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晚更新
临时有事,今晚估计要晚更新,十一点以后,就一章。感谢亲们支持。
第165、166章反了
一个手滑,两章发反了。悲剧。
章节又发反了
一个昏头昏脑,章节又发反了。只能等明天责编上班后再说了
杨康后,真是丢掉半条命
本来以为杨过很痛苦了。
但是等杨康了,才发现苦难远未结束。每天咳嗽不断就不说了,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么虚过。走两步楼梯,就感觉半条命没了。
据说,不同毒株还能重复感染。这要是重复感染三五次,估计就挂了。
新书 从反出捉妖府开始 已上传
水浒除恶到底烂尾了。这两个多月,一直在修养,也一直在总结个中不足。
这次,新作《从反出捉妖府开始》,保证把水浒除恶前期的毒点规避,努力写好,还请亲们继续支持。
第一章 没有金手指
“衙内醒了!”
伴随着一个粗犷的欢呼声,梁玮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满脸关切的蹲在身旁。
身遭四周,十几个军汉半蹲着围成了半圆形,一看梁玮醒来,都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是?”梁玮疑惑的问了句,心里却很费解,自己明明是被三个混混打得昏厥过去的,怎么醒来后来到了某个古装剧的片场?
再感受了下所穿衣服的异样,梁玮吓了一跳,怎么穿了一身的华服?
不会是某个挨千刀的编剧找不到肯演死尸一类的群演,就把自己给拾掇拾掇搬来救场来了吧?
好在自己醒来的及时,要不然编剧不但鸡腿省了,连群演的劳务费也省了!
梁玮气呼呼的想着。
“衙内,俺是索超啊!”大汉眼见梁玮发呆,有些慌了。
索超?
怎么与水浒里的急先锋索超同名?
难不成又有哪个不要菲斯的编剧,再翻拍水浒?
连百十来块的群演费用都抠抠搜搜的,就这态度,拍出来的保准是烂剧!
梁玮正恨恨的想着,猛然间,只觉得一股又一股讯息,如决堤洪水一般,奔涌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那讯息来势好生猛烈,只把梁玮冲击得阵阵眩晕。
不过,讯息来得固然猛烈,结束的也快。
渐渐平息下来的梁玮,内心早已惊骇不已。
我竟然跑到了水浒世界里,成为了梁中书梁世杰家的大公子?
而且,梁中书的公子也叫梁玮,与自己同姓同名?
我要回去!
梁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自己那个年代,虽然个别地区也有黑恶势力,但哪里能与强大的国家体制抗衡?
那个年代,可是中华文明有史以来社会治安最好的时代,即便是放眼整个世界,也是最最安全的国家。
如今,把自己丢到这个人肉包子想吃就吃、板面馄饨见怪不怪的年代,别说梁中书的儿子,就是宋徽宗的儿子也不做!
更何况,宋徽宗的在世儿子们,除了完颜构外,都将会在未来的某年内,看淡繁华,跟着宋徽宗前往原生态的北方去打猎,过上“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生活。
“衙内?”看着浑浑噩噩的梁玮,索超等人愈发焦急。
这位小祖宗,可是恩相大人的心头肉,要真是有个好歹,咱们这一大群人可就全都完蛋了。
梁玮茫然的望着索超,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
刚才,他已经隐隐感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告诉他,什么时候把水浒里的恶霸扫干净了,什么时候就能回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至于什么系统,洗洗睡吧。
金手指之类的?
想在水浒世界里活下去,尤其是还要与绝大部分梁山好汉为敌的情况下,一身过硬的武功算是标配吧?
梁玮暗暗呼了口气,却感觉腹内空空如也,绝世武功肯定是没有的了。
握了握拳头,只觉得两只胳膊运使如常,看来什么大力金刚掌、罗汉伏虎拳之类的拳法掌法也别想了。
狗屁的金手指!毛都没有!
“衙内......”索超等人看着表情变幻莫测的梁玮,都要急哭了。
梁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虽然梁玮心里很烦,但在意识到自己身上没有绝世武功后,索超显然已经成了自己身家性命的最大依仗,梁玮难得的开口宽慰说:“我没事......”
索超等人暗暗松了口气,却依旧紧张的望着梁玮。
梁玮挣扎着站起身来,却觉得双腿一麻,显然是昏厥的时间太长导致的。
索超忙伸手扶了下。
梁玮扶着索超站定了身子,轻轻的呼了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人生就是强-jian,既然无法反抗,那就默默忍-受吧。
对不住了,梁山好汉们。
梁玮很快摆正了心态,握了握拳头,却觉得浑身上下,传来了阵阵异样,尤其是双腿,恍然间好像轻便了不少。
但细细感受了下,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
梁玮心知一时三刻之间,肯定想不明白这些,当务之急,还是继续赶路。
通过刚才奔涌而来的海量讯息,梁玮已经知道,如今这个时间节点,正是吴用智取生辰纲之后。
生辰纲被劫的消息传回大名府后,梁中书显得十分震怒。
这时候,一向游手好闲的梁玮梁大公子竟然主动请缨,请求前往济州府坐镇,督促济州府尽快缉拿劫匪归案,追回被劫的生辰纲。
梁夫人一听,那还得了,万一自己的心头肉有个好歹,可怎生是好?忙开口阻止。
哪知,梁中书沉默片刻,反而开口说道:“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玮儿主动肯去,也是对他外祖父的一片孝心,就索性派他去吧。”
“可是......”梁夫人还要反对,但看着目光坚毅的夫君,忧心忡忡的说:“现如今的贼寇,真是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玮儿这一去路途遥远,就怕这一路上碰着什么盗匪......”
梁中书沉吟了片刻说:“那就派索超带领一百个精干官兵保护着玮儿去!”
梁夫人依旧显得有些疑虑。
梁中书宽慰着:“夫人放心,索超从军多年,身家清白,绝对信得过!”
梁夫人也知道索超的本事与忠诚,又见夫君如此坚持,便点头应允了。
于是,梁中书便派遣索超亲率一百精干官兵保护着梁玮前往济州府。
索超领命之后,哪敢怠慢,立即带领自己最信得过的徒弟周谨,禀明了李成、闻达许可后,精挑细选了一百名精干官兵,保护着梁玮前往济州。
谁知,刚到济州府地界,酷暑难捱之下,梁玮竟然中暑晕倒了。
然后,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此时此刻,梁玮一边骑着马,一边盘算着。
在原来的水浒世界里,哪有梁玮这号人物?
索超更没有来到济州府。
也就是说,如今这个水浒世界,与原著里的水浒世界,并不是完全相同。
不过,抢劫团伙依旧在东溪村的晁盖庄上快活,应该错不了;宋江、朱仝、雷横这三个与抢劫团伙沆瀣一气的官府败类,肯定也还都在。
自己究竟是直奔主题,直接指挥官兵拿下宋江、朱仝、雷横,围剿了东溪村,还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来?
如果直奔主题,会不会被认定为妖孽?
倒不如佯作不知,一点一点的来,也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这个社会的各种潜规则。
打定主意后,梁玮决定先从济州府衙入手。
“走,先去济州府衙!”梁玮拍了拍坐骑,策马奔驰起来。
“衙内!”索超慌得一批,唯恐梁玮有个好歹,赶紧赶了上去。
第二章 家里还有什么人?
当梁玮一行来到济州府衙的时候,济州府尹宋黎正与一干幕僚唾沫横飞的理论不下。
一听说梁中书的公子来了,宋黎大吃一惊说:“多半是生辰纲的事!”忙不迭的传令升厅。
来到厅上,只见一个手握折扇的公子哥,冷着脸坐在客首。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握着一柄金蘸斧,好似一尊门神似的,杵在梁玮身后。
“衙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心里有鬼的宋黎,姿态放得很低。
梁玮皮笑肉不笑地说:“宋知府,济州府好太平!”
宋黎脸颊一红,干笑了一声。
仆役早已奉上茶来。
梁玮逼视着宋黎:“宋知府,生辰纲被劫一案,可有着落了?”
宋黎神情一肃:“衙内宽心,宋某早已布置下去了!”朝下首喝问:“三都缉捕使臣何涛来了吗?”
厅下一人应声而出,正是何涛。
梁玮自顾自的左手端起了茶,右手捏起了碗盖,轻轻地吹了吹。
宋黎喝问:“黄泥冈上生辰纲被劫一案,有头绪了么?”
何涛瞥了一眼梁大衙内,只见梁大衙内左手托着茶碗靠近了嘴唇边沿。
何涛慌忙回答:“启禀相公,属下这些天不眠不休,亲率眼明手快的公差在黄泥冈一带往来缉捕,无奈那伙强贼实在是太狡猾了......”
宋黎不等何涛说完,厉声喝道:“胡说!是那强贼太狡猾了,还是你不肯用心?我自进士出身,历任到这一郡诸侯,非同容易。你个缉捕使臣,倒不用心,以致祸及于我!来人!给这厮脸颊上刻上‘迭配......州’字样!若还拿不住强贼,先把你这厮迭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
何涛急道:“相公......”
两个手疾眼快的公差一边一个架住何涛。
“相公再给属下一段时间,属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伙挨天杀的强贼抓回来!”
“何观察,得罪了......”文笔匠王志轻飘飘地说着话,神定气闲的取出那一枚枚小巧精致的工具。
眼瞅着王志阴沉沉的面孔,何涛顿觉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过去,何涛什么时候把王志这个耍耍嘴皮子的酸臭文人放在眼里?
如今,王志的面色依旧那么白净,身躯依旧那么文弱,但在何涛看来,却比阴曹地府的催命判官还要瘆人。
“这些丘八,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骨头!”宋黎啐骂了一句,目光转向梁玮。
那意思很明显,本官都动真格的了,总能交代过去了吧?
“打发这样的花花太岁,还不手到擒来?”
宋黎心里说着,琢磨着晚上陪着梁玮去济州府最出名的翠红楼去听听小曲,拉近拉近关系。
据说翠红楼这两日新来了一个当红姑娘,叫做什么李淼淼,是东京那李师师的什么师妹,不但生得十分标致,最难得的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想这梁衙内必定也是个风流人物,肯定也好这一口。
一想起刚才众人理论不下的间隙,属官幕僚们唾沫横飞说起那李淼淼的种种妙处,宋黎顿觉阵阵发热。
正当宋黎满脑子污秽的时候,王志那捏着针的兰花指也朝何涛逼近。
绝望至极的何涛,看了看府尹相公那因为激怒而有些红涨的面孔,暗暗哀叹一声,看来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看完府尹相公,何涛又瞥了一眼梁玮。
梁玮正悠然地端着茶碗,嘶溜着喝茶,显然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惨剧”浑不关心。
何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承受这份比死还要难受的屈辱。
心情剧烈起伏之下,何涛的身子微微颤动起来,但他却拼命抑制着,他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怯懦。
“慢着!”
正当王志的针尖几乎已经刺破了何涛脸颊上的皮肤,何涛已彻底认命之际,梁玮淡淡的喝止了这一切。
正满脑子萎靡思想的宋黎,诧异地望着梁玮。
正要一展勾勒涂鸦所长的王志,紧张地望着梁玮。
正万念俱灰彻底认命的何涛,希冀地望着梁玮。
正满怀心思看好戏的众人们,神态各异地望着梁玮。
众目睽睽的梁玮,从容地放下茶碗,徐徐走到了何涛身前。
何涛显得很温顺,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恐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对,甚至一个字表达的不妥,惹恼了眼前这位公子爷,那可就又重新跌落深渊了。
何涛的脸上,何涛的瞳孔中,满是乞求。
梁玮缓缓地伸出右手,手指所向,却是王志停滞在半空中的那只捏着针的手。
宋黎便秘似的看了一眼梁玮,这位梁衙内,竟有这种癖好?
王志愣神之间秒懂的样子,显得有些为难,难得的才艺展示机会,就这样没了?
要是这位衙内技高一筹,以后府衙的同僚们会不会嘲笑我?专业的竟然比不上人家业余的?
要是这位衙内水平拉跨,等会需要我救场的时候,我要怎么掌握好分寸?万一表现的太显眼,梁衙内一个小肚鸡肠给我穿小鞋可怎么办?
王志眉头紧锁,却仍然老老实实地把针递了上去。
至于何涛,先是惊骇,这梁衙内怎么看怎么不靠谱,鬼知道等会自己这张威猛的脸颊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但随后,何涛的嘴角竟然泛起一丝酸涩的笑容。
奶奶的,是祸躲不过,谁戳不是戳!被梁衙内戳,总强过被王志这个狗东西戳!回头,老子跟人吹牛的时候,也能吹得出去!
何涛如是安慰着。
正当梁玮的右手将要与王志递上来的手相遇的时候,梁玮却轻轻一推,将王志递上来的手推到了一旁,右手继续朝上探了过去。
王志愣了愣,一只手悬在了半空。
宋黎等人也都怔了怔,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何涛还在想着又出了什么变故呢,却觉得一只细腻的手捏着自己的耳朵,轻轻地把玩起来。
还没等何涛想明白怎么回事,梁玮的右手又已换到了何涛的另一只耳朵上,细细的把玩着。
“可惜了!”梁玮叹了口气。
看着深不可测的梁衙内,从宋黎到王志,从何涛到一干府衙众人,甚至随梁玮而来的索超等一干大名府官兵,顿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家里还有什么人?”收回右手的梁玮,神情不定地望着何涛问道。
第三章 这谁顶得住
“属下......小的家里只......”惊恐至极的何涛,说话也结巴起来:“只有浑家,还有......还有兄弟何......清......”
“宋知府。”梁玮转过头来。
“衙内请说。”宋黎不敢怠慢。
“古话说得好......”梁玮徐徐的说。
“你个花-花-公-子,还知道古话?”宋黎心里吐槽。
梁玮哪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就被人鄙视了:“使功不如使过。我看这济州府衙里,若论对济州府地界的了解,还是何观察最清楚。就给何观察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何涛听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加速流淌起来,满脸感激地望着梁玮。
宋黎忙答应着,看着何涛喝道:“梁衙内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还不快快叩拜谢恩?”
何涛一把挣开两名官差的胳膊,扑地拜倒在地:“多谢衙内大恩大德,属下便是上天入地,也要将这伙劫匪缉拿归案!”
梁玮淡淡的问:“几天?”
何涛粗人一个,难得脑子里灵光一闪,琢磨着衙内既然问的是“几”,自己自然要争取最大的期限了,不无心虚地问:“十......”
“好!”梁玮不等何涛说完,拍掌赞叹:“十个时辰!”哈哈一笑,环顾众人:“要不怎么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呢,何观察知耻而后勇,誓要十个时辰抓获劫匪!”
何涛一听,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仿佛被人硬生生的塞进了一大块冰坨子,不但片刻之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且还脑子一片空白,那股透骨的寒冷也瞬间遍布周身。
宋黎有点庆幸,那伙劫匪抓到抓不到,都跟自己没多大干系了。
渐渐缓过神来的何涛,望着梁玮,想要说什么,却半个字都不敢迸出来。
经过刚才这番犹如过山车般的跌宕起伏,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位梁衙内竟然渐渐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之情。
实在不行,还是跑路吧。
即便不去落草为寇,天下如此之大,总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哪知何涛刚刚兴起一丁点这个念头,梁玮却吩咐王志:“时间紧、任务重,何观察哪里还有时间回家?你等会派人去把何观察的浑家,还有他的那个弟弟何清,全都接到府衙里好生安置起来。”
刚刚琢磨着是否要跑路的何涛,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这是要拿来做人质的意思?一旦抓不到劫匪,是要全-家-死-光光吗?
王志却抑制不住兴奋,根据这些天府衙里的分析,何涛要是能抓住那伙劫匪,那才是活见鬼呢。反正自己刚才已将何涛得罪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何涛全-家-死-光光,这样自己以后也少了后患。
“小的马上去办!”虽然外面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但本着事不过夜的工作精神,王志说完这话,立即叫上几个关系好的官差去了。
“衙内。”宋黎看看时候差不多了,笑着走上前来:“如今天色已晚,宋某在翠红楼略备薄酒一席,为衙内接风洗尘。”
翠红楼?
一听这名字,肯定就是女儿家泥足深陷的火坑,自己还是个单纯的孩子,怎能去如此肮脏的地方?
但要是不去,是不是不符合风流衙内的人设?
梁玮安慰着自己:这是去体验体验大宋民情,为的是更快更好的融入水浒社会。
“那就叨扰了。”梁玮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假正经的面孔,但瞳孔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惊喜,早已被饱经世故的老官僚(老色批)宋黎捕捉到了。
宋黎随即叫上三个心腹属官幕僚,陪着梁玮直奔翠红楼而去。
作为济州府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梁玮才一踏进翠红楼,立即觉得一万股香气扑面而来,熏得几乎眩晕倒地。
快速瞄了一圈,婀娜缤纷瞬间在梁玮的双瞳之中急速交织。
嗲嗲娇呼入耳,梁玮只觉得脑袋顶上,所有的筋脉几乎都被快速奔涌的血流给挤爆了。
这谁顶得住?
“我叫不脸红。”梁玮的指甲,发狠的捏了捏掌心,却觉得掌心里早已被汗水淌满。
宋知府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眼尖的季老-鸨一看宋黎来了,连忙招呼两个头牌姑娘,快步赶了过来,堆着笑说:“知府大人来了。”
宋黎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朝梁玮努了下嘴:“这位梁衙内,是大名府来的贵客。”
季老-鸨秒懂,没等她吩咐,身后那两个头牌姑娘笑吟吟地一左一右挽上了梁玮的双臂。
“梁衙内.......”如兰的香气,喷洒在梁玮的两腮上;温软的玉璧隔着轻纱,与梁玮的双臂纠缠着。
梁玮瞬间没了心神,浑浑噩噩之中,就被架到了包厢里。
至于随行护卫的索超等人,梁玮早就抛诸脑后了。
宋黎看了,暗暗起疑:“都说这梁衙内是个风流人物,大名府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难不成,这梁衙内竟......”
心里揣着疑惑,宋黎含笑着一同坐下,却暗暗权衡:原计划今晚要来一睹那李淼淼的,如今这梁衙内这么不禁腐蚀,要是那李淼淼真的过来了,大出洋相之下,不会连带着老夫也跟着丢人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又是个巴结梁衙内的机会。
当然,前提是,这个是货真价实的梁衙内。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略微心定的梁玮,忙制止了给自己喂酒的姑娘,一把抢过了酒杯,却不想手忙脚乱之下,酒杯虽然抢到了手里,酒水却喷洒出了不少。
“哈哈哈......”右边的那个穿粉衣服的姑娘,看着梁玮的窘状,忍不住指着梁玮娇笑起来。
“嗤......”左边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也忍不住以手掩鼻,拼命抑制住笑。
今天糗大了。
梁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此刻,梁玮尤其膜拜那些倚红偎翠的大神们。
酒杯落下,梁玮的手停在酒杯上片刻,心神也随着稳住的酒杯快速平息了下。
“两位姐姐都叫什么名字?”一杯酒吞下肚,梁玮顿觉色胆壮了不少,便制造着话题,趁机缓和着心神。
粉衣服的姑娘笑吟吟的说:“我叫灵灵。”
白衣服的姑娘含笑着说:“我叫芊芊。”
梁玮点了点头,又问了个很二的问题:“两位姐姐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灵灵、芊芊不由得一怔。
第四章 擅离职守不肯背锅?
宋黎脸上的疑惑、费解一闪而逝,继续淡定地在另外两个深情款款的姑娘地劝慰下喝着小酒。
这两个姑娘,是季老-鸨刚才紧急安排过来的。
大名府来的梁衙内来头固然大。
但对季老-鸨来说,知府大人更是开罪不起。
不过,久经浮沉的季老-鸨,给宋黎安排了两个略逊于灵灵、芊芊的姑娘,分寸把握的刚刚好。
这两个姑娘显然与宋黎也很熟,对宋黎似乎也很了解,因此即便这边梁玮洋相百出,但这两个姑娘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只是专注的伺候着宋黎。
再一侧,则是三个属官坐在那里,陪笑着喝酒。
“衙内真会开玩笑!”灵灵咯咯娇笑着。
芊芊也抿着嘴,但眼眸深处的一抹淡淡的忧伤一闪而逝。
偏偏,这股淡淡的忧伤,恰巧被梁玮捕捉到了。
“芊芊姐姐......”梁玮开口说道。
芊芊侧着脸,含笑问道:“衙内什么事?”
“呃......”梁玮心念急转,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说着,忍不住捏了捏芊芊的手背。
芊芊的脸颊竟然微微一红,由着梁玮捏着,红晕也很快消散。
“衙内你好偏心,就不想看我吗?”灵灵摇着梁玮的胳膊撒着娇。
梁玮笑了笑,索性伸出双臂揽住两位佳人:“想看。”
既来之则安之,梁玮此时也想通了,只要牢牢把握最后关节别擦枪走火,揩揩油什么的,有助于自己熟悉、适应这个社会。
“姐姐生得这么诱-人,我巴不得天天看呢。”渐渐放开的梁玮,撩-骚的情话也无师自通。
看着对面日趋融洽的气氛,宋黎也渐渐打消了疑惑:“看来,这位梁大衙内刚来的时候,唯恐一头扎进温柔窝里,传到他父母那边,会遭受斥责,因此刚才那么紧张,始终板着脸。”
宋黎轻咳一声,举起了酒杯:“今天难得衙内光临我们济州府,济州府衙不胜荣幸,咱们一起敬衙内一杯。”
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
梁玮忙笑着说:“宋大人太客气了。”
琼浆入口,气氛也为之一变,宋黎等人与梁玮闲谈起来。
梁玮也明白,这种场合,即便再急色,也要认认真真地跟人家谈事,要不然不但被人家笑话,而且还会坏了大事。
好在,梁中书家里的一切掌故,都已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宋黎闲聊之中,旁敲侧击地验证了下梁大衙内的底色,依然没有发现丝毫破绽。
尤其是梁玮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彻底打消了宋黎最后一丝疑虑。
是时候请那李淼淼出来了。
宋黎使了个眼色,孙判官立即招呼外面伺候的龟公进来应命。
“把季老板叫来。”
始终在附近候命的季老-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这位梁衙内来头不小,还不快快把淼淼小姐请来!”宋黎吩咐着。
本来享尽温柔的梁玮,一听说还有个似乎更高级的淼淼小姐,也不由得动作迟缓了下来。
哪知,季老-鸨一听,脸色显得有些为难:“知府大人,梁衙内,实在对不住,今日淼淼小姐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想见客。”
宋黎听了,脸上顿时罩了一层寒霜:“本官倒也罢了,梁衙内远来一趟不容易,劳烦你亲自去请一下淼淼小姐,让她务必过来坐坐,陪梁衙内随便聊聊。”
季老-鸨虽然显得很为难,但显然更怕惹恼了知府大人,只好去了。
宋黎顿时换了一副脸,笑呵呵的招呼梁玮继续喝酒。
梁玮有点回过味来,问:“宋大人,这位淼淼小姐也是济州府的?”
宋黎笑着说:“衙内有所不知,这位淼淼小姐,据说是李师师的师妹,不但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而且还色、香、味俱全。”
梁玮看了看眉飞色舞的宋黎,又看了看孙判官等人。
那孙判官等三人,脸上猴急猴急的,似乎恨不得跟着那季老-鸨去。
原来你个老色批也没一睹芳容,却在这里扯大旗作虎皮,利用本公子帮你开色眼!
“知府大人,梁衙内。”
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却是那王志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王志,你来做什么?”宋黎微微诧异了下,问道。
王志舔着脸,满脸谄媚的说:“回禀宋大人、梁衙内,小的已将何涛的妻子、弟弟请到了府衙。”
梁玮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宋黎却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可以滚蛋了。
哪知王志偏偏没这个觉悟,他偷偷瞄了一圈灵灵、芊芊等人,重重的咽了口唾沫,没话找话的说:“宋大人,小的以为......”
宋黎显得有些不耐烦,等会淼淼小姐就来了,你这么个登不上台面的狗东西杵在这,不是拉低我们的档次吗?那样会被淼淼小姐鄙视的。
但是梁玮坐在这里,宋黎也不好直接发飙,便耐着性子看着王志。
王志接着说:“小的以为,应该抽调手疾眼快的官差,对何涛的亲属严加看管。”
宋黎此时早已快精-虫上脑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严加看管做什么?”
王志顿时来了劲:“那何涛夸下海口,吹嘘说十个时辰就能缉拿劫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小的以为,何涛居心叵测,不可不防。”
“居心叵测......”宋黎随口应了声,咀嚼着这四个字,脸上神色难明。
“是啊!绝对是居心叵测!”王志说:“小的以为,何涛是故意使缓兵之计,蒙骗宋大人、梁衙内掉以轻心,他好趁机潜逃!”
宋黎听了“潜逃”二字,色心顿时消散了一半。
要知道,宋黎如今之所以如此的放开怀抱,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生辰纲这口超级大黑锅,目前已经由何涛来背了。自己只需要讨好梁大衙内,到时候劫匪抓到也好,抓不到也罢,所有责任都一股脑推到何涛身上就是了。
但如今,何涛这个挨千刀的,竟然擅离职守不肯背锅?
真是岂有此理!
宋黎死死的攥住酒杯,本来色眯眯的眼睛也满布杀气。
他正要发作,忽然意识到,梁大衙内还在呢,十个时辰的期限,也是梁大衙内点了头的。因此,于情于理,自己现在也要征求一下梁大衙内的意见。
第五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衙内怎么看?”宋黎很客气的征询着梁玮的意见。
好不容易有机会从桃-色陷阱里解脱出来,梁玮抽回了两只咸猪手,望着宋黎淡淡一笑,不答反问:“宋大人以为呢?”
皮球被踢了回来,宋黎沉吟着说:“生辰纲事关重大,不可不防啊......”
梁玮笑着问:“如此说来,宋大人也觉得,何涛十个时辰内,定是缉拿不到劫匪了?”
宋黎故作沉吟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宋黎是想立刻点头的,但身为官场老油条,如果立刻点头的话,一来显得自己不够稳重,二来也好像有点不给梁大衙内面子了。
梁玮才懒得理会宋黎这些弯弯绕绕呢,望着孙判官等三人。
孙判官不假思索:“想那劫匪做下如此大案,早已远遁他方,且不说那何涛能否知道劫匪姓名,便是知道,一时三刻之间又去哪里缉捕?”
另一个杨参军也说:“那黄泥冈又是个强人出没的地方,周边知道根底的寻常百姓,又有几个敢去那里的?也就是......也就是那杨志不知道深浅,敢去那黄泥冈上歇息。”
李推官干脆对何涛展开了人身攻击:“那何涛平时自视甚高,真实本领如何,不过......”本来想鄙视一下何涛尸位素餐的,转念一想不对,何涛好歹在府衙混迹多年,要是何涛尸位素餐这么多年,那岂不是说这济州府衙的一干官员都是识人不明的睁眼瞎?
好在李推官不读死书,很有脑筋急转弯的天赋,瞬间就从对何涛的技能diss切换为对何涛人身攻击:“而且,何涛这厮,人品很成问题,他常年混迹府衙公房之中,不怎么回家,看似夙夜在公,不过细细想来,也说明这个人天性凉薄、对家人感情淡漠。李某断定,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何涛抛弃一家老小,独自跑路,是很有可能的!”
梁玮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的表演,尤其是听到李推官竟然由何涛的“夙夜在公”推出何涛“天性凉薄”的论断,更是气得险些把酒杯甩到李推官的脸上。
就你们文人嘴大,白的能说成黑的,劳模能说成老磨。何涛固然不是什么标兵先进,但总也不能是社会垃圾吧。
但梁玮明白,目前还不能翻脸,不过要他继续维持招牌性的笑容,他还真没这门功夫。
既然如此,梁玮索性摆出一副急色的架势,与旁边的灵灵、芊芊调笑着,这也符合自己花-花-公-子的人设。
屋子里忽然沉寂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梁玮的脸上,等着梁玮暴怒之下,断然下令拿人。到时候干脆把一切罪过都一股脑塞给何涛。只要把梁大衙内招待舒服了,届时生辰纲被劫一案,想必也就就此了结了。
沉寂了一会,梁玮似乎才感觉到了异常,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灵灵。
梁玮的目光从孙判官等三人逐一略过,最后望着宋黎,轻轻摇头:“梁某不这么看,何涛肯定不会让梁某失望的。”
你确定你听清了我们刚才的话?
李推官等人的目光快速交流了下,都想:看来,这衙内每天不干正事,阅历浅薄,竟然被何涛的三言两语给诓骗了。
到底是年轻,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好骗!
宋黎等人原本想顺着梁大衙内的意思说,但四人都是要脸的读书人,刚才都把何涛数落的一无是处了,如今又哪好意思自扇耳光?
宋黎地位最高,脸皮最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李推官最先忍不住:“衙内,你是不晓得那些下-贱-人的可恶之处,被逼得急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孙判官则说:“就算何涛本意不想诓骗衙内,但他又如何在短短十个时辰之内拿下劫匪?形势所逼,何涛也就不得不对不住衙内了。”
杨参军平时分管司法,脾气略暴,一拍桌子,直接给王志下了指令:“王志,你即刻去给我盯住那何涛,要是何涛胆敢有半点可疑之处,立即拿下!”
王志听了,虽然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香-艳-窝,但却也知道这次是难得的立功机会,连声答应之下,就要离去。
“且慢!”梁玮断然叫住王志。
众人诧异的望着梁玮。
梁玮笑了笑说:“本公子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既然给了何涛十个时辰的期限,何涛定然不会让本公子失望的。”
孙判官忍不住说:“衙内宅心仁厚,但就怕那何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辜负了衙内一片苦心。”
李推官则说:“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衙内三思!”
杨参军捶胸顿足:“衙内你心肠这么好,是要吃大亏的!”
本公子心肠好?梁玮有点哭笑不得。
宋黎轻咳一声,淡淡的说:“梁衙内,宋某觉得,派王志过去,从旁协助何涛,也是好的。”
李推官等人听了,赶紧附和。他们当然明白,派王志过去,明是协助,其实还是监视。之所以说协助,不过是照顾梁大衙内的脸面罢了。
想到这层,李推官等人望着宋黎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要不人家能当知府呢,短短一句话,既解决了问题,还照顾了梁大衙内的颜面。这水平,不服不行啊。
哪知,梁玮却根本不领情,他固执的摇了摇头:“本公子信得过何涛,不必派人协助。”
宋黎听了,微微变色,眼中的不悦之色一闪而逝。
这衙内,哪里是不开窍,简直是不可理喻。
好在,宋黎位高权重,涵养更深,当下干笑一声,竟然端起了酒杯,招呼众人喝酒来了,至于派人监视何涛一事,竟然好像浑然忘了似的。
李推官等人心里万分纠结,虽然我们好话说尽了,按理说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跟我们没关系了。但这个梁衙内,看起来似乎很不靠谱,就怕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梁衙内暴脾气上来,直接一概不认,还拿咱们开刀呢。
但知府大人已经招呼喝酒了,李推官等人只好心怀忐忑的端起酒杯。
“知府大人,梁衙内,喜讯,喜讯,天大的喜讯!”这时候,一名官差跌跌撞撞地推门跑了进来。
第六章 我还会来看姐-姐的
那飞奔而入的官差,几乎是扑跪在了地上,一张过分激动的脸竟扭曲得变了形。
“天大的喜讯啊!”官差声音都颤动了:“生辰纲劫匪找到了!”
生性稳重的宋黎等人,看见这个官差如此冒失的进来,本来满肚子恼火,如今一听这天大的消息,不禁勃然变色。
梁玮虽然心里早有算计,但等到真正听见了这个好消息,仍然难捱激动,左拥右抱的双手不禁用力一抓,耳边传来阵阵娇呼。
梁玮尴尬地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俏佳人,却顾不上哄,屁-股都几乎离开半个凳子了,猛然一想,这样似乎有损自己“谈笑间劫匪灰飞烟灭”的形象了,便伸手按了按桌子,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哪里来的讯息?”
“莫不是那劫匪在他方犯案被抓,一股脑都交代出来了?”
李推官等人七嘴八舌的问着,把官差都给问懵圈了。
宋黎虽然很淡定地坐在那,但细细看去,他脸上的肌肉却也在轻微的颤动着,显然宋黎对答案也很关切。
“好了好了!”梁玮装-B的喝了口酒,这才假装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嘈乱,望着官差,嘴角挂着笑:“你慢慢说,不必着急。”
官差忙不迭的叩了个头,却偷偷看了一眼宋黎。
还算懂规矩。宋黎心里很舒坦,轻轻地点了点头。
官差这才望着梁玮,一五一十的说:“启禀衙内,是这样的,刚刚何观察的弟弟何清,提供了一个重大线索,称只要去黄泥冈东十里路的安乐村去抓一个人,便能找到生辰纲劫匪!”
梁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下面呢?
李推官等人相互看了看,忍不住问:“去抓什么人?”
官差满脸的为难:“何清说事关重大,必须当面向衙内禀报。”
一丝不悦,在宋黎的脸上一闪而逝。好个不懂规矩的破落户,本官身为济州知府,职责所在,生辰纲劫案有重大线索,不应该先向本官禀报吗?难道,还怕本官吞了你的功劳?
要不是碍于梁玮在场,宋黎早已断然下令,且将那何清押解过来当面问问,要是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倒也罢了,要是不肯乖乖配合,先定个通贼之罪,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供!
“说得对!”梁玮才懒得理会宋黎心里那笔烂账呢:“事关重大,我们即刻回去,梁某要亲自见一见这何清!”
宋黎等人听了,也只好站起身来。
梁玮环顾众人,笑着说:“梁某早就说过,何涛绝不会让梁某失望的!”
众人尴尬的相互看了看,饶是他们都是老油条,此时此刻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鄙视了,依旧觉得一张老脸火-辣辣的。
最后还是李推官陪笑着说:“说到底,还是衙内目光如炬,有识人之明。”
这个马屁拍得还凑合,梁玮舒了舒筋骨,忽然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从兜里摸出一锭银子,随手丢给了官差:“拿去喝碗酒吧。”
巴巴等了半天的官差,赶紧扑住银子,用手快速捏了下,恐怕足足有十两之重,不禁心花怒放,“咚咚咚”在地上重重叩了六七个响头,嘴里连珠的感谢:“多谢衙内!多谢衙内!”
梁玮目光一扫,瞥见楚楚凝望的灵灵、芊芊,猛然醒悟,自己现在可是堂堂的梁大衙内,虽然这次是宋黎请的,但小费可不能含糊。自己要是一毛不拔,自己的名声岂不是臭大街了?以后还怎么在红粉堆里厮混?
梁玮自顾自寻摸了一圈,只有脖子上戴了一个玉坠,不假思索,直接摘了下来,走到灵灵身前。
灵灵一双妙目,脉脉地望着梁玮。
梁玮举着玉坠,伸过手去。
灵灵的一双妙目,闪现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激动地与梁玮对视,却见梁玮的脸上写满了柔情,便轻轻呼了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梁玮轻柔地将玉坠戴到了灵灵的洁白无瑕的颈上,然后顺手拂了拂灵灵的满头秀发。
灵灵缓缓地张开眼睛,泪眼摩挲的望着梁玮。
“我还会来看姐姐的。”说完,梁玮转过头来,走到芊芊跟前。
芊芊的俏脸上,显得不悲不喜,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梁玮叹了口气:“我今天出门走得急,身上没带多余的东西。”
“公子心意到了即可,芊芊明白。”芊芊淡淡的说。
梁玮摇了摇头:“两位姐姐陪了我一场,我既然送给了灵灵姐姐礼物,岂能厚此薄彼?这样吧,芊芊姐姐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随我一起去府衙去取礼物?”
芊芊听了,满是诧异地望着梁玮,不晓得这位花-花-公-子又在打什么主意?老实说,她来这三年了,没少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富家公子,但眼前这位梁衙内,却真是看不透。
梁玮却不由分说,一把拉起芊芊的手就往外走。
芊芊显得很惊愕,不由自主地被梁玮拖了好几步。
灵灵身子一侧,半拦在前头,笑嘻嘻地说:“我们的芊芊妹子生性胆小,真怕梁公子把她生吞了,要不,我把这副玉坠转赠给芊芊妹子,我随公子去府衙拿礼物好了?”
梁玮没想到灵灵会来这一出,心念急转之下,连连摇手:“别,别,我娘说过,送给姑娘家的礼物,万万不能收回,更不能转赠的!”
灵灵怔了怔,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随后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了。
“公子太客气了,芊芊受之不起。”反应过来的芊芊,尝试着抽回自己的素手。
梁玮早有防备,握得紧紧的,哪容许她抽走,直接拖到了门外。
宋黎等人相互望了望,脸上都是不以为然。以梁大衙内的身份秉性,随手送给娼妓礼物,倒也没什么;但是竟然把人家领回去过夜,这要是传出去,未免有点有辱门楣了。
包间门外,刚刚在淼淼那里铩羽而归的季老-鸨,看着牵着芊芊就要离开的梁大衙内,脑子有点短路,竟然忘了该说些什么。
此时,梁玮、宋黎等人都挂念着生辰纲劫案,也懒得问那什么淼淼姑娘了。
梁玮看着季老-鸨,笑了笑说:“这位芊芊姐姐,陪本公子去府衙一趟,宋大人没问题吧?”说完,看了一眼宋黎。
宋黎哭笑不得,自己好歹进士出身,又是一地知府,说出去的每个字,都是要负责任的。如今,竟然为这等荒唐事背书?
有点回过味来的季老-鸨,目光转向知府大人,费解的眼神中,隐隐又有那么几丝惶恐、庆幸。
第七章 二流子何清
就那么一瞬间,季老-鸨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
她费解这梁大衙内何等身份的人,怎么如此的低级趣味,竟然要把姑娘领回去过夜。
却又惶恐,万一这梁大衙内真的见一个姑娘爱上一个姑娘,要是真的在这济州府混迹一段时间,自己这翠红楼的头牌姑娘,岂不是都被梁大衙内给打包带走了?自己一大把年纪了,没了这些头牌姑娘来撑门面,以后怕不是要喝西北风?
却又庆幸,幸好淼淼姑娘刚才没来见面,要不然,万一梁大衙内一时兴起,把淼淼姑娘给领走了,自己这根花了多少心血请来的台柱子,还没怎么给自己赚钱,就打了水漂,那自己可真是只有跳井去了。
这时候,宋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些什么,虽然,自己很想要脸,但蔡太师、梁中书都是开罪不起的,人在官场,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宋黎干咳一声,淡淡的说:“梁大衙内何等的身份,断不会平白赖走你的招牌姑娘的!”
这话,既安抚了季老-鸨,又暗暗提醒梁玮,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对于这些娼妓,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可别真的动了真情领回家去。
就不知道色-欲攻心的梁大衙内,还有没有心思听进老夫的谆谆告诫了。宋黎暗暗叹息。
季老-鸨愣了愣,呆在了原地,灵魂仿佛出了窍,眼睁睁看着梁玮拉着芊芊的手下了楼。
恍恍惚惚之间,季老-鸨仿佛看见眼前无数的交子漫天飞舞,自己想要伸手去抓一把,却好像来了一阵无声无息的疾风,呼的一下,就把那无数的交子朝门外卷去。
哎呦!
“使不得啊!”猛然回过神来的季老-鸨,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急奔追去。
哪知,才要追到一楼,却见一个壮汉拎着一柄蘸金斧,领着一队官兵,紧随着梁玮等人出去。
季老-鸨顿时收住了脚,脖颈后面阵阵阴风吹得她魂魄僵住了,一双腿仿佛被灌了铅似的,竟再也不敢迈出半步,呆呆地立在楼梯边沿,怔怔地望着门口。
大堂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近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季老-鸨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一阵“哎呦”的嚎声,却见季老-鸨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大哭:“这可怎么好啊,这可要了老身的命了!”
一行人返回府衙,梁玮下了轿子,看了一眼芊芊乘坐的小轿,望着聚拢过来的宋黎等人,笑了笑说:“咱们正事要紧,先去听听何清怎么说。”
你还知道什么是正事?众人心里吐槽。
却听梁玮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说道:“劳烦宋大人安排人把芊芊姐姐送回我房里,晚上我回去后,还要送给她礼物呢。”
宋黎等人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梁中书家教多严,竟然把梁大衙内给憋得如此饥-渴难耐,好像三生三世没有桃花的老光棍。亏得他刚去翠红楼的时候,还一副小白兔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心里鄙夷的不要不要的,宋黎还是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赶紧照办。
梁玮却已大步流星地随着那官差,进了府衙大院,径直到了侧首的一间厅房。
“衙内来了!衙内来了!”还没到门口,远远地就听见一阵欢呼声。
梁玮循声望去,却见何涛领着一个身材比他瘦削得很多的汉子,扑地拜倒在地。
“拜见衙内!”
梁玮、宋黎等人走了进来。
“起来说话!”梁玮嘴里说着,走到一旁大咧咧坐下。
何涛二人赶紧起来。
梁玮望去,却见何涛身侧那人,看面目轮廓,确实与何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显然就是何涛的弟弟何清了。
只不过,细细看来,两个人的神态,可就迥然不同了。
何涛多年来的身份历练摆在那,举止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武人的粗犷气概;反观那何清,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的,倒是很像后世里那些街头巷尾偷鸡摸狗的二流子。
“你就是何清?”梁玮淡淡问道。
“小的就是何清。”何清赶紧又跪下。
“不必跪了,站起来说话!”梁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是!”何清一边站起身,一边恭恭敬敬的说。
“听说,你有那伙劫匪的线索?”梁玮顺手接过了茶。
何清忙躬身回答:“小的虽无十足的把握,但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梁玮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何清倒也识趣,哪敢卖关子,赶紧一五一十的道来:“事情是这样的,小的平生也没什么正经职业,每日只好走东串西,混迹度日。那一天,小的赌博输了,身上连一文盘缠也没有,正愁没有落脚栖身的地方,有一个平时还算合得来的朋友,因见小的可怜,便引荐小的去安乐村的一个王家客店做些零活,一来也有个吃住,二来也能积攒些碎银子。”
宋黎等人心里略显烦躁,我们忙着弄清谁是劫匪,谁有闲心听你个游手好闲的破落户在这絮叨这些没用的?要不是看着梁玮听着津津有味的样子,早就厉声叱喝了。
何清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瞥着梁玮,眼看梁玮没有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踏实了一些,接着说道:“按照官府的规定,凡是有客商来客店投宿,都要把客商的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做什么买卖等等,原原本本的登记在册,以备官府稽查。小的在王家客店里,就是做这份工作。小的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天是六月初三......”
宋黎等人听了,都是一凛,隐隐感觉何清说到重点了,便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老实说,这段时间,宋黎等人为了那伙劫匪究竟是何来路、为甚吃了豹子胆劫夺生辰纲,每日在府衙里理论不下,几乎荒废了府衙里许多日常公事了。如今,终于要揭晓答案了,正好验证一下,究竟谁的观点靠谱一些,当然一个个显得很激动了。
反观梁玮,却依然显得有些淡定,好像心里没有半点波澜似的。
宋黎等人见了,不由得暗暗佩服,没想到这梁大衙内在那翠红楼那样的没出息,真到了这正经事上,心性竟然如此的沉稳。看来,之前有些小瞧他了。
第八章 算你有心
何清接着说道:“那一天是六月初三,小的正在店里无所事事,这时候,有七个贩卖枣子的客商,推着七辆江州车来到了客店里。小的看去,只觉得一个人很是眼熟,却一时半刻之间想不起来是谁。正在想着呢,那伙客商已经来到了跟前登记。小的便按照往常一样,问他们姓甚名谁、从哪来来?这时候,一个白净面皮的客商抢过来回答:‘我等姓李,从濠州来,准备去东京贩卖枣子。’听了那白净客商的话的时候,小的又顺势看了那个眼熟的客商,猛然间想了起来,那个人很像是郓城县东溪村的晁保正。”
“晁保正......”梁玮故作沉吟起来。
宋黎也皱着眉头,沉吟着说:“可有此人?”
何涛忙说:“启禀相公,郓城县东溪村确有这么个人物,属下听人说,绿林里的都称呼这个人叫什么‘托塔天王’。”
宋黎哼了一声,显然很是不屑。
李推官呵呵冷笑:“想那大唐开国元勋卫国公李靖何等人物,也当得起托塔天王的称号。那什么晁保正,不过是一介粗鄙之徒、乡野村夫,居然也敢大言不惭,自称什么托塔天王?”
杨参军对绿林的掌故了解的多一些,笑了笑说:“这些绿林上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吹牛的本事却个顶个。据说,不远处那梁山泊,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强贼,竟然自称什么‘摸着天’、‘云里金刚’,实际上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
宋黎轻轻咳了一声,一丝不悦浮现在脸上。
杨参军猛然醒悟过来,那梁山泊可就在济州府的眼皮子底下。要是那伙强贼真的有通天的手段,倒也情有可原。自己如今偏偏鄙视那“摸着天”、“云里金刚”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岂不是变相承认济州府衙失职?
杨参军赶紧缩住了舌头,不敢多说了。
梁玮看着何清,挥了挥手,示意接着说下去。
何清赶紧接着往下说:“衙内您想想......”
宋黎有些不悦的看着何清,这个登不上台面的狗东西,眼里只有梁衙内,浑然没把本官放在眼里。
何清此时满副心思都在梁玮身上,哪里顾得上理会宋黎的脸色,分析起来:“那人明明是东溪村的晁保正,白净客商却偏偏说他们是濠州来的,岂不是很可疑?”
梁玮点了点头,以示肯定,问:“后来呢?”
何清得到了鼓励,精神愈发饱满:“小的虽然心里有些疑心,却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按照他们说的登记在册了。第二天一大早,那伙客商便都离开了。小的正在纳闷,凑巧店老板叫我去村里赌博,我便把那客商的事都抛诸脑后了。”
宋黎等人满脸的鄙夷:这人一有空闲就去赌钱,难怪混的如此落魄。
“小的跟着店主,来到了村里的三岔路口,刚要下注,却看见一个矮胖的汉子挑着两个桶路过。我倒是不认识这个人,却听店主问他:‘白大郎,这是要去哪?’那人回答:‘有担醋,准备去卖给村里的杨财主家。’等到那白大郎走了,我一边下注,一边随口问了下店主:‘这人是谁啊?’店主告诉我:‘这人叫白胜,因为手脚不怎么干净,附近的人都叫他白日鼠。’我顾着赌博,也就没再多问了。”
而此时,宋黎等人脸色愈发凝重,听到这里,他们的肚子里也已基本有了答案。
“后来,我听见到处都在沸沸扬扬的说‘蔡太师的生辰纲,在黄泥冈上被一伙卖枣子的人用蒙汗药蒙翻给劫夺去了。’当时我就疑心到,多半是那晁保正与白日鼠白胜串通一气,犯下的这个弥天大罪。”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
杨参军最先沉不住气:“宋知府,梁衙内......”
杨参军正待说出自己的意见,梁玮却望着何清,一字一顿的问:“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我问你,你能笃定,你认得的那个客商,就是郓城县东溪村的晁保正吗?”
何清跪在地上,叩了个头说:“不瞒衙内,那晁保正平时最爱虚名,闲来无事就喜欢招揽绿林里的强贼聚集。他的庄子,藏污纳垢,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呢。至于如小的这样没什么正经职业的闲散懒汉,更是数不胜数。小的当初落魄的时候,也曾跟着人去过他的庄子,只需见面的时候,痛痛快快的磕上几个头,说上一些漂亮的话,把晁保正哄得高兴了,都能受到热情招待。”
梁玮沉吟着说:“我大宋律法立国,凡事都讲究个真凭实据。虽然你与那晁保正见过面,但你与那客商毕竟只匆匆一见,要是那晁保正抵死不认,也不大好办。”
此言一出,宋黎等人的眼睛里都显出异样,对梁玮有些刮目相看了。
梁玮不等何清回答,又问:“还有一件事,时隔这么多天,你怎能如此笃定那一天是六月初三?”
何清忙从身上取出一张纸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梁玮接了过来,却见是个有些发黄的纸,瞄了一眼,已然明白,这张纸正是登记濠州客商的那张纸,上面的日期明明白白,正是六月初三。
也就是说,生辰纲被劫的消息散播开后,这何清就第一时间把这张纸偷偷的撕了下来藏匿了起来。如此,不论是去官府检举,或者拿着这张纸去晁盖的庄上送人情,都是进退有余。
梁玮点了点头说:“算你有心!”
何清得了梁大衙内的肯定,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犹豫,是拿着这张纸送给哥哥何涛呢,还是拿去给晁盖送人情?
要是送给哥哥何涛,一想起哥哥何涛平时那趾高气扬的架势,总有点不大甘心。
要是去晁盖的庄上,又有些不敢,毕竟晁盖等人连当朝太师的生辰纲都敢劫夺,难保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给灭口了。
纠结了好些天,今天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到哥哥何涛家里,看看哥哥何涛对自己的态度怎样,要是哥哥对自己热情一些,自己一高兴,就把这桩功劳献给哥哥,自己也能分润一些好处。
哪成想,到了哥哥何涛家后,只有嫂嫂在家,正要坐下闲问几句,没想到府衙的官差赶来,把自己与嫂嫂一起“请”到了府衙。
第九章 白日鼠白胜
一直老老实实恭候在侧的何涛,这时看准时机:“衙内,卑职以为,当务之急,应立即调集眼明手快的公人,直扑安乐村,将那白日鼠白胜缉拿归案,严加拷打。”
梁玮暗暗盘算,事情的走向,似乎又朝着水浒原来的情节脉络校对过去了。
他隐隐觉得,似乎哪个环节不妥。
但究竟哪里不妥,一时半刻之间,却想不起来。
毕竟,他前世也不是什么天纵奇才;重生水浒世界,又没什么系统加持,连金手指貌似都没有。
以梁玮此时的阅历,无非是仗着熟知水浒情节的优势,以及后世本科大学教育的普及罢了。
“好,即刻缉捕白胜!”梁玮断然下令。
何涛领命,正要出发,却听梁玮接着说:“我随你去!”
此言一出,不但何涛惊呆了,连宋黎等人也吓了一跳。
深更半夜的出城,万一有哪路不开眼的强贼突袭,梁大衙内有个好歹,咱们整个济州府衙不都得陪葬?
“衙内千金之躯,岂可冒险?”
“多年来栽倒在何观察手上的江洋大盗,不计其数。区区白日鼠,更是手到擒来,岂能劳动衙内大驾?”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着。
梁玮犹豫了下,老实说,深更半夜的出城,他确实有点没底。
但短暂犹豫了下,毕竟好奇心重,梁玮断然说道:“事关重大,本公子亲自去!”
宋黎还待要劝,猛然间灵光一闪,衙内如此做,摆明了是做给他的外公蔡太师看呢。
“既然如此,来人,即刻调集人马,保护衙内周全。”宋黎下令。
梁玮笑了笑说:“不必大动干戈,抽调三五百个精干官兵就行了。”
三五百个还不多?真当这里是大名府?宋黎暗暗吐槽,挥了挥手,示意照办。
召集兵马的功夫,梁玮笑着说:“宋知府,我看今晚就由何涛领队,全权负责好了。”
宋黎点了点头,看着何涛说:“何涛,难得衙内如此看重你,你可要用心办事,不能让衙内失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宋黎也渐渐想通了,生辰纲劫案,多半很快就水落石出了,自己犯不着从中作梗,倒不如趁这几天,把梁衙内哄高兴了,这样也算与梁中书搭上了线。
集-合兵马的功夫,梁玮想了又想,自己的屋子里可还有个娇嫩嫩的芊芊姐姐等着礼物呢,自己当然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误了正事,但是要不要派人回去知会一声?派人知会一声的话,会不会被人笑话?
“衙内,兵马点齐了。”梁玮还在出神,何涛禀报道。
“额......”梁玮应了一声,看了看宋黎,涨红了脸说:“劳烦宋知府,派人知会一下那位芊芊姑娘,让她先好好休息,我最晚天亮了就回来。”
“本公子这样子,也会让他们放松戒备的。”梁玮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宋黎愣了愣,随即哈哈一笑。
虽然宋黎心里对此颇为不以为然,一个娼妓罢了,逢场作乐而已,这梁衙内怎么像动了真情的样子?但转念一想,越是这样,越好搞定梁衙内,便亲自叮嘱心腹去办这件事。
一行人一起出了门,宋黎问:“衙内是坐轿,还是骑马?”
既然梁玮要去,宋黎、李推官等人即便再不愿意,也要硬着头皮陪着了。
黑天瞎火的,谁会坐轿?
“还是骑马吧。”梁玮笑着说:“正好吹吹凉风。”
宋黎点了点头。
随从早已牵过马来,梁玮看索超也准备停当了,这才翻身上马。
五六百人乘着夜色,悄悄的出了府城。
梁玮回头看了好几次,确认索超始终忠心耿耿的与自己保持三五步的距离,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凌晨,但刚刚来到粗犷的水浒世界,梁玮只觉得处处透着新鲜。
尤其是一想到马上就能抓获第一名梁山好汉了,梁玮兴奋之下,根本没有半点困意。
一路上,梁玮在与宋黎等人说笑的过程中,暗暗揣摩宋黎话里透露出的讯息,牢牢记在心里。
这些,都是他即将在这个世界厮混下去的知识库。
“衙内,知府大人,前面就是安乐村了。”何涛悄悄赶了过来,低声说道,似乎唯恐声音略微大一些,那白日鼠白胜就会警觉似的。
梁玮自动跳过宋黎,接掌过了指挥权:“何清。”
何清赶紧过来应命。
梁玮问:“你可知道那白日鼠白胜的住处?”
何清忙不迭的说:“小的早已打探的清楚。”
梁玮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由何清带路,何涛你亲自指挥,带领三四十名精干官兵抓人。大队人马在村外候命。”
顿了顿,梁玮又吩咐索超:“你随本公子一起去。”
索超领命。
于是,夜幕下,但见何清弓着身子,小步轻跑,在前面带路。
何涛带领三十多名官兵,悄悄尾随在何清后面。
梁玮、宋黎、李推官、孙判官等人,则在索超等十余人的护卫下,跟在最后。
至于杨参军,负责带领余下官兵在村外候命。
何清很快就来到了一户跟前。
梁玮借着月色望去,只见那户人家,外面被一圈半米高的土墙围着。
土墙里面,则是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子。
这时候,何涛指挥着官兵,已轻轻翻过土墙,潜入了院内,悄悄的将那茅草屋团团围住。
梁玮按了按土墙,正要借势越过,一瞥眼,却见宋黎等人静默的负手而立,猛然醒悟过来,自己的身份不同以往,怎能黑天半夜翻这土墙?便也背过手去,淡定的注视着院内。
此时,何涛已经站在了门口。
官兵们举着的朴刀,在月光的闪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一名官兵先低头查看了下那木门,随后站直身子,运足气力,猛地一脚踹出。
寂静的夜色下,随着咔擦碎裂声,数名官兵厉声叱咤冲入屋内。
梁玮兴奋至极,他可是头一次看见这等劲爆的场面,恨不得立刻抢到最前头,亲眼瞧瞧整个过程,但却偏偏要碍于身份,故作镇定的站在院外。
梁玮只感觉他的心里好像有好几十颗草叶子在刮挠似的,正焦躁难耐,却见院门吱的一声开了。
“衙内、知府大人请。”何清舔着脸小跑了过来。
宋黎看了看市侩的何清,又想想他的一母同胞的兄长何涛的做派,不由得暗暗感叹,真是龙生九种各有不同。
第十章 夫妻虽是同林鸟
梁玮等人才一进屋,顿觉阵阵怪味扑鼻而来,熏得梁玮险些把昨晚的酒菜一股脑吐了出来。
宋黎以手掩鼻,皱紧了眉头,脚步缓了缓,想要退出去,又见梁玮还在往前走,只有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黄泥冈上做下的好事!”何涛呵斥声传来。
梁玮借着火光望去,只见两名官差按住一个矮胖的汉子,何涛将手中朴刀贴在汉子脸上,冷冷的问道。
床上,一个**的村妇则裹着一床崭新的被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衙内,知府大人。”何涛赶忙行礼。
矮胖的汉子正是白日鼠白胜,他本来睡得好好地,没想到深更半夜忽然冲进来一群官兵,吓了一激灵,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牢牢的按住了。
白胜情知是生辰纲事发了,此时强自镇定的他,正侧着脸偷看呢,一听何涛恭恭敬敬说“衙内、知府大人”,不由得心里一紧,身子也颤抖起来。
梁玮挥了挥手,示意何涛自行裁处。
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何涛手腕转动,刀尖沿着白胜那粗糙的脸刮着,顿时白胜面颊鲜血横流。
“老爷,小的是守法的百姓,你在说什么,小的不大明白。”白胜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何涛将朴刀一收,手一落,官兵会意,立即将白胜拖在角落,痛打起来。
另一边,按住村妇的官兵也不甘落后。
一时之间,屋子里沉闷的拳脚声,与白胜夫妇的惨呼声交织在一起。
宋黎拉了拉梁玮的衣角,朝外努了努嘴。
梁玮会意,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等场合确实不便多待,便随着宋黎等人出了茅屋。
才到院子,顿觉阵阵清爽,几个人都贪婪的猛吸了好几口清新的空气,刚才在逼仄空间内的烦闷一扫而空。
“这等贱骨头,不打不行。”宋黎担心梁玮锦衣玉食惯了,没见过这等场面,特意开解道。
梁玮沉吟着:“如果这白日鼠白胜一时三刻之间,不肯招供,可否直扑那晁保正庄上拿人?”
宋黎摇了摇头:“那晁保正好歹是一方人物,地方上很多事都要仰仗他。如果这白日鼠白胜死活不肯招供,单凭那何清的忖度之词去拿人,若是能当场起获赃物倒也罢了,若是起获不到赃物,可就不好处理了。”
梁玮叹了口气,谁说封建社会不讲-法律,至少对晁保正这样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来说,官府做什么还是讲究真凭实据的。最起码,也要有个人证口供。
闲聊了一刻钟,却见何涛黑着脸走了出来。
梁玮早有预料,劫夺生辰纲天大的案子,即便白日鼠白胜再是不济,也不可能轻易招认。
“衙内,恩相,这贱骨头还挺硬。”何涛恨恨地说。
“搜查可有结果?”梁玮问。
何涛禀道:“床底下地面不平,正在挖掘。”
话音才落,却见何清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衙内,知府大人,赃物找到了!”
一名官差提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放在地上,打开包裹,却见里面尽是金银。
宋黎等人见了,本来心里残存的些许担心,顿时消散。
“把白胜缉拿到府衙,严刑拷打,且看他招不招!”宋黎喝道。
何涛领命,正要去办,梁玮却沉声叫住:“慢!”
迎着众人的目光,梁玮徐徐的说:“那晁盖可是济州府土生土长的人,经营多年,不可小瞧他。如果把这白胜押解回府衙严加拷打,平白浪费了多少时间?难保不走漏风声?”
宋黎等人心想:看来这梁大衙内,除了急色一些,倒是很有头脑。
“那衙内的意思是......”宋黎试探的问。
“把白胜夫妇带来。”梁玮说。
何涛手一挥,早有四名官兵将白胜夫妇押解回来,按在地上。
梁玮弯下腰,白胜夫妇二人也都侧过脸来偷瞥了一眼,随后便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我叫梁玮,是大名府梁中书家的公子。蔡太师,是我的外祖父。”梁玮一边说着,一边留神观察白胜夫妇的反应。
果然,白胜夫妇的双肩微微颤动起来。
梁玮笑了笑,接着说:“白日鼠,不是我说你。说起来,要是没有你,凭那青面兽杨志的本领,他们又怎能这么轻易劫走生辰纲?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到头来,十万贯生辰纲,就分给你这么一小包金银?是打发叫花子么?他们,究竟有没有拿你当心腹兄弟?”
白胜听了,把脸扭了过去。
白胜的浑家则是狠狠地把脸扭到一旁。
梁玮恍若未见,闲闲说道:“你敢劫夺当朝太师的东西,够千刀万剐的了!你们知道什么叫千刀万剐吗?就是用网把你们浑身勒紧了,然后用小刀,一刀、一刀,把你们身上所有突出的肉碎割下来。你们要是饿了,就喂你们吃食;渴了,就喂你们水喝。总之,要让你们活受罪,疼上三天三夜,割够三千刀,才让你们断气。”
宋黎等人相互看了看,心想这些胆大包天的亡命徒,既然胆敢劫夺生辰纲,岂会被你三言两语给吓住?这种时候,只有老虎凳、红烙铁最管用!这梁衙内还是太天真了。
望着故作镇定的白胜夫妇,梁玮自顾自的到包裹上拿起两大锭金子,捏在手里,把玩着。
金锭,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诱-人的光芒。
“不过,本衙内生性-善良,不想过多殃及无辜。这样,我数五个数,你们夫妇二人如果谁先招供出来,本衙内不但宽恕他全部罪过,还把这两锭金子赏给他,做为他后半辈子谋生的本钱。”梁玮终于亮出了獠牙。
宋黎等人听了,呼吸一紧,这招确实够毒的,夫妻虽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这白日鼠这样好吃懒做的秉性,两口子能有多深感情?刚才还以为梁衙内过于天真白费口舌呢,没想到这梁衙内对人心也是如此的熟稔。
宋黎等人都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
此时,白胜夫妇的脸都侧着按在了土里,夫妇二人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一......”梁玮握住金锭子,沉声数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清晰、有力。
仿佛心有默契似的,白胜夫妇不约而同的死死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