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非一般的“法师智力水平考试”
“神秘魔法统一高考”，阳城一中特殊考场。
“老实点！”警服监考员训斥道，“还有五分钟就开考了，别耍花样！”
苏醒过来的林奇昏昏沉沉，想按住如被锤击般轰鸣的脑袋，腕部却被合金精钢手铐限制着，碰撞声清脆。
许久，眨动的眼睑才稳定撑开，瞳孔透光微缩，凝视眼前的现实。
侧望，窗户倒映着陌生的帅气面容，但缺乏日光照晒，脸色苍白。
低头，“囚”字的黄马甲正套在身上，脚踝锁着重刑犯标配的镣铐。
林奇谨慎地四处顾盼，不断捕捉现场的关键信息。
穿越？囚徒？魔法？考场？
“别看了，这是伺候你的单人考场。好好考，晚上就出结果，要是没录取上，你明早铁定打靶。”身旁警服监考员说道。
枪毙？
林奇胸口老血硬是憋回。
很好，看来身躯原主人给他留下了“地胡”开局。
林奇倒也没有懊恼，起码不是林平之、杨莲亭这种天胡开局。
“就是这场？”他恢复冷静，手指黑板问道。
前世小镇做题家出身的林奇，正好擅长考试。
警服监考员打量着身材高瘦坐姿挺拔的林奇，揣度“装蒜”成分，许久才道，“没错，是这场‘法师智力水平测试’，你最后的活命机会。”
瞬间林奇的大脑皮层仿佛灌入滚烫的水银，身躯残留的记忆碎片纷涌而上，如幻灯片投影，梦里依稀，幕幕划过。
他表面平静，心内明悟。
这是一个科技略逊地球，却瑰丽而神秘莫测的魔法世界。
更关键是，法师具有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
零环、一环、二环直到九环法术，堪称排山倒海，毁天灭地！
出血伤口，“治疗伤害”转眼愈合。
不治之症，“移除疾病”瞬间恢复。
传闻中还有跨越千里之“传送术”、操纵他人之“支配人类”、湮灭万物之“解离术”、暂停光阴之“时间停止”法术，种种超凡之力。
学习魔法的资格，成为人上人的机会，便在这两天的“高考”上！
昨晚林奇的“基础知识”成绩已经出来，500分满分只得到中上水平的250分。
按照往年650分总分压线，才会收到魔法学院烫金的录取通知书而言。
今天这场满分500分的“智力测试”考试，他势必要400分以上。
天方夜谭！
放在前世高考，相当于少考一门英语，还得跨过一本线。
难怪身旁这位警服监考员，看他就和死人一样。
“唰”的一声，仿佛丧钟响起。
负责分发考卷的正装监考人员推门进入，径直走到林奇考桌前，递出试卷档案袋，让他在封条上签名确认完好，随后拆封。
“考试时间共计4小时，不能提前交卷，明白么？”
两位正装监考人员同声问道，顺便和警服监考员对视，确认状况正常。
林奇点头，接过这叠堪比“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厚度的试卷。
事关生死，他如同接到magnet：xt的神秘代码，郑重翻开。
【题目一：定义一种棋类规则如下：五子连线获胜……，请论证黑方先手必胜可能性，以及平衡措施。】
五子棋！
林奇重重捏笔，青筋暴露，双手镣铐都无法压制他澎湃思绪。
他总算清楚“法师智力水平测试”的难度，到底在哪个层次！
这世界并没有五子棋。
相当于让答题者短短半小时内，接触一种崭新的棋类，然后从头到尾推敲一遍棋理，难怪光试卷就厚厚一摞。
带着紧张感，林奇马上跳到第二题，先感受整体难度梯度，好规划时间。
【题目二：两个共犯关入监狱且无法相互沟通。若两人互不揭发，则证据不足，两人入狱一年；若一人揭发，一人沉默，则揭发者立功获释，沉默者入狱十年；若互相揭发，则证据确凿，两人入狱八年。请阐述具体选择与理论模型。】
囚徒困境！
林奇差点笑出声来。
从囚犯的角度，揭发则会有获释与八年的可能，沉默则是一年与十年。
无法互信状况下，囚犯们必然陷入揭发局面，落入非合作点。
这便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博弈论。
电影《美丽心灵》的主角约翰·纳什，他在22岁的博士论文《非合作博弈》中，便是阐述这方面的问题与证明均衡解存在，从而94年共同得到“诺贝尔经济学奖”。
用在智力测试，未免太超纲了吧？
林奇摇着头看向了下一题。
【题目三：a/(b+c)+b/(a+c)+c/(a+b)=4，请找出正整数解。】
看到这题，林奇已经笑不出来了。
需要这种解题能力的“法师”，可能真的不是什么良善职业。
这道题目看似小学题目，将abc换成苹果橘子西瓜，说不准还能拿去作为幼儿园入学考试。
可实际上这是三次丢番图方程，答案中最小的数也足足有81位数之多！
这不是坑爹玩意么。
林奇无奈松开手中的油性笔，放置桌上。
三道题他都是半桶水晃荡，有思路却不足以梳理成答案，甚至彻底没辙那种。
他真的不是过目不忘呀。
一旁瞄到题目的警服监考员略带同情，这题目确实不是人能做的，临死前还得经受这种打击。
他打定主意，今晚得好好安排对方吃顿饱饭，挂面和长寿面管够。
感觉通过无望后，林奇重新回想起自身“死刑”原因，思索破局的希望。
印象里，原身体主人拦下了某位法师后裔的暴行，结果施暴者大怒时突然猝死。
本质上林奇别说“误杀”，他压根连手都没动。
但禁不住对方是一位法师学徒！
基于《法师特殊保护法》，涉及“法师学徒”死亡案件的林奇收押三天后，被法师仲裁法庭当场判处死刑，不得上诉。
唯一的赦免机会，便是他拿到了“魔法学院”的入学通知书，最终成为一位法师学徒。
只有这样，特权纠纷才会变成内部纠纷，判处民事责任。
一切线团，都绕回来这叠上百页的“试卷”。
林奇看得越发无奈。
夏日蝉鸣在这一刻近乎寂静，只剩下黑板上时钟的滴答声、风吹树叶的摇曳声。
万籁俱寂的刹那间，林奇脑海深处骤然火山喷涌炸裂开来，整个人陷入震惊与错愕。
意识深海，悬空孤岛，一座辉煌敞亮的卓绝宫殿拔地而起。
宫殿内里层层铺设、构筑起无数书柜层架，规整如多米诺骨牌般排列，高空俯瞰仿佛复杂的迷宫。
前世的所有学识记忆，分门别类逐一划分，整理成厚重典籍码放其上。
记忆宫殿！
林奇诧异，这不是柯南道尔给福尔摩斯编的“超记忆”能力？
翻开宫殿中的书籍，便能精确检索曾经的记忆。
好奇归好奇，他操纵脑海中的自我“小人”，行走至“棋类”书架旁。
林奇精神力微微集中，霎时间一本《林奇18-24岁五子棋记忆》之回忆典籍落入手中。
惶恐与惊奇混杂中，书页翻开——
早就忘记的三三禁手等禁式清晰如画，正是当年观看帖子的第一视角！
他一生的视野卷作记忆长幅，岁月利剑裁成无数帧页，敞露面前。
林奇面如渊岳，重拾旧笔，波澜不惊地将脑中记忆临摹出来。
他先列出五子棋的“禁手”手段，它们是平衡措施，也意味着是必胜策略。
“禁手规则”下后续的二十六种常规开局也逐一列出，其中一打必胜19种，二打必胜12种，游星、慧星局必败，疏星、丘月、斜月、流星、长星局胜负未定，过程紧迫得半分推敲余地都没有。
下笔有神的林奇毫不停留地翻到题二，前世好奇扫过一眼的27页《非合作博弈》论文记忆，已从宫殿书架里取下——
理论、模型、证明轮廓渐明，“纳什均衡”直到“帕累托最优”如行云流水般化作笔锋。
待到第三道题，偶然一瞥的答案，安稳躺在《林奇数学谜题记忆》的典籍里。
他对着照片抄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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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串冗长数字勾勒完毕后，林奇忽然神色一震。
人间贵族的“法师”入门的两大关键——超常“记忆力”与拔擢“计算力”。
分别对应“基础知识”与“智力测试”两道鲤跃龙门的大考。
坐拥“记忆宫殿”金象腿的他，岂非“记忆力”满分？
嗯，法师无笨蛋。
他要是聪明点，还真有资格跻身蓝星的最高统治阶层——
法爷。
第2章 我只要400分
魔法学院，阅卷部电算教室。
一群法师学徒如劳碌工蜂，笔耕不辍批改着送缴的“智力水平测试”答卷。
事关法师阶层百年命脉，神秘魔法统一高考的所有考卷进行数字化扫描后，再统一交由魔法学院裁核最终分数。
不过空白卷太多，整体工作量可控。
“辣眼睛，这还敢来考试？”高瘦法师学徒接连批阅几个瞎扯硬掰的答案后，忍不住嘲讽。
“算了，大家当年不都这样熬过来。赶紧吧，六点前还得出结果呢。”清秀少女学徒劝慰。
只是下一秒，她清澈目光便凝固如浆，难以移开。
“泄？泄题了？”
少女手心冒汗，指尖如帕金森发作般颤抖，人体工程学鼠标难以握持。
“怎么了？”
顿时几位好奇和献殷勤的学徒围了上来。
负责阅卷工作的中年法师正巧路过，低头扫视一眼少女桌前的曲面屏，扫描版答卷密密麻麻写满文字。
“题目都是由协会高层亲自设计，难度级别至高超乎想象。哪怕泄题给你们，一群人加班加点都不见得能够摸到标准答案边缘。”
中年法师一身纯白奢华法袍，气势凝练，没两秒僵硬脸色便化开。
“三三禁手，不是答者众多嘛。虽然卷面还答出了四四禁手、长连禁手，仍旧无法平衡先手必胜的优势，仍是没有跳脱藩篱的普通人罢了。”
少女难得反驳，“后面还有。”
滚轮划过，二十六种常规开局解析详细铺开，并且指出其中十九种在禁手条件依旧必胜。
后方学徒也不禁喃喃自语，“禁手规则之外，居然还有交换规则、山口规则、索索夫开局规则……一道题平均不过24分钟，他怎么想出来的？”
“以禁手论证必胜，失之正道，但布局完善、平衡手段详实，别出心裁，可以给40-45分。”中年法师点头，盖棺定论道。
少女带着一丝窘迫，“老师，后面还有。”
银屏闪耀，新幕迎来。
“策梅洛定理——二人有限游戏中，若双方皆拥有完全资讯，且游戏不牵涉运气因素，那先行或后行者中，必有一方有必胜或必不败的策略。”
“配合数学归纳法，根据如下证明，可得黑棋必存在不败策略。”
降维打击！
这已经是凌驾绝大多数的“棋类”游戏的最强解法！
因为它们都满足“有限”与“非运气”要素。
中年法师脸色开始发白。
一旁高瘦学徒说道，“导师，其实这只是必不败而已，并非题目要求之必胜。”
可少女仿佛没有察觉，又滚至下一页面——
“证明二：基于寻找‘Threat-Space’的五子棋先手必胜编程证明法。”
标题之下便是密密麻麻的编程证明算法！
中年法师终于心神失守，连具体证明都不细看，大喊道“调出目标其他题目的回答。”
少女紧张道，“老师，我并没有这个权限。”
“你开启界面，我来输魔力，激活授权码。”中年法师神色严肃道。
紧接着，神秘考生剩下题目的答案，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又是论文？非合作博弈均衡？无限次博弈时，纳什均衡趋向于帕累托最优，从互相背叛趋向于互相忠诚？”
“我去，这道方程居然还真的有人能在考场上算出来？那可是八九十位数字啊！”
“题目给出大自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思路，居然有人真的可以推导出来‘遗传算法’？模拟出大自然进化压力下的局部最优解？”
“这些答案都超过了原本的给出的‘标准答案’了吧？”
惊叹声响不绝于耳，赞赏之意此起彼伏。
一道又一道单独拎出来研究上数年都不为过的题目，在这本厚重答卷上却是字体工整、笔画清晰，连一丝涂改都没有。
答题者从头到尾皆是胸有成竹，思绪清晰。
到最后，这些自认天之骄子的法师学徒们，脸色从惊奇到渐白。
不过刹那，他们便亲眼见识了一位绝世天才的诞生。
那种能够垄断整个学派培养资源的大佬，出现了。
普通人答题思路挣扎在一层，他们学徒勉强爬上二层，中年法师坐稳三层，出题的考官深耕四层。
而答题者，人在五层，隔着云端，俯视人间。
尽管被打击得怀疑人生，众人欣赏答案时仍如痴如醉。
曼妙解法如人间芳菲，引导思绪翩然起舞。
只是卷面篇幅，终有尽头，如命时数。
空白。
“第九题答案呢？”
“赶紧看看第十题答案！”
“啊？也是空白？”
一时间，包括中年法师在内，众人面面相觑，相互不解。
“我记得第九、第十题是那种可以浑水摸鱼捞分的题目。”少女学徒皱眉分析，“怎么最容易的反而不答呢？”
“是啊，一题50分，拿30分得真材实料，但走捷径蹭个5分10分应该不难。”
连破八题的天才，答不出最后两道安慰题？
未免有些可笑。
中年法师目光渐渐深邃，不可思议的想法油然而生。
“调出他另一科的成绩！”
少女学徒脸色微变，急忙切换到数据库后台检索起来。
随后，她喉音发颤，如骨鲠在喉，难以言说。
“250分！”
“250分基础，400分智力，和凡人截然相反的分数，有趣。”中年法师当场摇头，一声苦笑便转身离开。
剩下一群懵逼树上懵逼果的学徒，有些没摸清楚状况。
“咋了？”
“哎，你想想你入学是多少分？”
“400分基础，250分智力，相加刚好650分压线，大家不都这样？”
法师施展的“法术模型”需要大量记忆，“超魔技巧”更是千锤百炼地用身体去记忆，才能化作本能。
“基础知识”测试考验记忆水平。
但勤能补拙，靠努力背诵出400分水平，法师协会也认，这也是绝大多数人拉分的唯一途径。
“这也解释不了为何他最后两题没回答啊。”
“笨啊，你怎么进来的？这位大神就是8道题400分到手，既已压线，何须再写？”
“我！！！”
一时间，满教室的吸气声与喘气声。
还真有自信只靠8题便可满分400分的？
少一分他都会跪在650分的硬性标准线之下，痛苦终生！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的底气？
此时中年法师已经走到大门口，回望议论纷纷的学徒们，不禁轻笑。
“准备迎接这位新的同学吧，你们将会见识到，自己苦苦追求的终点，只是这些天才们的起点而已。我得先去和上头汇报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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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中心的林奇手脚各铐着一副精钢重铁镣铐，步履蹒跚地从囚车走下来。
过了这个晚上，是否继续投胎的命运即将揭晓。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攻克第八题后，堪堪用完。
后面那两题啥玩意呢？
看都看不懂。
所以最后剩下的48分钟，林奇掉头回去，把92年VictorAllis通过编程证明无禁手五子棋中黑先必胜的论文《GomokuandThreat-SpaceSearch》抄了上去。
唉，聊胜于无吧，希望阅卷老师给点面子。
三分靠天命，七分靠打拼，剩下九十分，浓浓师生情。
一旁警卫人员看着林奇握笔印出印痕的中指，好奇凑过来问道。
“刚出考场的时候，我看有人说第三题的答案是688、1599和8600，你好像填错了。”
林奇忍不住瞟了眼身旁警卫。
大哥，你也就只能和我交流这题了。
他抿嘴微笑，解释道“答案错了。”
“为什么？我刚刚在车上按了计算器，对的呀。”
“你的计算器位数不够。”
“啊？”
“你的结果是4.000000000180019123。”
第3章 魅影杀手，法师阶层
阳城第一监狱，C015号特大重刑犯囚室。
高强度合金板材锻造的地板与墙体，杜绝了“勺挖隧道”的越狱方式。
天花板四角分设的高分辨红外夜视探头，更是极尽视野不留探测死角，24小时实时监控着囚犯的一举一动。
林奇缓慢咀嚼着“也许没有明天”的晚餐。
黑椒牛扒、烧鹅、腌蟹、炸鸡翅搭配肥宅快乐水，肉质鲜美在口腔中释放，脑海却是放映着令人快乐的电影。
“记忆宫殿”这道能力，他愈用愈觉深不可测。
忽然，三重奏般的步履声纷至沓来。
分隔自由的铁闸门前，站着一位拄着象牙手杖文质彬彬的中年绅士，他穿着内敛黑色的塔士多晚礼服，胸口佩戴红色襟花，脚下纯黑亮皮牛津鞋，眸光隐匿于阴影之下。
中年绅士左臂微曲，挽着同行的奢华贵妇，她身穿高订一字领H型中袖小黑裙，拎着冷艳的鳄鱼皮铂金包，神色笼罩于黑纱下难以分辨。
带路的狱警站在两人身后，微微躬身。
林奇第一反应便是眉头紧蹙。
“我想你应该不认识我们夫妻两才对？”中年绅士说道，腔调醇厚。
林奇耸耸肩，“塔士多一般配更正式的戗驳领或青果领，平驳领更常见于入门西装，可先生你都懂得襟花插入驳头眼里，我想不会犯这种错误。”
“哦？这意味着什么？”中年绅士兴趣更浓。
“在监狱这种无论狱警还是囚徒都穿制式统一服装的森严场所，打破着装规则，只能表达出一种意思——你将凌驾于一切，打破规则。”
“同时尊夫人的黑裙在百年前已经解脱束缚，不再局限于葬礼装束。可那头戴的黑纱却将主题回归，与阁下的“襟花”不再协调，仿佛彰显红色本身意味——鲜血与杀戮。
不巧，林奇才刚在脑海里看完一遍《教父》。
话音刚落，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气机无形化有形，鞭辟入里，让他当场屏息，仿佛只有换上一身军装才能与之匹敌。
“面对最终审判仍旧可以保持冷静推理，我现在倒是真的有些相信，你能够通过法师智力水平测试了。”
中年绅士伸手握住牢房钢铁栅栏，“这合金冰冷得和棺木一样，不太好，今年狱方的预算得提高一下才行。”
语气森寒，霜风凛冽。
“哦？”林奇紧握塑料餐盘，碗筷材质特殊，太软无法利用。
“我们就是骆启的父母。”黑纱贵妇打断道，语气冷厉。
“首先我对他的意外死亡表示默哀，其次你们应该清楚骆启死因鉴定结果是猝死。”林奇明知来者不善，仍旧解释道。
他回望着四角的球形摄像头，镜面闪烁红光意味着正处于工作状态，分析着整个监狱到底被渗透到哪个层次。
“那你怎么不陪他一起去死呢？”黑纱贵妇笑意清冷。
从骆启猝死到他宣判死刑，整个过程不过三天。
哪怕背后是《法师保护法》的意志，未免也太快了些，印象里起码得拖上半到一个月。
现在看来，就是眼前这对夫妇的神通广大之处了，从缩短审判时间再到此刻突破“重刑犯会面室”直达囚房前直面于他。
预算二字，意味深长。
林奇争取着最后的时间，“哪怕是庶民的裁决，也应该由头顶的星空与人间的道德律决定。”
“没错。”中年绅士同意点头，“这正是我们夫妇耐心等待你被执行死刑的缘故。”
说着他微笑望着林奇，“可你的答卷写得太满了，虽说可能性极低，但终究‘通过’二字已出现轮廓。”
“阿兰说得对，在凌晨的‘录取结果’与可能的‘特赦令’到来前，我们应该先斩草除根，不然小启会死得不甘心的。”
夏日沉闷的空气，瞬间杀意弥漫，林奇也正式感受到某种精神力的具现化！
身居高位的中年绅士或许会受到职位的约束与束缚，在规则内保守行事，耐心等待下一次报复他的机会。
但是一位痛失爱子的母亲是无法理性判断的！
林奇只能明知故问，“所以你的妻子就为了一吐胸中恶气，坐视丈夫因此失去高位，深陷囹圄？”
黑纱贵妇气急正欲辩驳，而中年绅士却轻抚她表示安慰。
“‘法师仲裁庭’会原谅一对法师夫妇失去爱子的悲痛，况且杀死死刑犯对于法师而言，真的不算什么。至于凡俗的职位，本就是为了方便看顾启儿而接受，现在也失去了意义。”
法师夫妇！
比一位法师更可怕的，是两位法师。
更别说在这魔法主导的世界，凡间律法根本难以掣肘这个云端阶层。
但林奇也掐准命脉，意识到对方要让他绝望中死去，才不断攀谈。
他思索着飞盘砸中摄像头或让烟雾探测器告警，哪个更能够引来狱方的一级反应。
装聋作哑的前提，是“真的”不知晓。
“既然如此，阁下权势大可提前知晓我是否录取，抵定后再行杀戮手段也不迟？”
“你还是不懂，如果你真的录取上的话——”中年绅士轻笑。
“我过问结果知道你被录取，那你便是货真价实的法师学徒。不过问结果，十二点之前，哪怕此刻你的名字已烫金印刷于录取通知书上，在我面前，你仍然不是法师学徒。”
“这便是法师世界古板而实际的规则。”
林奇继续挣扎，“那我能够问问死法么？”
他手心湿透，微微发颤，紧握的餐盘在不断调整着角度，瞄准着摄像头。
黑纱贵妇打断道，“跪下祈祷吧，祈求启儿的灵魂已经原谅了你！但你也不必感到孤独，未来几年，你的家人都会陆续下来陪伴你的。”
呵！
林奇顿时心中恼火，明白自己终究被对方挑起了情绪。
这些自成阶级无视律法的法师，如封建社会的奴隶主，早已蜕变成了吃人的恶魔！
下一秒，中年法师抬起手臂，死亡之力凝聚掌心，毁灭气息倾泻而出。
霎时间，林奇双目刺痛，面对这磅礴压力避无可避，明白自己的“逃命手段”如儿戏般，难以逆天！
“loreat！”喊出神秘音节后，中年绅士淡漠道，“在地狱中哭泣吧，意识深海之恐惧领主，我谨呼唤你而来！”
“魅影杀手！”
周遭光线顿时扭曲，虚空仿佛影影幢幢，紧接着一位幽魂状白衣巨镰死神从中走出，径直越过囚门，毫无阻碍。
似虚似实的它对着林奇挥起手中巨镰，无数灵魂于其上哀嚎挣扎。
刀光挥下。
无死角斩杀！
“arcaniss！解除魔法！万物咒法，秘术之力，终止殆尽。”
急促声音划破宁静夜空，后发先至。
转眼间残影闪过。
法袍袖口之下，一只强而有力的粗壮臂膀，牢牢钳住中年绅士的手腕，不让其继续施法。
“是你？”中年绅士略感诧异，“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一位身着深绿缎面法袍的青年法师，脸上洋溢热情笑容，但双眸同样死死戒备着完成施法姿势的黑纱贵妇。
“学长，大家都是法师，怎么还问这么天真的问题呢。一张高环传送卷轴作用下，自然天大地大，对我都不过几秒的距离而已。”
“而且我出现此处拦截，你也该明白上面的坚决意志吧。”
身着白衬衫代表高级警务人员的监狱长急忙从后方小跑过来，气喘吁吁。
他身后紧随一队全副武装实枪荷弹的防暴部队，同时还有三名同样小跑的急救医生。
“不过晚——”中年绅士淡漠说着，可他回头看到依旧神色自如的林奇，话音戛然而止。
青年法师则迈步走向囚房之前，望着险死还生的林奇。
“初次见面，法师漠风。”
“高三应届生，林奇。”
笑着点头的青年法师漠风，回望一脸错愕的中年夫妇与后方赶来的监狱方。
“我现在秉持法师最高评议会之旨意，宣布如下：阳城一中应届高三毕业生林奇，身份识别号：052723320010213999X，现通过法师协会‘神秘魔法统一高考’，正式获得‘法师学徒’身份。”
“同时因其在‘法师智力水平考试’中表现出色，列入‘S级’培养序列，故目标及其家人，皆纳入协会保护范围。”
说罢他和颜悦色望着匆匆赶到身前的监狱长。
“监狱长先生，不介意的话，能否带领我和法师学徒林奇先生参观一下监狱近些年的先进性建设工作？”
监狱长一边满脸歉意地望着中年夫妇，一边对漠风法师卑躬屈膝地点头，“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下一秒，牢门升起，廊道灯光没入囚室地面，模糊界面。
林奇整理了一下衣领，阔步走到中年夫妇身旁，“感谢你们为我上的这珍贵一课，他日必有厚报。”
说着他便压低声音道，“就像我说杀人全家，就一定杀人全家。”
青年法师漠风急忙保持笑意地跟上去，一手搭着林奇肩膀快步离开。
走到转角后，他才擦着额头冷汗，“大哥，我来得仓促，可没有携带什么超级卷轴。你这么挑衅一城之主的法师，对方恼怒动手下，我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完全救下你。”
林奇则是困惑摇摇头。
“我就是在逼他动手，没想到他还是忍了，完全异于刚刚对我一副处之而后快的模样。”
青年法师漠风顿时双眼瞪大，“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作死小能手吧？”
林奇苦笑，“半是试探，半是决断。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我想一位S级培养序列的法师学徒，险死还生后的一句‘挑衅之语’，法师仲裁委员会应该会原谅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漠风嘴巴微喃，“前提是得你活下来，活着的S级学徒和死去的学徒尸体，价值可不一样。哎哎，你流鼻血了。”
林奇立刻用手背擦了擦，血腥味弥漫，“鸡翅吃多了，没事。”
至于后方，中年夫妇依旧孤身站立那儿，纹丝不动。
带他们前来的狱警瑟瑟发抖，唯恐办事不利自己被抛弃。
“刚刚他这么挑衅，你完全可以出手，只要人死了，家族便压得住。”黑纱贵妇冰冷道。
而中年绅士略微失神。
“其实，那道‘解除魔法’已经迟了。那小子是正面全吃了我四环的‘魅影杀手’法术的。”
“弄清楚原因前，我并没有必杀他的把握。”
黑纱贵妇瞬间瞳孔放大，望向远方林奇背影消失的方向，久久难以自平。
而林奇一边接受着几位急诊医师的治疗时，一边也是望着自己意识海孤岛上的“记忆宫殿”。
它从最上面冒出一条细微裂纹，蔓延到底部，但裂纹同时以不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宫殿的异变，才是他刚刚赌一把试探，乃至永绝后患的底气。
第4章 推理计算的特殊天才
中央魔法学院，招生委员会，议事会程。
会议室圆形长桌，本届的执行委员们大多抽着定制雪茄，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场里，翻阅着手中繁复的资料，时不时便有电话震动，现场无比忙碌。
每年的“法师学徒”名单，皆由这场持续数小时的会议讨论决出。
一般压线过650分门槛的学徒基本稳过，而政审有问题压根不会有参加考试的资格。占据议程的，主要是筛选出录取学生中的“优先名单”给与特殊待遇，以及对研讨出分数线以下学生中的“破格录取”名单。
在委员会三年一轮换的期间，他们便手握重权，上层法师家族也是多有拜托，是一个镀金的职位。
此时执委们都翻看着同一份打印版“考卷”、“答题分析报告”、“个人档案”、“录像分析纪要”。
半小时前这些材料被紧急送来，作为临时议题插入。
后方大荧幕投影着“单人考场”上，一位锁着双重镣铐的考生全程奋笔直书的过程，整个背景音只有中性笔的唰唰声。
委员会主任摘下镜框，用擦镜布轻轻擦拭，“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左下方担任副主任的女法师保守道，“通过肯定是通过的，但卷面分析结果太过夸张。我建议入学后在进行单独的‘法师智力水平测试’。确实天才如此，再给予特殊待遇不迟，甚至加倍也不为过。”
委员会主任微微点头同意，这也是他的想法。
之所以整个“法师学徒”名单需要在考完当日凌晨十二点连夜发布，而不是隔出一段“审查时间”，主要也是怕日久生变，必然泄露出去的名单遭受到有心人的操纵、投机压注，乃至幕后强力人士介入篡改。
“阅卷部只是不清楚目标生平水准，才误会有天才诞生。”
后座一位新晋黑袍委员大声反对道，“考生档案里，明确记载了高中过往三年的期中、期末、月考、模拟考结果，共计超过三十次之多。然而智力水平测试平均150分，仅一次幸运压线超过240分。”
他边说边用手中万宝龙钢笔轻敲桌面，“如果这一次目标超过240分，那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但这可是你我都难以比拟的400分！说句诛心之语，我都怀疑是某位法师暗助于他。”
会议室原本和谐的氛围顿时为之一窒。
一个全封锁、高屏蔽、多角度录像、多人肉眼盯梢的考场，同时目标此前全程隔离监控，也就只有法师介入可以做到瞒天过海，暗中作弊了，这也是历年陋习之一。
不够资质的法师学徒，大概率会浪费培养资源，但依旧挡不住爱子心切的法师们如此私底下暗箱操作。
只是这个指责，牵扯太深了。
目标考生的档案上明确记载着牵扯某位法师学徒死亡而导致的“死刑”判决，但是在座的明眼人都清楚那死者骆启后面代表的是谁！
有法师介入作弊的话，只会被解读为对整个派系的宣战。
黑袍委员继续发问，“甚至我觉得等会公布录取结果后，就需要连夜进行侦查。真金不怕火烧，真的因为死亡压力一夜进化，还能第二天紧急补发待遇。”
“甚至为了考试的公平，我觉得有必要申请惑控系读心法术作为介入手段。甚至目标考生为了自身清白也会赞同这个举措。”
“我同意。”
“我觉得这个说法不错。”
一时间，长桌上的委员陆续举手赞成，既然有人出来主动捅破，他们也乐于顺水推舟。
“主任，今晚议题还很多，不如就此表决？”副主任女法师提议道。
台上的主任则是露出神秘笑意，他望着后方的另一位举手新晋执委，“漠风，那你有什么看法。”
青年法师漠风笔直站立，朝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后，直接操纵着手中的鼠标，将整个投影仪倒带回最开头答卷部分。
他正色说道：“我对此反对，甚至我认为粗暴的审讯手段可能会埋没一位天才。大家都清楚读心法术的风险太大，一个不慎就会造成永久性大脑伤害。”
不顾众人低声议论，漠风指着投影，“我们先观察一下，目标考生初步阅读完三道题目后，他做了什么动作？”
投影里的林奇双手抱头，将笔丢在桌上。
长桌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禁会心一笑，这不就是答不出么，可如此一想不少人瞬间脸色微变。
“大家看了也明白了，我们可以从前面前期表情分析出他有头绪，但是真正读到第三题时，他便绝望了，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将思绪转化为详实的答案。”
“尤其目标清楚，自己拿不到400分压线，便必死无疑，第二天迎接枪决命运。”
“嗯，可然后呢？这能说明什么？”黑袍委员反问道。
漠风自信笑了笑，“如果目标就此交白卷，那便是放弃治疗等死。可截然相反的是，目标忽然胸有韬略，下笔如有神。甚至录像分析报告指出，除了第一分钟的读题时间，目标剩余四小时笔迹便没有停下过。”
黑袍委员冷嘲，“是啊，流畅得仿佛在抄录一份标准答案。”
“漠风委员，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清楚。”副主任眉眼微提，强调道。
漠风难忍笑意。
“没错，但我想问在座各位。”
“如果你们答不到400分便可能被枪决，哪怕拥有无比的把握，还会只回答总分就400分的八道题？”
“如果你们是帮忙作弊的幕后法师，敢这么赌自己的回答刚好就全对，或者说故意挑衅？还是说你们怀疑出题者？”
长桌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除了那位出题的大人物之外，谁都没有这个把握。
可怀疑她的话，那更是一件找死的行为，因为对方完全可以一言而决了结这件事！
“但目标全程书写，也可能是来不及做完呀？”黑袍委员继续争辩。
漠风忍不住发笑，“陆委员，你可以仔细看看录像分析日志。目标做完第8题，还剩48分钟，根本是足够的。可他选择的是回去继续完善第一题，补充多重解法。”
“置容易的二三十分于不顾，反而纠结于第一题的寥寥数分。”
说罢，他猛地一拍桌子。
“天才们赌的是自信，那目标赌的可是命了！”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忽然身着大法师法袍，留着斑白胡须的学院院长推门而入问道。
长桌众人顿时躬身起立，朝着这位列席最高评议会的学院院长问好。
漠风深呼吸数遍后，才缓缓说道，“我怀疑，目标在丢笔的那一刻确实三道题都不会。”
“嗯？”众人顿时脸色微变，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漠风毫不停滞继续推演，“可那种生死焦灼的压力下，带来了异变！”
“我怀疑目标在那个状态下，大脑进入了超负荷运算状态，或者说变成了‘超天才’存在。从而遇题破题，直达无人之境！这种案例在学院历史上也有迹可循。”
“现在再去审讯的话，没有死亡压力的加持，很可能无法复刻考试时的巅峰状态，所以我认为这并不可取。”
院长笑着一抹长须，转过头望着长桌的诸位委员，“你们怎么想？”
众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谨遵您的教诲，伟大的不朽者。”
实际上漠风委员要早点提出历史案例，他们哪还会争论这些。
因循故事，便不会犯错。
众人也在脑海里思索着，到底是哪位法师是这种相似情况。
而且最终成就呢？
五环？七环？甚至九环？
院长点了点头，“也罢，那就按照学院的历史档案中那般执行吧。反正入学后印证的机会还很多，他值得我们去期待。。”
“目标林奇，划入S级培养序列，标记特点：推理计算类第五类天才，特殊：仅限高强度压力激发。”
这时角落的书记员，有些窘迫地举起手，“院长，非验证的第五类天才，需要明确历史参考，我得填谁？”
此时长桌众人都还震惊于S级以及第五类的评价，听到这话更是诧异。
院长则是和蔼地说道。
“我已经故去的老师，传奇法师奎因。”
第5章 标准答案书写者
凭借着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林奇直接得到了“保释”的待遇，严格说来是取保候审，直接在法师漠风的带领下离开了监狱。
至于他接下来牢狱生涯，按照漠风的说法，不用再操心，法师仲裁庭自然会依据规定，无须他到庭便自动出具最新的无罪审判书。
主要也是仲裁庭晚上下班了，否则漠风当场就给他弄来一份。
因为林奇吃过的缘故，漠风直接带他来到阳城地标建筑的新城一百大厦，直接VIP客梯进入预约好的空中旋转清吧。
透过超广视角的弧面落地玻璃，林奇望着漆黑夜空下的阳城夜景，主干道车水马龙如银蛇乱舞，路灯与建筑灯景相互照耀，化作璀璨星辉。
“我在阳城活了十八年，路过这里不下百次，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间幽寂典雅的清吧。”林奇包厢外客人稀稀散散的吧台道。
漠风微微一笑，“法师们喜欢私密的地方，所以不少协会产业乃至顶级会所，只有法师及其亲属亦或者受邀者，才有资格进入。”
说着他也回望一圈霓虹灯光轻扫而过的舞台中央，“不过我想这应该就我一位法师了。”
连招待场所都开始闭环了，林奇隐隐感受到了法师阶层与社会的割裂感。
“不用皱眉，日后你作为既得利益者，甚至还会主动维持这份体面。”
漠风笑道，这副表情曾几何时也在他脸上出现过。
林奇微微撇嘴，他可是唱着“英特耐雄纳尔”长大的新时代接班人，可不吃这阶级腐化的一套。
漠风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鸡尾酒，“我带你来这，主要也是想找个足够私密方便交流的地方，来和你先行沟通一下。今年你们新生会提前入学，大概一周后报到。”
林奇点头，实际上他也很期待接下来的“魔法之旅”。
就是此后学院管理严格，法师学徒们寒暑假都难以归家，几乎与世隔绝。
他也开始平复心情，正色望着眼前身着法袍的漠风。
对方千里迢迢过来提前通知录取结果以及S级待遇，肯定不是单纯刷个脸而已。
林奇同时默默观想着脑海中的“记忆宫殿”，传闻中法师们的神通实在太多，什么阅读表层思想、修改记忆，防不胜防。
“你的S级待遇，其实很特殊。但激活方式，更特殊。”
说着漠风便将刚刚招生委员会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林奇才意识自己险些就成为砧板的肉。
“你不用感激我，实际上院长看到你的档案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因为这份‘相似的缘分’而受到庇护。”
“而第五类泛指特殊状况才能激活并且具有超凡威力，所以哪怕你日后的计算里并不匹配，也不会受到多少刁难，大家都有耐心等待你创造奇迹。”
说着漠风微微挑眉，“不过，林奇小兄弟，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不如和我透个底？你是过往几年都在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是死亡压力下进入那种‘超计算’状态？”
此时清吧小提琴家演奏的《查尔达什舞曲》中，曲调正好从悠扬缓慢切入到了高昂节奏部分。
林奇有些啼笑皆非，对方刚刚不是还在会上振振有词地认为自己是压力下的天才？
只是一番细想，他却背部发麻，脸色强忍着平静姿态。
眼前的漠风，长着稀疏的胡茬，面部线条分明，天生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在酒吧压根就是乱杀级别。
可是，对方自己都不敢笃定，就直接抓着历史案例说事？
私心之下，必有所图。
如果自己没有真材实料，岂不是从此成为对方拿捏的棋子？
虽然院长发话后，林奇无形中拥有了“免死金牌”，但内心依旧没有半刻放松。
他神色如常，“这个，我自己也说不清，就是答案不停地从脑海里喷涌出来。”
听着这个凡尔赛回答，漠风有些尴尬。，
他意识到自己太过急促，连忙摆手，“不用担心，我们法师的派系之多，超过你的想象。我也有身后的势力，所以需要更加精准的情报，必要的话我们甚至会对你进行伪装。”
漠风转头望着吧台上闲聊的散客，不少视线都汇聚过来，源于他的一身法袍，一位身材火辣的女子更是对他魅惑一笑。
他放声说道，“你信不信，这些人里就有洛氏夫妇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林奇瞬间发觉有一对情侣默默低下了头。
随即漠风回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有一条约定俗成的铁律，就是这种法师专属的场所，不能布置任何窃听手段，只要提防耳朵便可。”
林奇这才明白为何选在此处，旋律的分贝足够掩盖交谈声。
“林奇，整个阳城的一亩三分地都由他们夫妻所掌控。而且我猜测过几天他们很可能会申请调回都城，甚至调入学院也说不准，所以你并非从此高枕无忧。”
“我在会议上跳出来保你的那一刻，已经代表我们这一方的押注。院长也看出了这点，或者说乐见其成，所以才让我来负责‘接引’你。”
林奇打断道，“每一位都有？院长会无视这点？”
漠风明白林奇已经抓住问题的关键点，满意点头，“只有S级培养序列，才有这个待遇，部分A级也有。而院长是所有人的后台，自然会庇护你。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也不要掉以轻心，郑心兰背后的家族势力，是直达评议会的。”
最高评议会，法师协会的最高权力机构，里面的每一位评议会委员，便是蓝星的“元老院”的巨头。
林奇知道这个并没有任何欺骗的意义，松口道，“可我真的掐不准我压力的状态，与平时的水平。”
他很清楚，表现越强，便越有价值，值得高度保护。
更别说，他还有一张“记忆宫殿”的底牌，只是他还拿捏不准价值层级，打算进入学院后再说。
所以他暂时被误会为“计算天才”也不要紧。
一方面他有“第五类：压力激发”的借口，另一方面他可以还能交出另一张底牌，充当“记忆力”的天才。
现在的关键是先熬过这段空窗期。
法师漠风则是带着玩味的神色，问道“那你不介意测试下？”
林奇点点头，大不了就说没压力，无法超常发挥来推脱。
漠风闻言大喜，知晓自己的任务完成大半，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正方体，放在玻璃茶几上。
林奇瞬间目光凝聚。
三阶魔方，每面九格，六面六色。
不过这一颗已经拧过，颜色打乱。
“这个小玩具，这几天刚从上面流传下来，很快就成为了学院的热门小玩意，玩法就是从打乱状态恢复到每面颜色一致。”
林奇微微吸气，“还有要求不？”
漠风见对方反其道而行之，顿时兴趣大增。
“普通玩法嘛，就是你拿在手上，开始旋转将其恢复。”
“高端玩法嘛，就是你将它摆好定位，然后口头念出来恢复方法，比如顶层顺时针90度，右两层180度，下层逆时针90度这些。这个方式没法实时验证，比较考验点记忆力与计算深度。”
说着漠风挑了挑眉，“懂了吧，你可以先拿在手上试试，你刚接触能够复原，就算挺不错了。”
林奇整个人舒缓地靠在背上，“我现在，开始感受到有一点压力了。”
“哦，那你试试？”漠风更是期待，“可别小看它哦，这可是具有43252003274489856000种变化。”
然而林奇并没有拿起来。
相反，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逼不装白不装。
许久，小提琴曲已经变更成更轻快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林奇也适时开口道。
“定义魔方公式符号如下：R（Right）、L（Left）、U（Up）、D（Down）、F（Front）、B（Back）分别指代右、左、顶、底、正、背层。”
“层号直接表示顺时针90度，后缀'表示逆时针90度，后缀2表示旋转180度。如RL2则表示右层顺时针转90度，然后左层转180度。”
漠风脸色开始严肃。
而林奇则继续闭目阐述道。
“层先法，分为七步：底棱归位、底角归位、中棱归位、顶棱面位、顶角面位、顶角归位、顶棱归位。”
“其中，底棱十字可以无师自通。”
“底角归位，则根据如下情况……使用公式RUR、F'U'F……。”
“中棱归位，则根据如下情况……分别使用公式U'F'UFURU'R'、URU'R'U'F'UF……”
随着林奇逐步念出最简单入门的“层先法”，漠风的嘴巴慢慢张大，他已经明白这压根不是这块魔方的复原方法。
而是“特殊解”之上——
整个三阶魔方的“通用解”！
万用解法！
世间千般虚幻，我自一法破之。
他忍不住嘴唇微微颤，“你从上面拿到解法？不对啊，你明明这几天都在监狱里，而且这玩意压根没有流传到外面。”
说着他便忍不住握紧拳头，哪怕流传又如何？
这可是通用解法！
一位天才用一天梳理出来这番结果，他信，但这才几分钟？
林奇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角先法……”
“棱先法……”
漠风这时多少恢复了平静，但心脏仍旧跳跃着。
“这两种解法和层先法近似，却足以说明你完全吃透了整个解法。晚饭时我才听说有人总结了几条经验公式，应该就是你的这些了。”
漠风咧嘴笑道，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天才嘛还是得打击下，可不能让尾巴翘到天上去。
林奇点头，“不过这些方法都比较机械，做不到速拧。”
“还有？”漠风终于有些难以自持。
“CFOP法，分为Cross（底层十字）→F2L（41条公式）→OLL（57条公式）→PLL（21条公式），共计119条公式，熟练后可以控制在30秒内解开三阶魔方……”
这一瞬间，法师漠风终于闭上了双眼。
他直接站立起身来，掏出手机拨打过去。
“喂，导师，关于一年级法师学徒期末测试的魔方题目，我刚刚听到了一个CFOP法，挑战性可以作为深度标准答案……”
第6章 专精派系，记忆障壁
接下来整整半个小时里，法师漠风的电话全程高频呼入呼出，直到电池有些发烫，他才松了口气放下手机。
“很奇怪么？”漠风仿佛心头大石落下，一脸笑意。
“我还以为你们法师间的沟通，都是通过法术完成。”林奇好奇道。
前世他操纵着单机游戏里的法师，掌握了“瞬移法术”后，就没有好好走过路了。
“是我们，不是你们。”漠风纠正道，“按道理却是这样，但是施法并非毫无代价。”
漠风说着眼睛眨了眨，“中低环的状态下，心灵传讯法术总是难以两全。”
“要么得提前对着目标施法，不如对讲机。要么就是一次性传讯，不如短信。既然如此，为何不依赖同样强大的科技呢？我手中这部专门定制的卫星电话，从可靠性到私密性来说都不错。”
“一位掌握飞行术的法师，依旧会老实地搭乘飞机，除非他能够施展传送术。当然，更重要法力有限，高空的环境确实不太友善。”
漠风露出自信的目光，“所以我们法师都倾向在科技光芒无法照耀的角落，来展现法术的辉煌。”
“从刚刚开始，我便施展了零环“传讯术”，足以确保我们的轻声交谈声音仅限于你我能够听到。”
林奇忍不住喉咙吞咽了一下。
甚至这一刻他都感觉对方充满了光，周遭摇曳的歌声仿佛交错的火车，渐行渐远。
魔法看起来还是挺帅气的。
林奇不禁重新审视意识海深处的“记忆宫殿”，原先的裂纹已经修复大半。
显然它代替林奇受到法术的冲击后，自身恢复力也极为迅速。
意识到自己进入学院，也未必有这般难得的机会，林奇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法师考究的是‘记忆力’以及‘计算力’，反而不是传统的‘魔法天赋’？”
“呵呵。”
法师漠风笑意难忍，“答案很简单，首先感知秘能粒子测试，你们在小学毕业阶段便考核通过，这才获得进入特殊中学机会，从而参加‘神秘魔法统一高考’。所以魔法感知天赋，你们已经击败了70%的人。”
“至于魔力容量，我只能够说以普通人的‘计算力’与‘记忆力’水平，远远没有达到需要比拼魔力天赋的级别。”
“这两方面不过关，你连施展法术都会束手束脚，仿若扯线木偶。”
说着漠风轻打响指，指尖瞬间浮现一团亮丽的光晕，内里如炽烈燃烧的焰火，外圈罩着典雅宫灯灯罩，光晕亮团随风飘荡起来。
清吧里得顾客，都不禁掩着嘴望着这绚丽一景。
这是魔术难以到达的彼岸。
“我一个响指就施展出来零环的‘舞光术’，但是蹩脚的新手法师很可能一两个小时都施展不来。”
“而每一次施法的过程，便是通过繁复的‘法术模型’，输入当前诸多的状态量，完成一次特殊解的过程。”
“所以路在对面，我都是老老实实地走过去的。要不然为了省两步路，平白做一道繁复无比的大题，只有脑子进了水才会这么浪费施法。”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
林奇甚至感受到心脏的清晰跃动感，眼前终于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
施法，换成最简单的说法，便是套用公式完成一次“解”的过程！
放在学渣身上，便是背不下公式（记忆力）、套不来公式（计算力）。
只有完成这两项“基本功”，才有资格去追求高分比拼天赋。
所有的圈子本身都具有一道“围墙”，只有墙内人才知晓个中奥秘。
“除此之外，法术便是无所不能么？”
明知自己是计算力菜鸡，林奇内心依旧难忍期待感。
哪怕是九死一生的“翼装飞行”，都有不少极限求生人士沉迷其中，试图通过它来征服天空，而对法师而言，不过一道三环的“飞行术”。
“想多了。”法师漠风哂笑道，“术业有专攻。”
“魔法八大派系——变化、咒法、幻术、死灵、防护、预言、塑能、惑控。再加上八大之外独立的‘通用’派系，等你进入学院，便会知晓整个体系的繁复。”
“普通法师耗尽毕生精力，也不过只能专精其中一二派系，这也是每个法师最明显的特征。”
“只能一门？”林奇顿时有些失望。
虽然他知道贪多嚼不烂，但只掌握一门，也太憋屈了。
漠风摇摇头，“那倒不止至于，实力强大的法师，挖掘专精派系到一定深度后，都会尝试着修行跨派系法术，就是高度有限。像我专精四环变化系，但咒法、塑能也能凑合出一、二环的地步。”
林奇不由得心跳加速，试探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限制？”
法师漠风不由得有些诧异，还是耐心解释道，“记不住啊。”
“以你基础只是250分的分数而言，以后肯定很吃亏的。学院应该会针对你的特点，让你朝战力输出的角度培养。”
“记忆？”
林奇哪怕告诉自己心如止水，分贝仍旧难免提高，甚至都顾不得提及的培养方向。
“难不成就没有出现过过目不忘的天才，比如‘超忆症’这种？”
法师漠风在这一瞬间，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在你面前的我，便是你口中的这种天才。”
“一开始我也是自信满满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肯定出类拔萃的，成为有史以来少数的几位通才法师。”
说着漠风语气落寞。
“基于西斯玛那神秘语的法术模型，天生存在‘排斥记忆’特性。西斯玛那语本身便带有遗忘的特性，仿佛上苍认为是人类僭越神灵偷窃而来，一直试图从记忆中回收。”
“哪怕过目不忘的天才，也得千百遍努力才能够强行记下，甚至施法时得费劲功夫才能够回想法术模型的一二，很多时候计算能力都是耗费在模型误差情况下的强行修正。”
法师漠风顿时面露精光，“你刚刚推导出‘魔方通用解法’这点，让我们派系决定投入真正的资源培养你，因为你的这种天赋，便是施法的关键保障！”
“大多数法师，都会修炼出几个招牌法术，试图靠着身体来记忆。”
“而跨派系记忆法术模型，排斥会更为严重，你要是开局敢作死记忆上四种不同派系的模型，保准你一辈子都是一位学徒。”
“若非西斯玛那可以用特殊材料记录下文字，否则魔法的传承早就断绝了。除非你脑海中的记忆是一本书，否则谁来都没辙。”
整个过程都处于聆听状态的林奇，瞬间呆若木鸡。
他确实不是一本书。而是很多本书？
第7章 人间缘尽，未来帆起
镜湖小区，13栋1804单元。
原本精心打理光泽亮丽的木地板，泛着油污，脚印灰尘明显。
盛夏时节阳台盛放的植物盆栽，灰尘仆仆，缺乏浇水灌溉。
客厅里一家四口静静呆坐着，仿佛雕像。
在半小时后将多平台同步公布“中央魔法学院”新一年入学“法师学徒”名单。
而在6月7号的凌晨观看名单现场直播公布的场景，已经成为很多家庭的传统，甚至用以激励自家孩子，不少家庭更是全程死死盯着屏幕，期待着出与自己相熟的名字。
对于应届的考生家庭而言，这更是不容错过，无比神圣的一刻。
在“基础知识”分数已经公布的情况下，单从490+分数的顶尖考生群体里，压中状元的难度降低不少。
诸多电视台陆续来到这些呼声最高的考生家庭里，对他们而言“智力考试”只要一个过得去的平均水平的160分，便能够从此飞上枝头，鲤跃龙门，整个家族都借此翻身。
因此荧屏里，无数三室一厅的小康家庭都被亲朋好友们拥挤得水泄不通，人烟密集。
然而，1804单元这个同样有应届考生的家庭，却是愁云惨淡。
烟灰缸插满了只剩屁股的烟蒂，身为男主人的父亲依旧大口抽着，烟雾缭绕。
母亲则是脸色苍白地盯着屏幕，手巾湿透，既是期待又是恐慌，唯恐这支撑意志的渺茫希望，即将破灭。
而姐妹两则是分坐在沙发两张短位上，双手抱膝，同样沉重。
许久，姐姐站起身来，“我去睡觉了，等下去也是没有希望的，他拿不到400分的。”
瞬间妹妹不忿，“你就是嫉妒哥哥当年通过测试入读特殊中学，而你没有！哥哥肯定可以考上的。”
挖人不挖短，打人不打脸。
姐姐顿时脸色一黑，怒从心来，“我嫉妒？嫉妒他把你我弄得辍学在家？嫉妒他让爸爸的公司三天内破产？嫉妒他让妈妈被事业单位开除？”
“璃儿，够了！”
忽然沉默的父亲喝止道，“是爸爸没本事，救不了他。”
说着他的脸色更加颓废灰暗，仿佛又衰老几岁，不复染发的心情后，苍白发鬓已经难以遮掩。
这几天他的手机拨打了无数遍电话，各种亲戚和生意场合的伙伴再到片面之缘的人物都拜托过。
四处托人，就为了求一次当面和死者父母，也就是那对法师夫妇见面道歉的机会。
只是，换来的只有挂断、忙音再到拉黑。
身为姐姐的林璃微微握拳，重新坐下。
“他倒好了，明天就一了百了走了。但全家人呢？这两天上下层和隔壁邻居都避我们像避瘟神一样搬家了。而他在里面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弥天大祸吧？”
母亲顿时泪眼婆娑，“是妈妈没用，明明奇儿只是碰到对方猝死而已。”
“别说了。”林父顿时警惕道，“你再和别人宣扬这点，只会让我们全家都没命。”
顿时妹妹站起身来，坚持道，“哥哥一定会通过考试的。”
“凭什么？”姐姐林璃冷嘲，“就凭我们现在全家被禁足？”
妹妹林朵叉着腰扭过头，“就凭他是我哥哥。”
才十五岁的她看着无人搭理，便对着姐姐吐舌头，“之前那些投资基金压住哥哥的时候，送妈妈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你不也跟着用得起劲。”
姐姐林璃冷笑一声，也懒得和自己妹妹争吵，扭头便盯着电视屏幕。
看着屏幕里板上钉钉入选的考生家庭喜庆的氛围，她便觉得越发可恶，一个劲地切换着频道。
只是在这个凌晨即将到来的时间点，基本上所有电视台的镜头都锁定在考生家庭中，无数的亲朋好友汇聚其中，共同期待。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用刀子都撵不走那种。
林璃望着那一个个洋溢笑容，期待金榜题名的考生们，和她弟弟的岁数都相差不大，忽然鼻子发酸。
高二开始一家人就知道林奇应该是录取不上，当不了“法师学徒”。
那些专门压住投资未来法师的基金，也在评估结果出来后慢慢消退，价值数十万礼品倒也没有拿回去。
大家都想着，林奇再不济也能够靠着分数线，和他母亲一样从事为法师们服务的相关行业，那也是极佳的出路。
谁曾想，灾难比明天更早到来。
十二点的倒计时越发迫近，林璃开始手心冒汗。
她告诉自己，应该痛恨不懂事多管闲事的林奇。
可想着想着，她双眼便渐渐模糊，从不停下脚步的时光，仿佛把岁月推回她和林奇牙牙学语的节点。
牵着手上学，洗澡时吹泡泡，长大分床睡，不同学校的失落，不断努力却无法企及的厌恶……
这一刻，林璃再次痛恨起自己，为何在当年小六毕业那年，没有通过天赋测试。
如果她现在是一位“法师学徒”，是不是林奇就会有救呢？
“咚。”
忽然，所有电视节目同步切换到倒计时——
10、9、8……
林璃直接闭上眼睛。
随着电视里主持人欢快而羡慕的恭维声中，屏幕不断地播放着通过录取的人选，她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如坠谷底。
“啊！中了，中了！”
妹妹林朵童稚的声线划破宁静。
姐姐林璃当场睁开眼睛，已经顾不得按住心脏脸色通红的父母，瞬间在不断刷新的列表中，锁定到了刻骨铭心的字眼。
【通过人员：林奇，650分（250+400），阳城一中，身份识别码后四位：999X】
下一刻，家中四部手机铃声响起、座机也发出震动声响。
甚至整一栋楼，在此刻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浪！
无数知晓这一事件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拨打着，或是庆贺或是弥补。
不少市政高层见状，心内隐隐感觉变天了，知道定然出了大变故。
他们这些浸淫政坛多年的老油条，往往能够从一两条不起眼的“任命”、“启用”的人事消息，看出某个派系崛起、某个派系倒台的蛛丝马迹。
而房间中欢呼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然被楼对面的站立于寒风中的两人得知。
“你确定不进去？”法师漠风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我可以等你们一家人联络完感情，再让我方的接应人员进驻。”
“等你进入学院后，再次回来可就猴年马月。”
他边说边盲拧着手中魔方，越是验证林奇的解法，就越是心惊。
“不了。”
林奇仰望着头顶星空，摇了摇头。
他记忆宫殿里的书本千千万，却没有一本是属于眼前这个温馨的家庭的。
一切只能靠着身躯原先的记忆碎片，不过嘛，妹妹林朵绝对要大力奖赏，至于林璃肯定得从重教育。
至于不进去，主要是他也还没有想好，怎么完美扮演儿子、弟弟、哥哥这个三位一体的角色。
要是在漠风面前露馅，搞不好就红事变白事了。
“那我顺便告诉你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漠风点了点头。
“嗯？”
“五分钟前，骆天擎夫妇已经递交离职申请，要求调回中央魔法学院所在的都城。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从此你的家庭应该安全了，但对你而言——”
林奇回过头笑了笑，“不，这就是一个好消息。”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副身躯残留意志所发出的由衷喜悦。
说着林奇继续抬头仰望这片星空。
“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嗯？”
“今天的月色，真的很美。”
“事先说好，能摘月亮的叫法爷，不叫法师。”
“你想什么。”林奇有些飘然，如同看着傻逼般注视对方。
“帮我订一张都城的机票，今晚。”
到刚刚为止，心灵宫殿裂纹修复完毕。
他也从旁敲侧击推断出来，这宫殿应该是替自己正面挨了中年法师骆天擎的四环法术“魅影杀手”的正面一击，当时的鼻血不过是后遗症。
对方知道自己失手，林奇也知道对方知道，对方也知道林奇知道。
两者如蝶梦庄周般闭环，就剩漠风站在一旁懵逼。
而他的当务之急有三，顺利入学学院，挖掘死亡真相，避开对方打击。
但终归也能化成一件事，找一根足够粗的大腿抱。
私人导师，是每位S级法师学徒的特殊待遇。
就是不知道中央魔法学院，有没有漂亮可爱实力雄厚的导师小姐姐了。
第8章 秘能粒子（感谢bywan盟主打赏）
当天夜幕降临，林奇便跟随漠风法师连夜离开了阳城，不过他的终点站并非“都城”，而是某个二线边陲小城。
林奇全程跟随对方，实际上是接受漠风的“贴身保护”，避免无法察觉的“案件”杀伤。
法师要制造一场意外实在太容易，一道“惑控”法术操纵驾驶者，便能够让整架飞机的乘客在大洋上消失无踪。
林奇虽然失望自己的第一次毕业旅行，是跟一位三十岁长着胡茬的大叔度过，但小命要紧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几天的旅程，他也慢慢接触到法师漠风背后的“隐秘派系”所拥有的的力量。
漠风这几天，都是在密切接触新鲜出炉的“法师学徒”名单中的“佼佼者”。
想来也是，整个蓝星上至国度大势力，中到基金会NEO组织，小到平民百姓，谁都知道提前交好一位“法师”的重要性。
锦上添花那里赶得上雪中送炭，而法师学徒的封闭式管理难以企及，这才衍生出从投资押注“特殊中学”学生的套路来。
法师协会中需要吸纳新鲜血液的“隐秘派系”在这方面同样不落后。
然而，得提前做功课的，大多是底气不足。
基金会在高中阶段就押宝，小派系则是入学前一周接触，大派系则选择在学徒阶段物色，而顶尖派系甚至只有法师中的佼佼者，才能一窥探真貌。
初听，林奇明知不礼貌，还是用着怪怪的眼神望着漠风，这岂不是说明他背后的学派实力不济。
结果挨了“教训”才知道，他这种S级待遇的学徒有被大派系提前接触的价值。
他们是能够被迅速培养成型的中端战力！
每十年协会下辖的“隐秘派系”会推出新人开展一次“夺龙战”。
传闻参与者死伤惨重，但最后的获胜者却能够得到传说中的“许愿戒指”！
背后的派系也能够得到在未来十年获得法师协会的资源倾斜，从而形成滚雪球效应，甚至挂钩着很多小派系的生死存亡。
林奇听着就有些头疼。
法师的圣杯战争？
蓝星版三强争霸赛？
哪个听着，都没好意头，参与者大多是短命鬼。
想到这里，林奇不禁微微叹息。
果然无论在那个地方，都逃脱不了“等价交换”的法则。
法师协会需要维持统治力量，不断吸纳佼佼者成为法师学徒，将他们培养成法师。
隐秘派系需要继续生存，也吸收着他们这些出色的学徒进入其中。
林奇也趁这可能是未来几年中最清闲的时间，重新整理了一遍脑内的思路，思索着自己当前的局面与优势、劣势，暗中推演。
记忆“法术模型”本质上是一件旷日持久，铁杵磨成针的工艺。
学徒阶段一般能够记忆个30%便很出色，但一般只有60%的完成度才有稳定施法的可能，不至于施法过程走样。
法师们在日积月累的时间消磨下，靠着重复性的“记忆”，将模型融入身体，才能慢慢将“完整率”朝着70%、80%、90%乃至100%推进。
法师是一门越老越吃香的职业，千年的法师就是比百年的法师记忆的法术更牢固，施法成功率更高。
所以在一群不过几年培养期的新人中，在这个菜鸡互啄的过程里，他这种靠着死亡压力逼迫出来的计算天才，便能够充当奇兵。
林奇回过神来，也明白无论对方说得再天花乱坠，他最终也不过是夺龙战里，发育较快的“前期工具人”，是隐秘派系眼中强力一些的棋子。
说得难听些，键盘上挥斥方遒的嘴强王者，在现实工作中遇到领导同样得乖乖低头。
无欲则刚。
不过林奇倒也没有太沮丧，像眼前的漠风，为了成为更强大的法师，也心甘情愿成为被驱使的棋子。
这个躺下来接受的过程里，如果派系目标和自己一致，那肯定是舒服很多，因此理念是否吻合也成为诸多强者选择“隐秘派系”的关键因素。
派系庇护他，他加入派系，这便是漠风这几天和他阐述的最基本的道理。
这般想时，林奇吸了一口杯中的杨枝甘露星冰乐，瞬间牙齿冻得发酸，随即他唾弃地看着沾湿唾液的纸吸管。
一点灵魂都没有，林奇当场搁置一旁。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落脚的这间酒店连带着下方的超巨型购物广场，都属于学派的秘密产业，只要林奇不跑出去外圈或者大声嚷着自己的名字，他的小命暂时还揣在口袋夹层里。
此时他看到长桌旁，一群默默闭眼屏息盘坐的初中生，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们的表情洋溢着迷之的笑容，仿佛置身于天国之中，感受着生命的赐予与赞歌。
实际上，这群初中生便是蓝星时代的星巴克气氛组。
曾几何时，林奇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呼吸空气中的秘能粒子，通过吐纳等一系列复杂的作用，将其收容与体内。
因为秘能粒子，正是蓝星魔法力量的开端。
所有标准教育体系下的学生，在小学毕业时进行的“魔力天赋”测试，便是鉴定自身能否感知空气中稳定悬浮，难以观察的“秘能粒子”。
林奇当年便是成功感知到“秘能粒子”，才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跻身于20%不到的魔力天赋者序列，从而进入特殊体系中学，得到参加六年后神秘魔法统一高考的资格。
而作为通过的奖励，他们这批学子都统一修炼“秘能呼吸法，用来吸纳空气中的秘能粒子，收容于身体之中。
而施法，便是以体内的“秘能粒子”为驱动媒介，牵引动空气中的秘能粒子群，让其通过质能方程转化为等价的能量。
1克秘能粒子完全转化成能量，便是2500万度电，按六毛钱一度，便是1600万人民币。
此时这些初中生们，正在试图将空气中的秘能粒子呼吸进入体内，也像众人彰显着他们是未来的法师学徒。。
不过林奇一直很疑惑，包括所有人都不清楚。
到底这些秘能粒子进入体内后，去了哪里？存放在哪里？现在到底储存了多少？
仿佛人生终极三问，一直困扰着无数中学生。
甚至漠风也笑着对他说，等他正式进入学院后，就知道到自己身体到底积攒了多少秘能粒子。
这时，林奇忽然发现漠风带着一位朋克少女，迎面走来。
第9章 提前押题（感谢bywan盟主打赏）
盛夏时节，少女带着小王子的纯白口罩，穿着活力连帽加俏皮小灯笼袖的格纹假两件，配上外露的深眼影彩妆，可盐可甜，质感十足。
下身则是配上金属日字扣的拼接黑色吊带裙，大腿套黑色网格袜之外，下面再穿多一层黑色齐膝长筒袜，搭配厚底靴之后，便是一位亮眼夺目的朋克少女。
看着亦步亦趋走来的少女，林奇心内吐槽也不怕热出痱子，一边也是默默让出空位，朝里缩了缩。
待到两人推门而入，他才注意少女手中正在把玩着三阶魔方，各面颜色逐渐趋同，离最终色彩统一不过半步之遥。
一般而言，普通人打乱了魔方后，没有“公式”辅助，除非买个新的，否则魔方便不会有恢复初始状态的一天。
“嗯？”林奇微微挑眉望着漠风。
这几天对方在各地穿梭，跑了不下七八个城市，却是第一次带了位年纪相仿的法师学徒过来，点燃林奇内心的好奇。
联想到法师阶层复杂的裙带关系，他甚至都怀疑对方是漠风的亲戚。
“你刚刚还勤奋地和他们一样呼吸秘能粒子？”漠风望了眼占据长桌位置的初中生们，好奇问道，“没有给他们传授下学长的经验？”
“说什么？你面前的是这一届刚刚压线通过神秘魔法统一高考，光荣无比的法师学徒？”林奇吐槽道，他自己都没弄清楚秘能粒子呢，同时目光紧锁少女身上。
“忘了和你介绍。”漠风笑道，“这位是同样的S级序列考生，王若绫。”
“好了。”这时少女正巧将手中魔方恢复原样，递回给漠风，“这个一点难度都没有，你可以换个更难的测试。”
说着少女王若绫也带着一丝挑衅意味望着林奇。
只是林奇一脸淡然，如老僧般入定，两人相互注视超过半分钟后，快达到爱情火花的临界线时，她才迟疑，“你不认识我？”
“为什么我要认识你？”林奇纳闷。
知晓王若绫这个名字，能换钱？
原身躯主人的记忆碎片也就恢复五六成，没能够具体到方方面面。
漠风语气讶异，“我还以为能震惊你一把，若绫可是知名的少女偶像，迷倒了好多你们这种十八岁的小男生。”
林奇这才明白对方为何带着口罩，不禁莞尔，“我可不小。偶像与法师的组合，挺梦幻的，感觉是天生的惑控系。”
向来惑控系法术，便不乏魅惑人心，攻讦灵魂，侵犯意识之流，深深为人们所忌惮。
听着对方一副老鸨难得从良的语气，少女王若绫顿时轻咬下唇，嗔怒道，“谢谢你的夸奖。”
“介绍一下，王若绫是和我一样的记忆天才，少数几位基础知识满分的存在，智力测试也高达350分。”
“这位则是林奇，250分知识，400分智力，和你一样也是S级序列法师学徒。”
漠风法师见气氛不对，急忙给两人相互介绍起来，“这次让你们碰个面，主要也是希望你们日后能够相互照应。”
少女王若绫瞟了眼林奇，“她要是肯牺牲下当我小姐妹，我倒是不介意。”
林奇咧嘴，“会说话，就多说点。不是说偶像是贩卖梦想的职业？你这是贩卖负能量吧。”
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就气场不合。
少女不屑扭过头，“我既然录取上了，干嘛还带着面具对人。而且没人告诉你规矩？遇到分数更高的学徒，要表示敬意？”
显然，少女“智力测试”仅逊色50分，而“记忆测试”则是碾压了一倍，心理层面已经建立了优势。
林奇自然懒得和小女孩斗嘴。
不对人假言辞色也不是随口怼人的理由，况且斗赢又不能亲一口。
他带着讶异目光看着漠风，给张素颜就能照应了，不至于特意跑一趟。
漠风情绪乐观，“若绫，等你报到了，你就会感激今日的这趟见面的。”
“凭他？能帮到我？”王若绫秀眉微抬，目露不信。
“帮忙？”
林奇也内心诧异，他望了眼少女近乎平板的三无身材，思索自己也不会丰盈手艺呀。
漠风顿时露出神秘的微笑，“答案就在这魔方中。”
“学院报到的当晚，第一次在进入宿舍前都要经过老生们的考验，一般就是解答出某种难题。这也是学院历来的传统，一般不太过分的话，学院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包括调戏女学生？”林奇插话道，漠风的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而王若绫当即羞怒望着他。
漠风也露出坏笑，“男女分宿，你没这个机会。”
“根据昨晚我的推波助澜，让魔方成为上一届学徒的期末考题后。届时他们用魔方为难你们是板上钉钉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借助这个机会，占据先机优势。”
林奇瞬间听懂。
如同大学的班长，很可能只是辅导员开学顺着名单里顺眼的目标点了一个。
又或者只是第一个自荐者，只要会做人，大多年连干十年，甚至以此为踏板进入学生会再到团组织。
这便是“先机”的重要性。
“可她不是已经拧出来了么？”林奇讶异，老母猪都上树了，还要他干嘛。
漠风摇了摇头，“不够，恢复原状的魔方才是进入宿舍的钥匙。所以我需要你们帮其他人也速拧出来。”
“智力测试分数不低的法师学徒，耗费大半小时也能够解开。但是总有运气不好比较笨的几位。而有什么能够比当场迅速解开魔方帮助他们，更能够来的刺激人心呢？”
“一旦你们在男女生宿舍建立这种威望，便会在接下来的推选中占据先机。”
林奇终于有一丝要哭的感动。
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不是连题目都透露出来么。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少女王若绫半是讶异，半是难以置信。
这时漠风望着林奇。
林奇则是点点头，“我既然告诉你了，就不介意你们使用。”
他心里补充道，能给点使用费，那肯定就是更好了。
漠风微微一笑，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叠由A4纸装订成册的资料，放在少女面前。
封面抬头便是数个大字——
魔方速拧解法（CFOP法），开创者：林奇。
望着著作者的名字，林奇哪怕脸皮够厚，还是有些老脸一红。
而少女王若绫仿佛是翻阅母亲多年前的日记本班，带着种种不可思议，望着开创者的名字后，指尖轻颤慢慢翻开眼前的手册。
紧接着她的脸色，便在羞恼与震惊中不断切换着，如碧海蓝天交映。
不到数分钟，聪明绝顶的她当即便验证了这份附上魔方实图的解法教学手册的严谨性。
王若绫当即站起身来，“唰”地一声，不顾咖啡厅里众人诧异的目光，对着林奇足足90度鞠躬。
“刚刚是我冒昧了，对不起。”
林奇点头，能屈能伸，不愧是偶像出身。
不过他并没有发言补刀，而是安慰道，“让我们一起为了学派而努力！”
只是他对着漠风的嘴型却是另外两个字——补偿，压根把他免费送赠的念头抛诸脑后。
畅想着接下来收获的林奇，忽然脸色一尬。
他，好像其实不会复原魔方的？
第10章 我的世界（感谢bywan盟主打赏）
严格说来，“知道”和“做到”并非一回事，这才有空谈家与实干家的区别。
看完同济的《高等数学》与《线性代数》，再搭配浙大的《概率论》后，知识层面已经满足考研数学水平。
就如同林奇脑海中的“层先法”、“CFOP法”都是复原魔方的刚猛硬直法。
可是不努力刷一刷《xxx数学复习全书》、《xxx1800道题》、《xxx18讲》这些教辅材料视频，到了考场也是两眼摸瞎。
当然，天才除外。
可是，林奇也是天才之外。
望着王若绫手中精致的三阶魔方，他忽然面带菜色。
给他小半钟头，靠着最基本入门的层先法，肯定可以将它恢复原厂设置。
但要是使用更为复杂，常见于魔方竞速比赛用的“CFOP法”，他光是翻看公式都得花个十几分钟，根本秀不了操作。
“我个人不太喜欢引人注目，这个就算了吧。”林奇尴尬回答，就差写上对装逼过敏。
可不待漠风开口，面容隐匿于白色口罩下的王若绫，顿时掷地有声断言。
“林奇同学，这本就是你辛辛苦苦，多日推演出来的心血结晶，哪能就我一个人出这个风头呢？”
“君子有所取有所不取，漠风先生，如果林奇不参与的话，我也不会出头的。”
此时的王若绫娇俏脸蛋高高扬起，刘海的呆毛迎风飘荡，如同骄傲的小天鹅。
林奇当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不用客气啊，王同学！
这就是我压根没思考过，就几分钟脱口而出的东西。
甚至连文字版与配图，估计都是漠风法师找人整理的，全程他真的就出把嘴而已。
嗯，或许再加点意识海翻阅的工夫，眼睛也费点神。
只是林奇无法说出真相。
他终于知道，装逼装过头遭受反噬的后果，简简单单出具个“层先法”便足矣证明自身实力，还不会有这种破事。
而漠风法师自学院毕业后，在外界游历十余年以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毕恭毕敬的人。
第一次看到两位如此有棱有角的小伙伴，让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没入学都这样，当了学徒不得爬到他头上来。
漠风法师直接转头，一脸笑意对着自己照顾几天的目标。
“林奇，你要知道这个社会是一张密集编织的网，否则我们法师便无须出山参与世俗里统治阶级的杂物工作，突然给修行之路添加障碍。”
“而你永远猜不透，那些法师学徒身后站着的是哪一位强大的法师。但只要你表现了，你的口碑就会通过他们的话语流传出去。父母辈把你们送到了学院便完成了他们毕生的愿望了，剩下的路便是靠你们。这不是单纯的出风头，而是像外界展示你的才能。”
“学派为你们铺好了路，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却是争取那传说中的‘首席生’位置的关键开端。”
“每一届学院的‘首席生’是最高评议会都会倾心关注的位置，历任者无一不是成为强大法师，哪怕是我都嫉妒着当年台上那人。”
说着他撇了眼旁边还在努力用“呼吸吐纳法”吸收空气中秘能粒子的初中生们。
“在他们的人生里，法师学徒就是终点，哪怕无法成为法师也能够保障一生安逸。但在你们的人生里，法师学徒却只是起点。”
林奇怔怔地点头。
作为高高在上的法师，漠风能够对他们说出这些，也是掏心掏肺了。
这确实不是学校里的小打小闹，职场官场上无数人争破了头，不就为了争取一个在大领导面前表现露脸的机会。
可是，前提是他这个云玩家得真的会啊。
看直播，倔强青铜都能点评一二职业战队主力的失误，笑谈下饭。
而眼前两人也压根想不到。
别说灵活使用公式盲拧复原魔方，他看着说明书一步步操作都得磕磕绊绊。
事到如今，也只好等会悄悄地去买回魔方，然后夜里加班加点练习了。
法师漠风见林奇已经接受，满意点头，回头望着本身见面还有些不羁的少女。
“若绫你计算力的底子薄，这几天多多练习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到双手同时盲拧两个。”
林奇一听，更是觉得压力山大，是不是还得同时口头念叨着指导别人呢。
下盲棋都没这么为难人的。
不过能够光明正大的练习，总算喘口气。
然而漠风回过来看着林奇却是说道：“以你的实力，这几天好好休息便是，避免费神太多。”
“尤其我听到外面有些奇怪的风声，所以接下来到报到之前，我们住一个房间，我近距离保护你。”
林奇用力维持着僵硬的笑意，“漠风法师，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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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灯光璀璨。
林奇洗漱完后，就泡了杯红茶，一个人安静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意识海中的《上帝投骰子么？》，这本书用通俗小说的文字，描述了20世纪初期现代物理奠基初期整个狭义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诞生的经过和争论。
看着那段慷慨激昂的科学史，林奇内心也是心神震动。
漠风法师在衣食住行方面基本的讲究还是有的，今晚选择的是总统套房，客厅的落地窗旁甚至还有一个微型的游泳池。
不过林奇并没有享受的心思，反而看着意识海深处的无数书架里琳琅满目的记忆书籍，思索着接下来的破局的方向。
现在的他，就是一位手握大师对局棋谱，却没有棋盘来复盘的入门者。
各种马八进七、炮2平5，开头七八步还能凑合，后面压根搞不来。
他就这么在书架的海洋中徜徉着，只是忽然脚步停下，落在一本《林奇木工记忆》上。
当时他为了安置手办，直接买了薄薄的松木板，自己靠着电锯加铁锤，徒手打造了一个宜家的“屋子型书架”。
他不就是缺乏一个“魔方”来实操？
他自己打造一个不就得了？
而眼前？
这些书架，不正是材料？
想着林奇便直接一脚踢倒眼前的书架，瞬间整个架子仿佛道具般当场散架，上方的书籍直接化作漫天星，跌落地面。
林奇见状捡起一根架子里的横杆，材质神秘难以辨别。
他试着微微一握便发觉所握紧部位软化下来，再次松开便恢复僵硬，跟黏土一般。
而下一刻，地面散落的架子和记忆书籍如同时光逆流般，重新恢复如初。
唯一的区别，便是他手中捡起的这根“横杆”仍旧存在。
被他捡起，便属于他了。
带着难以相信的激动感，林奇拿着手里当年为了耍帅而拆解魔方的“记忆书籍”，以手中横杆为材料，不断地开始塑形。
1个中心轴、6个中心块、12个棱块、8个角块一个26个零件出现手中，再经由他的拼装，便形成了“魔方的雏形”。
甚至林奇在记忆书籍里一点，便成功将颜色复制到了魔方的六个面上。
然而这时，林奇内心已经没有了最初想要制造魔方的冲动。
他的脑海里，所构想的完全是另一个事物——
我的世界（Minecraft）。
第11章 由记忆宫殿走向微处理器构架
众所周知，“我的世界”本质上是一款沙盒建造游戏，可以通过方块的堆砌建造出精妙绝伦的建筑物、工艺品和艺术品。
林奇脑海中的“记忆宫殿”便可以理解为这种造物存在。
但是我的世界后期玩家不再满足于在里面复刻“霍格沃茨”、“故宫”、“魔戒城堡”等瑰丽建筑后，随着“红石”的引入，让整个游戏从石器时代进入电气时代。
学霸们靠着“红石”与“火把”实现了“与非门”逻辑，再跨越到超大规模集成电路模型与三维数字电路，通过规划指令集架构、储存器架构和指令发射方式等，复刻出了具备现代计算机雏形的精简指令集CPU。
至于搭建整个微处理器所需要的《微机原理》、《数字电路》、《编译原理》、《计算机图形学》等，林奇同样能够从当前的蓝星世界获得，并没有太大障碍。
一旦成功复刻出微处理器，靠着CPU的PN结便可以轻易实现硬件算法。
补码加法算法实现“加减法”、级联串行乘法实现“乘法”、再到“除法”、“正余弦算法”、“浮点运算”……
瞬间林奇就找到了他在“记忆力”爆表之后，突破“计算力”的捷径！
然而细想之下，林奇还是冷静下来。
由此至终，记忆宫殿再魔幻，都是基于他脑海里的产物。
本身就无法突破大脑的限制！
这是人力可不可为的“天堑”所在。
林奇的“记忆宫殿”正是某种类似于计算机的“指针”工具，才让他能够轻易检索到所有大脑接受过的信息！
小白鼠的大脑有13个神经元结构，科学家仅仅为了分析这13个神经元便消耗了足足1TB（1024GB）的数据。
而人类的大脑，重量在3斤左右，一共140亿脑细胞，神经元结构则是1000亿！
用最简单的换算那也是7.6亿TB！
林奇的记忆宫殿能够如此牛逼，本质上是人脑天生就如此牛逼。
而其他人缺乏了这个指针来“精确寻找”储存对应记忆的地址而已，变成了沉没失去的记忆。
所以林奇设想的“微处理器构架”再牛逼，终究也得是有对应的土壤才能够实现。
就如同他记忆宫殿里，只有“记忆书籍”与“架子建筑”两种单一材料，压根凑不出芯片里最关键的“PN结”。
通过工艺与扩散作用，将P型半导体与N型半导体制作在同一块半导体上，交界面形成的空间电荷区便是PN结。
它们的单向导电性，是电子技术的大厦之基，也是实现逻辑与非门的关键。
PN结加工成晶体管，晶体管加工成集成电路，再缩小制程便是超大规模集成电路——芯片。
瞬间有些沮丧的林奇，直接掏出手机准备检索下相关论文。
这时才发觉白天认识的偶像明星兼法师学徒王若绫，对他发来了添加好友的申请。
林奇挑了挑眉便将其通过，出于人类窥秘心理，他扫视了眼对方的朋友圈，瞬间便双眼睁大！
王若绫的朋友圈封面背景，是一张她参加团综的真人照，长相极为清纯甜美，堪称国民初恋的标准模板，弯弯的笑颜睫毛下是娇俏琼鼻与醉人酒窝，肌肤雪白如凝脂般顺滑。
哎，王同学，你早上不带着口罩，我肯定对你友善度+10086。
人性再正直，还是心向美好的容颜，长得漂亮就是真的可以当饭吃。
林奇对王若绫的好感度瞬间爆表，好奇无比地拖动朋友圈照片，观看者她记录的生活点滴，只是手指瞬间僵住——
“好开心，今天终于出版了第一本科普著作！”
文字下方是一本《人类的神秘大脑，记忆力与计算力的障壁》的配图。
居然还是一位树立着“学霸人设”的漂亮美女！
仿佛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林奇也省得自己上知网呕心泣血地检索论文，当场发送一条搭讪的“信息”过去。
林奇：王同学，多喝热水。
王若绫：？
林奇：开个玩笑。
林奇：刚刚看到你朋友圈的书籍，所以有几个关于大脑的问题想问问你。
白天自从王若绫拿到那份魔方速拧解法后，虽然对着他还是有三分冷漠的距离，不过拿人手短，人情不用过期作废。
瞬间王若绫主动拨打过来，语音聊天画面亮起，林奇顺势接听。
“这方面还是电话说比较方面，有什么问题你问吧。”王若绫甜甜糯糯的声音传来。
哎，自从看了照片，连带着声音的识别度都提高了不少，自动加分。
林奇也是笑着说道，“没什么，其实我就是好奇人类大脑与计算机的区别。”
此时套房隔壁的王若绫已经梳洗完毕，换上了唐老鸭睡衣，躺在被窝里练习着魔方，听到这话，再联想到对方的400分，心里多少有些怪怪的。
不过她还是耐心解答起来。
“你可以认为人脑本质上也是一种强大的计算机，只是千百年来遗传算法作用下，人类进化的方向基于生死存亡的压力，神经元中纯粹用于数学运算的神经元占比并不高，更多是控制身体肌肉、储存处理感受如视觉信息，以及抑制神经元进行降温。”
林奇瞬间就听懂，CPU只干计算的活，但人脑不止。
1080P的电影，每一帧也就200万像素。
赛博朋克2077开4K分辨率一般的机子就会掉帧得不行。
纯运算而言，人眼所能够观看与处理的像素，上限能够达到12亿像素之高，相当于全天候进行亿级像素60帧以上无掉帧的运算。
就储存而言，视觉像素便远胜蓝光电影百倍，保守按一小时1TB计算，一年便得8760TB，而前世家用机主流还只有几TB而已。
可日以继月地储存下，人类依旧可以回想起数十年前曾经经历过的一幕。
王若绫继续解释道，“基于‘电化学’系统的大脑的算法不长于四则运算，比起“电路”系统的计算机冗余繁杂很多，加上储存位数有限，自然被动态储存的计算机直接吊打了。”
“不过大脑的结构适合贝叶斯算法，所以人脑日常分析事物时，像凭直觉和经验得出的结论，这种基于贝叶斯算法的行为，便可以更快地比计算机得出结论。”
这点林奇也更有感触，储存位数不足，所以他得拿着实体魔方现拧才能继续下一步。
“那人的大脑有实现计算机效果的可能么？”林奇追问道。
你不已经计算力爆表了？
不是应该去提高记忆力？
王若绫心内诧异，“如果你能够用大脑模拟重排出时钟，总线，ram寻址，加法器，各种逻辑运算器，那你本质上就和晶体管计算机没有区别。”
“哎，偷偷告诉你吧，所谓的法术模型，配合上西斯玛那文字，本质上就是将整个‘法术算法’强行铭刻进入我们的大脑深处。”
“我们每一次施法，本质上就是依靠‘记忆力’调用一次硬件算法，可一旦调用的性能不足，这才需要用‘计算力’来人工弥补算法不足。”
“如果你能够将大脑改造成CPU逻辑处理器，直接写成法术模型的算法得了。”
林奇在这一刻，整个人，彻底呆愣住。
怎么中央魔法学院还没到，感觉他这根金象腿的发展目标都一清二楚了？
理想很美好。
剩下的问题就是，这该死的PN结，他得怎么实现？
在线求。
第12章 镜中人
事后林奇和王若绫就大脑运行原理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后，终于确认自己这位小伙伴还真的是肚子里有货的，绝非为了树立学霸名头而让研究生打工帮忙出版著作。
夜幕更深后，林奇洗了几把脸，强忍困意，硬是在知网刷了好几篇“微处理器构建”和“人脑领域”的学术论文才睡觉。
作为外行，他检索优秀专著的方法也很简单，就翻看领域内高频引用的论文著作，看看它们的引用名单，基本上频繁出现的，都是业内的“高屋建瓴”的名篇著作。
甚至他看不完就直接复制在记忆宫殿里，平时有空就翻出来研读。
白天漠风法师的突然返回，再到晚上他同住酒店的近距离保护，都在告诉他一件事。
那对主宰整个“阳城”的洛氏法师夫妇，压根没有等待他入学中央魔法学院后，再徐徐展开后手的打算。
杀死林奇，对这些高高在上的法师而言，需要考虑的仅仅是能不能承受来自协会官方惩罚的“代价”而已。
《法师保护法》让对方有明面上杀死林奇的法理依据。
但林奇从漠风那里得到“法师学徒”身份，这部能够管辖法师的律法，又成了他法理上的“免死金牌”。
然而，一位法师学徒再天才，也依旧是学徒，明面价值终究比不上一位法师。
哪怕后面协会惩戒对方，给兔死狐悲的法师学徒们一个交代，也不可能做到偿命的地步。
洛氏夫妇一旦舍得一身剐，有不怕牢底坐穿的勇气，林奇的小命依旧是命悬一线。
这才是漠风需要在这段真空期保护他的原因。
只要熬到进入学院，那时对方再用“强杀手段”就是变相打脸学院，需要面对压力也更大，同时还得越过学院的防线。
没错，林奇唯一能做的，便是增加对方杀自己的难度。
“法师学徒”身份是第一道防线。
“S级标准”待遇是第二道防线。
“隐秘派系”庇护是第三道防线。
“魔法学院”看护则是第四道防线。
但是这些力量保护，终究是将自己的命压在别人的“责任心”上。
只有口袋里的钱才是自己真正掌握的。
所以林奇才要不辞辛苦地钻研“记忆宫殿”的新用途！
他基本确认，自己挨了精神攻击的“魅影杀手”而不死，一定和记忆宫殿的特殊材料有关系。
最终，怀抱着提防戒备的心态，林奇难以抗拒深沉睡意的呼唤，慢慢地靠在舒服无比的床品上，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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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平缓，鼾声低沉。
忽然，如若梦境的失重下坠感，让林奇骤然惊醒过来。
他的脑袋无比昏沉，如同宿醉醒来，意识飘荡，全身器官还没有同步匹配，共同醒来。
轻纱遮掩的落地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天空，迥异于昨日的酷暑骄阳。
不过林奇并不诧异，亚热带季风气候本就湿热多余，南方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墙壁挂钟已经十点多。
“漠风法师？”林奇试着喊道，声音变得很是沙哑，他都怀疑半夜梦游去喝酒了。
隔壁套房没有回音，看来是出去了。
既然孤家寡人，倒也不用注意太多，林奇摸到床边，拉开床单，打赤脚踩在地毯上，穿回拖鞋。
只是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些怪异感，但并没有注意太多，直接走到洗漱室去，准备刷牙洗脸。
不知道是不是睡不够的反噬，他总觉得房间有一丝不协调。
“唰。”地一声，水龙头开启，温水冲击碰面，顺流而下。
林奇大脑依旧浆糊一般，周围事物都带着种虚幻感，仿佛会重影。
果然熬夜摧残身体，明天还是得早点睡觉。
林奇检讨着从不改正的作息习惯，刷牙、洗脸、刮胡子、蹲坑，过程机械化般重复着。
就在他睡脸茫然地蹲着坑的时候，忽然厕所的灯闪了下。
总统套间的酒店都会有电压不稳？
林奇诧异，不过没有多想就拉上裤子，走回客厅的落地窗前，直接呼啦一下拉开表层的轻纱帘布，试图让阳光沐浴进来，让他清醒几分。
当即整个城市CBD片区的街景映入眼帘，雾气弥漫下，如同多了一层BBC典型的阴间色调。
天色灰沉得可怕，高空积聚了庞大乌云，黑压压一片，预兆大暴雨将至。
他是不是得和漠风沟通一下，看需不需要提前离开？
打了个有些反胃的嗝，林奇摸了摸肚子，居然没有睡了一夜的空腹感。
错过了酒店自助早餐的饭点，想吃也只能叫酒店送餐了。
林奇走到床头边的服务电话旁，直接拿起呼叫总台。
“嘟嘟嘟……”
一片忙音，毫无应答。
作为工科男，林奇清晰知道，电话线本身就能够微弱供电提供电话信号。
眼前只有话机损坏与线路故障两种可能，都不是他能解决的。
他重新拿出手机，准备对着座机标注的服务电话拨打过去，却发现手机已经黑屏！
昨晚他看着手机睡过去，全程亮屏自然把电耗完了。
林奇有些烦躁的拍了拍头，这年头手机离身超过几分钟都会让人感到焦虑。
他目光落在插座上，上面的快充已经消失不见。
有点不对。
林奇猛地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抓着门把手用力拧开，却戛然发现可以无限地转动？
说明门把手与锁芯已经脱扣，甚至他还能听到“咔哒”的铁片碰撞声。
再望了眼门锁的结构，压根不是普通人可以用蛮力破坏的。
别急。
林奇默默深呼吸，放弃了拍门呐喊求救的思路，他记得这一层并没有其他入住的客户，而且他们要求的不要打扰。
回头望了眼天花板的“烟雾感应器”，他倒也不紧张，直接拿出刚买的白色衬衣，然后走到厕所，重新整理着装。
哪怕死，也要用一个帅气点的姿势死去。
当然，他本质上是来寻找下吹风筒，用它对着枕头套吹几分钟就会起火，然后再用烟雾来让酒店方知悉。
就在林奇完成整套后，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帅气的脸庞。
忽然。
镜子中的“林奇”微笑起来如同木偶，紧接着嘴角笑容的弧度越拉越大，仿佛被鱼钩吊住一般撕裂开来。
而镜子外的林奇，望着这恐怖的一幕，依旧与镜中自己四目相对。
镜子中的“林奇”保持着诡异的笑容，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在镜面上写道。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今日就让你偿命哦。”
第13章 恐怖谷，连环套
那一日在监牢之中，林奇亲自挡下了“魅影杀手”这道法术后，唯一的代价就是流鼻血以及记忆宫殿的裂纹。
事后的漠风法师给他上了一节“魅影杀手”法术的幻术特性课。
所谓幻术系法术，旨在欺瞒。
使人看见“不存在事物”或者看不见“存在事物”，乃至由此延伸之声音、触感等。
本质上幻术分为“虚假幻觉”、“五官幻觉”、“心灵幻觉”、“幽影幻觉”、“魅影幻觉”五类。
其中“魅影杀手”法术顾名思义属于“魅影幻觉”。
特点是这类法术创造出来的“心象”仅限于受术者与施法者之间，属于个人感受，存在内心之中，不被外界所感知。
这也是一道侵袭心灵的法术。
林奇天生就不是那种内心麻木的大胆狂徒。
小时候他便被“午夜凶铃”吓得晚上不敢接电话，被“咒怨”吓得不敢把被子盖过头顶，被“山村老尸”吓得不敢洗澡。
此时的林奇却是冷静地思索推敲，分析眼前的“超自然”现象是否是“幻术系”法术，是否符合“魅影幻觉”特征。
幻术生效的关键，便在于“相信”。
一旦相信，那幻术便会变成“真实”，能够造成伤害甚至死亡。
这也是幻术需要逼真的原因。
之前的四环法术“魅影杀手”，归根结底上就是操纵他内心潜意识的恐惧。
最终让“恐惧”萌生成意识中所见的具现化物，这必然是他所能够想象到的最为恐怖的怪物。
就和那能够变身为人最害怕事物的博格特类似。
所以林奇也纳闷，当时冒出来的居然不是贞子、伽椰子和楚美人这几位，而是手持巨镰的死神形状幽魂？
他玩守望先锋操纵的英雄“死神”都比这个形象吓人好不好。
不过林奇还是马上摇头摒弃外界思维，重新专注于眼前镜中的“他”。
对方依旧保持着恐怖无比的笑意，狰狞望着他。
如果是幻术的话，那他现在的关键便是“不信”！
还是是彻底不屑带着一声“呸”那种。
彻底的否认，才是生机关键。
瞬间林奇控制着声音的震颤感，缓缓说道，“你这样是吓不到我的。”
“首先，镜子本身便关联了太多恐怖意象，很容易产生恐怖的联想。”
“其次，根据恐怖谷理论，机器人的逼真度越接近人类，人类对其好感度便会逐步提升。但是接近的过程里，一旦越过某个点，好感度便会急剧下降，直到恢复到特别逼近人类时，才会重新恢复到原本的高峰。而中间这个转折点，如同下陷的山谷一般，便是恐怖谷。”
“你故意将镜子中的我夸张化，本身就是将‘逼真度’逼退回恐怖谷之中。”
林奇淡淡地分析道。
逼真度靠近75%时触发，好感度瞬间75%崩落到-0%，接着再到-100%。
逼真度突破90%时转折，好感度从-50%恢复到85%的高峰。
这也是恐怖片中《死寂》的木偶与《鬼娃》中的恰吉无比吓人的原因。
因为它们的形象都堕入恐怖谷之中。
而想清楚这点的林奇，瞬间就百无禁忌。
他直接伸手，“玩个包剪锤的游戏？”
“我对着镜子玩包剪锤还从来没有输过呢，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赢我。”
此时镜中嘴角撕裂表情狰狞的林奇，仿佛有些愕然。
林奇更为挑衅道，“你有种就从镜子里出来打死我。”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厕所房间，步法速度坚定。
最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背部已经吓出冷汗。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林奇默默地告诉自己这句至理名言，打败魔法的最好方式，自然是用更强大的魔法。
但是现在的他没有法术，就只能够把“科学神教”的旗帜拉出来。
寻求万法归一麦克斯韦、不准道人海森堡、虐猫狂人薛定谔、波粒双形爱因斯坦等人的庇护。
这时，林奇看到墙壁上的时钟秒针，开始逆着走回去。
“咚咚咚，是我，我回来了。”房门之外，“漠风法师”的声音也适时传来。
紧接着，原本空无一物的衣柜骤然晃动起来，仿佛有东西在里面剧烈震动着。
“滋啦”一声，电视自动开机，一阵雪花后，银屏直接进入一个Word文档的界面，马上屏幕里不断地敲击同一个字——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而他刚刚离开的厕所，也发出一阵尖锐的划痕声，仿佛有人对着玻璃不断用指甲刮着。
“这个幻术，经费爆炸了。”林奇点评道。
说着他摇头，“算了，现在有时间，倒不如赶紧把整套‘费曼物理学讲义’给刷完再说。”
说着他便把脚底的拖鞋踢了。
瞬间林奇愣住。
然后他带着一丝凛然，重新扫视了整个房间的这些恐怖意象。
下一刻他潜入意识海的记忆宫殿里，仿佛调用“监控录像”般，将视野切换到昨晚上床前所目睹的一切。
嗯。
他上床准备睡觉时，拖鞋鞋头朝里。
而早上醒来，他穿鞋子的动作很是流畅，说明鞋头朝外。
同时他继续对照着记忆里房间的以一切，和眼前房间细节一一对照。
林奇默默走到吧台上，“这个我昨晚刚喝了热水的“杯子”挪动了5cm，墙上挂画对着电视的中轴线差别应该是30分工，现在变成了10公分……”
此时的林奇，逐个地点评着“这个房间里存在的破绽”。
他双手叉腰，神色渐渐严肃。
“这些的变化，说明我压根中的不是幻术。”
“而是身处于一个特殊构造的空间——梦境。”
“我还在梦里，而你显然入侵了我的梦境。”
林奇忍不住叹息一句，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漠风消失的原因！
“整个过程你都没有动手，仿佛都在耐心等待着我的主动反击，期待我的手段，所以我就怀疑。”
“我必须呆在这个你操控的梦境足够久，你才能给此发动致命的袭击？”
林奇坦然，如此而言，问题便简化成一个——
他需要在这“梦境”里醒来。
第14章 魔法之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语出《孙子兵法·谋攻篇》。
法师们不可一世的无敌威名，除了法术的强大威能外，另一方面源自法术的神秘特性。
官方的铁拳，将现实世界所有关于法术的奥秘封杀殆尽。
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也就法术的名字与秘能粒子而已。
加持“法师学徒”身份的林奇，看似尚未进行至关重要的法术学习，但却提前得到了最关键的一项许可！
如同升职后会被拉入更高级的微信群一样。
他们学徒拥有了知晓魔法世界秘密的“授权”。
所以他才清楚，再强大的“幻术”，都得当面施展。
正面强杀林奇，必须先过了漠风这关！
而两位法师的“战斗”，就不是一位法师学徒的死亡这么简单。
很可能，是一个城市灾难的开端。
整个棋盘从一开始，便层层布置，让人投鼠忌器。
网游中的法师，也得走到怪物面前，选择“法术”再点击“施法目标”或“释放区域”。
还没有——回车，输入怪物名字，回车，完成击杀这种夸张的方式。
蓝星的法师，哪怕具有“超视距”法术，本身也会受到限制。
这也是林奇猜测眼前世界是“梦境”的原因所在。
镜中鬼影、厕所歌声、电视死字、衣柜异响、门外喊声，如此种种间接手段，都是在试图唤起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纯粹的“幻术”完全能够正面施展“雷霆手段”硬刚他，予以击杀。
根本不用绕这么一大圈。
唯一的解释，便是对方需要他在这“梦境”里，相信自己真的死去！
知晓“幻术作用原理”后，林奇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自己的逻辑，推敲着整个推理链条是否存在缺漏。
他看似如海面狂风暴雨里的一叶扁舟，随时被海浪席卷而死。
一方面，他外界的身躯还完好无损，而漠风法师极有可能发现异样所在。
另一方面，“记忆宫殿”完美回忆的特性除了让他可以对照梦境，宫殿本身还能够承受法术在精神方面的冲击。
林奇缓缓地进行深呼吸，平复着或许不存在的心跳声。
比起主动醒来，被动等待也是方法。
拖到第二天清晨漠风法师的发现异常，便能够找到专业人士唤醒他。
但问题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林奇微微叹息。
一味依赖他人的拯救，太过被动。
不敢赌。
他必须先尝试，让自己苏醒过来！
这本质上，就是他和那对“洛氏法师夫妇”的隔空交战。
不主动过过水，还真的得被骑在头上一辈子了。
梦境苏醒方法有三。
第一种，寻找梦境破绽，获得主动意识而醒来。
这也是林奇最先使用的方式。
很多试图让自己做“清明梦”控制梦境的人，都经常过不了这一关卡，当场醒来。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并没有醒来。
第二种，调动身体意识，让身躯行动而醒来。
林奇默默想象着睁开眼睑，可思来想去，都是控制着梦境身躯的眼睑睁开。
失败。
第三种，梦境死亡，惊吓醒来。
他默默看着总统套房的超大弧面落地玻璃窗，这种弧面玻璃吊装上几十层的高空安装极为不易，成本与工费就不下几十万。
现实世界中漠风正在套房里，一旦有动静肯定会惊醒他。
林奇“梦境”中自杀，要是使用刮胡刀割脉这种悄无声息的方法，很可能被幕后黑手通过“梦游”的形式复刻到现实里，那就真的尸体凉凉了。
所以他必须选择破窗“跳楼”这种大场面，来最大程度提醒漠风法师。
林奇重新审视一番整个“计划”的完备性与安全性，思索着可能的漏洞。
最后，他默默翻开记忆宫殿里“装修记忆”中关于“钢化玻璃”的那一章！
钢化玻璃是一种预应力玻璃，表面形成压应力，承受外力时首先抵消表层应力，提高了强度，他要是甩起凳子砸过去，恐怕整个钢化玻璃面只会纹丝不动。
但是。
钢化玻璃本身存在千分之三的自爆概率！
从玻璃杂质、加工手艺、安装方法到日常使用，都可能导致钢化玻璃发生自爆。
其中，边角处便是钢化玻璃的薄弱点。
一些家用玻璃浴室的钢化玻璃会炸裂，便是边角受到了外力碰撞。
林奇直接拎起套房角落放置的二氧化碳灭火器，用尽毕生力气，秉承着男性的尊严，猛地朝着玻璃角落撞下去！
“哔哩哔哩！”
瞬间蔓延碎裂声传来。
林奇看着这碎裂如密密麻麻蜘蛛网状的钢化玻璃面，毫不犹豫再度砸去！
“嘭。”
顿时无数的玻璃碎片炸裂开来，飞落到窗外，从高空中坠落一地。
林奇继续默默等待了十余秒。
如果现实里的他真的被操纵“梦游”，这番动静下，漠风是头猪也该醒来了吧。
下一刻，林奇走到破裂的玻璃洞口前，高空喧嚣的风不断迎面扑来。
人在高空，便会因为天性的厌恶风险，感受到一种对心灵的急剧压迫感。
果然，哪怕梦境里“模拟”跳楼，也是需要鼓足勇气的。
林奇摇了摇头，转身回房间里，可下一刻，他脚底“一滑”，整个人仿佛难以自持般，背越式坠楼。
玻璃碎裂声。
高空坠地呼啸声。
无与伦比的失重感。
整个灰蒙蒙的天空，化作漫天黑暗朝他袭来。
刹那间。
林奇骤然醒来，夜色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墙角夜光挂钟显示凌晨三点半。
他微微一叹气，无奈望着眼前的墙壁。
“多重梦境，就没完没了么？”
“我刚刚指出的梦境布置错误，虽然你都修改了，可我也没说全啊？”
林奇带着嘲讽的笑意指出。
任谁都晓不到，一位基础知识250分，记忆力也就中上的考生，会拥有随时都能够倒带回放的“记忆宫殿”。
他睡觉前无意识一瞥的套房布局，此刻清晰调用出来，与现场进行实图比对！
然而，这一次整个梦境依旧保持沉默，仿佛用无声在嘲弄他——
无论如何，你都别想用任何手段醒来。
曾经林奇睡觉时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感受到“鬼魂”推门进来走到他床边，然后他便惊醒。
可“惊醒过程”，本身便是梦境一部分。
那一晚，林奇便不断地重复“惊醒”，实际上整个梦压根没断过。
这便是“多重梦境”的无解之处。
然而，此时林奇脸色平静，仿佛漠不在乎。
“你用多重梦境来针对我，实际上却是露怯了，让我正是确认，你在梦境里真的无法奈我如何。”
“只要我不相信自己死了，那我便不会在梦境里，悄无声息地猝死过去。”
梦中杀人，再伪装成猝死，恐怕这才是洛氏法师夫妇敢悍然下手的原因。
他还是低估了一位母亲失去孩子后，连带着理智也一同失去的恐怖，直接迁怒到他这个引发猝死的参与人。
不过林奇怀疑，这种“梦境手段”，恐怕是委托更为强大的法师施展。
这等神鬼莫测的手段，难怪法师会成为很多人的梦魇。
林奇恢复平静，带着嘲弄道。
“也罢，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呆在梦境，等待唤醒。”
“我知道你接下来，还会用很多方式在我的梦境里制造‘恐怖’。”
“但是，大爷恕不奉陪了，再见！”
说着林奇便将自己的所有的意识都投入脑海中的记忆宫殿。
然后梦境中他的一切，彻彻底底地封闭，完成隔绝。
他就一个劲的封闭自我，在记忆宫殿里，看完《驱魔》来壮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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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奇，林奇？”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奇感受到一股耳鸣感，又如同被推攘着。
他蓦然睁开眼睛。
人在飞机上，身旁坐着漠风法师。
漠风看到林奇睁开眼睛，满是讶异，“居然真醒了？我还以为老头说的持续唤醒法不管用。”
林奇略带困惑。
他将自己的意识封闭在“记忆宫殿”中后，全程保持默数，按照推测现在差不多早上八点多而已。
他茫然回过头，木制纹理装饰的机舱空间不大，只放置了十余个奢豪座位。
公务机？
“我们这是去哪里？”林奇问道，喉咙有些干涸。
“都城啊！早上六点我起来晨练发觉你的异样，判断你是被困于梦境，就联络了法师协会与学院，安排辆公务机载我们回都城，然后让咒法系专精的法师来治疗你，没想到你居然途中醒了。”
王若绫正坐在对面位置，一脸好奇。
“可我怎么确认，现在不是处于多重梦境的下一个骗局？”
尽管相信了八成，林奇仍旧谨慎。
漠风对此微微一笑，“那容易，乘务员，开舱门！林奇你先自由落体一段时间，我再用飞行术下去捞你回来，你没有吓醒的话，那肯定就是现实世界里了。”
“……”
“不用了，我相信。”
这时漠风法师望了望下方的云层。
“那行吧，现在距离也刚好。”他笑着对林奇与王若绫说道。
“欢迎你们来到，魔法的圣地、神秘的土壤、法师们的完美国度，魔法之都。”
第15章 梦境之秘
魔法之都。
除了“法师”及其直系亲属这些天然获得“永久居留权”之外。
凡是进入都城者，都需要向“边境管理处”提交申请，通过审查与批准，得到“临时许可”才能进入与暂住其中。一般都是“商贸申请”、“工作申请”、“探亲申请”、“入学申请”这几种。
像林奇这些法师学徒靠着一纸魔法学院的通知书，便自动满足“入学申请”条件，最是快捷方便，否则一般人折腾几个月都弄不下来。
不过“永久居留权”也可以申请，除了一环法师自动获取，每年剩下的额度根据“积分排行”与“额度”进行分配。
“临时居留权”像是出国签证，理由符合即可申请。
“永久居留权”则是帝都户口，福利极多让人眼红，是无望法师的群体里毕生争取的目标，只要拿到便等于一辈子有人养。
林奇透过飞机窗外，望着下方占地极广，隐隐露出轮廓与明显地标的“魔法之都”，这个前身梦寐以求的地方。
他醒来后，机舱众人都保持着沉默。
林奇不禁纳闷，“漠风法师，你就不好奇我梦里的经过？”
仿佛忘记了昨夜热聊，正正对坐的王若绫，也放下自矜打破冷淡，竖起耳朵。
漠风法师轻笑，“因为我怕你小子，觉得是自己行呀。”
“申请公务机前，我致电过骆天擎法师，进行警告，也表达了本学派‘黄金黎明’对此的关切。”
林奇这才第一次知晓自家隐秘学派的名字——黄金黎明。
嗯，有点中二。
“直到刚刚你苏醒过来，可能是我的电话生效，也可能是你即将在魔都得到救治，又或者真的是你太过出色。”
“但是，我希望你忘了梦中的一切。”
“法师们的布局，从来都是不求一时成败，埋下关键棋子便可。我担心你的醒来本就是对方有意为之，试图在你脑海种下印象，方便日后真正彻底地控制你！”
说着漠风法师死死着林奇，仿佛要从中看出异样。
“虽然我刚刚用‘侦测魔法’扫视了你几遍，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林奇也虚心地低下头，表示学到了。
这番话也让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他，额头冒汗，他心底也彻底仔细回忆整个过程，是不是对方真的故意“放水”。
机上的空姐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站立一旁等待传候。
对她们而言能被委派到这辆专门服务法师的公务机，都是经过了千挑百选，对于这些“劲爆”的消息，忘记是更好的保命方法。
本来有些傲然的王若绫，看着林奇被耳提面命的模样，不禁问道，“漠风法师，就不存在林奇靠自己能力在梦境击败对方的可能？”
漠风微笑，“有，但可能性很小。永远不要低估一位法师。”
“林奇整个过程，脸色都没有半点焦灼的模样，还是说你们已经强大到能够对自己施展八环的‘心灵屏障’法术，让自身免疫一切影响心灵的法术？”
林奇和王若绫都摇摇头，可以施展八环法术的八环法师，已经是法师群体的人中之龙了。
“当年我那一届毕业时，某位学徒为了竞争‘圣裁卫’的资格，找到帮手入侵竞争对手的梦境，最终把对方搞黄了。”
“啊？学院不追究么？”王若绫正气凛然问道。
漠风法师冷笑，“耍手段自然也失去了资格。”
“那当时有留下什么后果么？”王若绫追问。
漠风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倒没有。其实给目标弄了一大堆旖旎之梦，搞得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那段时间整天心不在焉。”
“色胚。”王若绫暗唾道，望着林奇的目光顿时不善。
林奇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记忆宫殿里看了“驱魔”后，一个人越发觉得毛毛然，这才切了部上原亚衣参演跑男的电影来对冲，居然社死了？
漠风法师也意味深长拍了拍林奇肩膀，“所以不要侥幸赌赢了一次，记住！”
“但凡赌博，赢是过程，输是结果。”
“我辈法师，追求的是全盘完整谋略与情报充足下，必然的胜利！”
林奇虚心点头。
看来，暗中施展“入梦”法术的那位法师，演技还是很逼真的。
期间自己几次言语挑衅，对方无比恼怒居然也没有硬是冲进来“记忆宫殿”里把他拽走，显然是要让他麻痹大意，方便下一次的大招。
高环法师，那可都是老千层，得好好提防。
此时空乘小姐用标准的语音，对众人点头道，“飞机即将降落，请大家做好准备。
忽然王若绫越过走廊，直接递过来一张A4纸，噘着嘴，“你昨晚跟我聊的大脑方面话题后，后面我给你整理了一篇相关的文档。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看看这些参考文献，后面还有业内专家联络方式，用邮件联系即可。
林奇倒没想到王若绫贴心至此，只是没等他开口，就发现这只骄傲的小天鹅已经把头扭得高高的，丝毫不想回应他半句话。
呃，原来这是亲兄弟，明算账啊。
也罢，和这种人交流反而容易得很，林奇笑了笑。
随着飞机缓缓降落于首都机场，林奇耳朵里重新感受到气压不平衡带来的轻微耳鸣感。
林奇因为从监狱刚出来，背包里就两件换洗的便服，以及一张“学院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明”，他和王若绫紧紧跟着漠风，坐上机场摆渡车前往公务机专用安检口。
附近的旅人大多行色匆匆，林奇也第一次发觉路人中身着法袍的频率高了起来，就是大多还头顶斗篷，生人勿近模样。
“不用东张西望，真正强大的法师靠着传送回来都城的，才不像我们这样坐飞机”漠风说道。
“不是说整个魔法之都都被神秘的魔法所笼罩？诸如传送法术这些都被屏蔽了？”林奇也竖耳倾听着，这应该是自己梦中错过的情报。
漠风法师微微撇嘴一笑，望着身后两人，“记住，在这个都城里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存在禁止传送与飞行的‘迷锁法术’，自然也有特许者，要不然你真以为那些大法师和传奇法师老老实实走进来？”
“只要足够强大，所有牢不可破的规则，都能够为你敞开后门。”
说着他望着整个魔法之都蔚蓝的天空，不禁深情感叹道。
“只有在这里长久居住下才会知道，这是一个方方面面都被魔法所掌握的‘都城’，法术才是这个城市的人权。”
站台这时也播出通知：“各位乘客，早上好。都城今日全天气候宣告为晴朗，请大家注意防晒措施。“”
“宣告？不是预报吗？”王若绫马上察觉不同。
“猜它是什么天气，那就是预报。但控制它将是什么天气，那便是宣告。”漠风法师淡淡解释。
此时摆渡车正好到站，三人共同走向安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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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成熟妩媚女子感受到兜里随身携带的隐秘电话震动，不得不朝着聆听“法术模型改进”课题的参会人员点头表示抱歉，将话筒移交给身旁助手。
女子径直走到专用的隐秘房间，布下法术后才接起。
她神色冷淡，“我记得好了说好了先用法术沟通的。”
此时话筒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
“云曦！”
“你给的情报不对！。”
骆云曦深呼吸一番，“怎么说，出了什么状况？”
“你告诉我对方只是还没入学的法师学徒，复盘后怀疑侥幸才避开你父亲的‘魅影杀手’法术。”
“但我差点就永久被困在对方的梦境里回不来了！”
“你的目标，背后起码站着一位八环法师，临场对他施展了‘心灵屏障’，还顺带用八环的‘迷宫术’手段把我困住了！”
就站在魔法学院的骆云曦，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