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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荼靡     安贵从容txt下载     安贵从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离别

    当听到薛二说出那个‘能’字的时候,薛陈氏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所有的侥幸都都在这一刻被击碎。

    薛陈氏几步来到薛二面前,伸出拳头砸落在他身上:“你这是祸祸人家娃娃呀,造孽呀你这是,这份债让我们老薛家怎么还啊”

    没有什么力气的拳头,砸落在薛二的身上,却敲得他心疼的厉害。

    薛成文看着低着头,任凭娘亲打骂的弟弟,一瘸一拐的从旁边走过来,然后安抚着将薛陈氏拉开。

    “娘,你先冷静一下,我想老二还有话要说”

    听了大儿子的话,薛陈氏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生气的道:“还能说什么,他还有脸说什么?”

    薛成文知道自家娘亲此刻正在气头上,也不再同她多说什么。而是望向又低着头不说话的薛二,沉声道:“你之所以今天将这些事情说给我们听,是应该有了什么打算吧”

    薛成文的一句问话,顿时让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其他两人听了薛成文的话,都将目光投向了薛二这边。

    如果说,在薛陈氏问出那句话之前,薛二心里对自己的决定还一直是举棋不定。那么现在的他,却真的下定了决心。

    他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屑于做懦夫,逃避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所以当薛成文的问起时,薛二倒不似先前那样惧怕了。

    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人,咬咬牙后,薛二浑厚的嗓音终于响起来:“我打算帮助文家人一起。将文安安的脸给治好”

    “薛陈氏听了儿子的话,一副理所应当表情接着道:“这是当然。这是我们欠人家的,当然要这样还”

    虽然旁边两个女人没有明白薛二话里的意思。但是当弟弟的话刚一开口,薛成文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松开扶着薛陈氏的手,薛成文走到弟弟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严肃的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盯着大哥的眼睛看了会儿,薛二还是无比坚定的点点头。

    望着不知在打什么哑谜的两个儿子,薛陈氏邹着眉头询问着:“你们哥两在说什么呢”

    薛成文转过头,担忧的看着自家娘,轻声道:“成勇的意思是。他要随着文家一起离开”

    当听到大儿子说到“离开”二字的时候,薛陈氏一时还不能理解,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二儿子好像有提到,说什么文家人开了春要离开这里,为那个娃娃治病去。

    想到这里,薛陈氏看向薛二,见儿子并没有站出来反驳,她的心就直直的往下坠了去。

    这样不就……。不就是意味着,她的儿子要离开她,离开这个家了吗。

    作为一个母亲,没有人愿意看着儿子离开自己。远走他乡。

    但是,现在的她却没有能够将儿子留下的理由。

    薛二看着娘亲满脸犹豫不舍的表情,走到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娘。你……,是儿子不孝。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可这个决定是经过我一再考虑才定下的。我不能”

    “走,走,赶紧走,你要是不把人家的娃娃给治好,你以后就别喊我这个娘。还有,像你这三天两头不着家的东西,看不见我才清净呢。我和你哥、你嫂子过的好着呢,没有你,我还能少操点心”

    听着薛陈氏口不对心的话,薛二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望着扭过头去的娘,薛二只得给她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往外面疾步走去。

    薛氏见自家婆婆不舍的盯着小叔子的身影,走近她身边,有些埋怨的道:“娘,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一句话,其实小叔他”

    “媳妇啊,不管什么时候,做人都要凭个良心。是咱们薛家的错,咱就不能不认。虽然娘我没读过书,这个做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可”

    “可你也不用对二弟说这么重的话”一旁的薛成文接过媳妇的话,喃喃的道。

    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家弟弟的决定是对的。

    就像他娘说的,做人要凭良心,如果薛二今天不是这样选择,连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理智上是这样,但是情感上又是一回事,想着以后不知兄弟俩何时才能见上一面,薛成文心里也难受的紧。

    “如果我不这样说,你弟怎么能走的这么放心”

    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薛陈氏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蹒跚回了屋,薛陈氏才开口吩咐身边的儿子媳妇道:“老大,你等会儿去问问老二,他什么时候走。媳妇,你这几天也别往外走动了,帮我给老二再多做几件衣服,鞋子也要多给他纳几双,他那双脚啊,就跟长了牙似地,特别能‘吃’鞋,这以后要是出去了,不知道要费多少双呢。出门在外,他又是个粗心大意的,要是以后有个病什么的……”

    听着自己娘亲的碎碎念,薛成文和媳妇儿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时间在众人的忙碌中飞快的逝去,从秋末到冬季,再从冬季到春节,直到现在有些料峭的初春。

    今年的这个春节,对于文家人来说,没有了各种年货的采买,没有了亲戚朋友的拜访,就连欢笑声,也比平时少了许多。

    文家人就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中,熬过了最喜气的春节。

    等到冬季刚过,文清岸夫妇俩就开始收拾行李,等一切都打点好了以后,就准备选个好天气,出发赶路。

    而今天晚上,就是文家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寂静的夜色中,却传来了敲门声。

    当文清岸打开门后,见是林少宇站在门外的时候,惊讶着将他请进了门:“林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孩子们和弟妹呢?”

    “我让他们都睡觉去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

    跟随着文清岸进屋后,林少宇将一个布包递给他道:“这个你拿着,也算是大哥我的一点心意”

    文清岸疑惑的接过布包,当打开看见里面的十几两碎银子,外加几张银票的时候,立马将东西盖好,递还给林少宇:“不行,这么多的银子,我怎么能要,不能我们家离开,将你们家的积蓄都给带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像是没有看见文清岸的动作,林少宇只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把玩着道:“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以咱们两家的交情,借你点银子还不行”

    “借?”

    “是啊,你以为我傻呢,把这么多钱都给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这可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用这笔银子,将咱们安安的脸治好后,就给她说个富裕点的人家,这样就能多要些聘礼回来,到时候分我一半,我不就赚到了么”

    虽然现在林少宇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却让文清岸感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林少宇等了半天也没有文清岸有什么反应,奇怪的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就瞧见他一副仿佛要哭出来的模样,于是状似嫌弃的撇撇嘴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几个钱么,又不是赚不回来。再说了这里面也有你以前借给我们家的,我只是还给你罢了”

    说完后,林少宇又怕文清岸再说些什么肉麻的话,放下杯子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走去。

    等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少宇突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文清岸站定了一会儿,然后哑着嗓音才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清岸,如果以后能回来,还是回来吧,……这个村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低头看向手里的布包,虽然林少宇看不见,但他还是点点头应道。

    “哎”

    听着文清岸低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林少宇也不再多说什么,跨出门就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天还黑着的时候,文清岸夫妇就穿衣起了床。等做好早饭后,又将孩子们都叫了起来。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就将打包好的东西装入了马车。

    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天也才刚蒙蒙亮。

    平时的这个时辰,村民们一般还都在睡梦中。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赶路,一是为了好在中午时能够找到落脚点,二也是因为,不想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惊动了乡亲们。

    “吱呀”一声门板的响动,在寂静的早晨显得清晰而又刺耳。

    站在屋子外面,望着这个承载着他们快乐和痛苦的地方,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浓浓的不舍。

    “爹,咱们以后还会回来吧”

    虽然是确定的语气,但却透露出文安泽心中的不确定。

    低头看看一脸希冀的两个儿子,文清岸笑着抚摸着儿子的脑袋,轻声道:“嗯,咱么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句,是对家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之后,文清岸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掏出铜锁,套在了木门的铜环上。

    “咔嚓”

    一下清脆的铜锁声,将全家人在这里的记忆尘封了起来。

    转过身,朝着妻儿温柔的笑了笑,文清岸牵过马车道:“走喽,咱们全家要开始新的生活喽”

    未来,对于他们是未知数,但不能因为惧怕未知,而停止前进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跟随

    当他们全家人来村头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原本该躺在被窝里的村民们,现在却齐齐的出现村口。各色各样的身形,将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在看到文家人后,村民们都纷纷跑上前来,将马车给围了起来。

    “文夫子,你真的就这样走了?”

    “那以后谁来叫咱们娃读书啊?”

    “张家的,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弟妹,这是嫂子昨天做的馒头,你们带着路上吃”

    “对对,文夫子,这几个钱儿不多,不过也是我家的一片心意,你拿着,以后你们用钱的地方肯定多”

    “对对,我这也有”

    “我这也”

    ……

    文清岸婉拒的声音,淹没在众人的话语中。等到文清岸夫妻俩回过神来,马车上已经堆满了吃食和银两。

    望着眼前的这些东西,文清岸带着全家走到众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才大声的说道:“这些年来,多亏了大家的照顾,我们家才能在村子里过上好日子,在此,我文清岸向大家道谢了”

    说到这里,他又朝着众人鞠了一躬,才又继续刚才的话:“临走的时候,还让乡亲们这么破费,这真的让文某无地自容了,所以,请大家都把东西收回去吧”

    “拿着吧”

    “就是,拿着吧,这都是咱们的一片心意”

    ……

    见众人又要叫嚷起来。林少宇在众人前面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才又走到文清岸面前,笑着道:“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磨叽了,这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你就拿着吧”

    望着众人点头示意的神色,文清岸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劝说下才答应收下东西。

    等夫妇俩将马车收拾妥当,文清岸才想起刚才有人提到学堂的事情,于是歉意的对大家道:“至于学堂的事情,我已经将事情拜托给一位认识的老秀才,如果不出意外。不久他就会接替我来教孩子们读书了”

    说到这件事情,林少宇有些不满的对着众人喊道:“那几个说这话的人,真是……,这件事情人文夫子早就委托好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交由我负责了,谁要是有意见,到我这来说”

    一句话,倒是让还想提这个问题的几个人不敢吭声了。

    而在大人们互相道别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也跑过来围在了了文安泽、文安昊的身边。

    为首的依然是二牛、兵子、小五。这几个平时与兄弟俩最为要好的孩子。

    其实自从上次文安安发生的事情后,他们一直都不敢来见文安泽、文安昊兄弟俩。

    可是,当听说文家要离开村子以后,大家什么也都顾不得了。央求着爹娘早早的就跟了过来。

    像大人们一样,孩子们也从怀里掏出不少的东西,泥人、面具、灯笼、大刀等等。虽然都不值几个钱,但却是他们珍藏已久的‘宝贝’。平时都是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可现在,每个人都将他们的宝贝拿了出来。准备送个哥俩。

    看着孩子们手中的玩具,文安泽指着马车,笑着摇摇头道:“车上放不下,再说,以后这些东西我们俩肯定没时间玩,所以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几个孩子抬头看看旁边的马车,又低头望望手中的玩具。最终,大家怀着有点欣喜,又有些遗憾的复杂情感,将东西收了起来。

    二牛低着头靠近了两兄弟几步,摆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对哥俩道:“安泽、安昊,你们以后,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啊?”

    “嗯,我爹说,以后我们还是会回来的”

    “真的?”

    “真的?”

    看着伙伴们惊喜的表情,文安泽勉强的笑了笑。其实他们都知道,在这里的日子终究只是会成为记忆。

    小伙伴们见文安泽确定的点点头,相拥着惊呼了几声,然后又各自从袖袋里掏出一些红纸包递给了他们哥俩。

    “喏,这个是我爹娘给我的压岁钱,你们拿着吧”

    “这是我的”

    “我也有”

    这一次,文安泽倒没有像刚才那样,拒绝他们的好意,甚至连推脱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将钱接了过来。对于他来说,即使是蚊子肉也是肉,而且说不定以后还有大用处呢。

    一一接过递来的铜板,文安泽就直接揣到了怀里。

    “安昊?”

    直到有人喊了声安昊,文安泽才发现,这半天的时间,弟弟连一个句话都没有说。

    用手肘戳戳身边的安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会儿怎么都不说话,人家叫你呢”

    可即使文安泽这样说了,文安昊依旧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文安泽见弟弟这个样子,也知道他心里还是存着疙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替他辩解道:“他是因为要离开了,所以心里不好受”

    听到文安泽的解释,孩子们倒也真的相信了,都纷纷过来安慰着文安昊。有的甚至当场哭了起来。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以后,众人才依依不舍的让一家人离开。

    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孩子们甚至追着马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安泽、安昊,一定,一定,一定要回来啊”

    叫喊声在乡间的道路上,久久的回响着。

    听着后面不停地叫唤声,躲在马车里的文安昊将头埋在腿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擦擦模糊的眼睛,文安泽没好气的冲着弟弟道:“现在知道哭了,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安泽”

    文氏冲大儿子摇摇头。轻声的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见娘亲的这样说,文安泽只好扭过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象。

    可就在这时。外面的景物突然停止了下来。

    文安泽疑惑的伸头看向外面,见马车确实是停了下来。立即冲前面喊道:“爹,你干嘛停下来了?”

    但却没有得到文清岸的回答,车里的几人奇怪的对望了一眼,然后都撩起帘子从里面探出了身子。

    可也只是看到文清岸前面站着一个人,具体的样貌倒是被挡住没有看清。

    “你来这里干什么?送行?不是说了不要再让我们见到你了么”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当薛二看到文清岸冷漠的表情时,心里还是一阵阵的不舒服。

    “不是来送行的,我打算跟你们一起走”

    仿佛是没有理解薛二说的意思,文清岸皱着眉头又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跟我们一起走?”

    点点头。表示文清岸所说的没有错。

    文清岸深吸了口,然后压下心中快要喷涌出的怒气,才道:“如果还想让我揍你一顿的话,你尽管说,不用做这样的事情来气我”

    “我这回可是不会让你再揍我了”

    看着薛二有些无赖的模样,文清岸倒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盯着文清岸严肃的表情,薛二有些内疚的低着头,轻声道:“那件事是我错了,我想要尽我所能。做些事情弥补一下”

    “弥补”

    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文清岸居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弥补?能让他女儿的脸好起来?

    弥补?能让他们全家不用从此刻起,背井离乡,过上漂泊不定的生活?

    弥补。真是笑话,他到底能够弥补什么?

    像是不屑于薛二所说的一切,文清岸只是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状似轻松的道:“你还是回去吧。你家里不是还有老娘么。别再连亲娘都辜负了”

    听着文清岸略带嘲讽,却仿佛又有点关心的话。薛二倒是厚着脸皮追上文清岸几步,无赖的道:“我家里都安排好了,我娘也跟着我哥一家好好的,所以你都不用担心。大不了以后每到一个地方,我就给家里回个信,报个平安”

    文清岸也不知道现在要如何形容他现在复杂的心情,有些厌弃,又有些安心。

    不过他去没有忘记过自己曾经的话。

    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薛二,冷淡的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薛二,当听到文清岸这句话的时候,却被这个字戳的心窝子疼。

    不过转念又想,这些都是自己活该得到的,这样想着,心里也就好受了些。

    将拴在树上的马牵过来,就跟在了文家的马车后面。

    坐在车里的文氏母子几人,看着跟在后面的薛二,掀起帘子,问向前面的文清岸:“这不是薛捕头吗,怎么会在这里?是送我们出镇子的吗”

    薛二的事情,虽然当初文氏知道一点,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对于家里人,文清岸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有他一个人承受着这些怨恨就够了,没必要再让家里人一起承受着这些苦痛。

    想了想,文清岸才开口道:“他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给安安治病”

    “为什么”

    听了文清岸的话,马车里的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下子倒真是将他难住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这样事情。

    最后,倒是文安昊突然从里面来到他身旁,睁着眼惊奇的道:“报恩?难道是为了抱爹娘以前的恩?”

    文清岸眨眨眼睛,消化了半晌,才知道文安昊这个‘恩’只得是就薛二娘的那件事情。勉强的扯扯嘴角,敷衍的点点头。

    这种只有在话本上听到报恩的故事,没想到却在现实中上演,薛二的形象瞬间在文安昊的心里高大了起来。

    扒拉着车壁,文安昊冲薛二大喊道:“薛叔,你真的是来报恩的?你真是真汉子”说完,还特意朝他竖竖大拇指。

    不去理会文安昊的异想天开,文氏只趴在相公肩头,小声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听着自家娘子在耳边轻柔的问话,文清岸只是盯着前方不说话。

    见相公不回她的话,文氏叹了口气:“罢了,我也没有那么多力气再去关心这些了,现在只要是为安安好,怎么都行”

    说完,拉着还在大喊大叫的文安昊,进来车内。

    等文安昊进去后,薛二驾马赶上了文清岸。

    低沉的声音混着马蹄声,传入文清岸的耳边。

    “文哥,谢谢你”(未完待续。。)

    ps:  荼蘼:昨天心血来潮的在百度上搜了下自己的文,发现居然在别的免费网站上已经有人转载。 怎么说,心情很复杂。因为觉得文章还可以,所以盗版?这算是对自己文章的一种肯定吧(阿q精神)。  对于呼吁正版什么的,我想好多前辈们肯定都谈论过这个问题,在这里我也不想赘言。因为即使我呼吁了,该盗版的还是会盗版。  我只是想说一点,请那些转载我文章的人,哪怕是有一点点喜欢看我的文,能不能不要我这边一发表,你立即就在别的地方上传,哪怕是隔一天的时间,晚一些转载,这既是对我这个作者的尊重,也是对于那些付费读者的尊重。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文章,请你支持正版。  如果真的做不到看正版的话,请你也给我一些尊重。(ps:写文真的不容易)

第六十三章 祖孙

    离开村子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他们一行人也从南到北的走过了几十个村镇。

    有名的,没名的,拜访的郎中虽没有成百上千,但百十个也有了。

    内服的,外敷的,秘方,偏方所有的试了一遍,可文安安脸上,别说去掉伤疤了,就连颜色都没有变淡。

    全家人从刚出来的满心期待,到现在的担忧无助,内里的辛酸苦楚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们的心神。

    今天他们要去的这个县,听说有位很有名的老郎中,凡是经过他的手,所有的病症都能够药到病除。

    所以为了能够早点前来,文清岸他们特意赶了两天的路,才堪堪的在未时来到了县里。

    当来到医馆的时候,里面倒没有太多的病人。他们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被人请了。

    刚进入隔间,就见到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坐在屋子中央。

    当老人看见这一群五六个人乌泱泱走进来的时候,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道:“怎么那么多人进来,你们谁是病人啊?”

    被老者这样一问,文氏立即抱着文安安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谦卑的轻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女儿想要看病,您老给看看”

    听到文氏说有病的是眼前这个一岁多大的娃娃,老人倒是不再向先前那样甩脸子给他们瞧,不过还是冷淡的提醒着后面跟过来文清岸他们:“看就看,不过都给我在一边安静些”

    以前在村子里,大家没少受杨国忠那怪脾气老头的教训。所以现在见到这位老人对他们吆五喝六的样子,倒没有觉得怎么样。反而是笑眯眯的道了谢,然后乖巧的点头坐下。

    不过文清岸他们这样笑脸相迎的模样。倒是弄的老者一脸的不自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老者就拉过文安安的手号起脉来。

    诊断了一会儿,老人就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拿起砚台边上的毛笔,在纸上边写边说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体有些虚,而且从脉象开来,这个娃娃身体天生的有些弱,应该是早产吧。一直到没调理好。而且”

    说到这里,老人抬头看看三个大人,埋怨道:“而且你们应该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吧,风餐露宿的,肯定孩子们都没吃好睡好吧。不光是这个女娃娃,那边两个小子,也是够呛。你们当大人的能撑得住,可是孩子能和你们一样?!真不知道你们这长辈是怎么当得”

    文氏见老人教训完他们,又要低头开药方。连忙伸手挡在了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只手伸过来,老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猛然抬起头,怒瞪着文氏大声道:“怎么?我说话你嫌难听。连药都不让开了,那你来这干什么的?”

    文氏见老人又要生气,连忙将手缩回来。解释道:“不是,不是。您老听我说”

    老人见文氏一副要着急解释的模样,哼了一声。然后放下手中的毛笔摆出一副‘我看你怎么说的’模样,等着文氏下面的话。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看这个病的”

    自动忽略掉文氏所提的‘这个’两字,老人只以为他们不是来瞧病的。连话都不让文氏说完,老人就又开始朝他们吹胡子瞪眼睛了,指着几个人大吼着:“合着你们这群人,坐在这半天,是耍着我玩呢,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这一声吼,不光吓坏了文氏他们,连外面的人都被惊得跑了进来。

    当看到自己爷爷又开始要和人吵起来,一个小女孩赶紧跑到他身前,插着腰冲老爷子更大声的吼道:“你怎么又和病人吵起来了,就不能收敛一下你那臭脾气,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人家谁还敢来咱们的医馆,到时候没有诊金收,我看你上哪儿打酒去”

    被孙女这么一吼,老人倒是瞬间没了脾气,只是撇撇嘴不满的嘟囔着:“这回又不是我的错,是这群外乡人,不看病,来这里捣乱呢”

    见自己爷爷的气焰消下去了,小女孩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抱歉的冲文氏他们笑了笑,然后甜甜的道:“婶子,叔叔你们别在意啊,我爷爷就是这个臭脾气,性子也急,你们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来来,都坐下,坐下,继续看病,继续看病”

    说着,小姑娘还亲自为几人搬了凳子,等众人坐下后,也不出去,反而是老神在在的站在了老人的旁边。

    老人瞅了瞅旁边的孙女,瘪瘪嘴,然后才没好气的转头对文氏说:“赶紧,赶紧,有什么快说”

    文氏不自在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后,才柔声的解释起来:“我们今天来,是想让您帮我们安安看看脸的”

    说完,文氏将文安安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然后侧过身子让老人看清楚些。

    当文氏刚一取下文安安的面纱时,对面的一大一小瞬间跳起脚来,老人更是拍着桌子大骂了起来:“这是哪个挨千刀了王八羔子,把个娃娃给祸祸成这样?”

    “是啊,哪个丧心病狂的居然舍得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猛然一听这话,还以为是个大人呢。其实说这句话的人,也不过和文安泽、文安昊差不多,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自从醒来后,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事情。除了为自己看病与往日不同,几天时间,每个人都表现的如平时一般,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让她在感受体贴的同时,又觉得很不真实,同时还有一些不安。

    心里的伤痛如同身体上的伤口一样,越是捂住不去碰触,情况只会越来越恶化。

    由于文安安现在的身份和年龄等问题,有些事情不好提及。但要是有人能够真的将那件事情摆到明面上,文安安倒是乐见其成。

    所以。当见到这一老一小如此义愤填膺的模样,文安安除了感激他们的善良之外。还希望能够借着这个不多的机会,让文清岸他们将心中的愧疚放下。

    对于祖孙两如此激烈的反应,文氏他们也是愣在了当场,直愣愣的看着这祖孙俩,却不知如何回答。

    见几人不说话,更是激怒了老人,他指着文清岸他们就骂了开来:“你们怎么当人爹娘的啊,这娃娃当时都这样了,你们都干什么吃去了。哦。小子就是心头肉,丫头就不当个人待了是吧”

    文安安以为,如果文爹文娘能够向老人解释一下,或许心中的疙瘩就能够解开,但事情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艰难。

    而且,见老人越说越离谱,到后来更是拿着文清岸他们最内疚的地方直戳他们的心窝子,虽然文安安很感谢老人,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揭自己爹娘哥哥的伤疤。

    于是。文安安在心里先给老人道了个歉,她自己趁文氏愣神的时候,挣扎着从她身上跳下来,然后从桌子下面钻到老人的面前。指着他叫道:“坏人,骂爹娘哥哥,坏人。你是坏人”

    老人这一通大骂,却是让文氏他们羞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所以一时不察,才让文安安得了个空档。跑了下去。

    当听见自家闺女指着老人说是‘坏人’,文氏吓得立即绕过桌子,将文安安抱了起来。并不断鞠躬道着歉:“您千万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要骂就骂我们,千万不能不给我们安安治病,求求您了,您想打想骂都成”

    在一旁的文清岸也立即走上前来,深深地朝着老人鞠了一躬,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是一家之主,您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千万别把气撒到他们身上,这孩子身上的事情,都是我惹得祸,小孩子还小,求您千万别和她个娃娃一般见识,求您一定帮我们安安治治”

    看着这两夫妻连鞠躬带道歉的样子,以及那个女娃娃如此维护家人,老人也知道自己是骂错人了,可是要他一个再来下脸来人道歉,他却是万万做不到。

    眼珠子在四周转了转,最后定在了孙女身上,小步挪到她的旁边,用手肘撞撞她的头,道:“还不给人家道歉”

    小姑娘一听这老不休的这样一说,气的差点没吐出血来,梗着头理直气壮的回道:“道什么歉,我刚才也只是说了一句是谁把这娃娃弄成这样的,其他的都是你说的”

    老人一听孙女当着这么多人,也不给自己留给面子,气的揪着孙女的耳朵骂着:“你个死丫头,到底是谁把你教成这样,连个规矩都不懂,这是跟你爷爷说话的态度吗?啊”

    “你教的,怎么样!就你这样,还想教出什么大家闺秀来,明明刚才自己骂人家骂的那么痛快,你还不想承认,现在又开始,哎哟,轻点轻点”

    看着这奇葩的祖孙两,文清岸和文氏几人原本难过的心情,倒是瞬间消失。只剩下站在那里看这两人表演了。

    祖孙俩吵到最后,还是孙女败下了阵。

    低着头走到他们面前,鞠躬歉然道:“叔叔,婶子,你们千万别和我一般计较,都怪我这人脾气太臭、性子又急,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和我,这种人一般见识”

    听着小姑娘指桑骂槐的话,文清岸几人都翘起了嘴角,微微朝旁边撇开头。

    在一边的老人也是被孙女的话臊的面皮发热,不等她说完,就提高声调打断她:“你们不是要看伤疤吗,还不赶快坐下”

    知道老人这是要给安安看病了,文氏也不敢耽搁,立即将文安安抱坐在对面,让他开始瞧了起来。

    老人看了文安安的脸半晌,抬起头严肃的对文清岸他们道:“从疤痕看,当时应该伤的不轻吧”

    见文清岸神色黯然的点点头,老人叹口气道:“不怎么好治”

    不怎么好治?那说明还有机会治?

    老人的一句话,却是让众人心中渐渐消失的希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文清岸抓起老人的手,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的道:“老人家,不不,神医,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能治吧,是能治的意思吧”

    老人环顾了四周,看着一双双泛着光亮的眼睛,停顿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是这个意思,不好治,但是能治”

    正当文清岸他们要说话的时候,老人却又开口打断了他们。不过,这次的话,却让他们飞起来的心,又狠狠地坠落在了地上。

    “但是,我不能治”

    没有什么能够比给你希望后,又将它拿走更为残忍的事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被骗

    文清岸深吸口气,平缓了下情绪后,才有些困难的开口问道:“您说,您不能治,那谁能治?”

    老人望着众人期盼的眼光,为难的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着道:“我也是以前听别人提起过,有一个姓谭的人帮别人治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名字呢,名字叫什么,外号也行”

    “家住哪里,是哪的人?”

    “那位医者多大岁数了?男的女的?”

    ……

    其实文清岸他们也明白,既然老人说不知道,那其他的情况必然是不清楚的。可他们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明明已经让他们看见了希望的曙光,现在要做的只是走过去那么简单,可当他们迈步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居然连前进的道路都没有。

    希望就在眼前,却连触摸的机会都被没有,这比看不见它更加折磨人。

    老人也知道,他的这几句话无疑是带给这几人一个沉重的打击。就连他也开始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问清楚一点。

    为了能够减轻心中的内疚,老人有些讨好的看向众人,尴尬的道:“虽然我不能彻底治好这娃娃的脸,但我给你们开个方子,倒是能淡化一些她脸上伤疤的痕迹,这样以后要是真能找到根治的方子,医治起来也事半功倍不是”说完,也不等文清岸发表一下意见,坐在凳子上就写起了方子。

    听到老人说要开这种方子,文清岸他们心里倒没有多在意。

    这两个多月来,好多郎中都给他们开些治疗伤疤的方子。可却没有几个是真的有用的,所以当老人说到这个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老人写了半天,却不见有人说话。抬起头望向文清岸他们几人,这一看不要紧,他的暴脾气又被激起来了。

    他五六十岁的人了,都已经放下身段与他们好好说话了,这群没见识的,居然还人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这摆明了是不相信他的医术喽。

    质疑他的人品可以,但是质疑他的医术可不行。

    想到这里,老人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就站起来,用手指点着文清岸他们大声道:“你们居然敢质疑我说的话,丫头,现在按着我的方子,去给他们熬药”

    “哎”

    “不用了”

    文清岸还没来得及伸手,小姑娘就嗖的跑了出去。

    老人见文清岸想要伸出去的手,哼了一声,像是有些赌气的问向他:“怎么?还怕我在药里面下毒不成”

    见老人这样说,文清岸立马摇摇头刚忙解释着:“哪里的事情。只是,在医馆熬药是要另外收取费用的,我们……,能省一点是一点”

    文清岸的话。让屋子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咳咳,这是我坚持要熬药的,不会收取你们费用了。不必担心了。看你斯斯文文的一个大男人,怎么抠门的跟个婆娘似的。切”

    听到不收费用,文清岸抬起头冲着老人呵呵的傻笑了两声。反而一点也不在意刚才老人所说的话。

    文氏看着相公这样,心里却酸楚的厉害。

    上前握住他的手,然后才朝老人道着谢:“谢谢您能体谅我们。还有刚才,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只是这一路走来,好多郎中都给安安开了方子,说是能让伤疤消点,可是都不见效果,我们也是怕”

    “行了,不用多说了,都去外面等着拿药吧”

    文清岸他们知道后面还有患者,他们也不好再站在这里,于是都掀帘出去了。

    在文氏她们等要熬好的时候,文清岸趁着这个空档出了医馆,想到小摊子上去给大家买些吃食。

    走出医馆没多久,就在一个巷道里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文清岸倒也没怎么在意,不过没走几步,随风飘来的几个字却顿时让他停下里脚步。

    于是文清岸走到下风口的地方,站在那里听了起来。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能治你婆娘身上那疤,敷上这个以后,我保准她皮肤滑的都能挤出水来”

    “行了,二子你就拉倒吧,又在这吹牛打屁了。就这么点玩意,管个屁用”

    “啧啧,你可别小看这点子东西,可贵着呢。这可是宫廷秘制的方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生肌,什么化腐的功效,你知道,那些个文绉绉的词,咱们这些粗人都不懂”

    “哪有那么神奇,你就骗人去吧。要是真有这个效果,为什么市面上没有”

    “呦呵,你这人怎么不相信,这宫里的东西,哪能在市面上见到,是活腻歪了拿出来?”

    “你这是真的假的”

    “嗨哟,我说你这人,得得得,不相信就算了,老子好不容易托朋友找来的的,你不要算了,反正有的是人要”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我不就是问问吗,三百两啊,兄弟,你也得让我花的明明白白不是”

    “行行行,你不就是想听怎么管用的吗,我告诉你……”

    听着巷道飘来的说话声,文清岸内心就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因为过分兴奋,而砰砰乱撞的心跳声。

    脑子里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只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个秘方给买回来,买回来,就像是着了魔似地。

    再也无法只是干站在这里,文清岸小跑着就进入到了巷道里。

    巷道里的两个男人见从外面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吓得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收到袖袋里。然后才结结巴巴的冲着文清岸喊道:“你,你,你干什么的你”

    文清岸在他们身前停下脚步。然后对着那个叫做二子的人深鞠了一躬,说话时都带着点颤音的向那男人道:“这位大哥。你,你能不能把这东西卖给我”

    男人见文清岸指指自己袖带里。仿佛是颇为惊慌的将双手藏于背后,结巴着道:“你,你,你看,看错了,我这里,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见文清岸提到秘方,状似不满的推了他一把。道:“你这人,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老子我先来的,这东西得归我”

    听到这个男人讲话全都到了出来,先前还装作什么都没有的二子不满的撇撇嘴,然后一巴掌打到男人头上,气愤的低声道:“你他娘的傻啊,你这一说出来。我刚才装的不就都没什么用了么”

    男人被打的捂着头直吸凉气:“二子,你这小子下手也忒重了点吧,脑壳都让你打坏了”

    文清岸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两人的对骂,只是讨好的对二子道:“这位小哥。既然你承认了,就把这个卖给我吧”

    听了文清岸的请求,叫做二子的男人状似为难的看看他。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咱怎么说,也是他先来的。要卖,我肯定也先是卖给他。要不然这样,你呢,要是真想买的话,就和他商量商量,如果他同意的,我就将东西卖给你,怎么样”

    文清岸现在只是想赶快将东西买下来,哪里还顾得着这些有的没的,所以当听到他的这么说的时候,立即转向旁边的男人,施了一礼,刚想要说话,却被这个男人打断了。

    “不行,这东西可是买给我媳妇的,我都说好了”

    当听到男人说“不行”的时候,文清岸当时脑子就蒙住了,身体顿时僵硬了下来,就连脸色都变得惨白惨白的。

    眼前的男人见文清岸神色不对,用手推推他道:“兄弟,你没事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给哥哥我说说,或许还能商量商量”

    文清岸一听说有的商量,立即点头道:“我确实是有急用。大哥,不瞒您说,我刚才听这位小兄弟说,你买去也只是给嫂子治治身上的疤,可我买去可是要给我女儿治脸的。我闺女,因为,因为一些意外,脸上留下来两道刀疤,她才刚刚一岁,如果要是治不好,你让他以后怎么活,所以求求你,把这雪莲让给我吧,要不,我给您跪下来”

    说着,文清岸倒真要撩起袍子跪下来。

    两个男人见文清岸这个样子,哪里敢让他真的跪下,两人互相使了个颜色,然后一同扶起文清岸直往下去的身子。

    男人的眼睛在文清岸身上溜了一圈,然后才状似怜悯的叹口,道:“你这当爹的也真不容易,算了,我就让给你吧”说完,还特别可惜的朝着旁边人的袖带里望了望,然后惋惜的摇摇头,走出来巷道。

    见男人走了出去,文清岸转向叫二子的男人面前,笑的合不拢嘴道:“小哥,现在能卖给我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个”

    文清岸一见他的手势就明白了,于是立即从怀里掏出荷包,将里面的银子银票都掏了出来,最后数一数只有一百五十两银子。

    文清岸刚想说他可以回去再拿些,就见眼前的男人一把将他手里的钱夺了过去。

    正当文清岸疑惑的时候,就听男人笑着的声音传过来:“算了,看你可怜,少点就少点吧。喏,这个给你,回去后按这个方子抓药给孩子,几幅下来以后,保准脸上的刀疤全都没有了”

    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方子,文清岸小心翼翼地揣到了怀里。抬头刚想要道谢,眼前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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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下药

    文清岸将方子揣好后,刚想抬头想卖他方子的男人道谢,可眼前连一个人影都瞅不见了。不过现在的他倒不在意,只是安心的拍拍怀里的‘宝贝’,哼着曲子抬脚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来到医馆后,文清岸四下巡视了一番,才在靠近墙边的地方找到坐在那里的妻儿。

    文清岸捂着胸口,神秘兮兮的跑到了文氏的身边,然后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这次咱们安安有救了”

    文氏转头看向一脸神秘的文清岸,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不过听到文清岸提到安安的事情,文氏暂时倒把心中的疑虑压了下来,急切的问向他:“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安安有救了?”

    见文氏问向自己,文清岸裂开嘴,笑的得意的像个孩子一般,然后低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方子,炫耀的递到文氏面前:“这个,就是这个,这个可是宫里出来的,专门治疗刀伤疤痕的”

    俗话说得好,久病成医。自从给安安看病以后,文氏他们对于药理这方面也有了些了解。所以当她看纸张上写的狗屁不通的东西时,气的三两下就将它撕成了碎片。

    撕完后,文氏刚想指着文清岸教训他两句,却见他慌慌张张的‘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忙乱的将碎纸片捡了起来的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大声嚷着:“你怎么能给撕了呢,这是我多不容易寻来的,你居然敢撕了。这怎么办,怎么办啊”

    见到文清岸这个样子。文氏才真正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她赶忙将怀里的安安交给旁边的文安泽,然后从凳子上站起来。把跪在地上文清岸拉起来,按坐在凳子上。

    而后扶着文清岸的头,让他看向自己,轻声问道:“清岸,你怎么了,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文清岸来回不断重复着的“你怎么给撕了呢”这类话。

    看着文清岸似乎连神志都有些不清,文氏也不敢再耽搁,立即对身边的文安泽道:“安泽。把郎中叫过来,赶快的”

    文安泽点点头,转身马上就往里面跑了进去。

    看着跑远的大哥,在转头看向文爹,文安昊和文安安都满脸的担忧,文安昊声音有些发颤的道:“娘,我爹,我爹没事吧?”

    文氏听见儿子的问话,转头冲兄妹脸柔柔的笑笑:“没事的。你爹一定没事的”

    轻柔的嗓音,似乎真能抚慰人心一般,让兄妹俩提着的心也略微放下来些。

    没过多久,文安泽就带着个人往这边跑了过来。

    可当文氏看见跟在儿子后面的不是郎中。而是薛二时,皱起眉头有些责怪的道:“怎么把你薛叔给喊过来了,郎中呢?”

    “郎中爷爷真给人看病呢。我怎么叫他都不来,正好遇见薛叔了。薛叔说要先来看看”

    “嫂子,别教训安泽了。是我让他先带我来的,还是让我看看文大哥怎么样了吧”

    听到薛二这样说,文氏也不好再推辞,反正多一个人看看也不会妨碍什么,于是就侧开身子把空让给了他。

    刚走进文清岸,薛二就见他低着头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弯腰附耳到他嘴边,才勉强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薛二见文清岸神志不清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后,又用手去巴拉了几下他的眼皮,直到看见他双眼有些涣散之后,心中的猜测才确定了七八分。

    查看完文清岸的情况,薛二直起身子,对文氏和孩子们安抚的笑了笑,道:“文大哥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多给他喝点水,过会儿就能好”

    虽然薛二这样说,但他毕竟不是郎中,文氏和几个孩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薛二见他说完话后,眼前的几个人还是满脸担忧之色,只好向他们解释起来:“文大哥这种情况我以前办案的时候有见过,有些混混骗子,会用迷药另百姓神志不清,然后从他们身上骗取银子。如果我没猜错,文大哥身上的钱财估计都没有了”

    听到薛二这样说文氏赶紧蹲在文清岸身前,从他身上翻出荷包,打开一看后,确实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这才知道薛二所言非虚。

    当看到文氏以及孩子们都送了口气,薛二知道他们是将心放了下来,冲他们笑笑后,就转过头,阴着脸看向大门外。

    没想文清岸只是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居然有人敢对他下药。看来等文大哥清醒后,自己倒是要出去找人打一架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文清岸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当抬头看见一家人都围在他身边的时候,文清岸还疑惑的问向他们:“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干嘛?哎,不对啊,我不是去买吃的东西了吗,什么时候会到的医馆?”

    文氏见自家相公一脸疑惑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把前因后果都给他讲了一边。

    可当听完文氏所说的内容后,文清岸却是满脸的不相信。指指自己的鼻子,好笑的道:“我被人下了药?怎么可能,我又没有吃什么东西,那些人怎么给我下药?”

    “不只是吃别人的东西,据我所知,那种迷药即使闻一下,也会让人中招”

    听着薛二在旁边的解释,文清岸皱着眉,双手抱住了头部。闭上眼睛将自己出了医馆的一幕幕回想了一遍。

    当回忆到自己站在巷道口时,文清岸才猛然间想起来,当他在下风口后不久,情绪就越来越亢奋,后面事情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走过一个巷口时,听到里面两个男人提到什么药方,治疗刀伤疤痕什么的,我就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估计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给我下药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两个男人长得什么样”

    看着文清岸一脸难受的摇摇头,几人就觉得一阵的沮丧,看样子被骗去的钱财是要不回来了。

    就在众人犯难的时候,医馆里的那个小姑娘一蹦一跳跑了过来,当看到这伙人满脸的难色,奇怪的问道:“叔叔、婶子,你们这是怎么了?哦,对了,我爷爷让我来问问你们,刚才叫他有什么事情?”

    本来不想将事情说给一个孩子听,但薛二后来想想,也许这些当地人能够知道是干的这些事,于是他就将文清岸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这个孩子讲述起来。

    等到薛二将事情说完后,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气愤的道:“那群坏蛋,又打着给人治病的幌子,骗人家钱,真的太可恶了”

    众人一听小姑娘这样说,也知道那些人应该是惯犯了,于是纷纷让小姑娘讲清楚。

    “那伙人坑蒙拐骗什么都干得,在我们这一带是有了名的。给叔叔你下药的那个,好像被人称作耗子,专门找你们这些外地人骗,有些外地人被骗了以后,秉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人去找了”

    “那官府呢,官府就不管管?”

    听到薛二提起官府,小姑娘鄙夷的撇撇嘴,却不再说话了。

    见到小姑娘这个表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停顿了一会儿,文清岸一脸认真的看向她道:“那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那伙人”

    听到文清岸这样问,小姑娘满脸惊讶的看向他:“叔叔你想干什么?他们有好几个人呢,你不会是想去哪里把钱要回来吧?”

    “这种事情,你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找到那伙人?”

    文氏看着一脸认真的自己相公,又看看站在那里纠结的小姑娘。倒真是怕小姑娘说出肯定的回答。

    上前挡在小姑娘面前,文氏甚至有些乞求的看向文清岸道:“相公,这次只要你没事就好,咱们就当是破财消灾了,所以你可不能再去找那些人,要是再弄出个好歹来,你让我们娘儿几个怎么办”

    文清岸看着文氏乞求的目光,心里也有些动摇了起来。可是,先不说作为一个男人,如此屈辱的就被人骗了去,光是想想那些他们骗去银钱,他心里就觉得一阵的不甘。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即使是一个铜板,都如此的珍贵,可是他却将一百五十多两银子白白的双手送给了两个骗子。

    想到这里,文清岸忽然抬起头,笑着将面前的文氏推倒了一边:“没事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想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被推倒一边的文氏,还想要上前去阻止自家相公,可是却被旁边薛二的声音给打断了:“嫂子,你放心,有我陪着文大哥,保准他没事的。你不相信文大哥,总该相信我的身手吧,五六年的捕头,我可不是白干的”

    文氏望着跃跃欲试的薛二,又看了看文清岸坚定的目光,只好满脸担忧的嘱咐道:“钱要不要得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个没事就行。还有,千万不要跟他们硬来。要是有什么不对头,你们就赶紧逃,千万不要逞能”

    听着文氏的碎碎念,文清岸和薛二抿嘴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异口同声朝着她的说道:“好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讨要

    文清岸和薛二安抚好文氏后,就转过身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见这两个人执意要如此,犹豫了一会儿,才为难的道:“你们不能告诉那些人,是我带你们去的”

    见文清岸和薛二郑重的点点头,小姑娘才带着他们朝外面走去。

    眼见着文清岸和薛二就要走远,文安昊将抱着的妹妹一把塞到文氏怀里,拉着文安泽就往外面跑去。

    文氏被文安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她将女儿抱好后,两个儿子也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正往前走着的文清岸和薛二,余光中冷不丁的瞧见文安泽和文安昊跟在了后头时,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文清岸转身来到他们身边,严肃的命令道:“你们两个跟着做什么,赶快给我回去”

    文安泽和文安昊瞅着父亲板着的脸,又互相对望了一下后,都同时摇摇头。

    “你们跟去能做什么?是打人啊,还是准备被人打啊”

    “这个丫头都能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去”

    文清岸顺着小儿子手指的方向,望了望前面的小姑娘。见她听到文安昊说的话,还炫耀似地往这边吐了吐舌头。

    叹口气摇了摇头,文清岸向他们解释道:“她这不是帮着爹带路么,再说了,又不是让她跟进去,她带完路就会走的”

    “那我们也不跟进去,就跟着你们三人到地方就走”

    被文安泽的话一噎,文清岸倒是没有理由再反驳他们哥俩了。不过转念又想到。这两个儿子素来鬼点子最多,人也机灵。于是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就默认了他们的行为。

    在小姑娘的带领下。几个人左拐右拐的,终于在一处巷道口停了下来。

    “就是右手边倒数第二个门”

    顺着小姑娘所指的方向,文清岸和薛二从远处仔细看了看,倒是和别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看了一会儿,文清岸转过头,蹲下身子嘱咐起三个孩子:“接下来就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了,你们都回去吧”

    文清岸说完话,却只看见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两个儿子却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点头也不说话。

    于是立即将脸板了下来,呵斥道:“文安泽、文安昊,我说话你们听到没有”

    在自家爹的威逼下,两兄弟这才勉强的点点头。

    见两个儿子答应了,文清岸轻拍了两下他们的头,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等到再也看不见三个孩子的身影,文清岸这才站起身,往那家门前走去。

    “其实你不用连这种事情也要跟着我”

    “我也好长时间没活动筋骨了。锻炼一下也好”

    “我又不是来打架的,只是将他们骗的钱要回来而已”

    “是是是”

    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笑的一脸揶揄的薛二,文清岸张了几次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口。

    “既然说不出来就别勉强了”

    朝文清岸咧嘴笑了几下,薛二就先他一步来到门前。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也惊动了屋里的人。

    “谁啊。大白天敲得这么急,赶着投胎去呢”

    出来开门的是个身材中等的圆脸男人。当他见到文清岸和薛二两人站在门外的时候,挠挠头不耐烦的问道:“你们两个找谁?”

    文清岸稍微拦了下要往前去的薛二。向圆脸男人施一礼后,笑着回道:“我们想找一个外号叫‘耗子’的小哥,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听到文清岸提起耗子,圆脸男人的眼珠子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后,有些警惕的问道:“你们谁啊,找耗子干什么”

    “是这样的,刚才我在那位小哥手里得了一个方子后,在路上正巧碰上了我一个同乡,他听说我这方子是从宫里来的秘方,所以也想拖那位小哥给找一些来。这不,我们就一路问着人,找到这里来了么”

    刚才他们确实还说起耗子才得手的一桩买卖,听耗子的描述,却也有这么点像眼前说话的男人。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人被骗了一次还不够,现在带着人找上门来让他们骗。真是,这年头,什么样的傻子都有。

    忍住脸上表现出来的鄙夷,圆脸男人朝文清岸身后望了望,见再没有其他人在,就将门打开,让文清岸和薛二进到院子里来。

    将门闩上后,圆脸男人指了指最中间的一间屋子,道:“去哪里,人都在那里呢”

    说着,就带头往屋子里走去。

    “大头,谁啊,怎么这么慢,大家都等着你呢”

    听到从屋里传来的喊声,被叫做大头的男人不自在的朝身后的文清岸和薛二笑笑,用手势示意他们在门外停了来等一会儿,然后自己转身先进了屋。

    当大头进去没一会儿,文清岸和薛二就听见屋里一阵叮咚乱响,中间隐约还夹杂着筛子、骨牌的声音。

    随着屋里声音的消失,房门也被人打了开来。

    首先走出来的是耗子,接下来是刚才的那个被称为大头的圆脸男人,大头后面还跟着另外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和耗子一起唱双簧,将钱骗了去的那个买药方的人。

    当看着门外的两个男人,耗子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大头原本进来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可真看见眼前的人时,耗子心里是忍不住的欢呼。

    “听说你还想要秘方,放心,想要多少都行,来来来,进来说”

    文清岸看着耗子搓着手,一脸贼笑着做了个请了的姿势。撇撇嘴冷笑两声才道:“我不这样说,你们怎么可能让我们哥俩进来”

    正准备转身的四个,突然听到文清岸的两声冷笑。都先是一愣。待见他将话锋一转,这才明了这两人的来意。合着这两人不是来送钱的,而是来要钱的。

    意识到这点后。四个人都从屋檐下涌了出来,迫的文清岸和薛二连连后退十几步。

    直到文清岸和薛二两人不再后退,四人才停下来,一字排开的站到了院子中央。

    耗子左右摆动了下头,又耸耸肩膀,才痞里痞气的对着文清岸和薛二说道:“我说二位,你们那眼睛是留着喘气的不成,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到爷们的地盘上找茬来”

    看着耗子几人摩拳擦掌的样子,文清岸表面上倒仍是一片风轻云淡的模样,可余光一直不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直到见旁边还有几样农具,估摸着等会儿要是打起来,能够用上手,文清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侧过身子,小心翼翼的给薛二使了个眼色,在得到回应后。文清岸才笑着对面前的四人道:“你觉得,我们难道是傻子吗?就我们两个到你们这里来?”

    听到文清岸这样一说,倒是让耗子四个人愣在了那里。是啊,既然都找能找到这里。怎么可能傻得只有两个人来。

    “可,可是,我刚才关门前。明明,明明看了一眼外面。除了他们两人,两个鬼都没看见”

    “哈哈哈。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让你看见,我们俩还能进得来来吗”

    本来听到大头说了有理有据的样子,耗子他们还以为这书生真是在诈他们呢,但当看到眼前的人像是听笑话般,肆无忌惮的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的时候,他们这回倒是真的不怎么确定了。

    薛二见四个人皱着眉头不敢上前的模样,也知道他们心里起了猜疑,甚至后面的两个人都已经有些慌乱的左顾右盼了。

    看到他们的四人各自不一的神色,薛二觉得现在倒是再加一把火的好时机。

    于是上前两步,一脸嚣张的昂起头,从眼角睨着他们道:“怎么?不相信,要不要我把我兄弟们喊过来和你们会上一会”

    说着,就要将手放在最旁边做喇叭状大喊。

    “等一下”

    还没等薛二抬起手,后面的一个男人就朝他喊了一声,见薛二就此停了下来,然后上前一步凑到耗子身边,低声说道:“算了吧,就那一百多两银子,还给他们咱们也不吃亏。反而事情要真像他们说的,这两人是带着兄弟来的,就咱们这几个人,不得让他们给撕了。咱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钱,连命都不要了吧”

    文清岸侧耳听着男人说的话,虽不是很清楚,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当男人说完后,文清岸笑着朝他们点点头:“还是这位兄弟识时务,我们呢,其实也不是为了那点银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说说,我一个大男人,被人骗了银子还不敢找不回来,这要是传出去,我那还有脸在朋友面前出现,你们说是不是?”

    见自己说完话后,连耗子都有些松动的表情,文清岸又继续加把劲道:“本来嘛,兄弟们是想一起冲起来了,可是我毕竟也是个读书人,还是知道些礼节的,所以咱们两边都好商好量的,你把银子还给我,我们就离开,井水不犯河水,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耗子,要不就按照这人说的办吧”

    “就是”

    “按他说的办吧”

    听着耳边嗡嗡如蚊子般的劝说声,叫耗子的男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心里暗骂着这几个人真他娘的胆小。

    看看嚣张的文清岸和薛二,叫耗子的男人皱了皱眉,然后犹豫了半天,这才从怀里拿出银子,当他们的面数出来一百五十两,上前两步递给了文清岸。

    文清岸按耐住心中的兴奋,装着一脸不在意的走上前去,可是手刚要声伸过去接银两的时候,伴随着三个字的消失,对方居然将手缩了回去。

    “等一下”

    就是这三个字,让原本顺利的境况,急转直下。(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打架

    听到耗子说‘等一下’的时候,文清岸瞬间怔愣了一下后,然后才恢复刚才淡笑着的表情,挑眉问向他:“怎么,你想反悔”

    见文清岸这样说,耗子连忙客气道:“哪有,哪有,您误会了。是这样的,既然大家都是一路人,咱们呢,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大哥您的兄弟们都来了,不如这样,把他们都叫来,我请弟兄们喝个就,也算是小弟我给您陪个不是了”

    “耗子,你疯了”

    “就是,你他娘的想什么呢”

    “赶快把钱给人家”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耗子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其余几个人,直到几人都低下头,才转过来对着文清岸歉意的笑着:“对不住,这几个没见过世面,您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文清岸看着耗子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暗骂这家伙狡猾。

    两人对望了一会儿,文清岸才又扯扯嘴角,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算了吧,我们少说也有个十来个,要真吃起来,我怕二百两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再说了,我们等会还要赶路,时间也是紧的很”

    “那既然您这样说,我也不勉强。不过”

    说到这里,耗子用眼神看了看文清岸他们身后的门板,才又继续说:“不过,您还是将他们喊进来吧,不全叫来也行,但总得有个人过来看看吧,要不然我等会儿把钱给您了,你出了门再给弟兄们说没拿到,那我们再多四张嘴也说不明白啊”

    看着耗子一脸坚持的样子。文清岸和薛二心里知道,这个人是非要让他们证明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些所谓的‘弟兄们’了。

    文清岸慢慢地退后两步,回到薛二旁边。两人互相使了个颜色。然后趁着其他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旁边的农具,作势就往四人身上招呼去。

    在文清岸往后退去的时候,耗子就起了防范之心。

    当见两人快速拿起旁边农具的时候,他在本能的驱使下,从旁边也不知道捞了个什么玩意,挥舞着就想要迎下两人的攻势。

    可等到东西举到眼前,他才发现自己那在手里的就是一个扫帚。还是烂的连扫帚头都快掉光了的,哪里敌得过文清岸和薛二手里的木棍和铁钎。

    抵挡了三两下后,他们没被揍到,自己倒是被伤了不少地方。

    其实从刚一进来的时候,文清岸和薛二就观察了一下院子的情况,当看到周围的摆设时,两人就互相打了个眼色。

    等到后来与耗子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是他们两人先后退,这才将他们引到院子中央。一来给他们自己提供好的位置。能够更快速的拿到工具;二来,也有空间让他们‘可攻可守’。

    所以在文清岸和薛二拿起工具打人的时候,除了有些警觉的耗子从一边捞了个破扫帚,其他三人则是空着双手被他们两人揍。

    “他娘的。大头、秃子、泥鳅,给我打”

    “啊,别打了。别打了,耗子。救,啊。我的腿啊”

    “赶快,找,啊,找,你他娘的,换个地方放,啊,娘的,王八蛋”

    “抓住他娘的,啊,手,啊”

    “你们都是他娘的孬种,三个人还打不过两个,给我上”

    刚开始的时候,文清岸和薛二将四人围在一个小圈中,专挑膝盖、手肘、头部这些耐不住疼的地方打。再加上手里工具,三两下以后,就有两人被打的,捂住头部摔倒在地上。

    耗子捂着头,躲闪着文清岸和薛二攻击,上前拉起摔倒在地的两个人,冲着他们大吼:“你们他娘的赶快给我站起来,难道就这样等着被人大”

    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铁锨,力道打的,差点没将他屁股排成平的。

    踉跄着往前冲了两三步,这才防止自己摔成了个狗啃泥。不过,这一下子,却也将耗子给打红了眼。

    “你他娘的王八蛋”

    只听耗子大吼了一声,然后将手里唯一的木棍都扔了出去。弯着腰就朝薛二身前撞过来。

    薛二见耗子往他这边冲来,那力道要是真的撞上来,可够他喝一壶的。

    所以他这时候也豁出去了,深吸口气使出全身力气,抬起铁锨就斜着往耗子身上拍去。

    就在铁锨快要拍到耗子身上的时候,只见他突然弓起身子,顺着下蹲的力道往旁边一滚,居然成功的躲过了薛二的攻击。

    相对于耗子的顺利躲避,薛二可就好不到哪里去了。本来这一击就灌注了他大半个身的力气,可耗子这突然间一闪身,瞬间让他拍了个空。而且他自己由于惯性的原因,也双脚不稳的往旁边倒去。

    往旁边滚落的耗子,在滚动的过程中,用手和手肘的摩擦稳住了身形后,立即从地上跳起来,站起来的他,此时正好看到薛二往一边踉跄的脚步。于是再次弯下腰,使出全身力气往薛二的方向撞过去。

    没有防备的薛二,这一次倒真是被耗子给撞了个正着。

    不过薛二也不是吃干饭的,在耗子撞过来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就这样,被薛二猛然一带,两人都顺着撞过来的力道,飞了出去。

    其他三人见耗子这边撂倒一个人,仿佛也有了底气,都纷纷站起身来,两个往文清岸这边走来,一个往薛二那边跑去。

    本来文清岸还用余光时刻注着意薛二那边,可这时候见另外两人往他这边围过来,也顾不得往薛二那里看了。

    文清岸此时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眼前两个男人的动作。幸好,因为自己手里还拿着棍子。两人倒一时间还不敢上前来。

    可就在文清岸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那两个男人相互间打了个眼色。然后其中一个男人也学着耗子的样子,往文清岸这边冲过来。

    文清岸可不敢按照薛二的处理方式。上去给冲过来的人一棍子。观察着两人的动作,在他们过来前,文清岸自己先是闪到了一边,然后再趁人跑过来时,姿势还没调整的空档,用棍子打在他们的身上。

    这一来二去的,竟然半天也没让两人讨到好处。

    文清岸冷不丁的一棍子,不是打头就是打腿的,也把两人给打的明白了过来。知道耗子刚才用的方法对付文清岸不管用。

    不过这两人一来一回,被文清岸牵着鼻子绕着院子满处跑,不说是体力上吃不消,就光是心里的脾气也被激了起来。

    那个叫做泥鳅的男人气喘吁吁的看了眼大头,上前推了他两步,小声道:“打头,上去,不光他怎么跑,都要想办法揪住他”

    “你怎么不”

    话还没说哇。就被这个叫做泥鳅的男人一脚踹着往文清岸的方向冲了过来。不过这个男人也是个实心眼,真如泥鳅所说,硬是抗下了文清岸回来的棒子。

    文清岸见不管他怎么打,大头都是咬着牙硬往他这里冲。于是他也不敢和这憨子硬碰硬。闪过人就要往旁边跑去。

    可就在他刚抬起脚,没想到手上棍子却被人给拽住了,就在他想要从大头手里将棍子抽回来的时候。跟在大头后面的泥鳅,一把冲到文清岸面前。抱着他的腰就往后面栽倒下去。

    虽然手里有工具,但是文清岸和薛二毕竟双拳难敌八只手。两人都被这几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不能灵活的躲避攻击,这下倒是让耗子一伙得了机会,喝骂着就各自将拳头往他们身上招呼去。

    就在双方在地上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门外面传来阵阵敲锣声。

    “走水了,走水了”

    伴随着喊叫声的,还用浓浓的烟雾从门缝间飘进来。

    出来耗子以外,另外三人见到已经有烟雾进来,也顾不得留在这里大人了,吓得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打开门捂着嘴巴,跟着人群就往外跑。

    文清岸和薛二见到三人跑走以后,都暗自松了口气。从地上慢悠悠地怕起来后,两人同时走到了仍旧坐在地上的耗子面前。

    “你怎么不走?”

    耗子抬头看看问话的文清岸,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知道这种小把戏骗不了这个青年,文清岸蹲下身,面对着他真诚的道:“小哥,这架也打了,人也揍了,你能不能把钱还给我们?”

    见耗子只是低着看着地上不说话,文清岸只好再继续道:“一百五十两,可能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真的有可能是我们家的救命钱,我真的是要给我闺女治”

    当听到文清岸说‘救命钱’的时候,耗子就忽热抬起头,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他这个猛然间这个样子,倒是把文清岸下了一跳。

    “你,你没事吧,小哥?”

    “这真是你们家的救命钱?”

    “是啊,”

    “他娘的,泥鳅这个王八蛋”

    在文清岸和薛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耗子就从怀里掏出银票和些零碎的银子,全部塞到了文清岸的手里。

    “你这是?”

    “拿走,拿走,多余的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他娘的,老子从来不骗穷人的钱,这次真让泥鳅那个龟孙子给坑死了”

    听了耗子的话,两人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误会,文清岸低头从手里数了一百五十两出来,让后把剩下的又放在了耗子的面前,道:“我只要拿回自己的那份就行,其他的是你的”

    站起身来,刚想要转身走出去,却看见耗子盯着地上的银子愣在那里,文清岸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可以,还是别再干这些了”

    说完,也不再多言,转身同薛二走出了院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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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四年后

    等到文清岸和薛二走出门后,就见文安泽、文安昊还有那个医馆的小姑娘,三个小孩满脸灰不溜秋的站在那里瞅着他们。

    文清岸弯下腰,想要用袖子给他们擦擦脸,可刚一抬胳膊,就看见自己身上也是一团脏污。

    于是他将外袍撸起来,边用内衬擦着文安泽的脸蛋,边轻声责怪道:“不是和你们说了吗,让你们先回医馆。怎么又跑回来了”

    文安泽扬扬手中还冒着烟的稻草,傻呵呵的嬉笑着:“爹,我们没白回来吧,这次对亏了我们,是吧?”

    低头望望文安泽手中的茅草,以及文安昊手里的锣,文清岸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可刚想咧嘴笑笑,就扯到嘴角边的伤口,疼的文清岸啧啧吸了好几口凉气。

    将孩子们的脸颊擦干净后,文清岸摸摸他们的头道:“好了,你们先回去,给你娘报个信,别让她再担心了。我和你薛叔去买点吃食,等会就回来”

    “可是”

    看到儿子们一脸犹豫的表情,文清岸从怀里掏出银票,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事情已经解决了,爹和你薛叔也把银子要对来了,所以这次你们就安心的回去吧”

    望着眼前来回晃动的银票,又见文清岸这样说,三个孩子这笑呵呵的才点点头,相伴着往医馆的方向跑去。

    等到孩子们走远后,文清岸扭头看看薛二,却见他满脸青紫,头发脏乱的披散了下来。全身上下也都是泥土。

    看到他这个样子,文清岸觉得自己也好不了哪去。然后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边走边说。

    “找个地方整理一下吧。要不然等会儿让你嫂子看见,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哎”

    等他们问一户人家要来点水,整理了下仪表之后,就往街上的小吃摊子走去。

    “薛二”

    “嗯?”

    看着只是着前方的文清岸,薛二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他再说话。奇怪的抿抿嘴,他就将目光转了回来。

    “薛二,……。谢谢你,但是,我还是”

    “还是不会原谅我,对吧”

    望着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的文清岸,薛二无赖的笑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文大哥,你也一定要记住这句话,永远也不要原谅我”

    “……”

    这几个字,他还记得。在文清岸第一次说出来的时候,是多麽的沉重。而现在,却如口头禅般,轻易的被他说了出来。

    他知道。无论是文清岸,还是已经察觉出事情不对劲的文氏,都已经在慢慢地原谅了他。

    但是。他们的这份宽容,却更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薛二希望。以后依旧能够听到文清岸说到这句话。

    因为他每次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都会难受。而只有还能够感受到心疼,才能记住自己犯下的错误,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那天,在老爹和薛叔回来以后,老娘看着他们两人鼻青脸肿的模样,唠叨了他们好几天。

    而他们也只在那个县上待了一天,就启程四处去寻找那位,除了知道姓谭,其他都信息都不明了的谭郎中。

    这一找,就花费了他们四年时间。

    可是,文安安抬头看看布满繁星的夜空,即使花费了四年的时间,他们连那位郎中的全名都没有打听出来。

    在这四年的时间里,他们一家人住过破庙,留宿过街头。为了能够节省开支,平时吃的都是咸菜馒头,偶尔能够吃上些蔬菜蛋肉,也是大人让给小孩,小孩让给她。

    她依然记得,在没出来前,文安泽、文安昊两人还是一副白白胖胖的包子脸,可现在别说包子脸了,两人都是瘦瘦黑黑的模样,个子都比一般同龄人矮的多。

    不只是他们这两个孩子,就连文清岸他们三个大人,也都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文爹岸平时除了帮人代写书信,有时候还会和薛叔一起去干些苦力;文氏则会去些大户人家洗衣做饭,平时在路上的时候,就在车里拿些绣品来绣,三十多岁的年龄,眼睛就已经有些不好使了。

    每每想到这里,文安安心里就又是内疚,又是心疼。

    解下遮在脸上的面纱,对着脚下的河水照了照。

    即使现在天色已暗,但文安安还是能够通过皎洁的月光,看清楚这张面孔。

    自从出事以后,文氏将身边所有能照清楚人模样的东西,扔的扔,卖的卖,从来不肯让她见到自己的这幅模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

    可是,怎么可能看不见?!

    摸摸脸颊两旁,各一个两寸来长的刀疤,鼓鼓囊囊的触感和旁边光滑的皮肤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实话,无论重生几次,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在乎自己人容貌的貌丑。

    所以,她‘利用’了全家的宠溺,默认着家人耗费四年的时间,带她大江南北的寻医问药。

    其实文安安知道,在通信技术如此闭塞的古代,即便耗尽一辈子的时间,也许都找不到一个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她的任性,让家人们付出了四年的时间。

    她想,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不应该再让疼爱她的人,为她的‘任性’继续买单了。

    “咚”

    石子落入河底,激起圈圈涟漪,打乱了她映在水面上沉思的脸庞。

    扭头瞅向抛石子的文安昊,文安安故意嘟起嘴不满的喊道:“二哥”

    见文安安没有什么异样,文安昊暗暗松了口气,走过来蹲在妹妹的身边问道:“在这里干什么呢”

    “没什么。啊,看星星,看星星”

    看星星还要低着头?

    到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在妹妹懂事的时候,他有段时间经常躲着安安,因为他特别的害怕。

    害怕安安问他,为什么她的脸上有两道疤,为什么他们全家会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但是,妹妹从来没有问过一个人这些问题,似乎在她眼中,现在的生活是理所应当的。

    乖巧的让郎中看病,乖巧的帮着他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乖巧的不哭不闹,乖巧的……

    乖巧的让人心疼。

    看着这样懂事听话的妹妹,他一直以为,妹妹是不懂这些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知道,安安不是不懂,只是在他们面前装着不懂。

    眨眨有些湿润的眼睛,文安昊嗔怪着将文安安的面纱带好,道:“也不知道星星有什么好看的,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半天,走吧,爹娘在那里都担心你了”

    说着,将文安安抱起来,就向着扎帐篷的空地走去。

    “二哥,我重不重?”

    “不重,比你小时候可轻多了”

    “二哥,我小时候是不是很胖”

    “也不胖,刚生下来的时候,瘦的跟只小老鼠呢”

    “那二哥你胖不胖”

    “胖,大哥和我小时候都白白胖胖的”

    “二哥,你想回以前住的地方吗”

    “……”

    “想不想?”

    “不想”

    明明说着不想,可你却看不到,自你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渴望。

    这一刻,文安昊的目光,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等到兄妹俩来到空地的时候,其他几个人还在搭建着帐篷,这个帐篷是他们在路途中,与一队来自草原的商队换来的。模样类似于蒙古包,是用架木、苫毡、绳带构成的,用起来冬暖夏凉,即实用,拆卸也方便。

    文安安在他们将所有东西都弄好后,挣扎着从文安昊身上跳下来。然后走到文清岸和文氏旁边,一手拉着一个人,抬头笑着看向他们:“爹,娘,安安有事情想要和你们说”

    “喔,原来咱们安安有秘密要和爹娘讲。行,等一会儿你哥哥们睡着了后,爹娘好好听安安说”

    望着俯身哄着她的文氏,文安安知道文氏这是在敷衍她呢。

    可是,如果不趁着此刻的勇气,将那些深思熟虑的话说出来,她害怕自己的心会慢慢动摇。

    想到这里,文安安使出全身力气,将爹娘往帐篷里拽。

    旁边的文安泽将妹妹真的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于是笑着冲爹娘道:“爹娘,要不你们就配安安玩会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安昊吧”

    听到大儿子这样说,文清岸和文氏只好点点头,然后顺着女儿的力道,跟着她进了帐篷。

    进去以后,文安安把夫妻俩按着坐下来后道:“爹,娘,你们在这等一会儿”说完又掀帘跑了来。

    文安泽、文安昊见妹妹有跑出来,以为她要拿什么东西,刚想要上前问问,就听她冲着他们嚷着:“大哥,二哥,你们也来”

    虽然对于妹妹的行为感到很奇怪,但是一向以安安为重的两人,也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进了帐篷。

    等到两个哥哥都走进去后,文安安又朝着在旁边搭帐篷的薛二喊道:“薛叔,你也过来一下”

    听到文安安连他也喊了过去,薛二皱着眉头奇怪的来到小丫头的跟前,轻声问向她:“安安,连薛叔也要进去”

    点点头,最后跟着薛二两人进了帐篷。

    不顾全家人投来的奇怪目光,文安安走到帐篷中央,沉默了一会儿,才面向文清岸和文氏两人,深吸了口气道:“爹,娘,咱们回家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治伤

    “回家?”

    听到文安安的话,其他几人都一脸奇怪的望向文安安,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见其他人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文安安只好继续补充道:“家,就是,就是以前我们住的家,有好多人在一起的。就像先前我们去的村子一样,我们以前也住在那种地方吧”

    文安安的话音刚一落,文氏突然站起来,冲着文安泽和文安昊的方向呵斥道:“你们俩人是谁,谁和安安说了这种话的”

    文安安见文氏反应这样激烈,连理由都不问一下,就开始教训起两个哥哥。于是赶忙站到他们两人面前,张开双手护住两人道:“不是的,不是哥哥告诉我的。娘,你不能连问都不问就骂哥哥”

    本来低头受训的文安泽、文安昊,突然听到妹妹站出来替他们辩解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愣,然后立即从地上站前起来,本能的将文安安拉到他们后面。

    等到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后,两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文氏要伤害安安的一样。

    文安泽轻咳了几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然后才求饶着道:“娘,你别急,这事情确实不是我和安昊说的。可能是妹妹看见别人家这样,才有样学样的,她也只是这么一说,你别激动,好好和她说说就成,省的把安安给吓坏了”

    听到文安泽三两句,就要把自己刚才话里的真正含义给抹杀掉。文安安立马从文安泽、文安昊中间钻出来,昂着头坚定的对文氏道:“娘。不是大哥说的那样,我的意思就是像我说的。我要回家,不要治脸了。我们一起回家去”

    看着文安安坚定的目光,文氏只以为女儿是耍小孩子脾气。笑着蹲下身子,柔声哄着文安安:“安安,刚才是娘错怪两个哥哥了。不过,安安,你的病还没治好,怎么能回家呢。等给安安治好病,咱们就立即回家,好不好?”

    “我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安安,乖一点,听娘的话,”

    文安安见和文氏说话没有用,于是甩开文氏抓着她的手,跑到老爹面前,央求着他道:“爹,你说句话,安安想要回家。咱们回家吧”

    一直以来,对于文安安的话,文清岸都是有求必应,这一次。文安安虽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但觉得也是有一些把握。

    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文清岸居然摇摇头。然后像文氏一样哄着她道:“安安,乖一些。听你娘的话,咱们得先把你的病给治好。这样才能回家”

    见爹娘两人都这么说,文安安知道,撒娇耍赖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挣脱出文清岸的怀抱,文安安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认真地看向爹娘道:“爹,娘,安安说的都是认真地”

    文氏见女儿仍然是耍小孩子脾气,于是就想上前几步哄一哄她。

    可是脚刚一抬起来,就听见安安朝着她大叫着:“不许你过来”

    这是文安安第一次冲文氏大吼大叫。

    说实话,心里除了愧疚,还隐隐有种放纵的解脱。这个晚上,终于可以将溃烂在他们心中的脓疮,给一一拔除了。

    瞪着酸楚温热的眼睛,文安安的声音在帐篷里回荡了开来:“自从我记事起,就总是跟着爹娘哥哥还有薛叔在外面跑,看着别人都住在房子里,安安真的是很羡慕”

    只这一句话,就让站在那里的文氏低低的哭泣起来。

    虽然不忍心用这种方式伤害文娘,但既然要治疗他们心中的伤口,拔除脓疮所带来的疼痛,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因为只要这样,伤口才能重新长好。

    “但是,安安有爹娘,哥哥,薛叔陪着,安安觉得,没有房子住没关系。每天要喝很苦很苦的药也没有关系”

    “安安,安安,不要说了,娘求求你不要说了”

    看着要冲过去的文氏,文清岸哑着嗓子冲文安泽、文安昊道:“安泽、安昊,拉着点你娘,让安安把话说完”

    “嗯”

    两人哽咽的应了一声后,起身拉住了想要上前的文氏。

    “安安,你继续说”

    望着文清岸勉强笑着的脸庞,文安安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刚才的勇气都消去了大半。低头不敢再看向面前泛着泪光的眼睛,文安安将头慢慢地低了下来,只有不看,才有勇气说下去。

    平静了好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文安安看着地面才继续道:“可是,都已经那么长时间了,咱们也没有找到那个神医。所以安安不想治脸了”

    “那如果继续,也许就能找到呢?”

    听着文清岸的问话,文安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没有怎么说动这个爹啊。没办法,只好拿出最后的筹码了。

    于是文安安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向文爹道:“如果找不到怎么办?难道天天让爹和哥哥帮人家代写书信,让薛叔去给人做苦力,还是让娘给人洗衣做饭去。安安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去治脸,可是大哥和二哥都长大了,今年大哥都十二岁了,就连二哥也十岁了,爹你不是常说哥哥们都很聪明吗,以前学业也比别人好。如果因为安安的事情,哥哥们不能再上学堂,再读书,那怎么办?”

    在文安安提到文安泽、文安昊的学业时,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文清岸眼神中饱含的伤痛。这一刻,她敢确定,不只是文爹,就连执意反对的文娘也动摇了。

    为了趁热打铁,文安安慌忙继续说服着他们:“咱们回家以后,爹娘、薛叔就不用这么累了,哥哥们也能上学堂了。然后以哥哥们的聪明,肯定能够当上好大好的官,然后再让他们俩为安安通告全村,哦,不,通告全国,把所有的郎中都给安安找来,这样难道不行吗?”

    文安安说完后,帐篷里一片寂静,除了文氏低低的啜泣声外,就只有偶尔吹过毡布发出‘哗哗’的声响。

    静静的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先说话的居然是旁边一直沉默的薛二。

    “文大哥,嫂子,不管安安刚才说了什么,但她话里有一句是对的,安泽、安昊的年龄,是不能在耽搁下去了”

    听到薛叔提及他们俩,两人立马站出来,冲着文清岸说道:“爹,我们没事的,平时在路上我和安昊都在读书,能跟得上”

    “是啊爹,你别听安安这小丫头瞎说,我和哥哥都能有认真的读书,学业一点也没拉下。还是先把安安的病给治好再说吧”

    对于两个儿子现在的水平,没有一个人比他知道的再清楚了。

    抬头看看儿子女儿,文清岸此刻的心,就像是被刀剜一样疼。

    已经对不起小女儿了,现在连两个儿子也给耽误了。女儿的话,确实是像一记闷棍,将他彻彻底底的敲醒了。如果不是安安的话,他也许还会一直装作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安泽、安昊,带着安安,跟你们薛叔出去吧,我和你娘商量一会儿”

    满是疲惫的嗓音,仿佛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以看着哭泣的文氏,低头不语的文清岸,文安安最终也没有再开口,只是跟着哥哥和薛叔走出了帐篷。

    走出来后,文安昊就猛然蹲下身来,一把抱住文安安,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不断重复道:“安安,对不起,安安,都是二哥的错,对不起,安安”

    文安安轻拍着二哥的背部,轻声哄道:“二哥你又没有错,为什么要给安安道歉”

    “不是,是二哥的错,所以的一切都是二哥的错”

    在文安昊这样说的时候,文安泽也蹲下来,抱住了他们两人。

    虽然这个大哥没有说话,但是文安安知道,他肯定也在将所以的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向他们常常哄她睡觉一样,轻轻拍着两个哥哥的背部,直到脖子间的温热渐渐风干为止。

    等到两人稳定情绪后,文安安从他们的怀抱中抽出身,然后跑里了他们几步远,冲着帐篷里的爹娘,文安泽、文安昊大声的喊道:“我只说一次,我最喜欢爹娘,大哥,二哥了”

    喊完后,见薛二转身往自己帐篷走去,文安安将手放在嘴巴上,做喇叭状,同样也冲着薛二的背影喊道:“我只说一次,我也最喜欢薛叔了,和喜欢爹娘哥哥们一样喜欢”

    文安安的喊声,让走动的薛二瞬间停下来脚步,僵硬着后背停在了那里,知道听到文安安呢‘咯咯’的笑声后,才慌乱的迈步走开。因为慌乱的缘故,差点左脚绊右脚的摔倒在地。

    看着薛叔踉跄着的背影,听着帐篷里越来越大的哭泣声,文安安笑了,笑着哭了起来。

    抬头看看繁星点点的夜空,文安安冲着他们再次大喊道:“我只说一次,我,文安安,最喜欢爹娘,大哥,二哥和薛叔了”

    这一夜,对于他们全家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过,文安安觉得这一夜确实四年中最美好的一夜。

    因为,今夜,她终于将折磨了另外五人四年的脓疮腐肉,给剔除了下来。

    虽然伤口还在,但是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伤痛最后只会成为一抹淡淡的疤痕。(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回家

    在文爹将他们赶出来后,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文清岸才从帐篷里走出来。

    不过,出来后,他却没有提及刚才事情的任何一个字,只是催促着他们几个孩子道:“天色不早了,都去睡吧。还有,安泽、安昊,几天你们去跟薛叔挤挤吧”

    说完后,文清岸也不待几人说话,上来牵着文安安的手就往帐篷里走去。

    扭头望着朝这边不停观望的大哥、二哥,文安安露出个‘安心吧’的笑容,就跟着文爹进了帐篷。

    “爹,你和娘商量的怎么样了?”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文爹,文安安有些焦急的问道。

    在文安安问出这句话之后,文清岸前进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望着前面好一阵子后,他才蹲下身,直视着安安的眼睛道:“安安,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现在放弃继续寻找郎中,有可能以后,你的脸都可能治不好了。可能你现在还不能理解,这样对你意味着什”

    “爹”

    她知道的,她甚至也将这个问题考虑过无数遍。有时候错过最佳的黄金时期,就意味着放弃希望。

    那也就是说明,也许有可能,她要永远顶着这张被划花的脸,在这个时代走完自己的一生。

    不甘心?有。人家穿越重生,要么有治国经商之才,有么有倾国倾城之貌。

    可她穿越重生,难道只是为了在古代当一个被划花了脸的老姑娘?

    痛苦?有。每当看到这张脸,有时甚至只是触碰那两道刀疤,她都会连续做好几晚的噩梦。梦中有个人。总是张着血盆大口,拿着刀追赶着她。

    这个梦跟随了她四年。想必,以后的岁月。也会继续跟着她。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自私的借口。

    她喜欢此刻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的每个人。

    会因为他们的笑容而微笑,会因为他们的痛苦而伤心。

    当把他们当做一家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自私的权利。

    再说,她已经任性了四年,也够了。

    现在的她,比起自己的容貌,更希望他们能够拥有一个好的未来。

    这样。才这真正的是一家人,不是吗!

    打断文清岸的话,文安安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道:“爹,没关系的。我还有爹娘和哥哥,薛叔在”

    “听前头村子的妞子说,女儿家长大了都要嫁人的,但安安不想嫁人,安安想像现在一样。一直陪在爹娘哥哥身边。但如果以后哥哥们要是娶嫂子的话,安安就和爹娘一起,与哥哥嫂子们过,可是”

    说到这里。文安安还故作狡黠的瞅着文爹道:“可是,爹爹一定要给哥哥们挑个好点的媳妇,让她们不能嫌弃安安。要不然,我被嫂嫂们嫌弃的话。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她敢”

    “她敢”

    突然背后冷不丁的冒出文安泽、文安昊的声音,吓得文安安一个哆嗦。

    文清岸将女儿哆嗦身子搂在怀里。怒斥着躲在后面的儿子:“你们又偷听,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坏毛病,看把你妹妹吓的”

    得了文爹的训斥,文安泽、文安昊两人傻呵呵的抓着后脑勺,踱着步靠过来。

    等来到父女身边后,文安昊蹲到妹妹旁边,朝着她坚定的道:“以后,二哥要是娶媳妇,肯定让咱们安安先过目,安安同意了,二哥再娶,要是她敢嫌弃咱们安安,二哥就休了她”

    听着儿子满嘴不着调的话,文清岸气的伸手在他头上猛然一拍:“天天就瞎胡说,平常见你在外人面前老实许多,怎么自家人跟前就在那胡咧咧?”

    文安昊揉揉被拍疼的额头,撇撇嘴嘟囔道:“大哥也肯定是这样想的”

    见文安昊这样说,文爹又将头扭向文安泽,怒瞪着他,似乎像是在说‘你要是也敢说出这样的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文安泽冲出卖自己的弟弟瞪了瞪眼,然后也小声嘟囔着:“怎么不能这样了”

    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以后她这个妹妹,所以文安安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现在听两个哥哥这样一说,即使知道是谎言,文安安也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文安安伸出手,夸张的在脸上刮了刮道:“大哥,二哥,羞羞,现在就开始想媳妇了,羞羞”

    突然被妹妹这样嘲笑,两个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顿时臊的脸蛋通红。幸亏现在是晚上,要不然两人肯定羞得钻到地洞离去。

    望着极速跑走两个儿子,文清岸宠溺的捏着女儿的小鼻子:“你呀,鬼丫头”

    被自家爹抱着继续往前走,文安安搂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继续说着刚才未完的话题:“爹,咱们回家吧”

    “……”

    “爹?”

    “嗯?”

    “咱们回家吧”

    “……,……,嗯”

    很久很久,文安安才听到从自己爹口中传来的哪一个字。

    此时的她,在高兴之余,心中却带着点恐慌和迷茫,以及许许多多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复杂情绪,它们在心中不停地翻滚涌动,混合成不知名的思绪,渗透入四肢百骸当中。

    不过即使这样,文安安还是将脸贴在了文清岸的脖子上,低低的在他耳边响起。

    “真好,可以回家了”

    文安安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帐篷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但还在夜晚的时候,她却被压抑着的哭泣声给吵醒了。

    闭着眼睛,默默地倾听着文娘的啜泣声,文安安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她哭的酸疼酸疼的。

    “别再哭了。等会儿再把安安给吵醒了”

    “相公,难。难道,真的要放弃?”

    “……”

    “安安。这让我们安安以后怎么办啊”

    “……”

    “安安,娘,娘对不起你,安安,安安……”

    真疼啊,疼的她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可是,文安安知道,她的疼,连爹娘万分之一都赶不上。

    被文爹文娘搂在怀里。文安安只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耳边不断想起的那句话。

    “安安,以后长大了,要怪就怪爹娘吧”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望着众人眼底的青乌,文安安居然很是不合时宜的笑了两声。

    文清岸见女儿微微眯起的眼睛,没有那一刻如此强烈的希望,这么笑容能够永远的留在她的脸上。

    可是他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妄想。

    咽下心中的苦楚,文清岸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冲着还在忙碌的几人道:“咱们回家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砸的文安泽、文安昊和薛二懵了起来。

    回家?

    回家意味着。他们不要再继续漂泊不定了。

    回家意味着,他们不用在风餐露宿了。

    回家,意味着不再继续为文安安治疗了!

    虽然他们心中隐隐觉得。文清岸最后的选择回事这个。但当答案真的公布出来,他们却不知道该要以何种心情去面对它。

    “回家吧。我们今天就走,回咱们村子”

    “爹”

    “爹”

    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原来,他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伟大。

    “走吧,今天就出发。争取能够赶到梨州城”

    在文清岸这一句话后,一路上是长久的沉默。大约在下午戌时,他们一行人赶到了梨州城的城门起。

    望着城门前长长的队伍,文清岸掀开车支会着他们道:“城门外排了好长一条队伍,估计官兵是在检查,你们在车里呆着别动,我去前面看看”

    文氏点点头,嘱咐了文清岸几句小心,就将马车的帘子拉了下来。

    “娘,你说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有什么强盗土匪来打劫,官差正要抓人呢”

    “行了,你们两人少说两句”

    听着娘的训斥声,两兄弟都撇撇嘴,低着头坐在那里不敢吭声。

    在车里等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文清岸和薛二的说话声。

    文安昊听见自己爹的声音,立即掀起车帘,焦急的问道:“爹,出了什么事情,和我们讲讲”

    虽然文氏母子几人没有说话,但是一脸期待的表情,仍然是泄露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文清岸皱着眉头看了他们几眼,才平静的道:“没什么,说是朝廷因为最近有些地区常常发生盗窃等案件,为了保护百姓的出行安全,所以在重要的城镇,才设立了关卡检查”

    听到文清岸说只是关卡检查,文安昊兴趣缺缺的一屁股坐回到马车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就这点事情,还要兴师动众的,这么长的队,咱们要排到什么时候”

    虽然文安昊说的是抱怨的话,但是文安安觉的,这个二哥有一点说对了,朝廷不可能这样兴师动众的,只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出行安全’。

    看来最近,朝廷上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有这样想法的不知文安安一个人,文清岸直视着长长的队伍,然后转头对其他人道:“咱们在这里带上两天,休整一下再走吧”

    “也好,等会儿我去打听打听”

    听着薛二严肃的声音,文清岸摇摇头否定着:“这个时候,还是别打听了,咱们今天找个客栈住下。那里人多嘴杂,总会听到些什么消息”

    见文清岸这样说,薛二赞同的点点头。

    后面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跟着队伍缓慢的前行。(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奇怪

    等了大概两个时辰,他们的马车才慢悠悠地来到城门下。

    一个穿着灰色官服的守卫,大摇大摆的来到了他们的车马前。

    昂着头,用下巴点了点薛二的方向道:“从哪里来的?来干什么的?”

    “这位官爷,我们从旁边乡下来的。这不是孩子病了么,就想着到城里找个郎中给她看看”

    看着薛二卑躬举膝的谦卑模样,守卫满意的点点头:“病了,那是得看病,而且还要尽快看啊”说着,他的一只手状似不经意的往薛二这个方向伸了伸。

    薛二看着伸到自己眼下的手,了然的笑着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板,用袖子挡着塞到了那个守卫的手里。

    守卫也不低头去看,只用手点点手上的重量,然后有些嫌弃的看了两眼薛二和文清岸,不过见他们穿着寒酸,撇撇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挥挥手示意他们通过。

    薛二掉头哈腰的朝着守卫谢了两声,然后转身就回来了马车边,和文清岸牵着马就城里面走。

    可马车刚走几步,就听见旁边有人朝着他们喊道:“那两个牵马的人,给我站住”

    被叫住的文清岸和薛二皱着眉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面对着走过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比刚才守卫的年龄要大一些,穿着灰蓝色的官府,腰间挂着把佩刀,步伐矫健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陈哥,这家人我刚才查过了”

    “查个屁,车里你看了吗?天天光想着银子。什么时候脑袋掉了都不知道”

    叫陈哥的男人骂完刚才的守卫后,转头厉声对文清岸道:“把马车打开”

    听到男人这样说。文清岸心里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窜,竟然也不顾男人的话。站在那里不肯动弹了。

    旁边刚才被骂的守卫,见文清岸半天不动手,气的朝他大吼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赶紧打开”

    薛二见文清岸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一边不停地给两个男人道歉,一边转身打开车门,将挂在车门上的帘子掀起来,使外面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文氏他们。

    本来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谁知姓陈的男人居然开口道:“让他们下来”

    这却让文清岸更是难以接受。上前一步挡在车马前,严肃对面前的男人道:“大人,即使我们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但是也不能任这样你侮辱”

    就连旁边的守卫都一脸不自在的劝道:“陈哥,要不算了吧,你也都看见了,就别为难人家这”

    听到旁边守卫的话,姓陈男人转头怒瞪他,直到他被看的不自在的掐断了话头。才转回自己的视线,看向文清岸道:“让他们出来”

    可是说了好几遍,也不见文清岸有所动作。最终男人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作势就要将腰间的佩刀拔出来。

    薛二见男人要拔刀。立马上前按住了他的手,笑着道:“官爷,别生气。别生气。您等会儿,我去劝劝他”

    说着。走到文清岸旁边,小声道:“文大哥。平时你都是能忍则忍的,今天怎么回事?哪来的那么大火?”

    文清岸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直往上窜的邪火,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下了马车的文氏打断了:“相公,既然这位官爷想让我们下来,就下来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后,又把文安安从车上抱下来。随着文氏和文安安下来,文安泽、文安昊也跟着跳了下来。

    姓陈的男人见文氏他们下来,走上前去,绕着他们看了一圈,然后又指指文安安道:“把你的面纱拿下来”

    “你”

    这下,就连文氏和薛二他们也是不同意了。

    文安安见大家都一脸气愤的表情,赶忙自己解下面纱,然后故意做了个自认为狰狞的表情,冲着男人笑着道:“看叔叔你这么可怜,安安就给叔叔你看吧”

    说起来,虽然文安安的表情并不怎么可怕,但对于没有心理准备的人来说,文安安真实的模样,与现象中形成的落差太大,因此却也会让人在第一时间难以接受。

    当姓陈的男人看到文安安的脸以后,除了一瞬间的怔愣,到没有什么别的表现。

    最夸张的是那名守卫,当文安安拿下面纱的时候,竟然吓得捂住心脏往后跳了一步,慌慌张张的大家着:“吓死我了,奶奶的,这是人是鬼啊”

    听到守卫这样说,薛二气的当场就要上前揍他,不过却让姓陈的男人抢先了一步,狠狠地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赶紧给我滚”

    这一脚的力度真是够重,差点没将守卫的尾巴骨给踢断。

    姓陈的踢完以后,也不再管守卫,只是抱拳歉意的对文清岸他们道:“诸位,真的对不住,上头的命令如此,咱们也不能不遵守不是,还望你们体谅一下”

    虽然现在听到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客气,但是经过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众人也没有多少好脸色给他,只是相互招呼着上了马车。

    等到进了城后,文清岸才靠近薛二,低头对他道:“事情真是奇怪。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后来那个男人搜查马车的样子?”

    薛二点点头,接着文清岸的话道:“注意到了,他好像是在搜寻什么人,可是奇怪的是,看他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搜寻什么样的人”

    “是的。如果说是找大人,他却又围着三个孩子看了半天,可是如果说找小孩子,却又仔细观察了咱们几个大人。就连文安安这个小丫头,他也没漏掉”

    “是啊,真是奇怪,这又是男又是女,又是大人又是小孩的。他们到底是要找什么人?”

    “不管怎么说,等会儿咱们还是去客栈这些人多的地方打听打听,看样子这次的事情可不简单,多了解点,咱们自己心里好有个数,省的到时候犯了什么忌讳”

    两人商量了一阵子后,就驾着马车,在城里到处找客栈。最后挑选了个位置有些偏离主街道的一家客栈。

    客栈面积不大,但胜在便宜干净。

    因为要节省银子,所以几人只要了两间下等房。将包袱行李放到房间后,一行人就下楼吃准备吃饭。

    因为此时正值午时,即使这间客栈地方有些偏,但楼下还是坐了许多的客人。文清岸他们挑选了正对着街道的一个角落,既不引人注意,又可以很好的观察客栈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六个人要了四碗汤面,又点了些馒头小菜,就坐在那里等待着饭菜的上桌。

    不过在这个空档,一家人从大到小,都跟个兔子似地,将耳朵竖起来,听着客栈里众人的谈话。

    不过这一听,也确实让他们听到不少的消息出来。

    “听说没有,最近好些地方都查的特别严。你们看现在进出城都比平时困难了吗”

    “别说出城了,现在连宵禁都比平时要严格的多,那天我大姨家的妹夫的隔壁邻居,就因为在宵禁后出去,就被逮了起来,好几天才放出来呢。听我大姨家的姐夫的邻居他娘讲,出来后人都变了个样,啧啧,可想而知,在里面得遭多少罪啊”

    “这也是怪他自己,现在这个时候,谁敢随意的出去,不得被当做乱臣贼子给抓了起来”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我这不是只和你说说么。哎,你说他娘的真是起来怪了,明明司空将军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成了叛国贼了呢?”

    “这种事情你还不明白,肯定是他们神仙打架,这才弄的咱们这些小鬼遭了殃”

    “也是,也是,还是别说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听着旁边这一桌人断断续续谈论的内容,倒是让文清岸和薛二心惊不已。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惊讶之色,

    文清岸身子侧到薛二这边,然后小声道:“看样子,这次的事情闹得挺大的,这真的要好好打听一下了”

    薛二听了文清岸的话,了然的点点头:“是啊。这样,你们在这坐着,我去旁边打听打听”

    “你行吗”

    看着文清岸一脸担忧的样子,薛二痞里痞气的挑着嘴角笑笑:“你把那个‘吗’字赶紧去掉。这种事情,我可是最拿手,绝对出不了什么纰漏,放心吧”

    从柜台上,要了一壶酒后,薛二就端着酒壶来到了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薛二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大活人,倒是让正在喝酒的两个男人一愣一愣的。看了薛二半晌后,其中胖一点的那人才奇怪的道:“这位兄弟,你做错了地方了吧?”

    即使隔了点距离,薛二仍旧能够闻到男人满身的酒气。心里暗笑了两声后,拿起自己的酒壶,将两个男人的空酒杯倒满,才笑着回道:“哪有,我这不是刚刚无意中听到两位哥哥说的话了么,所以想来继续听二位给我讲讲,这壶酒就当是我孝敬两位哥哥的”

    两个男人看着自己被蓄满的酒杯,笑呵呵的端起喝干后,胖点男人才又拍拍薛二的肩膀:“见你这么上道,行,想听什么,哥哥我给你讲讲”

    看着来人有些泛红的脸,薛二贼笑着道:“就是关于司空将军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打听

    听到薛二提到‘司空将军’四个字,瘦点的男人立即冲薛二连连‘嘘’了几声,然后才大着舌头道:“兄弟,现在提‘司空将军’这几个字,可是大忌”

    “哦?此话怎讲”

    胖点的男人见薛二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奇怪的问道:“这事情那么大,你居然一点头不知道?”

    薛二尴尬的挠挠头,有些不自在的回着:“这不是一家子刚从乡下来么,所以也就啥都不知道”

    听到薛二这样的解释,两个男人才了然的点点头。

    胖点的男人将凳子往薛二这边挪了挪,然后低头冲他小声解释:“前一阵子,朝廷发布公告,说司空将军犯了叛国的罪名。”

    见同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另一个接着道:“说是叛国,可司空将军都六七十岁了,这个年龄,他判哪门子的国啊。而且听说人家是三国元老,当年可是跟着太祖皇帝一块把江山打下来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叛国”

    听到对方说到这里,薛二疑惑的看向他,问道:“这叛国可是个大罪,即使是朝廷,也不能空口白牙的说人家叛国就叛国吧”

    “呦,你小子懂得倒是挺多”胖男人笑着拍拍薛二的肩膀,夸赞了几下,才道:“这证据啊,当然得有。朝廷颁布的公告说是,是什么来着,哦,好像是从四年前就又准备了。四年前,朝廷那时候不是让咱们百姓多缴税的缴税,多纳粮的纳粮么。好像说是司空家的人,利用职权,屯粮预备他们养兵用的”

    “还有,不只这些呢。听说朝廷还说,在抄家的时候,还从司空家的宅子里。搜出好多与蛮子联络的信件,这些都是罪证”

    “其实,朝廷这样说,不就是看人家司空家功高盖主吗,这才要”

    胖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伴捂住了嘴骂道:“不要命了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低声的呵斥,却也让胖男人清醒了一些。从旁边倒了些凉茶,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

    薛二见他们这种状况,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刚想要开口离开,就听见另一个人对他道:“其实他知道个屁,还功高盖主,要我说啊,是皇后那老妖精要夺了这天下的权”

    得了,这个人比刚才那个还不要命,连皇后都骂起来了。不过,他的这句话倒是激起了薛二的好奇心。

    往这个男人身边靠过去,薛二好奇的问道:“你这话怎么讲?”

    男人泛着通红的眼睛。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看向这边,才低声说起来:“你没见最近这些官兵捉拿土匪强盗么。说是土匪强盗,我二舅老爷的外甥的婶子的亲戚的儿子在京城大官人家做小厮。听他说,朝廷表面上说是要抓土匪强盗,其实逮捕的就是司空那一派的党羽,而司空将军那一派是哪一派。那是皇上一派的。而你知道是谁下令逮捕的么?听我二舅老爷的外甥的婶子的亲戚的儿子说,就是皇后下令的,你说说。这里的龌蹉事情。而且不光这些,现在好多地方官员都被换了下来,就连一些县城这样的小地方,也都没被放过,这不是要夺权是什么?”

    酒喝到后来,两个男人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薛二见再也不能从这两个人那里套出什么话,于是就悄悄地返回自己那一桌。

    “怎么样,刚才问的那些都听清楚了吧”

    听了薛二的话,文清岸盯着桌面瞧了半天,才幽幽地道:“他们刚才说,有很多官员被换了下来,是吧”

    被文清岸这样一问,薛二倒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合着他在那里费劲问了半天,这位大哥就只记住了最后一句。

    薛二傻愣愣的应了文清岸一句后,就见他转头向文氏道:“他们说很多官员被换了下来,那么,你说我会不会被派往哪一出了?”

    听到文清岸这样说,众人都先是一愣,后来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文清岸是个举人,有功名在身,只要有了朝廷委任,就可以当官的。

    文清岸看着全家人一脸期待的表情,不自在的补充道:“你们别太过于期待,我也只是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

    “那你等会儿吃完饭,我陪你去衙门问问”听薛二这样说,文清岸只好点点头应下了。

    然后全家每个人就怀着忐忑的心情,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

    等午饭一结束,文清岸就在众人殷勤的目光中,同薛二出来客栈。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文清岸和薛二在众人的期盼下回到了客栈。刚一进屋,文氏就迎上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还没等文清岸回答,薛二就从旁边跳了出来,一脸兴奋的冲着屋里的人大声说起来:“真的,真的有。文大哥被派往永利县当县官了,”

    听到薛二这样说,兄妹几人都跑到了文清岸的身边,大叫着抱住他:“太好了,爹当官了,爹当官了”

    文清岸低头看着腿边的儿子女儿,心中却是即高兴,又酸涩。

    “那现在咱们就要往你赴任的地方去?”

    当文氏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被高兴冲昏头脑的文清岸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

    转头看向旁边的薛二,正色道:“就像你嫂子说的,因为现在的情况,我们是不能回村子了。郎中暂时也不会再继续找了,所以,……,所以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们了。明天,就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在薛二的脑子里了。

    所以当文清岸提及‘回家’两个字的时候,薛二第一反应是和文清岸他们一起去赴任。但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文清岸这里的‘回家’,是让他回自己的家,那个住着他娘,他哥哥,嫂子,外甥女的家。

    他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意味着他不想家。只不过,经过这四年的陪伴,他已经将眼前的这些人当成了真正的家人。

    文清岸见自己说完话,薛二只是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他这才察觉到自己话会让人产生歧义。猛然听到,会使对方觉得像是在赶他走一样。

    为了怕薛二误会自己,文清岸连连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你已经跟了我四年了,这中间一次也没有回过家,如果这次再跟着我们去赴任,还不知道要耽搁多长时”

    “文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这是你的好意,所以你不用解释。”

    “那就行,你”

    “我考虑考虑”

    薛二急切的打断,给其他人一种错觉,放佛此刻的薛二,特别害怕文清岸的劝说似地。他的这种反应甚至超乎屋里每个人的预料。

    文清岸疑惑的看着薛二,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薛二,你,没事吧”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薛二,听到文清岸的问话,抬起头恍惚的回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见薛二这个样子,文清岸摇摇头,只轻声道:“没事,你还是好好的回房考虑一下吧”

    等到薛二转身回了屋,文氏看了薛二两眼,奇怪的道:“他怎么回事?”

    文清岸耸耸肩膀,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

    见自家相公也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样,文氏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按坐在凳子上。

    等文清岸坐好后,文氏又亲切的为他倒了杯茶,放在他的手中。

    文清岸看着如此殷勤的文氏,挑起眉毛揶揄道:“这当了官真是不一样啊,这在娘子面前的待遇立马升了好几个档次啊”

    文清岸的这句话刚一出口,文安安他们立刻被逗的捂嘴笑起来。

    当着孩子的面,被自家相公这样打趣,文氏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伸手在暗处掐了一下文清岸,文氏瞪了他一眼:“在孩子面前,你都没个正形”

    啧啧吸了口凉气,文清岸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瞅向文安安他们:“你看你们娘,一句话就让她原形毕露了”

    望着咯咯直笑的孩子们,文氏责怪的睨着文清岸一眼。

    等大家都笑完后,文氏才正色道:“和你说正事呢”

    听到文氏要说正事,文清岸也不好再继续开玩笑,认真的瞅着文氏,示意她继续说。

    得了文清岸的示意,文氏笑着解释:“你们刚才说,要去赴任的地方是永利县吧”

    见在自己问完后,文清岸点点头,文氏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从这里到永利县,应该,应该是会经过,经过我哥家的吧?”

    文清岸本来还以为文氏会说什么特别事情,却没想到她提到的是这个。

    虽然他们与文氏的娘家很久没有来往,但那毕竟是文氏的亲人,如果能够消除两家间的隔阂,这也是文清岸乐见其成的。

    想到这里,文清岸点点头,笑着看向文氏:“好了,反正离我赴任的期限还有一段时间,正好趁这个空档,带孩子们去见见他们的舅舅和舅母”

    听到文清岸这样说,文氏感激的握着他的手,道了声谢谢。

    这两个字却让文清岸笑了起来:“一家人,有什么好笑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舅母

    在文清岸得知自己被任命为县令后,他们一行人第二天就离开了客栈。

    经过一夜的考虑,薛二还是打算继续跟着文清岸他们走。当他把这样考虑的结果告诉文清岸他们时,却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薛二还是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他们。原来他打算先跟着文安安他们回到永利县,再去将自己的家人接到那里。

    对于薛二的这个决定,文安安他们这三个孩子是最为高兴的。

    四年的时间,让他们已经习惯了薛二的存在,对于薛二,不再仅仅是一个叔叔,更像是一个父亲,一个亲人,他们也已经将他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不同于来时所带的沉痛、苦涩的心情,回去时,众人都带着一份对未来的期待,踏上了回去的路。

    从梨州城出来后,他们一行人大概花费了五六天的时间,才来到了文氏娘家所在的地方。

    历经十年的时间,文氏终于再次踏上了这块生养她的土地。

    俗话说‘近乡情更怯’,现在却被文氏表现的淋淋尽致。

    看着在一家大门前来回徘徊了近一个时辰的文氏,就连文清岸的耐心也被她耗尽了。

    走上前拉着文氏的手,一同来到了门前,毫不犹豫的就敲响了院子门。

    “来了,谁啊”

    随着一句回应声,文氏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挑个不停,可等到看见出来开门的妇人后,却让文氏瞪大着眼睛愣在了当场。

    “你们找谁啊?”妇人看着门外几个陌生的人,好奇的问道

    “这位大姐,这里不是徐家吗?”

    听到文氏提到‘徐’这个字,文安安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家娘亲是姓徐。

    在这个时代,出了嫁女人。只会被冠上夫家的姓。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别人叫她‘文家的’或是‘文氏’,所以文安安一直不知道娘亲到底姓什么名什么,直到今天她才明了。

    “徐家?”妇人想了一会儿,才了然的‘哦’了一声道:“徐家啊,早就不住在这里了,听说搬到了镇子西面的什么胡同里去了,你们到哪里去找他们吧”

    妇人说完后,本打算关门回屋,可犹豫了一下。又转回来望向文氏他们道:“你们是徐家的什么人啊?”

    说着这些话倒的时候,妇人将文清岸夫妇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后,见他们穿的也只是一般的布料,于是好意提醒了他们几句:“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找那家人”

    听到妇人如此说,一旁的薛二奇怪的上前一步,问道:“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位妇人估计也是个喜好八卦的,当听到薛二这样问。她立即走出了院门,声情并茂的为他们解释着道:“你们是外地人吧,住在这一片的人,哪个不认识这徐家啊。这徐家男人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不知道跟谁学会了赌博,先是输了银钱地契,后来连这个祖宅也给卖了出去。这个,我家就是这样才搬进来的”

    “赌博”。即使现在站在这里,听着妇人的讲述,文氏仍旧不能将那个老实的哥哥和赌博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听到文氏的惊呼。妇人也有了讲故事的成就感,又继续对他们说:“可不就是赌博。那男人把能输的都输,不过幸亏这家里还有他那个婆娘管着,要不然连闺女儿子都得输给人家。不过最近听说,好像徐家男人收敛了些,不过这人只要沾上这些,怎么可能甩得掉……”

    文氏也不知道是怎么告别那妇人,只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仿佛刚才所听到的都是在做梦一般。

    文清岸见自家娘子不可置信的表情,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现在没有见到情况,你可别瞎想,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呢。再说了,刚才那个大嫂不是也说了么,大哥好像已经改好了么”

    听到最后一个字后,文氏倒是清醒了起来。暗自告诫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然后才点头对着文清岸道:“对,对,你说的对。别再耽搁了,咱们还是赶快去我哥家看看”

    看着文氏急切的模样,文清岸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将马车赶得更快些。

    通过询问了一些人以后,文清岸最终来到了文氏的娘家。

    望着眼前一脚就能踢开的破旧门板,众人都皱了皱眉头。文清岸扭头看看愣在那里的文氏,也知道她现在一时还不能接受这样了落差。于是只好自己走到了门前,敲响了大门。

    可手还没有碰到门板,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嘶吼声:“你个王八蛋,又拿着老娘的钱去赌了是吧,徐昌礼,你是真不想过了是吧?还是真想哪天让我和儿子闺女给你收尸去?你个没良心的,我跟着你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现在天天不光要为了生计奔波,还要防着你个王八蛋偷老娘的钱”

    随着骂声,又是噼里啪啦的摔桌子板凳的声音。然后大门就突然没人从里面打开,徐氏低着头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由于她冲出来的太突然,让站在门口的文清岸连个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于是两人就这样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哎呦,那个不长眼的站在别人家门口”

    听着徐氏的叫骂,文氏赶忙从旁边将嫂子从地上拉起来。

    “嫂子,你没摔着吧”

    徐氏没想到有人会叫她‘嫂子’,疑惑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妇人。

    等看清楚是文氏时,站起来愣愣的瞅了她半天后,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你是徐思雨?小姑?”

    听到徐氏叫到自己的名字,文氏应了她一声后,笑着朝她点点头。

    见文氏点了头,徐氏惊讶的扭过头,朝着院子里喊道:“孩子他爹,快出来,小姑回来了”

    亲切的喊声,一点也不像刚刚吵完架的模样。

    就在文家众人还没从徐氏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反应过来时,一个瘦削的男人就飞快地从院子中跑了出来。

    当看见站在门外的文氏时,男人立即上前拉住文氏的手,颤着声音道:“小,小雨”

    用十年的时间,积蓄在内心的话语,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有泪水代替了一切。

    等到文氏兄妹俩哭完以后,徐氏才招呼着众人进屋:“都别站在屋外面了,都赶快进屋吧”

    直到进到院子里,文安安才看到舅舅家里的情况。

    院子不大,只有二三十平,就这样,几间鸡棚还占了院子的大半。

    徐氏把他们引到主卧,屋子里十分简陋,除了床铺、座椅板凳,就没有什么其他家具。

    在全家人坐定后,薛氏端着茶壶来到桌边,为每个人倒了杯茶,才欣喜得道:“没想到小姑你们能来,这是多少年了?快有,快有几年了?真是,刚才我在门口差点都没认出小姑你”

    “有十年了,我离家有十年”

    “是啊,有十年了。大哥真的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从爹娘把我赶出家门”

    “娘子,孩子们都在哪,就别说了”

    文安安望着朝娘亲摇摇文爹,心里真是好奇的不得了。以她对文娘的了解,不像是那种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为什么会被没见过面的外公外婆赶出家门呢?

    不过在后面的谈话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提到这件事。

    徐氏见屋中的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啊呀,提那些已经过去的干嘛,来,喝茶喝茶”

    见大家都这么沉默着,徐氏呵呵的笑了两声,又继续道:“对了,小姑,你们这次为什么会有时间来看我们?”

    听到徐氏的提问,文氏这才想起来,这一会儿只顾着叙旧,倒是没有解释他们的来意:“是清岸,我们最近才知道他当上了永利县的县长”

    “县长?”

    当听到文氏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徐氏惊得从凳子上挑了起来。

    望着众人投过来的惊讶目光,徐氏表情僵硬的笑了两声,才道:“别在意,别在意,我只是替小姑他们高兴,高兴。以后小姑就等着当官夫人,享福就行”

    听到徐氏这样解释,文氏才回过神,谦虚的笑着道:“我先在这里谢谢嫂子了。不过他也只是个小县官,可当不上嫂子这样说”

    “瞧小姑你说的,以后你哥和我还要受你照应呢”虽然徐氏是这样说,但是她的表情却和说的话完全不一样。

    “小姑,你们先喝茶。徐昌礼,你跟我出来一下”

    几人看到两人走出去的背影,都奇怪的看向文氏。

    接收到其他人的目光,文氏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爹,娘,晚上咱们不会就睡在这里吧?”说着,文安昊还特意瞅了瞅屋子。

    听到儿子的话,文清岸也顺着儿子的目光扫了一眼,然后温和的与文氏商量着:“看大哥家这个样子,咱们今天不会住在这里吧”

    “当然不能,咱们等会儿把带来的东西拿下来,就到镇上找个客栈住下来”

    听了文氏的话,众人也都送了口气。

    就在这时,从外面商量着什么事情的徐昌礼夫妇也返回了屋子。(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打算

    刚才听到儿子问出关于住宿的问题,文氏这次想到,也许刚才哥哥嫂子出去,是在商量怎样将他们安排住下。

    所以她见到哥哥嫂子从院子里返回来时,就立即站起身,上前对夫妇俩客气道:“哥,嫂子,你们别麻烦了,等会儿我们自己出去找间客栈就行”

    在文氏这样说的时候,文安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徐氏在听见这句话后,表情居然在那一刻突然有些僵硬。看到徐氏这样的表情,文安安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过徐氏倒没有给文安安思考的时间,而是瞬间换上了一个亲切的笑容,然后上前拉住文氏的手,嗔怪着道:“你这不是寒碜你哥和你嫂子么。这亲妹子一家来看望哥哥嫂子,我们却让你们住客栈,这要是让街坊邻居知道,以后可让我们的脸往哪搁啊”

    旁边的文清岸见文氏这样说,赶忙站起来微笑着婉拒:“嫂子,真的不用麻烦了。这不是我们来的人太多了么,如果真要住在这里的话,还要劳烦大哥和嫂子你们。我们还是找间客栈住下,也省下不少事情”

    如果大多数人听到别人如此委婉的拒绝,半推半就的,也都会顺着对方的话应下来。不过,显然这个‘热情’的徐氏,不在大多数的行列里。

    “妹夫,这就是你不对了吧。虽然我们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一间屋子还是能够腾出来的。如果你们再这样继续推辞下去,就真的是瞧不起你大哥和我这个嫂子了”

    既然徐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文清岸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行,既然你们都同意了,嫂子我就去给你们收拾房间,到晚上咱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听到徐氏说要去收拾房间,文氏刚忙起身跟上去帮忙。

    文清岸见文氏她们去收拾房间,于是也招呼着薛二和徐昌礼一起将放在马车上。为徐家带来的土特产拿下来。

    因为徐氏刚才的表现,让文安安有些在意,所以她也没有跟着爹爹哥哥马车那边,而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文氏。

    “嫂子,怎么没见孩子们?”

    “哦,这样的,大丫和二丫被我送进县里的一个大户人家当丫鬟了,大宝现在正在学堂呢”

    大丫、二丫、大宝?平时见文氏也是能够读写书的人,怎么这个舅舅家的孩子都起了这些个土名字。

    还有,这位舅母居然把自己的闺女送进大户人家当丫鬟。

    不管这其中有多少的故事。但文安安见着徐氏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顿时对她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下降。

    听到徐氏的话,心里别扭的除了文安安,连文氏都就得有些难以接受。

    说完话这些的徐氏,半天都没听到旁边有动静。于是转头奇怪的望了一眼小姑子,当看到她一脸不认同的模样,居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文氏看着嫂子笑的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问向她:“嫂子,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特别狠心的娘?”

    突然被自己嫂子这样直白的戳破心思。文氏的脸有些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才尴尬的道:“嫂子别误会,我没有这么想,只不过觉得你这样做有些不太好”

    “不太好?”

    徐氏撇撇嘴。有些鄙夷的哼了两声,才继续刚才的话:“难道让全家饿死、穷死就好了。你们找到这里的时候,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你哥的事情了吧”

    关于徐昌礼的事情,文氏一直想要问清楚。现在听到徐氏这样说,文氏急切的问道:“嫂子,到底我哥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染上赌博呢?”

    望着小姑子着急的表情,徐氏转转眼珠子,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还不是跟着那些狐朋狗友学坏了,这群王八蛋,可是害苦了我们家”

    徐氏这突然地哭泣,倒是弄的文氏不知所措起来。

    着薛氏坐在客房的凳子上,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嫂子,听说我哥现在收敛了些了,也许不久就能改好”

    “啊呸”

    听到文氏的安慰,徐氏立马情绪激动地大骂起来:“这个王八蛋要是真能改,我天天给他烧高香,我”

    当着小姑子的面,去咒骂她的亲生哥哥,即使这个嫂子再有理,谁心里都会不怎么自在。

    还想再继续骂人的徐氏,但突然从眼角中瞟到文氏讪讪的脸色,立即擦擦挤出来的几滴眼泪,拉着文氏的手笑着道:“小姑子,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只是你嫂子我心里也苦啊,平时这种事情又不好和外人时候,这不你来了么,才吐吐心中的苦水”

    见徐氏这样说,文氏的心情才好些,微笑着摇摇头:“嫂子,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也是我哥不争气,让你和孩子们跟着受苦了。可是这夫妻俩没有不能说的话,你找个时间和我哥好好谈谈的,我哥也不是那种听不进去话的人。平时你和孩子们再多看着点他,兴许这个赌也就能戒得掉了”

    徐氏听着小姑子的劝慰,徐氏也知道,或许她说的这些个法子真能帮助徐昌礼戒掉赌博这个坏习惯。

    可是,生活的艰辛与无奈,已经让那个对会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小姑娘,变成了浑身长满倒刺的市井妇人。

    锅碗瓢盆的碰撞中,只教会了她用吵骂的方式,简单直接的处理日常中的事情。现在的她,已经丧失了如何与最亲近的人交流、言谈的能力,也已经不屑于那种‘冗长肉麻’的表达方式了。

    所以,对于某些人看似极为简单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徐氏来说,却几乎成为不可能办到的事了。

    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徐氏又换上了刚才有些讨好的表情,笑着对文氏道:“比起这个,小姑子,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听到徐氏要和自己商量事情,文氏疑惑的用眼神询问着她。他们来到这里,连半天的时间都不到,哪里能够让徐氏与自己商量事情?

    看到文氏眼里的疑惑,徐氏脸上的讨好之意更加明显:“你哥这个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是外面还欠人不少的钱。所以,哎,嫂子这也是没有办法了不是,才向你开这个口”

    徐氏话说到这里,文氏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可不是她小气,心疼银子,而是因为这几年,为了给安安治病,家里的积蓄都被用完了。

    他们从梨州城回来的路费,也是一路走一路赚,根本没有存下多少钱,全家身上加起来,也只不过十几两。

    徐氏见文氏坐在那里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愿意,心里有些鄙夷小姑子的小气。不过面上还是笑呵呵的继续说道:“这不是家里实在没办法了吗。你看,你两个侄女虽然在大户人家当丫鬟,但是当时卖得是活契,每个月的银子也只是够吃”

    “活契?你把迎月、迎霜给卖了”

    文氏的大吼声,震得徐氏耳朵一疼。她捂着耳朵连忙将头撤远点,等到耳朵不那么疼了以后,徐氏才一脸无奈的看着文氏:“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不,不是,这事情,我哥,我哥知道吗?”

    徐氏用着就像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一脸震惊的文氏,过了一会儿才好笑的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他亲自领人去签的契约呢”

    然后也不等文氏说话,徐氏就继续接着道:“我真是不知道小姑子你是怎么想的,女儿么,不都是要嫁出去的,在出嫁前多为娘家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啊。再说,让他们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每天吃的穿的,都比现在不知要好多少倍,我当时送进去的时候,是托了人的,又不用干什么粗重活,可比待在家里跟我们受苦强。是,刚开始两个丫头是不同意,但是现在知道哪里好了,就连她们自己都不愿回来了”

    听着徐氏这一连串的解说,文安安觉得,这舅舅一家人就是奇葩集聚地。

    自从她来到这个时代,接触到的人都是像文清岸和文氏这样,懂得尊重别人,已经尊重自己的人。

    同样的价值观,有时候会让文安安忘记,她所处的是古代。

    可是,今天与徐氏的接触,让她真正体会到了,古代人骨子里的奴性,以及重男轻女的思想。也让她更加庆幸,自己能够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中。

    徐氏说了半天,见小姑子认识一脸无法理解的震惊表现,于是也就放弃了对自己价值观的表达,又将话题转到了借钱上面:“所以,小姑子,你能借点,就看着你哥的面子上,多少借点”

    话语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绕到了借钱上面,想着刚才徐氏说过的话,文氏心中是一片的茫然。

    十年的时间,真的是能将一个人彻底的改变。

    这种改变,让文氏从心底里发寒。虽然还顶着哥哥嫂子的那副面皮,但是里面住着的那个人,她已经不认识了。

    想到这里,文氏甚至有些害怕的离徐氏远了一些,这才轻声回答着徐氏的请求:“嫂子,这几年我们为了给安安治病,已经把家里的积蓄都给花光了,所以没有多少钱能拿出来,现在最多也就能借给十几两的样子”

    听到文氏说道十几两的时候,徐氏瞪着双眼,跳起来大叫道:“十几两,你这是逗我玩的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催债

    当文氏提到只有十两可以借出的时候,徐氏瞪着眼睛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徐氏,文氏皱着眉头解释道:“嫂子,不是我不想借,只不过我们身上真的没有这么多银子”

    听到文氏话中带了一丝焦躁,徐氏立马缓和下自己的情绪,勉强的冲着文氏笑道:“妹子,刚才是嫂子不好,说话声有些大,嫂子平时习惯了,所以你也别介意。不过妹子,嫂子先把话放在这里,虽然咱们是亲戚,但是借了的钱,我和你哥还是会还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嫂子,你别误会。这不是还钱不还钱的事情,是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徐氏说了半天,见小姑子反复仍是那句“没有钱”的话,心中也渐渐有了些怒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出的话也都带着刺:“哎呦,妹子,你就别骗你嫂子我了。你们家相公都当上了县长,这都是官了,能连个百八十两的银子都没有,说出去是信呀”

    本来文氏一直不想将文安安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再继续瞒着,只得简单带了两句:“这四年来,我们为了给安安治病,钱都花在这上面了”

    自从徐氏看到文安安时,就对她的装扮一直觉得很好奇。不过因为别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太将这件事件放在心上。

    可现在听文氏这样说,徐氏第一个反应就以为文安安有什么传染病。

    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可是往旁边微微挪动的身形,却出卖了徐氏心里的想法。

    看着徐氏一副嫌弃的模样,文氏气恼的朝着徐氏低声道:“我们安安只是伤了脸,不会传染给别人的”

    被人一如戳破自己的想法,徐氏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

    轻咳了几声缓解下自己的尴尬,徐氏笑容有些僵硬道:“我。我没有那么意思,妹子你别误会。对了,孩子脸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嫂子能帮得上忙的?”

    文氏倒不认为徐氏能够帮上什么忙,原本也没有说得那么细致,可是转念一想,多一个人知道,或许能够多些治好安安的机会。

    于是文氏将文安安拉到身边,柔声对文安安笑着道:“安安乖,咱们让舅母看看,好不好”

    经过这半天的了解。文安安打从心底不怎么喜欢这个舅母,所以当文氏说要将自己最不想让人看到的一面,给不喜欢的人看,文安安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不要,不要”

    文安安捂着脸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让自家娘亲拿下面纱。

    文氏见女儿死活不愿意的模样,也不想再让她为难,只好轻声安慰道:“那安安既然不愿”

    “意”字还没说出口。旁边的徐氏就从旁边,猛然将文安安的一只手抓过来,然后掀开面纱的一角道:“妹子,你也是太惯着孩子了。大人说话哪能,啊,”

    “这脸,她这脸”

    从刚才。文氏就有些看不惯这个嫂子的一些做法,现在她居然还当着自己面,强行将安安的面纱给掀开。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让文氏心中隐隐生出些怒火。

    并且,当看到徐氏的脸上那种,既嫌弃又仿佛避恐不及的表情,文氏更是怒火中烧。

    文安安被毁容的事情,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痛苦,更是全家人心中无法愈合的痛。徐氏这样的表情,无异于硬生生的将文氏伤疤给撕开。

    鉴于对方是她的嫂子,文氏又不能指着对方的鼻子和她大吵一架。为了不再让自己的怒火更旺,文氏只好抱起女儿往院子里气冲冲的走去。

    见到文氏抱着文安安离开,徐氏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朝着门口呸了两声,低声暗骂道:“一毛不拔的东西,护着个不值钱的闺女倒是厉害的紧。就你闺女那样,我还嫌污了我的眼呢”

    还没等徐氏在屋里骂完,就听见院子里‘嘭’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几个男人大喊大叫的声音。

    等到徐氏急急忙忙的跑出屋子,就见到自家的院门被人踹翻在地上。而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每人手里拿着根木棒围站在自家相公周围。

    徐氏赶忙跑上前去,来开几个男人来到自家相公身边,梗着脖子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谁啊,光天日下的私闯民宅”

    “哟,这婆娘可是泼辣啊,徐昌礼,你老小子可是有福啊,怎么也没介绍给哥们几个啊”

    “哈哈,不过现在认识也不晚啊”

    “就是,就是”

    “哈哈”

    听着为首男人嘴里的污言秽语,徐氏哪里忍得了这口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训面前的男人。

    可刚一举起手臂,就被身边的徐昌礼拉住了:“娘子,娘子你别激动,可不能惹这些人”

    几个男人听着徐昌礼唯唯诺诺的声音,几个男人相互看看,然后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后,才对着徐氏道:“听听你‘当家的’说的,我们哥们几个可不是那些正人君子,惹急了我们,女人也是照打不误”

    见男人这样说,徐氏收敛了自己的怒意,没好气的问向几个男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能怎么样,要钱,你家相公欠了我们三百两,现在哥们几个来要钱呢”

    “三百?”

    “三百?蔡哥,我,我只是欠了十两,怎么,怎么可能变成三百两了?”

    像是看到傻子一样,被徐昌礼叫做蔡哥的男人好笑的道:“你可是借了高利贷的,三百,这我还问你要少了呢”

    “你个王八蛋,还敢给我借高利贷,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徐昌礼,你个黑了心肝得到。没良心的混蛋”

    刚开始看着徐氏哭嚎着打骂着徐昌礼,几个男人还抱着看热闹的笑话,没一会儿耐心就被耗尽了,蔡哥朝着徐昌礼厮打着的徐昌礼夫妇,大骂嚷道:“你们他娘的,还有没有完,赶快的,拿钱来”

    徐昌礼躲着徐氏的巴掌,点头哈腰地冲着男人乞求着:“蔡哥,不是说。明天么,明天才交钱么,我明天一准就将钱还上”

    “明天,是给”

    “大哥,这个好像是明天收”

    听到旁边人的话,蔡哥转头一巴掌拍到说话人的头上,大骂道:“那你他娘的不早说”

    “徐昌礼,既然兄弟们说是明天,行。老子我也不是那些不讲理的人呢,就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明天我再来的时候,你要是不能将钱交出来。哼,你看是卖你儿子闺女,还是你这婆娘,如果这都凑不齐的话。就等着他们给你收尸吧”

    男人说完话,也不顾徐昌礼的哀求,带着收下就离开了徐家。

    看着自己哥哥被嫂子追的满院子跑。文氏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既恨徐昌礼的不争气,又担心他真的会被刚才几个男人怎么样。

    站在院子里的文清岸和薛二,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

    如果说是打起架,两人还能帮下忙,但是毕竟人家没有动手。而且更重要的,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将徐家的一切债务都承担起来,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大概也就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当文清岸见到自家娘子满脸担忧的表情,考虑了半晌户。最终还是走到文氏胜身边,轻声道:“还是把马和马车给卖了吧,虽然也不够三百这个数,但毕竟能凑一点是一点,其他的,就真的帮不上忙了”

    四年的时间中,即使他们遇到在困难的事情,都没有想过要把马车变卖掉。

    这辆马车,除了可以让孩子们免于长途跋涉的劳累,对于漂泊不定的他们来说,这两马车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全家人的一个‘家’,为他们遮风挡雨。所以,这两马车,对他们来说,是意味非凡。

    不过,现在文清岸主动提出将马车卖掉,让文氏除了一阵感动之外,心里还有着浓浓的不舍。

    “娘子,你再去左邻右舍借点钱去”

    听着徐昌礼的哀求,文氏也不好再也文清岸说些什么感激的话,只得上前对她大哥和嫂子道:“哥,嫂子,清岸等会儿打算把我们的马车卖掉,这样也值几十两,希望能够帮你们一些,其他的,我们真是没这个能力了”

    “思雨,真的是谢谢,都是哥没用,哥”

    “谢什么,这三百两还没凑齐呢,要是凑齐了,让我磕头都成”

    望着气冲冲往家外走去的徐氏,徐昌礼站起身,歉意的对着文氏道:“思雨,你别怪你嫂子,她也只是在起头上,这说话才不好听,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文氏理解的冲徐昌礼笑了笑,然后催促着院子中的几个男人:“大哥,你带着清岸他们两,去你们这里的车行看看,赶紧先把马车卖掉,剩下的钱咱们再想办法”

    得了文氏的话,几人也不再做耽搁,牵着马车就往车行走去。

    大概到了晚上的时候,文清岸他们几个才从外面回来。

    文氏瞅着他们一脸愁容的表情,焦急的问向几人:“怎么样,买了多少钱”

    文清岸也不说话,只把装着银子的荷包递给文氏,自己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怎么才五十两,咱们的马车买的时候可不止这个家”反复数了三四遍,文氏才不可置信的看向三人问道。

    “唉,那些人说咱们的车子旧了,连马也是老马,所以都不肯给高价,就连这五十两,也是我们说了好些个话,才得来的”

    听着薛二的话,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

    但是没过多久,一声吆喝就打破了这片寂静。

    “吃饭了,都来吃饭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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