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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荼靡     安贵从容txt下载     安贵从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韩老

    楚凡背着文安安,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那一排平房前。

    文安安远远地就瞧见房前站了五六个男人。

    还没等他们走进,那几个人就快步迎了上来,个个皆是满脸激动的望着楚凡。

    文安安本以为他们会上来给楚凡一个拥抱,或是拉上他说些叙旧的话。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个人明明激动的身子都颤抖起来,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有别的动作。

    而他们也只在开始时露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片刻后又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朝楚凡弯腰施了一礼,并齐声喊道:“少主”

    “秦叔,程叔,于叔,马叔,胡叔,你们……还好吧”,楚凡的声音轻飘飘的,竟带着前所未有的哽咽。

    “好好”

    “大家都好”

    “少主放心”

    “恩”

    “老子,老子好着呢”

    楚凡的一句话,顿时让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湿红了眼。

    文安安知道,他们这些人肯定有很多的话想要与楚凡说。

    可不知道是他们不好意思,还是有别的顾忌,最终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是傻呆呆的站在这里,无语凝噎,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为了不再让这惊悚的画面继续荼毒自己的眼睛,文安安只好往楚凡的耳朵边靠靠,轻声对他道:“要不然你先给我找个屋子休息一下,你和他们叙叙旧,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吧。

    沉吟了片刻,楚凡最终还是摇摇头,“不用,叙旧也不在这一会儿,我还是先带你去见见韩老吧”

    说着朝那几个男人点点头。然后问向为首的秦叔:“韩老在那间房?”

    “东面第一间”,说完,秦叔停了一下有道:“少主,你”

    “其他的话等会儿再说吧”

    朝他们点点头,楚凡就带着文安安往东面第一间屋子走去。

    “韩老?韩老?”

    楚凡在门外喊了两声,但始终更没有人给他们开门。

    “是不是人不在?”,文安安从楚凡背后伸出头,企图从门缝里窥得一二。

    “哼”

    楚凡突如其来的这声冷哼,倒将文安安弄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楚凡只是脚下一用力,“嘭”的一声将房门给踢开来。

    声音之大,吓得文安安不禁惊呼出声,“楚凡”

    楚凡也不回答文安安的话,只带着她走到青纱帐的床窗前,然后抬手就朝床上那鼓起的一团狠狠地拍下去。

    “嗷”

    一声惊呼穿透房顶,惊起树上栖息的小鸟。

    “你个死小子,一回来就折腾我这个老头子!”

    文安安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多岁,头发蓬乱的男人。很难将他与‘韩老’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见韩老醒过来,楚凡也不再搭理他,而是一个用劲就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

    用袖子扫扫床上看不见的灰尘,楚凡这才将文安安轻轻地放在床上。

    “你个死小子。以前学的那些礼义廉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哈?居然敢这样对我,哎呦喂,我的屁股哟。哎呀,坏了坏了,我头也疼了。哎呦喂,我这一把老骨头啊,真是没天理啦……”

    看到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文安安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度他。

    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楚凡,他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对于这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渴么?”

    文安安满头黑线的将目光从地上还在一哭二闹的男人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楚凡,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渴。

    不过见楚凡没有阻止地上男人的动作,于是只好指指地上的男人,提醒他道:“楚凡,这个你不问啊”

    楚凡坐在她旁边,然后用脚尖踢踢还在地上的男人,“行了,别装了,赶紧起来吧”

    坐在地上的那人撇撇嘴,满脸委屈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身上有些脏了的里衣,“几年不见,没想到你小子越来越无趣的,以前还能陪我老人家玩玩,怎么现在却越来越死板了,真是无趣啊无趣”

    楚凡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连个眼神都不给那位韩老,而是用手扒拉着床上的被褥,搜寻一番后,终于在床尾摸出已经被卷压的皱皱巴巴的灰色外袍,抖了两下后照着韩老的脸就扔了过去,“赶紧把衣服穿上,然后给安安看看她的伤势”

    韩老气呼呼的罩在头顶的外袍,哼哼唧唧的嘟囔起来,那模样像极了菜市场里的老大妈。

    将外袍马马虎虎的系好后,韩老就将目光投到文安安的身上:“她就是你在信上说的那个丫头?”

    “嗯”

    “伸出手我先给你号下脉”,韩老收敛起刚才的那副无赖模样,一脸严肃的命令起文安安。

    在文安安刚要伸出手时,却被楚凡半路拦了下来。

    就在韩老和文安安疑惑不解的望向楚凡时,却听到他嫌弃的声音响起:“你还是先洗漱一下吧”

    原本一本正经的韩老,在听到楚凡的话后,整个人就跟炸了毛的猫似地,呲牙咧嘴的原地跳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嫌弃老子我脏?老头子我放个屁都比你的香&%¥$#!*#%$”

    虽然韩老嘴上丝毫不认输,可他最后还是走出了屋门。

    文安安估计,他是出去洗漱了。

    在屋内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见到韩老回来的踪影,文安安先是有些坐不住了,推了推靠在床柱上闭目养神的楚凡,“你要不要去找找韩,呃,韩大夫,咱们总是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啊”,那个‘老’字她实在是喊不出来。

    “你饿不饿?”

    楚凡这句驴头不对马嘴的问话,弄得文安安呆愣在那里,可还没等她张口说话,外面就传来韩老气愤的大叫声。

    “你个死小子,明知道我站在外面,就不知道出来请下我,你个没规没距的兔崽子”

    文安安有些惊讶的看向吹胡子瞪眼睛走进来的韩老,当真被他的话雷得外焦里嫩。

    按照他的意思,刚才他是一直躲在门外?就只为楚凡出去请他进来?!!

    这逻辑思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韩老走到床前,随手拉了个凳子过来,然后看和楚凡酸溜溜的道:“要不要我也先吃完饭再过来呀”

    “噗嗤”,文安安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人怪虽怪了点,但却怪的让人觉得亲切。

    估计文安安的笑太肆无忌惮,弄得韩老气得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对文安安的态度也不似刚才那般,虽不热情,但却也是正常般与她说话。

    可现在却直接冲她嚷嚷起来:“笑什么笑什么,刚才看着挺好,没想到居然和这个小兔崽子一样没规没”

    这几句话倒是弄得文安安脸皮有些发热,知道是自己越矩了,她赶紧将冒出的笑声咽回肚子里面去。

    “韩老”,有些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韩老还要教训文安安的话。

    扔给楚凡两个白眼,韩老这才满脸不耐的看向文安安:“傻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手伸过来”

    “是”

    文安安不敢再造次,恭恭敬敬的将手伸到韩老面前。

    望着对面耷拉着眼皮认真号脉的韩老,文安安暗自唏嘘不已,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跟个市井刁民一样,转眼就变成了儒雅老书生。

    “内伤伤的不轻啊,一直在服用我制的药么”,虽然韩老眼睛直视的是文安安,但却是问向楚凡。

    “恩,一直在吃。要不是韩老您的护心丸,恐怕她就……,不过在吃过之后,还是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的”

    文安安第一次听楚凡说起她受伤的事情,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次伤得比较重,但没有想到重的差点见阎王去了。

    怪不得即使她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楚凡也要将她给带到这里来,估计那时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护心虽然能够护住心脉,但却不是治疗的药物,她的内伤还需要精心的调养,平时最好也要卧床养病”

    “恩,我知道了”

    “外伤呢”

    “已经为她涂过金疮药了”

    “恩”

    韩老点点头,然后伸手就要去扯文安安的衣领。

    文安安下意识的就护住了自己的衣领,一脸警惕的看向韩老。

    她的这个动作倒是将韩老给弄的一愣,可旋即又反应过来她这般防范的用意。

    “哈哈哈”

    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韩老才慢慢停下来,“你这个娃娃,没想到心眼还挺多”,拭去眼角的泪水,他愉悦的继续道:“且不说我是个医者,单说我都已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难道还能把你个七八岁的小娃娃怎么样么”

    文安安觉得,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肯定蠢的要命,可这也不能怪她啊,真的是这韩老话中的信息太震撼了,让她不得不瞪大着眼睛傻愣愣的瞅着他。

    “你,你,你说,你,几岁了”

    “七十五”

    “怎么可能”,文安安大叫着就要从床上跳起来,幸亏旁边的楚凡眼疾手快将她按了下来,要不然这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可够她喝一壶的。

    “童叟无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希望

    “童叟无欺”

    说到这里,韩老还得特别得意的朝文安安抛了媚眼。

    这一眼却是弄得文安安浑身一哆嗦,不是被他那媚眼电的,而是被惊得。

    是想那个人被个干瘪瘪的大叔抛媚眼,也会感到不舒服的。

    不过,在知道眼前这人的年龄后,文安安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楚凡要叫他韩老了。

    七十五岁,果真当得起这个‘老’字,可……

    她不可置信的眨眼看向面前的这个人,两鬓略有些斑白,削瘦的脸上虽有些皱纹,但也只是在眼角、嘴角这种容易衰老的地方出现。

    而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瘦巴巴的,但那精神头却是十足十的好。

    无论文安安怎么看,都只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若不是他皮肤黝黑,甚至还能在此基础上减个三四岁。

    七十五岁、四十多岁,七十五岁、四十多岁。

    这几个数字不断地在文安安的脑子里来回打转,到最后弄的她竟然心血都沸腾起来。

    这老妖精!!!

    当见到文安安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时,韩老心里那个得意啊,就差没站起来在屋里走两圈了。

    可就在他自鸣得意的时候,忽然感觉两道绿光从文安安眼中迸射出来,吓得他差点没从凳子上跌下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韩老双手交叠在衣领处,摆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仿佛下一刻文安安就要扑上来似地。

    “嘻嘻,韩老,你平时都用的什么方子?简直是容颜不老啊”,用容颜不老这个词太夸张,显然就是拍马屁,讨好的以为了。

    但架不住韩老爱听。文安安话一出,他那双本就不算大的眼睛笑得都看不见了,“丫头真是太有眼光了,天天和那群糙汉子待在一起,根本没有人能够欣赏老头子我的伟大制作。居然还什么,男人没点伤疤就不算男人,啊呸,老头子我就是要将他们的伤疤给治好,看他们这样还做不做男人”

    文安安觉得,这老头年轻时肯定是个伪娘。或是在变成伪娘的道路上奋勇前进。

    “韩老您说的太多了,就应该将他们的伤疤给”

    说到这里,文安安忽然停住声音,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老人。

    “除了这次的内伤,韩老还会帮你治一下脸上的疤痕”,楚凡的声音兀自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弄得文安安又是一怔。

    治疗她脸上的伤疤?

    不是她不信任眼前的这位韩老,也不是她不期望自己这张骇人的脸能够重新恢复。但经过七八年的寻医问药,文安安已被那些内服外敷的草药磨灭了仅存的那点子希望。

    “安安。你应该相信韩老的实力”

    “呵呵,恩,我,相信”。不想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坏了其他两人的心情,可声音中微不可察的不自然,依旧让身边的这两个人精挑了挑眉毛。

    文安安到不怎么害怕楚凡会说她些什么,但对于脾气怪异的韩老。她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悄悄往楚凡的身边靠了靠,期望自己等会儿不要被骂的太厉害。

    可出乎文安安的意料,韩老只是面色沉静的看了她两眼。就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赶紧的,别再磨蹭了,让我看看你身上的剑伤”,韩老的手刚要触到文安安的衣襟,却忽然停了下来,而后恶狠狠地瞪向楚凡,“怎么着?我一个老不死的无需避嫌,难道你个臭小子也七老八十啦?”

    韩老的话音刚落下,楚凡就蹭的一声从床边站了起来,然后抬起脚就往门口走去。

    那速度快得,文安安压根就没看清楚他是如何行动的,只能感觉到耳边的碎发被一阵劲风吹落下来。

    可就在楚凡打开屋门之际,他却忽然停下动作,转身又走了回来。不过这次倒没有再来到床边,只是背对着他们道:“我在这里等着”

    文安安估计楚凡也是担心她的伤势,所以才有这番作为。

    她倒没觉得对方这般做有什么不妥,且不说以前楚凡也曾经给她换过药,虽然那时候有些恼他,但以她现在这具豆芽菜的身子来说,自己算不得吃亏。

    至于男女大防什么的,文安安压根就没有太多这种意识。现在又不没有那些个婆子丫头在身边,她也不被怕人嚼舌根什么的,唯一一个韩老,瞧他那副做派,也是个不拘小节的。

    所以,对于楚凡的这番动作,文安安就没有出声说些什么。

    韩老傻愣愣的看了片刻文安安,然后嗖的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跑到楚凡旁边。

    因为两人此刻都是背对着她,所以文安安并不能看到他们的表情。

    但韩老刚站到楚凡的旁边后,就爆出震天响的大笑声,“哈哈哈,终于,哈哈,终于让我抓到啦”

    “韩,老”

    无论文安安怎么听,都觉得楚凡刚才的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等到韩老笑完后,他才又回到座位上,连眼角都喊着笑的望向文安安,“丫头啊,你还真是老头子我的福星啊,来来来,我来给你看看伤口”

    那亲切的声音,直让文安安打了个抖。

    韩老用剪刀剪开文安安肩膀上的绷带,观察了下她的伤口,虽说已经上过药,但看起来愈合的效果不是很。

    估计是长时间的赶路,没能静养,伤口有些崩裂,不过幸好现在天气凉爽,再加上药物的辅助,倒没有化脓的迹象。

    总体来说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等会儿我去给你配些新药,到时候再重新包扎,现在先这么放着,让伤口透透气也好”,韩老将文安安的衣服拉上,然后扭头吩咐楚凡,“你一会儿去给丫头少些热水,让她擦擦伤口,这样我过后还给她换药”

    “嗯”,由于楚凡习武的原因,所以他的耳力较好,韩老转过头的时候,他就知道那边已经弄好了,所以也就转身又坐到床边。

    韩老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楚凡的用意,也不再多言,只让文安安将脸上的面纱拿掉,“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听到话的文安安犹豫了一下,而后就按照韩老的吩咐揭开面纱。

    反正她现在也对治好自己的脸不抱太大希望,权当让那些关心她的人安心。

    当文安安取下面纱的时候,韩老的眼暗了暗,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并没有让文安安察觉出异样。

    “这伤疤有些年头了吧”

    “嗯”,可不是,即使说打从她一出生起就有了也毫不夸张。

    “中间用过什么药没有?”

    韩老一边问,一边将文安安的脸左掰掰,右看看,有几下候甚至弄得她肉疼。

    “有过,但也只是些淡化疤痕的药物,药效并不是很明显。要不我等会儿将方子给您背下来?”

    韩老点点头收回手,而后脸色阴沉沉的望向文安,吓得她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文安安求助的望向楚凡,可他却面色如常的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即使楚凡表示没事,文安安还是有些忐忑的问向韩老,“韩老,是不是我刚才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或是”

    “他奶奶的,是谁这么恶毒,连个娃娃都不放过,女孩的脸面可是比性命还要最重要,瞧瞧瞧瞧,这几刀下的,真他娘的阴损,当时肯定见骨了吧?”

    虽然是问句,但韩老似乎根本没想让文安安回答,只是有自顾自的说起来:“那个害你的畜生呢,别让我老头子见到,要不然非得让她生不如死。丫头,你放心,老头子我必定治好你的脸,不仅要治好,还要让你比以前更漂亮,也让那些糙汉子们看看,老头子我的医术天下无敌,看他们还敢笑话我那生肌的方子是废物不成”

    刚开始听韩老说那些的时候,文安安确实挺感动,虽说这中间更多的是因为楚凡的关系,但老人维护她的心意,文安安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但他话说到后面,却将文安安的好感给击个粉碎。

    她不应该和这位老妖精太认真。

    真的。

    与文安安一样,楚凡到后来也听不下去了,甚至连脸都黑下来。

    想了半晌,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于是小心翼翼地抱起文安安,抬脚就往外面走,完全不去管还在自说自话的韩老。

    “哎哎,你们怎么走了?”

    “……”

    “小兔崽子,别带着丫头到处乱跑了,这样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韩老的这句话倒是让楚凡停下了脚步,“知道了”

    哼,小样,给我斗。以前奈何不了你,现在都抓住你把柄了还能翻得了身。

    韩老瞬间嘚瑟起来,就连鼻孔都快扬上天了,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就连文安安看着都想上去踩两脚。

    “记住喽,等会儿得给她打热水清理伤口”

    “是”

    “等会儿过来帮我煎药”

    “嗯”

    ……

    颐指气使的吩咐了楚凡半天,韩老才收敛起得瑟的样子,认真起来道:“她脸上的伤要等到身体好了之后才能开始治疗,而且到时候可不容易”

    楚凡这次倒没有老老实实的回答韩老的话,而是皱眉看了他两眼,然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抱着文安安就出了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吓

    得到韩老的叮嘱后,楚凡就抱着文安安出了他的屋子,向等在外面的几个男人询问他们的房间后,就直接迈步往那里走去。

    屋里的摆设和韩老那里几乎一摸一样。

    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衣柜以及床铺,就连摆放的位置都丝毫不差。让文安安一度认为走错了地方。

    可随即她也就明白过来,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住着的又都是一群男人,哪里会有功夫去布置房间,能有个桌椅板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文安安还挺好奇,他们是怎么将这些家具运过来的,不过后来才知道,这里的每一样东子都是那群看似粗糙的男人们自己做的。

    楚凡将文安安抱到床边,低头瞅了眼床上的被褥,见都是崭新的,这才将怀里的文安安放到上面,并为她盖上被子,“如果有什么东西想要就和我说”

    不是需要,而是想要。

    楚凡的话,让文安安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呃,这里,这里挺好的,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

    就在文安安被他盯得坐立不安的时候,才听到楚凡的声音再次响起:“那等你想到了再说吧,现在好好休息,我吩咐人给你烧热水去”

    不过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向文安安:“要不要给你买个婢女?”

    婢女?

    提到女人,文安安才明白这一路过来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那就是——这个全是男人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个女人。

    先不说他们洗衣做饭怎么办,单是生理需求就够这群大老爷们受不住了吧。

    楚凡看着文安安脸上露出五彩缤纷的表情,暗自叹了口气,只要这丫头露出这种表情,就肯定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安安”

    在楚凡叫到第三遍的时候,文安安才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腹诽,只觉得自己的脸蓦然烧了起来。

    为了不让楚凡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文安安微微低下头开口道:“婢女就不用了”

    笑话,人家那群老爷们都能憋得住,她又有什么不能忍受得了的呢。而且她现在肩膀上的伤比以前轻了许多,基本的生活已经可以自己动手做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地方如此隐蔽,文安安可不想因为自己需要一个可有可无的婢女,就将他们苦苦经营的地方给暴露出来,那她岂不是罪人了。

    “既然你不想要……这样也好”

    嗯?

    文安安抬起头疑惑的望向楚凡。什么叫这样也好?

    要是不想帮她找下人,为何刚才还要问呢?

    直觉告诉她,楚凡口中的也好另有它意。

    不过没等文安安品出其中的意味,楚凡就转身出去吩咐人烧热水了。

    本来只是想清洗下伤口,可最后文安安还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将连日来奔波的疲倦都一同洗去。

    梳洗完以后已经到了中午,楚凡就又端着一菜一汤,还有几个馒头走了进来。

    “今天的饭菜有些简单,你先将就些。等晚饭我在让他们给你弄些好吃的”

    文安安顺着楚凡的声音看向那一菜一汤,才就是萝卜粉条,汤似乎是鸡蛋汤,不过因为汤色实在太清澈。文安安也拿不准。

    “他们平时就吃这些?”

    刚才从远处看那些操练的士兵,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很难想象他们平时就只是吃这些清汤寡水的连个油性都看不见的饭菜。

    “……听说每隔十天半个月的,他们会去外面才买些猪肉。或是打些猎物给大家打打牙祭”,虽然楚凡这么说,但从他浑身散发着的寒气来看。他估计也是不怎么相信的。

    “他们的伙食为什么会那么差?没有银钱么?”

    文安安了解楚凡,所以知道他现在是在生气,不过不是生别人的,而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文安安软软糯糯的声音,似是柔柔的清风,将他心中那股子烦躁愤懑慢慢地抚平。

    楚凡发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自控力,这段时间总是不轻易间就破了功,尤其是在安安面前,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深吸口气,楚凡又恢复成那种万年不变的清冷表情,声音毫无起伏的叙述道:“钱现在倒是不缺,咱们家矿道挖出宝石卖的银子,除了一小部分被周叔用到生意上,其他的都投在了这上面,只不过为了保密,他们在采买上不敢有太大动作,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楚凡的这些话给文安安带来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打得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家矿道的收益居然大部分都用在司空家的军队上。那可是笔不小的财富。

    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文清岸他们居然帮楚凡帮到这种地步。

    有财力的支持,再加上这山坳里的屯兵,这分明就是造反的节奏啊。

    光是想想,文安安就觉得一股寒气自尾骨往天灵盖上直窜。

    她前世今生都只是个小市民,即使在历史书、小说上看过这种故事,但那仅仅也只是个故事而已。

    可现在她则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成为了这个‘故事’里的一员,这怎能让她不心惊胆战。

    文清岸、周炳仁、薛成勇、文安泽、文安昊、楚凡,文安安怎么都无法将造反与他们联系在一起。

    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群在她身边,她最亲近的男人?

    文安安的沉默让正在吃饭的楚凡停下筷子看向她,当触到她惨百的小脸时,楚凡不禁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就抓过文安安的手,入手却是冰凉一片。

    “安安?安安?你怎么了,那里难受?我,我却叫韩老”

    松开的手却在片刻又被文安安抓住,死死地像是要嵌入楚凡的骨头里。

    关心则乱。

    手上的疼痛让楚凡混乱的脑子清明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文安安为什么会这幅样子:“你又不思乱想了吧”

    楚凡见文安安眼中的恐惧褪去了些,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叹了口气,楚凡将文安安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道:“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的是那样”,文安安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晦涩的响起。

    “呵呵”,笑声在楚凡的胸腔中震荡开来,奇异的抚平了文安安颤抖的心。

    “我们司空家对那个位子可不稀罕”

    听到楚凡的话,文安安猛然从他怀里退出来,像是不认识一般看向他。

    她作为个穿越人士说这种话也就罢了,毕竟她骨子里没有封建礼教、君臣之道的道德意识。

    可楚凡最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而且平时看他循规蹈矩的模样,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这让文安安一时无法接受。

    到底是他以前就是如此,还是在他们家被熏陶成这样的?

    “这,这,这些话,是,是谁教你的?”

    “你说呢?”,说着,楚凡还特意冲文安安眨了眨眼。

    看着眼角含笑的楚凡,文安安没有那一刻觉得,这张俊秀的脸庞如此碍眼。

    文安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让楚凡不禁勾了勾嘴角,连刚才焦急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楚凡估计若是自己再逗弄下去,文安安真的就要哭出来了。

    于是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认真与她道:“我只是想还我司空家一个清白”

    虽说楚凡说的话听起来正确,但文安安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将楚凡的这句话在脑子里来回思考了几遍,她才想清楚那让她十分在意且纠结的地方。

    “你姓司空,可是我爹,我哥哥、周叔、薛叔他们可不姓司空”,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帮你呢。

    文安安的话,让楚凡的眼中露出几许赞赏。

    “现如今,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朝堂被皇后一党把持,若是他们以天下为重也罢,可那些小人,结党营私,目无尊法,甚至在各处横行霸道,搜刮民脂民膏,弄的百姓民不聊生,向文叔他们,怎么可能对这种事情熟视无睹,所以”

    “所以你们就诱惑我爹他们上了你们的贼船”

    文安安的口气有些不善,楚凡知道她现在是生气了,可即使这样他依旧诚实的点点头。

    望着楚凡愧疚的模样,文安安无力地垂下了头。

    她不是早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了么,那现在还纠结事情的过程有何意义。

    将心中的那口浊气吐出来,文安安才好受些,“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明明之前都说过了不会”

    “安安”,打断她的自责,楚凡再次将文安安搂在怀中,“我知道你心中难受,想发脾气就发吧,可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

    楚凡越是这样说,文安安却越觉得不好意思了。

    文安安以前也知道,楚凡和文安泽、文安昊一样,都很宠着她,可那是因为有两个哥哥挡在前面,她倒没觉得怎么样。

    但现在两人独处以后,这种宠溺却越发的明显甚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总是觉得有那个地方怪怪的。

    轻摇了下脑袋,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尴尬的从楚凡怀里退出来,文安安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嘟囔着道:“赶紧吃法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伙食

    自那天楚凡将那些秘密告知她以后,两人之间似是达成默契一般,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个话题,仿佛那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他们两都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为文安安治病的上面上来。

    因为文安安的伤势较严重,所以每天楚凡都要过来看她,有时候甚至一待就是一整天。

    所谓的待在这里,并非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敢,楚凡几乎包揽了所以的事情。

    打水、煎药、喂药、打扫房间,可以说除了如厕、沐浴这些不能替代的事情,其他的日常琐碎杂事都是楚凡帮着文安安干,只几日的功夫,他就俨然已经成为了文安安的贴身大丫鬟。

    那些还不算什么,更让文安安不知所措的是,由于韩老吩咐要带她多多晒晒太阳,这样有利于健康。

    于是楚凡每天都会抱着她出去转一圈,有时候会去看士兵们的操练,有时候会找个空地坐下晒晒太阳。

    如此一来,文安安极其高调的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这样的高调也带出了各种各样的小道八卦。

    试想一下,在这个交通闭塞山坳坳里,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们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狗差,平时除了操练还是操练,生活中哪怕见到只母苍蝇都能够兴奋半天。

    更别说现在来了两个人,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个女娃娃。

    因为军中治军非常严格,绝不允许烧杀抢、掠欺男霸女的行为,所以虽然他们这群男人已经饥饿到见到异性就会两眼放光,恨不得将那些异性吞吃入腹的地步,可那也仅限于与他们年龄相当,且在对方有意愿的情况下。

    而且他们还没有畜生到对个七八岁的女娃娃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因为相对于看男人已经看到快要吐的他们来说,文安安的到来简直成了老天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因此。在文安安住进来的那天开始,这群男人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只要这边有个风吹草动,都够那群没什么娱乐的糙老爷们儿们八卦个半天的。

    更别说那个被老大们叫做少主的少年,居然还如此高调的呵护着那个女娃娃。这更是让那些隐藏在他们身体里的八卦基因蠢蠢欲动。

    人们都说女人生来就有八卦天赋,但也绝对不小看男人的八卦本领。

    就像现在,文安安和楚凡的关系已经被那群男人们变成了无数个或催人泪下,或感人肺腑,或凄婉悲伤的话本故事,在军中广为流传。

    第一个版本,文安安和他们少主从小是青梅竹马。两家甚至已经订了娃娃亲。可自从少主家被抄斩,文家也受到了牵连,两情相悦的他们无奈被迫分开。然后各自在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之后再次重逢,最终有缘人终成眷属的在一起了。

    韩老抹着什么都没有的眼角:丫头啊,没想到你和臭小子之间还有这么曲折动人的故事。

    文安安鄙夷的翻了个白眼:韩老,现在您才是讲故事的人好吧。

    楚凡摸了摸下巴,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话本挺不错。

    文安安怒目而视:哪里不错了,从头到尾都不是真的。

    第二个版本,楚凡少主在逃避歹人追杀的时候不幸身负重伤。可巧在那个暴雨雷鸣的夜晚,孤苦伶仃的文安安看到了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少主,在那一刻,命中注定的两个人终于相遇了。之后同样饥寒交迫的文安安救了他们的少主。而后又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三天三夜,醒过来的少主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是个孤儿,于是许诺照顾她一辈子。

    韩老满脸幸福的望向天空:这个故事真是太感人了。

    文安安扶额哀叹一声:她是救了楚凡没有错,可。可这江湖少侠报恩记的即视感是要闹那样啊,真是太雷人了。

    楚凡勉强的点点头:尚可

    文安安:尚可你妹!!!

    第三个版本,文安安根本不是楚凡的救命恩人。而是害得楚凡家破人亡的仇人家女儿。楚凡为了报仇,独自潜入仇人家,可谁承想,他居然在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走错了房间,竟然闯进了文安安的闺房,后被发现的少主无奈之下只好挟持文安安当做人质逃了出来。顺利逃出的少主本想一剑杀了文安安,可又觉得如此太便宜了她,于是两人在了相杀相虐,相虐相爱的道路越走越远。

    韩老古怪的望向文安安:怪不得你身上那么多伤。

    文安安表示已无力吐槽。

    楚凡冷着脸:这个版本再让我听到,格杀勿论。

    虽然还有许多版本,但最‘畅销’的则是这三个。

    当通过韩老将所有的故事听完后,文安安得出一个慎重的结论:每一个糙老爷们都怀有一颗纯情少女的心。

    文安安和楚凡的到来,不仅大大丰富了那群汉子们的精神世界,同时还为他们的物质世界带来了给打的提高。

    刚开始时是因为文安安身体受伤严重,除了每天要吃药以外,还需在饮食上注意营养搭配。

    所以楚凡二话没说,顿顿给文安安弄营养套餐。虽说这病号饭比以前在家吃的饭都赶不上,但那也比这里的伙食好上太多太多。

    于是吃独食的文安安不淡定了,强烈要求楚凡要么停了她的病号饭,要么提高军中的伙食水准。

    不得不说,文安安在这上面坑了楚凡一把。因为她绝对肯定楚凡会选后者,这样自己又可以吃上还算可口的饭菜,又不用天天‘无意中’看到从她身边路过那些士兵投来的哀怨目光。

    但即使楚凡答应,军中伙食也只是由一个月见一次荤腥改为半个月见一次荤腥。并没有太大的改善。

    文安安明白,楚凡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军队的采买量太大。能够做到这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既然不能从外面买,文安安只好想别的法子改善他们的伙食。

    她之所以关心军中伙食,除了不好意思吃独食以外,还因为随着她身体渐渐地好转,现在整个山坳里最悠闲的就是她了。

    “司”,司空刚要脱口而出,就被对面的人给瞪了回来。讪讪的摸摸鼻子,文安安笑着讨好道:“楚凡,等下次程叔每次出去采买的时候,让他帮我买些小鸡仔,还有蔬菜种子吧”

    程叔就是他们第一天来这里时,在门外迎接他们拿几个男人中的一个。平时专门负责采买工作的。

    “你想养鸡种菜”,楚凡放下手中的书,挑眉正视文安安。

    她哪里敢养啊。

    别说养鸡种菜那些体力活,现在她哪怕自己端个水,楚凡都得皱眉直盯到她浑身发毛,低头认罪为止。

    因为身体的原因,楚凡俨然将她当成玻璃人给圈养起来,现在有事求楚凡的她,哪敢再去挑战楚凡的权威啊。

    “呵呵,怎么可能,我现在这个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能干种的活”,其实给小鸡喂喂食,给菜浇浇水什么的,根本算不得重活。

    楚凡不用猜也能知道文安安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但他倒不会去计较安安的这种小聪明,反而有时候觉得她这幅样子很可爱。

    低头将眼中流转的波光掩去,楚凡如平时般淡淡的道:“既然你不干还要那些东西岂不是浪费,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了吧!怎么可能算了,她现在天天待着浑身都长青苔了,若是再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都可以直接土里埋啦。

    文安安见这么说不行,于是只好改变策略,“其实也不知是我想养,只不过天天待在屋里实在太闷了,要是能听见小鸡那些动物的叫声,应该就不会无聊了”

    楚凡压下上扬的嘴角,一副了然的模样道:“哦,既然你想听动物叫声的话,等会儿我就给你逮几只鸟来,若还不行的话,过两天去打猎的时候,我再给你打些动物,你看可好?”

    “你,你,你”

    楚凡像是没有看到文安安气急败坏的样子,悠然的继续补充道:“若是想看绿叶什么的,也不用费力去种蔬菜,这满山的树木还不够你看的么”

    “楚凡”,这回文安安再也忍不下去了,冲着他吼起来。甚至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可呛得直咳嗽。

    见文安安咳嗽的小脸通红,楚凡也不再逗弄她,而是走到床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连与你闹着玩的话都听不出来。”

    其实文安安并非没有听出来,只是以前他们相处时,楚凡都不会像现在这般说些话逗她。而对于他这样突然的转变,让文安安有些不太适应。

    从什么时候楚凡变得总是喜欢逗着她玩呢?好像是从来到这里的时候吧。

    难道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这厮就肆无忌惮起来?!!

    楚凡见文安安也不理他,只坐在那里发呆,怕她那个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于是只好向她解释起来:“前些日子我已经和几位叔叔商量过此事。现在已经决定在外面买些小鸡仔和小猪,同时并着买些蔬菜瓜果的种子,以便改善改善大家的伙食”(未完待续。。)

    ps:  尽量码字,看能不能把昨天缺的补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见到

    “前些日子我已经和几位叔叔商量过此事。现在已经决定在外面买些小鸡仔和小猪,同时并着买些蔬菜瓜果的种子,以便改善改善大家的伙食”

    听到楚凡这样说,文安安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他,“这种事情你们早就想到了?”

    见楚凡点点头,文安安更加困惑了起来,“既然你们早就想到了,为什么以前不这么做?”毕竟,伙食的好坏也是决定军队战斗力强弱的主要原因之一。

    楚凡顺势坐到文安安旁边,目光也从她身上移开,转到桌前上那几本书籍上面。

    直到沉默的让文安安不耐起来,楚凡低沉的声音才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在文安安耳边响起,“现在你看到军队的这个规模,只是在最近一年内扩张形成,以前可没有那么多人,更加没有那么银子支持军中庞大的开销”

    文安安曾经听韩老无意间提到过,军中除了有司空家以前的老部下,更大一部分士兵是后来招进来的。他们大多数无家可归的百姓、流民,甚至是乞丐。

    就在文安安了然的点头时,楚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那里竟然带了些她听不懂的悲凉,“而且,这里差点一度被放弃”

    放弃?

    “为什么?”,她不明白,背负着司空家家仇的这些人,为什么要放弃如此重要的筹码。

    这一回,楚凡没有回答文安安的问题,而是将目光从远处拉回,落在文安安的身上。

    暖暖的阳光从窗缝间透射进来,斑驳的撒落进楚凡那如墨染般的双瞳内,熠熠生辉的仿佛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下去。

    但就是这双迷人的双眸中,此刻竟然闪烁着晦暗复杂的情绪,让想要从那里看出些什么的文安安。更加的不明白了。

    第一次,文安安从楚凡的眼睛中看出如此丰富的情愫,可遗憾的是,她却读不懂。

    “……楚凡”,她想,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陪在他身边吧。

    也许是文安安的喊声太过担忧,楚凡终于从那抹后回忆中走出来,冲文安安扯了个淡雅的笑容,“没事,只是想到些事情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楚凡,文安安竟觉得心口针扎了一样的疼。低头将自己外露的情绪掩饰下来,文安安快速调整了下这莫名的心态。

    楚凡见文安安低着头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让她担心了。

    为了缓和下空气中的尴尬,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有什么可说的话题,倒还真让他想起一件来,而且是非常重要的。

    “安安,在来这里之前,我收到了安昊的回信”

    一听到安昊两个字。文安安果然将刚才所有的不对劲抛之脑后,光着脚丫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扑闪着圆亮的黑眼睛看向楚凡,“真的。真的!!二哥他说什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到达这里?或者说他现在到哪里啦?”

    楚凡责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将文安安又抱回床上,直到为她盖好毯子才开口道:“纸条上只说‘不日便到’”

    他特意将‘纸条’两个字说得异常清晰,旨在告诉文安安。那信鸽的腿大小有限,只能捎带纸条,不要每次都要向他问那么多的问题。他也是回答不上来的。

    文安安哪里会不明白楚凡话中的意思,她也知道纸条空间有限,可每次她在想控制问问题之间,嘴里的话就已经秃噜出来了。

    “文安昊他就是个傻子,就不知道将鸽子的每条腿上都绑个纸条,傻子”,文安安十分嘴硬的将罪过都推到了她那个‘傻子’二哥身上。

    当看到文安安那副别扭的样子后,楚凡竟然止不住的轻笑起来。顿时惹来文安安一阵恼羞成怒的呵斥。

    在楚凡的陪伴下,文安安每天数着日子昂首盼望文安昊的到来。

    在第五日的那个早晨,文安安刚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文安昊沉沉的睡颜。仅一秒,眼泪就不争气的脱眶而出,模糊了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影。

    文安安赶紧抬手想要将眼泪擦干,以便能够看清近在咫尺的文安昊。

    可在自己的手还没有触及到眼眶的时候,另一只修长的手指就先于她将自己眼中的泪水拭去。

    “傻妹妹”,沙哑的嗓音带着哽咽的颤抖。

    文安安再也控制不住,猛然撞进文安昊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着文安昊的胸口。

    力道不大,却将文安昊的心都捶的疼了起来

    哭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文安安才堪堪的停下来,但因为刚才哭得太猛,此时一声声的抽噎起来,连话都说不太完整。

    文安昊伸手抹了一把通红的双眼,然后轻拍着妹妹的后背为她顺气,“你现在这样也别说话了,换二哥我说你听,怎么样?”

    感受到怀里的文安安乖巧的点了下头,文安昊才又出声道:“大哥的伤势虽然比我严重,但恢复的很好,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他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安安就放心吧”

    文安昊本以为文安安还会点头示意,谁知道手臂却突然一疼,转头看向手臂上白皙的小手,文安昊苦涩的扯扯嘴角,看来这次他们的安安是真的生气了。

    “大哥很担心你”

    “谁,嗝,谁,嗝,谁要他,嗝,担,嗝,心,心”

    文安昊盯着床顶的青纱帐,无声的笑了起来,不用想他都知道妹妹现在别扭的表情。

    “是,是,是,咱们不用那个财迷狐狸担心”

    因为文安泽对于数字比较敏感,而且本人又比较爱钱,所以文安昊和文安安他们私底下都叫他财迷狐狸,说是私底下,其实文安泽也是知道的,就因为这个外号,他可没少整治文安昊和文安安。

    文安昊本以为这么说自家妹妹会高兴些,可谁知道自己得了个‘手掐肉’。

    要是以往,文安昊早就夸张的叫起来了,可谁让现在心虚的是他呢。况且掐他的还是安安,那就更不能抱怨了,只有认栽的份儿。

    疼就疼吧,只要怀里的这丫头消气,让他怎么着都行。

    “本来大哥想和我一起来找你的,可你也知道,爹娘他们也因为那件事情和咱们分开了,所以最后我们决定,还是分开,一人去一边”

    “爹,嗝,娘,嗝,阿大,嗝,妍嗝”

    “他们都好,都好,前些日子我收到大哥的信,信上说他们都很好,没人受伤,叫我们不要担心”,因为文安安抽噎的太厉害,文安昊不等文安安说完,就解释她的话说起来。

    “你,嗝,你,的,嗝,伤”,文安安见自己说话也说不利索,干脆也不说了。从文安昊的怀里退出来,直接上手就去扯自家二哥的衣服。

    文安昊这个人精那里不知道自家妹妹想的是什么啊,可自己身上的伤疤太可怖,怕文安安看见又开始伤心。

    于是特意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像是被人调戏般抓住自己的衣领,“这位姑娘,小爷我只卖艺不卖身”

    若是往常,文安安还会被文安昊这番唱念做打的无赖像给逗笑,可现在着急看他伤口的她,哪里还顾得上玩笑。

    文安安手上的力道加重,可是再加重也抵不过文安昊的力气,撕扯了半天,他的外衣还好好地穿在身上,连个领口都没松开。

    文安昊越是这样遮遮掩掩,文安安越是生气,到最后甚至朝着他大声吼了起来:“松开”

    文安昊抬手想要将文安安脸上的泪水擦掉,这次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就为文安安躲了过去。

    僵硬的收回在半空中的手,文安昊犹豫了半晌,最终放下挡住文安安的那只手,不过嘴里却是轻松的道:“那些伤看着吓人,其实都只是些皮外伤,根本没伤到筋骨,真的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严重的”

    到最后,文安昊反反复复就只有这句‘看着吓人,其实不严重’。

    文安安的手隔空在文安昊的伤口上停了片刻,没敢落下来,好像即使这样的‘触摸’,他的伤口也会痛。

    肩膀两剑,腹部一剑,胸口两剑。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严重?”,文案那听见自己声音尖细的有些刺耳。

    “真的不严重,只是看着吓人而已”,曾经能说会道的文安昊,现在这会反复这几个词。

    文安昊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是事实,干脆拉着文安安的手往伤口上捶了几下,“看吧,根本就没事”

    文安安用了很大的劲儿,才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望着文安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急不打一处来。

    伸手掐在文安昊的胳膊上,并且狠狠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

    文安安的这一下真是下了死力气,疼得文安昊‘嗷’的一声大叫起来,但‘放手’这样的话,他还是没敢说。

    等到自家妹妹的手离开口,文安昊往自己胳膊上瞄了几眼,然后无比委屈的哼唧起来:“这次肯定要青得发紫”

    “活该”

    得到的是文安安愤懑的唾弃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打算

    等到自家妹妹的手章离开被她掐红的皮肉,文安昊夸张的往自己胳膊上瞄了几眼,然后无比委屈的哼唧起来:“这次肯定要青得发紫了”

    “活该”

    毫无悬念的换来了文安安有些愤懑的唾弃声。

    不过虽然文安安嘴硬着说活该,可还是抬起手放在她刚才掐过的地方,为文安昊轻轻揉了起来。

    “呵呵,呵呵”,文安昊傻笑两声,不过立即换来文安安一个白眼,被瞪得不敢出声,只是讪讪的摸摸鼻子,“二哥就知道,还是安安最疼我”

    文安安也不去看文安昊那副讨好的模样,只低头专心为他揉着手臂上的红印,同时心底暗自懊恼自己刚才下手太重。

    一时间,屋子因为两人的沉默,顿时安静下来。

    而这过分的安静则让文安昊更加忐忑起来。

    不过幸好,他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很是适宜的唱起了空城计。

    文安安抬起头,看着面前呲着一口白牙傻笑的二哥,皱着眉头问向他,“饿了?”

    见自家妹妹又要生气,文安昊摆出一副可怜相,嘟着嘴弱弱地点点头。

    “洗漱下,一起吃早饭吧”

    文安昊知道这就表示他们家安安要放过自己啦。

    他欢天喜地的从床上跳下来,见文安安也要跟着下床,赶忙阻止她的动作,“你别动,你别动,我来就行”

    说完,转头朝门外大声喊了一嗓子:“楚凡,进来吧”

    文安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凡将水盆、食盒等东西端进来,指着他们俩磕磕巴巴的道:“你们,你,他,难道这会儿他都站在门外的?”

    楚凡淡漠的丢了个目光给文安安。“不这样,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吃上早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文安安觉得此时的楚凡似乎有些生气。

    这样的认知让她莫名的心虚起来,就好像被人抓着什么把柄的心虚。不过随即她又释然了,只是关心下自家哥哥,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文安昊似是神经粗的没有发现楚凡话中的不同,面色从容的从楚凡手中接过洗漱用品,殷勤的端到文安安面前,“安安,来。先洗洗,然后咱们再吃早饭”

    文安安不太适应文安昊如此夸张的讨好,命令他将东西放下,然后自己安静的动手洗漱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文安昊就名正言顺的搬到了文安安隔壁那间屋子。

    相比于文安安每天被迫窝在房间里无聊的修养,文安昊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他的生活了。

    他每天天不亮就跟着军营中的士兵一起开始操练,除了陪文安安吃一日三餐,几乎整天都是泡在那群男人堆里。

    没过几天的功夫,文安昊就已经和军营里的那些男人们打成一片。甚至都开始称兄道弟。

    而反观楚凡,每天只抽出两三个时辰与士兵一同训练,剩余的时候除了与那些叔叔伯伯商量事务,最多的就是待在文安安的身边。

    相比于楚凡。文安昊反而则更像是统领军营的少主,他也较之楚凡,更快的融入这个地方。

    文安安用余光瞟了几眼低头吃饭的楚凡和文安昊,到嘴的话始终没能出口。

    就在文安安不知道第几次犹豫着向自己投来目光后。文安昊再也忍不住,放下筷子抱臂看向自家妹妹,“安安。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着了”

    看着同样放下筷子,向这边瞧过来的楚凡,文安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困扰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说以前的她,看到这样循规蹈矩他们,还会以为他们已经是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任他们再怎么如正常人一般,文安安也是不会相信的。

    楚凡和文安昊两人在听到文安安的问话后,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而后文安昊皱眉正色的看向她道:“安安,其实有些事情”

    “你们又想瞒着我?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们觉得再用这么敷衍我,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虽然已经预料到会得到这种答案,但真当文安昊说出这番话来,文安安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蹭的窜了上来,顿时烧的她脑仁突突的直跳。

    她明白他们这样做是不想让她卷进来,可即使他们再怎么自欺欺人也应该明白,打从那天被黑衣人追杀之日起,文安安就已经站在斗争的漩涡当中了。

    文安昊和楚凡见文安安在说出那句话后,露出痛苦的表情,就连脸色也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看着这样的文安安,两人均是吓了一跳。

    文安昊手慢脚乱的将文安安抱到床上,楚凡则跑出去将韩老给提溜了进来。

    诊治了片刻,韩老送进一颗药丸到文安安嘴里,看着她气息慢慢平稳下来,这才转过身厉声教训起他们两人,“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都跟你们说过了,她现在内伤还没痊愈,不要让她如此动怒,怎么着?当我的话是耳旁风,还是你们想害死这个丫头?”

    第一次,两人没有与韩老顶嘴,而是乖乖地站在那里低头受教。

    韩老看着面前两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平时虽然人不着调,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这两个孩子平时对那丫头如何,他可是看在心里。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文丫头气成现在这副样子。

    而能让他们三人将气氛搞成如此僵硬,估计也只有这边的事情了吧。

    韩老再次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文安安,严肃的呵斥道:“丫头,老头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安心养病,可你自己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真不想好了,还是想干脆以后想就带着这幅病怏怏的身子到老?若真是那样,你和老头子我说一声,省得浪费我那么多珍贵的药材”

    每个病人在面对医生的时候,都怀有先天的畏惧感,即使活了两辈子的文安安,也同样不例外。

    因为刚才一段时间的缓和,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现在又被韩老这么一教训,不禁有些惭愧起来。

    最近文安昊和楚凡的百依百顺,再加上生病的气闷,让文安安的脾气连升好几个等级,动不动就冲他们发邪火,也亏得这两人能够如此无条件的包容她。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韩老,我知道错了”,文安安见老人家又开始要啰嗦,赶紧开口承认错误。

    韩老被文安安如此良好的认罪态度噎了一下,到嘴的话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咽回肚子里,再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细心的嘱咐。

    “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吧。等养好身子,我还得给你治脸呢,那可要费不少功夫,都不知道你这孩子最后能不能受的住”

    韩老突如其来的话,让屋里的三人都是一怔。

    不同的是,文安安是一头雾水迷惑,而楚凡和文安昊则是被韩老泄密的懊恼。

    “韩老,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韩老本以为文安安只是没听清楚自己刚才说的话,本想再重复一遍,但当看清她眼中的疑惑时,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真没打算告诉她?”

    在向文安昊、楚凡说这句话的时候,韩老像是被戳破的皮球,完全没了刚才训斥文安昊和楚凡两人那种凌厉的气势,若是仔细听,还能发现他声音中带着些许心虚。

    文安昊听到韩老的问话,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以他此时的身份,还没有资格责备韩老。不过他仍是恼怒的瞪了那老人一眼。

    相比于文安昊的不能说,楚凡却是毫无顾忌的,在韩老与文安安说话时,他的脸就倏然沉了下来,听到后来更是黑得快要滴出水来。

    “韩老,请你先出去吧”

    文安安觉得,若不是韩老是长辈,楚凡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客气的‘请’他出去。一顿胖揍肯定是少不了的。

    韩老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蔫头耷脑的乖乖向房门走去,但在经过楚凡和文安昊身边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正色看向他们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们想隐瞒就隐瞒得了的,而且你们的保护,或许并不意味着是她真正需要的……,丫头有知道的权利”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人,文安安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还站着的两人,她明白,再与他们发脾气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平心静气的与他们谈谈。

    文安安试着深吸两口气,压下心中的郁闷,直到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她这才开口轻声问向他们:“韩老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两人不说话,文安安只好继续说服他们:“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我,不想我被卷进来,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发生那件事情以后,我已经脱不了干系了。……或许帮不了你们,但我也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二哥,楚凡,你们就告诉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文安安话里已是满满的乞求之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愿意

    文安安的乞求,让屋子里面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静的只能听到他们各自心跳的声音。

    可即使这样,文安安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她在赌,赌他们会给自己一个她想要的答复。

    让文安安没有失望的是,在她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注视下,文安昊最终还是低头向她妥协了下来。

    “她该知道”,一声轻叹,终于屋子里的寂静打破。

    文安昊轻声向楚凡低喃了这一声后,就越过他走到文安安床边坐下,无奈的将胸口的闷气吐出来:“我文安昊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妹妹”

    “二哥”,文安安讨好的抱着自家二哥的手臂摇了摇。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没好气的瞪一眼卖乖的自家妹妹,文安昊思考了片刻,低沉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来:“三年后的那场科举,我们三人打算去试一试”

    三个人?

    “你们俩和大哥?”

    “嗯”

    “为什么啊”

    朝廷可是那些人的势力范围,他们这样做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文安昊垂下眼不再去看文安安。

    说心里话,其实他并不想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如此详细的说给自家妹妹听。

    他们的安安,应该被他们这几个哥哥保护的好好的,然后无忧无虑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现实似乎却是离他预想的越来越远。

    “二哥?”文安安见自家二哥低垂着眼也不说话,不禁有些焦急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催促着他继续说些去。

    楚凡看着坐在床上拉扯的两兄妹,无奈的叹了口气,拉过一把凳子坐到文安安的面前,接替文安昊向她解释起来。

    “我们三个会去弄个假身份参加科举考试。不会让他们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的”

    她当然能够猜到他们会以假身份进去,只不过她不明白的是,他们三人执意要参加科举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非要去参加什么科举考试,你们难道不知道,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会遭遇多大危险吗?”甚至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见楚凡和文安昊两人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文安安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她也明白现在不是与他们置气的时候。

    于是只好继续试着说服他们:“你们凭什么那么有信心不被他们发现?就算你们的假身份侥幸没被那些人识破,可毕竟还是有人认识你们的,且不说远的。就是那天那些黑衣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把你们给揭穿了”

    “那些人已经被咱们的人杀光了”

    “什么”,听到楚凡的话,文安安不禁惊呼出声,“真的假的?”

    问完这句话后,文安安才意识到自己又犯傻了,楚凡没有必要骗她的,不过她认识担心的问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敌人?”

    “放心,师傅他们已经将那些人全部诛杀。后续的事情也处理的干干净净”

    文安昊的师傅,那不是张虎么!!

    想到那个咋咋呼呼的男人,文安安本来只有**分的担心,瞬间变成十乘十的担心。

    文安昊和楚凡哪里看不懂文安安那纠结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也没想再继续向文安安科普张虎他为人处世的做派。

    “那,那”

    文安安绞尽脑汁也找不出阻止他们不要那么做的理由,但即使如此,她嘴上仍说道:“那也不能保证别人就不会查出些什么。这样做太危险了”

    文安安知道,这个借口说服力太弱。

    “……爹知道么?”

    “……知道”

    “他怎么能让你们以身犯险,难道”

    “安安”。文安昊打断自家妹妹怨恨的声音,“这是我的大哥、楚凡自己的选择,爹也只是顺从我们的意愿罢了”

    最近一段时间与自家妹妹的相处,文安昊发现,安安很少想他提及他们的爹娘。他隐隐的能够感觉出来,自从知道真相后,他们家的安安对于自己爹娘是有些埋怨的。

    文安昊了解文安安,就因为了解,才知道其实安安心里也不好受。

    看着总是在内心折磨自己的妹妹,他心里更加难过了。

    “安安,你别怪爹娘和周叔、薛叔他们,他们也是逼不得已,你也别在记恨大哥二哥了,可好?”

    文安安望着自家二哥痛苦的表情,心也跟着一阵阵的疼起来。

    她何尝不知道他们是逼不得已,可是她心里总是有根刺横在那里,吐不出去,咽不进来,叫她好不难受。

    文安安不明白,文清岸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非要带着文安泽、文安昊帮助楚凡参与什么朝堂斗争。

    她真的不能明白他们这群大小男人的雄心壮志。

    她没有那群穿越女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领,她也不想像那群无所不能的穿越女一般,来场轰轰烈烈宅斗、武斗、朝廷斗什么的。

    她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乐乐在一起,看着文安泽、文安昊娶妻生子,然后自己再找个疼爱她的相公,全家人春看百花,夏听蝉,秋赏落叶,冬赋雪的过完这一辈子,难道这也有错?

    “安,安安”

    “二哥,我没事”,对着文安昊勉强扯个笑容。

    “安安,要怪就怪我吧”

    文安安将目光移向面前的楚凡,莹白净皙的脸庞,透着些冷峻,如墨浸染的深邃黑眸,只一眼,就能让人沉沦在那黑芒之中,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总是给人一种清清冷冷的感觉,再加上左耳耳钉不时闪过的幽蓝光亮,竟让他那抹清淡中带了丝丝不羁邪魅之感。还只是少年的他,就已经长得如此魅惑,若是待得成年,还不知要迷倒多少万千女性。

    “安安?”

    从文安昊的疑惑中回过神,文安安微微低垂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细细回想着刚才他们未完的话。

    怪他?她谁也不怪,要怪只能怪命运的捉弄,让她遇见了他。

    其实说实话,文安安心里都懂,这件事情谁都怪不得。

    她,她只是意难平而已。

    文安安发现,她最近真的是被楚凡和文安昊宠坏了,都开始耍起小姐脾气了。天天在这矫情应该怪谁,可不像是她平时的作风。

    这样慢慢开导着自己,文安安心中倒是恍然开朗起来,就连心底那埋藏很深的怨恨也消散了不少。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文安安已不再是勉强的表情了,“我不怪你”

    这句话一说完,文安安就看见楚凡的眼中有许多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她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消失了。

    “安安”

    文安昊有些惊喜的看向自家妹妹,他从文安安的表情能够看出,自己妹妹似是真的放下来。

    “二哥,我也不该爹娘、薛叔周叔他们”,停顿了一下,文安安又接着道:“不过到时候再见他们的时候,我还是要讨回些被蒙在鼓里的利息”,说着,她还狡黠的冲文安昊眨眨眼。

    “嘻嘻,好好,到时候二哥陪着你一起讨要”,文安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文坑了一把,不过即使知道文安昊也是乐意被自家妹妹坑的。

    文安安还好说,毕竟那几只老狐狸愿意被安安宰,可文安昊要是过去讨要,还不知道谁宰谁呢。

    “那现在可以说说韩老的事情了吧”

    “……”

    “二哥?”

    文安安威胁的声音刚一响起,文安昊就不敢沉默了,“韩老和我们说,可以帮着你将脸上的伤给治好”

    当听到这话时,文安安高兴的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治好她的脸啊,他们全家人可是四处寻医问药**年都没有结果。

    她更是已经打算放弃治好的希望了,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能够将她脸上丑陋的疤痕给治好,怎能让她不高兴,简直让她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可那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文安安突然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若是真像文安昊所说,韩老能够治好她脸上的疤,楚凡和他家二哥不会是现在这种态度,他们应该比她还高兴吧,可现在两人却是一脸的担忧表情。

    不对,不对,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文安安渐渐冷静下来的表情,让文安昊和楚凡心中又是一痛,没有什么比给人带来希望又将之毁灭,更让人绝望的了。

    “二哥?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文安昊用手背摸了一把通红的双眼,艰难的将没说完的话吐出来:“可是治疗的过程太痛苦,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所以……”

    所以你们替我回绝了!!

    “有多痛苦?”

    “……生不如死”

    文安安绝对没有预料到楚凡会用这四个字回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楚凡,当见他一脸肃然的表情,文安安知道他没有与自己开玩笑。

    也许治疗的过程真如楚凡所说,生不如死,但她知道,楚凡会用如此严重的字眼,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既然有这么个机会摆在她面前,自己为什么要放弃呢。

    这个侵蚀在文家人心头的腐烂伤疤,就让她来替他们拔出吧。

    文安安释然朝他笑了笑:“和韩老说,我愿意接受治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隐瞒

    “和韩老说,我愿意接受治疗”

    文安安的答案,根本不出楚凡和文安昊的所料,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人在商量一番之后,将治疗的事情向文安安隐瞒的原因。

    即使光听韩老讲述治疗的过程,他们两人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舍得让文安安遭受那份非人的折磨。

    不过当他们两人看到文安安坚定不移的目光后,到嘴的劝说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他们了解文安安的脾气,若是她真的决定要做某件事情,无论别人再怎么阻止,她都不会放弃的。

    在这一点上,不论是文家人或是楚凡,骨子里都是如此执拗,就连周炳仁、薛成勇也是这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楚凡和文安昊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些许无奈,两人在心里经过一番权衡后,最终只得暂且将劝说文安安的事情压下来。

    反正安安的身子还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趁着那段时间再劝说也不迟。

    但让楚凡和文安昊没有预料到的是,文安安的决心如此之大,即使他们两人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也没有让她文安安回心转意。

    文安安的身体在第一年的时候就已经基本痊愈了,但因为治疗她脸上的疤痕需要很多珍贵的药材,韩老不仅要花费时间寻找草药,还要给在此基础上为文安安调理身子,以便于在治疗的时候,内服外敷的契合度达到最佳状态。

    在这段时间的时间里,文安昊依旧是整日待在军营里习武演练,待在山坳的第二年,他已经成了打遍军营的无敌手,即使是司空家的那几个旧部。也堪堪与他打成平手,让他们直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让文安安有些意外的是楚凡的功夫,虽说他每次都会败给自家二哥,但也仅仅只会在文安昊手下输个一两招,就再也不会让他讨得什么便宜。

    这让文安昊和文安安无比的纳闷,想破脑袋也不明白,那个时常窝在文安安房里看书的楚凡,是怎么能将武力值保持的如此之高。

    还有一件事情,文安安也是后来才知道。

    本来她以为三年后的那场科举考试,文安昊和楚凡两人都是奔着文官去的。当时文安安还有些诧异,自家二哥什么时候转了性了。

    但后来无意中听三人聊天,她才知道,敢情文安安根本就是冲着武状元去。

    文安安在这三年中,除了吃了睡睡了吃,也做了不少好事。

    比如她把周边的空地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农场,里面除了开始时喂得小鸡,后面更是养了十几只羊和几头母牛,同时还在平整的山地上开垦四五亩菜地。虽不说一年四季都有蔬菜吃,但番薯这些好养活的粮食却是没有断过。

    因为有了小心的农场,军营中的大锅饭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少油少荤腥,以及绿色蔬菜了。大家也因为伙食的提高而变得强壮起来,就连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许多,不再是初见时那种的蜡黄脸色。

    不过小农场名义上是文安安负责这些杂事,其实像是开垦地。种菜种地的活计,都是有那群男人们轮流干,根本用不着文安安插手。她最多的就是浇浇花捉捉虫什么的,这还是她在文安昊和楚凡面前强烈争取过了的呢。

    在第二年的时候,文清岸他们本来也是有机会过来的,但后来因为他们所待得地方出了些问题,一家人最终还是没能够团聚。

    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文安安才知道,原来司空家的屯兵不止他们现在待得这一处,他们不仅在别的地方屯兵,甚至连专门打造兵器的地方也是有的。

    这样的认知,让文安安又是好一阵子惊惧不已,这个司空家真的是不得了,哪怕现在有人告诉她司空家要谋朝篡位,她也是相信的。

    三年的时间,在这样平平淡淡那的日子中悄悄地溜过,随着科举时间越来越近,文安安心中的不安也是越来越甚。

    除了担心此去考试的文安泽、文安昊和楚凡,还有一事让文安安的心忐忑不定。

    几个月以前,韩老曾经使计支走文安昊和楚凡,单独与文安安密谈了一次。

    内容则是关于给她治脸的事情。

    其实韩老没有多说什么,只一句:“药材已经收集齐全,丫头你的身子也被老头子我调养的好了,现在已经可以治了,……你治么?”

    治,她当然要治。

    文安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但想到文安昊和楚凡离别在即,怕自己成为他们的累赘,只得恳求韩老:“能不能等到我哥和楚凡他们离开后在行动”

    其实他今天来,主要也是想问问文安安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虽然他很喜欢这个丫头,也希望在她承受那种痛的时候有家人的陪伴,但那两个小子此去必定凶险无比,若是心中总有这么个牵挂,保不齐什么时候行事就出了差错,若是这样被人认出来,那可是会要命的。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韩老私心希望丫头能够为他们家少主以及她哥哥考虑一番。

    文安安和韩老达成协议后,就再没有在文安昊和楚凡面前提过治疗的事情,即使他们两人相问,文安安也只是对他们说自己想通了,不想再受那么多的苦去治疗脸了。

    在距离科举考试三个月前的某个早晨,文安安早早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洗漱完之后,就又开始将桌子上的两个包袱打开检查了一遍。

    换洗的内衣外袍,有;

    她给纳的千层底的鞋子,有;

    韩老配置的金疮药、治疗感冒发烧以及解毒的药丸,有;

    水袋、荷包都已满,很好。

    文安安又掰着手指头细数了下马匹上捆绑的帐篷、毛毯等物什,见终于没有什么遗漏的,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后又在吃早饭的时候不停的嘱咐文安昊和楚凡两人路上的注意事项,完全忘了他们才是经常出去走动的人。

    文安安的唠叨一直持续到两人牵着马匹站在出口处。

    “记住。晚上的时候不要仗着身子好就不盖被子,还有平时喝水的时候也别光图省事,一定要烧开了才能喝,还有还有,二哥你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要是有陌生人上来搭讪,千万别”

    “安安,妹妹,停停停”

    文安昊看着身边四五个随从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老脸顿时一红。也不敢再让文安安继续说下去,要不然她连自己以前尿炕的事情都能捣腾出来。

    文安安见自家二哥羞赧的表情,有扭头看到站在旁边几次侍卫不停抖动的肩膀,也知道自己有些啰嗦了,于是只好停下嘴。

    见自家妹妹不再唠叨,文安昊暗自舒了口气,然后上前几步来到文安安的面前,伸手揉揉她的发顶,柔声的道:“安安。你说的事情二哥都记在心里了,绝对不会忘记的,所以妹妹就别担心了”

    “还得按照我说的做”

    “那当然,二哥不停咱们安安的听谁的”

    宠溺的话语太过温柔。让文安安原本就有些发酸的眼睛更加模糊了。

    文安昊眼见文安安一副要哭出来了表情,赶紧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部,目光望向远处的房子。停了片刻在郑重的道:“安安,二哥向你保证,我、大哥和楚凡绝对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将眼泪逼退回去,她不应该在离别之际让他们太过牵挂。

    “呵呵,那当然,二哥还得那个武状元回来给你呢”

    “大言不惭”

    文安安鄙夷的丢给文安昊一个白眼。

    “你居然不信,嘿,你等着……”

    凝重的气氛在文安昊的大喊大叫中变得轻松起来。

    文安安也不再去管人来疯的二哥,转向楚凡面前嘱咐道:“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

    “嗯”

    “在郊外没人的时候,你和二哥的易容就除了吧,毕竟对身体有副作用”

    “嗯”

    “虽然你比二哥稳重些,但也别托大,有什么事情和他商量商量,别总是闷在心里面”

    “嗯”

    文安安看着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楚凡,不满地皱了皱眉,“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怎么总是嗯嗯的?”

    楚凡勾勾唇角,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每一个字记在心里呢”,说着还将手放在心脏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楚凡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弄得文安安脸上一热,随即撤去与他对视的目光微微垂下头。

    “安安?”

    “嗯?”

    “你的脸真不治了?”

    楚凡貌似不经意的问话,不仅将文安昊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更让文安安面色一僵,不过幸好她刚刚把头低下,相比他们也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慌乱。

    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文安安抬起头时已恢复了常色,“当然,你们俩不都劝过我了么,我也想明白了,现在局势不稳,还是等全家人团聚后再说这件事情吧”

    “安安”

    虽然自家妹妹说的话一点也挑不出毛病,但文安昊还是狐疑的紧皱起眉头。

    文安安像是没有看见文安昊怀疑的表情,抬头望了下天空,催促着他们道:“行了,行了,刚才嫌我啰嗦,现在却又翻过来唠叨起我来了!我都说了不会自作主张的,你们瞎想什么”

    文安安说了插科打诨说了两句后,见两人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心虚之下质只好推着他们往外走:“时辰不早了,赶紧走吧”

    噪杂的马蹄声,带着文安安的担忧,最终消失在山坳的出口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回来

    文安安送走文安昊和楚凡他们,也没有再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径直来到韩老的药房。

    不过她的到来显然让韩老怔愣了片刻,好一会儿才放下手中的药杵朝文安安招招手:“别傻站在那里,过来喝口水”

    文安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在韩老旁边,接过他手中的茶壶为两人各倒了杯茶,盯着瓷杯中上下漂浮的茶叶,晃神道:“韩老,现在就帮我治疗吧”

    韩老看着文安安心不在焉的模样,叹了口气,“你这幅丢了魂的模样可不行”,见文安安还有说话,韩老立即接着道:“过两天吧,正巧这几天你忙着给那俩傻小子收拾包袱,也该累了,休息两天咱们再开始”

    既然韩老都这么说了,文安安也不再推辞,陪他聊了两句就告辞出去了。

    本来文安安想回屋休息,可心里太乱,在架上此刻也并不困顿,于是信步在山坳里溜达起来。

    走着走着就走到平时喜欢最长待的那颗大树下,因为常常来此休息,所以树下摆放着两张躺椅,一张是她的,一张是楚凡的。

    当时文安安还想给文安昊弄一个,可他说自己情愿跑个三五圈,也不耐烦躺在树下小憩,因此文安安最后只得做罢。

    当文安安将自己扔在躺椅上面之后,突如其来的放松,让她今天压抑着得失落、惶恐、害怕,统统从内心深处涌泄出来,将她整个人包裹的几近快要窒息。

    她担忧,担忧文安泽、文安昊和楚凡即将面临的未知危险。

    她恐惧,恐惧文家人最后在这场斗争中会以不得善终作为结局。

    她害怕,害怕过两天的治疗,她不想再经历小时候那种剜肉的痛苦。

    微凉的泪水划过眼角,文安安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

    真是不堪啊。拭去眼角的泪水,文安安疲惫的闭上眼睛。

    温热的眼光穿过层层峦峦的树叶在她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耳边是士兵们喊出整齐划一的口号,以及农场那里偶尔传来的牲畜叫唤。

    风声、人声、动物声,倒是在这一刻融合到一起,竟出奇的熨烫着她不安的心。

    就在文安安迷迷糊糊之间,头顶的光亮突然暗下来。本以为只是被什么挡住了,于是她稍稍偏了偏头,可等了半晌依旧一片黑暗。

    文安安有些不耐的慢慢睁开眼睛,可由于刚才对着阳光的时间太久,视线有些模糊,适应了半天才看看清楚悬在自己上方的那个人。

    “你。你,你”,因为太过惊讶,文安安下意识的从躺椅上直起了身子。

    可谁知上方的那颗人头却没有适时的避开,两人的头就这么‘嘭’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唔”

    文安安捂着额头疼得只吸凉气。

    而相撞的两一个人却依旧一脸清清淡淡的模样,仿佛刚才相撞的根本不是他的脑袋。

    “疼不疼?”

    看了唏嘘了半天的文安安,楚凡最终还是将她捂着额头的手拿开,检查她额头的情况,不出所料的上面一片通红。

    文安安此时哪里顾得上自己的额头。拉下楚凡的手着急地问向他:“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我二哥一同赶考去了么?”

    楚凡抽出被文安安紧攥的手,再次覆上她的额头,轻轻为她揉着,“疼不疼?”

    见楚凡如此执着的问着这个问题。文安安这才反应过来,若是自己不会打他的问题,他是不会回答她的。

    “疼”,语气中带着些许怨念。

    “活该”

    这人真是。凭什么这么说她,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把她给吓了一跳。她哪里会,

    等等!!

    想到这里的文安安不禁有些惊恐的望向楚凡。

    难道!!难道他知道自己瞒着他们的事情了?

    楚凡见文安安一脸了悟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太笨”

    “你怎么知道的?”

    相比于文安安此时的惊骇,楚凡则是淡定的坐到旁边的躺椅上,脸上让人看不出表情的道:“你今天早晨送我们的时候太反常”

    回想起自己早晨的行为,是了,在楚凡提到治疗的事情时,她是有些欲盖弥彰的将话题转移到别处,甚至催促着他们赶快离去。

    仅催促他们离开这一点,就有悖于自己对他们不舍的态度。

    她以为他们不会发现的。

    文安安张了张口,发现此时再怎么辩解也是徒然。

    垂下眼帘,弱弱的问向楚凡,“我哥也发现了么”

    “你觉得呢”

    文安昊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其实也是聪明的很。文安安知道,自己以前在他面前耍的那些小伎俩,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装作不明白而已。

    “不过他没有回来”

    “为什么?”,文安安猛然抬起头望向楚凡,现在的心中分不清是难过还是该高兴。

    楚凡黝黑的双眸直视着文安安,直到将她看的浑身发毛的时候,他才幽幽地道:“在他怀疑的时候,我就见他的那股念头掐灭了”

    文安安这下更是震惊不已,先不说文安昊脑袋瓜子有多灵,但是他的警惕性就比别人要高上许多,性格也执拗的很,认定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改变。

    楚凡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自家二哥,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回答文安安的却是楚凡轻摇的头。

    这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文安安若是没有看错,楚凡那平静无波的脸上倏然露出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就让他掩饰了下去。

    “让你知道后,再继续用这种招数对付我们?!!”

    听到楚凡瞬间拔高的声调,文安安这次确信,楚凡绝对是生气了。

    被楚凡这么厉声质问着,文安安此时觉得异常的委屈。

    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负面情绪,又统统从心底翻滚着涌了上来,直逼进她的眼眶。

    本来文安安还想要控制一下,可越是压抑的情绪,在爆发出来后就越不容易控制。

    最后,一向很少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软弱的文安安,竟然在楚凡面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我,呜呜,我也,呜呜,也害怕,你,呜呜,你都不知道我,呜呜,有多害怕,害怕,害怕你们,你们出事,还有,还有后面,呜呜,后面的治疗,我也,也,呜呜,可,你居然还,呜呜,凶,我……”

    语无伦次的文安安哭得跟个孩子似地,将多日来的忧虑、害怕都发泄了出来。

    楚凡心疼的走到文安安面前,将坐着的她拥入怀中,然后轻拍着她的背部,懊悔得说:“安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怪你的,都是我的错”

    在楚凡安抚下,文安安也渐渐地稳定了情绪。

    楚凡见文安安不再哭泣,于是后退一步蹲身在她面前,因为他的个子较高,文安安又只是坐在躺椅上,所以只需微微一抬头,就能看清她哭红的双眼。

    抬手抚上文安安红肿的眼皮,楚凡的声音似清风般柔柔地响起:“安安,我不知在怪你,也不恼怒你总是将一切都背负自己的肩膀上”

    他说:“安安,让我陪你一起承担可好?”

    也许是那天的天太蓝,也许是那天的草太青,也许是那天的她太脆弱,也许是那天他的声音太温柔。

    文安安竟然就着楚凡的话,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殊不知却将自己一辈子给‘陪’了进去。

    见当见到文安安傻愣愣地点了点头,楚凡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不过随即就消散在那片黝黑之中。

    也不给文安安反应的机会,楚凡拉着她站起来往韩老那里走去,“去问问韩老你脸上的伤什么时候能治”

    听到楚凡这样说,文安安才想起他要赶考的事情,于是也顾不得再抽泣了,拉住他往前焦急的道:“楚凡,我真的不治了,我这次听你和二哥的话,我保证,就算你走后我也不拉着韩老让他给我治脸了。所以,你也别在这里耽搁了,赶紧启程吧”

    说到后面,见楚凡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文安安干脆伸出三根手指,张嘴就要赌咒发誓。

    幸好被楚凡眼疾手快的挡了下来,“你现在就是赌咒发誓我也不会相信了”,说完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不过在看到文安安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后,楚凡还是‘好心’的为她解释起来:“文武考试是分开考的,文考比武考晚上一个月,所以我的时间还是充足的”

    “真的?!!你没骗我?”

    楚凡勾起嘴角,揶揄道:“我可不想某人,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颇有些文安昊俯身的文安安,傻笑着抓抓脑袋。

    笑着笑着,文安安突然想起什么,快步并肩走到楚凡身旁,一脸好奇的望向他:“你是怎么把我二哥给支走的?”

    “一只鸽子”

    “一只鸽子?”

    楚凡邪邪一笑:“鸽子上面带着急报,说军营出事了”,其实只是张白纸而已。

    看着楚凡露出算计的笑容,文安安却觉得心里兀然的踏实下来。

    他能回来,真的很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治疗

    为了不耽搁楚凡的行程,文安安并未休息太长时间,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央求着韩老给她治疗。

    虽然韩老被楚凡暗地里威胁了一番,要他不用顾虑自己,只以文安安的身体为首要考虑对象。

    但韩老想着,一来文安安的身体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二来他也担心楚凡行程的问题,最终将楚凡的吩咐当成了耳旁风,提前几天为文安安治疗。

    文安安看着韩老身前桌上的瓶瓶罐罐,紧张地动了下喉咙,“这些都是要用在我脸上的?”

    韩老有些惭愧的点点头,也怪他学艺不精,若是自己师傅&&&在的话,何须弄那么多瓶瓶罐罐作为辅助,更重要的是这丫头接下来也不会遭受那蚀骨的痛苦。

    看着韩老一副愧对自己的模样,文安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毕竟韩老是神医,又不是神仙,他能做的都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做了,能力有限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若是自己还挑三拣四的话,就太不近人情了。

    文安安朝韩老会心一笑,然后乖乖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用状似无波的声音问道:“那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楚凡和文安昊的授意,除了那次她伤未好时与这两人吵架,韩老过来为她看病时提了一句治疗脸伤会很痛以外,他们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一丁点关于治疗的细节。

    所以到现在为止,文安安只是凭着自己的瞎想来吓唬自己。

    楚凡和韩老在文安安问话的时候,眼中都不约而同的划过浓重的心疼。

    他们以前之所以不告诉她治疗的细节,也是因为这个过程太骇人,他们怕安安心里负担过重。

    可现在事到临头了,就是他们再不想说,也不得不吐口了。

    韩老低垂脑袋,也不敢去看文安安的反应。声音中早已没有往日不着调的腔腔,一本正经的为她解释起来。

    “丫头,将欲立之,必先破之”,出口说了两句文绉绉的话后,韩老就倏然掐断了声音,知道文安安以为他不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才又听到韩老哑着嗓子道:“所以,你的脸,我要先将它给毁了。才能再进行治疗”

    韩老的话音刚落下,文安安就惊惧的倒吸了口凉气。

    虽然她不知道韩老口中的‘毁了’是如何个毁法,但想必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快舒服的做法。

    “怎,怎么个,毁法?”

    韩老从桌上的瓶瓶罐罐中挑出一个棕褐色的瓷瓶,递到文安安面前:“先用这个洗髓膏将你脸上的伤口统统抹去,然后再用其他的药物辅以治疗,让其再生”

    文安安曾经笑话韩老给药物起名字太直白,并开玩笑说以后要是被他下毒。她也不会怕了。只要到他的药方看看瓶子上的药名,很容易就能知道那瓶是解毒的药剂。

    可是此刻,文安安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洗髓露,好个直白又玄幻的名字。光是听听。她浑身的汗毛就立了起来。

    洗髓,洗髓,默默念着这两个字的文安安,太阳穴突然一跳。脸部的表情也跟着僵硬起来。

    这个什么洗髓露的,不会是现代俗称的硫酸吧!!

    先不去管疼不疼的问题,若真是那样东西的话。她可不相信还有什么药物,能够让被硫酸烧的面目全非的自己,再生出与常人无异的新肉来。

    虽然知道不该质疑韩老的医术,但毕竟是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大事,文安安也不可能如此马虎的忽视过去。

    “韩老,这洗髓膏,不会是能把人的皮肉烧毁吧”

    显然,韩老没能明白文安安话中的意思,疑惑的重复着她口中‘烧毁’这两个字。

    见到韩老和楚凡面上流露出的迷惑,文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古人‘烧毁’二字一般都用在与火相关的事情上,而没有向现代‘发烧’中的‘烧’意思。

    文安安暗自搜肠刮肚了一番,最终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就是,就是用了这个药以后,皮肉会不会呈现出被火烧过的样子,因为我”

    “怎么可能”,韩老面露惊奇之色的打断了文安安的话,“被火烧过的皮肉,别说是我,就连我师父也不可能使之恢复一二,老头子我的洗髓膏怎么可能会那般”

    韩老倒没有被人质疑的怒气,只是寻思着既然事情说到这里,不妨彻底讲开喽,省得这丫头疑神疑鬼的,居然能能把洗髓膏相称那般作用的药物。

    “不是我自夸,老头子我的这个洗髓膏,虽说会让皮肉损毁,但却不会使其肌理损坏,能够让肌肤还保持再生的功效。可不是那种毁了人就完事的药物。这里面包”

    “韩老”,在旁边一直静静聆听的楚凡,见韩老又要开始大肆夸赞自己的医术,于是刚忙出口打断他。

    正讲到兴处的韩老被楚凡突然的打断,有些不满的松了他个白眼,不过想到等会儿的治疗,也就恹恹地停下来话头。

    文安安是不懂医理,但她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老人,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文安安朝韩老回了个歉意的笑,道:“那现在就开始吧”

    韩老迟疑了一瞬,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条一尺长的布条,递给楚凡,晦涩地道:“将丫头绑在床上吧”,说完,可能觉得此举会吓着文安安,只得向她解释起来:“这药……这药可能会让你有点疼”

    有点疼?会需要把她绑在床上么!!!

    文安安紧攥双手,直到手心中的刺痛传遍四肢百骸,她才从那股害怕中慢慢缓过劲来。

    她只抬头给了楚凡和韩老一个状似轻松的笑容,“好的”

    文安安的话音刚落,她紧握的拳头就被另一双稍大的手给掰开,并牢牢地攥在他的手心。

    文安安转头看进楚凡黝黑的瞳仁里,那里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

    他说:“别怕,我在这里”

    奇异的,心中那股子狂虐的害怕竟慢慢消散。

    文安安躺在崭新的被褥上,脑袋空白的盯着头顶是雪白的纱帐。直到手上传来绑缚的感觉,才回过神来。

    伸手抻抻悬在额头上方手腕上的绳子,文安安开玩笑道:“以你这么个绑法,等会儿不用我用力,它自己就松开了”

    楚凡既不回答文安安的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用那双黑漆漆的双眸就怎么定定地凝视着文安安,仿佛要把她看到骨子里,融进血液中。

    直到过了许久,楚凡才伸出手来,竟然是抚上她脸颊旁的伤疤。文安安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微凉的指间带起的轻痒。

    “别怕,我在这里”

    这是今天楚凡第二次说同样的话。

    心中有什么情愫像是掩埋在土里的嫩芽,在雨后顶破最后一层桎梏悄然破土而出。

    文安安眨眨泛着雾气的双眼,扯着嘴角道:“嗯,不怕”

    楚凡这次没有再说话,而是依照文安安的吩咐紧了紧绑住她手腕的绳子,而后又拿出另一条将她的双脚绑在床柱上。

    等到一切就绪好,楚凡给韩老示意了一下,就拉过凳子坐在了床边。

    韩老手里拿着药瓶和一块毛巾,俯身对文安安嘱咐着:“丫头,忍着点”,然后也不等文安安回答,就将毛巾塞入她的嘴中。

    刚开始韩老将药膏涂抹在文安安脸上的时候,并没有太痛的感觉,只是麻麻痒痒的。

    可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能感觉脸上慢慢地变成火辣辣的疼,其中还伴随着似乎像是虫蚁啃噬的麻痒。

    不过直到此时,文安安依旧能够承受得住。其间甚至还给了紧张望向自己的两个人一个自以为很好的微笑。

    可不到片刻的时间,文安安就再也笑不出来。

    药效才真正发挥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的脸上像是有无数个尖利的牙齿,将她脸上的皮肉慢慢地、慢慢地啃噬、撕扯着。

    剧烈的疼痒像是进入骨髓一般,让她有种不可抑制的冲动,想要用那剔骨钢刀将脸上的皮肉一片片削下来,然后再骨头上刮痒。

    “唔唔唔”

    文安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动着手脚,显然已将忘记刚才已被紧紧地用绳子绑在了床柱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手腕脚踝已经被绳子勒出一圈圈深深的血痕。

    楚凡看着死命扯动着双手双脚的文安安,起身按住她乱动的身子,缠着声音大喊起来:“安安,安安,你忍一忍,忍一忍,马上就会好的,忍忍”

    可是现在的文安安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即使被楚凡按着,她依旧拼尽全力地扭动着身子,致使最后连楚凡都不能控制。

    “韩老,求求你,求求你,帮帮她,帮帮他”

    这是第二次,韩老从面前的少年眼中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平时所有的淡然、冷漠、高傲、邪魅,在这一刻霎时间坍塌变为粉末。

    “这个只能靠她自己挺过来”

    瞬间,韩老只觉得从楚凡的目光中迸发出一股骇人戾气,让活了大半辈子的他也是心肝剧颤。(未完待续。。)

    ps:  最近可能小白会出没啦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赶考

    楚凡看了韩老那一眼后,就再也没有说话。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用袖子为文安安擦拭脸上的汗水,“安安,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可是他知道,以现在文安安的情况肯定没有那个精力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但他们又没有别的办法,哪怕是让她的疼稍微小一些。

    楚凡疼惜的望着文安安手腕脚踝上一圈圈血肉模糊的勒痕,点漆如墨的双眸瞬间黯淡了下来。

    再不能继续人她这么折腾下去了。

    想到这里,楚凡也顾不得许多,站起身将文安安扣着床柱的十根手指一一掰开,因为她抓的太用力,指头上已经被扎上许多木刺,学不停的从指尖冒出,看起来甚是骇人。

    都说是连心,可现在的她却像是丝毫没有痛感般,双手仍旧挣扎着想要继续去抓那已经面部全非的床柱。

    既然没办法减轻你的痛楚,就让我陪着你一起痛吧。

    楚凡将自己指骨分明的双手送入文安安手中,没一会儿的功夫,丝丝缕缕的鲜血就从两人交握的双手中流出来。

    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少主”,韩老看到楚凡的行为,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楚凡眯着眼给了韩老一个锐利的目光,里面包含的警告分明就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见韩老不再多言,楚凡也不再去管他,俯身直接向躺在床上不断挣扎的文安安压下去。双手握着文安安的手腕,防止她胡乱摆动,两条腿更是紧紧地夹着她的双腿,一丁点折腾的机会都没给她。

    刚才没能阻止文安安挣扎的动作,多半是因为楚凡怕自己的力道太大伤了她,可眼看着文安安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再也不忍心她这样自虐的行为。

    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用尽全力。用这种方法阻止她的动作。

    虽然文安安此时的力气比较大,但再大也只不过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里抵得过楚凡全身的重量,再加上他又有心阻止,没折腾几下,文安安就根本动弹不得。

    “唔……唔……唔”

    楚凡将头枕在文安安的肩窝处,在她耳边反复呢喃着:“安安,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一个想动一个不让动,两方不断较量着。直到一个时辰后,文安安才渐渐没有了动作。

    脸上的痛楚虽不似刚才那般能够让人死去活来,但就好比是美食入腹,唇齿会留有余味让人久久回味一样,那剔肉蚀骨的疼痛过来,依旧会残留些使人畏惧的痛苦,融进血里,入了灵魂。

    文安安双眼无神的盯着头顶的青纱帐,有很多的东西从脑子里闪过。可她一样也没能抓住,任其消散于空气中。

    在感受到文安安停止挣扎的那一刻,楚凡就立即从她身上起开,并招呼韩老过来为她诊断。

    韩老挪动着站到发麻的双脚。俯身为文安安号了个脉,随后又左右观察了她的脸颊,这才松了好大一口起:“成了,成了。药效已经过去”,说着说着,眼角已经有些发酸。

    得了韩老的话。楚凡赶紧将塞在文安安口中的毛巾拿开,并将她手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俯身喊了她两声:“安安?安安?”

    可是文安安却像是丢了魂似地,毫无反应。

    “韩老,安安这是”

    韩老怜惜的摇摇头,“没事,估计是力气全都用光了”

    听韩老这样说,楚凡那颗始终揪着的心在得以慢慢喘息。

    那一天的景象,像是镌刻在骨子里的梵文,一生都无法忘记。每每回忆起来的画面,都像是一柄剑刺入他的心脏,疼得他不能自已。

    乌黑的青丝凌乱的铺散在白色的床褥上,而在那之上的少女,黑色的药膏被涂满她两边的脸颊,徒留下一双眼睛,而那本应该生机勃勃的灵动眸子,此时却空洞的如蒙上了一层薄尘,丁点光亮也无。

    虽然手脚已被解开,可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上面猩红的血液异常刺眼。

    白色、黑色、红色,极端的色彩组成了这幅诡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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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把车帘放下”

    在楚凡第五次要求下,文安安不情愿的松开了握住车帘的手,转过身子面对闭目养神的楚凡,以及鼓捣药丸的韩老,愤愤不满的开口,“你根本没必要把我和韩老带出来的,我都保证向你过那么很多遍,不会再自作主张的决定事情了,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嗯”

    明明只是轻轻地一声‘嗯’,却差点没讲文安安气得吐血。

    文安安指指楚凡,后知后觉的发现人家是闭着眼睛看不见,于是特挫败的放下手,赌气道:“行行,我的信用值在你那里变成负数,我认了,可韩老没有骗过你吧,他都答应看好我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本还想接着继续说,但看到楚凡终于将眼睛睁开,文安安心中一喜,待刚要说话,就被那厮给抢了先。

    楚凡满眼鄙夷加嘲讽的瞥了一眼依旧在鼓捣药丸的韩老,不屑的哼道:“他更不值得相信”

    得,他都尽量努力将自己装饰成背景板了,这两个兔崽子居然还要将他给牵扯进去。真是气煞他也。

    要不要今天晚上在他们两个人的饭里加点料?哎,还是算了吧,省得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想到这里,韩老又将屁股往离他们更远的地方挪了挪,顺便给文安安投去了个委屈的表情。

    文安安看着窝在角落里的韩老,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不过想想若是硬与楚凡对着干,她也是不敢的了。

    虽说楚凡不会伤了自己,可他总是能想着法子的让你不舒坦,而且句句都是些戳人心窝子的话,真能将人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其实文安安明白,楚凡之所以坚持要将他们带在身边,也是因为她和韩老瞒着他独自治疗的事情,再加上治疗的过程太过骇然,让他心里憋着股气呢。

    文安安本来就不高涨的气势,在被楚凡这么一说,加上韩老的躲避样,也偃旗息鼓下来,连声音都弱上了几分,“你这样带着我们坐马车,会耽误你赶考的”

    这句话真不是文安安的借口,因为用洗髓膏治疗给她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所以她休养了一个半月才恢复,再加上由于赶路,韩老备置文安安后续治疗的草药,又耽搁了半个月。

    若是只楚凡他们骑马,时间倒也算充裕,可现在又添了个她和韩老这俩累赘,行进的速度显然慢下了一大截。

    文安安暗地里算了算,虽说不会耽误楚凡考试,但他们到达京都后,只距离考试还有四五天的时间,若是在这之前有什么科举的消息传出,恐怕楚凡也就错过了。

    听到文安安的顾虑,楚凡唇边不自主的流露出缱绻浅笑,就连那双黑眸中也溢出点点璀璨迷人的光亮。看得文安安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蔓延至四肢。

    “你们这俩个累赘,我还是带得起的,所以安安你就不必再杞人忧天”

    楚凡漫不经心的讽刺话,终于将文安安从怔忪拉回来,下意识的低下头,后来才想起自己脸上还覆着面纱,对方是瞧不到的。

    低低暗骂了一句狡猾毒舌,文安安就再也没有说话。自个在那赌气的腹诽着,既然人家正主儿都不着急,她干嘛还多此一举,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呃,呸呸呸,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果不出文安安所料,在距离考试还有五天的时间时,他们才堪堪到达京都,一到地方几人就刚忙找了家客栈调整休息,同时楚凡还吩咐带来的几个随从,让他们去与先到的文安昊联系。

    武举虽然比文考时间早,但每个考试的武人需要一对一,真刀实枪的比斗,所以即使到现在,也只是比斗进了十强,离评选出武状元还有断时间。

    因此,若是文安昊进入十强的话,肯定也会留在京都。

    不是文安安自夸,她对她家二哥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倒不担心文安昊没有进入十强,而离开京都原路返回寻找他们。

    在第二天的时候,随从就打听出文安昊的消息,并将他带到了客栈。

    一进门,文安昊就大步朝文安安走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大骂:“文……,为兄临走的时候就觉得,你能那么爽快的答应我们不治疗有些奇怪,敢情是蒙我的呢,好好好,真是长本事了,连自家人都敢骗,我看你以后还能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文安安见文安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这会他是气急了,也不敢打断她,只做出一副低头认罪,悔不当初的模样。

    不过这一招确实挺好用,文安昊没骂一会儿,就停下了,估计看她这幅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也是舍不得再继续骂她了。

    文安安一见自家二哥停下话头,只是怒瞪着自己的时候,刚忙上前几步蹭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讨饶道:“二哥,我知道错了,你绕过我这一次吧,下次,下次我绝对不敢再骗你们了”

    “还有下次?”,文安昊扬起眉不满的重复她的话。

    “没,没,绝对没有下次”(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会师

    “还有下次?”,文安昊扬起眉不满的重复她的话。

    “没,没,绝对没有下次,我保证”

    文安昊看着摆手保证的妹妹,嘲讽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文安安见自家二哥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心中暗暗一喜,琢磨着总算是逃过一劫。可在她还没有高兴完,文安昊就又给了她重重一击、

    “我这关勉强算是过了,可不知道咱大哥那里你想怎么糊弄?”

    “哈?啊!!!”

    经过文安昊这一提醒,文安安才想起来,这次赶考来的可不光是楚凡和文安昊,还有文安泽呢。

    说起这两个哥哥来,虽然对她都很宠溺,但宠溺的方式却不同。文安昊是不顾一切的宠着她,无论她做什么,哪怕是做错了,只要向他撒撒娇,就能获得原谅。

    但文安泽却不同,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文安泽少不了对她做些惩罚。即使有时候被文爹文娘或者文安昊阻止,致使他没办法实施,文安泽也得不搭理她好长一段时间,每次都得她认错道歉加讨好,那货才勉强原谅他。

    “二哥,大,大哥什么时候到?”,没办法,一想到那个难缠的大哥,文安安脑仁就疼。

    “大,大哥出去与朋友会面了,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不过,嘻嘻,不过我已经给他留过口信了”

    文安安看着文安昊幸灾乐祸的模样,真想上去给他一拳。不过她却不能,因为她还得让文安昊帮在文安泽面前说些好话呢。

    “嘻嘻,二哥,等会儿大哥来了之后,这件事情就被告诉他了,怎么样?”

    “不打算告诉我什么?”,随着这声疑问。文安泽也推门走了进来。

    文安安愣神的看看门口身姿挺拔的文安泽,一时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文安安低头不敢再直视文安泽的眼睛,脑袋里快速运转着,希望能想到一两个法子将事情糊弄过去。

    就在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等着听文安安借口,就见她突然怒目瞪过来:“你们早就知道他过来了,是吧?”

    是了,以文安昊和文安泽那么好的耳力,怎么可能不知道文安泽回来的脚步。

    文安昊将目光瞥向别处,讪讪的咳嗽了一声。而楚凡更是像没事人似地,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

    见几个人都不说话。文安泽也不急着问,而是挑了个位置坐下来,与楚凡一样悠闲地喝起茶来。

    文安安见此情形,也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郁闷的拽拽文安昊的衣袖,示意他说话。

    其实文安昊并不是不想帮安安瞒着,可那么大的事情总归是要让大哥知道的。

    现在见自家妹妹松口,他也就没有那么为难了,大不了等会儿要是大哥责罚安安。他替她都挡下来罢了。

    将事情从头到尾的与文安泽讲了一遍之后,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静谧。

    就在众人以为文安泽要教训文安安一番时,他却站起身蹲在文安安面前,轻声道:“安安。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文安安低下头,不再去看文安泽眼中铺天盖地袭来的愧疚,用手下意识的抚在脸上的面纱,因为现在还在用药阶段。脸看起来比以前还有些可怖,除了不想让人看见这个样子的她,更重要的是。不想他们因为自己这副模样难过。

    “大哥,等到痊愈的时候再看吧,现在也不差这一会儿”

    文安泽没有立即搭话,而是伸出手朝文安安的脸上摸过来。

    文安安余光中看到自家大哥伸过来的手,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张口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两分,可却不知道该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化作歉意的喊声:“大,大哥”

    文安泽迟疑的收回手,低头做了个深呼吸,同时竭尽全力的掩去眼中像雾气般堆积而出的愧疚与心疼。

    “既然安安不想让大哥看,大哥就不看了”不过下一刻,却将自家妹妹环抱起来。

    因为文安泽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文安安无法看清他此刻的模样,不过耳边那一声声轻语低喃的“对不起”,足以让她明白这个大哥有多愧疚了。

    那一刻,她心中仅剩的那么点怨愤也消失殆尽。

    一家人又絮絮叨叨聊了很多,在知道大家现在过得很好,也很安全后,文安安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文安泽和文安昊他们来的较早,刚开始也是住在客栈,但由于客栈人来人往太过嘈杂,再者他们现在也不差那几个钱,于是后期就在外面买了几间房子,看样子是打算长期在京都住下来。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看出这他们的狂傲来,前来赶考的学子少说也有百八千万的,他们却没将那些人放在眼里,直接奔着留京做官的打算。

    对于他们的做法,文安安表示即担心又疑惑,他们如此大大咧咧的行为,难道不怕被那些人发现。

    在得知文安安的想法后,文安泽和文安昊不怀好意的哼笑了几声,“他们现在可腾不开空来管我们这下小虾米,所以这点倒不用担心”

    没空管她们?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能够让两个哥哥这么说,看来那些人确实遇到不少的麻烦。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后,就搬去哥俩买的房子。

    房子位于京都西南的位置,在那里的人家多是些平民百姓,或是租房子做些买卖的,或是祖上传下来的宅子。

    虽然鱼龙混杂了些,但都是良民,倒不用考虑安全问题。同时也是个隐藏的好地方。所谓大隐隐于市,大抵和这差不多。

    院子不算太大,只有两进,不过好在房间多,再加上哥俩还将这个院子后面的那个小院子买了下来,倒还能让他们全部的人都住进来。

    因为人手多,没片刻的功夫房间就打扫完毕。

    文安安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又不好干坐在那里休息,于是打算给他们做顿好吃的。

    这次一行人来到全都是男人,除了吟诗作对写文章,就是耍刀舞棍练拳脚。洗衣服倒勉强会干,但他们哪里能拿着锅铲下厨做饭,平时的吃食要不然从街上买,要不然就花两个钱请邻居大娘帮着做。

    带上帷帽和文安泽、文安昊,三人去街上买了些茶米油盐、果蔬肉蛋,同时还购置了几坛子酒。

    因为回去的时辰有些晚,所以文安安最后也顾不得再花费时间做菜,最后大手一挥,向邻居借来了锅子,又吩咐人去街上买回些木炭,一行人围坐在院子里吃起火锅来。

    幸好菜色里有肉有酒,佐料也备得齐全,再加上在场的各位没有什么等级之分,因此各位吃得倒是酣畅淋漓。

    就连很少饮酒的文安泽、楚凡都破例多喝了两杯。

    一群人玩闹到很晚才各自回了房间。

    因为文安安见那天晚上大家吃得都很尽兴,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就将厨房的活计都包揽了下来。就连文安泽他们提出要请个老妈子帮衬也被她给拒绝了。

    除了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文安安不愿家里突然来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更主要的是因为她平时无聊的浑身都发霉长毛了,若是不做些事情她都能够憋屈死。

    因此文安安就变身成为院子里的小厨娘,不仅给大家伙做饭,有时候还会为三个考生做些营养加餐,直把他们吃的面色红润精神好。

    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五天的时间,他们终于迎来了科举考试。

    早晨天还没亮,文安安就起床去厨房熬了一大锅浓稠的白粥,又到街上买了些包子油饼,等到一切都弄好后,三人也已经洗漱好坐在了客厅的桌子旁。

    文安安一边为三人盛饭,一边打量着他们的脸上,见他们不仅没有考试的紧张,面上还隐隐有些兴奋,就知道自己是担心过了头。

    “二哥比完武就能回来暂且不提,大哥和楚凡要在考场里待三天呢,你们需要带的东西都带齐全没有”,文安安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送孩子去高考,生怕一个闪失,让他们错过这鱼跃龙门的机会。

    没等文安泽、楚凡回答,文安昊就用酸溜溜的语气抢道着:“带了,带了,我都帮他们检查过了,所以你这个小管家婆就别再唠叨啦,从昨天开始我耳朵就没清净过,我去考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用心”

    嘿,这小子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文安安怒瞪了二哥一眼,伸手拍着他的胸口道:“那我缝制的那些护腿、护胸都上被狗给吃了,啊”

    “没大没小,有这么跟二哥这么说话的吗!”,不过文安昊旋即就裂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那些人看了妹妹你给我缝的东西,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文安安小小的得以了一下后,也不去搭他的话,只将满满一碗的白粥递到文安昊面前,“赶快吃吧,吃饱了还去打架去”

    又换来文安昊一阵呵呵的傻笑。

    吃完饭后,文安安本打算将他们几人送至考场门口,但后来文安泽说一般送考的不是父母就是家丁,很少有未出嫁的闺阁少女去送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戏迷

    文安安想想也对,那么多少年学子去考试,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站在那里确实不妥,于是也只好将送考的心思压了下来。

    不过仍是在他们出门之后,站在门栏处遥望了许久。

    转身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文安安不禁叹了口气。

    跟过来的那些随从每天除了晚上的饭点才能看到人影,可以说是一整天都不着家。导致待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文安安总是将人给弄错。

    韩老又是个死宅,平时除了弄他的草药就还是弄他的草药,等闲也是看不到的。

    平时她倒是没觉得,现在那三人一离开,院子却反倒显得冷清起来。不过幸好,文安昊比完武,直到下次再战之前,都是可以回家的。

    正在文安安暗自情形的时候,一声轻声软语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文家妹子可在家?”

    文安安顺着声音转头看向门口,看见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

    妇人上身穿得是暗红色的交领小掐袄,下身是一件棕色的长裙,虽然料子只是麻布的,最是干净不过,但胜在衣服干净爽利,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亮丽不少。

    文安安走近打量了一下妇人的长相,面前的这人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丹凤眼,肉肉的鼻子,嘴唇有些薄。可能是年龄有些大,身子有些微微的发福。

    眉宇间透着股豪爽劲,让人见之就心生好感。

    文安安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人的信心,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是斜对过姓柳那家人的媳妇。

    若是她没有记错,两人只见过三四次面,且每次都只是点头之交,可不知此事这人来她家有什么事情。

    文安安上前几步给柳家媳妇施了一礼,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招呼她道:“真是稀客啊。嫂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玩,来来,快别站在这里了,咱们进屋说话”

    柳家媳妇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文安安脸上的面纱,心里暗自奇怪这家姑娘怎得在自己家里还带着面纱。

    不过因为她平时一向大大咧咧惯了,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下,就将之抛在脑后,转而就说出了这次前来的目的。

    “我刚才看到你那三个哥哥都出去了,都是去考状元了吧!!”

    文安安听了这位嫂子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而后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太礼貌,于是改笑为轻咳,好歹给掩饰了下去。

    “我那三个哥哥哪里有那么好的本事,只不过比普通百姓多读几本书,这才下场试试水平,哪里就能得个状元”

    文安安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不住的呸呸呸了三下,默念几声他们三人一定能够考个状元、榜眼回来。

    柳家媳妇和他男人都是个大字不识的白丁,平常两人都只是在府里给贵人们跑跑腿什么的。干得也只是外院不受重视的活。

    所以对于读书人的那些东西不是很明白,前头海家的倒是知道些,但那人天天眼睛都长在闹到上,她才不屑与那些人混在一起呢。

    “嫂子?嫂子?”

    文安安的喊声将柳家媳妇从愣神中拽了回来。她不好意思的呵呵了笑起来,“瞧我,说这话都能走神,真是该打。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了,你那三个哥哥看起来就是不同寻常的。那周身的气派……”

    文安安见这妇人总是将话题围绕着文安泽他们三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自琢磨她不会是谁拍来打探消息的吧。

    为了保险起见,她试探着打断眼前妇人的夸奖,“嫂子谬赞了。请问嫂子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经过文安安这一提醒,柳家媳妇才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上前几步走到文安安面前,耳轻声问她:“妹妹现在可有空闲?”

    文安安瞧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哪里敢直接说自己有空,只是委婉的拒绝道:“屋子里还有活计事情要做”

    可不知道柳家媳妇是懂得文安安话中的意思,却故意装傻,还是脑袋里的那根筋太粗,直接将她话中的活计等同于有空的意思了。

    “那就是有空啦。走走走,跟嫂子出去玩会儿去”,说着就要拉文安安往门外走。

    文安安哪里肯干啊,往后退了几步,闪过妇人伸过来的手,皱眉轻呵道:“嫂子,有什么话还是说清楚的好,要不你这不明不白的过来拉人,即使我再不懂事,也无论如何是不会跟着你的”

    柳家嫂子被文安安这样一呵斥,才发现自己有些唐突了。也怪自己心太急,所以没有讲明白就拉着人往外走。

    “文家妹子你别生气,都怪嫂子我刚才太着急,没有说清楚。”,柳家嫂子边摆着手,边急切的解释起来:“是这样的,我呢是个戏迷,平时谢府里没有事情的时候,我就喜欢去梨园里面听上一两场,我男人虽不说什么,但那婆婆倒是后啰嗦两句,你知道的,当人媳妇不容易,平时能不去听,我也就不去听了。可,可这些天听说那梨园里来了个青衣,唱了那叫一个好,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柳家媳妇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直到见文安安眼中更没有什么嘲讽的意味,才继续道:“所以我就想去看看。但我那婆婆管的太严了,我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想找个人和我一起出去,在我婆婆那说的是出去逛街去”

    文安安听完柳家媳妇说完这番话后,真的是对她有些无语了。为了听戏,拉个人出去哄骗自己的婆婆?!不知道应该说那婆婆太刻薄,还是这媳妇太迷戏。

    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妇人,见她脸上始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文安安这下真有些看不出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其实她本来可以直接拒绝这位柳家媳妇,但转念一想,若这妇人真如她所说,拉着自己只是为了去听戏,邻里之间不帮忙反倒有些说不过去。

    更重要的是,以现在他们的身份有些特殊,住在这里最应该与这些邻居搞好关系,要是不小心得罪个小人,哪天那小人嘴欠,说点他们的坏话,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可就糟糕了。

    文安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直到想出个两全的法子,才抬头笑眯眯的朝柳家嫂子道:“嫂子,你看这样行不,我爷爷现在也在家,他虽称不上是个戏迷,可平时也喜欢听那么一两场,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让他跟我们一块去,你看行吗”

    柳家媳妇那是再愿意不过了,多一个人,在她婆婆那里就多一分说服力。当下立即点头同意,“行行行,那妹子你赶快去叫你家老爷子,要不然等会儿去玩了就听不着啦”

    见妇人同意,文安安点头莞尔一笑,然后朝着韩老的房间走去。

    一进屋子里,就瞧见韩老依旧在那里鼓捣着自己的宝贝草药。

    文安安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趁他不注意时将草药夺过来,登时惹来韩老不满的叫唤,“死丫头,找死呢,赶快把东西还给我老头子”

    文安安将草药揣进怀里,然后走到韩老的摆放药瓶的架子上挑了几瓶迷药、毒药什么的,拿在半空中朝他晃,“咱们现在要出去,拿这几瓶用来防身可使得”

    韩老见死丫头一副郑重的表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敢在与她闹,走到架子边上,又伸手拿了几瓶药,以及黄纸包塞进衣袖、怀里,用文安安能够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下差不多了”

    文安安见韩老这幅别扭的模样,好笑的摇摇头,推着他往门外走去:“老顽童,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烦了”

    “老顽童?这外号不错,老头子我挺喜欢”

    听着韩老语气中略带的喜意,文安安踉跄着往前栽了两下,幸好手放在老头子的背上,要不然还真得摔个大马趴。

    一进屋子里,就瞧见韩老依旧在那里鼓捣着自己的宝贝草药。

    文安安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趁他不注意时将草药夺过来,登时惹来韩老不满的叫唤,“死丫头,找死呢,赶快把东西还给我老头子”

    文安安将草药揣进怀里,然后走到韩老的摆放药瓶的架子上挑了几瓶迷药、毒药什么的,拿在半空中朝他晃,“咱们现在要出去,拿这几瓶用来防身可使得”

    韩老见死丫头一副郑重的表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敢在与她闹,走到架子边上,又伸手拿了几瓶药,以及黄纸包塞进衣袖、怀里,用文安安能够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下差不多了”

    文安安见韩老这幅别扭的模样,好笑的摇摇头,推着他往门外走去:“老顽童,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烦了”

    “老顽童?这外号不错,老头子我挺喜欢”

    听着韩老语气中略带的喜意,文安安踉跄着往前栽了两下,幸好手放在老头子的背上,要不然还真得摔个大马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听戏

    “老顽童?这外号不错,老头子我挺喜欢”

    听着韩老语气中略带的喜意,文安安踉跄着往前栽了两下,幸好手放在老头子的背上,要不然还真得摔个大马趴。

    “这,这位是?”柳家媳妇诧异的指着韩老,根本不相信他是文安安口中的爷爷。

    文安安没有向韩家媳妇多做什么解释,只是朝她不自然的呵呵笑了两声。

    柳家媳妇收起自己的诧异,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年头早的人多得是。想着还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面上只有少许细微皱纹的韩老,心里暗自猜度着这老人家的年纪。

    柳家媳妇拉着文安安向她婆婆备过案后,假意带着祖孙俩朝梨园行走去。

    三人出了巷子口走了十几米,直到回头再也看不见自家的巷子,柳家媳妇才拍拍胸脯大大的松了口气。

    妇人瞧着身边的祖孙俩,感激的傻笑了两声,“这次就谢谢妹子和文老爷子了,要是你们不急的话,过段时间再回去?”

    文家老爷子?

    韩老一听这称呼气得差点没从原地蹦起来,这出来一趟,连祖宗赐得的姓都让人家给改啦?!

    柳家媳妇不知道韩老那乖张的脾气,见韩老横眉竖眼的模样,以为他是在生自己利用他们祖孙俩的气。

    想想也对,平白无故的将人家拉出来,然后又把人家给凉在这大街上,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柳家媳妇暗自算算自己荷包里的银钱,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想着请就请吧,谁较自己爱戏如痴,好断顿的把人家给卷了进来。

    “要不,要不你们跟着我一起去去听戏吧,不过你们放心。这戏票的银子我出,就当是谢谢你们祖孙刚才的帮忙了”

    其实在柳家媳妇表达出要与他们在此处分开的意思时,文安安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后来又听她说要拉着他们祖孙去听戏,本能的就要拒绝。她对于戏曲那慢吞吞的唱腔是不怎么感兴趣,不过下意识的转头望向韩老,就不知道这位乖张的老人感不感兴趣。

    韩老接收到文安安的眼神,本就不愉的脸更加黑了起来,梗着脖子冲文安安嚷嚷起来:“看什么看,老头子我可没那闲工夫去听什么劳神的戏去”

    文安安和柳家媳妇被韩老这么一教训,脸色都有些讪讪的。

    文安安见身旁的妇人尴尬的站在那里。留也别扭走也不行,于是先将闹别扭的韩老放在一边,歉意的对柳家媳妇道:“嫂子,咱们邻里之间互相帮衬一把那是应该的,看戏就免里吧,不过”

    她本不想去管人家的家事,但考虑着自己也不是次次都能帮到这妇人,于是只好提点了一句:“不过嫂子还是和婆母好好说说,毕竟是一家人。总这么瞒着也不是回儿事情”

    柳家媳妇在人际关系上也是个通透的,哪里不明白文安安话中的意思,朝她感谢的笑笑,“妹子说得在理”

    既然话说到这里。两人也不好再深究下去。柳家媳妇见文安安都瞅瞅西瞧瞧,似乎在打算去哪里的时候,抬手就指向东街的那里:“妹子和你家老爷子要是想逛逛,不如去东街。那里什么都有卖的,而且价格也算公道”

    听柳家媳妇这么说,文安安的心思也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移到韩老身边,用请示的口吻道:“韩,哈,爷爷,要不咱们去东街看看”

    见韩老张口欲以反驳,赶忙补充道:“可能有什么难得的草药也说不定,若是合了您的眼,咱们就买下来”

    “真的?”

    “我保证”,文安安一本正经的伸出手掌,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哼”

    这?是答应了吧。

    文安安暗地里松了口气,没有楚凡在旁边坐镇,这老头可真难伺候。

    因为梨园行的方向正巧与东街的方向一致,所以三人相伴往东面的方向走去。

    途中,文安安和柳家媳妇闲谈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柳家媳妇先前提到的那个唱青衣的戏子。

    “真如嫂子所说,那个青衣唱的如此好”

    柳家嫂子原本在舔着有些发干的嘴唇,可当听到文安安的话后,也不过得发干的嘴巴,嘶哑着嗓子就朝文安安喊起来:“那是当然的,那些听他唱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夸赞的。而且我听说,那青衣不光唱的好,就连人长得也是极美”

    说到这里,柳家嫂子往文安安这边靠靠,低声在她耳边道:“好些官家小姐花了大把的银票,就为和他说上一句话”

    文安安刚开始听这话倒没觉得什么,可当看到柳家嫂子神神秘秘的模样,就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事。

    将她的话反复在肚子里面琢磨了几遍,转头特八卦的看向她:“那唱青衣的不会是个男的吧?”

    柳家媳妇给了文安安一个‘你真上道’的表情。

    文安安被她这表情逗的一笑,刚想要说些什么,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唱戏?长得极美?

    她倒是真的认识一个人符合这两个条件。难道说那个人是小白?!!!!!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想杂草般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并疯狂的长满在她整个脑子里,弄得她瞬间失了方向。

    “妹子?妹子?想什么呢?”

    文安安将目光落在不停推搡着她的柳家媳妇身上,直到把她看得抬手纳闷的摸起自己的脸,“我脸上有啥东西?”

    文安安虽然僵硬的摇摇头,可意识却逐渐回笼过来,一把抓起柳家媳妇就往前奔去,“走走,咱们去那里看看”

    柳家媳妇和韩老都被她这幅样子给吓了一跳,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各怀不同的心思跟着文安安快走起来。

    来到梨园行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满满几十号的人,推推攘攘的往里面冲。

    文安安见到这种情况,头皮都有些发麻。正愁怎么进去的时候,那柳家媳妇拉起她和韩老,以一种挡我者死的狠劲,愣是硬生生的撞出条道来。

    当三人站在最前端等着买票的时候,柳家媳妇捋捋两鬓垂落下的头发,得以的冲文安安抬抬下巴,豪气冲天的道:“这种时候就得像老娘一样,要不然下辈子你们都别想进去”

    韩老趁着柳家媳妇不注意的时候,拉拉文安安的衣袖,低声敷在她耳边嘱咐起来:“以后记得提醒我老头子。千万别得罪那婆娘”,要不然以她刚才的狠劲,光是撞一下就能让自己半年下不来床。

    文安安和柳家媳妇子在买票上撕扯了一番,最终在后面人不满的催促下,还是由文安安掏银子买了戏票,三人这才顺利的进到梨园里面。

    在三人找到一处靠近戏台的座位没多久,戏就开锣了。不过开场的两折戏都不是那位传说中的青衣所唱,让文安安和众人兴趣缺缺。

    就在文安安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报幕的小童终于喊出了大家众望所归的那折戏——《泪红颜》

    锣鼓锵锵的声和众人鼓掌叫好声。在文安安的耳边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所能听到只有戏台上那人咿咿呀呀,或陡然高昂,或低泣娇咽的婉转唱腔。

    她记得在那个晚上。被自己抓住手指后浑身僵硬的小男孩。

    她记得在自己家中,洗去脏污漂亮的不像话的小男孩。

    她记得在自己被‘挟持’后,与大胖他们滚为一团小男孩。

    她还记得离别时满脸泪水的那个小男孩。

    直至今日,与他相处的每一幕她都记得。记得那个叫白彦宇的孩子。

    可是,戏台上那人,鬓珠微摇。双目回转间媚态丛生,举手投足中妩然一段杨柳扶风之姿,纤纤细步踏着朱唇间轻吟出的或喜或怒,或嗔或泣的悠扬唱腔,舞转起罗袖,步移曳轻裾,如幻化成人的妖精,一颦一笑间摄取住看客的心魂。

    这样的人,文安安从来没有见过,但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告诉她,戏台上那个长袖曼舞的人,就是那个叫做白彦宇的小男孩。

    敛下眼睑,文安安伸出右手摸摸左手上那个红线系气的桃木珠子。

    十一年的时间,珠子上的红绳早已不是原本的那条,就连那珠子也被时间洗涤的圆润光滑,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它,还能不能成为他们重逢的凭证?

    一曲唱罢,堂中静默的吓人,直到不知是谁拍了个巴掌,空气中才被鼓掌声充斥的满满当当。

    在震耳的掌声中,最先回过神的是韩老,老头子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回味着刚饮下的美酒,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撞撞还在发呆的另外两人,“喂喂,醒醒醒醒,曲散人离场啦”

    醒过神的文安安含糊的应着柳家媳妇的话,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后台。

    这个举动被始终注意着她的韩老尽收眼底,疑惑地也往后台望去,半晌恍然大悟,赶忙拉着文安安的衣袖开导起来:“丫头啊,你可不能被那个戏子给迷去了魂啊,那些下九流的人也就是长得好看些,惯是会迷惑你们这种小姑娘的,绝对不是只得托付终身的人啊。还有,别怪说我老头子没提醒你,你若是这样执迷不悟,到最后可是要吃大苦头的,先不说你那两个哥哥,就光是我们少主都有好些法子让你后悔现在的决定,你可是我们少”

    “韩老”文安安听韩老越说越离谱,有些不满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人真是老不羞,当着外人的面,居然扯到嫁娶上面去了。

    “怎么?丫头啊,你被不爱听老头子我的话”

    文安安刚才复杂的情绪,一下子被这老头打得魂飞魄散,无奈的抚抚额头,忍着怒意向他解释起来:“韩,爷爷,你误会了,我没有被那人迷住,只是觉得他长得像我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的解释能够打消韩老的疑虑,谁知这老头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或是从小被骗大的。

    他居然给了她一个不屑鄙夷的目光,分明在说:你就编吧,这么俗套的理由也想哄我老头子?(未完待续。。)

    ps:  因为我写作是抽空一段一段些的,而且还是在空白文档上写完在粘贴到原来的文章后面,所以上一章好像粘贴重复了,后来上去后才发现,本来想把修改的上一章重新发,弄个免费的,可后天似乎没有赠送的章节设置,只能先委屈大家接着看,我弄弄以后再看能不能发上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龌蹉’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解释就能够打消韩老的疑虑,可谁知这老头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或是他从小根本就是被骗大的?

    韩老头满脸都写着我不相信,甚至还给了她一个不屑鄙夷的目光,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就编吧,这么俗套的理由也想哄我老头子?

    见韩老那副打死都不相信的样子,文安安挫败的摇了摇头。

    不过既然人家不愿相信,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她也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巴,随着柳家媳妇往戏园外面走去。

    可文安安想息事宁人,并不代表韩老就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韩老就像只苍蝇,开始嗡嗡嗡的在她的耳边是絮絮叨叨的‘劝慰’起来,再加上旁边还有个兀自沉浸在刚才戏曲中的柳家媳妇,两人的碎碎念如唐三藏的紧箍咒,搅得文安安一个头两个大。

    “停停停”,再也忍耐不下去的文安安摆手打断两人的自言自语。

    “什么事情?”

    “丫头?”

    文安安没有搭理韩老,而是转身看向柳家媳妇,“嫂子,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我爷爷还想要在外面逛逛”

    柳家媳妇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这是人家祖孙俩想有事情要去处理,于是了然的点点头,“那行,那嫂子我就先回去了”

    本转身就想走,可又想到刚才进戏院的票是文安安掏的银子买的,便又止住离开的动作,感谢的对着文安安和韩老道:“今天真是谢谢妹子和老爷子了,不光是帮了我的忙,还花费银子帮我买了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如果以后妹子有事,尽管与嫂子我开口。嫂子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文安安帮柳家媳妇也只是凑巧,本也没想要得到她什么回报,所以当听见柳家媳妇这样说的时候,也只是不在意的客气了两声,倒没成想后来真有一天得了她的帮助。

    韩老望着柳家媳妇远去的背影,眯着眼睛问向文安安:“说吧,把人给打发走想干什么?”

    文安安张张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见见刚才唱戏的那个青衣”

    她的这句话,让原本就误会的韩老更是坚信自己的看法。老头子恨铁不成钢的拿眼珠子瞪着文安安,气呼呼的指着她的鼻子嚷嚷起来:“合着刚才我说那么多话都被你当成废话,大风一刮就没有了是吧,我告诉你个死丫头,有我老头子在,你想都别想,我可得替少,那个死小子看着你,可不能让你想那些有的没的”

    文安安不明白。明明他们是在说小白的事情,这老头干嘛总是要扯上楚凡。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掰扯其中的缘故,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这脾气乖张的老头子给安抚下来,毕竟等会儿还指望着他帮忙呢。

    “韩老。你先别生气,事情真的不是您想得那样,总归得听我解释解释不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现在文安安的笑脸被面纱蒙住了。老头子看不见。可他再大的脾气也仍旧架不住小丫头的撒娇讨好。

    韩老倒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文安安抓住软肋,让个毛头丫头牵着鼻子走。

    他只是见文安安认罪态度还算良好,这才不情不愿的大方赏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哼。老头子我就先听听你是怎么个强词夺理法”

    文安安暗自在心里高兴了一把,不过面上却不敢将那情绪带出一丁点,反而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想老头解释起来:“韩老,我刚才和您解释的都是真的,我以前,……听哥哥说,他们曾经在小的时候认识一个孩子,还和他并结了拜,而那个孩子听说恰巧也生活在戏班中,所以我才觉得那人应该是我们哥哥们所说的那个结拜兄弟”

    本来若是文安安只说她认识白彦宇,韩老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现在她将文安泽、文安昊也扯了进来,就不得不让韩老重新考虑一番。

    半晌,韩老才扭过头,疑惑的问向文安安:“……你说得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保证是真的”

    她什么时候在韩老那里的信用值变得如此低了,、致使她即便搬出文安泽、文安昊那两人来,老头子也还是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文安安不知道的是,在她打算与韩老联手一起去骗文安昊和楚凡的时候,她在老头子的心里就已经被划到狡猾不可信一栏里了。

    老头子认为,连楚凡和文安昊那两个人精都敢骗,忽悠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文安安若是知道韩老的想法,不知道要怎样大呼冤枉呢。明明在那场骗人的计划中,这老头子也是参加了,而且还为自己出谋划策了呢。

    韩老看着文安安讨好的样子,撇撇嘴别扭的道:“那,姑且就相信你一次”

    “我绝对不会让您老失望的”

    说完,文安安也不待韩老反应,拉着他一路打听的来到了戏园的后门。

    韩老皱眉望向挤在戏园后门的那群人,不明所以的问向文安安:“你待我来这里干什么?”

    文安安没有立即回答韩老的话,而是将自已出门前准备的迷药拿出来,而后才招呼着老头子道:“韩老,你也把身上带的迷药都拿出来,咱们把他们迷倒偷溜进去”

    估计韩老这辈子没有亲自干过这么龌蹉的事情,在文安安刚开口的时候,就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她。

    “怎么?难道咱们这些药不够用?”

    直视着文安安懊恼的神情,韩老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滚的厉害,深吸了半晌才将胸前的憋闷压下去。

    然后抬起手戳着文安安的脑袋瓜子,咬牙切齿的教训起来:“你这死丫头,居然敢质疑老头子我制药的水平,别说是咱们全部的药了,单单是你手里的那一小包,就能把着整个院子的人给迷倒”

    话说到这里,韩老才发现自己被文安安带的跑题了,于是赶紧将话锋一转,“你那两个哥哥和少,那小子也是个君子,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别成小人啦,你还能不能更卑鄙点”

    文安泽、文安昊和楚凡是君子?

    啊呸,那是你没见过他们算计人的模样。

    不过文安安此时也懒得去纠正韩老赏识人的价值观,见韩老摆出一副我不与小人为伍的架势,于是将其他的药瓶药包塞回衣袖怀里,独留一小包迷药在手中,“既然韩老你不想进去,那就算了吧。我一个人去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韩老本以为文安安只是拿激将法激他,认为她根本没那个胆量在光天化日之下将那群人给迷晕。心里暗道打死也不会跟这死丫头狼狈为奸。

    文安安走了两步,却发现韩老没有跟上来,转头望向依旧再在原地的老头,可人家连两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

    但她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现在也没脸再退回去,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像要去赴死的战士一般,闷头就往人群中冲去。

    就在文安安闭着气,抬手拆开药包要往人群中撒去的时候,手腕猛然被人给抓住。

    “真,真是能让你个死丫头给气死,不知道老头子我倒了多少几辈子的霉,竟然遇到了你这个祸害精”,韩老低声在她耳边‘啰嗦’完,就从怀里掏出个瓶子,然后拔出瓶塞往人群中晃了晃。

    前一刻还在争吵不停的人群渐渐地都闭上了嘴巴,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

    “这这,这是什么药?”,太谁家妈妈的神奇啦。

    韩老给了文安安一个‘没加过世面’的大白眼,然后拉起她就往戏园里跑,“别傻站着了,这药持续不了多久”

    两人兜兜转转,拐拐绕绕,终于在一间独立的院子停了下来。

    院子里刚开始的时候传出一个男人讨好的声音,接着又变成恼羞成怒的腔调,最后伴随着一阵门框的咣当声,两个男人从院子中气呼呼的大步走了出来。

    “齐班主,您老消消气,与那妓子生的下贱东西何苦来着”

    那个被称为为齐班主的男人听了旁边小厮的讨好,停下脚步往转身往院子的方向啐一口唾沫,然后骂骂咧咧的道:“真太娘的给脸不要脸,不就是被那些个官家小姐太太看中了么,还真当自己是个大人物,不去?我呸,不过就是个下贱东西,装什么清高……”

    要不是身边有韩老拉着她,文安安早就冲出去将身上的药粉全都招呼在那两个不要脸的男人身上了。

    她不知道,原来小白的日子过得如此艰辛。这也让文安安对于与他相认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可真当文安安来到门口,望着屋内影影绰绰的人影时,脚下却踯躅了起来,毕竟分开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那个未知的他。

    韩老见事到临头了,这傻丫头居然不知所措起来,真不知道她刚才拿着迷药闷头向前冲的傻劲儿是打哪里来的。

    从鼻腔中‘哼’了一声,然后趁着文安安茫然看过来的空档,抬手使劲在她背上退了一把,就这样文安安华丽的摔进了门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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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古代,获赠腹黑父母一对,狡猾哥哥一双,日子幸福美满。 本以为会按照古代闺阁的步骤,自己再找个经济适用男就ok了。 可是却被毁容了,天哪,这次真的嫁不出去。难道自己两辈子都是剩女的命? 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但是遇见了那谁。 什么?想要当我相公! 不行,这货内里太黑了。 什么,不行也得行? 你你你,居然算计我?而且还被算计了一辈子。 ——————————————————————————————————————— 没有倾国倾城,没有经商才华,更没有野心计谋。这只是一个平凡现代女子在古代的悲欢离合,请各位看官听我娓娓道来。安贵从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安贵从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安贵从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