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人虽在,名已坏
“别放走了孙大炮!”
“活捉孙文,赏银十万!”
……
城中各种呼喊之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军队,到处都是喊杀的声音,不时有流弹和炮弹飞过,孙文一生之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的险境。他看了看年轻的娇妻,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之下,拼命的逃跑。
越跑身边的人越少,孙文的心越凉,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正好和孙文迎头相遇,孙文差点被吓趴下。不过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部下,来的正是李烈钧。
他曾经是江西督军,死心塌地的跟着孙文闹了几回,结果江西的地盘沦丧了,手上也没有什么兵权了,只能跟着孙文到了广州。由于许崇智兵败长沙,孙文才任命他担任广州的城防司令,现在两个人又遇到了一起。
“协和,快救我啊!”
李烈钧一看狼狈不堪的孙文,急忙跑了过来:“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城中混乱,我该往哪边走啊?”
李烈钧皱着眉头说道:“先生,快去海边吧,上了军舰,就安全了!”李烈钧说着话,急忙让手下人带领着孙文逃跑。
突然这时候旁边响起了几声枪响,李烈钧身边的顿时就倒下了四五个,这下子可把李烈钧吓坏了,他急忙指挥着其他人对敌。可是他们根本找不准敌人的位置,只知道从道路的两旁,不断的射出子弹。
这些子弹全都准确得骇人,他身边的人不断的被击毙,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李烈钧也知道对方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也急忙逃跑。就在这时候一颗子弹正好射中了李烈钧的大腿,巨大的动能将他带出两三米远,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两旁突然涌出了十几个士兵,一下子将他按到在地。毫无疑问,伏击李烈钧的正是奉军的特战队。张廷兰早就清楚,不管是北洋,还是两广的军阀,想要抓住孙文一党,都有点困难。最关键的时候,必须由奉军出手才行。
薛举几步走到了李烈钧的面前,冷笑着说道:“李烈钧,放聪明点,知不知道孙文跑到哪里去了?”
李烈钧又羞又愤。再加腿上的疼痛,让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老子英雄一世。落在你们这些鼠辈的手里。休想让我开口,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看看他敢不敢这么对我?”
一看李烈钧装横,薛举毫不在乎,一摆手,有士兵走过来。猛地朝着李烈钧的伤口倒上了一瓶酒精。烧灼的疼痛迅速弥散起来,李烈钧满头都是汗水,痛叫连连。
“李烈钧,你不说。我们还有更好的手段,想不想尝试一下?”
李烈钧不大不小,也是一个人物,各地军阀都讲究凡事留一条活路,不能赶尽杀绝,因此民国的军阀混战很多,真正当头的死的太少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一帮吃生米的,竟敢直接折磨他,李烈钧是又羞又怒,但是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勉强的指了指海边的方向:“孙先生往那边跑了。”
薛举一听,急忙留下两个人看管孙文,然后带着其他人立即追赶,一路上到处都是乱兵,粤军和桂军都涌入了城中,他们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对付孙文的溃兵上面,反倒是抢劫沿街的店铺,涌入民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看着这些军队,薛举他们也十分鄙夷,不过也没有必要搭理他们,还是抓到孙文最为重要。
他们一路向码头追了过去,此时夜色早已降临,在月光之下,他们能够清楚的看到泛着波光的海面。这时候从旁边又赶过来一队人马,来的正是冯庸,他不只带了大队的人马,还抓了不少的重要俘虏,其中就包括孙文的夫人。
和薛举汇合之后,他们全都冲上了码头,这时候在码头上也有着上百位的守军,他们一看奉军前来,急忙开枪射击,双方陷入了混战之中。
孙文已经跑到了码头,可是四顾无人,前面是茫茫大海,后面是追兵,哪里是一条活路啊。就在这个时候,汪精卫也在手下人的保护之下,跑了过来。
一看到孙文,汪精卫顿时痛哭流涕:“先生,大事不好了,大公子被俘虏了!”
孙文一听这话,顿时像五雷轰顶一般,所谓的大公子,自然就是孙文的长子孙科,他曾在外国留学,回国之后,给孙文当了几年的秘书,转眼就被孙文提拔成了广州市长。
让一个毫无从政经验的年轻人,骤然升到高位,也只有孙文能够办得出来。什么民主法制,不过是他约束攻击别人的工具,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任人唯亲,父死子继了。
现在一听孙科被捕,孙文顿时天旋地转,一把就抓住了汪精卫,大声的质问:“真的么,为什么不把他救出来?”
“先生,不是不救,实在是对方身手厉害,我们没有办法啊!”
正在说话的时候,奉军已经冲上了码头,孙文的手下越来越少,眼看就难以抵抗了。只要冲上来,他们肯定死路一条,孙文也顾不得哭儿子了,他和汪精卫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在远处驶过来一艘大船,迅速的靠岸,来的正是永丰舰,还没等军舰停稳,上面就跳下来几个水兵,领头的是舰长冯肇宪。他三步两步来到了孙文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孙文。
“先生,快跟我走吧,上船就安全了!”
“哎哎!”孙文急忙答应着,冯肇宪架着孙文,就往船上跑,汪精卫也在后面紧紧跟随。
此时薛举他们已经冲破了阻拦,朝着孙文他们就冲了过来,眼看着他们要登舰逃走,薛举也是着急了,急忙照着军舰就连开了几枪。
子弹贴着孙文的头顶擦了过去,他并没有受伤,但是也把他的三魂七魄都吓没了,紧跟在孙文身后的汪精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颗子弹正好击中了他的腰部,汪精卫身体一晃,差点摔倒了军舰之下,好在冯肇宪拉住了他,两个人都被送上了军舰。冯庸也没有想到,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让孙文给逃跑了,实在是可恶至极!
“孙文,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你的妻子和儿子都落到了我们的手上,你就忍心抛弃他们,独自逃生么?”
冯庸让两个奉军士兵押着孙科和他的后妈,到了码头之上,孙夫人此时也是花容失色,她和孙文分开之后,本来也想着跑到了港口,乘船逃生,结果和冯庸撞在了一起,也被抓了起来。
“孙文,你要还是个爷们,就下船,我们保证不杀你,如果你还是缩头缩脑,一心逃命,你的妻子和儿子,可就要不妙了!”
正在冯庸大声的威胁孙文的时候,突然孙夫人大喊了起来:“先生,你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了,他们有神枪手,小心暗算!”
孙文在船舱之中,听得真真切切,他把牙齿咬得个嘣嘣直响,脑袋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
“孙夫人倒是有情有义,只可惜你遇上了一个负心薄幸的汉子,孙先生就要离你而去,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看你!”
孙文在船舱之中,听得真真切切,他也是怒满胸膛,可是他也清楚,不能再做停留了,不然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他从牙缝里头挤出了一个字:“走!”
永丰舰离开了港口,在军舰之中,孙文像是暴怒的野兽一样,他猛地抓住了冯肇宪的胸口,大声的说道:“开炮,轰击广州,炸死这些反革命的混账!”
冯肇宪脸上还有一丝为难:“先生,现在黑灯瞎火,一旦开炮,肯定会伤及无辜,老百姓损失才是最多的!”
“我不管,他们全都死光了才好,开炮!”
冯肇宪不敢违拗孙文的意思,只能下令向城中开炮,顿时一团团硝烟腾空而起,这种漫无目的的炮击,对军队来说,几乎没有多少杀伤力,最倒霉的就是那些老百姓,他们的房屋被炸毁,亲人被炸死,蔓延的火舌不断的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没有抓到孙文,冯庸和薛举全都悔恨不已,不过好在他们又抓捕了大量的民党骨干成员,包括廖仲恺,胡汉民,许崇智,陈铭枢,林森,邹鲁,谢持,居正,于右任等等,一共三十几人。
可以说除了孙文和汪精卫之外,其他人基本都落网了,这一仗虽然没有抓住孙文,但是也把他的左膀右臂全都砍掉,简直就成了光棍司令。
冯庸他们又率领着部下,继续搜查,这时候吴佩孚也率领着北洋军杀进了广州,吴佩孚入城之后,就急忙下令搜剿残部,恢复城中的秩序。
不管怎么说,能杀进广州,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正在这个时候,冯庸突然找到了吴佩孚,敬了一个军礼之后,就说道:“吴长官,我们抓到了一批民党骨干,同时又发现了这个!”
说着冯庸将一份清单送到了吴佩孚的面前,上面开列着大量的军火条目,有枪支,也有火炮。
“这都是日本人给孙文的?”
“没错,吴长官,这可是孙文勾结日本人的铁证,另外我们正在搜集往来的电报和信件,只要抓住这些东西,就能坐实孙文卖国的证据,他的名声肯定会臭了,也就没有到处招摇撞骗,这比杀死他还管用!”(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炮击广州
冯庸兴匆匆的找到了吴佩孚,向他提出了揭露孙文真面目的建议,本以为作为对手,吴佩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哪知道吴佩孚的神色竟然有些异常,他把军火清单塞给了冯庸。
“凡事要留一丝情面,孙文已经被赶出了广州,一味赶尽杀绝,恐怕有些不妥。”
冯庸一听,顿时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吴长官,孙文这些年可没少骂别人,凭什么他指责别人就可以,指责他反倒不可以了。而且我们也不是捏造事实,证据就摆在了眼前,就要让天下人认清孙文的面目,免得更多的人再被他蒙蔽欺瞒,这还有什么不妥当的?”
吴佩孚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依我看孙文和列强有来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未见得就会卖国,而且结交列强,获得列强的支持,也不是孙文一个人在这么做。一旦攻击这一点,我担心引起其他人的反对,而且也会把列强牵涉进去,一切还要三思而后行!”
这套说辞显然冯庸不能接受,他还要说话,吴佩孚摆了摆手,让他退出去。冯庸没有办法,也只能气哼哼的离开,回到了营地之中,正好薛举也在等着他,冯庸把情况介绍了一下,薛举也十分诧异。
“吴佩孚糊涂了不成,和孙文之间,早就是势同冰火的敌人,他不趁机把敌人彻底弄死,这脑子里头想的是什么啊?”
冯庸冷笑了一声:“我回来的路上就在思考,现在基本上有了点思路,我总结了几点原因,第一就是北洋的传统,他们都是沿袭晚清的官场套路,讲究杀人不过头点地。凡事留一线,下次好见面!”
“哼,还想着见面呢,下次说不定就是孙文带着军队把他赶跑了,这种天赐良机上哪找去啊。”薛举显然不服不忿。
冯庸继续说道:“还有两点原因,吴佩孚或许有收编孙文余党的想法,因此不愿彻底撕破脸,另外一旦痛批孙文,拔出萝卜带出泥,日本人也跑不了。到时候日本就会向吴佩孚施加压力。”
“说到底还是心里头有愧!”薛举毫不留情的说道:“孙文做过的事情,他们也干过,一旦闹起来,搞不好自己也要灰头土脸。不过咱们可不在乎,绝对不能听吴佩孚的。轻易翻过孙文。”
冯庸点点头:“没错,马上给大帅发报。请求大帅指示。”
正在说话之间。有一个通信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大声的报告:“天亮之后,孙文指挥三艘炮舰,对广州进行轰击,造成了大量的百姓伤亡,请求指示。”
冯庸一听。顿时就豁然站起,厉声说道:“孙文猖狂透顶,竟敢屠杀无辜百姓,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薛举也是极为激愤。放他跑到了军舰上,这孙文还不老实,竟敢不过平民伤亡,简直太可恶了!
“的确该教训孙文,只是我们没有军舰,陆军炮的射程又比不过海军炮,而且他们一旦发觉了危险,就会逃走,我们该怎么办?”
冯庸冷笑了一声:“老薛,别忘了我是空军出身的,孙文再快还能快过飞机么,马上让飞机出动,给我轰炸孙文。”
冯庸办事也是雷厉风行,他手上并没有专门的轰炸机,只有侦察机,不过这也足够了,孙文的几艘炮舰都是不足一千吨的小玩意,只要挨上一枚炸弹,就会沉入海底。
奉军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得到命令之后,迅速对飞机进行了临时改装,装上了炸弹,随即呼啸着升入了天空。
这时候孙文还在永丰舰上,指挥着轰击广州城的行动,昨天晚上他就开了一顿大炮,不过由于在夜里,孙文担心遭到伏击,因此远远的离开了海岸。
在军舰上,整整一夜他都没有睡觉,妻儿全都被抓,亲信的部下也几乎被一网打尽,日本人给他的巨额援助也都打了水漂,孙文现在就像是输光了的赌徒一般,两眼冒火,一腔的怒火,没有地方发。
转眼到了天明,又有两艘粤军的炮舰过来和他汇合,海军之中民党分子还是不少。孙文当即就指挥着三艘军舰,再度抵近了广州城,用军舰主炮轰击城中的建筑,一时间炮声隆隆,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百姓的哭嚎之声。
不少百姓都涌到了码头之上,躲避大火,他们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位所谓的革命先驱,那位满口仁义道德的孙大炮。家园被毁,这些老百姓大声的痛骂,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直接上了渔船,要冲过去和孙文理论。可是一旁的人死死拦住他们,人家根本没把老百姓的生命看在眼里,理论不过是给人家当活靶子而已!
临近码头的建筑全都被火光吞没,孙文才仿佛出了一口怨气,至于那些悲愤的百姓,根本不在考虑之列。他当即下令军舰掉头,他准备先逃到香港,然后在择机去上海,或是直接去日本。
就在他们的军舰刚刚转头的时候,突然空中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十架飞机出现在了港口的上空。这些飞机就像雄鹰一般,向着三艘军舰猛地扑了过去。
永丰舰舰长冯肇宪根本没有想过飞机会攻击他们,在他看来,在海面上就是军舰的天下,想到哪里,就去哪里,谁也拦不住。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再度前来轰击广州,可是这些飞机出现之后,他就彻底傻眼了。
“快走,快去!”
军舰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空袭,因此全都手忙脚乱,奉军的第一架作战飞机到了军舰上空,飞行高度被压到了一百米以下。这已经是相当危险的高度了,很有可能被军舰上的火力攻击到。
不过作为一个菜鸟飞行员,不这么低,根本投不准,就在他掠过永丰舰上空的那一刹那,一枚五十公斤的炸弹投了下去。
这枚炸弹在距离永丰舰二十几米的距离爆炸,顿时掀起了冲天的水柱,永丰舰顿时变成了一叶扁舟,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是军舰上的所有人全都魂飞天外。
一枚炸弹投下来之后,紧接着又是两枚炸弹,不过这两名飞行员也不够幸运,炸弹都在几十米之外爆炸。就在船上的人连呼侥幸的时候,第四架飞机也到了他们的头上,一枚炸弹被投了下去,顿时就在距离舰首十米之内,轰然爆炸。
巨大的水压压向了舰首,就好像一把大锤,锤在了军舰上面一样,顿时舰首就被压瘪了,钢铁撕裂开,海水疯狂的涌了进来。永丰舰是日本建造的一艘近海炮舰,排水量只有七百多吨,一枚五十公斤的炸弹,能把一艘驱逐舰送到海底,更何况这么一个小玩意。
舰首被压碎,出现了一个两米多的狰狞伤口,舰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海里面沉下去,舰上的官兵也都掉进了水中。码头上还聚集了大量的老百姓,他们看到了这艘作恶多端的军舰挨了炸,全都拍手称快,一时间欢呼声压过了一切。
孙文也掉进了海里,连续灌了两口海水,孙文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正在快速的下沉。
“救命啊,救命啊!”孙文在水面大声的呼救,不过这时候谁都在顾自己的性命,根本没有管他。孙文无力的拍打着水面,就在他快要沉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个光头壮年人游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孙文的腰部。
“先生不要害怕,咱们一定能活下来!”
他带着孙文拼命的向两外两艘军舰游过去,这时候奉军的飞机已经轰炸了这两艘军舰,其中一艘舰尾挨了一枚炸弹,同样也在向水下沉没,另外一艘侥幸躲过了攻击。
奉军使用的飞机是侦察机改装的,只能挂一枚炸弹,十架飞机只能携带十枚炸弹,投完了之后,不得不遗憾的返航。这也给孙文苟延残喘的机会,那个人拖着他,游出了两百多米,那艘完好的军舰又返了回来救人,孙文两个全都上了船。
到了船上,孙文也是大难不死,他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已经什么都不想了,急忙下令军舰快跑,千万不要让飞机再追上了,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军舰冒着滚滚黑烟,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这时候从广州港口已经出来了大量的渔船,老百姓自发的将落水的水兵全都俘虏了,对于这些向百姓开炮的家伙,渔民是没有一点客气的,拖上船之后,就是拳打脚踢,包括冯肇宪在内,全都成了老百姓的出气筒。
孙文炮击广州城,反被奉军的飞机轰炸,差点丧命,顿时就成了最大的新闻,甚至比起打破广州城还要热闹。
在这次事件之中,满口革命的领袖,成了残害百姓的罪魁祸首,而一直被指责的军阀,反倒坚定的维护百姓的利益,痛击罪魁祸首。就在奉军的飞机回到了机场之后,广州城的绅商代表,学界领袖,全都到了奉军的军营之中,对奉军的行为大加赞赏。
媒体这么大肆的报道,使得吴佩孚原本的想法也彻底落空了,冯庸适时向媒体跑出了各种证据,将孙文的种种恶行曝光在天下人的面前,一场针对民党的声讨也展开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大换装
“中华及日本因为维持东亚永远之福利两国宜相提携而定左之盟约。
第一条 中日两国既相提携而他外国之对于东亚重要外交事件则两国宜互先通知协定。
第二条 为便于中日协同作战中华所用之海陆军兵器弹药兵具等宜采用与日本同式。
第三条 与前项同一之目的若中华海军聘用外**人时宜主用日本军人。
第四条 使中日政治上提携之确实中华政府及地方公署若聘用外国人时宜主用日本人。
……”
酒馆之中,说书先生不讲三列国,东西汉,水浒聊斋西游记了,改行成了政治评论员。念完了上面的东西,对着所有的听众说道:“诸位,大家都听明白了吧,这就是孙文和日本人签订的《中日盟约》其中许给了日本人多少好处,大家都听到了,这玩意可比袁大总统的二十一条厉害多了,一言以蔽之,签了这玩意,国家就完蛋了,咱们都是日本人的奴才了!”
说书先生一面摇头叹息,一面说道:“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道是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个世人都有无数张面具,撕开了一张,又是一张,不到最后,真的难辨真伪。就拿孙文来说,这么多年,哪次一张嘴,不是为国为民,哪次不是仁义道德,可是说的多好听,也不如看看他究竟干了什么。”
“先生,您说这孙文能这么丧心病狂么,按照这个盟约,他不就成了日本人的儿皇帝么?”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拿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儿皇帝也是皇帝,总比现在什么都没有强吧。说起了还不是为了争权夺利么,再说了人家在日本是有家室的人,有了日本媳妇,就算是日本人的女婿了,向着老丈人,也没有什么不对!”
“先生,您这话太损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不还是拐弯抹角的说人家是儿皇帝么?”
下面的这些听众全都哄笑了起来。中国的酒饭茶肆。到处都在说这些事情。毕竟有些东西实在是太劲爆了,不由得大家不关注。
破了广州城,搜到了大批的日本军火,一支支步枪,一门门火炮。都在广州百姓的面前运过去,大家看得一清二楚。谁也没法抵赖。
除了军火之外。又陆续发现了大量的往来文件,在加上冯庸他们抓了一大批的民党成员,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了大量的有用东西。孙文是怎么结交日本政要的,又是怎么在日本有了家室的,一共拿了多少日本的援助。
除了和外国勾结之外,还有大量的国内问题被披露出来。比如当年的光复会领袖陶成章是谁杀的,著名记者黄远庸死在了谁的手上,甚至连宋教仁和陈其美的一些案子都被找出了疑点。
本来这些暗杀,这些斗争。在当时就是百姓争论的焦点,老袁当初一门心思扩大权力,甚至登基当皇帝,结果人品臭了,因此什么问题都推到他的身上,老袁也变得百口莫辩。
可是现在这些要命的东西披露出来,大家全都浮想联翩,原来孙文有可能比袁世凯还不是东西,如果说老袁有些小人行径,那么孙文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真走狗!
随着往来书信文件的披露,加上民党成员的供词,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孙文,这位昔日革命党的领袖,笼罩在身上的光环彻底被打碎了,老百姓对他的信任也越来越低了,甚至民党有变成过街老鼠的趋势。
原来加入民党的成员,全都主动退出,不然光是周围鄙视的目光,就让人想钻到地缝里面。不只国内如此,就连海外也陆续出现了大量不利于孙文的宣传,尤其是在海外华人中间,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
当初了为了推翻满清,海外的华人华侨,给孙文提供了大量资金援助,结果很多钱都不明不白。陶成章就是指责孙文贪墨捐款,最后孙文恼羞成怒,才派人暗杀了陶成章。
海外华人之中也有不少质疑孙文的,只是他们没有证据,因此也没有多少人信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证据就摆在了眼前,不由得你不信。
以后民党还想以海外为基地,然后大肆的募捐,然后忽悠年轻人参加他们,就变得非常困难。这场宣传战等于是从国内和国外给民党断了根,出手不可谓不狠辣决绝。
冯庸他们的任务也都完成了,那些民党的要犯,还有缴获的证据,也都暂时移交给了吴佩孚。如何审讯,还都看北洋的意思,毕竟这么多年,北洋替民党背了不少的骂名,现在有机会找回来,吴佩孚该不会手软了!
当然张廷兰还要兑现自己的诺言,要给南方的这些军阀提供军火武器,不过这种事情已经不需要冯庸他们管了,因此奉军全都离开了广州,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奉天。
这次虽然派兵有限,但是也极大的锻炼了队伍,尤其是那些工程兵,丰富了不同地形的作战经验,对于奉军以后的行动,有着相当大的帮助。
张廷兰亲自率队迎接了冯庸等人回来,见面之后,冯庸将一张支票送到了张廷兰的面前。
“大帅,这是日本人给孙文的五百万军费,结果孙文还没来得及挥霍,就被我们缴获了,该如何处置,还请大帅定夺。”
冯庸说着,将支票送到了张廷兰的面前,当然他们缴获的不只支票,还有大量的武器。这些武器和奉军的制式不相同,而且奉军也瞧不上日本人的那些破烂,就索性全都留给了北洋。
张廷兰拿着支票,微微点点头:“这钱也不能浪费,那就投到延长矿吧,咱们也不能光指着从美国进口石油,也该学着自己提炼石油。发展石化产业了。”
冯庸一听这话,顿时笑着说道:“大帅,早就盼着自产石油呢,现在空军飞机越来越多,光是日常训练消耗,就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光靠着购买,肯定不行。”
“没错,冯玉祥已经进入了西北,我们的人员也都跟进了。相信不久就能有望解决石油的问题。”
虽然没有抓到孙文,也没有弄死他,但是至少把他给弄臭了,这就已经达到了目的。民党这股势力,在未来的权力版图之中。已经很难占据一席之地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已经被剪除了。张廷兰当然喜悦异常。
“诸位。民党的势力已经基本被清除,即便有机会卷土重来,也要很长时间。我们必须抓住眼前国内国外,难得的机会,好好发展,夯实基础。急需力量。”
张廷兰已经在布置下一步的任务了,在军队方面,奉军需要大规模换装整训,彻底打造出一支现代化的军队。在经济方面。主要的任务是把工业基础夯实,产能提上来,张廷兰定下了一个目标,也就是三年之内,在钢铁等主要工业品领域,要达到日本人的百分之六十。
日本从明治维新算起,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积累,想要轻易超过,还有非常大的困难。但是日本是个岛国,有着致命的资源短板,必须依赖海上生命线。到了战时,就可能通过袭扰海路,卡住日本人的脖子,绞死小日本。
当然这有个前提,就是奉军的工业产能要能达到日本人的百分之六十,不然在海上的消耗战之中,奉军很难占到上风。
从以往的一无所有,发展到了现在,虽然日本人还遥遥领先,但是奉军已经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了,这个变化让奉军上下格外的振奋。
这场庆功宴也变得格外的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喝醉了,就连平时几乎不怎么喝酒的蒋百里也都醉倒了,整个帅府当中,全都是欢声笑语。
转过天来,张廷兰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精气神,杨宇霆就来找他了:“拙言,宿醉的感觉不好吧?”
“的确,头疼的厉害,但愿邻葛能给我送来点好消息,要不然头就更疼了!”
“好事,保证是好事!”杨宇霆哈哈大笑的说道:“冯玉祥那边传来了消息,他的部队已经进入了甘肃,就在几天前,刚刚剿灭了一伙当地的武装,足有两千多人,赢得了一个开门红。”
“不错,没想到冯玉祥这把刀还挺锋利的,他有什么要求没有?”
杨宇霆笑道:“他在电报里头倒是没说想要什么,不过依我看,他还是想要军火。他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西北马家军骑兵的威胁,因此拨给他一些机枪吧,这玩意屠杀骑兵,是最容易的。”
张廷兰对于西北一直非常关注,从清末以来,中央政府就已经基本上失去了对西北的控制,天高皇帝远,地方的民族宗教势力纠葛在了一起,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
偏偏西北在整个中国战略棋盘之中,又有举足轻重的价值,张廷兰当然盼着能快速解决这个麻烦。
冯玉祥带着人马进入西北之后,当然引起了马家军的警觉,但是他们还不敢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毕竟表面上他们还要尊奉中央政府的任命,但是在暗中他们也不断地联络,共同商讨对付冯玉祥的办法。
马家军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冯玉祥,他背后有着奉军撑腰,自然不会害怕马家军这些土鳖。到了兰州之后,冯玉祥公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禁枪令,西北要加强治安,要将所有的非法枪支武器收缴上来。
当初同治回乱,汉民之所以损失那么大,就是因为汉民没有私藏武器的传统,因此才惨遭屠戮。冯玉祥来到第一个命令就是禁枪,为的就是防止再度出现这种悲剧。
很显然这个政策一下子就戳到了马家军的痛处,他们超过三分之二的部队不是正规军,只是地方的民团。这些民团平时不发军饷,只有打仗了,抢到了战利品,才会分给他们。
因此这些民团往往会比正规军还好战,还疯狂。冯玉祥的禁枪令,一刀就砍在了这些民团身上,一旦接受了,民团这支力量直接就被废掉了,这是马家军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只是他们还不清楚冯玉祥的底细,因此没有贸然跳出了反对冯玉祥,而是鼓动一股比较小的势力,让他们挑头反对。哪知道冯玉祥也是下手狠辣之辈,直接派遣军队过去,将这伙人全都给消灭了,足足两千多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等到马家军派人过去看的时候,只留下一地的尸体,还有不少恶狼在撕扯着,到处都是残肢断腿,好像地狱一样。饶是见惯了生死的马家军,也都感到了一阵头皮发炸。
自从这次冲突之后,马家军和冯玉祥之间,矛盾越来越严重了,双方都在积极调兵遣将,大有决一生死的架势。
“早打比晚打好,大打比小打好,让冯玉祥放开手脚,不管消耗多少,我全都给他补上!”
杨宇霆一听,笑着说道:“拙言,对冯玉祥这么大方,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我是不得不如此啊,咱们换装的脚步越来越快,下一步军队大量使用车辆,另外海空军也要消耗大量的油料,要是不能自产,光靠着进口,不只价格贵,而且一旦到了战时,就很容易被人切断,一旦被掐了脖子,这个滋味可不好受啊。”
“嗯,拙言真是深谋远虑,不过也不能光给冯玉祥东西,这家伙也投降了不少人,是个十足的反骨仔。咱们应该派遣一个军官团过去,名义上教导他们使用新式武器,暗中就是掌控这支部队。”
张廷兰也当即点头同意,西北问题终于有了点眉目,只盼着能够快点铲平马家军,消除分裂的隐患。
就在张廷兰刚刚布置完毕,陶吉平又满面春风的来到了帅府,一见面,他就笑着说道:“大帅,我们最新研制出了一款坦克,采用了四十五毫米口径主炮,重量突破了十三吨,整体性能比起以前的坦克,有了巨大的进步,经过我的观察,比起周边国家,这款坦克有着压倒性优势,完全可以成为新一代的铁拳。”
坦克可是号称陆战之王,也是张廷兰最关注的一款武器,现在有了新突破,他也是喜出望外!
“陶部长,先去看看实际情况,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如果真的不错,就准备好大规模的换装。”(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铁路所至,兵锋所至
“大帅,这款坦克总重量十三点五吨,主炮采用新研制的45mm坦克炮,46倍口径,在威力上远远超过了原来装备的三十七毫米主炮,另外装备了一挺同轴机枪,一挺12.7mm高射机枪。在火力配置上面,不只超过了以往的坦克,放在世界上,也是非常领先的,另外由于重量增加,使得能装更好的防护装甲,防御力也相当突出。”
熊梦远看着眼前的这辆坦克,就仿佛看着一个新生的婴儿一般,眼中透着无比的自豪,的确根据目前的了解,世界各国的坦克,普遍停留在一战的阶段,战后由于恢复创伤的问题,并没有快速发展。
反倒是工业水平落后的中国,最先认识到了坦克的作用,不遗余力的在打造全新的坦克,因此在坦克性能方面,已经和西方互有短长了。
熊梦远接着向张廷兰介绍道:“在火力和防护力上,新式坦克都有很大的进步,但是有些问题,也不容忽视。首先就是发动机,我们目前使用的是改进的德国发动机,只有八十马力,由于马力不足,坦克的机动性能就下降了不少,最快的速度仅能达到二十五公里。另外在舒适性上面也有很严重的问题,驾驶一小时之后,必须休息。还有就是生产成本达到了三万元,比起以往的坦克贵了一倍,我担心军队无法大量采购。”
张廷兰听着熊梦远的介绍,又拿过了具体参数表,了解了更多的内容,比如这辆坦克的越野性能还是相当不错的,爬坡角度是三十度,涉水深度0.76米。越障高度0.71米,最大越野行程130公里。
综合了这些数据,这款新式坦克的总体性能和后世苏联的t26坦克相仿,甚至防护力还要好一些,唯一的问题就是发动机还相对落后。不过眼下能拿出这样的产品,军工产业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要知道苏联的t26是在十年之后才定型的。
根据张廷兰的估算,这款坦克在目前的世界上,已经领先了绝大多数列强,甚至在未来的十年之内。就足够使用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不断的改进,精益求精,把缺陷补上。
“能拿出这样的产品,我已经非常满意了。不过提升的空间还十分巨大,发动机问题。还有舒适性问题。都是致命伤,严重影响战斗力的,你们必须拿出改进的方案。”
熊梦远急忙说道:“大帅,我们正在和德国人联合研制发动机,暂时定名为长白一型,能达到一百马力。就是为了这个坦克专门设计的。另外我们也在研制新式的悬挂系统,增强舒适性和越野性,不过有些技术难题还没有攻克,要想让这款坦克达到完美状态。至少还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
张廷兰听完了介绍,又看了看一旁的陶吉平,笑着问道:“陶部长,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大帅,我认为不论是让人等装备,还是让装备等人,都是一个浪费,因此最好先小批量生产一些,一面训练坦克兵,一面找问题,毕竟使用武器的是士兵,而不是我们这些设计人员。”
“说得对!”张廷兰想了想说道:“那就先生产一个团的坦克大规模使用,才能把问题找出来。”
陶吉平一听一下子要生产一个团,也有些吃惊,这个规模已经不小了,看来大帅对于坦克的确有些痴迷啊。
“大帅,生产一个团,大约需要五十辆到七十辆坦克,恐怕有些多吧?”
“作为一个不算成熟的产品,的确有些多,但是我们的敌人不会留给咱们这么长的时间,哪管质量不完美,也要比没有的强。”
奉军上下都清楚,眼下奉军有两大敌人,一个是刚刚被击败的俄国,一个是虎视眈眈的日本。不过大家普遍认为俄国至少需要五到十年的恢复,才能从战争的创伤中走出来。至于日本,也和列强纠缠不清,想要将精力转到中国,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可是张廷兰心里头清楚,很快日本和美英就会召开华盛顿会议,海军军备竞赛就会停止,而两年多之后,日本就会爆发关东大地震,给这个岛国带来致命的伤害。
关东大地震绝对会成为日本内政外交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甚至可以说是这场地震,震碎了日本民主的迷梦,也开启了全面侵华的大幕。就像后世一样,一场大地震,造成了核灾难,迫使日本政治急速右转。
这场地震告诉了所有日本人,他们生活在世界上最危险,最贫瘠的岛屿上,他们的生命和财产随时受到威胁,他们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只有向外扩张,不停的侵略,占据富饶的大陆,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
一旦这种军国主义观点成了日本人的共识,他们就会发现奉军已经成了他们最大的绊脚石,双方之间的战斗就会迫在眉睫。张廷兰心里头十分清楚,中日之间的战争,会比想象的来的还快,留给奉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张廷兰意味深长的对熊梦远说道:“所有的科研人员,必须绷紧一根弦,大战已经不远了,他们能拿出什么样的作品,战士在沙场上就使用什么样的东西,他们做的越精良,就越能降低生命的消耗,责任重大啊!”
“大帅放心吧,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张廷兰交代清楚了之后,又去看了看新式步枪研制的情况,韩麟春在负责这项工作,他的手下有中国人,有俄国人,也有德国人,有专业的技术人员,有一线的优秀士兵。看起来混乱到了极点,不过韩麟春指挥协调的本事不错,能让大家通力合作。
德国人擅长被枪支做的精细,而俄国人则更倾向于廉价可靠,士兵则需要威力强大,适应性好。而韩麟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平衡各方意见,在里面选出一个最合适的方案。
去粗取精,中国不需要太过精细的东西,但是也不能粗制滥造,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因此这个取舍也是非常麻烦的。
张廷兰和陶吉平来到之后,韩麟春急忙向张廷兰敬礼,然后介绍到:“大帅,步枪的研制已经有了相当的进展,按照大帅的指示,我们采用了7mm口径,也研制出了配套的7mmx51mm子弹,经过测试,这种子弹的弹道性能相当稳定,而且后坐力也在中国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韩麟春说话之间,在一旁拿起了一把样枪,送到了张廷兰的手里,他笑着介绍到:“大帅,新式步枪全枪长1106毫米,比起笨重的水连珠短了一大截,能够更好的适应中国人的体质,而且射击精度并不比水连珠差多少。”
张廷兰也把样枪抓在了手里头,觉得十分的舒服,十分顺手。对于一样武器来说,这种感觉十分重要,张廷兰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韩麟春笑着说道:“全都是大帅指点之功,枪支的外形我们征求了士兵的意见,他们提出了改进项目超过了一百个,最后才弄出了眼前的样枪。和士兵们一同研制武器,也让我们的思路大开,一款武器的好坏,不在于性能设计的高低,而在于士兵使用的感觉,毕竟他们才是这些武器的主人。”
张廷兰满意的点点头:“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新枪完全研制出来?”
“两个月,至多再有两个月,就能进入小批量试制阶段,一旦把工艺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大批量的生产换装了。”
“很好,你们都辛苦了,这把枪代表着中国武器的一个标志性开端,我们有了自己的武器体系,在这一点上,已经追上了列强的脚步。不过以后的路还更长,不只要追上列强,还要超过他们。”
张廷兰又在兵工厂转了一圈,不只是坦克和步枪,新式的火炮,机枪,迫击炮也都在研制和生产之中,奉军大规模换装的时机已经渐渐的成熟了,张廷兰已经下令各部队要最好迎接新武器的准备了。
军队正在蜕变的关键时刻,王永江又找到了张廷兰,这几年奉军的东三省的政务全都压在了王永江的身上,他比起任何人都要繁忙,鬓角上也早早的有了白发,不过王永江的精神头还十分的充足。
“拙言,你上次和我提到要把势力深入西北,最重要的是拿到延长矿和玉门矿的石油,我觉得这个设想当然好,不过要想大规模开采石油,首先要把设备运进去,另外还要把石油运出来,这就要求必须建设一条铁路线!”
“没错,要是没有铁路,开发西北就成了空话,不知道岷源先生有什么设想没有?”
王永江笑道:“目前西北的铁路非常少,只有陇海线修到了西安,再往西就没有了,我们也开始从朝阳等地,向承德、张家口、归绥一线建设铁路的计划,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左右,我看就从这条铁路向南延伸,直接修到陕西。然后再向西延伸,修到兰州,最好能把铁路一直修到新疆,铁路所至,利益所至,武力所至,沿途就是奉军的天下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推销武器
有多少实力,就有多大的野心,一贯主张稳妥的王永江,都已经将目光放在了西北,也可见扩张势力,占有更多的地盘,早就是奉军的共识。不过相比于单纯的武力攻击,王永江更倾向于使用经济手段,比如修一条联通东西的铁路干线,这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拙言,拿下西北,作为奉军的战略后方,这是你早就确定的方针,我也十分赞同。另外在西北修铁路还有更多的好处,说起来从晚清开始,西北就乱局频出,归结起来还是贫穷闹的,人人都过不下去,马家军他们打着宗教的旗号,挑唆事端,自然就出了问题。”
王永江所说张廷兰是十分认同的,不管任何一个民族,极端分子都是少数,只要能吃饱穿暖,大多数人是不愿意闹事的。如果能修一条铁路干线,把西北的资源挖掘出来,老百姓就都能活下来,社会自然就安定了。
当然修铁路还有更多的作用,比如说可以实现快速的运兵,而且进一步能够控制新疆,威胁俄国的中亚地区。如果操作得当,奉军能在整个北中国构建一条万里防线,将俄国人彻底阻挡住。
“岷源先生,修铁路我举双手赞成,你只管落实就好了!”
王永江摊了摊手,苦笑道:“拙言,要是财政能拿得出钱,我何苦还来找你啊。”
张廷兰顿时也把眼珠子瞪圆了:“岷源先生,我又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哪能弄到钱啊,再说咱们不是从俄国人手里弄到了大批的黄金么,难道不够用么?”
“黄金的确不少,但是能拿着黄金直接去采购么。你舍得么?”王永江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张廷兰也只能说道:“当然是不舍得,不过我觉得咱们财政还是能拿出不少钱的,难道就一点办法没有么?”
王永江苦笑着摇摇头:“拙言,挣钱挣得再多,也抵不过花钱的速度,我现在就给你算一笔账,你看看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钱。”
王永江说着就给张廷兰罗列各种花钱的项目,首先是对俄的直接战争经费,加上死伤将士抚恤金,远东恢复资金。总计消耗了三亿四千万元。下一步还要恢复远东经济,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战争经费之后,就是教育开支,张廷兰为了突出理工科教育,对大学的招生比例又进行了调整。将理科生数量提高到了八成,最终目标是要达到九成。另外又新建了一大批的职业技校。全都参考德国的教育制度。主要是培养高素质的技术工人。
发展教育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了,还要投入大量的真金白银,各个大学要建立实验室,要从国外引进教师,要给予学生补贴,这些东西都算起来。每年至少要增加三千万元。
通过对俄战争,奉军也发现了不少问题,其中主要的就是基础设施落后,公路铁路还不够密集。难以快速将物资运到前线。而且奉军实际上已经殖民了远东,为了让两地联系更加紧密,奉军正准备修建三条横跨黑龙江的大桥,将两地彻底连接到一起。
王永江拿着账单一项一项给张廷兰计算:“铁路、公路、码头、机场、各地的战略储备仓库,全都需要钱,每年在基础设施建设上面,不拿出一个亿,绝对不够干什么的。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大量的采购项目,比如美国的皮卡生产线,德国的载重货车,造船厂,又要从欧美引进人才,这可都需要大量的真金白银。”
张廷兰也把话接过来了:“还有眼前的大换装计划,每一样都是巨额的花费,的确财政压力太大了。不过向西北进军,是既定的战略,绝对不能改变,修建铁路的资金,就从军费当中出!”
张廷兰斩钉截铁的说道,王永江一听张廷兰的话,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急忙说道:“拙言,我不是抱怨这些钱不该花,相反每一个项目,都关乎奉军的未来,我也不是推卸责任,找你就是想找点来钱的路子,咱们齐心协力,把缺口堵上!”
“岷源先生,这些事情我都清楚,其实我也计算了一下,往西北修铁路,整条线路长度要在三四千公里,沿途经过的地区,多数都是经济落后,人烟稀少的荒漠地带,在修铁路的初期,是赔钱的,光靠着咱们投资,也会影响东三省的经济发展,我准备不花财政一分钱,把这条铁路建起来。”
王永江一听,顿时哈哈大笑:“拙言,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我也不是小气鬼,不用你全部解决,只要能拿出一半,我就轻松了不少。”
张廷兰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主意,首先就是组建铁路公司,发行债券,筹措资金。就用沿途的矿产资源作为抵押。第二个方法就是要打马家军的主意,只要把西北群马解决了,把他们的人都抓来当劳工,用这些罪人的血肉,把铁路给修出来。”
在没有重型机械的时代,修筑铁路就是用生命来堆,美国人修筑通往西部的铁路,就使用了大量的华工,有人说过每一根枕木的下面,都躺着华工的尸体。俄国人修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时候,也活生生累死了大量的华工。
到了二战时期,日本人修筑铁路,更是使用了大量的战俘,人命完全变成了消耗品,每公里和钢铁水泥一样,全都计入物资消耗的清单。
奉军在修筑道路的时候,也使用过大量的劳工,比如俄国战俘,比如外蒙的分裂分子,累死的人也不计其数。说起来非常残忍,不够人道,但是初期的积累,就是如此,不让他们死,就要普通老百姓牺牲。
相对而言,从这些罪人身上,榨出最后的价值,还是很不错的选项。张廷兰在把冯玉祥派到西北的时候,就有意利用他铲平马家军,同时实行减丁政策,消除西北的潜在危险。
既然这些人都是要消灭的,那就在消灭他们之前,好好的利用他们,把铁路给修出来。
王永江也笑着点点头:“也只有这么办了,不过拙言你可要提醒一下冯玉祥,别让他把人都给杀了,那样可就没用了。”
“第三个办法就在军火上面打主意吧,我刚刚把军火代理权交给了冯玉祥,把卖军火所得的利润,全都投在这条铁路,以及延长和玉门两个油田上面。”
张廷兰又和王永江计算了一下,使用马家军的人充当苦力,铁路的工资成本会大大的降低,发行债券,向银行贷款,至少能搞到一千万以上,再加上军火利润,铁路基本上就有希望了!
送走了王永江,张廷兰也有点发愁了,搞工业化建设,初期基本上就是在投资,花钱如同流水一般。尤其是目前奉军的状况,正是冲刺的关键时刻,必须保证充裕的资金。
张廷兰扳着手指头算,现在奉军最好的拳头产品就是军火了,唯有大卖特卖,才能弄到足够的资金,争取用其他军阀的资本,帮着奉军完成军队换装。
眼下就正好有一笔买卖,张廷兰急忙给两广的孙宪瑞发了电报,让她尽快组织武器拍卖工作。
当初张廷兰就给南方的这些军阀许诺,只要抛弃了孙文,就能获得竞拍军火的合同,虽然打着酬功的名义,其实就是向南方推销奉军的武器装备。
两广乃至西南,从民国以来,就是战乱频繁的地区,武器需求十分巨大,也是一个重要的市场。张廷兰本来想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过去,不过孙宪瑞得到了这个消息,就嚷嚷着要负责这件事情。
张廷兰可不相信这位小姑奶奶真有这个兴趣,只怕她是想借机在南方逛一圈。不过孙宪瑞拉拢了周芯瑶,也和张廷兰玩起了夫人战略,这个枕边风张廷兰也不敢不听。总之竞拍都有一定的规矩,只要不胡来,大约也许可能不会出错。张廷兰只能多多嘱咐随行人员,要多多用心。
孙宪瑞拿到了张廷兰的命令之后,就兴冲冲的待着人员,一同南下了,先坐着火车到了上海,然后又从海路到了广州。
她来到了广州之后,陈炯明、陆荣廷,全都亲临码头迎接,除了他们另外之外,云南的唐继尧,贵州的刘显世,四川的熊克武,刘存厚,全都派出了专门代表,恭恭敬敬的等着奉军派员前来。
等到孙宪瑞欣欣然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这帮文武大员全都傻眼了,他们满以为张廷兰会派遣一个大人物前来,哪知道竟然只是一个小姑娘,大家顿时都觉得有些错愕,甚至有些愤慨,认为张廷兰故意在耍弄他们。
孙宪瑞满不在乎的走到了大家的面前,落落大方的笑道:“诸位军政要人,你们能到这里,全都是看在兰帅的面子上,小女子一清二楚。在这里我先向大家透露一点消息,军火武器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们拿得出钱,甚至能像奉军一样拥有装甲部队。从步枪手雷,到飞机军舰,要什么有什么,就看各位能不能吃得下去了!”
听到了这话,在场的众人全都露出了喜色,也顾不得孙宪瑞是个小丫头了,他们想要的是武器,别的全都无所谓,这些人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孙宪瑞也暗暗欣喜,自己这次可要干成一笔大生意,让兰哥也目瞪口呆一次……(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热卖
陆荣廷和张作霖一样,全都是土匪出身,两人的区别只是一南一北,陆荣廷靠着抢劫中越边境的法**队发家,被老百姓尊为义盗。后来接受了招安,成为了正规军队,一直坐到了两广巡阅使的位置。
不过陆荣廷显然还不满意眼下的位置,他还想要彻底铲除两广地区的其他军阀,真正掌控两省。如今孙文一党已经完蛋了,但是陆荣廷的敌人并不少,北有直系军队,东有粤军,西有滇军,广西也是一个四战之地。
想要摆平这些对手,自然就要有更强大的武装,现在奉军出售军火,就是最好的机会,陆荣廷的眼前正摆着一份印刷精美的宣传册,每一页印着一种武器,旁边标注着各种性能,以及采购价格等内容,让人一目了然。
这也是孙宪瑞在路上突然奇想,搞出来的东西,所有想要买军火的,人手一册,让他们随便挑选。陆荣廷一面翻着图册,一面看着上面的参数,他的眼中露出了十足的贪婪之色。
翻着翻着,陆荣廷猛地一拍大腿,对身旁的陈炳焜说道:“舜琴,你来看看这门火炮,简直就是给广西量身定做的,这让人眼馋啊!”
陈炳焜接过来一看,陆荣廷指示的正是一款105毫米榴弹炮,全炮重量不到一吨半,三十二倍口径,弹丸重十五千克,最大射程超过一万米。
可以使用骡马牵引,也可以使用车辆牵引,陈炳焜看了看,也忍不住赞叹道:“大帅果然好眼光,这款火炮比起七五炮的威力大了一倍以上,射程也更远了。但是重量相对较轻。非常适合广西的地形使用,如果能拉起来一个炮兵团,我们的火力至少能提升一倍的战斗力!”
陈炳焜说着,眼中也露出了炽热的光芒,他跟着陆荣廷多年,桂军之中也装备了不少法制装备,但是论起性能来,完全和奉军拿出来的东西没法比。列强只把他们不愿意要的破烂甩了出来,奉军的这些东西虽然也有二手的,但是刚刚从一线部队换下来。还是相当精良,谁看了都动心。
陆荣廷十分满意,结果又看了看下面的标价,顿时就感到了一阵肉疼,一门炮足足需要五万五千元。另外每发炮弹二十五元,要给一门炮配上一千发炮弹。就需要两万五千元。加起来就是八万元。
如果在加上牵涉车辆,聘请培训人员,全套下来,一门炮的成本至少要到十万元左右,这对于贫弱的广西来说,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陆荣廷咬了咬牙。还是没法下最后的决心,一旁的陈炳焜有些焦急的说道:“大帅,价钱虽然贵,但是我觉得值。大不了咱们再加点税,要不再从广东的商人手里抢点,总之要凑够。”
陆荣廷半晌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是先看看别的吧,咱们找找价格合适,又适合咱们的东西。”
图册越来越往后,各种好东西就越来越多,大炮的口径越来越多,有122毫米的,有152毫米的,还有203毫米,甚至有240毫米,每一样都是十足的大杀器,看的陆荣廷眼红心热,但是越看心越凉,这些东西的确不错,但是没有一样是他能够承受的。
翻到了最后,他干脆就不看价钱了,这里面有各型飞机,装甲车,坦克,甚至还有军舰,的确正如孙宪瑞所说,这些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只不过他的财力有限,真是可望不可即。
陈炳焜也看出了陆荣廷的为难,因此他说道:“大帅,您要是觉得难以取舍,索性咱们就先不表态,看看其他人,他们买什么,咱们在有针对的买。”
陆荣廷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了喜色,他购买武器,显然不是摆在哪里玩的,而是要拿来对付周边的势力,只要确保对周边的人有优势就可以了。
“舜琴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啊,咱们先去奉军那里看看,据说他们运过来了一批样品,这奉军的武器到底如何,能不能和列强的比拟,还要亲眼看过才知道,别属驴粪球的,外面光溜。”
陆荣廷带着陈炳焜到了孙宪瑞包下的院落前面,陈炳焜亲自到了门前,向警卫笑道:“去通报一下孙小姐,陆大帅来了。”
“对不起,陈小姐出去白云山欣赏古迹去了。”
一听这话,陈炳焜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陆荣廷可是两广巡阅使,一方的大诸侯,手握重兵,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孙宪瑞这个小丫头片子未免有些太猖狂了,竟然目中无人到了这个地步,连见都不见,简直太可恶了!
陆荣廷心里头也不爽,他强压着怒火,对警卫说道:“你知道孙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了?”
卫兵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你们要是想看武器,不用等孙小姐回来了,直接去后院就可以了,刚才已经有两个人进去了。”
“谁进去了?”陆荣廷沉着脸问道。
“好像是叫陈炯明,他正带着人看军火呢。”
陆荣廷和陈炳焜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陈炯明现在是粤军的统帅,也是他们潜在的对手,他跑去看军火了,自己也不能落后。
陆荣廷和陈炳焜也直接到了后院,这里已经摆了不少东西,有枪有炮。陆荣廷走进来之后,就有奉军的技术人员快步走了过来。
“您要看什么东西,只管随便看!”
陆荣廷这时候并没看琳琅满目的武器,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一个角落,在那里一个人正拿着一款手枪,爱不释手,正是陈炯明。
一看陆荣廷前来,陈炯明也笑着打招呼:“陆大帅,您也来看武器了?”
“许你来,就不许我来么?”
“您说的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买东西而已,奉军早就说了。大家公平竞争,买卖而已。”
陈炳焜一听这话,顿时冷笑着问道:“听陈省长的意思,是准备和我们竞争了?”
“千万别误会,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广州百姓刚刚经过战火摧残,哪能为了一点军火,再去搜刮民脂民膏呢!”
陆荣廷也微微点点头:“希望你心口如一,这能做到这一点。”
说完之后,陆荣廷也不管陈炯明了。而是专心致志看着奉军的这些武器,说实话奉军制造的,在工艺上,比起列强还有差距。但是胜在品种齐全,大杀器充足。又不像列强那样,附加大量的政治条件。因此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陆荣廷很快就被迷住了。看看这杆步枪,又看看那个迫击炮,他也忍不住赞叹,都是好东西,只可惜不能全都拿到手中。
陆陆续续又来了其他人的代表,也都在观察这些军火。就好像市场一样热闹。这个时候孙宪瑞已经身在白云山了。只不过她并不是在欣赏景色,而是有正事要谈。
在孙宪瑞的对面,正好做着一个年轻的军官,他的年纪比孙宪瑞大了很多。但是却显得有些拘谨,战战兢兢的。
孙宪瑞笑着说道:“邓先生,你不用紧张,我请你过来,其实是想让你帮帮忙?”
“孙小姐只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我还没说什么事情呢,你就急着答应,难道不怕吃亏么?”
这个军官急忙说道:“孙小姐代表着兰帅前来,就凭着奉军的声望,哪里会给我亏吃啊!”
孙宪瑞笑着也笑着说道:“邓先生果然聪明,我在这里斗胆问一句,你是来替刘存厚购买武器,还是替自己购买武器?”
这个年轻军官一听这话,顿时一阵错愕,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名字叫邓锡侯,是川军刘存厚的部下。原来各省一同讨孙的时候,刘存厚就派他出川,随着北洋军到了广州。后来听到了奉军要出售武器的消息,刘存厚就没让他离开,而是一直在广州等这件事情。
四川极为闭塞,偏偏又内战不断,武器缺口很大,但是又买不到好东西,因此刘存厚对这些军火充满了期待。不过不只是他,邓锡侯也是如此,他的实力快速膨胀,野心也在增加,他还想着壮大自己的力量,成为真正的一方之主呢。突然接到了孙宪瑞的邀请,他也是欣喜若狂,这可是搭上奉军这条线的好机会,哪里能够错过啊!
邓锡侯沉默了半晌,才十分严肃的说道:“孙小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邓某也不敢瞒着小姐。”
说这话的时候,邓锡侯的脑门已经有了浸出了一层汗珠,他为人圆滑,但是也知道不能一味圆滑,有些时候必须下赌注,面对着孙宪瑞的提问,邓锡侯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
孙宪瑞突然笑了起来:“邓先生,果然是个实诚人,只要你愿意听从我的指挥,你就能得到一大批军火,甚至能够得到奉军的支持。”
……
一转眼到了第二天,所有的这些代表全都准是来到了会场,包括陆荣廷和陈炯明在内,他们全都两眼通红。在一大堆的好东西之间,做出抉择实在是太困难了,他们全都挖空心思,不停的比较,搜寻着最理想的东西。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好的时候,孙宪瑞才姗姗来迟,她看了一下这些人,然后就落落大方的说道:“诸位,话不多说了,按照规矩,咱们就开始竞价。第一样东西就是一百五十二毫米榴弹炮,十门起拍,底价二百万元!”
陆荣廷他们本以为会从最基本的手枪步枪开始拍卖,哪知道一上来就是重炮,顿时就来了一个措手不及。面对这种大杀器,他们只能强打精神,仔细的盘算。
十门炮,一共二百万,就相当于一门炮二十万,一门炮的钱,就差不多够一个旅一年的军饷了,这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所有人全都交头接耳,没有想好到底买还是不买。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军官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我出二百万!”
陆荣廷一听,急忙回头一看,叫价的正是四川的邓锡侯,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冷冷的说道:“今天虽然是竞拍,但是也要知道自己的分量,出价容易,要是拿不出这份钱来,那可就丢人了!”
邓锡侯微微一笑:“陆大帅,重炮是好东西,吴佩孚的第三师凭什么在北洋诸军中首屈一指,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有一个重炮团。我们川军也买点重炮,装点门面,还有问题么?至于资金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虽然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四川土产可是不少,我可以用猪鬃抵押!”
在没有合称材料之前,优质猪鬃是制作刷子的重要材料,而这种刷子正是保养枪炮必不可少的东西,因此猪鬃也是不折不扣的战略物资,四川是世界上猪鬃质量最好的地方,一战之中,曾经大量的出口,用这东西抵押,当然没有问题。
陆荣廷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本能的感到了一股压力,他还想着量入为出,不远花太多的钱,可是看样子明显不行了。
“还有没有想出更高价格的?”孙宪瑞又问道。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小老头站了起来:“孙小姐,你不是说过要敞开供应么,如果我们想买的更多,又该如何处理呢?”
问话的正是李根源,他是代表了滇军的唐继尧,滇军和川军之间有着矛盾,他一看邓锡侯要买重炮,他就受不了了,因此站出来发问。
“我在拍卖规则里面已经介绍过,目前拍卖的这批军火,是按照优惠价格卖的,原因是大家在铲除孙文的时候,立下了功劳。如果想买的更多,则按照拍卖的价格,溢价百分之十,你们只要出的钱,直接去购买就可以了。”
李根源终于弄明白了,现在抢还能便宜点,以后只会更贵,他也忍不住把牌子举了起来:“我出二百一十万。”
“二百二十万!”邓锡侯也毫不犹豫的加价了。
“二百三十万。”
“二百四十万”
……
随着大炮的价格不断上涨,在场的众人全都傻眼了,他们也闹明白了,这不是什么优惠,而是血腥争夺,如果不想被自己的邻居干掉,就赶快买武器保平安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天价利润
在座的这些军阀之中,桂系陆荣廷和粤军的陈炯明是死对头,滇军和川军也大打出手,川军内部又派系丛生,另外滇系和桂系也是矛盾重重,贵州的刘显世也不甘心做西南的老幺,因此也想扩充军力。
这帮人聚在了一起,争夺武器,结果可想而知,尤其是邓锡侯开了一个好头,没有钱不要紧,可以用土特产抵押,奉军好说话,什么都要。他们这些人脑子全都快速的旋转起来,到底看看自己有什么能抵押的,赶快把武器买回来。
当然也不可以不买,可是再看看周围这些红了眼的邻居,谁能放心啊,要是他们把大杀器买回家,搞不好这些东西就是对付自己的,谁能活腻歪啊!
李根源和邓锡侯抢重炮,很快就把价格推到了二百八十万一门,已经大大超出了孙宪瑞报出的底价,她坐在上面,满脸都是无辜,好像从来没想到会争得这么激烈,殊不知邓锡侯就是她安排出来的一个托。
叫到了二百八十万之后,孙宪瑞左眼微微眨了一下,这时候下面的邓锡侯已经知道差不多了,急忙说道:“李先生财大气粗,我自愧不如。”
邓锡侯主动放弃了,李根源也是志得意满,虽然叫价到了二十八万,这个价钱还算公道,要从列强手里买这种火炮,至少三四十万,而且奉军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附送全套的售后,帮着训练维护,武器还有一年保修期,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二百八十万虽然肉疼,但是也值得了。可是就在李根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陆荣廷突然把手中牌子举了起来:“我出二百九十万!”
李根源一听。顿时把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陆荣廷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竟然敢抢自己的生意,他早就得到了唐继尧的电报,对于重炮是志在必得,因此李根源毫不客气的举起了牌子:“三百万!”
“三百一十万!”
“三百二十万!”
……
又一轮激烈的叫价开始了,一下子又推高到了三百四十万,李根源的眼珠子都红了。陆荣廷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并不是真心想要争,而是只想推高价格。多消耗一点滇军的财力,这样在接下来的竞拍之中,他就少了一个对手。
其他人也都恍然大悟,这场拍卖就是战场,不只有血腥的争夺。还有尔虞我诈,大家必须打起百倍的精神。这样才能拿到想要的东西。还能避免被算计。
眼看着下面一张张满是思索的面孔,孙宪瑞笑着说道:“恭喜李先生,以三百四十万的价格拍得十门重炮,货已经在运输之中,一个月之内就能送到云南。接下来是第二件拍卖的东西,五十门七十六毫米山炮。足够装备炮兵团,每门起价两万元!”
“我出一百二十万!”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炯明突然举牌子了,滇军处在边境,从晚清开始。装备就仅次于北洋,他们也有炮兵团,缺少的只是重炮而已。
粤军在重火力的领域,缺口非常大,因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弥补这个短板,因此一下子就加了二十万。
一旁的邓锡侯也毫不犹豫的出价了:“一百三十万!”
“一百三十五万!”陆荣廷也跟着加价了。
“一百五十万!”陈炯明毫不犹豫的向上加价。
其他人一看,也全都加入进来,第一轮抢的时候,还有观望的心思,现在全都抛开了,这是刺刀见红的时候,绝对不能放弃。
七十六毫米炮在各军当中,都有大量的装备,他们也最熟悉这种火炮的性能,奉军一下子拿出了五十门,不能不让他们眼红心热。价格一路飙升,到了最后,陈炯明一下子出价到了一百八十万,其他人也全都面面相觑,要是再叫下去,这个价格就比从列强那里购买,还要贵了,他们也只能纷纷摇头放弃。
孙宪瑞笑着说道:“陈先生果然豪气,奉军做生意最讲究仁义,在奉送给你四门火炮,凑够一个炮兵团,另外还会给你派出一批专业炮兵,负责帮助训练,尽快形成战斗力。”
陈炯明刚刚还有些肉痛,但是一听这话,顿时也露出了喜色,急忙道谢。其他人的心里头又是咯噔一声,陈炯明一下子拥有了一个炮兵团,而且还会尽快形成战斗力,对于周边的威胁太大了。
要想抵消这个威胁,就必须尽快弄到更多的装备,抢在陈炯明之前形成战斗力,在场的人全都打起了十倍的精神,尤其是陆荣廷,他刚刚算计了李根源,自以为得计,但是他也发现了,这越往后,竞争就越激烈,先吃亏说不定还是占便宜呢!
孙宪瑞不管下面人怎么想,她笑着说道:“下面一样是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这款火炮重量适中,威力不俗,非常适合崎岖的地形。一共有二十门,每门五万五千元,一百一十万起价,下面开始竞拍!”
“一百八十万!”
陆荣廷一下子加到了一百八十万,他这是存心想要吓唬一下在场的众人,展示志在必得的决心。当然他的心里头也有一笔账,这二十门火炮,论起威力比不五十门七十六毫米炮差,甚至对轰的时候,还有优势,他提到了一百八十万,并不算多离谱。
果然陆荣廷这个策略起到了作用,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敢跟着叫价。陆荣廷脸上全是喜色,不过随即旁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出二百万!”喊话的正是陈炯明。
陆荣廷一听,顿时就把眼睛立了起来,厉声说道:“陈省长,你已经买了火炮,难道还想和老夫抢么?”
陈炯明微微一笑:“陆大帅,这是竞拍,可没规定只准拍一样东西吧。只要拿得出钱,全买下人家也是同意的。”
“哼,只怕某些人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没错,我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可是我又别的办法。”陈炯明笑着说道:“我愿意和奉军签署货币互换协议,东三省和广东之间的商贸往来也可以享受优待。”
在南方各省之中,只有广东算是最富裕,最繁荣的,陈炯明打出了这张牌,一下子就把陆荣廷的嘴给堵上了。
他只好沉着脸喊道:“二百一十万!”
“二百二十万!”
“二百四十万!”
“二百四十五万!”
“二百六十万!”
陆荣廷眼珠子都红了。甩开了膀子,不断的加价,叫到了二百六十万之后,其他人都不说话了,他终于如愿以偿。不过这些大炮的确有些超出了他的估计,奉军每门炮是奉送一个基数的炮弹。也就是八十枚。
如果还想要。就要出钱购买,一个基数肯定不够,要想再买,那就是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为了这二十门炮,至少要消耗三百万元。陆荣廷手上的资金一下子就都被榨干了。
孙宪瑞一样一样,不紧不慢的拍卖者,她暗中算了一下,每样武器至少加价一半以上。有些甚至超过了一倍多,相比之下,最先出价的李根源,损失的还不算多。
拍卖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把武器全都卖完,孙宪瑞笑呵呵的说道:“诸位果然都是大手笔,小女子实在是非常佩服,如果意犹未尽,还可以找我。”
说完孙宪瑞就潇潇洒洒的离开了,离开了会场,孙宪瑞就有种仰天大笑的冲动,她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计算这次拍卖所得了,三种火炮,一共卖了七百八十万大洋,如果算上后续的炮弹,可以轻松超过一千万。
“大炮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两个轮子,架着一根铁管子么,这钱也太好赚了!”孙宪瑞忍不住喃喃自语,除了火炮之外,其他的枪支手雷,侦察飞机也都卖出了不少,算起来,总价达到了一千三百万,至于成本,则不会超过三百万,而且有些还是二手装备奉军已经用过了,这可是十足十的暴利!
一千万元,至少能给三个师换装,能建四座钢铁厂,能建五所大学,能聘请上百个欧美优秀人才……孙宪瑞都能想象到,张廷兰知道这个消息时的喜悦之情,她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正在孙宪瑞算账的时候,突然有人送信,说是陈炯明求见,孙宪瑞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只好让人请进来。
“陈先生,你是对那些火炮有什么不满么?”
“当然不是,孙小姐不要误会,我这次前来,是想再购买几艘炮舰,这东西不再拍卖的范畴,不过我觉得粤军非常需要海军。就拿上次孙文炮轰广州来说,如果我能掌握几艘军舰,就能把他给送到海底,不至于损害广东的百姓。”
孙宪瑞听完点点头:“我不管这些,只要你出得起钱,卖给你炮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听说葫芦岛造船厂正在生产一批排水一千吨左右的巡逻舰,完全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进行一些改装,我估计每艘在一百万左右。”
陈炯明一听这个价钱,咬了咬牙:“好,我订购两艘!”
孙宪瑞笑着点点头:“陈先生,兰帅曾经说过,西南两广的众多人物当中,只有陈先生能够锐意革新弊政,在你的治下,广东也成为了模范省,是少有的大才。”
“实在是愧不敢当,兰帅在东三省所作所为,都是炯明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相比之下,我这只算是小打小闹。”
孙宪瑞笑道:“兰帅其实想和你建立更广泛的合作。”(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奢侈的欺骗
在以往,奉军只是一个遥远而虚幻的强大印象,但是如今情况完全不同,自从看到了这些先进的装备之后,对于奉军的强大有了最真实的感受。
可以轻松卖出这么多的装备,那么奉军自己的装备,会有多先进,多强大,简直是不可想象,如果能靠上这颗大树,得到奉军的支持,绝对能够快速强大起来。
因此听到孙宪瑞说张廷兰很看好自己的时候,陈炯明就感到一阵呼吸紧促,一个天赐良机,就摆在了眼前,他哪里愿意放弃啊。
“孙小姐,陈某一直仰慕兰帅,也愿意为兰帅效力,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就是了。”
“我一个女孩子哪里能管你们男人的事,这次到广州,我是多一半散散心,逛逛美景,至于别的事情,全都是偶尔兴趣,你要想和奉军合作,直接和奉天联系,我相信货币交换,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兰帅正在盼着这件事呢!”
孙宪瑞虽然嘴上说不管,但是实际已经在点拨陈炯明了,他哪能听不明白呢!陈炯明想了想问道:“孙小姐,我前段时间就听说奉天和山西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而且我还听说西方对于这个协议,非常痛恨,这其中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我还是想不明白啊!”
孙宪瑞微微一笑:“陈省长,这是很简单的经济道理,有什么不明白的,所谓货币互换,其实就是双方商品互换。按照原本的贸易,两省货币不同,我们需要换成大洋,或是外国的货币。然后在进行交易。在这个过程中,西方就可以从中抽取利润,如今我们直接交换,把他们甩开,利润就是我们独享了。人家少吃一口,自然要反对!”
陈炯明也不是笨蛋,一听这话,也就明白了所谓货币互换的实质,其实就是把列强的货币和金融,从中国市场上排挤出去。谁都知道。列强正是靠着银行和金融,不断的剥夺中国的财富,这只爪子被斩断了,他们自然会跳出来反对。
“孙小姐,兰帅果然是高瞻远瞩,一旦货币互换之后。就等于是抢了列强嘴里头的肉,这种事情,也只有兰帅敢做!”
孙宪瑞十分自豪的笑道:“兰帅对待列强,从来都是能把腰板挺直的,陈省长,你可不要被列强给压弯了腰啊。”
“孙小姐放心,把列强排除在外。对广东的百姓,也是一大好事,陈某一定抗住压力,绝对不会辜负兰帅的厚爱!”
孙宪瑞送走了陈炯明,邓锡侯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另外一间会客室之中,正是有了他的帮忙,才从一开始就把价格抬高了,为此奉军至少多拿了三百万的利润,因此对于邓锡侯,孙宪瑞还是十分客气的。
“邓先生。原计划拍卖的军火当中,还有十门一百五十二毫米重炮,加上五十门迫击炮没有拍卖,这些都是给你留着的,你可以先带回去。武装自己的部队,至于货款,就用猪鬃桐油一类的东西抵偿。”
什么都不如实实在在的利益能打动人心,邓锡侯一听孙宪瑞的话,顿时脸上全都是笑容,奉军的确出手大方,而且更难得的是不用浪费现金,只要使用土产就好了,这可是天下少有的便宜。
“孙小姐,还望您能转告兰帅,邓某人感念他的大恩大德,rì后奉军只要有什么吩咐,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四川是一个军阀混战之所,各路草头王,多如牛毛,张廷兰不可能不在乎,早就想扶持代理人,给自己办事,现在正好目的也达到了。
见过了邓锡侯和陈炯明之后,其他的势力也陆续前来,他们都仔细算计了一下这次拍卖的结果。看看这些武器能让老冤家提升多少战斗力,自己还有没有胜算。
算计了这个之后,处于弱势地位的要奋起赶上,暂时领先的想要扩大优势,因此在计算了荷包的承受能力之后,他们狠了狠心,又来找孙宪瑞了,想要继续采购武器。
不过这个时候,孙宪瑞已经不见其他人了,这位大小姐又四处游山逛水,采购各种特产,尤其是水果,她特别雇佣了一条快船,采购了一大批南方特产的新鲜水果,在里面又加上冰袋保鲜,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奉天。
张廷兰,周芯瑶,还有新出生的帅府公主,全都有大大的一份,也算是孙大小姐的心意。孙宪瑞在广州大肆的采购,花起钱来,大手大脚,毫不在乎,其他人也都在暗中心疼,这些钱全都是从他们身上赚来的。
不过他们此时还盼着孙宪瑞能多赚点他们的钱,谁叫他们都想多弄到一些军火呢!可是孙宪瑞已经彻底把军火的事情推出去了。
奉军是爱好和平的,哪会随随便便,卖出这些大杀器,让他们用于内战呢。这次拍卖,是因为奉军要酬谢剿灭孙文的功臣,以后可就没有这种事情了。
这当然只是对外的说话,孙宪瑞已经让手下人暗暗的放出了风声,奉军会在西南和两广选择一个军火代理人。获得这个资格之后,就能够代理销售奉军的军火,不但能够优先采购军火,还能从中抽取百分之五的利润。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西南的这些军阀头子全都眼睛红了起来,他们都很明白,这个所谓的代理人,权力绝对不简单。
谁能获得最多的军火,谁就能够拉起更多的军队,拥有更好的装备,换句话说,这就是地区的主导权力,谁愿意错过啊。
因此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所有的地方势力,全都派人去联系奉军,争取资格,还有人不断的拜访孙宪瑞,甚至不惜在路上堵着她。孙宪瑞一看这帮人如此疯狂,也有点吓着了。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帮人盯着,弄得十分不自在,不得不提前结束了旅程。
就在孙宪瑞乘船返回的路上,又遇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在船队之中,一共有一艘货船,八艘拖船,还有三艘从三千多吨,到一万吨不等的军舰,队伍浩浩荡荡。看起来也很壮观。
唯一的问题就出现在这些军舰上面,所有的军舰全都锈迹斑斑,武器也都被拆除了,甚至最大的一艘船上面,还有炸药炸过的痕迹,一艘威风凛凛的大舰。竟然只是一个报废的破烂,让人看得唏嘘不已。
负责这个船队的正是葫芦岛船厂的吴毓麟,自从把巴登号弄回奉天之后,全球采购报废军舰的行动也就展开了,奉军派出了多路人马,主要前往英国美国还有德国和法国,这些老牌海军强国。都有不少军舰要报废。
建造军舰花费不少,拆除军舰同样要消耗巨大的jīng力,很多时候都是亏本的生意,因此遇到了奉军愿意溢价收购,已经有很多人都动心了。
只不过各国还有忌惮,不知道奉军想要用旧军舰干什么,因此主力战舰还是不愿意卖的,只能卖一些老旧的军舰,还要把武器全都拆除。
但是奉军也不在乎,只要价钱合适。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这段时间以来,已经陆续有一批废旧的军舰运回了奉天。
这次吴毓麟从欧洲拖回了三艘军舰,船队正好和孙宪瑞碰到了一起,他们也结伴返回奉天。
“吴厂长。你听说没有,很多人都说咱们是捡破烂的,不少列强都在报纸上发文章,说咱们连列强不要的东西,都当成宝贝,可见奉天的工业水平是何等之低。因此我们卖的军火也是十足的垃圾,真正有见识的人,是绝对不会卖的。”
吴毓麟笑着说道:“孙小姐,说这话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糊里糊涂,一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军舰使用的钢材,全都是优质钢铁,回炉之后,用来加工枪炮,全都是上上之选。只不过列强不缺炮钢,他们不愿意拆而已,我们拆了,获利还是相当多的!”
孙宪瑞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觉得咱们不至于窘迫到这个程度啊,要不兰哥这么多年的经营,不就成了笑话么!”
说到了这里,孙宪瑞突然眼前一亮,忍不住问道:“吴厂长,收购军舰是不是大帅让你们干的?”
“没错。”
“其中是不是有yīn谋,你们绝对不单纯想要废钢铁?”
吴毓麟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可是孙宪瑞还是冷笑着说道:“兰哥那么jīng明的人,干什么事情,都是图谋远大,环环相扣的。要是按照你的说法,是因为缺少钢铁,那投资钢铁厂多合适啊,何必还费尽心力的买破烂船呢,这里面绝对有yīn谋!”
被孙宪瑞戳穿了心思,吴毓麟只能苦笑道:“孙大小姐,这些事情你就直接问大帅,我是一个字都不知道!”
船队浩浩荡荡,沿着近海,经过了二十几天的航行,终于返回了葫芦岛,张廷兰已经等在了港口,见到孙宪瑞也随船回来,张廷兰笑着说道:“妹子,没想到你还有经商的天赋,你这走了一趟,我们就多赚了几百万,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算什么,别以为只有男人懂得尔虞我诈,我们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尔虞我诈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你在这种事情争先,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你当成运筹帷幄就行了。”
“是。”张廷兰笑着说道:“女诸葛,大丫还等着你给将一路上的见闻呢,你就赶快会奉天。”
“哼,想赶我走,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大丫还不会说话呢,哪能听懂我讲什么。你这个当爹的也给给大丫起个正式名字了,总是大丫大丫的叫着,就像是农家的孩子一样。”
“农家孩子有什么不好,至少好养活。”
“懒得理你,一点都不负责,我可真有点想大丫了,该回奉天了。”
打发走了孙宪瑞,张廷兰就把吴毓麟叫到了身边,急忙问道:“欧洲的情况怎么样,马肯森级战列巡洋舰拆了没有?”
“还没有,英国人有太多的军舰要退役,暂时还顾不上,我考察了这四艘军舰的情况,第一艘基本上建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有舾装,后面三艘都有不少欠缺,如果想打主意,就把第一艘马肯森号弄回来,就是最好了。”
张廷兰微微点头:“吴厂长,根据你的观察,有没有希望弄回来?”
“我看还是有的,英法现在的状况都不好,如果咱们花点钱,把军舰弄回来,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让列强真的相信我们,买军舰只是为了废钢铁!”
张廷兰一听,笑着说道:“那就让他们相信,传我的命令,从明天开始,把巴登号战列舰给拆了,最好让天下人全都知道!”(未完待续。m.阅读。)
第六百二十一章 西北狼烟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奉军上下也在是否拆除巴登号的问题上,摇摆不定,有些人认为一艘满载三万多吨的军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慑,如果能够修复,不管是战列舰,还是改装成航母,都能牵制rì本的海军力量。
这种想法其实是很稳妥的,不过张廷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后还是决定要拆除巴登号,巴登号的航速太慢,装甲又太厚,改装成航母,需要动手术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内部也损坏严重,即便是成功了,战斗力也十分堪忧。
在军队建设上,张廷兰有一个方针,那就是宁缺毋滥,战场上出现缺口不可怕,因为可以用其他的武器弥补。但是一旦出现一个不稳定的因子,那就麻烦了,既不能无视,又不能委以重任,就变成了鸡肋,索xìng就不如不要。
为了拆除这艘满载三万多吨的庞然大物,葫芦岛造船厂一共动用了七百多人,他们早早的就在战舰外面搭上了脚手架,往来忙碌的工人,如同蚂蚁一般,把各种工具全都准备齐全。
有很多记者全都闻讯赶到了船厂码头,他们这些记者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军舰,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军舰就是定远和镇远,也不过七千吨的级别而已,和三万吨的庞然大物,根本没法比。
这些记者忍不住给这个十几层楼高的大家伙拍照,见证海上霸主的最后一刻,不过他们在船台周围,只见到了吴毓麟,他正指挥着工人,做好准备工作。奉军其他的大人物一个都没有了。由此也可见,奉军的确不太看重这艘军舰。
有一名记者还跑到了吴毓麟的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吴先生,中国多年以来,都是有海无防。现在有了一艘这么大的军舰,如果拆除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记者朋友,首先我理解你关心国防的心情,但是这么庞大的军舰,我们根本没有修复的能力。甚至说没有二三十年的摸索,也不能造出来,因此我们无法发挥出巴登号作为军舰的价值。如果把这艘军舰拆除了,大量的钢铁可以用来生产火炮,可以生产坦克装甲车,可以用来造铁轨。这也是我们的目的所在。”
吴毓麟一面说着,一面满怀深情的看了一眼巴登号:“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中国人也能建造出这样威武的军舰,包围我们的辽阔海疆。”
说完之后,吴毓麟也不管这些记者,直接下达了拆除的命令,所有的工人都行动起来。从炮塔可是,一块块的钢板被切割下来,然后由专门的人员运走,巴登号这艘威严的战舰,彻底走向了解体。
所有记者唏嘘感叹,不过也都无可奈何,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全都离开了。这当然只是他们所见的,就在距离码头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里,张廷兰。海军司令沈鸿烈,空军次长冯庸,全都聚在了别墅之中。
沈鸿烈满怀感慨:“大帅,巴登号拆除了,我是真担心弄不会马肯森号。那样可就吃亏了。”
张廷兰也苦笑着说道:“我们必须赌一把,不过在这里我能做出一个保证,就算弄不回来,我们的海军建设也不会停下来,该发展一定要发展。我已经让船厂方面最好了准备,他们会借助拆除军舰的名义,从西方采购一批机器,实际上这批大型机器都是用来生产军舰的。塞克特已经答应提供给我们一些关键设备,不过他设置了两个前提,第一是要使用德国技术人员,第二是不准建造万吨巨舰。”
冯庸一听,也忍不住说道:“德国人这是典型的又想吃,又怕烫,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生怕让英法知道。”
“其实德国也不容易,我们应该体谅。”张廷兰笑着说道:“他们毕竟是战败国,不敢太过分,不过说实话德国已经帮了咱们不少。前段时间美英法等国给咱们建造丰满水电站,这帮混蛋果然动了歪心思,如果没有德国人暗中帮忙,咱们就要被算计了!”
沈鸿烈急忙问道:“大帅,听说规划之中的丰满水电站亚洲第一,一旦建成,充沛的电力能让咱们的工业水平提升一大块,可千万不能出问题啊?”
“美英他们最初的设计图,没有给水电站预留升级的空间,而且大坝的设计寿命被打了对折,幸好被德国人给发现了,才能及时改正。”
“这帮西方人果然没有好东西,净是歪心思,我就盼着咱们把马肯森号弄回来,然后再改成航母,驰骋大洋,那时候他们的模样一定十分jīng彩。”
正在说话之时,常荫槐也赶了过来,一见到张廷兰,就说道:“大帅,果然不出所料,关注巴登号的人的确不少,他们正在确认我们是不是真的拆除军舰。”
张廷兰一阵冷笑:“有人注意更好,咱们就是让他们当一回盗书的蒋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到这里,张廷兰突然笑道:“我看该设立一个单位,专门释放这些假消息,真真假假,迷惑对方。”
常荫槐笑着说道:“大帅,如今大家都想着怎么严防死守,全力保密,没想到您又走到了大家的前面,竟然要搞欺骗,实在是太英明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机构叫什么,又该怎么设置呢?”
话说到了这里,张廷兰猛然想起后世的一个著名单位,因此笑道:“就叫战略忽悠局吧,这是对内的名称,对外把这个单位挂在讲武堂下面,称为国防战略教研中心,主要是向外界传播国防知识,介绍军事技术的发展动态。”
常荫槐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笑着说道:“大帅,您是准备安排一帮专家,然后让他们故意释放一些假消息吧?”
张廷兰哈哈大笑:“差不多是这样,不过不是释放假消息。而是七分真,三分假,要学会误导对方,把他们的情报人员带到错误的路线上。”
“我懂了,大帅您就放心吧。我保证把这件事情办好。”
沈鸿烈也对这个突发奇想的主意,十分欣赏,笑道:“常局长,眼前这就是考验战忽局的时候了,务必要让列强相信,我们买军舰。只是要当成废旧钢铁而已。”
在几个人的三言两语之中,一个伟大的组织就这样诞生了,从此之后,中国多了一群专门说假话的人,而且还要把假话说成艺术,让任何人都分不清真假。
在他们的努力之下。成功隐藏了奉军的发展战略,将列强忽悠到了军备竞赛的不归路之上,他们纵横捭阖,指点江山,为了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却经常背负着胡说八道的恶名。
就连一贯严谨的蒋百里,都不得不称赞。战忽局是奉军最厉害的一个王牌,三寸不烂之舌,一嘴伶牙俐齿,胜过十万雄兵。
常荫槐也果然也效率著称,接到了任务之后,就急忙找齐了各方面的专家,有军事学者,有国际关系的大师,也有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总之汇集了各方面的人才。
经过大家的推选,第一任局长落到了海军专员钟召的身上,他曾效力北洋舰队,陪同着邓世昌他们一同到英国学习海军,有着扎实的学术基础。回国之后,对海军的建设和发展提出了不少的建议。
在甲午海战之后,钟局长一度沉寂了许久,后来被奉军三顾茅庐,请了出来,到东北讲武堂,主要负责国家战略课程。钟局长学术jīng深,说话幽默风趣,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许。
钟局长上任之后,就忠实的履行了自己的使命,他先是授意一位学者,提出了钢铁行业发展报告。
在报告之中,详细罗列了奉军需要的钢铁数量,以及目前的缺口,然后又预测到随着战后恢复的加速,钢铁需求激增,价格也会上涨,因此他建议奉军要发展钢铁产业,填补空白。
有了专门的调查报告作为基础,军队也事实抛出了扩建装甲兵的计划,基础建设部公布了铁路的发展计划。
这些全都需要大量的钢铁,这些铺垫结束之后,钟局长亲自撰写文章,提出多多购进废旧军舰的倡议。而且钟局长还接受了多位记者的采访,他十分轻松幽默的说道:“这就好比一个人,吃四个馒头,饱了。结果手上只有三个,那怎么办啊,很简单,就去买一个。总有些以为买回来的这个馒头,自己不吃,而是要当成砖头,去砸人,这不是杞人忧天么!”
钟局长一面说,一面给记者比划着:“一艘这么老大的军舰,我们连见都没见过,又怎么能造的出来,rì本人从明治维新开始,也刚刚学会了自己设计建造军舰,一共花了四十年的时间,中国人凭什么就一步登天呢,那也把海上霸主看得太简单了。”
最后钟局长意味深长的说道:“发展军力,是很好的想法,作为一个老军人,我举双手赞成,但是发展军力,必须用靠谱的方法,不能异想天开。”
“钟教授,您认为奉军的海洋发展战略是什么呢?”
面对以为外国记者的提问,钟局长摆了摆手:“不要谈海洋战略,我告诉大家,当初北洋为什么失败,就是因为没有海洋战略,满清把海军当成了看家望门的一条鹰犬,结果北洋水师成军之后,就没有再扩充军舰了。其实海军是守护海上利益的雄师,要杀到外面才行,哪能留在家里呢。再看看奉军呢,根本没有冲出去的军舰,怎么能有海洋战略呢,在我的有生之年啊,我们能把眼前的黄水看好了,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钟局长jīng深而强大的忽悠功力,果然起到了惊人的效果,奉军弄来这些军舰,无非就是贪图一点便宜的废钢铁而已。不只是英国,就连最忌惮奉军的rì本,也放松了jǐng惕。
看到了钟局长的介绍之后,一些情报人员,也都注意了他,国防战略教研中心也第一次进入了大家的视线。这是一个办军方,办学术的研究宣传机构,他们主要向东三省,乃至全国,传播最新的军事动态。
在这些情报人员的眼中,这绝对是最好的猎取情报的路径,因此他们全都把目光放在了钟召和他的团队身上,从他们的话中,寻找各种蛛丝马迹,然后上报国内。
列强也很快发现钟局长的很多理念,极具前瞻xìng,眼光深远,因此他们已经将钟召看做奉军的又一大智囊,对他的言论总是极为关注。
张廷兰在这边布置了忽悠的大戏,另一面却要求造船厂加紧准备,采购生产大型军舰需要的设备。同时冯庸也从空军之中抽调一批最优秀的飞行员,秘密组建了海军航空兵,进行各种筹备xìng训练。另外巴玉藻和王助也都接到了设置一款舰载机的任务。
两大设计所从正式分离之后,就处在了竞争当中,奉军装备的战机,多数都是出自他们的手上,舰载机也是一个大单子,巴玉藻和王助不能不用心。
就在各种筹备都展开之后,何柱国和吴克仁率领着一支jīng干的奉军教导团,押着大量的军火,也赶到了兰州,冯玉祥一听奉军到来,急忙带着手下人出来迎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冯长官您太客气了,我们奉了大帅的命令,专门协助您对付马家军,只有有什么吩咐,只管和我们说吧。”
冯玉祥也笑道:“果然爽快,我在城中备下了酒菜,咱们边吃边谈。”
何柱国和吴克仁随着冯玉祥到了城中,双方分宾主落座,冯玉祥首先就说道:“我到了西北之后,就颁布了禁枪令,要收缴武器,可是马家军抵制非常激烈,尤其是马福祥这个老家伙,跳的最欢。”
“冯长官,大帅已经交代了,西北的事情都由您做主,一个区区的马福祥有什么了不起的,只管干掉就是了!”
冯玉祥顿时也哈哈大笑:“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到不是担心马福祥,而是忌惮他手下的骑兵。”
“大帅这次让我们带来了八十挺重机枪,多少马家军,都能给打碎了!”
“好!”冯玉祥也忍不住大笑道:“有了兰帅支持,谁都不怕,我马上就给马福祥送最后通牒!”
第六百二十二章 人头滚滚
冯玉祥入甘之后,也仔细的计算过,马家军无论装备,还是训练,全都不值一提,只有两点非常值得注意,第一就是他们拥有强大的骑兵部队,能够快速冲击突破,第二是他们在宗教的幌子之下,变得悍不畏死,往往能靠人海战术取胜。
看透了这两点,冯玉祥也就找到了对付马家军的办法,那就是用强大的火力消灭他们,血肉之躯永远没法和钢铁抗衡。
当然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遍观全国,有这个魄力的只有奉军,正好此时奉军就送来了八十挺重机枪,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冯玉祥顿时欣喜若狂,底气也就变得充足起来。
当即冯玉祥就给马福祥发出了电报,要求在宁夏镇首先贯彻禁枪令,同时要求马福祥的部下接受检点。这话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要解除马福祥的兵权,武器交了,部下再接受检点,他还能剩下什么,无非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而已。
因此得到了这份电报之后,马福祥顿时暴怒不已,他急忙把其他实力派也都请了过来,马家军的头领齐集宁夏,共同商量对策。
马家军也不是铁板一块,总共分成了三个部分,一个是马千龄子系,他的儿子就是马福祥,马福祥两个儿子马鸿逵和马鸿宾,他们这一系就是所谓的宁马,目前掌权的正是马福祥,他们也就是所谓的“宁马”。
另一个是被称为“青马”的马海宴子系,他的两个儿子是马麒和马麟,孙辈是马步芳和马步青等人,也都是凶名昭著的魔王,尤其是马步芳更是荒yin暴虐。自己家族的所有女xìng亲属,全都逃不过他的魔掌,胞妹,兄嫂,弟媳,甚至包括外孙女,全都在内,尤其是他的外孙女还替他生下了一个孩子,结果这个孩子被马步芳亲手弄死,纵观他的行径,完全就是禽兽。当然目前这个禽兽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
马家军的第三个组成部分就是马占鳌子系,他的儿子是马安良,在辛亥**的时候,也兴风作浪,借机控制甘肃的省政,不过由于北洋收权,派遣了张广建入甘,这一系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这次冯玉祥入甘,对于马家军的震动还是非常巨大的,尤其是禁枪令颁布之后,马家军更是惶惶不可终rì,马福祥凭着自己的威望,把其他两派的马家军全都召集到了宁夏,共同商讨对策。
马麒、马麟、马安良和马福祥是同辈,他们四个人坐在了主位上面,下面还有马鸿逵,马鸿宾,马步芳,马步青等等小辈,可谓是群马云集。
马福祥未曾说话,先叹了一口气:“我马福祥可以出身,一生忠于朝廷,终于zhèng fǔ,实在是没有想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竟然派出了冯玉祥这个家伙来西北。这个家伙一来,就杀我百姓,收我武器,摆明了是要铲除马家军,各位兄弟子侄,大家都说说,咱们究竟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们又不是老娘们,手上有枪,胯下有马,谁敢和咱们过不去,我就崩了他,管他冯玉祥是个什么玩意!”说话的正是马步芳,这家伙现在还不到二十,但是已经露出了凶悍的本xìng,目空一切,跳的最欢。
马麒把眼珠子一瞪,冷哼了一声:“闭嘴,大人们商量事情,有你插话的份儿么,还不给我闭嘴!”
马步芳一听这话,勉强坐了下来,但是还不服不忿,撇着嘴角,仿佛谁都没看在眼里一样。
坐在上面的马安良年纪最大,经验也最丰富,他想了想,才说道:“我看硬拼还是下策,这个冯玉祥也不简单,我听说他背后有奉军和北洋撑腰,部队装备jīng良,战斗力强大,贸然得罪这样的强敌,对我们有些不利啊!”
马福祥也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担忧,奉军的确不好对付,他们刚刚击败俄国人,是天下公认的强军,实力雄厚,装备jīng良,不可与之为敌。我看大家还是效仿对付张广建的办法,把声势造起来,迫使冯玉祥有所收敛。”
听着马福祥的话,马麒微微摇摇头:“能战方能和,冯玉祥和张广建还不同,这家伙是军旅出身,领兵打仗都很有一套,尤其是这次带着大量的部队入甘,足有一万多人,甚至逼近两万,目前还在不断的扩军之中。这是一只吃人的猛虎,想喊两句,就把他们赶走,我认为是痴心妄想,必须做好战斗准备,把手下人全都集中起来,和他们一决生死!”
马麟也给他哥哥帮腔说道:“没错,我们就应该调兵遣将,大不了拼一把,搞好了整个西北都是咱们的地盘。”
马福祥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了忧虑的神情,不仅说道:“各位,我不是担心打仗,而是担心有人借机说回回又叛乱了,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马福祥一句话问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同治回乱之中,虽然汉人死亡十倍于回民,但是汉人基数大,很快就能补充过来,也正是因为如此,马家军这些人虽然有意称王称霸,但是也知道搞不好就有灭族之祸,因此他们迟迟不敢动手。
几十年的时间,记忆还没有退去,一旦再出现问题,zhōng yāng是不能不管的,到时候西北就要玉石俱焚,这是马家军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出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到了马福祥,急忙的说道:“报告,大事不好了,冯玉祥派兵向宁夏杀了过来!”
“啊?”马福祥一听,顿时就把眼珠子瞪圆了,急忙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冯玉祥部下韩复榘正率领着一支部队,向着宁夏赶来,前部已经到了中卫,双方距离只有不到十天的路程了!”
听到手下的报告,马麒豁然站起,大声的说道:“瞧瞧,人家已经打到了门口,我们要是还当缩头乌龟,只怕脑袋就要被砍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马麒就是一句话,必须打,谁敢抢咱们的地盘,我就和他拼命。”
“没错,当初又不是没打过,几十年前痛杀汉狗的时候没有赶上,这次老子就要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马步芳又跳起脚来,大声的吵嚷,马家军的那些小辈和部将也都跟着起哄,场面完全失控了,马福祥和马安良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群情激奋,不好再打压了。
因此马福祥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做好战斗准备,宁夏所有的军队,加上民团全都动员起来。”
马福祥手握一支部队,成为昭武军,后来得到了一个混成第五旅的番号,一共四千多人,这是他最大的力量,另外还有数量更多的民团,也全都被动员起来。
马麒作为主战最凶的人,他也调遣了一个jīng锐的骑兵团帮助马福祥作战,儿子马步芳就是这个骑兵团的营长,可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他们这么折腾,也是有自己的目的,西北群马之间,也是彼此争权夺势,马麒一心想掌控河西走廊一带,眼前正是他的机会,他帮了马福祥,击退了冯玉祥,自然就是西北的共主,谁也不能阻止他扩张势力了。
马家军在这边调兵遣将,积极筹划着作战,可是就在这个当口,韩复榘的人马突然在中卫停了下来,全军都在那里休整,弄得马家军不知所措,对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
他们正在思索的时候,一支jīng兵正在星夜兼程,向着西宁赶过来,率领这支部队的正是冯玉祥,何柱国以及吴克仁全都跟在他的身边。
冯玉祥也早就筹划过对付马家军的战略,他认为群马当中,青马势力最强,而且最为凶悍,野心也最大,因此冯玉祥就决定先把青马干掉。
不过他没有直接向青马下手,而是向宁马马福祥施压,为的就是声东击西,把马家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很显然冯玉祥的策略成功了,马家军的主力都被引向宁夏。
冯玉祥他们沿着湟水谷地西进,一路上直扑青海的首府西宁,湟水河是黄河上游重要的之流,湟水谷地也是青海农业最发达的地区,全省居民有百分之六十集中在了这里。
沿途险关陡崖数量众多,行军非常困难,而且又有军队驻防,易守难攻,如果不是靠着突袭,想要快速突破,其实非常困难。
现在由于冯玉祥的举动,完全超出了当地守军的估计,因此轻松突破了一道道的关隘。沿途的军队和民团全都被一扫而光,很多时候马家军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家冲了进来,脑袋全都搬家了。
何柱国和吴克仁率领的部队充当了全军的急先锋,冲在了最前面,经过七天的急行军,他们终于到了西宁,一座盆地中的城市,显露在大家的面前。
面对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当地的百姓和守军全都傻眼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冯玉祥当然不会客气,眼前就是几乎不设防的城市,里面全都是自己的猎物,他猛地大喊一声:“冲进西宁城,杀光马家军!”
“杀光马家军!”
“杀光马家军!”
喊声震天动地,霎时间枪炮齐鸣,马家军的守军不断的倒下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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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劳工换军火
马麒率领大军,去援助马福祥,在西宁留下了心腹爱将马禄,让他负责看守老家。马禄本以为是个清闲的差事,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军队打上门来。
他刚刚敲诈了一个富商,抢来了一对年轻姐妹,大的十六,小的十四,抱着两个小美人,马禄足足折腾了一宿,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他还在酣睡。
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喊杀声,惊天动地,马禄猛地一翻身,就爬了起来,还没等他穿上衣服,副官就冲了进来。
“不好了,冯玉祥的人马杀了进来了!”
“胡说八道,他不是要进攻宁夏么,怎么会杀到这里?”
副官一看赤露身体,怪眼圆睁的马禄,也感到了一阵惊恐,急忙说道:“大人,小的没有撒谎啊,您听外面的喊杀声啊。”
马禄这时候也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急忙松开了副官,慌慌张张的穿戴衣服,然后忙三火四的跑到了外面,也顾不得床上的两个小美人了。
他刚刚跑出来,就听到了东城方面,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城墙轰隆一声,全都坍塌了下去,尘土腾空几十米高。
无数的士兵正在到处逃窜,城中全都是溃兵,马禄猛地冲了上去,连续开枪,毙了三个逃兵。
“都他妈给我听着,别让汉狗杀进城来,他们要灭种灭教,不想老婆孩子被霸占的,都跟着老子冲上去,把汉狗赶出去!”
正在马禄大声叫嚷的时候,一个溃兵正好跑到了他的面前,马禄眼中露出了凶光。他一下子拔出了佩刀,一刀劈在了对方的脑门上,由于用力太大,一刀将这个逃兵劈成了两半。
脑子,鲜血。内脏蹦的马禄浑身都是,他就好像变成了地狱的小鬼一样,周围的士兵全都感到了恐惧,他们也不得不停止了脚步,在马禄的指挥之下,展开了反击。
何柱国正率领着奉军士兵。快速向城中冲进来。虽然他只带了两个连的士兵,但是这些人毫无疑问是攻坚战的主力部队。冯玉祥的手下在长途行军之后,战斗力严重削减,也只有训练充足的奉军,还能保持战斗力。
方才就是吴克仁指挥着部队,使用二十个爆破筒。将城墙彻底炸开,给后续部队打开了一个门户。何柱国带领着部队冲在最前面,他们装备的全都是冲锋枪,火力比起马家军,绝对是压倒xìng的优势,成片成片的人被击毙,尸体到处都是。鲜血将街道房屋都染成了红sè。
何柱国他们正在冲锋的时候,忽然前面的敌军数量大增,而且还向这边冲过来,他急忙下达命令:“原地隐蔽,机枪和迫击炮做好准备!”
马禄带着人马正好和猛杀猛冲的奉军撞到了一起,他还不清楚对手的身份,只知道这伙人冲击速度最快,击毙的马家军也最多,因此他就带着人马冲了过来。
能得到马麒的看重,马禄也是一员悍将。一看手下人被杀得狼狈逃窜,他的眼珠子都红了。
“给我冲,杀光汉狗!”
马家军在他的驱赶之下,也向着奉军猛地冲了过来,密集的人群就好像cháo水一般。沿着街道,甚至两旁的房舍,向着奉军猛扑过来。
轰轰轰……轰轰轰……
眼看着马家军进入了shè程,迫击炮发出了怒吼之声,炮弹像是冰雹一样,在马家军的队伍之中爆炸开来。每一声爆炸,都有几个乃至十几个人被炸死炸伤,零碎的尸体迸溅到了四方,重伤的士兵在不断的哀嚎,整个场面就好像到了末世一般。
不过虽然是死伤惨重,但是这些马家军都相当的悍勇,按照他们的理念,战死了并不意味着终结,只是回到了主的怀抱,因此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别人的。当然这只是鼓动底层人的,马家军的上层没有一个是愿意死的。
面对着依旧汹涌而来的马家军,何柱国当然没有什么客气,他们携带的四挺重机枪全都开火,构成了一个密集的交叉火力网。
机枪手甚至都不用瞄准,只要按住扳机,就不断有人被击毙,子弹壳不断的撞击,就像是催命的旋律一般,顷刻之间,上百的马家军就被击毙在了当场,战场完全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马禄也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惧,他急忙下令,让士兵从两边迂回过来,攻击奉军的两翼,试图包围对手。不过显然他是一厢情愿了,就在他们沿着小巷向奉军冲过去的时候,突然从两边的街道之中,喷出了数道火舌。
巨大的火苗毫不留情的扑向了他们,将他们全都吞没在其中,被烧的疼痛难忍的士兵不断的扑打着火苗。但是这些火苗和别的东西不同,根本就没法扑打灭了,而且是越扑打越多,沾到哪里,哪里就着火。
有些痛苦难忍的士兵干脆躺在了地上,来回打滚,但是这也无济于事,没有多大一会儿,他们就彻底变成了一堆焦炭。
也有人已经被烧糊涂了,他们疯狂的冲向自己人,越来越多的马家军沾上了大火,熊熊的火苗把他们全都吞没在其中。哭爹喊娘的声音,让人从心底涌出惊恐,就连使用这些武器的人都感到了恐惧。
当然这并不能成为手软的借口,吴克仁继续指挥着士兵,利用火焰喷shè器,不断的吞噬马家军。大火对于士气的影响是相当巨大的,他们可以不怕死,但是不能不怕被活活烧死,因此马家军也出现了溃败的情况。
马禄连续劈了两个人,也没有了效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四散逃跑。马禄也只能跟着这些人向下溃败,何柱国一看马禄想跑,哪里会放过他,急忙指挥着士兵追击。
就在他们跑着的时候,突然在街道边传来两声枪响。一个奉军士兵应声倒地,其他人急忙寻找枪声的来源,他们猛地冲进了一个院子,可是并没有传出猛烈的枪声,何柱国也有些吃惊。因此急忙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了院子之中的情况之后,何柱国也是大惊失sè,原来开枪的并不是马家军的士兵,而是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女人,和两个半大孩子。这个女人和孩子的手上拿着菜刀和铁锹一类的东西。
面对着一群老弱妇孺,奉军的士兵也有些傻愣,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时候那个老头嘴里头念着古怪的东西,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一般,将手中的步枪对准了奉军。就要开枪。
这时候何柱国甩手就是一枪,正好击中了老东西的脑门,顿时千朵桃花开。他身后的女人和孩子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他们并没有退后,而是猛地张牙舞爪,冲了过来。
何柱国也是毫不客气,握着手枪。猛地向他们shè击,其他士兵也都反应过来,一顿乱枪,将这三个人全都击毙了。虽然击毙了他们,奉军还是有些惊骇,实在不明白,这些老弱妇孺怎么也会如此凶悍,竟然能够偷袭杀人。
何柱国面sè凝重,大声的说道:“弟兄们,都把眼睛擦亮了。这帮人都是狂热分子,我们就是异教徒,就是魔鬼,全都该杀。传令所有人,不要把他们当成普通的百姓。只要敢于向士兵开枪,全都当成敌人处理,一个不留!”
这道命令下达的非常及时,其实不只是奉军,就连冯玉祥的部下也都遇到了这些情况,明明将马家军都击溃了,但是从街道两旁的房屋之中,不时打来冷枪,有些百姓装束的人,用土枪猎枪,甚至大刀长矛发动攻击。
措手不及之下,不少的士兵都被受了伤,甚至不明不白的丧了命。冯玉祥也得到了报告,他也是震怒异常,冯玉祥直接下达了命令,要求把全城的百姓都搜捕出来,进行甄别,如果是汉人就翻过,如果是其他的族类,就全都关押起来,谁敢反对,就直接击毙。
攻城部队顺利推进,经过了大半天之后,就在黄昏时分,整个西宁都落入了掌控之中,在一个多小时之前,马禄已经带着一百多残存的部下,向西北亡命奔逃。
青马的大本营彻底落入了冯玉祥的掌控之中,他首先就对全城进行了搜捕,把所有残兵都肃清了,然后任何家中,只要有宗教的物品,证明他们是其中之人,就全都抓起来,送到了战俘营之中。
经过这场大战,他们一共击毙马家军三千多人,俘虏超过五千,另外还有超过两万三千名异族人员,都被抓了起来。
面对着众多的俘虏,冯玉祥还是非常喜悦的,张廷兰早就和他联系过来了,想要从西北征调一些劳工,修筑铁路。张廷兰还表示过,会按照征集的数量,给予冯玉祥一定的补偿,可以是现款,也可以是军火。
在攻城之中,冯玉祥也领教了,这些异族异教之人,虽然共同生活在中国的土地上,但是其中有相当的激进分子,和中国离心离德,尤其是仇视汉人。
这种人留在手上,绝对是一个定时炸弹,风险不小,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都送给奉军,用他们换取军火和经费。按照奉军的习惯,这些人绝对能买上一个好价钱。
冯玉祥想到了这里,第一时间就把手下干将石友三找了过来,对他说道:“汉章啊,你马上带着人马,把西宁周围的区域全都给我扫平,凡是马家军的民团,全都抓起来,如果看到青壮劳力,也都别放过,全都抓起来,有多少,要多少!”
石友三一听急忙问道:“大帅,这帮人相当凶悍,我看还是屠杀了干净,省得有麻烦。”
“胡说,把他们屠杀了,谁给咱们军火,奉天早就和我说了,要征集一大批的劳力来修铁路,不过他们可不白要,能用劳力换军火,这可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你一定要做好。”
石友三眼珠转了转,笑着说道:“大帅,既然如此,我马上就去执行,不过奉军肯定只要青壮年,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肯定没用,您看是不是也让弟兄们乐呵一下?”
冯玉祥眼珠子一瞪,顿时就骂道:“别动歪心思,军队讲究纪律,你是想败坏我的名声么?”
面对着冯玉祥的厉声质问,石友三只能唯唯而退,不过他显然不服气,就算你不答应,他一样可以我行我素。石友三这个家伙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他带着军队,四处的搜剿,看到财物就抢走,遇到男人就抓起来,女人也让士兵们快乐一下,不过他不敢带到军营之中,往往是快乐玩,就地杀掉。
在整个剿灭马家军的前后,冯玉祥一共给奉军提供了超过二十万的劳工,正是靠着这些人,奉军才把兰新铁路修通,顺利将势力深入了xīn jiāng。
第六百二十四章 兰帅出手
把石友三派了出去之后,冯玉祥却陷入了烦恼之中,他虽然攻占了西宁,但是这里是青马的大本营。他又大开杀戒,肯定会引起西北群马的反对,更血腥的战斗就会随之而来。
可以说他虽然赢了一个开始,但是接下来的路却越来越难,冯玉祥也清楚,凭着自己的小身板,恐怕扛不住这么巨大的压力,当初张广建的情况还历历在目,他可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冯玉祥第一时间就把张宗昌和何柱国请了过来,张宗昌是奉军派过来的代表,冯玉祥急需得到奉军的支持。
传令兵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张宗昌和何国柱并肩走了过来。张宗昌歪戴着帽子,一副军容不整的样子,在他的手上,攥着一个狗大腿,他正啃得满嘴流油。
何柱国虽然身上还沾着硝烟,但是还是十分稳重,一见到了这两个人,冯玉祥急忙笑脸相迎。
“两位,我可等候多时了,赶快请坐。”
张宗昌满不在乎的笑道:“老冯,这次你可是打了一个漂亮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我这正好有上好的狗肉,你来吃两口!”
说着张宗昌就把狗大腿送了过去,冯玉祥一看油渍麻花的,当时就皱了眉头,他只能说道:“张兄,咱们还是先说说正事,虽然是攻占了西宁,下一步该如何做,我心里头没有底儿啊?”
“冯长官,这有什么疑问的。”何柱国不解的说道:“兵贵神速,我们抄了青马的家,下一步就是解决宁马,大军转过头,杀到宁夏,服从命令,留一条xìng命,不服就直接干掉。”
张宗昌一听,也是哈哈大笑:“没错,何老弟的话中听,这就叫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当初兰帅就是这么交代的,老冯,你不会不清楚?”
“当然,当然清楚。”冯玉祥略带为难的说道:“只是我心里头还有些为难,一旦马家军他们打出了宗教民族的旗号,对内可以召集大量的军队,对外可以向zhèng fǔ申诉,到时候只怕zhōng yāng问罪下来,我这肩膀头扛不住啊?”
张宗昌一听冯玉祥的话,顿时脸上露出了一阵冷笑:“老冯,瞻前顾后,可是什么好习惯,我张宗昌办事,只有一个原则,凡是兰帅交代的,无论如何,都要办好。这不我在远东折腾了一趟,不敢说别的,专门成立起来,要暗杀我的小队,就不下几十个,可是现在我不还是好端端的,再想别的,都是多余!”
张宗昌虽然看似粗鲁,但是他也是粗中有细,并不是真正的饭桶,冯玉祥这个时候找他们过来,说白了就是对奉军不放心,对张廷兰的保证不放心。
张宗昌自然不会客气,直接点了出来,对兰帅忠心,就不会亏待你,反之那就要自己反省了!
冯玉祥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之sè,急忙说道:“张兄,我自然相信兰帅,只是眼前的压力太大,一时间就没有了主意。”
何柱国也看出了冯玉祥的滑头,因此说道:“冯将军,我的使命只是打仗,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不过我要从军事的角度,提醒一个冯长官,我们拿下了西宁,只是解决马家军的第一步。目前首选的策略是越过祁连山,攻占河西走廊的武威、永昌、古浪等地,然后再两路出击,拿下宁夏。不趁热打铁,给了马家军动员的时间,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何柱国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冯玉祥的办公室,冯玉祥还有心留下他,可是何柱国只给他留了一个后脑勺。
张宗昌在一旁笑着说道:“老冯,要我说,你就什么都别想,尽快发动攻击,把马家军都铲除了,你也就高枕无忧了!”
张宗昌说完,也转身就走,留下了冯玉祥,脸上变颜变sè的,他借助张廷兰的支持,进入了西北,但是老冯毕竟不是张廷兰的部下,一旦出了问题,张廷兰会不会抛弃他,老冯心里头一点底都没有。
冯玉祥在指挥部里面呆坐了半晌,想了又想,枯坐了一夜,他并没有按照何柱国的建议,翻越祁连山,攻击武威,而是选择了巩固战果。按照冯玉祥的估计,他已经控制了兰州,在控制青海等地,就站稳了脚跟,是一方诸侯了,不用看别人的脸sè了。
因此老冯把手下的两外两元干将鹿钟麟和宋哲元叫了过来,让他们带领着军队,向西北扫荡马家军的残部,巩固在青海的统治,老冯则是准备回到兰州坐镇。
冯玉祥的战斗部署,很快就被送到了张廷兰的面前,张廷兰一看冯玉祥的这个安排,就看透了老冯的心思,不愧是著名的倒戈将军,典型的养不熟的狼,有了点实力,就想打自己的小算盘。
张廷兰也把杨宇霆叫了过来,让他一同参谋,杨宇霆看过之后,顿时就面sèyīn沉起来,厉声说道:“冯玉祥这个混蛋,他就不懂养虎为患的道理么?竟然不知道乘胜追击,简直太可恶了!”
张廷兰微微一笑:“邻葛,冯玉祥不是养虎为患,而是要养贼自重,他一天不消灭马家军,就能向我们要好处,如果消灭了,西北也势必民怨沸腾,他的屁股还不安稳。”
“哼,拙言,对于这样的家伙,就要坚决教训,让他知道该听谁的话!”
“邻葛,你这火气还是太大了,冯玉祥是有野心的人,哪会甘心完全受我们的控制啊,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冯玉祥袭占了西宁的消息迅速传开,整个中国的目光全都转向了西北,从晚清开始,马家军不断的扩充实力,北洋一直很担忧,但是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制约,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大。
现在冯玉祥终于对马家军下手了,大家也都想看看强龙能不能压住地头蛇。
西北通信落后,身在宁夏的马麒等人,还是通过报纸,才知道了西宁被偷袭的消息,顿时他们就炸锅了,马麒顿时就找到了马福祥和马安良。
“两位,我带着军队,千里迢迢,前来援助宁夏,结果老家却被冯玉祥给偷袭了,一家的妻儿老小全都xìng命不保,你们还能这么看着么?”
马福祥急忙说道:“稍安勿躁,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肯定会竭尽全力,恢复西宁,只是该用什么办法,最好还是商量一下。”
“商量个屁!”马步芳一直在外面听着,他像凶神恶煞一样冲了进来:“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马上起兵,把冯玉祥全都消灭,要是不然,我们爷们是为了帮你们才来的,现在没有了家,也只能把宁夏让出来,给我们住!”
说着马步芳就把手枪摔在了桌面上,震得茶壶茶碗乱撞,马福祥对于这个猖狂的小辈儿,早就有些厌恶了。不过他也自知理亏,因此急忙说道:“贤侄不要误会,青海一定要拿回来,出兵也没有问题,我只是说要用更多的办法,全面打击冯玉祥。”
马安良也说道:“正所谓师出有名,现在冯玉祥主动发起了攻击,我们正好可以动员起来,一面调兵,一面利用舆论施压。”
马麒也叹口气说道:“我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一切都听你们的安排,总之有一条,青海必须回到我的手上,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马家军的上层终于商量妥当,随即马福祥等人就下达了命令,各地的正规部队,民团全都聚集起来,另外他们有大肆的招收军队,囤积军需物资,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除此之外,马安良等人又动员西北各地的民众出来游行抗议,同时又致电北洋,在电报之中,他们痛斥冯玉祥的种种罪行。
无视西北民俗,强行收缴武器,残杀无辜百姓,偷袭西宁,轻启战端。屠杀民众,奴役百姓,藐视宗教,破坏五族共和大局。林林总总,开列了十几项罪名。然后以西北民众的名义,向北洋控告冯玉祥,要求立即撤销他的一切职务,并且将青海交还马麒。
他们又威胁到如果不能立即撤军,那么西北就会再度出现大战,到时候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也不是一句空话。
这份电报杀气腾腾,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很容易勾起对同治回乱的可怕记忆,西北会不会再出现一场浩劫,谁都搞不清楚。
瞬间整个社会舆论又被震动起来,有人指责马家军图谋不轨,也有人说冯玉祥主动起衅,应该负责。一时间两种声音激烈的交锋,谁也说服不了谁。
舆论在激烈的交锋,冯玉祥和马家军之间也是如此,他们积极的排兵布阵,做着战争的准备。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突然在报纸上出现了一份见闻录,撰写这东西的是三个西方人,他们到西北旅行,结果正好撞上了冯玉祥和马家军之间的战斗。
他们亲眼看到了冯玉祥的军队抢掠男人,侮辱妇女,并且把这些女人杀害,塞到了枯井当中。这三个西方人还偷偷拍摄了照片,他们全都公布在了报纸上面。
这下子就捅了马蜂窝,很快矛头就都指向了冯玉祥,不少中国的学者都站了出来,痛骂冯玉祥,指责他残暴不仁,要求严惩凶手,挽回国家声誉,就连北洋zhèng fǔ都出现了一些微词。
本来正在筹划着下一步战斗的冯玉祥,突然看到了这个消息,顿时脑袋就嗡了一声,差点摔倒在地上。老冯一看上面的介绍,很快就猜到了凶手多半就是石友三,他急忙下命令,让人把石友三照过来。
一见面冯玉祥就气急败坏的把报纸砸在了石友三的脸上:“混蛋,这是不是你干的,你给我惹了多大的祸?”
石友三一看,也顿时有些吃惊,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径会被西方人拍下来,还发到了报纸上面,这下子可把他吓坏了。
“大帅,我都是按照你的命令行事,这种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哼,还在狡辩,这些事情你去跟记者解释!”冯玉祥说完之后,就急忙下令,把手下的主要人员都召集起来,把事情向所有人都说了,他们也都清楚石友三的为人,知道这种事情没有冤枉他。
冯玉祥大声的咆哮道:“三番五次的强调军纪,结果有人还违反,眼中简直没有我,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那就要自己承担,我这庙小,留不下你石汉章了!”
其他人本以为训斥几句就算了,哪知道冯玉祥竟然要撵人,顿时都傻眼了。
“大帅,大敌当前,可不能轻去大将啊,还请大帅三思。”手下人急忙出来劝解。
“不必了,这样的目无法纪的人,必须严惩。”冯玉祥还在咆哮着,他并没有注意石友三眼中荼毒之sè。
正在这时候,突然张宗昌赶了过来,一见面就说道:“兰帅发来了电报,老冯一看看。”RS
,请。
第六百二十五章 屠马之战(一)
冯玉祥满脸的疑惑,是实在是不知道张廷兰这个时候能送来什么消息,他最初就希望奉军能够替他抗住压力,结果张廷兰一句话都没有。现在要承受不住了,都准备让石友三充当替罪羔羊,可是张廷兰却出来说话了,实在是让人有些疑惑。
不管怎么疑惑,老冯也不能忽视张廷兰的意见,因此他急忙将电文接到了手中,才看了两眼,冯玉祥顿时就傻了。
张廷兰首先盛赞了冯玉祥取得的胜利,并且勉励冯玉祥继续果断的做下去,铲平西北的祸乱的根源。这些还都中规中矩,在后面,张廷兰则是发表了对杀害妇女问题的看法,冯玉祥看着看着,几乎惊掉了下巴,顿时忍不住念了出来。
“惊见媒体登载污蔑文章,深感愤慨,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功在国家,有目共睹。有功之将,不受嘉奖,反遭诽谤,国之不幸。尤其是著文者不过是西方游客而已,相信自己的将军,还是相信西人,不言自明。国家之中,跳梁小丑,总把西方人视作天神,顶礼膜拜,实乃民族自卑之体现,还望将士不要在意,继续奋勇作战,再立新功。”
这段话念出来之后,在场所有人全都懵了,谁也没有想到,张廷兰竟然会如此袒护石友三,要知道奉军可是以军纪著称,任何违反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处,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难道张廷兰真是不知道前敌的情况!
就在所有人都胡思乱想的时候,石友三突然仰天大笑:“兰帅果然英明睿智,一眼看透了关键,不相信自己的将士。难道还相信西方人的污蔑么,实在是无稽之谈,荒谬到了极点。”
石友三还要往下说下去,一旁有人猛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这个人正是宋哲元,石友三才注意到冯玉祥,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起来。
张廷兰这话电报中的话说得大义凛然,但是别忘了冯玉祥也犯了这个错误,他也因为外人的文章,就要赶走石友三。要让他当替罪羊。石友三说这话,岂不是当着秃子骂和尚么吗,哪能承受得住啊?
可是冯玉祥又没有办法说别的,难道他能说张廷兰偏袒自己的军官是错的?难道他能说,应该把石友三交出去。以正视听?难道他能说自己的部下真的强抢民女,杀了之后。还塞进枯井里面?
冯玉祥什么都不能说。其实张廷兰的这份电报,正是冯玉祥一直想要的保证,奉军会扛住压力,而且扛得比想象的还要多,就连外国人的指责,奉军都不看在眼里。
为了冯玉祥他们辩护。张廷兰甚至痛骂学界,说他们为西方之命是从,是跳梁小丑,可是这份电报来的时间太不妙了。明明是一件好事情,却让冯玉祥骑虎难下,陷入了极度的为难之中。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包括石友三在内。
这些人也都感到了气氛的异常,冯玉祥平时就以脾气火爆著称,对手下的将领常常是非打即骂。大家也都不想触霉头,因此全都走了。
刚刚走出指挥部之后,石友三就紧走了几步,抢到了张宗昌的面前,对他深施一礼。
“张公,兰帅能如此为我等说话,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了,有三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兰帅的洪恩大德,从此之后,只要兰帅有吩咐,我一定没有二话。”
张宗昌微微一笑:“汉章兄,难道大帅不吩咐,你就不替大帅办事么?”
“怎么可能!”石友三连忙摇头,急切的说道:“从此之后,石某一定竭尽全力,效忠兰帅。”
张宗昌笑着拍了拍石友三的肩膀,然后低声说道:“跟着一个好主子,这辈子就不用发愁,要是一步走错,那就要抱憾终身了。”
说完之后,张宗昌就转身离开,留下了石友三楞柯柯的站在了当地。同样发愣的还有冯玉祥,自从接到了电报之后,冯玉祥已经顾不得什么了。
他反复的读了几遍,然后又仔细的想着前前后后的事情,突然之间冯玉祥从座位上豁然站起,牙咬切齿,脸上全都是愤恨的神色。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是被张廷兰给摆了一道。
很明显张廷兰发话不早不晚,就是为了让自己扛不住压力,露出破绽,这样张廷兰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凡事有了对比,就有了差异,冯玉祥就被张廷兰变成了一块垫脚石。
作为一方领袖,不光要看权势的大小,还要看能不能保护住手下人,如果保护不住,只会让手下人寒心,人心寒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从张廷兰表态之后,用脚趾头想,冯玉祥的部下之中,对兰帅的好感都会直线上升。
张廷兰这一手正好戳在了冯玉祥的死穴上面,不可谓不狠辣,到这个时候,冯玉祥才真正领教了张廷兰的厉害。一没有亮武器,二没有停掉物资援助,单单是一封电报,就能让军心不稳。
这种精妙的控制能力,老冯拍马也赶不上,冯玉祥脑子也终于冷静了下来,想要和张廷兰耍心眼,他还不够分量。
想通了这些,老冯也顾不得恨张廷兰了,急忙下达了作战命令,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他要和马家军尽快决一死战。
张廷兰的电报不只让老冯改变了主意,也在舆论上掀起了滔天巨浪,凭着西方人的一点记录,就能让中国这些学者跳起来,大骂冯玉祥的军队,那索性张廷兰也抛出了大量的东西,全都是马家军作恶的罪证。好好的打一场舆论战。
这些证据中有大量西北汉民的自述,在马家军的治下,他们不断被压榨,承受着多如牛毛的税收。那些士兵比起土匪还凶残,经常冲到百姓的家里,抢夺财物和女人。
而且还有人强迫这些汉民,该信宗教,改变千百年的传统,如果不听,就会遭到骚扰,甚至殴打,甚至有些人直接被打死。马家军要求尊重他们的宗教,但是他们有何等尊重过汉民的选择?
在几乎所有问题上,他们都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自己有什么问题,都有借口,宗教的,民族的,习惯的,文化的。但是到了别人身上,他们就全然忘了这些,变得声色俱厉,不可理喻起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中国人几千年的信条,也是夷狄和华夏的区别,凡事不懂得这个道理的,全都是夷狄胡虏。
长久以来,谁能闹事,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因此马家军才会越来越发展壮大,想法那些默默无声的西北汉民,却不断收到压榨,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甚至失去了生命。
张廷兰也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把西北的真相摆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他们真正关注那些该关注的人。尤其是要教训那些学者,不要以为自己喊几句听起来正义凛然的五族共和,宗教自由,说出的话就是对的,任何情况下,都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奉军已经打了多少场舆论战,有着丰厚的经验,而且手中握着的资源也极为丰富。马家军搞得那一套,完全就是小儿科。
他们不但没有拉到同情分,还让不少人对他们的虚伪更加的厌恶,明明是马家军作恶多端,结果和有脸指责别人,这样的混账,不铲除简直没有天理。
而且邵飘萍还特意公布了他们的企图,也就是建立政教合一的国家,分裂中国。谁再为马家军说话,就是再替分裂分子说话,就是在背叛国家。
把这个理念竖立起来之后,奉军就牢牢占据了舆论战的制高点,对付马家军,就是在维护国家统一,就是在维护西北的安宁。众所周知,陕甘等地是中国龙兴之地,秦汉的时候,这里是经济文化最繁荣的地区,也是中国人的根。
试问哪个中国人,能接受祖宗之地改变颜色?舆论战打到了这个地步,马家军已经变成了一群非死不可的人了,全国上下,一片喊打之声,就连北洋政府都不得不屈服舆论压力。他们颁布了特别命令,废除了他们父死子继的特权,并且要求所有马家军的部队,都从新清点。
面对这个结果,马福祥等人全都惊呆了,老一辈的人全都忧心忡忡,不知道怎么闯过眼前的难关。
可是马步芳等年轻人全都斗志昂扬,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索性就大打一仗,拼个鱼死网破。
面对汹涌的请战浪潮,马福祥也只好下达命令,抽调精锐兵力,攻击中卫的韩复榘所部。按照他们的计划,要抢在冯玉祥大军赶到之前,把中卫拿下来,全歼韩复榘的部队。
为此马家军集中了一万两千多人,马福祥和马麒亲自统兵,韩启功,马步芳等人担任前锋,大军浩浩荡荡,向着中卫就杀了过来。
他们日夜兼程,一连走了五天,擦着腾格里沙漠的边缘,他们终于赶到了中卫。黄河边上的小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就在他们休整的时候,突然从远处冲来了一支骑兵,正用最快的速度杀过来。马步芳一看,顿时一声怪叫,跳上了战马,带着部下,主动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屠马之战(二)
马步芳虽然还不到二十,但是也露出了凶残悍勇的本性,他跨马抡刀,带头向对面的骑兵冲了过去。
马蹄踏在了沙土地上,掀起了一阵阵的黄沙,双方越来越近,人喊马嘶的声音,清晰入耳。马步芳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挥动雪亮的军刀,他的眼中露出了嗜血之色。
“大家都听着,汉狗抢占了西宁,砸了咱们的家,抢了老婆孩子,现在就是报仇的时候。冲啊,杀啊!”
马家军的这些士兵全都红了眼睛,拼命的驱赶战马,他们虽然也装备了枪支,但是准头极差,只有进入三五十米的范围之内,才能有杀伤力,马家军他们眼看着不断缩减的距离,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这时候突然对面全都举起来手中的枪,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无数的子弹迎头打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马家军全都摔在了战马的下面。有些没死的人,还想要挣扎,后续的骑兵已经冲了上来,坚硬的马蹄子将他们踏成了一滩滩的肉泥。
韩复榘一看马家军人仰马翻,只觉得十分的畅快,他也知道马家军以悍勇著称,因此他才想着要当头一棒,把他们的气焰打下去。为此韩复榘将仅有的二百支冲锋枪集中到了一起,选出了最精锐的骑兵,作为袭击的主力。
韩复榘率领的人马不过,马家军只当他们是来骚扰的小股骑兵,因此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结果就尝到了苦头。冲锋枪密集的子弹,全都落到了马家军的士兵身上,最精锐的骑兵,全都命丧当场。
不过这些人也是十足的悍不畏死。虽然遍地都是尸体,但是他们依旧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用**对抗子弹。
对于这些活靶子,韩复榘当然不会有什么客气,子弹像是暴雨一样,顷刻之间就卷走了大量的生命。不断有人倒下去,人和马的尸体交织在了一起,黄沙之上,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血色。
马步芳此时正龇牙咧嘴,脑门上都是汗珠。就在他带头冲锋的时候,一颗子弹正好击中了他的胳膊,生生的钻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顿时就把半边身体都染红了。钻心透骨的疼痛让马步芳第一次感到,死亡是如此之近。
他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但是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二十几个贴身的警卫死死的保护住了。这个家伙也注意到了战场的情况。马家军正在奋勇冲击。但是他们和对方的距离始终在七八十米以上。
冲锋枪构成的死亡弹幕根本不是他们能冲破的,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但是战马的速度怎么都比不过子弹,眼看着成片的骑兵,变成了尸体,马步芳也是咬牙切齿。可是他依旧不能改变什么。已经有超过二百名部下被击毙了,而对方伤损的微乎其微。
韩复榘已经不满足于这点战果了,他指挥着部下分成了两路,向着马家军反冲了过来。要把剩下的二百多人全都消灭干净。他们像是一个扇子面一样,席卷过来,炽热的子弹穿过了人体,把一个个士兵变成了尸体。
马步芳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去,他也彻底丧失了拼命的勇气,急忙率领着部下往回跑,但是韩复榘紧追不舍,大有一口把他们都吞下去的架势。
就在这时候,马家军的大部队终于有了动静,马麟带着一千多人,前来接应马步芳。一看到马家军又上来了,韩复榘也急忙下令撤退,他毕竟手上只有二百多人,一旦陷入了重围,就麻烦了。
他带着人马从容不迫的往回撤退,等到马麟干赶到的时候,韩复榘只留下一串背影,根本就追不上了。这是他也注意到了马步芳身边的情况,原本五百左右的队伍,还剩下的不到一百人,其余的人除了少量跑散,其他的全都被被击毙了。
马步芳也受了伤,叔侄俩见面之后,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韩复榘竟然如此厉害。
“叔,他们使用的枪支,能够连发子弹,就像是机枪一样,不管怎么冲锋,都拿不下他们!”
“准是新式的装备,这帮汉狗就是花样多,咱们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首战不利,马家军的士气也低落了不少,马福祥等人又紧急召开了会议,商讨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最后他们还是下定了拼死一战的决心。
转过天来,马福祥亲自率领中军,猛扑刘家台子,马安良从左翼出击,攻击郑口,而马麒父子则是抢占沙坡头,攻击韩复榘的右翼。
由于吸收了昨天交火的教训,马家军也变得慎重起来,他们并没有派出最精锐的部队,而是使用地方的民团,先发起了冲锋。这些民团连枪支都装备不齐,只能配备军刀。
不过他们的士气还是非常高涨的,民团平时没有军饷,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能分到缴获的财物,因此他们都把战斗当成了发财的唯一机会。
在正式发动攻击之前,马福祥还特别让人送来了烈酒,每个士兵都分到了一碗,喝干酒水之后,他们窜上了战马,就在天刚刚放亮的时候,成千上万的骑兵就向着中卫扑了过去。
马蹄踏在了地面上,如同地震一样的波动传了出来,他们距离韩复榘的阵地越来越近,首先阻挡他们的就是铁丝网,这些讨厌的东西拦住了马家军的去路。
挂满尖刺的铁丝划破了战马的皮肉,划破了士兵的大腿,他们全都变得鲜血淋淋,早就蓄势待发的机枪手向这边射来了密集的子弹。
哒哒哒……哒哒哒……
机枪扫过,一片尸体倒在了地上,鲜血和残肢断腿,到处都是,这些马家军顶着巨大的伤亡,他们并不敢退后,就在身后,同样也有机枪督战,他们只能拼尽全力,扫清一切障碍。
这些人用马刀砍,用刺刀挑,甚至用手撕,用牙咬,终于在铁丝网上打出了缺口。兴奋地马家军根本顾不上伤亡,全都疯狂的向前冲去。
一直在观战的韩复榘也急忙下达了命令,他将仅有的十二门火炮集中了起来,猛轰,马家军的队伍。一枚炮弹落下,就会出现一个二三十米的无人区,周围全都是伤重挣扎的马家军。
炮弹掀起的金属风暴,将周围的血肉之躯全都变成了零件状态,机枪、步枪、冲锋枪、迫击炮、手榴弹全都响了起来,眼看着冲击之中的马家军,身体一晃,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彻底淹没在了密集的人群之中,彻底消失了。
韩复榘手下的士兵大多数都是新招募的,并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交锋,但是很快他们也适应了,开始沉着的瞄准对手,果断的扣下扳机。
严密的弹幕将所有马家军全都阻挡在了阵地的外面,前面的马家军不断的倒下去,后面的人不断的跟过来。尸体越堆越多,血水都流成了小河,浓重的硝烟和刺鼻的血腥,磨砺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马家军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之外,根本没有攻占任何有价值的目标,他们完全就是在排队找死。韩复榘也变得放松了不少,别看马家军人数众多,但是想对付他,还差的太远。
“弟兄们,都给我好好打,消灭马家军,全都立功受赏。”
就在韩复榘鼓动士气的时候,马家军那边也没有闲着,除了马福祥带出来的精锐部队之外,其他各地的民团也陆续赶来。
其中有武威,张掖,固原,海原,隆德等地,这些民团人数多寡不一,多的有七八百人,少的只有两三百,他们陆续赶了过来。除了民团之外,各地的宗教到场也出面组织人员,号召信徒出来帮助马家军作战,保卫宗教,赶走汉人。
长老们的号召力还是相当惊人的,很快就有成千上万的青壮聚集了过来,他们有的带着猎枪,有的只拿着马刀,甚至还有拿菜刀木棒的。他们装备不一,有的人有战马,有的只能靠着双脚赶路,但是不管怎么样,马福祥手上的人马越来越多。
这些人参加凶残的战斗肯定不行,但是凭着特有的狂热,也足以充当炮灰了,因此随着手上人员越来越雄厚,马福祥也坚定了打人海战术的决心。
这些临时的武装,全都被编入了民团之中,像是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冲了上去,他们没有一刻的停止,不管死了多少人,就是不后退。
从早上到了中午,又从中午到了晚上,战斗一直没有停止,阵地前面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看着这些尸体,韩复榘已经没有之前的轻松和得意了,他也被这种疯狂的人海战术吓住了,难道这些人都是木头的不成,竟然不怕死么?
韩复榘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经过一天的鏖战,手下的士兵都疲惫不堪,预备部队也消耗差不多了,他只能急忙向冯玉祥发报,请求援助。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手下人报告。
“长官,大事不好了,马家军冲破了郑口,正在向纵深杀来。”
什么!韩复榘顿时脑袋一阵发晕,郑口可是右翼防线的核心,哪能丢失啊,他二话不说,急忙抓起了手枪,亲自冲了出去,带着二百个装备了冲锋枪的骑兵,快速驰援。(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屠马之战(三)
“开枪!”韩复榘迎面和一队骑兵撞在了一起,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开枪,密集的子弹攒射过去,瞬间就有几个人栽倒了地上。
死了几个人之后,马家军顿时就乱了起来,周围的人全都涌了上来,有人直接向着韩复榘冲了过来,有人急忙跳下战马,去抢救落马的人。
这帮人哭爹喊娘,乱成了一团,韩复榘一看,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如果是普通人被击毙,其他人根本都懒得看一眼。而此时马家军如此反常,那就说明对方肯定是一个大人物。
“弟兄们,都被客气了,给我杀!”
韩复榘一面说着,一面就挥动手枪,子弹不断射出,马家军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双方很快冲在了一起,士兵们也只能收起枪支,转而用马刀砍杀。
锐利的刀锋,看过血肉之躯,鲜血到处迸溅,士兵身上全都溅落了腥臭的血液。这时候马家军的人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倒在地上的人,几个亲信士兵七手八脚把这个人抬了起来,扶到了马背上,然后转身就跑,什么都不顾了。
剩余的马家军的军心士气也都消失了,韩复榘就像是赶着鸡鸭一般,兜着屁股就杀了上来,这些人不断的死在抢下,倒在刀下。趁着这股势头,韩复榘重新率领着人马冲上了郑口,将这处要冲又夺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他还准备继续冲击,可是这时候又有手下人急忙送信,刘家台子告急,马福祥正指挥着部队,突破了外围防线,正向着纵深进发。
韩复榘一听这话。急忙带着手下人向中路冲过去,去阻挡马家军的攻势。马福祥制定了人海战术之后,经过一天的消耗,韩复榘的部下已经疲惫不堪,弹药也消耗严重。
到了这时候,马家军一直等待的战机终于出现了,因此他们毫不犹豫的投入了精锐力量。这些人除了一样疯狂之外,他们也十分精通骑兵战术。马家军最常用的一招就是利用骑兵集群,快速突破。
仗着骑兵高效的机动性,他们屡试不爽。此时铺天盖地的骑兵又冲了上来,而且马福祥又把仅有的火炮都投入了进来。在炮火的掩护之下,他们使出了全力,集中所有的兵力,像是一个箭头一样。前赴后继的向阵地冲上去。
就在这时,突然阵地上的一挺重机枪用光了子弹。火力出现了空缺。这些家伙乘着空挡,终于涌上了韩复榘的阵地,从开战以来,他们已经损失了太大的生命,马家军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高举着马刀。逢人就杀,见人就砍。
冯玉祥的这些部下,全都是新招募的部队,虽然冯玉祥练兵有方。又参考了奉军的训练体系,但是毕竟他们没有超强的意志。马家军冲上来之后,不断的砍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剩余的那些士兵也都感到了惊恐,他们开始出现了溃败,这些人向着中卫跑了过去,马福祥率领着人马,成功攻占了刘家台子,马家军并没有任何的休息,继续追了下去,他们准备着一战攻克中卫。
不只是马福祥取得了突破,马麒也指挥着部下,绕过了沙坡头,袭击韩复榘的侧后方,一时间整条战线,到处都是危机,到处都是漏洞。
韩复榘带领着士兵,就像是救火队员一样,哪里出了问题,就冲到了哪里,哪里战线顶不住,就挡在哪里。
和马家军交战的次数多了,他们的底细也暴露出来,这伙人装备能连发的枪支,遇到了他们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炮覆盖,全都炸死,千万不能和他们硬拼。
让对方抓住了弱点,韩复榘手下的伤亡也越来越大,尤其可怕的是他们的弹药也消耗差不多了,韩复榘的脑袋也冒汗了。
这些马家军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杀了一批,上来两批,而且很多都是连军装都没有的老百姓,偏偏这些人更加疯狂,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一直往前冲。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很可能坚持不到明天天亮,阵地就会被彻底攻破,韩复榘是又气又恨,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关头,马家军突然像是退潮一样,全都撤了回去,摇摇欲坠的阵地暂时恢复了稳定,韩复榘也长出了一口气,他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也知道机会难得,因此马上命令士兵整顿工事,搬运弹药,准备应付接下来更残酷的战斗。
韩复榘不知道怎么回事,马家军的人可是清清楚楚,正在进攻的时候,突然有人报告马福祥:马安良被子弹射中,已经奄奄一息!
作为马家军的巨头之一,马安良生命垂危,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马福祥也只能下令撤军,马安良手上还握着三千多的精锐部队。而且由于他盘踞在甘肃多年,那些地方民团,多数都听从马安良的命令。
现在他死掉了,这些部队的归属,必须下确定下来,不然马家军自己就乱套了。马福祥匆匆忙忙 撤了回来,到了军营之中。
马安良被安放在最大的帐篷之中,身边除了亲信之外,还有两个医生,脸上全都是苦瓜色,他们已经检查过来,马安良挨了两枚子弹,全都打在了胸口上,将胸骨都击碎了。一路上跑回军营的时候,又失血过多,况且他年纪又大了,根本没有抢救的机会了,只能喂了一片人参,吊住了性命。
马福祥冲了进来之后,急忙跑到了马安良的床前,痛哭失声:“老哥,是哪个王八蛋打得你,小弟一定给你报仇啊!”
听着马福祥的哭声,马安良的眼皮勉强动了动,嘴角挤出了几个字:“我,不行,了,马家军。以后就看,你们了。”
“老哥放心,我一定看住这份家业,把冯玉祥彻底赶出西北。”
马安良听到这里,微微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死,之后,这些人马,就交给……”
话说到了这里。马安良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楚,马福祥故意的站起身,似乎仔细听清的模样。其实他已经猜到,马安良要把家业交给儿子。
这时他的一只手已经偷偷的按到了马安良胸前的伤口上面。顿时鲜血就涌了出来。碎裂的骨头也扎进了肺子里头。
马安良疼痛难忍,五官全都扭曲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之中咕噜咕噜的发出奇怪的声音,眼珠子里头更是喷出了火焰,似乎要生吞了马福祥一般。
马福祥则是痛哭流涕:“老哥。你放心的走吧,你的部下我会帮你看着,等到把汉狗打出去的时候,我亲自到你的坟前。把好消息告诉你!”
说这话马福祥手上的劲头又加大了三分,鲜血迸溅出来,马安良一歪头,没有了气息,不过眼睛却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不甘。马福祥在群马当中,算是比较温和的,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算盘。
自从张廷兰表态声讨马家军之后,他就知道真正的生死时刻来了,要是不能闯过眼前这一关,只怕就是死路一条,因此他绝对不会放弃增强实力的机会,因此他才出狠手,弄死了马安良。
这时候马麒,马麟,马步芳,马鸿逵等人全都先后赶了过来,一看马安良丧命,他们也全都傻眼了。
马福祥满脸泪痕,站了起来:“诸位,老哥临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我们已经处在了生死关头,大家必须凝成一股绳,彻底打垮冯玉祥。大家暂时休整一晚,明天继续猛攻中卫,不管付出多少大家,都要抓住韩复榘,给老哥报仇。”
马安良死了,马麒刚刚失去了青海的老巢,说话也不硬气,马福祥自然成了马家军当之无愧的统帅,他的命令很快得到了落实。
转眼到了第二天,马家军从马福祥开始,全军戴孝,一股悲情的气氛笼罩了全军,他们向着韩复榘的阵地发动了更加凶猛的攻击。潮水一般的人群,汹涌澎湃,似乎无可阻挡。
枪炮声,战马嘶鸣之声,人的喊叫,全都交织到了一起,马家军疯狂的发动着攻击,战况远比昨天还要惨烈,韩复榘的手下伤亡越来越大,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战斗进行了一个上午,外围的阵地全都被马家军夺了下去,他只能退守中卫。
中卫的南边就是涛涛的黄河,韩复榘此时是名符其实的背水一战,他也被逼到了墙角上,退无可退,这些士兵也都变得异常英勇,和马家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杀,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尸体。
士兵的喊杀声就仿佛在耳边一样,韩复榘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眼睛之中全都是血丝,嗓子也早就喊哑了。
“快,再去给大帅发电,援兵,援兵,我们需要援兵!”
“长官,大帅已经来信了,援兵正在星夜兼程,两天之内就能赶到中卫,他让我们挺住!”
挺住?韩复榘一听这话,顿时就把眼前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冯玉祥拿下了西宁之后,没有越过祁连山,也没有快速回兵,而是选择了巩固青海地盘。
结果就耽搁了时间,弄得韩复榘变成了一支孤军,遭到了马家军的疯狂进攻,追根溯源,冯玉祥的部署是有责任的,韩复榘对他已经相当的不满。可是他有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命死守。
中卫的攻防战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双方全都变成了机器,马家军的人踏着层层叠叠的尸体,向着前面冲击,守军装弹,拉栓,扣动扳机,就仿佛是机器一般。
大战又打了整整一天,马家军已经数次突进城中,但是全都被挡了出去,到了傍晚时分,韩复榘偷偷将警卫员叫了过去。
“你去准备两个羊皮筏子,随时备用!”警卫员接到了指示之后,急忙前去置办。
韩复榘也不是真正死拼到底的人,他已经给自己留好了退路,如果挺不住,那就只有逃跑一条路,总不能死在城下吧。
正在韩复榘惶恐不安的时候,突然参谋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他手里头正拿着一份电文,见到了韩复榘,就大笑道:“奉军终于表态了,马家军要完蛋了!”
韩复榘一听,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他劈手将电报抢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原来这是张廷兰发表的一份通电。
在通电之中,张廷兰义正词严的说道:“西北的战火,再次证明了马家军是地方的毒瘤,不只是汉人,西北的各族百姓,都应该擦亮眼睛,不管他们打着什么旗号,这些人都是居心叵测的分裂分子。为了不让同治年间的祸乱重演,为了保证西北几千万百姓的安宁,奉军将在不久的将来,采取果断军事行动,铲平马家军!”
韩复榘看了一遍,的确也有些振奋,不过随即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奉军只说是要在不久的将来采取行动,可没说是什么时候,只怕等他们采取动作,我们已经被消灭了,远水不解近渴啊!”
参谋微微一笑:“旅长,通电不能只看表面的东西啊,我敢打赌,奉军绝对已经采取了行动,很有可能已经对马家军发动了攻击。”
韩复榘也笑道:“有点道理,按照你说的,我们就坚持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其实他们猜的一点都不错,张廷兰不会把铲平马家军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冯玉祥身上,奉军早就有准备,随时能够发动对马家军的攻击。
张廷兰在一个月之前,就暗中派遣了一个主力团,偷偷的进驻绥远西部,伺机进攻宁夏,这个团的团长就是荣臻,他曾在李景林手下任职,1917年去了北京陆军大学进修,学成归来之后,奉军已经进入了张廷兰时代。
荣臻一直在讲武堂充当战术教官,表现非常突出,这次是他首次独立领兵。接到了攻击的命令之后,荣臻将突破点放在了罗平上,这里距离宁夏只有一百二十里,是北边的门户。
夜色笼罩之下,奉军悄悄的向这座沉寂的城市扑了过来,里面的士兵还在酣眠之中,根本不知道大祸临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