝尝”说着,从簸箕里拿出地瓜片和丸子,塞到文安泽和文安昊的嘴里。
文安安抬头看着哥俩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口水就不受控制往外冒。害的文安安只好不停的吸溜口水。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是太折磨人了。
文氏瞅着小女儿砸吧小嘴看着哥哥们的馋样,倒是被她逗得呵呵直乐。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脸道:“我们安安也馋了!那就快点长大,到时候娘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们安安”
也许是觉得文安安这个馋样特别好玩,文安昊也从簸箕中拿了些地瓜片,特意来回在文安安面前晃悠,看着妹妹一双黑晶石似的眼珠跟着自己手中的食物来回摆动,文安昊就觉得妹妹的样子像极了村中的哈巴狗,于是逗弄文安安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文安安可不知道自己被蔫坏的二哥惦记上了。正津津有味的来回瞅着文安昊手中地瓜片,然后就觉得那食物离自己越来越近。
最为对食物什么渴求的文安安,虽然不能吃,但是咂咂味道也是可以的啊。抱着这个想法的文安安,也不顾自己还是婴儿,就张开嘴。但谁知那地瓜片快要到自己嘴里的时候,突然转了个弯,进入到文安昊的嘴里了。
听着耳边文氏、文安昊的笑声,感受着文安泽从胸腔发出的阵阵抖动,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文安安,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冲着文安昊咿咿呀呀的叫起来。不过这张牙舞爪的样子没有什么威力,倒是逗得屋里的三个人笑声更加大了。
在拿了些地瓜干和丸子后,文安泽、文安昊又向文氏誓死保证带好妹妹后,终于获得了外出玩一个时辰的批准。
于是文安泽、文安昊兴奋地背着从头到脚裹得跟个球,只漏连个眼睛的文安安朝村里走去。
文安泽、文安昊带着眼珠子乱转的文安安在从村尾大摇大摆的走到村头。果然与哥俩所料,当他们来到村头大树下的时候,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小萝卜头。
文安泽在人群中搜索着,还是没有看到二胖.。不过他现在也不在意。只是慢悠悠的走到大树下,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大伙说道:“上次我和我弟打架的时候,你们谁帮忙谁没帮忙我都清楚。”说着,还故意将眼神停留在几个小孩身上,直到把他们都盯得不自在的低下头,才幽幽的将眼神转开。
文安泽看效果达到了,也不再纠缠。傲慢的扬扬下巴大声道:“不过呢,我们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一般计较。而且,为了庆祝我们和好,我和安昊还带了点好吃的给你们”
文安泽望着下面交头接耳的孩子们,转头朝文安昊示意了下。文安昊立马从怀里拿出几个油纸包,摊开招呼小伙伴道:“来来,这是我娘炸的地瓜片和丸子,大家都来尝尝”
大伙看到文安泽哥俩真的把东西拿出来,也明白这两人是真的不计较了。于是几个小孩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刚要从油纸包拿东西吃,就见文安昊将手里的食物包往怀里藏了藏,不平的说道:“这是我和我哥的诚意,你们也不能光吃,自己也要拿出点东西来吧,这样才公平”
从石头上下来的文安泽听到弟弟的话,像是突然间醒悟过来,一脸高兴的对着众人叫道:“对呀对呀,正好快过年的,大人们都开始置办年货了,大家都从家里拿点吃的来,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吃”
文安安看着一群匆匆往家跑的小孩,不禁为这一群小朋友拘了一把同情泪。人家这群小孩才是纯洁可爱的小娃娃呢,都要被哥俩算计了,还屁颠屁颠的乐呵呢。
不得不说,小孩们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没到一会儿,一群娃娃手里拿着油纸包就陆陆续续跑回来了。然后聚集在大树下,将油纸包摊开,展现自己带来的零食。
文安安被大哥文安泽抱着站在最里面,油纸包里的东西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东西很多也很齐全,有年糕、糍粑、瓜子、芝麻糖、花生糖瓜、馅饼等等,还有几个熊孩子把自己家灌的香肠、熏得腊肉也拿出来,估计只要是家中能吃的,这群孩子差不多都拿了过来。
正在大家唧唧歪歪讨论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孩子们的包围圈外慢慢挤了进来,凑到文安泽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安泽,你你、,你,你还带我玩儿吗”,然后小胖手在兜里摸摸索索的掏出一些花生、果脯来,递给文安泽。
文安泽文安昊看到二牛来了,高兴的恨不得翻俩个跟头,本来迟迟不见二牛的身影,两人还以为计划要失败了呢。不过现在既然鱼都上钩了,就不要怪他们收线了。
文安泽接过二牛递过来的东西,一脸我很大度的道“恩,我都说了既往不咎的,你也不例外”
文安昊见主角也到了,按耐不住兴奋的情绪,一把抓住二牛的胖手,咧着嘴高兴高兴道:“二胖,你可来了。我和我哥哪有那么小气,早就原谅你了”说完,摆摆手招呼大家到村子旁边的小土坡走去。
文安安看着满眼算计的文安昊,和笑的越发明媚的文安泽,心中不禁开始为二胖默哀三分钟,二胖,你好自为之吧。
荼蘼:前两天有点忙,没有来得及更新,本来想昨天更新的,可是却倒霉的电脑坏了,而且还生病了。哎,流年不利啊。
不过现在补上文,愿大家圣诞快乐
第十一章 整人(二)
村子旁边的小土坡位于进山的小道旁,因为山上总有一些野兽出没,家长们是不允许孩子们进山的,不过这个小土坡距离进山还有一段路程,所以家长们到没有禁止孩子们来这里玩。
来到突破后,小孩子们坐下围成了个圈。然后各自将带来的食物放到中央,当最后一个人放下手中的食物后,气氛到有些尴尬。大家都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最后,众人还是将目光投向此次‘茶话会’的策划人——文安泽,希望他提点写建议。
文安泽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下,抱着文安安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惜没人拿家里的酒来,要不然咱们也能学着大人把酒言欢了。不过,大伙还是敞开了吃,一定要吃个尽兴”说完还弯腰拿了一块年糕,自认为很豪迈的咬上一口。
不得不说,每个小孩都有一个英雄梦,每个小孩都喜欢模仿大人们做事的型态,所以文安泽这种英雄豪迈的大人式‘动员’,倒无意间激起了小孩子们高涨的情绪,大家也都活络起来,抓起油纸里的食物,笑闹着吃起来。
文安泽坐下后,看着热烈的气氛,也顿时松了空气。要是人人都注意他,事情还怎么办!想到这里文安泽用手肘撞了下文安昊。得到暗示的文安昊点点头,然后从油纸里拿出一堆的零食,瓜子、年糕、芝麻糖、丸子等等,杂七杂八的一股脑的递给旁边的二牛,让二牛一时间腾不开手来。
不过这样似乎还不够,文安昊又从去拿零食,然后笑着对二牛道:“二胖,上次的事情呢,我也有不对,来来,这些虽然不是我的东西,不过就算是我向你赔礼道歉了”文安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将“不是我的东西”咬的特别重,像是特意要提醒二牛他只不过是借花献佛一样。
对于文安昊说的什么,其实二牛一点也不在意。因为洗三的事情,二牛就害怕文安昊再找机会打人。毕竟上次是因为自己不遵守诺言,一哭鼻子就跑去向大人告状,才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这次能得到文安泽、文安昊的原谅,他其实是挺高兴的。虽然自己在家称王称霸,但是在外面还是喜欢跟着文安泽、文安昊玩。不光是因为他们主意多,而且这两兄弟还特别会玩,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都将两人认为是孩子头。自从自己与他们两人闹翻后,村里的孩子都很少和他来往。
文安昊看着喜滋滋吃着自己递过去零食的二牛,嘿嘿笑着与他说话转移二牛的注意力,然后又从一个油纸包里拿出一个糍粑,从腋下小心翼翼的递给旁边的文安泽。
文安泽接过弟弟递过来的糍粑,掏出怀里的一个小黄纸,这可是他从村里老郎中家好不容易骗来的巴豆。
靠着身前有文安安的遮掩,文安泽在众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将巴豆倒在了糍粑上。因为这个糍粑是金黄色的,有点发黄的巴豆粉末倒上去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异样。
将一切弄好的文安泽,又在文安安的遮挡下,把加了料的糍粑递给文安昊,一串动作顺畅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文安昊接过糍粑也不做停留,猛然一下塞到二胖的嘴里,无比真诚的说道:“这是桃花娘做的,赶快多吃点”然后又用手掌将二胖的嘴给捂上,逼迫他将糍粑咽下去。
一直看到二牛将糍粑吞咽完,文安泽、文安昊才松了空气。也不像先前那样拼命的为二牛拿食物,两人自顾自的玩闹吃起东西来。
在吃东西这一项上,尤其是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上,小孩子的战斗力可以说是非常强大的。没有多长时间,油纸包里的食物就被一扫而光。既然食物都吃完了,大家也不想再这么冷的天继续坐着这里挨冻,于是都纷纷站起身打算回家。
文安泽和文安昊听到小伙伴的喊声,用眼神交流了下,装作若无其事的也站了起来,站起后,文安昊似乎才刚刚发现坐在旁边不动的二牛,然后蹲下身在二牛旁边大嗓门的叫着:“二胖,你怎么了?”
这一嗓门让抬脚要走的小伙伴都停下动作,并将注意力集中在二牛的身上。二牛感受到众人齐刷刷的视线,圆圆的馒头脸刷的一下羞的通红,结结巴巴的支吾道:“没,没,没事,你们先走,我要方便一下”
众人听到二牛这样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正要转身离开,就又听到文安昊咋咋呼呼的道:“怎么会没事,你看你腿都在打颤,大冷的天还满脸都是汗,是不是生病了”说完文安昊还特别夸张的帮二牛擦着头上的汗珠。
“是啊,要是有病可不能耽误,要到杨爷爷那治病去”文安泽也一脸‘担忧’走过去拉着二牛的胳膊,扯着他要往前走。
二牛也顾不得众人,只是一脸难堪的将身子使劲往后撤,就是一步也不肯迈。
毕竟都是一群孩子,听文安泽、文安昊说二牛有可能生病都吓的不行。在古代医疗水平低下的情况下,一个感冒就能要人命。而且对于孩子们来说,生病就意味着还要喝下苦的连胆汁都能吐出来的药,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想遇到的事情,所以生病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于是大家纷纷上前,也不给二牛解释,一起将他拉离原地,二牛再不想走,也敌不过众人的拉扯,无奈下,只好被小伙伴们簇拥着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围在二牛身边的人就听见“噗”的一声,伴随声音的是一阵屎臭味。闻到味道的孩子立马松开手,以迅雷之速跳到一边,并捂住鼻子嫌弃的看着二牛。
现在的二牛真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从头到脚塞到里面。他也不想在小伙伴面前丢脸啊,可是实在是憋不住了,明明都说不用帮忙了,自己方便一下就可以了。刚想到这里,就感觉到裤腿里面又是一阵湿热,臭气从身下直往鼻子里窜。
文安昊站在原地憋住笑,不停抖动的肩膀以及有点扭曲的脸庞,都显然出卖了他此刻的幸灾乐祸。文安安抬头看看文安泽,虽然这货表面上没有露出嘲笑或是嫌弃。可是那满眼的笑意却让文安安看到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谁先爆出的笑,周围的笑声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大。而作为笑料主角的二牛小朋友,看着小伙伴们大笑的脸庞,小脸憋得通红,眼泪也在眼珠子里打转。也不顾现在自己的情形不适合走动,拽子裤子一溜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见二牛跑走,有些嘴巴有些坏的的男孩还朝他背后喊道:“二胖,脱了裤子跑吧,光屁股更省事。再弄脏小心你娘回家凑你”话音刚落就是,又引起孩子们的哄堂大笑。
那天,小土坡上空,没有恶意的纯真笑声久久盘桓不散。成为文安安在这个村子里与大家最美好的记忆。
第二天中午,躺在哥俩床上的文安安就听见远远传来的叫骂声。在桌上习字的文安昊听见外面的动静,立马放下手中毛笔,嗖的串了出去。文安泽倒是没有出去,不过也不再写大字,只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整理了一下桌子,然后来到文安安身边,拿着拨浪鼓逗弄妹妹。
文安昊没过多长时间,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手舞足蹈的和大哥谈论出去打听的消息。
“哥,你是不知道,听虎子说,二牛娘从村头骂道村尾”文安昊从桌子上拿起茶壶,也不用茶杯,直接对嘴喝了起来,喝完抹抹嘴巴又道:“还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和她理论两句,要不是跟在后面的大牛哥拦着,差点都打起来。”
也许是想到二牛娘刁蛮的样子,文安泽嘿嘿的笑起来。笑完后又要招呼文安泽一起去看热闹。
刚起身,就被文安泽拽回凳子上。文安泽望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弟弟,笑道:“前两天,咱们就和她家闹起来,再去看热闹,更是会引起怀疑”
文安泽听到大哥的解释,会意的点点头。不过还是跑到院子里,从门缝间观察外面的动静。
二牛娘在村中这一闹,将二牛的丑事从孩子圈扩散到大人堆里。到了晚上,每家每户都把这件事情当成下饭的调料,添油加醋的谈论起来。
晚上文家的饭桌上,也毫无意外的说起这件事。不过与别家不同的是,文爹文娘倒没有问起事情的经过,以及中午二牛娘的街骂。
文爹只是抬头瞅瞅默默扒着大米饭的两个儿子,淡淡道:“怎么让二牛拉肚子的?”说完夹了一筷子肉放到文氏的碗里。
文安泽、文安昊听到文爹的问话,拿筷子的手都不由得顿了一下。从文安安的角度,还可以看见二哥用腿踢了下大哥一下。
等了半天也不见哥俩答话,文爹放下左手的碗,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文安泽、文安昊,直把哥俩盯得后背发毛。
没办法,文安泽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说道:“从杨爷爷那里骗来了”还没等文爹反应,文安泽又急急地补充道:“我骗杨爷爷说安昊拉不出屎,想要一些巴豆。所以药量绝对没问题”
不得不说,文安泽很会抓住重点。明明是个无期徒刑,愣是让他把罪减到只需要拘役。不过仍然还是需要被教育。
文安泽说完,又用眼神示意文安昊,两人一起求助的看向文氏。他们知道,在这件事上,至少文氏没有生气,否则文氏不会从一坐下吃饭,就一脸笑意盈盈的。
还没等哥俩得到场外援助,就感觉到脑门上一痛。纷纷转过看向用筷子打人的文爹,委委屈屈的喊着爹。完全看不道昨天计划得逞的嚣张样。
文爹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筷子调转头,端起碗继续吃饭。文氏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文清岸没有生气。不过也不打算和儿子们结石,毕竟这两个小子也需要教训一下。
直到文爹慢悠悠的吃完饭,文安泽两人还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文清岸看着低着头的儿子,叹了口气到:“男孩子调皮一点爹不反对,不过你们心里都要有个标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到什么程度,事前都要考虑一下”
说着,文清岸站起来,走到两个儿子身前,摸摸他们的头,语重心长的道:“我不需要你们以德报怨,但是要是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后也说是我文家的子孙”
对于古代人来说,氏族两个字有时候可以大过天。文清岸以文家的子孙提醒文安泽、文清岸,话语虽不严厉,但是警告之意却意味深重。
在床上听着文爹的话,文安安倒是在今晚又重新认识了文爹,没有文绉绉的大道理,没有迂腐的价值观,没有训斥与打骂,只是简洁明了的大白话,但是却很好的诠释出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承担起正确引导孩子们责任。
正在文安安欣慰有这样爹的教育,以后自己不会遇到两个不着调的哥哥时。文清岸的一句话就将文安安雷的外焦里嫩。
“既然要报仇,就要找始作俑者,二牛在这上面也并没有那么大的过错”说完话的文清岸也不做停留,端着碗碟走去厨房。
听着文爹的话,文安泽、文安昊两人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两人愣愣的坐在凳子上好半天,才听到文安昊磕磕巴巴声音传来“哥,你说爹是什么意思”
文安泽也有些僵硬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弟弟说道:“大概,是告诉我们,计划继续实施吧”
第十二章 整人(三)
文安安看着大哥文安泽手里的一对宝蓝色的耳环,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古代的饰品。不得不赞叹古人的独具匠心。即使没有精妙机械的帮助,也能做出这样精美的东西来。
耳环的一端被加工成圆弧型,极端部位由粗而细呈尖锥形,以便穿过耳垂上的小孔,链接圆弧铜锡丝的是个有些杂质的水滴形玉石,小巧玲珑,看起来异常可爱。
这对耳环是前几天文安泽跟文爹去镇上时,偷偷在那里买的,据说花了他足足二十文钱。相较于一个馒头一文钱,一对头花也只是三文钱的物价,二十文钱已算是很高的了。就这一对二耳环,估计也花去文安泽、文安昊大半积蓄。
文安昊从文安泽手中拿起一只耳环,对着阳光貌似很在行的道:“恩,看着挺错,不过哥,这个真的行?”
文安泽从弟弟手中拿回耳环,在文安安耳朵上比划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那个货郎小哥说了,附近村子的小媳妇们都很喜欢这款耳环。再说,以二牛娘那种掉个铜板都能追出二里地的性子,不上钩才怪”
“唉,二十文钱啊,哥,真要把这个耳环给了二牛娘?”文安昊看着哥哥手里的耳环一脸可惜的叹道。
文安泽转过头一脸‘你傻啊’的表情瞅着文安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将一只耳环收好,才慢慢的道:“哼,我们的东西怎么可能便宜那种人”
文安昊拿起剩下的另一只,疑惑的看向文安泽:“你不说让我把这一个给二牛吗?”
文安泽有些鄙夷的望着弟弟道“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会儿那么傻啊,你不会”
“小泽、小昊,快来帮娘提桶水来”还没等文安泽说完,文氏从屋外传来的喊声,就将文安泽话中最重要的部分给打断了。
哥俩把文安安放在小床上,确定不会出事,才急忙出去帮忙提水。等回来的时候,这个话题两人谁也没有再谈论。
不过文安安倒不着急,因为她知道事情发生时她一定会跟在两个哥哥身边。
也许是上次整人过程中,文安安完美点掩护了下药的文安泽,也许是两个哥哥在潜意识里已经将她这个妹妹算在了他们的行列。不出文安安所料,这次整二牛娘的时候,文安安又被带到了‘作案现场’了。
午后,冬日温暖的阳光散落在身上,让人感觉昏昏欲睡。不过,文安安现在却激动的眼睛直冒绿光,兴致勃勃的看着在二牛家后墙上演的好戏。
文安昊用手勾着二牛的脖子,声音不大不小的道:“怎么样,你娘没看见你出来吧”没看见才怪,文安昊用眼角撇着草垛后面的身影。他们可是专门挑着二牛娘在家的时候来的,要是再看不见,真要枉费他们一番心思了。
听到文安昊的问话,二牛正想左右查看下四周的情况,就又被文安昊勾住头不能动弹。
而旁边的文安泽也移动了下身子,挡住二牛可能看像草垛视线,然后就用无比自责的声音说着:“二牛,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不知道你居然拉肚子,后来还惹出那样的事情。让你在别人面前丢脸了”
二牛听到文安泽这样说,有些激动的拉着他的手,感激的道“我倒没什么,就是被我娘胖揍了一顿。不过安泽、安昊你们正是我好兄弟,这个时候也只有你们还关心我”
听到二牛这样说,文安安无语的望着天空。是啊,就是你的好兄弟让你丢的人,而且现在还要算计你妈和你一起丢人呢。
上次的事情,文安安回家后想了想,觉得他们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似乎有些太过分,给二牛小朋友心理上留下阴影。再加上听文安昊说最近二牛都没有出过家门,文安安这些天都挺担心二牛的。不过在听到二牛的回答时,文安安觉得她太低估这位小胖子心理承受能力了,果然,那样的娘能教出什么样子的奇葩儿子都不奇怪。
文安昊瞅着文安泽像是便秘的小脸,幸灾乐祸的朝着他笑了笑,然后才将二牛的手拽过来道“兄弟吗,就该这样。不管我们,很多伙伴都问起你呢。哦,对了,昨天见到桃花的时候,她还和我说起你呢”
听到文安昊说到桃花,二牛低着的头‘唰’的一下猛然抬了起来,双手抓住文安昊的胳膊,结结巴巴的道:“桃,桃,桃花说我什么?”
文安安看着一脸紧张的二牛,心里那是个激动啊。现代人都常说古代人早熟,她还不相信,可看二牛现在一脸幼年怀春的样子,才六七岁的娃娃,就开始暗恋别人了,这真是现代人诚不欺我啊。
文安昊显然对于二牛的反应也是很满意,不过他还是装作一脸奇怪的问道:“没说什么啊,昨天村里不是来了个小货郎吗,桃花想买只头花戴,可是又不知道买哪一个好看,所以就让我帮忙参考下。你也知道,我对这些本就不感兴趣,这才想到你和桃花走的比较近,所以提了提。”
没有得到自己期望的回答,二牛有些失望的垂下头,把弄着手指,有些掩耳盗铃的掩饰着刚才过激的反应。
文安泽知道前面的铺垫做的差不多了,重头戏开始要上演了。于是假装安慰的走过来拍拍二牛的肩膀,面对着草垛,声音有些大的说道:“其实,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们个忙”
听到文安泽、文安昊需要自己的帮忙,二牛原本低落的情绪又高涨起来。在村里谁不知道,这两个人精明的跟个狐狸投胎似的,小伙伴们也都唯他们两人马首是瞻,能让他们为难的事情,还真是不多见。而且,能帮上他们两个忙,以后再伙伴们面前炫耀一下,也好将这次丢的面子找补回来。
想到这些,二牛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心思等着文安泽接下来的话。
文安泽见不仅是二牛,连草垛后面的人也认真起来,越发的高兴起来。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笑着向二牛解释:“前几天,我和我爹去镇上,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张癞子”
说起这个张癞子,村里人没有人不知道,但是大多数人一提起他,都是嫌弃的撇着嘴扭头就走。
这个张癞子是个鳏夫,一个人住在村子的西头,也不常与人来往。脾气特别古怪,小孩子们一般都不敢在他们家晃悠。年龄不算多大,也就四五十岁,本来死了老婆可以再娶一门亲,但因为这人太抠门,舍不得彩礼钱,一直单着身。不过这还不是他成为村里人不待见的原因,重点是他和一有个倒夜香的亲戚。
其实如果只是亲戚关系,大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谁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没得笑话别人有个从事不雅观工作的亲戚。但是让人气愤的是,这个张癞子隔三差五的总会去他亲戚那拉来几大桶粪便,作为庄家的肥料。
一两次还好,后来他居然在自家下风口出边挖了个大土坑,专门放些粪便。没风的日子还好,要是哪天风从他家刮过,臭气能飘出二里地去,熏得村里人都不敢出门。虽然有人曾经上门找他理论,可人家说是在自家挖的坑,没有妨碍别人,死活不肯将坑填平。久而久之,张癞子成为最受乡亲们厌恶的人,没有之一。
听说到张癞子,二牛也有些打怵,不过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沉默着继续听下去。
文安泽见二牛没有打断,满意的点点头又补充道:“碰到张癞子以后,我爹就和他聊了几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在他拉粪便的车上找到这个”
说完,示意文安昊将耳环拿出来。文安昊得到指令,从怀里以极慢的速度掏出一只耳环,在中途还朝着草垛的方向晃悠一下,才递给二牛。
“这耳环被压在大桶下面,要不是我哥眼尖,也不能发现,不过拿的时候,啧啧”文安昊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手捂住鼻子,嫌弃的扇了下没有什么异样的空气。那表情简直就跟他看见似的。
二牛拿过耳环翻看了一会儿,疑惑道:“怎么只有一只?”
“这就是我们让你帮的忙了。这耳环我娘也看过了,说是值好几两呢,所以呢,我和我弟就想把另一只给找回来”文安泽从二牛手中拿过耳环,小心的收拾好放在怀里。
“好几两!”听到文安泽的报价,倒是把二牛给吓了一跳,对于他们这些小孩,几文钱都算是大钱了,好几两,那根本就不敢想。
“是啊,所以我们想将另一只找到,凑成一对,好多卖些钱。怎么样,你帮我们找,我分给你点,到时候想买什么买什么”
本来还有些犹豫,但听到文安昊说卖耳环的钱可以分给自己一点,又想到刚才文安昊提到桃花想买头花的事情,饶是有些害怕张癞子的二牛,也不免有些心动。
文安泽、文安昊看见二牛眼珠子不安分的滴溜溜乱转,有看到草垛后面发出的动静,知道事情差不多了,就笑着拍拍二牛的肩膀,让他考虑好再来找他。其他也不多说,两人就朝家里走去。
不出文安泽哥俩所料,没过几天,二牛就来到他们家,虽然开头是他们的预料到的,但是结局却是超出他们预期。
看着二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样,文安泽、文安昊觉得这是他们看到过最可爱的模样,现在他们两都恨不得上前抱住二牛亲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文安泽、文安昊才堪堪将情绪稳定下来。文安泽为了掩饰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低着头捂着嘴道:“你真想把那只耳环拿走?”
二牛以为文安泽是不高兴,毕竟原本能值几两的耳环被人拿走,谁也不愿意。
不过想到娘给自己下的命令,二牛还是厚着脸皮磕磕巴巴的道:“我知道你们不高兴,不过你想想,张癞子那里的另一只哪是容易就能得到的。而且,就算得到了,我们这些娃娃怎么可能把耳环卖几两的价格。所以我娘,我娘”这可是他娘教她的,如果还是不能说服这哥俩,那真的没有办法了。
“所以,你娘让你用二十文钱把这一只耳环买走?然后自己卖了去?”文安昊侧着身子低着头,不过一直抖动的肩膀看着却像是在隐忍怒气。
“不不不,不是二十,四十,是四十文,都在这呢”二牛摸摸胸口的钱袋,娘说最好把价钱压到二十文,可是现在看文安昊生气的样子,他哪里还敢在压价,直接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递给文安泽。
听到二牛的话,文安泽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只耳环塞到二牛手里,然后一把抢过二牛的钱袋,倒出里面的铜板,然后迅速将空钱袋还给二牛。
还没等二牛对文安泽一系列的动作反应过来,就被文安昊推着朝大门外走去。
身后是文安昊有点低沉的声音“要不是看你是我兄弟,要不是我们惹不起你娘,你休想拿这个好处”
等二牛意识到自己完成娘交代的任务时,才发现自己早被文安昊赶出了文家的大门。想想这次真的惹恼文安泽、文安昊,二牛也不敢再做停留,急匆匆的赶回了家。
从门缝里看着跑远的二牛,文安昊再也忍不住了,靠在门板上哈哈大笑起来。直到好半响才平稳下来。
不过当回到屋里看着一脸财迷样数钱的哥哥,文安昊又忍不住地爆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文安泽看着在一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弟弟,又将手里的钱数了一遍,笑的有牙没眼的道:“这一下就净赚二十文”说着也不复往日沉稳的样子,抱着钱跟着弟弟一起笑瘫在床上。
第十三章 笑料
因为要过年的缘故,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打扫房子,贴春联,祭拜灶王,置家宴。
如果非要问今年哪里与往年的不同,村里大婶子小媳妇见面的时候,谈论的不再是今年过节都置办了些什么年货,家里又来了那些客人。而是会不约而同的谈论起前两天成家的发生的闹剧。
什么?你不知道成家的是谁?那说大牛娘你该知道了吧!什么?大牛娘你也不认识。哎,也不怪你个外村人。平时我就说嘛,这大牛娘天天为了个二牛得罪完东家得罪西家,别说是外村的,就是咱们都以为那成家就只有二牛这一个儿子呢。
现在说二牛娘你一定认识吧。
要说这成家的今年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这快到年关了,不是二牛那小子丢人出事,就是二牛娘当众出丑。不过以二牛娘那种惹人嫌的个性,也许去庙里不仅没捐钱,说不定还把人家的贡品给顺了回来,所以遭了报应。
什么?跑题了。对对,咱们言归正传。
大约是年二十七的时候,那天家家户户都要洗疚疾,所以也不太忙。正是晌午的时候,就听见从张癞子家传来吵闹声。于是大家就都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毕竟快过年了吗,谁都不想邻里出什么事情。当然,大家主要还是去看热闹的,不过这次的热闹可没白看,差点没把大伙的牙给乐掉。
大伙来到张癞子家。你猜怎么着?就见二牛娘带着她那口子、大牛二牛,全家一个不拉的拿着棍子站在张癞子家的粪坑旁。
开始的时候啊,大伙都以为是张癞子得罪了二牛娘,所以这一家老小齐上阵,要去教训那个张癞子。有几个好心的,还想要上前劝解,谁知道二牛娘却大伙都来了,满世界嚷嚷说什么自己的耳环掉在张癞子家了。
你说什么?耳环可是个贴身物件。怎么会掉在张癞子家里啊。
对呀,当时有人就这么问出来了。可是你猜,二牛娘怎么说。她当场指着那人的鼻子大骂人家臭不要脸。
你说说这老娘们,人家明明是好奇问一下,大家也都好奇这个问题,也没个别的意思。怎么着,到她嘴里就成臭不要脸了。要我说那老娘们就是嘴欠,上次……
什么?又跑题了,对对,咱们继续。
二牛娘骂完,拿出一只耳环给众人炫耀了一下,说什么这是她家那口子给她买的,回来的路上碰见张癞子了,说了两句话,不小心把一只耳环掉在他家的粪桶里。
啊呸,真是大白天的说梦话呢。大伙谁不知道他们家,就大牛爹那被她管的死死的窝囊样,一年到头兜里能有个三五文的,就谢天谢地了,给她买耳环?拿到耳环二牛娘就得剁了大牛爹的手,真当大家是个傻子呢,那么好糊弄。
什么?你问然后呢?
然后大家当然不信,不光大家不信,张癞子也不信。张癞子那人你知道吧,要说抠门,那和二牛娘有的一拼,就是苍蝇也得让他刮下二两肉来,他们两是乌龟王八一样绿,都是一样的货色。谁也不能占了他们的便宜。
那张癞子一听说耳环掉在自己这里,也不管是谁的了,硬是说掉在他家就是他的了,想要回来没门。
张癞子这话一出,二牛娘当场就急了,拽着大牛爹就要和张癞子拼了。大牛爹呢,窝囊是窝囊,不过人却老实厚道,倒没上前大人,只是和张癞子好好说,不愿意闹起来。
这二牛娘一看连自己家的都不帮忙,气的先是朝大牛爹家的打了几棍子,啧啧,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被个老娘们追着打,我看了都替他憋屈。哎,这大牛爹也挺可怜的,其实他当年不该娶这婆娘的,要不是……
什么?又跑题了,对不住,瞧我这张嘴,咱继续,继续。
这婆娘打完大牛爹就要打张癞子,张癞子可不是大牛爹,随意让这婆娘打。虽然一个大老爷们在众人面前不好意思打个娘们,可是拉拉棍子什么的,那张癞子也毫不含糊。
本来几人呢,就站在张癞子家的粪坑旁边。哦,对了,我没给你说吧。那棍子是二牛娘想捞耳环用的。
什么?让我赶紧继续,你急个什么劲啊,愣头小子,老娘我好心给你讲。啊?知道错了!z知道错就行,咱继续。
那两人在那一拉一扯,也不知道谁先绊到谁,张癞子一个侧身差点栽到进粪坑里。
其实吧,当时要是二牛娘拉一下张癞子子,这‘差点’也就能给拽回来回来,可是这娘们心眼可够坏的,不仅没拉,反而用棍子戳了下那癞子。
那张癞子身手也挺敏捷,看二牛娘不仅不拉自己,还打算推一把,这下可恼了。估计那张癞子也憋着坏,心想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抓着棍子就将二牛娘给拖了过去。
嘿嘿嘿,最后啊,两人都一块掉进粪坑里了,还是脸朝下栽进去的。啧啧,当时你没有看见那景象,两人满脸满身的……啧啧啧,估计头发丝而都是臭的,哎呀,不能说,不能说,要不我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到最后,连大牛爹,大牛、二牛都里那两人远远的。嘿嘿嘿,真是阿弥陀佛,连老天都看不惯这两个祸害,趁着没过年,先收拾一下他们,活该。……
前面,虎子娘还在绘声绘色的描述当天众人的反应,小货郎也时而点头询问一下,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到没有注意身后跟着一个男娃娃。
文安泽跟在小货郎的身后,听着两人的讨论,笑的嘴都就没有合拢过。
其实他要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们本来也只是想把骗二牛他娘去张癞子那里,让他们吵一架。谁知二牛娘贪心不足,非要将自己这对耳环占为己有,才闹出那样的笑话。
等到虎子娘和小货郎讲完后,文安泽笑嘻嘻的跑到小货郎前面道:“货郎哥哥,我想要卖点东西”
小货郎看着身前七八岁的娃娃,倒是认出他是谁来。因为经常来这个村子,村里的人他倒是认识的差不离。
“哟,这不是夫子家的小公子吗,怎么,今天不是买东西,居然要卖东西啦?是你娘让你卖绣品吧,来来,我先看看绣工,咱也不骗你,绝对给你个好价钱”说着,小货郎就要放下手中担子。
文安泽见小货郎的架势,哪敢让他放下担子。他要卖的东西可不好让人看见。于是,拉着货郎的袖子,就往偏僻的地方走。
小货郎知道这娃娃是要将自己拖离了大路,往背人的地方走。做为一个合格的货郎哥,这背地里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没遇见过。但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娃娃居然也玩起地下来,他倒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也更加好奇,这个娃娃到底要卖什么东西。
两人来到僻静的地方,文安泽还不放心,左右来回跑了两圈确定没人后,才从怀里掏出帕子掀开,露出一对水滴形的耳环。
货郎哥低头凑近文安泽的说,摸索着下巴道:“哟,不错。我在镇上见过这个式样,要卖十五文一对呢,怎么?你想卖?”看完,小货郎抬起头,疑惑的问着文安泽。
十五文?自己明明讲了半天价才讲到二十文,这样还多赚自己五文钱?下次见他就多坑他些东西,看他还敢不敢欺负自己人小。
不过,文安泽知道现在有正事要办,也没有太多心思去咒骂那个卖他耳环的人。抬头看向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几个头的或当道:“十五文,买它可是花了二十文呢”
“你还真敢开价。不行,十文”货郎撇撇嘴,十五文,他要卖的话,最多只能卖二十文,只赚五文,还不够跑路的呢。
“十五文”
“十文”
“十四文”
“十一文”
“十三文”
“十二文”
“成交”
恩?小货郎疑惑的低头看向眼前的娃娃,不对啊,他怎么感觉有点被阴了呢?
文安泽见货郎站着不动,拽了拽他的衣袖,古着包子脸道:“你不会反悔吧,做生意太没诚信了”
向他们这种遵纪守法的商贩,最讨厌听‘没诚信’这三个字。
被文安泽这样说,小货郎不答应了,立即说道“谁要反悔了”
可是话一出口,刚才的疑惑又涌上心头。咦,他真的感觉被个娃娃阴了。他什么时候答应成交了,怎么就变成反悔了呢。
文安泽心里暗暗发笑,也不给小货郎考虑的时间,一把将帕子连带着耳环放在小货郎手里,然后伸出手等着借钱。
小货郎看着自己面前白嫩的爪子,也知道事情成定局,遂从钱袋里数了十二文钱,刚要把铜板放在文安泽的手心里,小货郎就顿住:“你这对耳环不是偷的吧,要是别人找我麻烦,我可不要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文安泽被小货郎这样一问,显然愣住了,然后有些鄙夷的看着他道:“你才是偷的呢,这可是”刚想说可是他花钱买的,可是又觉得一个小男孩买耳环太违背常理,就改口道:“这可是我爹买的”
“你爹买到?”既然是你爹买的,不是应该给你娘吗?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小货郎的表情却将下面的话问了出来。
“不是买给我娘的”文安泽见小货郎问东问西,也有点不耐烦。一个男人跟个女人似的瞎打听,真是给他们男人掉分。文安泽已经自动将自己放在男人的队列当中了。
听完文安泽的话,小货郎无比同情的看着文安泽,没想到啊,那个看起来人文质彬彬的夫子居然还有相好的!原本自己还挺尊重那位夫子的呢,没想到他小货郎的火眼金睛也有走眼的时候。
文清岸要是知道自己被大儿子坑了一把,而且还在那种破坏家庭和睦的事情上,非得把文安泽的皮给拔下来不可。
不过文清岸倒没机会知道,只不过他每次再见这个小货郎的时候,总是遭受货郎小哥的白眼,让他郁闷好一阵子。
文安泽望着手的十二文钱,以及小货郎临走时,用带着无比同情的眼光塞给自己的一把松子糖,搞不明白,这个货郎小哥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不过,幸亏在二牛娘闹事那天,他和安昊趁着众人不注意,将那只从二牛娘转移到二牛身上的耳环偷出来,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再赚十二文。这样一来,他们这一次就赚了三十二文钱。
货郎哥那里也交代不会说出去,二牛那边也以为耳环在混乱时丢了。这次不仅整人成功,还得了一笔钱。哎呀,过年真是好,幸运的事情都来到啊。
越想,文安泽越高兴,最后揣着钱,吃着松子糖,大摇大摆的喜滋滋回了家。
第十四章 过年(一)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炮竹声,转眼间就迎来了年三十。
早晨,当文安安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谁都不在。本来她想安静在床上带着,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就觉得腹部胀痛,想要小解。其实作为婴儿,尿在尿布上也不丢人。但是一来心里接受不了,而来也不习惯尿在布上湿哒哒的,无奈之下,只好哼哼唧唧的叫起来,企图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估计是外面的声音太吵,过了好久,才有人从外面掀帘进入。
文安泽进到屋里,就看着妹妹在床上乱晃手臂,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嘟囔着。于是文安泽笑着走过去,将她抱起来道:“安安醒了?爹娘都在忙,大哥来照顾你吧”
他知道每天早晨,妹妹醒来都要尿尿,所以文安泽就直接朝隔间恭桶走去。
此时,相比文安泽的淡定从容,文安安觉得脸和耳朵都羞的通红,想着自己**裸她的小屁屁,她心理上觉得一阵别扭。而别扭的后果是,被文安泽抱着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文安泽抱着妹妹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声音。原以为妹妹不需要如厕,刚要提起妹妹的裤子,就感觉安安扭动着身子。文安泽无奈,只好抱着妹妹继续等。不过,他倒也没有像刚才干站着,而是学着村里老人的样子,嘴里发出‘嘘嘘’的声音。
听到文安泽发出的‘嘘嘘’声,文安安除了觉得害羞,还更加的尴尬。想她二十四五的成年人,居然要个娃娃帮忙小解。为了挽回‘尊严’,也为了尽快结束这样的尴尬。文安安只好不停的安慰自己,我是婴儿,我是婴儿……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催眠太成功,还是文安泽‘嘘嘘’太有效果,反正没过多久,文安安就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身体也感觉轻松许多。
解决完生理问题,文安泽又将妹妹抱回床上,帮她穿好棉袄棉裤,从屋里的炉子上倒些热水,用毛巾沾湿后给文安安擦脸。等一切收拾妥当,才将在厨房里的文氏叫来喂奶。
喂完奶以后,文氏也不顾得照顾文安安,只是将她交给文安泽后,又出去忙了。
过年对于小孩来说是最开心的事情,但对于大人们来说,确是最累的一件事情。文爹文娘几乎是脚不着地的在屋里屋外忙着,直到午饭后才算闲下来。
吃完午饭,一家人围在炉子旁边喝茶聊天。这时候,在凳子上不安分的文安昊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来,走到文爹面前,急切的道:“爹,该去贴春联了”
说完,还怕文清岸不同意,匆匆的跑去书房将春联、门神和浆糊等东西拿过来,拽着文爹的衣袖就往外走。
文清岸看着猴急的二儿子,笑着点了点他的头,又从儿子手中拿过拿过东西,招呼文安泽向大门外走去。
当父子三人离开后,文氏也将文安安背在怀里,来到厨房。
文安安还在奇怪文娘这是要干什么。就见文氏从橱柜里拿出两个大小适中的小锅,以及铲子和勺子,又从柴火堆中拿出一小堆柴火,然后分两三次搬到了院子中央。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后,文氏抬头看看天,也许是感觉时辰差不多了,然后用火石将院子中央的柴火燃起来,红彤彤、暖洋洋的火焰越烧越大,似乎要将整个院子都温暖起来。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文安泽、文安昊从院外将脑袋探进来。当看到柴火已经被烧起来,文安昊立刻不满地嚷嚷起来:“娘,你也不等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和文安泽两人扔下还在贴春联的文爹,急匆匆的跑进来。然后两人拿起放在磨盘上的锅铲,围着火堆叮叮咚咚的敲打起来,一边敲一边大叫:“年跑喽,年跑喽”,喊叫一会儿后,还会从兜里掏出一些小孩玩的炮竹,扔进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这个时候。文安安才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赶年’。看着乐此不疲的哥俩,侧耳倾听,越来越多‘赶年’的叫喊声,文安安感觉自己也被那声音中的欢乐感染了起来。
整个村子的上空,孩子们清脆的叫喊声,啪啦鞭炮声响,无不向人们昭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掌灯时分,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起年夜饭。
因为菜基本上都做的差不多,只要下锅炒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所以现在全家只是围坐在桌子旁,说说笑笑的包饺子、馄饨。
文安昊包完一个饺子后,伸头去看文安泽的成果,当看到哥哥手里的露馅饺子,幸灾乐祸的嘲笑着:“哈哈哈,哥,你的饺子也不用放馅了,直接下锅吃面皮得了”
文安泽听到弟弟的话,愤恨的使劲捏了饺子边缘,可还是没有将开口粘合上。只好抬起头恶狠狠的瞅着文安昊道:“你以为你包的就好了,你不……”
刚想去讽刺弟弟包的饺子,就看见文安昊炫耀的将自己包的滚圆白胖的饺子伸过来,虽不比爹娘包的好看,倒也是有模有样的,文安泽的脸顿时就黑起来。
文安昊见哥哥不好看的脸色,却更加高兴起来。平时不管做什么事情,文安泽都领先他一步,让他既羡慕又嫉妒。不过现在发现,这个哥哥也有不不如自己的地方,光是想想,文安昊就觉得心都飘起来。
文安泽看着弟弟得瑟的样子,就感觉心里就憋着一股气。他可不想被这个神经大条的弟弟笑话动手能力差。
可是低头瞅着手中的露馅饺子,还有旁边一排没经过娘亲加工的‘开口笑’,就觉得一阵沮丧。
文爹文娘看着两个儿子的小孩举动,好笑的摇摇头。
文娘放下手中的饺子,抓起文安泽的手,一点点教着:“食指比拇指往前些,然后像这样微微将饺皮往前推出褶折,直推至右端顶处放手”
文安昊看见娘亲自上阵,撇撇嘴刚想喊不公平,就被文清岸带面的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脸。文安昊立即不满的道:“明明我是弟弟,我说他时他应该让着我的,而不是让娘去哄他”
文清岸听着二儿子说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歪理,呵呵笑了起来。知道文安昊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发发牢骚,于是笑着点点头:“恩恩,既然你娘哄你哥,那爹来哄安昊,如何?”
说着,从旁边拿起一枚洗烫好的铜钱,放到文安昊手里待包的饺子馅中:“这枚铜钱放在我们安昊的饺子里,等会你就能吃到了”
看着每年只有一枚的铜钱被放在自己饺子里,文安昊也不管刚才的纠结情绪,嘿嘿笑起来,动手一边包一边嘟囔:“我可要好好做个记号,上年就没吃到,今年一定是我的”然后想起什么,着了魔似的嘿嘿呵呵的笑起来。
而一旁的文安泽看着弟弟在那个饺子上的记号,狡猾转转眼珠子。然后转过头,也在自己手中的饺子弄上相同的记号。谁说过放在自己包的饺子里,就能吃到了!今年也不让你吃到头彩。
文爹文娘将两个儿子举动看的一清二楚,不阻止也不提醒,只是笑着低头继续抱着手中的饺子。
忙碌到大概巳时,全家人终于围坐在一起吃起年夜饭。即使是不能吃饭的文安安,也被文氏抱在怀里。
虽然全家能够吃饭的只有四个人,不过文爹文娘确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红烧鲤鱼、白斩鸡、红烧狮子头、鸡蛋荷包、煎豆腐、白菜腊肉、花生米、醋呛银芽、排骨汤、八宝饭,米酒以及一些零食。
望着满满一桌子才,文安安在旁边看的是口水直流啊。没有那个时候这样怨恨自己要从婴儿做起。不能吃只能看,真的很折磨人啊。
“咿咿呀呀”文安安朝着桌子上的食物招招手,再抬头瞅瞅文氏,‘娘,打个商量,让我也尝尝味道吧’
一家人看着文安安一会朝桌子咿咿呀呀,一会儿有转头看众人咿咿呀呀。那一脸的馋样,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顿饭吃起来,有说有笑,好不欢乐。不过,到最后,文安安也没有尝到年夜饭味道。当然,文安昊也没有吃到那只带有铜板的饺子。
当一家人吃完饭,收拾好碗碟以后,就围坐在桌子旁说话聊天,打算一起守岁。
在文爹文娘聊天的时候,文安泽、文安昊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还是文安泽站出来,红着脸朝着文爹文娘道:“爹、娘,我和弟弟给你们拜年吧”
文安安闹不明白两个哥哥又要出什么洋相,歪着头奇怪的看着两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说完话的文安泽、文安昊,从凳子跳下了,将垫子放在文爹文您脚前。先是工工整整的拜了文爹文娘三下,然后又跪下来,并排磕三个响头。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文安泽有些扭捏的将手伸过来道:“爹、娘,祝你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文安昊道挺不客气,笑嘻嘻的两只手都伸到文爹文娘面前:“爹、娘,祝你们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文安安这才明白,这两人是在变相的要压岁钱呢。不过话说,压岁钱不是该初一给的吗.
看明白两人用意的可不止文安安一人。但是,文清岸却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个儿子道:“你们伸手干什么”
这一句问的,饶是文安昊的厚脸皮也被闹了个大红脸,两人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不肯说话。文清岸盯着两人红苹果是的小脸,半晌才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哎呀,原来是在要压岁钱啊。可是大年初一的时候拜年才有红包的,这三十晚上你们就拜年了,我可没准备啊”
听自己爹这样说,文安昊立即跳起来,大喊道:“明明上年,你说要三十晚上给的,怎么今年又变了?”
文氏看着一脸着急的文安泽,和嘟起脸颊的文安昊,笑着拍打这自己相公的手臂:“你就别逗他们了”
文清岸也觉得不好知道不好过分了,和文氏一起从怀里各掏出两份红包,递给文安泽、文安昊。
哥俩喜滋滋的接过红包,刚要低头打开。就听见文清岸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要不要安安也给你们一份啊”
文安泽、文安昊抬头顺着文清岸手指的方向看向文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小丫头可是一直在娘怀里的。那他们给爹娘磕头不就等于给这个丫头的磕头了吗!
文安安看着哥俩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特别不厚道的冲他们咧嘴笑了笑。怎么?姐姐我二十五了,还是能受你们一拜的。
“娘,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呢”文安昊回过神,委屈的冲文氏叫道。
文氏状似无奈的摊开两只手,表情无辜的道:“我想说来着,可是还没等我说话,你们就跪下了,我也没办法啊”
文安昊双手抱住脑袋,懊恼的蹲下身子,嚷嚷道:“吃亏了,吃大亏了”
文安泽则是捏着文安安的小脸,假装威胁道:“看以后,大哥把这次亏给找补回来”。
看着低头温柔望着自己的娘亲,笑呵呵看着文安泽的文爹,虽然威胁自己但是眼里却透着宠溺的大哥,抱头自言自语的二哥,文安安觉的,自从穿越而来的迷茫和无助,都被这些温柔、宠溺、疼爱代替。
在这一刻,她终于可以抛去过往,只愿做他们的文安安
第十五章 过年(二)
大年初一的早上,文安安就被被一阵鞭炮声吵醒的。昨天晚上,本来还想与家人一起守岁,可是作为婴儿的自己,还是没有抵御住周公的召唤,早早的就睡去了。
按照这里的习俗,大年初一,家里是不允许升灶做饭的。因为没有活要做,全家都只是聚集在屋子里聊天,所以,当文安安一醒过来,文氏就上前为女儿穿衣洗漱。
文氏今天穿的一件暗红色的交领袄裙,上身淡红色的短袄配蓝紫色的长裙,乌黑的发髻仅用根海棠珠花步摇固定,粉红色的步摇随着走路的动作前后摆动,煞是好看。芙蓉面略施粉黛,胭脂略点朱唇。明明已是三个孩子的娘,看起来却如二十多岁的少妇,明艳动人。
文氏为文安安洗漱好后,就将女儿抱到梳妆台前。文清岸父子三人看到这情形,也起身跟了过来,站在文娘的旁边观望。
文氏从镜中看到夫子三人一脸疑惑的表情,抿嘴轻笑,调侃道:“你们三个看的这样紧,怎么,难道还怕我把安安怎么样不成?”
文清岸听到自家娘子的调侃,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我们这不是好奇嘛,是不是?”说着低头瞅瞅儿子。
文安泽、文安昊得到老爹的示意,乖宝宝的点点头,表示同意爹爹的话。
文氏笑笑,也不再管身后父子的互动,抬手拿起梳妆柜上的胭脂膏,用中指沾了些,然后点在文安安额中央
文安安从镜子中看看自己,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样子。没有穿越女大吃四方的倾城容貌,不过自己现在的容貌也没有令自己失望,相反,与前世掉进人堆找不到的平凡样貌相比,这世的样貌要好上许多。毕竟文爹文娘的良好基因摆在那里。
看着镜中的自己,文安安不禁要感叹一下基因的强大,如果说文安泽是文清岸的翻版,那她就是文氏的翻版。圆圆亮亮的眼睛,眼珠黑多白少,转动之间灵气立现,不算高挺的鼻子,嫣红小巧的嘴,白皙光滑的皮肤,衬着额间的胭脂越发的红艳。可能是因为早产,并没有一般婴儿圆润,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文安安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超额达到标准。这样的自己,多一分,则招引祸端,少一点,则落与平庸。
评价完自己,文安安又从镜子中看向身后的父子三人。今天三人都穿着暗红色的直裾长袍,黑色的腰带,不同的是,文爹的袖子是宽长袖,文安泽、文安昊的则是正常宽度的袖口。同样的衣服样式,文清岸看起来是玉树临风,文安泽、文安昊端的是喜气可爱。
其实,她有时候觉得文氏在一些方面特别的……,嗯,怎么评价呢,有点闷骚的感觉。会在一些小地方向大家炫耀自己拥有个幸福的家庭。就像现在,这一家子穿着暗红的‘亲子装’,即使不认识的人,也能够懂得那暗红色下面包含的甜蜜。
全家在吃过早饭后,就迎来了乡亲们的拜访。因为文清岸作为村里的夫子,所以很多的大人带着小孩前来拜访,这倒是乐坏的文安泽、文安昊两人,两个人收压岁钱收到手软。当然,文爹也给了不少学生压岁钱了。
在这些前来拜年的人中,还有那个唐姑娘。这是自从洗三以后,文安安第一次再见到这位姑娘,虽然她仍是如上次那样没待一会儿就走了,但是文安安还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不过这次,文安安倒没从这位唐姑娘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异样,这倒是让文安安觉得上次眼神,也许只是她的错觉。
当送走最后一位拜访的邻里,文爹文娘也有时间休息一下了。不过下午的时候,文爹文娘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全家向村长家走去。
因为村子比较大,村长家距离文家有些远,全家人要走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到。在这段路程中,文安安也从文爹文娘的对话中了解到了村长家。
这个村长,其实就是林周氏的丈夫,全名林少宇。他的娘亲就是上次洗三的时候,文安安听到的吕氏。因为林少宇为人正直、有主见,加上又跟随父亲读过书,所以在村长选举中连任好几届。而文清岸一家能够顺利迁到这个村子,不仅有吕氏的帮忙,林少宇也为他们家忙前忙后,时间一长,两家人的关心就越来越亲密。
来到林家大门前,文氏朝着屋里喊了一声:“林嫂子在家?”
话喊完没一会儿功夫,林氏就掀帘跑出来,满脸带笑的朝着众人道:“哟哟,这不是文家妹子吗,哟,文夫子和孩子们都来了,快进快进”说着,拉着文氏就往屋里走。
跟随林氏出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和两个七八岁的男孩。男人长的浓眉大眼,皮肤有些黝黑,身体特别壮实,一看就知道是个农家汉子。
文安安看着林氏身旁的男人,暗自心惊。这不会就是那传说中,读过书,为人正直的林少宇吧?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文安安掐断在摇篮里。怎么可能,光听那位村长的名字,怎么都应该是个玉树临风的读书人模样啊,虽不需要清秀赢弱,但至少要像文爹一样温文尔雅吧。
不可能不可能。虽然文安安摇头否认着,但是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位虎背熊腰的男人就是他们的村长,林少宇。
像是要回应文安安的想法,文清岸低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林大哥,过年好”说着,就要鞠躬行作揖作揖之礼。
还没等文清岸弯下腰,林少宇就扶着文清岸的手臂,阻止他继续下去:“林老弟,你这是干什么啊,和你说多少次了,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来来,快进屋”
众人一起进了屋,文清岸将手中的礼物递给林少宇,这位村长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招呼文清岸、文氏喝茶。
旁边的林氏看到自己相公大大咧咧的样子,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下,愤愤的道:“林少宇,你收东西也不客气”
文安安听到这个名字,再看看眼前打破自己幻想的庄稼汉子,差点没笑喷出来。这人得多‘怨恨’自己爹娘,才长得和自己名字这么背道而驰?
听到自家娘子的埋怨,林少宇也没觉得不妥当,手摸摸后脑勺,一脸无辜的道:“都说了自己人,我客气个什么劲啊”
林少宇的憨直样子,倒是引得众人呵呵呵笑起来。
大人们坐定后,两家的小孩互相给对方的长辈拜年,收完压岁钱后,四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正太,坐在一起开始咬耳朵。
这个时候,文安安才越过文安泽、文安昊打量起林家两个正太。两人虽然没有自己哥哥们长的好看,但因为随了他们的父亲,长的浓眉大眼,圆圆的包子脸,白皙的皮肤,看起来虎头虎脑的样子,好不可爱。
林氏见几个哥儿在一边小声说着悄悄话,嘱咐了几人吃点心零食。才又转头看向旁边文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文氏抱着的文安安手里,笑着道:“今天安安真漂亮。来,这是红包是婶子给咱们安安的”
文氏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林氏,然后从女儿手里抽出红包,递还给林氏道:“嫂子,这可使不得,安安还小,哪能要这个”
林氏假装生气的拿过红包,拍开文氏的手嗔道:“什么小不小的,再说我给的是安安,你夺个小孩子的红包,也不嫌害臊”然后就又将红包塞到文安安手里。
文氏知道林氏的脾气,也不好再推脱,只得握住文安安的手,摆作揖状笑着说:“那我们安安就谢谢婶子了”
文安安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压岁钱,抱着手里的红包捏捏,虽然感觉只是几文,不过好歹也是她的第一份私房钱啊。光是想想,就觉得开心无比。
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意,文安安抬起头,咧嘴笑着冲着林婶子咿呀呀的叫起来。
林氏一看文安安冲着她咿咿呀呀的叫唤,新奇的从文氏手里抱过文安安,惊讶的看着文氏道:“安安,这不会是真是在给我道谢吧?你这闺女这么聪明啊,这次两三个月,就懂得大人的话啦”
作为母亲,自己的孩子被夸奖当然是无比高兴的事情,不过文氏还是谦虚的看向林氏,捂着嘴笑着说:“嫂子,你真爱说笑。这么小的孩子哪能懂这些”
不过,文氏还是忍不住,得意道“不过啊,安安还真是比两个哥哥懂事呢。平时粑粑和尿尿的时候,总会哼一声,不是省了我多少事情”
林氏用手摸摸文安安的脸,笑道:“人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可不就是这样。我是没个女儿,要是有,也得像你这般疼着”
文氏将头凑到林氏旁边,打趣道:“这还不容易,再生个呗”
一句话,热的林氏面红耳赤。两人就这样,你一样我一语的,笑闹着聊起家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