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征程
第二本小说开始了,第二段征程也开始了。小的十分欣喜的看到不少老书友又来支持了,小的心里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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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第十章、十一章、十二章内容小的自己也不太满意,全都改了,看过的书友不妨重新看看。往后小的会尽可能提前推敲好,传上去的章节就不大改了,让大家看得更舒服,请大家原谅啊!;
第一章 老虎厅上的争吵
民国四年,中华大地风云激荡!
六月的沈阳热浪袭人,当然眼下的名字还叫奉天,张廷兰擦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径直来到了华俄道胜银行的奉天分行。
门口的jǐng卫早就对已经来了好几次的张廷兰十分熟悉,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洋人经理看重的人物,因此格外的殷勤,不过张廷兰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直接来到了专门的会客室。
一个矮小的老头已经等在了这里,一看到张廷兰过来,这个老头满脸堆笑,用着熟练的汉语说道:“张,你的开发计划做得很漂亮,比起西方的专家更加专业,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东方的少年之手,你是十足的商业天才!”
“弗雷德先生,感谢您的欣赏,我现在只想知道凭着这个计划能不能得到道胜银行的贷款?”
张廷兰不想和这个老头浪费口水,因此直接进入主题,弗雷德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苦笑着说道:“张,你的计划是完美的,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份计划太大了,我认为你没有能力实现!”
“弗雷德先生,您的担心或许有道理,但是我只想知道假设我有能力实现的情况下,道胜银行能不能提供足够的贷款!”张廷兰这个时候玩味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头,“我知道俄国的处境很困难,在战场上节节溃败,你们的实力有限我也可以理解。奉天可供选择的银行还有很多,比如rì本的朝鲜银行,美国的花旗银行,我完全可以另找伙伴。”
弗雷德一听张廷兰要放弃和自己的合作,顿时也有些焦急,生怕失去一次良机。
就在五天之前,张廷兰第一次来到了道胜银行,并且向自己提出了贷款的要求,起初弗雷德还以为是恶作剧,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敢一张口就要上百万的贷款。但是他看到了张廷兰给他的一份计划之后,顿时就被打动了。
这是一份城市开发计划,按照计划,要在奉天兴建一个全新的市场,地点就选在了奉天皇寺周围。在奉天多年的弗雷德不得不承认选址的jīng明,皇寺紧挨着各国商行林立的商阜地,庙会又吸引了大量的人流,加上这里处在奉天主城和rì本控制的满铁附属地之间,是最好的商业区。
如果在这里建成一个全新的市场,势必会成为奉天乃至整个东三省瞩目的明珠,而作为这个项目的开发者,能够获得多少好处,简直是难以预料。
正是看到了其中的商业价值,才让弗雷德动心不已。当然高收益往往是和高风险挂钩的,作为一个犹太人,弗雷德对于财富有着天生的敏感,他很清楚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实现,绝对会将他的事业推向一个全新的高峰。
“张,道胜银行的财力你不用担心,完全能够满足你的需要。我关心的就是你有没有能力实现你的规划!”
张廷兰从弗雷德的眼睛之中读到了一种叫做狂热的东西,这个老家伙绝对动心了,他反倒是不着急了:“作为一个优秀的银行家,您难道没有调查过我的身份么?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能量么?”
费雷德尴尬的笑了笑,看到了张廷兰的计划之后,就被大手笔吸引了。处于谨慎考虑他也当即调查了这个年轻人的背景,很快费雷德就得到了消息,张廷兰是奉天二十七师炮兵团少将团长张作相的大公子。
这可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身份,弗雷德知道现在奉天最大的一股势力就是陆军二十七师,而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和张作相又是结拜的兄弟。张廷兰找自己谈判,是不是有张作霖在授意?
他可不相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有胆魄一次xìng向银行贷款一百二十万,根据弗雷德的判断,多半是张作霖不想暴露自己,才派出这样一个少年来试探。
弗雷德的判断并不算错,一个普通的少年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张廷兰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穿越者。
张廷兰原本是一个大四的学生,在毕业旅行的时候他去了长白山天池,没想到不只没有遇到传说中的水怪,相反还一不小心从山峰上滑落,直接滚落到了冰冷的天池之中。
张廷兰在急速滚落的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亡!
可是等到他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温暖的火炕之上,突然间脑袋里面出现了无数纷乱的记忆。张廷兰只觉得脑袋都要炸裂了,好不容易撑过去之后,才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另外的时空。
新的占据的新身体名字和他一样,也就张廷兰,而且从记忆之中得知现在是1915年,所在的位置是奉天城。而这个张廷兰的父亲正是张作相。
张廷兰最初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不过很快他就在记忆之中找到了张作霖、孙烈臣、张景惠、汤玉麟等人的名字,也找到了有关张学良、冯庸等等年轻一辈人的记忆。
作为对历史稍有些了解的张廷兰知道自己真的成为了奉系二号人物张作相的公子,而且还处于一个剧变来临的前夜,中国空前大乱局就要开启!就在不久之前大总统袁世凯含泪接受了部分二十一条的条款,为了此事张廷兰和张学良这些年轻人还参加过罢课游行。
换了一个新的灵魂之后,张廷兰知道在今年年底袁大总统就会走出人生之中最大的一招臭棋,登基称帝!紧接着东北三省也会改天换rì,张作霖会完成从师长向督军的华丽转身,从此踏上成为东北王的道路,而张作相一家也会随着张作霖的兴旺发达而走向辉煌。当然同样也会因为张作霖的失败而走向落寞。
想到这里,张廷兰感到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要做点事情,至少要改变奉系的命运,努力保住东三省这块富饶的黑土地,绝对不能落入rì本人的手中整整十四年。
就在身体恢复了之后,张廷兰四处寻找商机,乱世之中钱袋子和枪杆子是两样最不能缺少的东西。他是张作相的儿子,那自然就是二十七师的一员,枪杆子暂时不用想。赚钱就成了他最重要的想法。
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拟定出了一份北市场开发计划,张廷兰也担心张作相责备他不务正业,因此就想先搞到启动资金,让老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白rì梦,然后在进一步说服张作相,乃至张作霖支持自己的计划。
当然弗雷德不会知道这些,他还在想着是不是张作霖有意倒向俄国呢。
张廷兰并不知道,此时张作霖府里正发生激烈的争吵。老虎厅上张作霖居中端坐,两边是孙烈臣、汤玉麟、张景惠、袁金凯、张作相等人,这都是二十七师的实权人物。
汤玉麟此时站在大厅的中间,晃着高大的身躯,大声说道:“雨亭,诸位弟兄,别的部队我不知道,我的五十三旅已经欠了三个月的饷银了。弟兄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咱们干,咱们就不能亏待人家,吃粮当兵天经地义,如果再不把饷银解决了,出了什么意外,我姓汤的一概不管!”
汤玉麟说完之后,气哼哼的坐了下来,和汤玉麟对面的是孙烈臣,他和张作霖,汤玉麟等人同为结拜弟兄,他一听汤玉麟话中带有不满之意,就开口说道:“四哥,二十七师上下一视同仁,你的弟兄拖欠了三个月的饷银,我们的也都一样,咱们现在该想办法解决问题,光发牢sāo有什么用!”
“解决问题?容易啊,人家rì本人都提出了贷款帮助咱们,只要老七点头同意,什么事都解决了,我就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犹豫的!”
第二章 我有办法
从前清开始,拖欠军饷就是中**队难以避免的陋习,北洋继承了前清的那一套,拖欠克扣更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张作霖的二十七师老底子是诏安的土匪武装,根本不是北洋嫡系,朝中无人,拖欠粮饷自然就成了必然。
“四哥,rì本人的钱没那么好拿的,他们人小心贪。这一次rì本的贷款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他们要求我们保护在奉天的rì本商业利益。还说雨亭高升一步之后,要加强合作,rì本人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们今天拿了人家的钱,明天就要给人家办事!总有一天rì本人的要求会超出我们的底线,那时我们改怎么办!”
孙烈臣是知道张作霖的难处,但是对于向rì本借款,一直持一种排斥的态度,他一直觉得rì本狼子野心,不能来往。
“给rì本人办事怎么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袁大总统不能让咱们吃饱穿暖。我汤玉麟就给rì本人办事,最起码这些rì本人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差咱们的钱!”
“汤玉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直在末座一声不吭的张作相霍然站起,厉声说道:“当年rì本和大鼻子在东三省打仗,他们干了多少坏事,我们都清楚,如果rì本人让你杀咱们的父老兄弟,你也下得去手!”
张作相在众人之中脾气算是比较绵软的,不过越是老实人,在关键的时候就越能够坚守底线,不会轻易妥协。
汤玉麟一看孙烈臣和张作相都出来反对自己,他的气势也弱了几分,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继续说道:“张作相,你也别太把自己当个人物,袁大总统怎么样,不久前不也是签了二十一条,虽然去掉了一些条款,但是不还是向rì本人低头了么。大总统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咒念!”
“就是有了大总统的前车之鉴,我们才不能犯错误,这段时间有多少人在骂袁世凯,我张作相不想被人家戳后脊梁!”
双方越说火气越大,眼看就要动手打起来,一旁的张景惠急忙说话了:“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说。要我说大家还是别争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都听老七的吧,让他拿个主意!”
汤玉麟和张作相等人也都勉强压住了火气,齐齐的看向了主位上面的张作霖,关键时刻还要看当家人的。张作霖眉头紧皱,一语不发,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好半晌他才长叹了一口气。
“诸位弟兄,rì本狼子野心我清楚,可是这二十七师上下一万多张嘴在等着,俺老张也不能让弟兄们受委屈,这钱我借了!”
张作霖此话一出,等于是一锤定音,大家都熟悉张作霖的脾气,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就无法扭转。汤玉麟喜气洋洋,好像大了大胜仗一般。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只有张作相还是yù言又止的模样。
众人都散尽了,张作霖拉住了张作相,“老八,你说的我清楚,用句文词,我这就叫与虎谋皮啊!不过明知道前面是陷阱,我也要跳,要不二十七师就完了。对于rì本人我们只能即利用,又防范啊!”
张作相也不说什么了,他也知道做一个当家人并不容易,他只好闷闷不乐的离开张作霖的府邸,他也没去办公,直接就回了家。
张作相刚走到家门口,就见到从街角大儿子张廷兰喜气洋洋的赶来回来,父子俩正好撞在了一起。
张廷兰刚刚从道胜银行那边回来,弗雷德是一个jīng明透顶的犹太银行家,张廷兰也是花了好多心思和他交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初步说服了这个犹太老头,让他答应支持自己的计划。不过弗雷德也提出了要求,那就是必须亲自面见张作霖,只有和张作霖达成了协议,他才能够放心。
张廷兰一看人家还是看不起自己的分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回来尽快找机会把事情和老爹说明白。
在门前父子撞在了一起,张廷兰一见老爹满脸的yīn沉,似乎有些不快,他也猜不透张作相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张作相来到了庭院之中。
张作相坐在了葡萄架下面的八仙桌子上面,拿起来烟袋,开始抽闷烟,一语也不发。
张廷兰也比较好奇出了什么事情,要知道他的身份是张作相的儿子,那就已经贴上了奉系的标签,他和奉军可是荣辱与共,要是有什么困难,他还能帮着想想办法!
“爹,有什么事让您这么发愁啊!”
“哎,大人的事情,你有知道什么。你七大爷要向rì本人贷款。”
张作相随口说了一句,他也没指望儿子能明白这些事情.不过现在的张廷兰可是顿时大惊失sè,大声说道:“绝对不行!”
张廷兰对于奉系还是有所了解的,奉系可以说是成也rì本,败也rì本!没有rì本的支持,张作霖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当上东北王,不过等到了奉系超出了控制,rì本人又杀了张作霖,并且发动九一八事变,奉系军阀彻底成为历史,东三省也从此沦陷长达十四年。
因此一听到张作相说张作霖准备向rì本人贷款,张廷兰就敏锐的感到自己似乎正处在一个关键的历史节点上面,奉系的命运能不能改变,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爹,rì本人居心叵测,借了他们的钱,一辈子都别想还清。而且贷款只是一个敲门砖,他们多半会得寸进尺,渐渐的将二十七师控制在手中,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张作相本以为张廷兰只是简单的情绪爆发而已,因为二十一条的事情rì本人在中国的形象受到很大的打击,很多热血学生都有反rì的情绪。不过他一听张廷兰接下来的话,顿时觉得儿子比自己看得还要清楚,因此张作相也十分难得的想要听听儿子的意见。
“廷兰,你觉得rì本提供贷款的目的是什么呢?”
“无非是拉拢控制而已,贷款就是一个香饵,最初他们开出的价码不会很高。让我们觉得有利可图。等到吃下了第一颗诱饵之后,接着就会有第二颗,第三颗。rì本人的手也会不断伸到方方面面,等到他们觉得我们失去了作用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踢开。”
张作相点了点头,他反对贷款,也只是担心rì本会提出无理要求,不好拒绝。现在听张廷兰一说,他才惊觉这哪里是贷款,分明是毒药,只要吃下,就落入了rì本的圈套,生死就不是你能够主宰的了。
“廷兰,你有这份见识,爹真高兴啊!”
“爹,您还是劝劝七大爷吧,对于rì本的贷款一定要慎之又慎,我看最好就直接拒绝!”
张作相闭着眼睛想了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可不容易,雨亭现在缺钱啊!”
“缺多少?我有办法!”
第三章 面见张作霖
张作相听到了张廷兰的话,一面摇头苦笑,一面伸出粗糙的大手宠溺地拍了怕他的肩头。
“廷兰,整整一个师,上万张嘴,你当是三块两块的不成?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雨亭不容易啊!”
张作霖对于和rì本合作的潜在危险一清二楚,不过处在他的位置,这或许是唯一的选择了。
“爹,您先看看这个。”
张作相把张廷兰的话当成儿戏,而张廷兰可是一本正经,“爹,这是我找道胜银行的经理弗雷德草拟的一个合作协议,如果事情能办成,道胜银行将提供给我一百二十万元低息贷款,只要拿到这笔贷款,完全可以解决二十七师的困境。”
张作相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年头钱怎么这么容易弄了,张作霖一个堂堂师长,想要弄几十万,还要求着rì本人施舍。自己儿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就能弄到一百多万元,而且还是低息贷款!
太阳简直从西边出来了,这么多年以来中国什么时候得到过低息贷款,这洋人信佛了不成!张作相满腔的疑惑,不过他把张廷兰递过来的文书看了看。
张作相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如果北市场前期工作做好,道胜银行将向张廷兰提供一百万大洋贷款,用于支持北市场的建设。
一连看了几遍,这份文件不像是假的,只是这北市场是什么东西,张作相还不清楚。
“廷兰,这个北市场是怎么回事?”
“爹,您别忙,我给你取几张图纸来。”张廷兰飞快的跑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张奉天地图,还有几张自己画的图纸。
“爹,您看这里是奉天的商阜地,北边就是皇寺,我计划在皇寺周围规划出一片地区,用来建设一个全新的市场,我暂时取名叫做北市场。奉天是东三省的中心,商贸十分繁荣,东北的特产,海外的洋货都通过这里运转。但是遍观整个奉天,大型的商业区只有洋人控制的商阜地,还有rì本人控制的满铁附属地,没有一块是中国人自己控制的。因此我就想要开发出一个奉天人自己的市场,势必能够吸引三教九流,各行各业。一旦发展起来,光是税收就十分惊人,别说养活一个二十七师,就是再养活三五个师也没有问题!”
张廷兰说完之后,又拿出了一些图纸,这都是他这几天手绘的,包括整体规划,道路商铺的布局,也有具体的百货市场银行设置。其中还有一张是关于路灯以及绿地的,这些东西在后世的城市中遍地都是,张廷兰根据记忆很轻松的画出了一个大概。
这些图纸看起来是极为粗糙的,但是张作相却被彻底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一片市区竟然可以建设的如此整齐,这么美观。尤其是大量使用灯光之后,这个北市场绝对会变成不夜城。
张作相一面惊讶于张廷兰的想象力,一面也被张廷兰描绘的情况惊呆了,这么一个市场居然能够养活几个师,这哪里还是一个市场,简直是聚宝盆。
“廷兰,你和我说说,要怎么赚到钱?”
“最简单的就是收税,谁迁入新的市场,rì常经营就要向我们二十七师纳税;第二点就是卖地皮,北市场开发出来之后,必定寸土寸金,地价翻上去几十倍,上百倍也十分正常;第三点是开设银行等金融机构进行直接经营,等这里有了人气之后,财富也会大量聚集,我们办银行,绝对能发财;第四点我们可以设立保证金制度,谁想进入市场,就要先缴纳一定的保证金;第五点……”
张廷兰还要说话,张作相一摆手让他打住:“廷兰,我不听这么多了,你就告诉我能赚到多少钱?”
张廷兰看到老爹这个样子,也猜到了二十七师目前的确是很缺钱,不然他绝对不会如此焦急。
“前期需要一定的投资,在半年之内很难获利,还要往里面搭钱,不过局面打开之后,奉天大小商户都会往咱们手里主动送钱,第一年我估计能赚到一百万左右,去掉各种投入和分红,能拿到的纯利应该在三十万以上!步入正轨之后,一年上百万元,甚至更多也是很正常的。”
“够了!太够了!”张作相一把拉起了张廷兰,说道:“你快把这些东西拿着,我们连夜找雨亭,他现在多半还没还在举棋不定呢!”张作相拉着儿子直奔张作霖的府上。
夜sè早已经落了下来,奉天城华灯初上,各sè娱乐场所也纷纷开门迎客,显得热闹非常。
张作相和张廷兰都没有心思看这些,他们父子叫了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就直奔张作霖的府邸,张廷兰的怀中抱着一些图纸,还有他和弗雷德的协议。脑中不断的浮想联翩,马上就能见到张作霖这个未来的东北王,张廷兰的心也不免激动起来。
张廷兰从心底佩服这位东北王,能从土匪爬到国家元首的高位,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而且张作霖在这种乱世之中还能坚持底线,不出卖国家,最后惨死rì本人之手,更是让他的传奇蒙上了一层悲剧英雄的sè彩。
张作霖掌控东北的十几年时间,打下了东北重工业基础,而这个基础在rì后发扬光大,对于中国的命运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个懂得发展建设的军阀是十分了不起的。
而且从这一世的记忆之中张廷兰也知道,张作霖对于后辈子弟还是十分关心,种种印象都汇聚到了一起,张廷兰竟然空前的紧张起来,在这样一个最关键的历史节点上,他究竟能不能改变奉系的命运呢!
黄包车很快就到了张作霖的府,虽然老张还只是一个师长,但是大家恭维他,还是把这里叫做大帅府。
张作相几乎天天都到这里,门口的jǐng卫一见他来了,急忙请了进去。
刚到正厅,就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匆匆迎了过来,“老把叔,我爹把自己关在房间了好几个小时了,晚饭也没吃,您快去劝劝他吧!”
张作相微微点头,“汉卿,一切都交给我吧!”张作相信心十足的拉着张廷兰直奔张作霖的房间。
张廷兰在一边听到他们说话,顿时也猜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份,这就是未来的少帅张张学良吧,这也是民国历史上有数的名人之一,只不过这个名声并不太好。
张廷兰来来不及多想,就被张作相拉到了张作霖的门前,张作相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略带狂躁的声音:“妈了巴子的,不是让你们都滚蛋么,怎么还来打扰老子!”
张作相用力咳嗽了一声,“七哥,是我来了!”
一句话出口,就听见屋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屋门被猛地推开。
张廷兰的心猛地一阵紧缩,他知道出来的就是未来的东北王张作霖,他不仅因为见到这种历史名人而感到激动,更为了能够参加到历史的大cháo之中感到由衷的刺激。
只见张作霖果然如同记载的那样,身材不高,还不到一米六,和张作相一样,都剃着大光头,一身的粗布衣服,手里还握着一根烟袋。张作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双眼睛,人们常说张作霖一双狐眼,机jǐng过人,现在一看果然如此。黑亮的双眼显示出十足的jīng明,也带着强烈的自信,这就是一代枭雄的风采。
张作霖出来之后,一把拉住了张作相:“老八,我还以为是下人们叫我吃饭呢。你来了正好,咱哥俩再说说今天的事情,我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为难过!”
“七哥,我巴巴的跑来,就是给你送主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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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胆子么
张作霖早就和rì本人打过交道,其实说起来自从rì俄战争之后,rì本将势力深入东三省,任何军政人物想要在这里混下去,就统统需要rì本的认可。
老张以往也说过很多诸如帮着rì本办事之类的话,不过那都是应酬之词,惠而不费。实际是rì本人对张作霖还有戒心的,主要就是因为张作霖在辛亥革命的时候,支持共和制度,挫败了川岛浪速一伙人策动的第一次满**立。因此很多rì本人还视张作霖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次张作霖准备向rì本贷款,rì本方面也表示了赞同,这和以前的接触就完全不同了,这是张作霖准备要全面倒向rì本人。毫无疑问这个决定关乎二十七师一万多人的命运前途,甚至关系到东三省的安宁,张作霖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老八,你真有主意不成?赶快和我说说!”
“七哥,不是我有办法,是廷兰这小子有了主意,让他给你介绍一下吧!”
张作霖这才注意到跟在张作相身后的张廷兰,他本以为张廷兰不过是顺道过来而已,哪想到张作相居然说他能帮助自己解决问题,老张顿时一阵错愕。他对于张廷兰还是十分清楚的,这孩子很会念书,也特别老实,平时很少和张学良这些二代少爷们四处胡混。
不过要说张廷兰有办法解决他都解决不了的困难,老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老八,咱哥们之间可不能这么开玩笑啊,我不是看不起大侄子,只是他还是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啊!”
“七哥,能不能成还在两可之间,不过你先听听,说不定也是一个路子!”张作相说话之间就拉着张作霖走到了屋中,张廷兰也在后面紧紧跟随,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老张抽的可不是卷烟,而是正宗的关东烟,刺鼻辣眼,张廷兰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但是他也顾不得什么,老爹和张作霖都坐到了桌边,张廷兰急忙走了过去,将自己和弗雷德商量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张作霖,同时又把北市场的图纸拿了出来,一面指着图纸,一面向他介绍自己的想法。
张作霖的领悟能力明显在张作相之上,张廷兰越说他越高兴,两只眼睛越来越亮,他敏锐的觉察到了其中的商机,张廷兰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介绍完自己的想法。然后张作霖又拉着他足足问了将近两个小时。
问题涉及方方面面,包括北市场的具体大小,基础建设,经营方向,如何收税,如何管理等等内容。张廷兰都一一努力作答,老张问的远比想象的深入,他甚至看出了这个市场对振兴民族工业的价值,最后张作霖终于停止了问话,眼中满是光彩,不住的拍着张廷兰的肩头。
“好,真好!这个主意太棒了!”
“老八,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廷兰不凡啊!”
张作相也是满心的高兴,看到儿子出息,哪一个当爹的能不高兴啊。不过张作相还是比较谦逊的说道:“雨亭,廷兰也不过是一个想法而已,要想实现难度还很大,建立这一个大型的市场首先就要得到zhèng fǔ的支持,另外还要防备着列强趁机插手,特别是rì本人,一旦有了什么好事,他们都不会落下的!”
张作霖眯缝着眼睛,他现在已经从看到这个计划的喜悦之中走了出来,想的更多饿是实施这个计划会遇到的阻力和麻烦。
“老八,你说的没错,我看第一关就不太好过。快马张张锡銮对咱们的防备之心是越来越严重了,况且他现在就是混rì子而已,什么大事也不想管了,让他点头同意这么大的事情,我看很难!”
“而且要想阻止rì本人参与也不容易,他们的耳目太灵活了啊,那么大的一片工程,要多少砖瓦木料,要多少人工,只要一动工,谁都一清二楚!”
张作霖说着说着眉头也皱了起来,虽然张廷兰提出了一个挣钱的好办法,但是想立竿见影,就弄到钱,还是有重重的困难!老张再度苦恼起来。
“廷兰,你的办法不错,可是我算计着要想看到回报至少要半年以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拖欠了三个月的饷银,要是再拖半年,我这个师长也就别想当了啊!”
“七大爷,二十七师这么大的家业,连几个月都撑不过去么?”
张作霖苦笑着摇摇头:“大总统这两年对地方的实力派卡的很死,军饷是越来越少,除了老北洋之外,都是后娘养的。不逼到墙角,我也不会和rì本人借钱,按照现在的情况也就撑半个月,最多一个月,别说是军饷,就连军粮都没有了!”
张廷兰也没想到堂堂二十七师,奉天最强大的武装竟然会被军饷的问题逼到这种地步,看来军阀也是不好当的,要是没有搂钱的本事,不用别人攻打,自己内部就散了!
“七大爷,我看咱们可以提前招租商位,收取准入金。凡是希望进入北市场经营的,都要提前交一笔钱,这样或许能快速弄到一笔钱!”
刚说来之后,张廷兰也立马感到了不妥,这样一来肯定会弄出大动静来,就会惹来各方的注意,中国人自己办市场,无疑是在挖列强的墙角,他们一定不会答应。这些列强只要一闹起来,中国zhèng fǔ多半就会屈服。
说到底是张廷兰想的简单了,他以为二十七师是奉天最强大的力量,自然说一不二。但是张廷兰没有注意到张作霖毕竟不是正牌的督军,不能代表奉天zhèng fǔ,一方面总督张锡銮和rì本人都能够扯后腿,另外对奉天商人的号召力也不够。
张作霖在地上走了几圈,眉头紧锁:“小鬼子是吃定我了,这段时间二十七师的很多私下里的产业都受到打压,我估计就是rì本人干的,他们这是逼着我给他们办事啊!”
张廷兰现在也有些懊恼,他本以为自己凭借着穿越者的光环,能够轻易将麻烦解决掉,然后赢得一片掌声,现在看来是自己将事情想得简单了。
“七大爷,你有胆子么?”
张廷兰想了一会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张作霖也是一阵愕然,他从这几个小时的谈话之中,已经看出了张廷兰的不凡之处,他这么问自己,绝对是有目的的。
“小子,你七大爷白手起家,从一个土匪混到了今天,最不缺的就是胆子,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张廷兰咬了咬牙,“七大爷,咱们倒卖军火吧!”
“廷兰,你胡说什么,枪杆子是咱们的支柱,怎么能卖啊!”张作相以为张廷兰是想卖出一部分军火枪支,然后换取一些资金。这也不是没有,有些地方部队就把自己的武器盗卖给了地方的豪强。只是二十七师上下都知道武力的重要xìng,这些枪杆子都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也不会卖武器的。
“爹,我说的不是卖咱们自己的武器,而是俄国人的!”
这句话一出口,张作相和张作霖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还能涉及到俄国人身上啊。
“廷兰,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只要可行,能快速赚到钱,我就拼一把!”
“七大爷,现在欧洲正在打仗,同盟国和协约国两方死磕,而俄国是协约国一方之中最弱的,他们武器都不能自给,需要从外国输入。其中有不少军用物资就是从走的东三省,然后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输送到俄国国内,在东三省负责采购的就是道胜银行名下的两个洋行!”
“廷兰,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们去打劫军需不成?”张作霖吃惊的问道,张廷兰说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南满铁路上经常通过一些满载着军火物资的火车,看得张作霖十分眼红。
但是那都是列强输送给俄国的,张作霖可不敢打这些火车的主意,他向rì本贷款,可能是服用慢xìng毒药,但是敢抢这个,那就是饮鸩止渴,立马吐血倒地。
“七大爷,我不是要去抢,而是要去偷!”
第五章 狼狈为奸
“俄国负责采购的是道胜银行,所有的物资和账目都要经过道胜银行核准,然后才送到远东地区,最后运到前线。我的意思是从这条采购链下功夫,我们把列强运来的枪炮截留下来,换成破烂枪支,把白花花的粮食留下,换成发霉变质的垃圾,总之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来,然后我们那这些东西换钱,当然也可以直接充当饷银!”
张作霖和张作相两个人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张廷兰的这个主意简直是太疯狂了,疯狂到了超出他们的想象,从俄国的嘴里抢肉吃,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虎口里面拔牙么!
况且这又不是一个俄国的事情,而是涉及到了所有协约国,也包括rì本在内,怪不得张廷兰要问一句有没有胆子呢。
这种事情只要走漏出去一点风声,就会惹来协约国的集体怒火,袁世凯一个大总统连rì本人的压力都扛不住,张作霖一个小小的师长有那么结实的肩膀么?
“廷兰,说说具体的cāo作方案!”张作霖沉声说道:“妈了巴子的,富贵险中求,俺老张不是怕死的人,只有有一线生机,我就不能卖身投靠rì本人!”
张作霖说此话的时候掷地有声,一旁的张廷兰也是一阵心神激荡,张作霖作为一个旧式人物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心中有道德底线,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最后他被炸死在皇姑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七大爷,这件事情看起了很疯狂,但是我觉得只要cāo作得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国内的军队倒卖军用物资,以次充好的事情遍地都是,而俄国的官员比起我们来还贪婪,还疯狂。而且这两年的战争打下来,俄国的经济已经几乎要崩溃了,国内起义此起彼伏,乱成了一锅粥。在这种时候,我们只要把利益分派好,就不愁弄不到钱,俄国的蛀虫一点不比中国少!”
张廷兰最初并没有这个想法,他还是愿意靠着建立北市场,用正当的手段赚钱。但是老张现在极度缺钱,正规商业终究没有邪门歪道来钱快,因此他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说出来之后,张廷兰突然觉得这个办法其实也不错,来钱容易迅速,只是俄国士兵就被他给坑了,不过张廷兰也管不了这些了。这个方法最好的还有一点就是一年多之后俄国就会爆发革命,重新洗牌。到那个时候所有证据都会消失一空,谁也别想追查此事,简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切的关键其实就在道胜银行的经理弗雷德身上,只要把他拉下水,由他运作,我们出人出力,很快就能拿到第一笔钱!”
“廷兰,你有把握说服弗雷德么?”
“有,这个人是犹太人,他根本没有什么爱国之情,只要利益足够,他能把上帝卖给了!”
张作霖听完之后,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最后一咬牙,一拍大腿,狠狠的说道:“妈了巴子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老张干了!”
老张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有些事情还要仔细商量,张作霖和张作相对面而坐,张廷兰在一边陪着,张作霖大大手一直在拍张廷兰的肩头。
“大侄子,你可给七大爷帮了大忙,早知道你有弄钱的本事,何苦让大爷这么为难啊!”
张廷兰在张作霖的眼中完全就是珍珠长腿,那是活宝贝儿。张廷兰还有点不太适应这种热情。
“七大爷,我也就是纸上谈兵,具体拿下弗雷德还要您出马。另外还有一点我觉得也要关注,那就是rì本人!”
张廷兰很清楚东三省早就被rì本盯上了,要想在东北混下去,就不得不学会和rì本人打交道。
张作霖也是如此:“廷兰,咱们爷们之间我也不说假话了,我向rì本贷款固然是被逼无奈。但是也有交投名状,投靠rì本的意思。袁大头签订了民四条约,从此之后东三省最大的势力就是rì本了,不和他们合作,想要再进一步势必登天还难啊!”
张作霖也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贷款只是一个表面问题,更主要的是代表整个二十七师彻底倒向rì本人。
张廷兰本能的厌恶rì本,但是他也知道老张倒向rì本是目前最划算的一个选择,能够快速增强实力,进而掌控整个奉天,实现老张的勃勃野心。
“七大爷,合作是合作,不能等同卖身投靠,我们肯定要和rì本打交道,甚至是相互利用。但是必须控制合作的程度,也要争取合作的主动权。不然过度依赖rì本人,他们能给我们的,也能够收回去!”
整个一个晚上,张作相基本上都没怎么插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儿子和张作霖谈论,偶尔张廷兰说的话有些过头,他也没有说什么。他反倒认为这是一个少年的本xìng,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哪能面面俱到。现在张廷兰话中有指责张作霖以前的想法是卖身投靠的意思,虽然不好听,但是张作相觉得十分恰当。
“雨亭,廷兰说的可能有点直,但是我认为这话不错,rì本人什么货sè我们都清楚,如果真成了rì本的帮凶,咱们就是汉jiān,让祖宗蒙羞,这是万万不能干的!”
张作霖也重重的点头,“老八,你放心吧,只要还有条路,我就绝不投靠rì本人,更不能出卖国家。”
说话之间外面传来了鸡叫的声音,整整一夜已经过去了,三个人都没睡觉,事情商量妥当了之后,困倦的感觉袭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特别是张廷兰年纪还小,正是贪睡的时候,张作霖拍了怕他的肩膀。
“廷兰,你们爷俩都在我这先眯一觉,然后咱们就去找那个洋人!”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直到仈jiǔ点钟才醒来,张廷兰也恢复了jīng神,张作霖和张作相早已经起来了。在后院已经备好了马车,三个人青衣小帽,让家人赶着车快速的离开了大帅府,来到了道胜银行。
很容易就见到了弗雷德,张廷兰笑着和他说道:“弗雷德先生,这位是二十七师中将师长张作霖先生,这位是家父张作相,我们可以谈一谈合作了么?”
弗雷德并没有想到张作霖会来的这么快,他清楚中国人通常都没有时间观念,他以为三五天之内能得到回复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没想到和张作霖说完之后,第二天他们就来了,这样弗雷德对合作增加了不少信心,至少对方是很重视的。
“张师长,这位年轻朋友和我说了他的设想,我认为非常不错,很值得投资。不过我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如果贵国zhèng fǔ干预,或者是rì本人干预,您会怎么做,是不是就会屈服?”
张作霖微微一笑,“弗雷德先生,这个北市场事关我们二十七师弟兄的福利,谁敢阻拦,就是和这一万多条枪杆子作对,您看这一个师的人马还有分量么?”
张作霖的话充满了霸气,弗雷德也清楚张作霖的出身,这家伙能从一个土匪走到今天,绝对是胆大包天的人物,也正是这一点才让他愿意和张作霖合作。
“张师长我相信您的影响力,道胜银行可以提供你们需要的贷款,分成三次支付,帮助你们开发北市场。”说到这里,弗雷德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低声问道:“张师长,身为一个将军,您需不需要一些军火呢,我可以帮你联络一二!”
第六章 银行家的疯狂
张廷兰最初和弗雷德谈的就是北市场开发的问题,他一时还没有想到怎么把话题引到军火问题上,现在弗雷德竟然主动提出了这个,张廷兰何等的敏锐,他顿时就猜到了弗雷德早就已经对俄国的军火动手了。
细想想,俄国如今何等**,从上到下都已经烂透了,掌控了采购军火物资大权的弗雷德又怎么会放弃这块肥肉呢,他现在这么问,多半就是想向张作霖推销军火了。张廷兰暗骂自己笨蛋,当初要是想到了这一层,何必还费劲弄北市场呢,直接倒卖军需就可以了!
不过张廷兰转念又一想,其实这两件事情其实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一个固定的市场,又怎么能够大量的倒卖军需呢,靠着弗雷德这种找下家的方式实在是太没有效率了。
想到这里张廷兰心中十分的喜悦,选择和弗雷德合作真是太正确了,无所顾忌的犹太银行家和胆大妄为的土匪头子,这简直是完美的组合,偏偏还赶上了一战的绝佳机会,想不发财都困难啊。
张廷兰突然插话了:“弗雷德先生,你想推销什么武器呢,是步枪,还是机枪,或者是大炮!又是什么型号的呢?”
“步枪,全新的莫辛纳干步枪,就是你们说的水连珠,还有子弹,我想作为一个地方的将军张师长一定对这些武器感兴趣!”
弗雷德说的不错,张作霖此时眼睛已经冒光了,最能打动张作霖的两样东西一个是钱,一个就是枪,现在钱的问题有了眉目,要是枪的问题再解决了,那就太爽了。
张廷兰暗中拿脚尖点了一下有些兴奋的老张,然后冲着弗雷德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些步枪应该是给俄国的士兵的吧,他们现在正在东欧战场之上同德国人拼命,有好多士兵都没有步枪,他们只能捡死去同伴的武器。您却在这里盗卖他们的军火,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了?”
“这并不是俄国zhèng fǔ采购的,只是一个军火商朋友的,我能保证绝对物美价廉!”
“弗雷德先生你认为我会相信么?”
弗雷德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张,你虽然很jīng明,但是最好不要干涉别人的正常生意,不然我们的贷款协议就要出问题了!”
张廷兰一点没有被吓到,脸上嘲弄的笑意却更加强烈了,“弗雷德先生,在我的印象之中犹太银行家都是胆大包天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敢于做任何事情,不过看到你的手笔,让我对犹太银行家的定位低了不少啊!”
弗雷德眉头皱了起来,他低声说道:“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用这种简陋的激将法,我也是读过孙子兵法的!”
“哈哈,弗雷德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现在赚钱的方法就是在俄国进口的军火物资上面做一些手脚,把一部分武器截留下来,然后再贩卖给中国国内的客户,从中牟利!”
弗雷德笑着说道:“你猜的或许是对的,但是我是不会承认的,你也找不到证据,而且俄国方面也不会管这些闲事的!”
“弗雷德先生,我要说的是你的胆子太小了,你的魄力也太小了。今天留下三五支,明天留下几箱子弹,这么赚钱太慢了!只要我们双方合作起来,我们完全可以把整车皮的枪支弹药都留下来,销售的事情我们负责,您就只管数钱!”
弗雷德终于动心了,他何尝不想赚的更多,只是在中国,他毕竟还是一个外人,想要找到合适的伙伴太困难了,因此就拖延了下来,现在张廷兰这么一说,他也觉得眼前的这三个人或许是不错的搭档。
“张,你说的很诱人,但是数量差距过大,俄国也会追究的!”
“弗雷德先生,数量不会有任何差错的,我们二十七师别的没有,一些老旧的破枪还是有不少的,而且中国的军火库里面也存了不少的武器。我们以旧换新,数量一定会全部补齐。您也知道俄国的士兵很多都是新兵,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开枪shè击,给这些灰sè牲口新武器实在是太浪费了!”
张廷兰的提议不只让弗雷德动心了,就连一旁的张作霖都两眼冒光,现在二十七师的装不并不算好,装备熟练最大的还是老式马蒂尼步枪,单打一,已经严重落伍,最好的就是俄制的水连珠。不过这些步枪都是rì俄战争时候散落在东北的,已经使用多年,膛线都磨没了,也失去了准头。
就算这样士兵们还把这些枪当成宝贝疙瘩,平时都擦抹的干干净净,比对媳妇还上心,没办法士兵就是指着这东西吃饭的!正是知道了武器的宝贵,张作霖此时听到张廷兰的话,他简直要高兴的疯了,如果能把奉军装备的那些垃圾,连同库存的破烂全都换成崭新的水连珠,二十七师可真是鸟枪换炮,战斗力直接暴涨。
张作霖勉强控制着激动的心绪,他身后的张作相此时已经故意将脸转过去一半,张作相是生怕让弗雷德看出自己的喜悦,他也没有想到儿子竟然有这等绝妙的点子。他甚至已经在憧憬武器到手的情景了,一定要先给自己的炮兵团换装,全部都弄成最新的步枪,武器整齐,士兵的jīng气神也就大不相同,炮兵团绝对会成为二十七师之中最强的力量。
张作霖他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弗雷德的身上,此时的弗雷德并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拿起来一杯咖啡在细细的品着。他当然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弗雷德的大脑也在疯狂的运转。在评估这件事情的可行xìng,在军火上面动手脚,这可是大忌,如果走漏一点风声,那绝对没有好下场,因此他也拿不定主意,久久不语。
张廷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弗雷德先生,您熟悉中国文化,想必您也知道中国官场之上有三思,思危、思变、思退!现在俄国的情况怎么样,您也清楚。前线之上俄**队节节败退,大片国土沦陷,国内起义此起彼伏。多数党势力兴风作浪,现在的沙俄完全是在和时间赛跑,如果能在俄国倒塌之前结束血腥的战争或许还能够维持这个帝国,如果不能,这个帝国就会在战争之中轰然倒塌。”
张廷兰是拿着已知的历史来照本宣科,怎么说怎么有道理,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不过这话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是极大的震撼,弗雷德不断的在思考着张廷兰的话,华俄道胜银行就是俄国zhèng fǔ掌控的,如果俄国zhèng fǔ出问题了,这个银行的存在与否也是一个大问题,他很清楚俄国内部的状况,因此也从心底认同了张廷兰的判断。
张廷兰一看弗雷德有些松动,继续说道:“俄国内部**丛生,我们只要肯花钱打点,短时间之内绝对不会出问题。我们二十七师虽然不算什么大势力,但是毕竟也有上万条的枪杆子,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保护住您。只要借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您赚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财富,您到了哪里都是人上人!”
最后的几句话终于将弗雷德打动了,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张廷兰的提议。
一旁的张作霖和张作相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随即脸上就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喜sè,张作霖大手一挥说道:“弗雷德先生,我张某人是讲义气的,没有您这种事情我们办不成,况且您还要打点俄国国内的关系,我老张做主,所有利润分您六成!”
这一句话说出来,弗雷德的脸上顿时就乐开了花,张廷兰也在一边暗暗佩服张作霖的豪气,明明张作霖身为一方豪强,势力自然比弗雷德大,但是还能够心甘情愿的拿小头,怎么能不让弗雷德满意,这就是东北王的风采和魄力。
“张师长,既然枪支能够倒换,粮食、布匹、军装、棉衣、罐头等等也都能如法炮制,只要是在这条铁路上面经过的所有物资,都是咱们碗里的肉!”
第七章 军队闹饷(求推荐)
俄国是一个泥腿巨人,在一战之中迅速露出了虚弱的本质,军工系统根本无法维持战争的需要,因此俄国急需从国外输血。
英法等国都向俄国提供了大量的火炮、飞机、燃油等等武器和物资。一直在发战争财的美国也向俄国输出大量的军用物资,为了避开德国的潜艇,一部分美国的物资就走远东方向,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输送到俄国境内。
这批物资主要是运到旅顺港,然后通过铁路经过东北运到俄国,这条铁路就是中东路,历史上中东路和旅顺港都是俄国最早修建的,只是在rì俄战争的时候被rì本占有了,中东路被分成了两段,从长chūn到旅顺大连的一段落到了rì本人手中,变成了所谓的南满铁路。
而如今rì俄又同属协约国,自然不会干涉向俄国输送物资,弗雷德的道胜银行就是负责军火贸易的费用核算,同时还要查验货物是否符合标准,正是凭借这种权力,弗雷德才大肆从中攫取好处。
这家伙既然决定和二十七师合作,那也就没有什么客气了,直接将所有的军需物资都纳入了其中,这也让老张见识了这些洋人的贪婪,一旦他们下定决心,真是没有什么不敢干的。
大的方向确定下来,双方又谈了一些细节,终于将合作计划全部敲定了。
张廷兰最后又说道:“弗雷德先生,靠着盗卖军需毕竟不能长久,战争结束,自然就消失了,因此我觉得北市场还应该按照计划建设,而且大量的军需物资我们也可以改头换面,在北市场出售。我准备建立一个公司,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向道胜银行贷款,同时开发北市场,和销售物资,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证隐蔽!”
张作霖和弗雷德都知道保密的重要xìng,有个公司做掩护,他们就能置身之外,因此纷纷点头称是。终于将所有问题都解决差不多了,张廷兰笑着对弗雷德说道:“我们部队也不宽裕,要不您先贷给我一点资金。咱们的事情也要启动经费啊。
“张,你就是一个jīng明的小狐狸,好,我先贷给你十万大洋。不过利息我可一点都不会少收的!”
弗雷德笑着给张廷兰开了支票,张廷兰急忙收好,他和张作霖,张作相离开了道胜银行,又钻进了马车之中,上了车老张长出了一口气,一把就拉住了张廷兰。
看着他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样,这哪里还是一个子侄后辈啊,完全就是善财童子,经过他这么一弄,二十七师非但解决了经费的困难,还找到了财路,盗卖俄国的军需,坑老毛子,怎么想都是解气的事情,另外北市场一旦建立起来,更是一条稳定的来钱道,利润只会更加惊人。
最令老张满意的是张廷兰竟然解决了二十七师武器的问题,这可是太让人喜出望外了,只要弄到了枪支张作霖并不准备卖出去,他要全部囤积起来,用来扩充二十七师的实力,张作霖的野心在不断的滋长。
“廷兰,七大爷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本事,你小子是给我一个大惊喜啊,就凭着这份赚钱的本事,二十七师除了师长之外,其他职位你随便挑。”
张作相在一边急忙咳嗽了一声:“雨亭,二十七师里面都是廷兰的叔叔大爷,哪能乱了辈分!”
老张笑着说道:“我这不是高兴坏了么,不过凡事都讲究唯才是举么,廷兰有这个能力,就应该上位!”
张廷兰并没有插话,一直在默默的听着,他还不想过早进入二十七师。正如张作相所说,里面都是他的长辈,进去了也谁都指挥不动,倒不如做出更大的成绩,拿事实说话,让人心服口服。
马车很快回到了大帅府,张作霖十分高兴,硬是一手拉着张廷兰,一手拉着张作相,非要三个人好好的吃一顿庆祝一下。
一进院张作霖就大声的吆喝,让厨房做最拿手的菜,准备最好的酒。平时张作霖是最讲究规矩的,没到吃饭时间是绝对不会起火的,而且也多是家常菜,这次特意这么交代,想必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了。厨子也不怠慢,都忙了起来。
张作霖刚刚在老虎厅坐了下来,忽然府外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喊声,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张廷兰根据以往的记忆也认出了这个人,他正是张景惠,也是张作霖的结拜弟兄,人送绰号叫豆腐张。他本来是做豆腐的出身,另外这个人的xìng格也比较绵软懦弱,因此才得了这么一个绰号。
豆腐张跑到了老虎厅,大声说道:“雨亭,大事不好了,五十三旅的弟兄们闹饷了!”
所谓闹饷是军阀部队之中极为常见的现象,因为种种原因军队出现了拖欠饷银的事情,而这些丘八大爷也要生活,因此闹饷也就成为了必然,不过张作霖此时一听五十三旅出现了闹饷的问题,顿时脸就黑了起来。
五十三旅的旅长是汤玉麟,他是极力主张向rì本贷款的,现在他的部队又出现了闹饷的情况,那不容张作霖不多想。
老张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这是在逼宫啊,我倒要看看他汤二虎能不能翻天。五哥,老八,还有廷兰你们三个都跟着我,现在就去军营看看!”
张景惠这时也才注意到张作相父子也在这里,他急忙冲着张作相说道:“老八,你劝劝雨亭,闹饷的事情可大可小,别让雨亭和那些当兵的对着来啊。拖一段时间,他们没了jīng力,自然就没事了!”
张景惠其实也是担心张作霖的安全,那帮丘八一旦发飙,还真不一定出什么事情。不过张作相心里也有数,张廷兰现在怀里还揣着十万大洋的银行票呢,有了钱,这帮人肯定闹不到哪里去,唯一让张作相不高兴的就是汤玉麟有些太过分了,昨天刚刚开会,今天他的部下就出了问题。
说汤玉麟没搞鬼谁也不信,这弟兄当得实在是有些变味,也难怪张作霖这么生气,张作相拉着张景惠说道:“五哥,你放心吧,没有什么事情,雨亭已经有了绝对把握!”
张景惠也猜不透张作霖有什么办法,他只好满腹疑惑的跟着张作霖一同前往军营,五十三旅的营地就在城中,很快张作霖就赶到了营门前面。离着老远就听到了里面吵吵闹闹,喊声震天响,这时候孙烈臣已经赶到了,而汤玉麟还没有出现,张作霖的心里越发的不快。
他昂首阔步就往军营里面走,张作相、孙烈臣、张景惠紧紧跟随,张廷兰则跟在了最后。此时校场之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士兵,有几个闹得最欢的正在讲台上面跳着脚的大骂,台下的人也在鼓噪。
这时候已经有一些人拿到了武器,这些乱兵有了武器,就意味着随时可能出现变乱,大家伙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阵的担忧,跟随张作霖前来的护卫都紧紧跟随老张,随时保护他的安全。
这些闹事的士兵有的人眼神好,一眼看到了张作霖,这位师长大人正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们也不自居的感到心虚。
老张领兵多年,对待下属也算是不错,因此威望还高,他一出现,场面顿时就平静了不少,这就是气场的效果,张作霖yīn沉着脸走到了校场前面:“俺老张就在这了,你们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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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笔买卖
张作霖问了一句,场上众多的士兵却没有人敢说话,老张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妈了巴子的,你们有本事闹事,就没有本事承认么?难道连一个会喘气的都没有么,出来一个带把儿的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别看张作霖身材不高,但是嗓音洪亮,他这么一喊,全场的士兵几乎都能听到,黑压压的上千人竟然全被张作霖一个人给压住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这时候一个排长站了出来,先冲着张作霖敬了一个军礼,满脸涨的通红,然后大声说道:“报告师长,弟兄们在闹饷!”
张作霖冲着这个排长点了点头,“二十七师还有敢作敢当的大丈夫,我问你为什么要闹饷!”
“因为,因为……”这个排长憋了半天才说道:“报告师长,家里头没有米下锅了,婆娘逼着俺弄钱养家!”
张作霖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这个排长的肩头,“能说实话很好,吃粮当兵,天经地义的事情。拖欠了几个月的军饷是俺老张的不对,我在这里给弟兄们赔礼了!”
说话间张作霖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大光头,朝着在场的士兵深深的鞠了一躬。张作霖的这个举动顿时就让不少士兵有些手足无措,扪心自问,这些年二十七师的待遇真不算差了,北洋很多军官都吃空饷,喝兵血。而张作霖不只不吃空饷,还拼命的扩大军队,军饷上面也就今年才出现了拖欠。
张作霖这么当众道歉,让很多士兵反倒不好意思了,人就是这样越是对着来,就越容易逆反,越是压制就越容易爆发,现在这些闹事的士兵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作霖鞠躬之后,一招手把张廷兰叫了过来,让他将银行票拿了出来。
“弟兄们,这是十万元的银行票,见票即兑,俺老张现在就给大家发军饷。”
说话之间,张作霖就让张廷兰带领人去兑换大洋,他就校场前面等着,而场下的士兵全都傻眼了,他们也看出了老张不是说谎,一想到十万大洋,这些人就忍不住的欢呼雀跃。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一个普通的大头兵一个月军饷大约是一块二左右,而且军官还会克扣,再扣除伙食费用,剩下的钱其实十分有限。五十三旅的这些士兵加上军官所有饷银加起来也就一万五千左右,五万元就足以结清二十七师的所有拖欠,还能够把养马的费用,训练的经费全部补齐。
军饷有了着落,所有人都把心放了下来,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张廷兰把钱运回来,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只是一个美梦。
正在此时,汤玉麟晃着高大的身躯才出现在军营,一看到张作霖等人都在里面,他紧走几步,来到了张作霖面前。
“雨亭,我来晚了,没想到这帮孙子竟敢闹饷,我现在就处理他们。”
“四哥,不必了,弟兄们过不下去了,这是我这个师长的责任,和弟兄们没关系!”
汤玉麟没想到张作霖会这么说,顿时显得十分尴尬,他原本还想多表演一下,现在一看张作霖根本不配合,他只好说道:“雨亭,弟兄们的确是困难了,我看你也就别硬撑着了,伸手就能拿到的钱,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张作霖此时眉头已经立了起来,汤玉麟的话他听了来分外的刺耳,这不就是在帮着rì本人逼宫么!
“四哥,二十七师的家不用你来当,我自有主张!”
汤玉麟也是脾气也十分火爆,他一听张作霖如此不客气,顿时脸也就黑了下来。
他冷笑道:“七爷,当着这么多我的部下,一点面子都留,是不是不太好!”
“同为弟兄,有人帮着我分忧解难,有人却在这里拆台,到底是谁的不是。”张作霖身为一方豪强,最忌讳的就是部下公然忤逆,不听指挥,况且汤玉麟话里话外还把五十三旅当成自己私人的东西,更是戳了张作霖的肺管子。
老张也丝毫不给汤玉麟面子,两个人顿时就要吵起来,这个时候孙烈臣和张景惠都急忙过来劝解,好不容易让两个人压住了火气。
正在校场之上乱哄哄的时候,张廷兰已经带着几位jǐng卫将大洋都压了过来,十万大洋装载了五辆大马车之中,从营门快速到了里面。
张廷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来到张作霖的面前,大声的说道:“报告张师长,军饷解送到位,请您指示!”
老张一看到张廷兰顿时脸上就显出了笑意,拍了怕他的肩头:“廷兰,你去给大家发军饷吧,每个弟兄先发两块大洋,剩下的一个月之内再发放!”
老张这么做也是有用意的,那就是对这些闹饷的士兵小士惩罚,让他们尝到厉害,免得再随意闹腾。
张廷兰急忙点头,这时候汤玉麟才注意到张廷兰,他的鼻子微微哼了一声:“你是老八家的小崽子吧,这里都是你的叔叔大爷,你有什么资格,还不给我滚一边去!”
“汤二虎!你给我住嘴!”现在张廷兰可是老张眼里的宝贝,况且又是子侄小辈,爱护都来不过来呢,怎么能让汤玉麟欺负他。
“四哥,我实话告诉你,这些大洋都是廷兰帮我弄来的,孩子比咱们有出息,有办法,不用跪着求rì本人,也能弄到银子,连个孩子都不如,你自己反思吧!”
老张点破了这层窗户纸,在场的孙烈臣和张景惠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张廷兰帮着弄到了银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般,在他们的眼里,张廷兰还是那个不声不响的后辈小子而已,哪来的这种本事啊!
张廷兰此时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招呼着jǐng卫人员将白花花的大洋摆在了当场,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在场众位多数都是跟着我七大爷闯下这份家业的老兄弟,按理说都是我的长辈,有些事情不该我多嘴。但是我还想说几句,张师长的心里装着大家伙,不会让大家吃亏,以后大家不只能够领到军饷,还能够拿到种种福利。你们千万别受一些人的挑唆,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错事!”
张廷兰说完之后,就开始给五十三旅的士兵发放饷银,汤玉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张廷兰的话,他的拳头顿时就攥紧了,骨节全都发白了。张廷兰分明是指责自己在挑唆是非,被一个小辈当众打脸,汤玉麟分外的憋闷。不过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也闹不起来,只能气昂昂的甩袖子离开。
有了钱就好办事,二十七师所有拖欠的饷银全都发放下去,其中五十三旅因为闹饷,少发了一个月,以示惩戒。其他的部队全都足额发放,当然老张也保证只要五十三旅表现好,下个月就全部补齐。这一次发放军饷由张作霖亲自监督,没有任何的克扣,所有士兵都没有了怨言。同时张廷兰这个名字也第一次被二十七师的士兵记住了。
解决了闹饷的事情还不到三天,弗雷德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有一批军粮要通过奉天,让张廷兰做好准备。
张廷兰急忙报告了张作霖,老张也没想到第一笔买卖会这么快就到了,为了慎重起见,他让孙烈臣和张作相一同处理此事。孙烈臣在结拜的弟兄之中,为人厚道,处事公平,平时张作霖都敬着他几分。
孙烈臣也因为向rì本贷款的问题十分头疼,没想到这么大的难题就让被张廷兰解决了,他从心底感到高兴。现在又得到了弗雷德的消息,孙烈臣更是喜出望外。
第九章 吃饺子了
弗雷德传来了消息,这一次有十车皮的面粉要运到俄国,这些面粉都是美国贩卖过来的,质量上乘。他让二十七师方面做好准备,这是第一次合作,弗雷德还不敢做的太过分,他只让张廷兰对五个车皮的面粉下手。
张廷兰将情况向孙烈臣和张作相介绍了一下:“我们这一次能动五个车皮,每个车皮大约有四十多吨,我们能留下七成,然后用陈积的粮食补满缺口。算起来也就是一百四五十吨而已,数量实在不算太大,这就劳动六大爷大驾,真有些兴师动众啊!”
孙烈臣的脸上也满是喜悦之sè,他自从知道了张廷兰弄钱的办法之后,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年轻人胆子大,主意多。现在整个中国从大总统袁世凯算起,到平头老百姓,谁不害怕洋人,唯独这个年轻人竟敢打洋人的主意,怎能不让人叹服啊。
“臭小子,你这是消遣我啊,一百五十吨,就是一千五百担,一旦在市面上能卖到四元,算起来就是六千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月要是能弄个两三次,咱们一个师的军饷可就都够用了啊!”
孙烈臣说着又对着张作相说道:“辅忱,廷兰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可是一点都没跟我们说,做兄弟的太不厚道了!”
张作相在一边也只是干笑而已,张廷兰这几天的表现让他觉得简直是天翻地覆,由一个少年突然变成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财神,如果不是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张作相甚至都以为儿子换了一个人。
孙烈臣和张作相抽调了二百个最可靠的手下,同时又弄来了五十辆马车用来运送粮食,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张廷兰按照约定找到了弗雷德,然后共同来到了文官屯火车站。
文官屯在奉天北部,风水极佳,达官显贵多半都将墓地选在这里,文官屯也是由此得名,这里距离奉天不远,而且又比较隐蔽,正好能够避开其他人的耳目。
差不多半夜十点钟的时候,大家来到了文官屯火车站,早有一列火车停在了这里,弗雷德已经都打好了招呼,张作相和孙烈臣纷纷指挥着手下人先把马车上装的陈化粮卸了下来,然后从火车上开始搬运新鲜的面粉。
这些士兵也是头一次干这种活,他们几乎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白面。这些穷苦人家出身的士兵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才舍得花钱买几斤面粉,包一顿饺子,平时根本吃不到这种jīng细的粮食,因此大家都显得格外激动。
张廷兰在路上已经许诺,凡是参与搬运的每人奖励二十斤面粉,这些人顿时就来了jīng神,干起活来十分麻利。
“张,这是你们准备的替换粮食么?”
此时弗雷德打开了一袋张廷兰他们准备的陈化粮,那里面装着已经发霉变质的粮食,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而且里面还混了不少石子草棍等等杂物,甚至还有不少老鼠屎,基本上是连牲口都不吃的东西。
张作相和孙烈臣两个人还有些过意不去,这些腐朽变质的粮食都是他们从仓库和一些大户手中弄到的,由于时间仓促,什么破烂都被弄来充数了。
“弗雷德先生,我们下一次会弄一些稍微好一点的粮食,您就放心吧!”
孙烈臣略带歉意的向弗雷德解释,哪知道弗雷德竟然摇了摇头,“孙旅长你们误会了,我认为你们不用准备这么多的粮食。你们应该知道牲口是吃什么的吧,给那些灰sè牲口准备草料就足够了!”
弗雷德的话太明白不过了,那就是在告诉孙烈臣他们下次完全可以用牲口吃的东西来充当粮食,根本不用那这些还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吧!孙烈臣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已经够黑的了,没想到这个洋人竟然比起自己还黑,这可真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给前线士兵吃草,也亏他想得出来,就不怕造成兵变么?再有在一旁的张廷兰一点都不意外,这些犹太银行家眼中只有利益,怎么赚钱他们就怎么来,因此这种事情完全在意料之中。
“弗雷德先生,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张,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你就是中国人说的小狐狸。沙皇的侄子刚刚接管了远东的权力,在那个家伙的眼中只有钱和女人,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有他在远东一天,我们的事情就会顺利无比!”
孙烈臣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了:“军需上面出了大问题,难道俄国zhèng fǔ不会追查么?”
“绝对不会出这种事情的,俄国境内有很多起义,也有农民闹事,还有左翼势力不断的发动罢工。这么纷乱的一个国家一定会出现抢夺军需的事情,被暴民夺走了,被大火烧毁了,沿途消耗了,总之有太多的办法让粮食消失了!”弗雷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下孙烈臣是彻底服气了,感情不光是中国这么乱,俄国也是如此。而且这些俄国人做事似乎比起中国人还疯狂,连军需都这么随意,简直是拿关乎国运的战争当儿戏,这种国家不惨败就没有天理了。
张廷兰突然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俄国既然在打仗,一定会物资奇缺吧?”
弗雷德是何等敏锐的一个家伙,一听张廷兰的话,他顿时想到了他的意思,也是欣喜若狂,“张,你觉得我们该向俄国走私么?”
“为什么不呢?”
“那你觉得什么东西比较好?”
张廷兰微微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认为就是烟酒两样东西吧,俄国的酒鬼之多可以说是举世无双,至于烟草更是暴利行业,您觉得怎么样?”
弗雷德眉开眼笑,“张,你是个天才,我认为你要决心经商,未来一定会成为中国的首富!”
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转眼之间又谈妥了一个买卖,一旁的孙烈臣和张作相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原来赚钱的机会俯拾皆是,关键就看有没有这个眼光和胆魄,当然关键时刻还要狠下心来。
此时士兵已经把粮食装好了,张廷兰等人悄悄离开了文官屯,面粉运回去之后,老张早就等着呢,这可是二十七师未来的钱路,张作霖也不敢怠慢,当他看到一袋袋的上好的白面的时候,眼中也全是笑意。
“七大爷,我有个想法,这一次我们弄到了一百五十吨,也就是三十万斤,一时我们也卖不出这么多的白面,是不是能给每个士兵发放五斤白面,让大家都能吃一顿饺子,也算是咱们二十七师的福利!”
老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张庭澜,心中也猜到了张廷兰的意思,这次五十三旅闹事,就证明老张对于军队的控制还不够强大,这个时候发白面无疑是在帮老张收拢军心。这年头的士兵也十分简单,那就是谁给钱,就跟谁混,谁能让手下过得好,就听谁的!
想到这里老张也点头同意,他立即下令划出六万斤白面,转过天就给所有士兵发了白面,同时又拿出了一千块大洋给大家卖肉买菜。
整个二十七师上下顿时喜气洋洋,能吃上一顿肉馅饺子绝对是过年才有的享受,咬一口油水十足的饺子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享受,前两天还埋怨张作霖拖欠军饷的士兵瞬间都只知道感恩戴德了,师长还是心疼大家伙,饷银都发了,还给饺子吃,不就是在补偿大家么,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第十章 守卫利权
二十七师的危机化解了大半,张廷兰的活可没结束,和弗雷德做成了第一笔买卖,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物资,必须给这些物资找一个销路,变成白花花的银子,不能都压在手里。
张廷兰心里有数,他正好要建立北市场,索xìng现在就开始寻找合适的位置,不过他身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一个是他的二弟张廷枢,一个就是未来的少帅张学良。
张廷兰解决了老张的困难,不只帮了张作霖的大忙,同时也让老张看出了他的才能,而且张廷兰的年纪和张学良相仿,等到老一辈退下去之后,就要靠年轻一代互相扶持。这友情就要从小培养,因此老张勒令张学良跟着张廷兰一起学着做事。
张学良今年才十四岁,不过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高大,很有未来的美男子的架势。对于这位葬送了奉军,也葬送了东北的张少帅,张廷兰还是有些看法的。但是他也知道坐在了那个位置,处在那样一个时期,其实是没有多少选择权力的。况且以后想在奉军混下去,就少不得要和这位少帅处好关系。
张廷兰有自己的算盘,而张学良则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张廷兰,在张学良以往的印象之中,张廷兰就是一个书呆子,完全不懂情趣,也不和他们一起胡闹,典型的乖宝宝一个。他怎么能让老爹那么欣赏,还让自己跟着他学着办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张廷兰知道奉天北市场最初的选址就在皇寺附近的十间房,因此他们直接出了大西边门,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皇寺。
奉天的皇寺是皇太极在征服蒙古各部之后建立起来的,既是收买信仰喇嘛教的蒙古王公的心,又是在炫耀战功。
历经数百年的风雨,皇寺已经失去了原来的作用,变成了热闹的市场,特别是一到庙会,商贩就都会云集到这里,繁华热闹。
“廷兰哥,咱们都走了半天了,你这是逛庙会,还是办事情啊?”张学良走得满头大汗,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张大少爷往常正满世界找乐子呢,哪会跑大街上挨晒啊。
张廷兰笑着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商铺,说道:“咱们就到这来看看。”
四海粮行的东家刘书成正在呆呆的看着铺子中粮米,不住的唉声叹气。脚步声音响起,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端着茶盘快步走了过来。
“爹,您老要注意身体啊!”
“哎,从你爷爷开始,咱们就在这奉天经营粮店,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你看看这一连七间的门面,都是你爷爷的心血,却在我手里败落了,我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刘书成说道这里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凄凉,一旁的女儿刘秀娥眼珠转动,突然说道:“爹,我有个同学叫于凤至,她的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的公子定了娃娃亲,您看咱们能不能想办法说动张作霖,让他帮咱们说一句话!”
刘书成一听女儿的话,心中也是一动,张作霖手握重兵,绝对是奉天首屈一指的势力。可是刘书成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丫头啊,张作霖是土匪出身啊,咱们别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要是让张作霖吃咱们一口,这家业可真就完了!”
正在父女说话之时,一个小伙计跑了过来,急匆匆的说道:“东家,外面来了三位少年,说要买铺面!”
刘书成一听连忙起身出去,这三个人自然就是张廷兰他们。张廷兰发现这家四海粮行正在出卖,位置也好,铺面也够大,正好符合要求,就主动过来看看。
掌柜的刘书成一看张廷兰三个人也是一愣,他们之中最大的才十六七岁,完全就是三个毛头小子,他们能买这么大的粮行么?
“刘掌柜的,怀疑我们的诚意么?”
张廷兰点破了刘书成的心思,他急忙摇头:“这位少爷,进门就是客,我哪敢怠慢,只是这么大的铺面,还对着皇寺,价钱绝对不能少于八百大洋!”
张廷兰微微点点头,“刘掌柜的,这个价钱还算公道,咱们现在就立文书字据吧,在下就买下了!”
刘书成怎么也没想到张廷兰竟然连讨价还价都没做,他也是一愣,这个时候张廷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行票,直接拍在了刘书成的面前,整整一千块。
张廷兰这么痛快反倒让刘书成有些不适应,他只好拿过纸笔就要写文书,可是却一个字也落不下去,将祖传的买卖轻易卖给别人,他的心里也不舒服,另外他也绝对自己不把事情说清楚,有欺骗年轻人的嫌疑。
刘书成苦笑一声问道:“这位少爷,你要买这个铺子,是准备干什么呢?”
“自然是卖粮食了!”
刘书成摇了摇头:“我刘书成一辈子做生意就讲究一个信字,我不能坑年轻人。我这个铺子被人家盯上了。对面的三和粮行先用价钱挤兑我,然后又雇人将我进货的渠道给断了,往死里逼我,我只知道三和粮行背后老板是一个叫三木的rì本人,断我渠道的也是rì本浪人。我奉劝您一句,这个铺子用来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做粮食生意了!”说到此处刘书成语气之中带着无尽的落寞。
rì本人?张廷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自从来到了这个时代,张廷兰时时刻刻都把rì本人放在了第一假想敌的位置,rì本打东三省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在这里的任何俱都都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yīn谋。
张廷兰冲着刘书成笑了笑:“刘先生,rì本人是光盯着你一家铺子,还是也关注其他家的?是只是粮店,还是有其他的店铺?”
刘书成微微思量一下,说道:“这位少爷,实不相瞒,奉天有两三家的大粮店都被盯上了。除了粮食之外,煤铺,布庄,油坊都有rì本人插手,这奉天的商人又没有zhèng fǔ撑腰,处境是越来越艰难了!”
张廷兰一听,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听着这话的意思,rì本人的行动绝对是有组织,有系统的,想要控制的恐怕就是整个奉天的市场。
“刘先生,你知道rì本人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我不太清楚。”刘书成摇了摇头,然后他又说道:“我就是听说,rì本人把从东三省收来的东西都运动了大连和天津,然后一起运到西洋!”
张廷兰心中瞬间就清楚了rì本人的打算,现在正是一次世界大战,欧洲列强打得人脑袋变成狗脑袋,消耗物资惊人,rì本人多半就是在赚取出口的利润。
纵观近代史,rì本国小地寡,物产有限。能够侵略中国,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以战养战来维持,利用中国的物产,换取利润,反过头再来侵略中国。想到了这里,张廷兰的拳头就攥了起来,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就不能让让rì本人的yīn谋得逞,就算没有力量让rì本人彻底失败,但是也要给他们添点堵。;
第十一章 合作
“刘掌柜的,您能好言提醒我,足见您是一个不错的人。不过这rì本人一挤兑您,就就退后了,认输了,您真的甘心么?”
张廷兰的话正好说中了刘书成的痛心之处,下意识他的脸就涨红了,拳头也攥了起来,骨节都发白了。悲愤的说道:“这位少爷,我能愿意放弃这几十年的老字号么,这是我们家两代人的心血,我恨啊!”
说到这里,刘书成又有些颓然:“我也找了不少当官的,但是一听有rì本人搀和,这帮孙子都跑得远远的。俗话说光棍不斗势力,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要是给了你势力,你敢拼一拼么?”
刘书成从一开始就觉得三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敢跑来花大价钱买自己的铺子,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人物,现在张廷兰这个话一出口,他立马觉得张廷兰他们肯定有强大的背景。
因此他立即问道:“这位少爷,您到底是谁,还望赐教!”
“在下张廷兰,我父亲是张作相。”说话间又指了指张学良:“这位是张作霖师长的公子张学良。”刘书成一听也是如梦方醒,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他们父女刚才还说要找张作霖帮忙说话,没想到现在他们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原来是将门虎子,失敬失敬!张少爷你们这等身份,吃穿不愁,又何必买铺面房呢?”刘书成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他对于这些胡子出身的军队本能的害怕,这几个“小胡子”也让他感到紧张,是不是对方要巧取豪夺啊!
“怎么能不需要呢,我们也要吃饭,也要挣钱。实话和您说了吧,我们二十七师弄到了一批面粉,数量不算多,有二十多万斤吧,想要出手换成银子。”
张廷兰一共拿到了三十万斤左右,给二十七师弟兄发了一些,又留了一点,大约能卖的有二十万斤左右,这个数字在刘书成听来已经不算少了。在这个时候东北老百姓的主食还是高粱米,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会买一些白面,用来包饺子,平时能吃得起的人并不多。四海粮行一年零买的白面也没有这么多。
“张少爷,恕我多嘴,这么多的面粉好像不太容易出手啊!”
“没关系,我的价钱低!”张廷兰说着微微一笑:“刘掌柜的,市面上白面一担多少钱?”
“要四块一二吧,没有低过四块的!”
“上好的白面,一担我卖三块五,多买三块二,甚至更低也可以考虑!”
张廷兰弄得粮食除了买通俄国人之外,就没有什么成本了,因此价格完全可以压得很低。不过这个价格顿时就让刘书成一阵眩晕,粮食不同别的商品,只要不出严重动荡,或是自然灾害,多数时候价钱比较稳定的,粮商靠着数量赚钱。
张廷兰一张嘴就把价钱压了两成多,这绝对是疯狂到了极点的事情,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这么干。能把价钱压得这么低,那只能证明这粮食不是什么好来路,联想到张廷兰的身份,刘书成更加肯定,多半这就是仗着势力抢劫百姓或是富商的,胡子怎么也不会改了本xìng!
刘书成的心里活动,张廷兰并没有发觉,他笑着问道:“刘先生,我们二十七师愿意和你合作,给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帮助,你愿不愿意继续经营下去呢?”
听到张廷兰的问话,刘书成心里也是波澜起伏,向rì本人认输,他是不愿意的,但是和这些丘八合作,挣不干净的钱也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因此刘书成叹口气说道:“张少爷,我没有这个心气儿了,现在就给您写文书!”
刘书成方才还是满心悲愤的样子,转眼之间就变得十分消沉,张廷兰也是摸不着头脑。
他觉察到了rì本的yīn谋,那就不能让rì本人好过,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拉拢一切力量,共同对付rì本人,张廷兰还是势单力薄。刘书成在奉天经营多年,又熟悉行业情况,又有足够的人脉,因此张廷兰很想拉拢他帮助自己,可是刘书成的态度突变,让他有些不适应。
正在此时,柜房门后突出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走了出来。
来的正是刘书成唯一的女人刘秀娥,她也比较关心家里的事情,因此一直偷偷跟着刘书成,她在门后将张廷兰的话听了大半,心里也是不住的雀跃欢呼。
没想到不用自己去找人,人家二十七师就送上门来了,可是自己爹爹怎么还不同意呢,她匆忙的走了出来,拉住了刘书成的手:“爹,张少爷的好意你怎么能拒绝呢?”
刘书成的眉头紧锁,突然摆了摆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丫头,爹是不想被人家戳脊梁骨,不干不净的东西咱们不能沾!”
他这一句话既是说给女儿的,也是说给张廷兰的。他是认为张廷兰粮食的来路不正,因此不想掺和,张廷兰在一边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刘书成前后变化的原因。他对这个刘书成产生了一丝钦佩之情,至少这个人心中有底线,能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
“刘掌柜的,先别忙着拒绝,我实话告诉你,这粮食的确不是好来路,但是却没有损害中国老百姓的一丝一毫的利益,而且我们二十七师虽然是土匪出身,但是也是这黑土地上的爷们,绝对不会坑害自己的同胞的,这点您完全可以放心。”张廷兰几句话出口,刘书成顿时有些茫然,既然不是损害老百姓的,那这粮食又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军粮不成?
“刘先生,你要是信得过我,咱们不妨好好谈谈,从心里讲,我愿意和您这种有原则,有立场的人合作!”
刘书成也是一头雾水,他带着张廷兰到了会客室,两个人对面而坐,张廷兰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刘书成。并且还告诉他自己关于rì本人的推断,当然张廷兰不会全说只是告诉刘书成欧洲正在发生战争,物资消耗惊人,其中利益也同样巨大无比,rì本人控制奉天的商业,就是在用中国人的物产来赚钱。
刘书成最初听到张廷兰竟敢打洋人的主意,从俄国的军需品上面下手,他顿时就惊呆了,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不愧是胡子的后代。俄国人何等凶残,占他们的便宜,那就是虎口拔牙,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接下来他更震撼的是张廷兰竟然看透了rì本人的如意算盘,他也是十分佩服这份见识。刘书成作为一个中国商人也有着朴素的情感,绝对不能让中国的利权流失。
特别是想到rì本人通过东三省的物产,获取十倍百倍的利润,他心头就涌起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
“张少爷,我刘某也是奉天人,也不能坐视rì本人一面欺负咱们,一面用咱们的血汗获取暴利,我跟着您干了!”
前思后想他完全同意了张廷兰的合作主张,能够得到这条地头蛇的帮助,张廷兰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双方确定由张廷兰提供稳定的粮食来源以及安全保证,刘书成负责经营,同时在适当时机联络其他可靠的商人,共同维护奉天的商业利益。在股份分配上面张廷兰名下的奉天兴业公司占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而刘书成占有百分之二十。
别看这个份额看起来不多,但是生意做大了之后,这其中的利润绝对是以前的十倍百倍,因此刘书成也十分满意。;
第十二章 碰瓷儿
双方合作协议敲定之后,张廷兰就急忙离开了四海粮行,回到了二十七师的驻地,一路上张学良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般,向张廷兰询问他究竟和刘书成谈了什么。
张廷兰也知道让张作霖这些土鳖豪强尽快了解rì本的侵略手段和险恶用心十分重要,两国交战,早就不是明道明抢的那点东西了,经济战争的重要xìng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可以说如果经济上失去了主动权和dú lì能力,军事上也必定失败。
想要影响张作霖,就要先影响张学良,让小张去教育老张,绝对能容易不少。因此张廷兰也将自己有关rì本经济侵略的推测告诉了张学良。而张学良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这些东西,以往的老师也把实业救国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但是多数都太空洞了,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
张廷兰则不相同,完全是直指核心。rì本人控制了粮食市场,就能cāo纵粮价,然后就能利用粮食搞得中国大乱。掌握了出口之后,中国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农作物,挖出来的矿石都会变成rì本人谋取暴利的工具,而中国人连一点辛苦钱都弄不到。
这些东西让张学良目瞪口呆,不过他也真正的认同了张廷兰的见识,怪不得老爹让自己跟着张廷兰好好学学呢,看来张廷兰肚子里面真有东西啊,在张学良的心中张廷兰的地位迅速提升。
自古以来就讲究兵贵神速,张廷兰回去之后,立刻将面粉从二十七师的仓库之中调了出来,装上马车。又调来二十个jīng干的士兵,协助他将面粉运到四海粮行。
刘书成也早就将粮行的仓库清理出来,当面粉送来的时候,刘书成特意看了看,全都是上等的白面,质量绝对上乘,在市面上一担这样的白面至少能买到四块二。
他和张廷兰商量了一下之后,将面粉的价格定在了三块八,如果超过一千斤,价格降到三块五,这绝对是相当有诱惑力的价钱了,比起三和粮行还要便宜两角钱。
刘书成满心的亢奋,一直忙活了大半夜,才把面粉都运进仓库。
转过天来,四海粮行的门面房全都摆满了面粉,刘书成还特意用红纸写上了出售平价面粉的字样,全都贴在了外面,天刚亮,就有大批的客人来到了粮店,他们都是被低廉的价格吸引的。
刘书成顿时就忙碌了起来,几乎是脚不沾地,不过虽然劳累,但是他的心里很畅快,到了中午,刘书成来到了后院,张廷兰正在舒舒服服的喝茶。
“张少爷,您这真悠闲,老刘我可是忙得晕头转向了啊!”
“老刘,你可别抱怨,咱们可是定下了规矩,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才轮到我出面,现在就卖点东西,你还办不好了?”
刘书成喝干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别看人多,但是这点小事也没什么,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货源不稳。今天上午就有两家粮店找我了,他们说如果粮价一直能维持这个价钱,他们愿意从咱们这里长期进货。不过我担心咱们的粮食不能稳定供应,这一批卖光了,下一批什么时候能到啊?”
张廷兰也考虑到了这点,毕竟全指着俄国的军需也不是长远的办法,而且张廷兰也不可能把所有jīng力都放在粮食上面。
“老刘,你原来不也有进货渠道么,我们把这些渠道都恢复起来,有二十七师的弟兄给你撑腰,你不用担心那些rì本浪人,另外咱们可以通过俄国的军需筹集资金,有了这些横财作为基础,就不怕和rì本人搞价格战!”
“张少爷,我老刘算是看明白了,您一句话就能把难题都解决了,也难怪您能这么悠闲,老刘我就惨了,就是一个劳碌命!”刘书成说着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有了这么一个靠山在背后给自己遮风挡雨,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别的事情,只要全心全意的管好经营的事情就足够了。
一连三天下来,这个平价粮行都热闹异常,前来购买面粉的奉天老百姓络绎不绝,人气充足了,不只是面粉,就连其他的高粱米,大米等等也都卖的不错。仗着有面粉的利润撑着,刘书成可以放手打价格战了,这粮行的买卖自然就兴旺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刘书成的对头,三和粮行的东家张友良正站在粮行的门口眼望着四海粮行的方向,两家距离不算远,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热热闹闹的人流。
张友良的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眼看着四海粮行就被他挤兑的关门了,偏偏咸鱼还翻身了,真让人想不透其中的原因。这四海粮行活了,三和粮行可就要有麻烦了,要知道rì本人心眼最小,最能斤斤计较,他们给张友良提供了钱,提供了低价粮食,这要是搞不垮四海粮行,rì本人就会让张友良抵债,一想到这里,张友良的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一身和服的rì本浪人迈着罗圈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张桑,我为你办了很多事情,受了很多苦,你答应给我花姑娘的,怎么还没有看到?”
对于这个好sè如命的小野三郞,张友良极为讨厌,但是现在他来了,张友良突然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
因此他赔笑道:“小野先生,花姑娘我立马就给您送过去。不过眼前有件麻烦事,需要您出头解决。刘书成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大量的面粉,把价钱压倒了亏本的程度,我也是措手不及啊!”
小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打手,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主子不在,他也有些为难:“三木先生去了北镇,他离开之前让我们不要主动惹事。”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个小小的粮行能有什么作为,要我说三木先生就是太谨慎了,只要小野先生出马,把四海粮行砸了,我看谁敢不给您的面子啊,事成之后,我再送您两个姑娘”
一听到女人,小野终于受不了了,他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缝,算是同意了张友良的建议,而张友良又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给他出了一个闹事的点子。
正当四海粮行上下忙碌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的叫嚷之声,十几个rì本浪人气势汹汹的从街口冲了过来,很快到了粮行的门口。这两天四海粮行的人就很多,现在rì本人提着明晃晃的武士刀冲了过来,大家都知道事情不妙,虽然心里都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聚在周围看热闹。
刘书成的脸sè顿时就有些不好,张廷兰冲着刘书成微微一笑:“老刘,你先去应对着,记住要有礼有节,如果对方胆敢无礼,我就让他们横着离开!”
张廷兰眉梢高挑,很有一股子威严劲头,一旁的张学良和张廷枢都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的架势,摩拳擦掌,跃跃yù试。
“众位rì本朋友,你们到小店有何贵干?还请明示。”
“哼,你们欺骗大rì本帝国的武士,良心大大的坏了。卖给我们劣质的大米,我要找你们的算账!”小野撇着嘴,高声大叫,后面跟着的十几个浪人也都鼓噪起来,看他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周围的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有些替刘书成担心。刘掌柜的挺好的人,怎么就惹上这些蛮不讲理的rì本人了呢!
刘书成有张廷兰在背后撑腰,自然不会被小野几句话吓住,他笑着说道:“刘某做生意就讲究一个诚信,您要是有证据,不妨就摆出来,要打要罚,都随您的便。如果没有,刘某也不是好欺负的!”
小野把嘴一撇,一摆手,两个rì本浪人抬着一个米袋子走了过来,哗啦一下子,就把米袋子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注意看过去,只见地上都是发霉变质的粮食,泛着绿sè,里面还有不少的杂物,透着一股子怪味。还在店铺之中的张廷兰也扫见了,自己就是拿着这样的东西跑到俄国人那边以次充好,现在rì本人又如法炮制,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这个时候就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了。;
第十三章 胡子对浪人
张廷兰一挥手,喊过来一个小伙计,在他的耳边嘱咐了几句,小伙计立马转生跑了出去,张廷兰交代完毕之后,又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外面的热闹,在旁边还放了一碟瓜子,怎么看都没把眼前的事情当回事。
刘书成看了一眼地上的垃圾,冲着小野拱了拱手:“这位rì本朋友,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在我们这里买的大米,又买了多少?”
“就在前天,我们一共买了一千斤!”
“您能确定这真是在我们这买的么?”
“当然,大rì本的勇士是不会撒谎的!”
刘书成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然后他冲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拱了拱手:“诸位老街旧邻,我刘某的为人大家都清楚,绝对不会以次充好。而且这位rì本朋友说他们买了一千斤,这大米是jīng细的粮食,平时大家都是买高粱米,因此超过一担的大米铺子的账面上都会仔细记录,绝对不会出差错,况且又是一千斤呢。更何况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些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只要买东西的人眼没瞎,鼻子没坏,就不会分辨不出来。是非曲直,我相信大家看得都很清楚!”
周围看热闹的一听刘书成的解释,顿时都频频点头,刘书成的话有理有节,而且有多年的人品保证,自然是没有问题,这几个rì本浪人凶神恶煞一般,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谁是谁非大家看得很清楚。
不过看清楚了不代表大家就都放心了,毕竟这rì本人蛮不讲理是出了名的,要是来硬的,只怕刘书成会吃亏啊,大家又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野也听清楚了,他顿时就把眼睛立了起来:“你是在怀疑一个大rì本武士的话么,你良心的没有了!”小野说着就把武士刀抓在了手中,紧走两步,就冲向了刘书成。
“老刘,凡事和气生财,我们可惹不起大rì本帝国的人啊!”张廷兰笑着从铺子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四五个保镖,这可都是跟随张作相多年的老人,手底下都有真功夫,有他们在,区区几个rì本浪人,张廷兰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他冲着小野微微一笑:“这位朋友,我是这家粮店的新东家,不愿意惹事。您说一个办法,我们私了吧,别让大家伙看热闹!”
小野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廷兰,一看对方是个略显稚气的少年,因此就从心底看不起了,一听他服软,他就更加趾高气扬了。
“你们侵犯了大rì本武士的尊严,赔偿一万块大洋,我们就当没这回事,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野一张嘴就是一万大洋,周围的老百姓都倒吸一口冷气,怕是把四海粮行买了都不值这么多钱啊,这小鬼子真是好大的胃口,一千斤大米也不过是几十个大洋而已,况且那大米明显不是从四海粮行买的,这纯粹是讹人啊!
“您光要银子么?就没有其他条件么?”
小野没想到张廷兰不只没有拒绝,还继续让他提条件,这家伙顿时就以为自己神威惊人,把别人都吓得胆裂魂飞,他美的连鼻涕泡都出来了。
“嗯,你的很聪明,把整个粮店都交出来,让张友良经营,我就放过你们!”
他此话一出,张廷兰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意,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小野忘乎所以说出来的话等于是承认了他是受张友良的指使的,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大家就议论纷纷。
虽然之前也有人知道是张友良和rì本人勾结,但是毕竟没有证据,空口说白话是不能让人信服的,现在小野自己承认了,大家怎能不怒火中烧啊,不只是恨rì本人的蛮横无理,更恨张友良狼狈为jiān。
小野也看到了其他人鼓噪起来,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武士刀高高举起,不停的摇晃。
“该死的支那猪,你们都给我滚开!”小野又向他身后的几个浪人招了招手,让他们一起亮出了明亮亮的钢刀,周围的老百姓顿时都惊慌失措,不住的后退。
小野恶狠狠的看着张廷兰:“小娃娃,不想死,你就赶快答应我的要求。”
张廷兰脸上依旧满是不屑之sè,他根本没搭理小野,而是回头冲着护卫们说道:“诸位都辛苦一下吧,把这些杂碎都拿下了!”
奉军都是胡子出身,脾气火爆,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现在又得到了张廷兰的命令,顿时二十几个护卫就冲了出来,将十几个rì本人围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拿枪支,而是每个人手中一条一米半以上的木棒,这都是扛粮袋用的硬木棒,最结实不过,是街头打架的利器。张廷兰一招手,这些护卫就和十几个rì本人打在了一起。
别看小野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士刀,但是说实话这都是吓唬人的,rì本浪人之中不乏一些武术高手,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流氓杂碎,在本国混不下去,就跑到中国作威作福。而中国的军jǐng又没有敢管的,现在他们碰到了这些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老胡子,顿时都没了脾气。
这些rì本浪人只知道拿着武士刀来回乱挥,不过薄薄的刀片碰到了硬木棒上面,他们就好像砍到了石头一般,震得手臂发麻,偶尔能在木棒上留下一个伤口,但是也丝毫不能影响对方的战斗力。
场面上只见棍影翻飞,没有几个回合就把这些浪人打得溃不成军,这些rì本人被打得爹妈乱叫,狼狈不堪。这些护卫都是老手,并没有下死手,不然大木棒照着脑袋用劲,足以将他们的脑袋敲碎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看rì本人挨揍,顿时都兴高采烈,大声叫好,这刘掌柜的真有本事,从哪弄来这么多能打的好手啊。
正在纷乱的时候,有两个西洋人分开了人群,他们拿着照相机,开始疯狂的拍照,张廷兰看到这一幕,反倒让两个护卫过去帮忙,让他们照到最好角度的照片。另外还有几个中国记者也出现了,他们也有专门的照相人员,另外还有人去采访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忠实的记录事情真相。
十几个rì本人先后被打趴下,最还剩下一个小野三郎,死命的支持,这个时候张学良和张廷枢早就按捺不住了,张廷枢拿着一根竹竿,猛地冲了过来,照着小野的脸就捅了一下子。
这下正好击中小野的鼻梁,顿时鼻梁就断了,鼻血狂喷,这个时候张学良也赶了过来,手中拿着一米多长的秤杆,正好就抡在了小野的太阳穴之上,顿时小野就被打到在地。
张廷兰也冲着他们两个伸出了大拇指,他们两个也是感到倍儿有面子。
二十几分钟的打斗结束,一共十五个rì本人全部被打到在地,其中有几个rì本浪人的膝盖骨都被敲碎了,他们都已经疼晕了。而张廷兰这边只有两个护卫的胳膊被刀划了一下,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
张廷兰让大家将所有rì本人捆了起来,然后又带着人直扑三和粮行,前去抓捕张友良这个为虎作伥的败类。
第十四章 要人的来了
张友良作为一个中国人,但是却对rì本有着从骨子里的敬畏,在他看来,别人也多半如此,只要rì本人能出头帮他,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因此小野带着人去找刘书成的麻烦,他就跑到了后院,一面喝着小酒,一面等好消息。
正当他喝到高兴的时候,一个小伙计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东家,大事不好了!”
张友良把三角眼一瞪,气昂昂的说道:“大白天别瞎嚎丧,你爹妈死了么?”
小伙计被平白无故的骂了一句,心里也不舒服,不过他可不敢骂回去,张友良平时对下人最刻薄,哪个小伙计没挨过毒打啊。他只好说道:“东家,是那几个rì本人出事了。”
听到这里张友良的手就是一哆嗦:“胡说什么,这天底下还有敢惹rì本人的,你小子是想吓唬着我玩么?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东家,我哪敢骗您啊,那边早有准备,二十几号人把十几个rì本人打得爹妈乱叫,我看他们就要来抓您了!”
一听到这里张友良顿时脸sè巨变,只见他急忙跳了起来,就要往外跑,亲自去看看情况,还没等他出去,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护卫已经凶神恶煞一般的冲了进来。张友良一探头,顿时就吓得浑身发麻,他急忙转身逃跑。
这时候张廷兰带着几个护卫已经到了三和粮行的后院,不过大家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张友良的下落,难道是这个家伙听到了风声提前逃跑了?正在大家纳闷的时候,刚才挨骂的小伙计给大家指点了方向。
原来在后院有一个挺隐蔽的菜窖,张廷兰急忙命令两个护卫过去搜查,果然打开了菜窖门,就把里面惊慌失措的张友良揪了出来。
张廷兰一看把他也抓起来了,就命令所有护卫带着张友良和所有rì本浪人立即会二十七师的驻地,将他们都关押起来。
这世界上消息没腿,但是却是走得最快的东西,有人将十几个rì本浪人给收拾了,这可是一个爆炸xìng的消息,谁不知道在中国的地盘上洋人就是太上皇,到哪里都是横行无忌,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抓捕rì本人,这不是翻天了么?
随即就有人打听到这些rì本人都被押解到了二十七师的驻地,大家伙顿时就浮想联翩了,遍观整个奉天城,也只有胡子出身的二十七师能这么不管不顾。不过随即大家都捏着一把汗,得罪了东洋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真不知道老张能不能过这一关啊。
张作霖也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也急匆匆的找到了张廷兰。
“廷兰,先什么都别说了,你们几个吃亏没有?”
“当然没有!”张学良兴奋的说道:“爹,那个领头的rì本人还是我打倒的呢。”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老张眉头紧皱,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你们没事,我可要有麻烦了,你们把这十几个rì本人抓了,我是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啊。”
“七大爷,您是怕了么?”
“放屁,俺老张这辈子就没怕过谁,别说是几个小小的浪人,就是rì本宪兵敢砸我的饭碗,我也跟他们拼命。”老张又接着说道:“但是凡事还要计算成败得失不是,你们打了人也没什么,就是别押回来啊,这十几个人就是烫手的山芋,怎么处理都不好!”
张作霖说的没错,如果是寻常的斗殴,张廷兰他们占了便宜,rì本人如果找上门,给他们来个绵里藏针就打发走了。可是现在人被张廷兰关在了二十七师,如果放了,那就打了老张的脸,如果不放,为了这么几个杂碎和rì本人闹翻又不值得。
老张正在思量,突然发现了张廷兰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老张何等jīng明,顿时就伸出了大手,抓住了张廷兰的衣领。
“小子,我就说你不是鲁莽的人,给我说说,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七大爷,您老先别忙,凡事都是福祸相依,这看起来是个麻烦,如果处理好了,就能把里子和面子都赚了,正所谓祸兮福所倚,副兮……”
“别和我拽词。”老张把狐眼一瞪,狠狠的说道:“廷兰,你给我说重点。”
老张瞪眼的威慑力还是很惊人的,张廷兰急忙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他准备利用这些rì本浪人做文章,首先要打击的就是rì本人的气焰,然后还要借机敲打奉天总督张锡銮,为二十七师争取更大的权力,另外还要借机树立二十七师的形象,让奉天的商人能够信任二十七师,为接下来更大的开发计划打下基础。
这些任务看起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张廷兰却抓住了眼前的机会。
“我们作为一个地方势力,要忌惮北洋zhèng fǔ,又要忌惮rì本人。不过rì本人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么?我认为他们最担心的是舆论,rì本刚刚因为二十一条的事情惹恼了中国老百姓,就连列强都对rì本人产生了不满的情绪。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大势,利用舆论钳制rì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张锡銮则是一个无用的老朽,他面对麻烦绝对是一味回避,在这个时候,如果您把各方面都处理好了,不愁权力不扩大,也不愁奉天的商民不归心!”
张作霖也是胆大包天的人物,张廷兰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思,老张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廷兰,你的脑子就是灵活,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处置,我们都配合着你,把这出戏演好。”
老张又对着张学良说道:“小六子,你好好跟你廷兰哥学学,别四处乱逛。”
正在他们商量之时,有副官跑了过来,说有奉天jǐng察厅厅长鲁正雄前来拜访。张作霖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怎么说?”
“鲁厅长让咱们把张友良和那些rì本人都尽快放了。”
“放屁,姓鲁的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要是不看他舅舅的面子,我早把他赶下去,让他现在就来见我!”
这个鲁正雄的舅舅正是奉天总督张锡銮,平时仗着快马张的权势,在奉天横行无忌。不过老张真没把他看在眼里,纯粹是照顾张锡銮的面子。
鲁正雄来到了军营之中,一见张作霖也在这里,顿时就小跑着来到了张作霖的面前,圆乎乎的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雨亭,你怎么在这啊!”
“我要是不在这儿,你鲁厅长是不是就能随便欺负人了?”
“哪能哪能,就算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雨亭的军营撒野!”
“算你明白,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雨亭,我听说你们的人把十几个rì本人给抓了,还抓了粮商张友良,我看这事情牵涉到rì本人,处理不好就会引起国际纠纷,那样大家都不好,老兄也是聪明人,这得罪了rì本人可没有好下场,我看你您还是尽快放人吧!”
张作霖斜着眼睛,看了看鲁正雄,说道:“我现在就放人,你能担保rì本人就不找我麻烦么?”
鲁正雄顿时就语塞了,他哪能替rì本人做主啊,这些年来,中国和洋人发生了冲突,从来都是赔礼道歉,几乎没有一次占便宜的时候。
老张一看他犹犹豫豫的模样,厌恶的挥了挥手,“你让rì本人找个能说了算的人来。”
鲁正雄弄了个颜面扫地,正要离开,突然又有一阵脚步声,离着老远就有人喊道:“老七,给我个面子怎么样,把人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