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多动的表演
恍惚中的林奇，忽然看清楚了一件事情。
他最担心的，也不过是“绝对理性人格”在得到身体的支配权后，彻底地掌控他的意识，让他从头到尾放弃这种渠道。
此后在遇到时光长河里的那位奎因殿下时，对方给了他关于“真名”的启发。
接着林奇便顺蔓摸瓜找到了“绝对理性人格”所对应的契灵真名，从而两方缔结条约，在今日的24小时里，他都能够得到对方给予的力量。
作为代价，仅仅是一次“仪式”初期的博弈，输了就会受到影响。
诸如一级契灵里空置的祭坛阿蒙让人变得暴躁易怒，贪婪女王埃姆让人变得吝啬又贪婪，绿色使者列娜金让人变得安静而低调，狞笑猎犬纳贝琉斯则让人变得自信而自满……
如此种种都不过是性格上的小缺陷，待到危机时才容易被放大开来。
因此以“契灵”路线来接纳“绝对理性人格”的力量，比起直接将身体交给对方，林奇安全得多。
哪怕这一刻他选择越发接受对方，也不过是接受思想上的“影响”。
纵然这种影响持续足足24小时，他也能在24小时候仪式结束的那一刻重新恢复自我。
水滴石穿，这种行径自然是埋下祸患的伏笔。
甚至说不准在某一次施展完后，“绝对理性人格”便支配着他无缝施展下一次立契的力量。
但这火烧眉毛的局面，林奇也顾不得这么多。
真的快要渴死的地步，哪怕那摊积水是尿，他也得忍着舔下去，这是林奇在很久之前就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
瞬间，记忆宫殿内部已经停机不动，放弃了安排逻辑门搭建的“小人”光芒骤放。
无数的巨龙灵魂晶体融化开来，化作蜿蜒小流灌入其身。
只见林奇略微退步，望着幻术师黑子面容平静，仿佛看着尸体。
他轻轻一挥手，双手合十，解下法印。
护盾术！（提升护甲防御）
钢之忍耐！（提升毒素抗性）
防护邪恶！（提升偏斜防御、精神防护）
次级偏折力场！（提升偏斜防御）
抵抗异界倾向！（减弱位面压制）
……
此时的“绝对理性人格”支配者脑海里的“时光龙”与“林奇主人格”，瞬间相当于三位施法者在同时施展法术。
搭配上“法术瞬发”这道足以压缩施法流程的超魔技艺，实现了一个标准施法时间里，同时施展出两道法术，叠加上三大人格便是六道法术覆盖周身。
这看上去清一色的一环防护法术，便是他此刻最简单的热身，接下去将是越发强大的法术爆发。
原本的幻术师黑子，看到这一幕都愣了愣。
此时他视网膜中靠着零环“侦测魔法”法术效果，只看到唰唰唰便是六道防护系的灵光喷涌而出。
哪怕不是刺目级别的高环法术，也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他是看到了奇迹？
哪怕眼下这些法术不外如是，蝼蚁之力所堆砌的“盔甲”同样拦不住刚猛的一击，但是它背后所展现的力量，却让幻术师黑子死死地不敢动弹。
哪怕他知晓自己对林奇的围捕涉及到组织未来的生死存亡！
法师，首先他是一名法师，其次才是组织的一员。
一直以来，法师们施法最难以解决的问题便是“施法时间”的问题。
哪怕靠着“法术瞬发”这等技艺，短时间施展两道法术依旧会面临法术之间的震荡冲突问题，同时还有虚空中秘能场的影响恢复问题。
随随便便涉及的便是三位数的复杂参数模型，因此按照传统的施法理论。
六秒之内，最多标准施展一道，瞬发施展一道。
6秒内2道法术，1分钟20道法术，便是法师们的天堑所在。
哪怕再能，也无法解决其中的“固有时间”。
就如同起跑听枪声一样，再快的反应时间，整个身体从听到声音再到反应都必须0.1秒以上，因此所有短跑运动里，只要枪响后反应时间短于0.1秒的都会被认为是抢跑。
幻术师黑子，忍不住用手紧紧按压着自己激烈跳跃的心脏，甚至手中的“粉碎掌”都保持在距离林奇三米之外，唯恐影响到他所施展的神迹。
这一瞬间，他急忙回忆起曾经那位组织的先贤所透露的秘密——
多动，一直以来都是法师们追求的目标。
哪怕不能施展多一道法术，那么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做别的操作还是可以的。
这便是施法限制下另辟蹊径的思维。
就如同那九环的“时间停止”便是此类思路所发展出来，既然6秒只能施展两道法术，那边暂停时间，虽然无法影响外界，但也能够安安静静地给自己刷上几十秒的buff法术。
他慢慢地进行一番深呼吸，多动一般分为两大类。
第一类，自身增加动作，包括实际上增加动作与压缩动作。
第二类，外部动作补充，也就是用小弟来同步动作，诸如魔宠、动物伙伴、特殊坐骑、灵晶仆、部署、拟像、分身、召唤生物。也就是理论的我不见得能打，但胜在我的小弟够多。
黑子还记得当时他一脸憧憬模样时，那位贤者给他所举出的例子——
增加动作，大多靠着各种进阶能力、法术、怪物能力。诸如二环的迅捷爆发、迅剑士额外标准动作、红玉卫额外迅捷动作、灵能的双重人格以及锁喉怪、织法者、双头骷髅……
压缩动作，正是以“触发术”为代表，法术序列、反制戒指、暂效法术、法术触发如此种种。
因此高环法师的战斗，单一派系都会极为被动算不上全能。
可一旦有那种能够突破学派壁垒，同时横跨掌握数个学派的天才，哪怕额外资源不多，他们拥有一套标准的打发——
自身变为多动怪物，同步施展时间停止换取多重动作，拟象本体行动，储法装备魔宠行动、触发法术行动……
用极尽的六秒时间，爆发出两位数数量法术的输出。
能打死对方的，一道法术便够了。
可难就难在，如此突破让那道法术，能够突破进层层的反制动作序列，正是奏响。
攻击动作-防御动作=有效动作。
这才是真正高环法师战斗里，最为精妙的对决。
幻术师黑子脸色苍白摇了摇头，他还是没有看懂，刚刚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同时内心捕捉林奇的冲动，仿佛鲜血之于吸血鬼，让他更加急不可耐。
而身处于绝对状态的林奇，本体还拥有者自身的意识，不像是之前那样完全被关押起来，只能够孤零零地看着表现，甚至他的大脑也被安排了大量计算任务，瞬间进入高负荷运转中。
这时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刹那里，绝对理性人格微微一笑。
他明白自己一番表演，已经展露价值，让这位幻术师陷入震惊。
无论对方变现得如何谨慎，那种内心深处，高环法师的自信依旧深深存在，所以他会等待林奇的“表演”！
时间控制：停止！
他当即支配着时光龙，再度压榨出对方的潜力所在！
一日之间，数度挤压，哪怕背靠身后巨量灵魂，时光龙的动作依旧迟缓了些，这也是绝对理性人格的布局缘故。
否则这么慢的施展能力，绝对会被对方看出端倪，甚至一道“反魔场”笼罩过来，他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时光的法则，哪怕深渊也无法逃避。
当即远方山脉喷涌的毒雾熔浆、高空中洒落的酸雨雾滴，都陷入同步的凝固状态，再也无法落下。
一旁观察的林奇，以旁观者角度而非以往火急寥寥的姿态，这才彻底看清了整个法术的作用详细。
表面固定停止1轮时间，足足6秒。
此后再随即附加上1-4轮时间，也就是6-24秒。
所以时间停止，本质上就是12、18、24、30秒四个时间节点。
他飞快的看清了虚空中隐匿的时间——30秒。
可还不待林奇反应，他便感受到来自绝对理性人格安排过来的庞大施法工作量，它们都伴随着各种繁杂的“施法模型”一同灌输过来。
6秒，六道法术。
30秒，三十道法术。
也就是对方的幻术师黑子，眨眨眼之后，他便会看到身上多了三十道法术buff的林奇！
不！
时间停止下，虽然不足以影响对方，但却可以影响这片空间。
一环法术！
油腻术！对方周围不下滑腻的油脂区域进行限制行动。
隐雾术！大雾在林奇周围涌现，掩盖众人视线，对于一环法师而言，诸如遇到难以敌对的敌人时，隐雾术可以说是最为可靠的逃命法术。
隐形仆役！学院中常见助手，虽然只能搬搬东西，但胜在可以出其不意先做布置。同时林奇将其放置得远远的，待会一个不对劲他便用一环的王车易位交换两人位置。两道简单的一环法术合作后便成为任意门法术。
深呼吸！这道法术让他胸部充满空气，随时准备跳入水中逃跑。
克敌机先！保持下一次攻击的强大优势。
毕格比跌拌掌！一环的它比起九环的粉碎掌远远不如，只能够创造出与人类躯干一样大的、色彩鲜明的手掌，扫击目标生物的腿会造成阻拌效果，但却是无数伏笔中的一道。
雷暴云！黑雾在地表聚集，卷上天空，在对方头顶形成小片云雾，接下来缩小的雷电将从云雾中劈下。
活化绳！活化出一条听从命令的绳子。
鞋底抹油！提升自身移动速度！
跳跃术！增强跳跃能力。
闪耀之息！吐息将能够让目标生物目眩。
一道道一环法术在林奇手中交出，虽然都不是能够扭转乾坤的能力，但却如同围棋的一道道闲子般，早已在多重连环之后，发挥他的致命一击。
渐渐地，在二十道一环法术慢慢堆砌完成后，整个主场的倾向也朝着林奇这边转化。
不过他还是没有看出有什么能够反戈一击的手段。
30秒停止时间，转眼即逝。
幻术师黑子一下便恢复了自身行动意识，在他的时间维度里，刚刚不过是轻轻的恍惚罢了。
可此刻“侦测魔法”再度传来令人震惊的讯息！
一到三环的法术，都只会呈现“昏暗”级别的魔法灵光，按理说一点都不会被九环法术放在心上。
但顶不住数量之多！
对方这是把所有的一环法术都搬上来了？
刚刚还只是防护系，现在是咒法系、预言系、塑能系、变化系……八大天王齐齐登场。
幻术师黑子在“多动”的标签之外，再次发现林奇更为可怕的一点“多学派”。
“够了！”
幻术师黑子大声喊道，试图停下林奇的举动，一旦林奇展现再多的“神迹”，真的引来这片区域的关注，他也兜不住。
当即黑子双手合十，结下神秘法印。
林奇则是眼神一阵恍惚，却发现眼前再度出现一位新的“黑子”！
拟象术！
当即绝对理性人格传递过来新的信息，向他解释，同时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才是黑子的最终真正底牌。
因为，有足足七具，每一具都是真实无比。
幻术师在同步的六环时会遇到刚好能够施展“真知术”的预言师，很容易被对方打得屁滚尿流，可是随着幻术师来到七环，他们会迎来新的扬眉吐气阶段，掌握一道哪怕传奇法师也用到老的法术。
如果法师们只能带着三道法术前往异界，那么拟象术必然是名列前茅。
它为的作用，便是复制出指定生物的“幻象”。
不是真实，却又部分真实，以冰雪构成，看起来如原生物一样，唯一缺陷，不过是只能复制一般的生命层次。
所以九环的黑子按理复制四环的他罢了。
可谁也猜不透九环法师到底在生命层次爬了多深，甚至九环法师复制出九环法师也说不准。
幻象，遵守创造者的一切指令，无法升级，没有心理联结，被摧毁便化作冰雪消融，受到需要耗费秘法金币修复。
它拥有种种缺陷，但都无法抹去一点——
法师，拥有这道法术，便可以建立一个傀儡国度。
第286章 神秘者
林奇看到现场这一幕，就觉得自己战斗中走神的现象越发严重，仿佛越是大战前夕，他越容易分心顾及他务。
前世他就有过这种类似的感觉。
明明几天后面临大考，偏偏他就生出无限的兴趣去刷刷平日都懒得看的剧集，去通关放了一两年的大作。
幻象无法变得更加强大、也就是不能够再次升级或者增加属性，乃至修复受伤的幻象也需要足足24小时，各种耗费更是不菲。
一间设备齐全投资庞大的魔法实验室更是少不了。
但是，林奇依旧难以阻止地思索着拥有“拟象术”后的种种可能。
只要拥有模拟“目标”的身体一部分如毛发指甲，其后在冰雪制作的毛坯洒落挂钩对方生命能量强度的红宝石，配以法术再付出自身的“生命能量”便可完成法术。
生命能量，换作网游的角度解释，便是“经验值”。
因为涉及记忆力的损毁，所以同样带来法师等级的衰退。
林奇默然，哪怕眼前面对七具对方的分身，心神也早已神游天外。
因为不久之前，他便了解到“记忆宫殿”的初版原型机——“思想瓶”。
他此刻凭借的最大源头。
思想瓶最大的功效，便是可以锁定当前“经验”，相当于制作备份。
曾经U盘丢失了论文资料的林奇，此后一生放置学术资料都是放入系统硬盘后，wps网盘自动备份该文件夹，百度网盘自动备份该文件夹，插入U盘也是自动备份该文件夹，同时家里还挂了NAS用机械硬盘每日自动备份一次全盘。
而“思想瓶”便是此类需要耗费大量经验的法术的最终后门！
然而瞬息之间，将自身七具拟象分身展露痕迹的黑子动作丝毫没有迟疑，当即全数结下施法动作！
林奇六秒施展六道法术，那对方就用七个分身来上七道，硬要压上他一头。
“雪风暴！”
绝对理性人格在这极限濒危的时刻，也展露底牌，彻底透支时光龙当前所能够达到的三环施法能力。
场内瞬间落下柱状冰雨，遮掩了所有的视线，哪怕拥有黑暗视觉也如此。
地面开始结冻变得光滑，铺上寒霜，行走中一个不慎便会跌落滑倒。
同时最初布下的一环法术们开始展示自身威能，根据他的意志定点袭击这拟象们。
“臭云术！”
瞬间第二道三环法术紧随而至，如同云雾术般凛冽云雾再度涌现此方大地，可它的气味令人作呕，一旦罩住便全身范围。
黄绿色的毒气不停喷洒，像是深渊地底的毒气雾池泄露。
绝对理性人格的战术思路已经很是明显。
哪怕具有如此之多的法术爆发支持，他也自认难以轻易扳回局面，因此一直采取的动作便是搅乱整个局面。
这也是围棋中的一种下驷战术，既然自己的计算力不够，那便使用各种无理手搅乱局面，让对方也陷入陌生的计算环境，无法轻易使用定式。
“隐形法球！”
两位拟象已经完成施法动作，它们身旁各自扩散出三米半径的神秘力场，这道三环法术足以让起源点影响区域内的时生物都同步影响。
幻术师黑子也选择退步了！
选择和林奇一眼缓一手的战术。
可兵法写的很清楚，敌退我打，怎么让对方不舒服就要怎么来，绝对理性人格反手一将。
“闪光尘！”
一直警惕应对的绝对理性人格并没有施展“识破隐形”，反而是选择这道二环咒法系里鼎鼎有名的法术。
如同鸣放庆祝的礼炮，金色微粒的烟云笼罩在区域内的所有人和物品上。
尖锐刺目的闪光让场内所有生物都陷入目盲状态，隐形的物品一一被勾勒出可见轮廓，区域内一切尽数被光尘覆盖，它们无法被移除，不断地闪烁直到熄灭。
法术的攻防重新演化为下棋一般，你出一招，我还一式的对决。
林奇一边接受着分配的计算量，进行法术演算工作之外，消化吞噬着灌输的大量法术模型，毋庸置疑这些将会是他日后施法的常态。
或者说林奇彻彻底底得得到了施法的“经验”。
他精确感受着大脑是如何运算计算刚刚感应得来的秘能场参数，随后又如何将其融入模型之中，再结合上体内的秘能粒子反馈输出。
一边他也急剧观察着场内的局面，不断模拟思索着如果是自己，接下来又会如何行动。
他大致看得出绝对理性的人格，还是想着拉长战线，堆砌自身的犯错冗余。
同时这边大战的光影效果已经吸引了远方的波达尸们，这些进化过的亡者躯体正迈开步伐朝这边赶来。
“次元跨步！”
忽然间绝对理性人格，再度激发法术。他身上瞬间蒙上一层黝黑的暗光，随即闪亮的符文出现在脚部与鞋子之上，继而绚烂爆发出神秘光芒。
林奇当即发生转移！
短短时间之内，他来到了视线范围内的远方，仿佛刚刚自己原地冲刺过来一般。
按理说三环的次元跨步是怎么都赶不上四环的任意门，传送的距离一般与施法时间和跑步冲刺速度挂钩，所以更多意义是用在到达高台所用。
此刻林奇也就靠着六法同施才激发出不一样的效果。
而就在他初初离开不到一秒！
粉碎掌决然朝着无法看清的场内直接攫取，一把抓过！
丝毫不顾及场内七具分身的安危。
用价格高昂的拟象来作缓兵之计的筹码，也只有狠人才舍得。
比起传统网游而言，魔法除非是锁定目标的法术，否则一道范围法术下去，都是众生平等，一视同仁。
火球术能烧死敌人也能烧死同伴。
因此很多情况下，才需要考究法师的施法水平，对于法术起源点更是无比考究。
很多时候都需要找到千军万马中的一丝缝隙时间，实现完美落点。后来才有“法术塑形”、“法术扩展”等种种超魔技艺来改善。
然而林奇却是摇摇头，看得不太懂。
因为对方的粉碎掌哪怕他最初没有用“次元跨步”离开，临急时刻瞬发也是能够跃离至天顶，压根抓不到他的。
可不待林奇反应，那粉碎掌的上方笼罩着一片黑暗！
一道次元裂缝形成的黑暗长剑划破长空，它秉承主宰者的意志横扫四方。
这才是真正的后手！
林奇全身都如同惊弓之鸟般，因为他已经从巨龙传承中认出了这道九环咒法系里，光影特效十足的法术——
灾厄黑刃。
不见得是最强，但绝对是最酷炫，放在仙侠便是人间剑仙三百年的逼格。
那柄不过一米长的黑色剑型次元裂缝，径直朝着林奇飞来，所过之处，万物化作灰烬，支离破碎。
巨柱挡住，便被挖空。
山脉拦截，便被推平。
浓雾阻挡，便被卷空。
闪！
林奇此刻的脑海里，完全自由这个念头，他清楚自己一旦挨上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所有被这柄毁灭魔剑触及之物，都视同受到“解离”的效果影响，相当于随身自带六环“解离术”效果。
更恐怖的是剑身攻击强度极高、轨迹去势更是无比刁钻，能够穿越任何在它法术等级之下的魔法物品。
“什么方法可以挡住！”林奇忍不住求教道。
此时他已经完成三环咒法系的“魅影驹”法术，创造出了一匹大型半真实的马形生物。
魅影驹有着黑色的头和身体，灰色的鬃毛和尾巴，无实体的烟一般颜色的蹄子，行走冲刺丝毫没有异样声音。
林奇双腿牢牢夹紧马鞍，拉着马匹的缰绳，急忙驾驭这匹战马飞快朝着远方冲刺而去。
同时他时不时施展这“次元跨步”为这匹战马续航与极限变相。
绝对理性人格这时也传来冰冷的答复——
反魔法力场与死魔法区能够阻拦。
异界之门能够反制毁灭魔剑。
对魔剑施展次元锚法术能够自动解除。
解除魔法、毁灭黑洞、抹消权杖能够部分影响，但也只是影响。
他唯一能施展的手段也就“解除魔法”，但绝对理性人格没有采用，态度也明显得很。
林奇也是脸色一黑。
无视任何低于它法术等级的魔法物品，无视任何物理防御，完全不是一把讲道理的“剑”！
同时他发觉前方已经有十余位黑暗之井的管理者，也就是这些净化后的波达尸，正朝着他包围过来，同时身后的长剑也越发逼近。
那位幻术师黑子，摆明了是和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要把他体内的所有底牌都压榨出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奇深吸一口气后，便继续驾驭着魅影驹朝着前方冲刺而去。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体内的“绝对理性人格”忽然消失无踪，仿佛收缩到深不可见的井底。
像是事到临头的龟缩般。
啥时候这些契灵也有这么不靠谱的一面？
不待吐槽，林奇急忙控制车速调整着身后的距离，估算着自己发动“龙息”的时间节点。
为今之计，他也只能适时回头，发动一波放逐时光的龙息，将这灾厄黑刃放逐到另外的时空之中。
“灾厄黑刃”是需要专注的法术，也就是需要一位法师秉持所有的精神进行维持控制。
实际上“专注”课程他们已经开始涉猎。
冒险途中，从受伤再到天气不佳都容易导致分心，而施展法术与维持法术都需要极高的精神集中力进行“专注”。
施法者对“灾厄黑刃”的专注，便是管理者它的攻击目标。
这种专注持续的法术一旦中断，灾厄黑刃的本体也会消失。
很显然绝对理性人格放弃了攻击幻术师本体破坏对方专注，转而调出魅影驹让自己逃跑，内心的态度也很明显——对方想要自己靠近过去，这是一个陷阱。
那么林奇只能采取另一个方案，让灾厄黑刃消失。
这样子操纵物不见，也谈不上再专注。
待到几轮后放逐效果结束，灾厄黑刃回来人间，也会因为早就中断的专注而自行消失。
就在这时，林奇猛地转头。
可短短一刹那，他仿佛感受到心肌梗塞般，心脏像是被紧紧揪住，连呼吸都感到深刻的剧痛，全身更是凝聚不起力气。
“嘭。”
一瞬间，他跌落下马，撞在这片土地的泥土之上。
而远方同样在飞近的幻术师黑子急忙控制灾厄黑刃速度，转而一道刀光潋滟，划出半月弧形倒转攻击已经逼近的波达尸们。
不死生物，免疫毒素、睡眠、痲痹、震慑、疾病以及即死效果。
但不免疫解离效果。
当即两只当头的波达尸如同积木倒塌般散作飞灰，被深渊的狂风一阵吹拂便消失不见。
而幻术师黑子更是手下毫不留情地施展起另一道九环塑能法术——
流星爆！
瞬间四颗飞火流星从他手中飞出，流星拖拽着长长的火光之尾，以直线路径飞向落点。
当即这些流星都是算好波达尸们的落脚点，准确无误落在它们跟前。
爆炸的火焰洪流掀起，每一刻都是十余米以上的爆炸半径，地面的土屑尽数掀飞，火焰炸裂的轰鸣声响彻大地。
流星爆虽然名列九环之尊，但性价比一向不高，伤害曲线也不优秀，所以哪怕九环的塑能师也不会选择它作为主攻手，提升这道法术的威能也是当前学界的主流课题。
刚刚这么一波，都未必能够全数杀死这些波达尸们。
可流星爆无论效果怎么逊色，它在光影特效、场面宏大之流，从来不逊色。
可幻术师黑子却是要用来他的声影来投下震撼弹。
一道流星爆不可怕。
但是一位九环塑能师可怕。
而他同时还是九环咒法师与九环幻术师时，那便更为可怕。
按理说，异界来客不超过一小时的驻留时间都不会引起波达尸的驱赶，可对方现在超乎寻常的反应速度，让他有些担心。
当即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
下一刻，幻术师黑子转头望向林奇的落马处，神色呆滞。
林奇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一地尘土。
第287章 调查
“那些人呢？”
“都还没找到？”
“你是说上百位魔法学徒，一个不剩的全都消失了？”
男子的嗓门忍不住拉高了八度，哪怕他内心深处无数次告诉自己要镇定，都无法保持理智！
真的木已成舟，恐怕将是近十年内学院最大的丑闻。
黑裁卫的指挥官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礼堂大门前，额头冒汗，看着不断赶来的学院管理层们，不知如何解释。
明明刚刚他已经把所有锅都顺利甩开，但现在的场景看起来，好像是弄巧成拙了。
因为站在对面的这群高层，显然比他更不想担这个责任。
很多时候，“请示”看似最为尊重上级的方式，实际也是最佳的甩锅条件。
可偏偏他刚刚根本没条件进行请示。
看着对方一脸沉重的院长助理，他试图岔开话题，“雷欧先生，学院其他地方爆发的危机需要过去支援么？就让我们将功补过，在这里完成最后的收尾吧，我以性命担保，不再出任何差错。”
助理雷欧当即冷哼一声，“还其他地方？虚虚实实，处处烟雾弹，各种烽烟四起，最终就这里出了事，你告诉我还要去哪里救火？”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黑裁卫的小队指挥官，周围的成员们都是内心一凉，明白今天实际上就此处出了大事。
这时指挥官也只能一脸求救的姿态望向身旁的圣裁卫黑袍法师天禧，希望对方看在渊源的份上拉一把手。
而天禧轻轻摇头，“雷欧，算了，两位超乎九环，实力甚至可能已经达到传奇的法师，也不是他一位黑裁卫小队长所能够扛起来的。”
“当时那位神秘的惑控师，感受到你们的包围后，果断地用克隆术来金蝉脱壳，就说明对方所图甚大，已经不是一时半会我们能够解决的了。先看看现场的调查结果如何吧，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
雷欧自然明白，否则早就下令以渎职关押这位指挥官，他无奈看了场内一眼。
一群调查科的法师正在实地取证，推演着刚刚场馆内所发生的一切。
他叹息说道，“这件事看起来，已经没有这么简单了。”
“怎么说？”这时负责现场调查的法师鲁尔走过来，好奇问道，他听出对方话中有话。
黑袍法师脸色一沉，“克隆术啊，这种复活手段会导致掉环的。法师除非万不得已，亦或者已经在九环积累足够深厚，否则都不会轻易使用。现在你去哪里给你找一个思想瓶恢复掉环前的状态。”
调查官鲁尔当即皱眉。
九环的“完全复生术”耗费两万秘法金币的钻石粉末。
五环的“死者复活”耗费五千秘法金币的钻石粉末。
两者同样都是复活一条生命，但是环数天差地别，除了对尸体的完整度与死亡时间限制不一样，关键就在挂钩着“掉环”这一道关键。
有些时候，用五环的死者复活去复活一位九环法师，反而是坑了对方。
这说明对方九环上的积累已经足够他复活后还是九环，不然就是真的是玉石俱焚的舍得。
雷欧则解释道。
“你们相比也听过，一些强大的法师如果得到‘暂效法术’技艺与触发法术的支持的话，是能够构建复活序列的。”
“复活序列？”调查官鲁尔属于新晋之辈，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一旁有资格参与小圈子讨论的法师，也悄然竖起耳朵。
很多法师间的秘闻八卦乃至绝密技艺，从来都不落文字，就是靠着偶尔之间的聚会，才会流出一二。
黑袍法师天禧解释道，“就是曾经奎因殿下无聊中研究出来的‘复活序列’。这个思路早已有之，但也就奎因殿下才能完美的分布安排，让它们能够按照需要依次响应，同时不会引起冲突。”
调查官鲁尔越发好奇，“不就给自己准备一道六环的触发术，下达指令死亡时触发当时施展的‘死者复活’？最多就是再搭配多一道八环主动触发的‘克隆术’而已吧？”
六环的触发术施展时需要佩戴着价值至少1500秘法金币镶嵌宝石的象牙雕像，此后必须携带雕像触发术才会启动。
施法时定义清楚触发条件，随后顺势施展所需要触发的法术即可。
唯一的限制是触发的法术受限于施法者环数，哪怕传奇法师也只能触发六环法术，七环及以上便被拒之门外。
可即便如此，触发术便相当于让施法者实现了“多动”教程中的压缩动作环节。
甚至指定的触发条件也可以是内心想起某个“指令”之类，实现一轮内接连爆出三道法术。
亦或者自己失去意识后传送乃至死后复活这种“脱机处理”的神操作。
因此哪怕这是一道塑能系独有的法术，其他学派的法师都会不计代价搜罗对应的卷轴，给自己套上一份。
“如果这么简单，那就不会是艺术了。”
助理雷欧看现场一时半会也没法出结果，但他又必须看守在此处，就顺势多说几句。
“按照那位奎因殿下曾经的构想。”
“第一步触发九环的‘完全复生术’，暂效施展，复活后无损失。”
“第二步触发四环的‘招魂曲’，暂效施展。这道法术只是回光返照，毕竟能够连续被击杀两次，现场肯定不对劲了。基于法术持续时间结束后还是会死亡的缘故，因此临时复活也没有损失。这时赢下战斗的话，自然能够寻找‘完全复生术’再行复活，若是失败继续顺势触发。”
“第三步触发七环的‘回返协议’，暂效施展。这道法术仅仅能够持续小时级，允许指定特定的情形下无损复活。诸如声明某个特定生物的话，只要对方在死亡上积极参与，法术就会触发。一般这道法术因为条件比较严苛，还不是永久持续，利用率都比较低。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声明是招魂曲持续时间死亡即可完成触发。”
听到这话，周围一圈人都开始张大嘴巴，很显然都已经利用到法术的每一分了。
原先看似有局限的法术，一旦组合起来，漏洞也不再是漏洞。
“第四步触发五环的重生术，暂效触发，这道法术的作用条件是触碰死去的生物，唯一要求是死后一轮内施展，效果类似死者复活而不会遭受任何损失，但生命力只会维持在濒死状态，因此需要搭配触发的治疗法术。”
“接下去，就是依次的复生术、死亡契约、死者复活、克隆术、最终呼吸这些。”
听完这番描述，调查官鲁尔忍不住感慨，“九连复活，其中还涉及到异地复活，相比之下巫妖靠着命匣复活的手段都显得很是低端。试想这种法师还有谁能够杀得死？”
可雷欧听着这番翻开，依旧冷淡摇头。
“但那位殿下，最终还不是选择了杀身成仁。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无奈。”
瞬间这些位居高层的法师们都脸色一黑。
或者说，从那位奎因殿下选择以“死亡”来寻找破解的局面那一刻，整个学院系从一开始就与那位不曾谋面的末日主君是生死大敌。
忽然，大礼堂内调查人员的一声惊呼想起，众人急忙赶过去。
这时蹲在角落的一位预言师脸色苍白，双眸无神，全身近似湿透，仿佛刚刚才从水底捞出来。
“怎么回事？”
带队的调查官鲁尔急忙追问。
角落的另一位法师全身发抖，紧张解释，“刚刚他用了五环的通神术，没想到出事了。”
“我怎么告诫你们的？除非我的允许，否则不准借用异界神祇的力量，你们是唯恐捅的篓子不够多么？”调查官鲁尔差点破口大骂出来。
通神术是五环预言系法术，泼洒圣水斋戒焚香施法后，便能够打通一条与信奉的神祗或其代理人进行接触的通道，能够向对方提出可以用是否回答的问题。
无信仰者也能够询问相同阵营的神祗。
不过答案也局限在神灵所知或者愿意说的范围。
某种意义而言，“不清楚”也是一个合理的答案，毕竟沟通的可能仅仅是一位天使。哪怕神灵也并非全知全能。
这道法术大多数情况下用来提供信息辅助决策，大多数情况都是用来组织信息促进自己下决心的，贸贸然用来询问关键，则是因为“敏感字”触发到了学院布置的“阵线”，受到反击遭受内伤。
助理雷欧也收到了院长询问的传讯，他一边施展短讯术回复，一边走到大门前，亲自鞠躬问好道，“没想到居然是莫来法师您亲自前来。”
年纪老朽，头顶着尖顶帽，下巴白须已经够得着腰部，面部皱纹仿佛龟裂的旱土的莫来法师轻轻摆手，他一边拄着手杖，一旁的女弟子则是搀扶着他缓步走着。
场内众人都默默低头问好。
对于这位九环预言系法师，可以说已经是学院的活化石。
基本上接触过预言系课程的都收到过对方的教导，甚至可以说这位莫来法师在没有传奇预言师的蓝星，已经身处预言系巅峰。
莫来法师用手巾捂着嘴，咳嗽了几下，艰难开口道，“长话短说，我赶紧施法完交差便是。”
“什么？”
调查官鲁尔这才惊喜地回望一旁的雷欧，“学院居然下这么大手笔？”
雷欧反是尴尬点头，“那位林奇关系太过重大，院长估计也怕夜长梦多，还是尽快查清，这才好传送过去救援。”
莫来法师这边已经不管他们，他身后的几位助理缓步走到前方，在地面勾画起一道繁复的魔法阵，上面雕画着诸多花体字，光是识别就得耗费心神。
“居然是‘视觉回溯’。”黑袍法师天禧看到也不禁感慨，“说起来入职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调查官鲁尔一脸仰慕，“哎，如果我们调查人员就能够施展这道法术，工作量就能减轻起码十倍以上。”
原先的调查人员也大多停下手头工作，耐心等待这边的行动，他们也同样双眸睁得如铜铃般大，唯恐漏过接下来的施法动作。
回溯视觉，蓝星第一破案法术。
回到时光长河的过去，也会比能够窥睹当时真相，因为施法者本身就是干扰项。
因此这道弥漫距离长达二三十米的“回溯视觉”才是真正的稳妥法术，它就相当于在案发现场安装了摄像头！
以一个价值一千金币的水晶沙漏作为施法材料，完成了严格的施法程序后，随着施法者的深呼吸，眼前的世界将会陷入幻象颠倒的状态，随后演化成曾经的发生的一幕，这时众人就能够观察这些幻影的行动，从而得到所需信息——
看到与听到过去景象。
了解指定时间的事件。
跨度为天，则清楚事件发生时的人物以及他们的交谈。
跨度为周，则能够大概清楚情况，错过重点内容，了解相对重要瘫痪。
跨度为年，则只有大体信息。
跨度为世纪，则只有粗略文字。
因此在这短暂过去的时间点，他们就能够了解刚刚的礼堂里，所发生的的一切！
忽然，九环预言师莫来嘴角溢血，他不断伸手想止住咳血的现象，却发觉自己更是一大坨一大坨地吐出来。
“医疗术！”
雷欧当机立断施展这道六环的治疗法术，神色比伤者还凝重。
比起治疗重伤这种四环法术，医疗术还能够恢复数十种负面状态，基本上只要有一口气，都能够从死神的手里抢救回来。
“不够！”
看着莫来法师更加苍白的脸色，雷欧也陷入惊慌，“所有咒法师，全力输出治疗系法术。”
当即无数代表生命辉光的治愈之光亮起。
治疗轻伤、终了中度伤、治疗重伤、治疗致命伤，一到四环的四大金刚轮番登场。
次级回春、回春术、生命之环、高级回春，种种快速医疗加持法术纷至沓来。
“神灵！”莫来法师，死命咳嗽着喊出这两个字。
第288章 概率是，命运不是
阴影漆黑无比的，身处其中，如同面对无尽苍穹天梯。
林奇站在一片黑暗，背靠天幕。
失去了“绝对理性人格”的加持后，他自然也施展不出二环的“黑暗视觉”，而巨龙的“昏暗视野”只能在低光条件作用。
因此这一刻的他，完全是“瞎子”般状态，伸手不见五指。
这片阴冷而苍茫的漆黑大地，他数着心脏的跳动声响，已经足足走了两三个小时之久，前方从未变换过，依旧是一片虚无，无可触及。
他仿佛被放逐在一片永恒的虚空之中。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
二十四小时。
记忆宫殿中的“契灵”也消散而去，并且无论林奇如何再次呼唤，都不再到此方天地。
腹部没有任何饥饿感传来，但林奇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背部的冷汗渐渐浮现，焦虑与恐惧之感横生。
甚至他都怀疑自己视网膜快得不像飞虫的白色光点，是真实存在而非脑海中的幻象。
他明白，自己已经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哪怕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面对这种毫无提示毫无破局之路的神秘恐怖场景，都会陷入恐慌之中。
林奇并没有仰天长叹，感慨一番他若是能够施展一道最为轻微的零环“舞光术”，都不至于落到这个窘迫的局面的埋怨话语。
因为刚进来的那一刻，他便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还身处与一片“死魔法区”。
所谓死魔法区，便意味着这一片区域没有任何秘能粒子存在，甚至像是一片绝对真空地带，在各种维度上都等价于“反魔法场”之中。
因而林奇全身上下的所有魔法物品，都失去了它的效应。甚至他还得庆幸自己没有携带次元袋之类，否则失去空间之力，整个袋子当场就得炸裂，里面的所有装载物品都要掉落出来。
他控制着思路，努力回想着“死魔法”的所有关联知识。
然而“死魔法”在蓝星也是一个无比禁忌的话题，不亚于那位叛逆的乌雷尔法师。
他也就靠着巨龙传承才略知一二。
预言系法术无法探测到死魔法区的一切消息，法师也无法使用“传送”与其他相应法术进入死魔法区中，除了那些永久性的位面传送门。
林奇明白自己的极限时间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般久远。
他逼迫着自己继续思考起来，重新复盘今日的点点滴滴。
就在那幻术师黑子施展了光影效果盛大的“流星爆”法术后，他双眸方才因为亮光的灼目而陷入白茫茫一片，继而待到视线恢复时，便身处这片神秘的区域里。
到底是谁“悄然”把他安置到这里，不让他和那位幻术师黑子拼命。
而且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哪怕解谜，也得给些道具吧？
像是“法师之路”里，他被关押在棺木中，起码思路很明显就是破棺而出。
现在漆黑一片，啥都摸不到，林奇也不知道“破局”要从何破起。
忽然。
前方一道亮光跃动升空。
一枚硬币闪烁着奇异的亮光，在虚空中不断翻转，随后达到最高处静止状态后，便竖直落下。
“咻”的硬币声响清脆悦耳。
“字或花？”
一声冰冷得像是寒冬腊月传来的声音问道。
硬币，猜正反面。
前方虚空一道隐隐约约的白昼光影，林奇面前用手指遮挡，避免视力受损，许久才回答道。
“字。”
“错，是面。”
硬币翻转，秘法金币上法师协会会徽的图案淡淡嘲讽着他。
光影消失。
仿佛希望的脚印，又被茫茫大学重新覆盖，失去了所有踪迹。
第二天。
光影再次出现。
重复的硬币翻转。
相似的询问话语。
“字。”“错。”
雷同的答案依旧。
曾经的一幕重演。
第三天。
林奇还是“字”。
第四天。
林奇依旧是“字”。
足足十天，他的回答不曾改变。
只是每一次，他都猜错。
甚至这个“每天”定时出现的“神秘光影”，成为他每日的希望所在。
最初的几天，林奇还寄托着学院发觉他地失踪后抽掉人马来寻找他，毕竟他已经展露出足够的“价值”。
尤其是那位变化系的法师之王是清楚他地底细的，绝对会不顾一切代价来寻找。
可重复的时光带来的只有失望。
就如同一位散户看着跌停板上百万手的压单，绝望地连一丝绝对反击的希望都不敢生出。
而到了最后几天，他的全副精神已经转向了每天定时的猜正反。
甚至到第十天，他脑海已经有声音在轻声低语——
“不如今天换成面吧？”
可瞬间就冒出另一句驳斥的声音，“如果换成面，今天开的是字怎么办？”
“是啊，都十次面了，这一次肯定是字，二分之一的十次方，那可是千分之一的概率。要知道丢骰子，出现三个一的概率也就二百一十六分之一。”
“坚持就是胜利。”
“在错路的道路是继续行走依旧是错误。”
沉没成本，让林奇积重难返。
他开始深刻体会到，为何自己那位父母高官厚禄，自己还继承了鹏城数十栋楼房的同学，为何会在隔壁城市的赌场上欠下巨债。
人不信命，小概率才会让人倾家荡产。
第十一天。
“字还是面？”声音依旧。
最初几日，林奇曾奋起直追，跑得自己喉咙都冒烟，肺部喘不过气，但是那团光仿佛一直就在跟前，就像是永远无法到达的地平线。
林奇喉咙一番哽咽，许久后还是说道。
“字。”
“错。”
时间的脚步，在充满希望的人眼中，是积累是进步。
但是在生活煎熬的人眼里，是明日需要还的信用卡账单，是后天的房租水电。
生活，足以让人成长。
同样，选择也在煎熬着林奇的每一次内心。
不过他没有后悔。
甚至他也没有安慰自己，没有试图说服自己——
对方就是在故意逗弄自己，如果自己回答面，对方也会说错误，其实是字。
他明白，这个没有意义。
曾经的林奇也行差踏错过，那时的他每天只能够蒙着脸不去想明天到来后得怎么去面对。
人选择喝醉，更多是用来让自己不去回想痛苦的回忆。
可撕裂的伤口不去治愈，它只会继续溃烂下去。
终于。
在第三十天，将近整整一个月到来之际。
依旧满脸胡茬，脸色苍白，唯独眼神依旧锋利有神的林奇，终于迎来了神秘人不一样的问题——
“你已经输了这么多次，不换换？反正怎么猜，都是1/2的概率，换换也不会吃亏啊，说不准这一次就中了。”神秘人声音蛊惑道。
林奇淡淡摇头。
“概率是，但命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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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不少有趣的猎物来到过深渊的第73层黑暗之井。每当这些新鲜的猎物到来之时，我们这些囚犯都会挑选合适自己的猎物。”
“猎物？”
听着神秘人自认囚徒点破身份，林奇却是更为好奇猎物一词。
“没错，我们还不至于傻到认为可以靠着你们离开这牢笼。”神秘人笑了笑，“实际上那些关押者们巴不得我们把你们当做救命的浮板，这样子才能够埋下毒针，将我们彻底压榨干净。在永生的囚禁和吃干抹净的傀儡之前，你说那些囚徒会做什么选择？”
林奇点了点头，连城诀里丁典也确实先把狄云打的要死要活再错。
“那你和我交流，就是懒得猫捉老鼠了？也是我的死期来了？”
林奇顿时觉得晦气。
他可不会觉得是自己时来运转，熬出头了。
换作下棋人是这些被关押着的“恶魔领主”、“半神”乃至“神灵”之类，它们轻则见证万年的位面变迁，和普通人玩个游戏，一年的考验都是下限了，怎么可能只有区区30天就摊牌。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他腻了。
林奇也是无奈。
“不。”神秘人笑意爽朗，“事实上，如果继续玩下去，这会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游戏，无论你怎么选，都会是错误的答案。”
“这样有意思？”林奇皱眉。
看到别人吃狗肉之类，他也没什么感觉。但是一旦有人虐待小狗之类，他便会多管闲事悍然站出驳斥对方，这便是他一贯的态度。
“这个自然很有意思。”神秘人解释，声音充满磁性，“前几位，有的坚持了三百多天自杀了，也有的坚持了快十年还是疯了。在我手里最长纪录是坚持了百年，然后才选择自我毁灭的。”
“期间确实有很多人都在怀疑，尤其是那些坚持了一两个月却怎么都猜不中的。但是我就是他们每天唯一的希望。所以哪怕中途拒绝，最终都会乖乖地来猜上一把。毕竟谁都存着要是猜中了你的念头。”
神秘人一字一句地剖析着曾经每位“猎物”的心态。
“那我怎么才三十天就结束了？”林奇反问。
“这个……”
神秘人语气带着纠结，“因为，你是少数第一天就精神出现涣散的目标，在我的猎物里算得上很劣质的那种了。可是，你的精神强度，却是一天强过一天，甚至你丝毫没有后悔的念头。而直到刚刚，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哪怕你被关一辈子，你都要怄这口气回答字时。”
“我便没有这个耐心陪你玩下去了。”
林奇这才恍然，居然是他把对方先给熬退了。
就如同曾经某个版本的三国杀，刘备装备了诸葛连弩后，只要场面有蜀将，就可以不断使用技能“激将”，因为每次使用都能够刷新10秒倒计时。
当时便有一位刘备主硬生生逼退黑房的四反贼。
显然他不断增强的斗志，让这位神秘人觉得继续和自己“熬鹰”没意思。
“你又是谁？”林奇问道。
“你内心不是曾经闪过我的名头？”神秘人笑道。
“弑神者马元？”林奇惊疑道。
他飞快想起这位曾经搅动的深渊天翻地覆的弑神者最后的生平记载。
几个世纪以前，深渊中的某些神力存在于那最为强大的几大恶魔领主诡骗主君弗拉兹厄鲁、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狄摩高根等达成了艰难的协议，以临时的同盟来彻底结束马元的威胁。
最终在两大神灵的主导下，这个联盟联手将马元赶到无底深渊的第300层，酆都的灵魂窒息之域，最终祂们在哪里击败并联手抓住了这位弑神者。
而马元的三角石也被其中一位神灵所夺走保管，传闻中它便是释放马元的关键钥匙。
“那阁下是？”林奇低声问道。
虽说还没有验明正身，但想想应该也没人脑子烧坏了来冒名顶替这一位，面对一位以弑神而出名的超凡者，林奇内心还是保持着默默的敬意。
“别多想，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与实力来和我谈判或者达成交易。”
弑神者马元冷嘲道，“哪怕你体内藏着一位时光龙的载体与另类的思想瓶，也不过如此。”
林奇默默低头，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老底掀得干干净净，不愧是能够屠神的存在。
至于这么瞧不起人么，有种别隔绝契灵，不然再给他几周，一个雏形的微处理器他说不准就搭建完工了。
“那阁下是有什么吩咐么？”林奇问道。
“我确实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但是，你现在还太弱了。”弑神者马元感慨，“也罢，你就先练习着，什么时候通关，什么时候我会再找你的。”
“什么练习？”感受着对方的来无影去无踪，林奇连忙追问。
“专注力练习，只有足够的专注，你才能给替我取来一件事物。取来后，我也会给你自由。”
瞬间，马元的声音恢复缥缈。
继而他身旁出现一只散发嗡嗡声的光亮蚊子。
“蚊子等会会趴在你身上吸血，你的第一关考核，便是在它吸血时，用针扎死它，而你自己不留下伤口。”
你大爷的！
这是自虐而不是什么专注之力锻炼吧？
林奇发自内心地吐槽，险些就矜持难保，破口大骂出来。
真是搞事情。
第289章 专注
试想一下，一个人任由飞蚊叮在身上吸血，然后再猛地扎上一针。
赵齐的后果，基本上是克制着力道，结果针刺还没到位，蚊子轻飘飘煽动翅膀，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兴奋飞走。
随着试验力度逐渐掌握，开始用着“针头”施行的时候。
那时才是痛苦的开端。
眼力劲、手力劲、稳定度，三者一个没有顺利协调好，唯一的后果便是扎得自己满是腥红伤口，鲜血淋漓。
兴趣爱好，一旦提上了吃饭家伙的地位时，便不是一个量级。
乡村的小河流，从来都是会游泳的小孩淹死得多。
林奇开始明白对方的意图。
自己必须要证明有极致的专注力！
或者说锻炼出来！
如此他才能够实现这种针刺蚊子，蚊子刚好被扎死而针尖抵着皮肤，连道红印子都没残留下来。
专注，从来都是法师的一门历久弥新的功课。
林奇甚至有些后悔最近飘了些，对于近期开展的专注课程没有下太大的毅力与功夫。
反正他也到了那种境界，哪怕自己不太懂的摇头，别人都会认为是发现了教材的漏洞，正在进行勘误。
林奇变换自身注意力，重新绕回锻炼的法门上。
学院的专注力训练法，第一节课便是从最原始的飞行员专注力训练方法开始。
在一张5x5的方格纸上随机写上1-25的数值，这也是传统意义上的舒尔特方格。
随后开始对着纸板上的数字从1数到25，记录时间，随后不断地换纸片进行锻炼。
按照统计，7-12岁年龄组，26秒则算优秀，42秒中等，50秒开外属于专注力不集中。而13-17岁年龄组，则起码16秒以内才是优良，36秒开外已经算不及格。至于成年组，20秒不过中等，厉害的能够逼近8秒，12秒便可以说得上优秀。
能够跻身于中央魔法学院的学徒们，基本上每一个可以说从小都是学习最为集中具有天赋力的那批人，就没几个是精神不集中的，因此当时课堂试验，一群人随随便便就上了12秒。
后面的大多数是在尝试突破极限。
普通的法师学徒尚且如此，眼前的马元所要求的，又得高到多么恐怖的程度？
林奇忍不住皱眉，急忙走到记忆宫殿处，耐心翻阅起当初的“专注”课程的材料，耐心阅读起来。
专注，顾名思义，人集中精神的能力。
事实上，绝大多数小学程度，大家智商也都没怎么发育，这时候成绩好坏，更多比拼的是各自的专注力与理解能力，有些人天生就是能够耐得住寂寞，自然可以在还没到拼天赋刺刀的小学初中里爬出头来。
法术，天生便于专注挂钩着。
施展法术“舞光术”需要专注。
维持法术“侦测魔法”的扇形灵光，需要专注。
使用法术“灵能武器”后驱使这柄有纯力场构成的武器，也需要专注。
使用类法术能力，进行各种复杂的操作等，都需要专注。
一旦这种“集中精神”失效，那便会导致整个施法失败。
施法已经算得上对专注要求度最高的“行为”了。
那这位弑神者，又还能有什么举措比施法还复杂？
林奇忍不住默默掠过诸多影响施法专注的“干扰事项”。
受伤、持续伤害、非伤害法术干扰、强烈震动（骑乘、地震）、纠缠、环境恶劣（暴风、沙尘）……
实际上，一位法师施法时，各种复杂的局面都可能遇到，甚至超过了自身所能够预料的范围。
这时候越是高环的法术，所要求的专注力更是天边之月，难以触及。
除非一位法师能够把自己的所有痛觉、触觉等五感都抹杀，否则必然深受影响。
像是林奇最初的法师战里，特意布置各种低环法术，看似无法阻碍局面，实际上也是寻求干扰对方专注的机会。
然而，那位幻术师黑子哪怕施展九环法术，依旧百分百成功，因为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半步，用着最为关键的——
防御式施法！
林奇忍不住目光一亮。
他看着记忆宫殿的“倒放”，一帧一帧地揣摩着当时对方的呼吸节奏与全身上下的节奏感。
可惜防御式施法得成为见习法师后才教授，所以林奇当时参加的大班制教学并没有深入提及这部分内容。
他望着手心仿佛通过“造物”法术冒出来的“银针”，又望了望那仿佛飞蚊的光点，像是飞速运动的萤火虫，甚至一个走神就难以捕捉对方的轨迹。
林奇忍不住叹气。
怎么扎？
高中物理就清楚说明了动量取决于速度与质量。
银针轻如薄纱，没有一定的速度，别说体积如此之小的蚊子，放一只蟑螂都未必能扎透心凉。
必须要足够的速度。
林奇视线渐渐变得坚定，哪怕他内心清楚，真的放一只蚊子在显微镜下，将其五花大绑后再用胶水黏住固定，自己奋发一刺，都是十扎就不中的后果。
不对。
林奇一边学习这当时幻术师黑子的呼吸节奏，手中刚刚提起的长针重新放下。
他明白自己肯定走错了路子。
一位法师，最应该依赖的，其实还是法术。
大师之触！
这道预言系一环法术，只要高举着想要善用的物品，对它发出命令同时夹杂着法术的咒语，便能够轻而易举地指挥它。
在几分钟的短暂时间里，林奇能够靠着这道法术掌握一项特定物品，因此哪怕没有半点剑术功底的他，还是能够使用“神圣复仇者”。
主角只要换成“针”即可。
第二道法术，克敌机先！
一道将战术洞察力提升至极致的神奇法术，通过它，林奇便能够针如臂使地顺利掌握手中长针。
哪怕对方用铁甲钢盾罩起天罗地网，林奇都有东方不败那般的信心，能够用一根长针，轻易克敌。
所以他把敌人选成“光蚊”，那针刺死蚊子便简化成了一次“攻击”。
实际上，很多人学习的时候，面对变了花样的问题就觉得无比陌生，无法套用已经熟练的公式，归根结底就在于无法化陌生为熟悉。
不懂得“万般皆可套”的道理。
做不到把原本复杂的问题简化成简单的模型。
实际上林奇前世参加的数学建模，本质上就是这么一种能力。
就和他曾经被问过一道面试题，某个时间点某沪城上空的飞机有多少辆。
当时林奇明确了沪城是指全境时，他便开始抓大放小，自行预设。
诸如假设路过航班少，起飞航班多，设为八成。而机场分为虹桥与浦东，其中前者两跑道后者四跑道，三条起飞三条降落，其中起飞需要3分钟，而飞离开沪城又需要15分钟，因此可以划分为3/6/9/12/15分钟前的都还没有离开，可以算出15/3*3=15架。
而降落需要久一些则设为18分钟，18/3*3=18架，因此最终算出（18+15）/80%=42架。
不过后面他问了空航的朋友，才知道这个数值起码是上百架以上，更别说飞离开的距离本来就不一而足。
条件模糊太多，结果便会失真。
多年后，林奇才明白这种思路便是“咨询”，通过一大堆假设与难辨真伪的数据，从而推出一个结果来。
这个方法不见得管用，当时他们公司付出一大笔咨询费用，可最终的效果却很是一般。
但却总是比“空白”还要有一点点用处。
林奇飞快地便从自己当前的法术列表里，筛出了所有对针刺蚊子有正面效果的针刺法术。
只是很快，他又面临新的问题。
他在一个反魔场区域。
魔法死去的国度。
甚至每一次呼吸，他都感受到体内好不容易积存的秘能粒子，一点点地被这片空间剥离，像是体能完全流失一般。
他其实也不是没有“能量”。
很快林奇便将目光落在记忆宫殿里的巨龙灵魂，经历轮番大战，它们已经所剩无几，急需要补充。
这是他在这片土地最后的底牌，哪怕是过去三十天赌硬币正反面的煎熬，他都未曾动过他们的念头。
这才是林奇能够苦苦支撑下去的意志底气所在。
那位弑神者马元，从始至终，都以为他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却不知道他兜里一直揣着一瓶冰水。
不然的话，林奇早就研究那道名为“作弊”的一环法术了。
以人骨制成的骰子为施法材料，秉承贪婪之心，摇着手中的骰子咕哝着咒语，便能够瞬间重新选定前方的牌，让两张花牌变成王牌。
这道法术林奇一直印象深刻，也彻底明白，法师的赌场是另一个维度的世界，不然一道“作弊”法术就足以横扫所有赌场。
当然，法术内容说得很清楚，无法影响具有法术力量的游戏，所以那万象无常牌肯定是不管用的。
“作弊”法术，可以经由命运的力量，让已经买定离手的骰子，重新摇一变改变结果。
这便是变化系的威能。
林奇忽然一怔。
他回想起了命运领域独有的九环法术——拣选命运。
这道法术，能让施法者无时无刻都看到两条不同的命运之路，从而施法者可以在一瞬间选取更好的那条。
就好像，他在那一刻，分裂出两个平行宇宙的可能分别摇了骰子，一个是三，一个是六。
林奇就能够在这分裂的平行宇宙里，选择六的那个世界，然后世界的轨迹线重新归一。
所以最初的猜硬币正反面。
他可以看到自己猜了正面与猜了反面的世界，然后选择正确的世界去坍缩。
原来这道法术，才是刚刚的真正答案。
原来马元一直在等待的是一位命运领域的法师？
魔法之中，存在着不同的领域。
保护、力量、动物、医疗、太阳、战争、植物、机运……
这原先是一环后的教学内容，不属于林奇现在接触范围，他也不过略知一二。
一般每个领域，从一环到九环都会有代表法术。
甚至这些领域还具有神秘奥妙的力量，可最让人痴迷的，是领域本身的法术是可以跨学派的，也是法师们获取少数几个跨学派法术的途径。
一般掌握了领域之力，便相当于得到了领域法术的钥匙。
诸如那力量领域，施法者便可以每天一次，得到无比的力量提升。
此后一到九环法术也分别是，人类变巨术、牛之力量、魔化防具、法术免疫、正气如虹、石肤术、毕格比擒拿掌、毕格比金刚拳、毕格比粉碎掌。
塑能、变化、防护，啥都有。
而拣选命运，也是命运领域的独有法术！
如此说来，问题的前置条件变化，那问题的动机也跟随变化了。
说明对方不是需要自己的专注去实现什么。
而是需要自己，去成为命运领域的法师。
这些幕后的大佬，下起棋来都是弯弯绕绕，各种迂回，轻易不敢露出自己的底牌。
简直就跟打麻将一样，对自己要胡的牌藏着掖着。
这么说来，专注是通往命运领域的途径？
林奇忽然放弃了施法的年头，他猛地将记忆宫殿中的巨龙灵魂，投向那时光龙的巨龙传承之中。
以最后最微博的灵魂，换取关于专注的一切知识。
忽然，那些林奇按理说还没法接触的“施法技艺”，慢慢地浮出水面。
战斗施法。
一种惊喜防御式施法，或在被擒抱压制情况下施法的过程时，提升自身专注能力的技艺。
法术的战斗，施法的敌人，从来都是自身的专注能力。
第290章 神力
就在林奇观摩着“战斗施法”这项技艺时，不知不觉间，他背后浮现出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
林奇看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阴影，许久才说道，“看来我的方向是对了？”
“没错。”
感慨声如同古老的歌谣，飘远而充满神秘意境。
“半刻钟前，我大概知晓了你的绝大多数信息。自从创世之初，世界就并不缺乏幸运儿，有莫名在诸神之战里找到神灵尸体中残留神格，从而顺利走上成神之路的幸运儿。”
“也有才一出生就得到上天眷顾，天国为其开门，天使为其歌唱赞诗的圣徒。”
“我见过的天才，不计其数，当然损毁在我手里的也并不少，其中不少人的潜力，假若给与空间与时间，半神并非难事。”
林奇默默一凛，对方这般话语更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好像很怕我？”
弑神者马元低声说道，他的影子慢慢扩大，如同水光波纹渐渐覆盖林奇的全部躯体。
“因为我猜不透神力的尺度，而你又能够抹杀神灵，我就跟猜不透你的能力范围了，自然敬而远之。”
哪怕对方此时已经囚徒，林奇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以法师们的强大威能与不可一世的自信，他们依旧承认神力是更为出色的“能量层次”，甚至还认为诸神是对世界力量感受得更为深刻的先行者。
换言之，法师们就是后来的系统维护者，他们有着黑客的倾向，试图找到世界系统的漏洞后门，加以利用。
而神灵，天生就是那些世界系统的管理者，他们各自拥有“权限”（神职）账号，可以随意调用世界的api借口，根据自己的心意改造这个世界。
那马元，自然就是掌握了账号注销的权限狗，更为可怕。
“你想知道神力的界限？”马元语气自在而淡然。
林奇轻轻点头。
对于高层次的“能量”，多一份参考，总是多一份把握的。
不知为何，林奇隐隐感觉到他未来和神力打交道的机会绝对少不了，偏偏以巨龙传承之强横，以时光龙见识是广博，居然对于神力的记载也是寥寥几语，难落文字。
而眼前作为弑神者的马元，可以说是林奇少数能够接触到的最关键的第一手信息了。
神灵挂钩“信仰”，那绝对理性人格背后的真理之门，也是传说中知识之神的残躯，而后来的诸多印记都是那神格的碎片残留，包括他的记忆宫殿。
因此这对于林奇而言，终究是需要去亲自翻开的一页。
“神灵，他们具有神格，或者说决定神力的强大与否便在于神格等级。”马元感慨道，“哪怕仅仅拥有0级的神格，也足以让这位神性存在比一切凡物都要来的强大，因为着已经不是同一个水平线的存在了，甚至对方是传奇生物也逃过不了这个规律。”
“怎么划分？”林奇好奇心被吊起。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马元会变得健谈，大发慈悲和自己解释起来，更是抓紧机会竖起耳朵。
“0级，半神半人，或者叫准神，也有人称祂们为神性存在。除了那些先天就是神灵与凡人结合剩下的子女直接成为准神外，后天成长的也只有最为强大的传奇强者才有得到这种虚拟神格的机会，他们不见得拥有多么强大的神力威能，但是最基本的神力特性已经具备。”
“这个层次的力量，虽然不能够授予神术，但已经永生而且属性大多远超凡人，”
林奇点头，就好比不死生物模板一样，多了一道名为“神灵”的模板。
“1-5级，半神。6-10级，弱等神力。11-15级，中等神力。16-20级，强大神力。20级之上，神上神。”
林奇微微张嘴，对方对于最弱的准神解释得多，到了后面的神力反倒是言简意赅。
“有什么衡量的层次么？”他忍不住追问。
“那我以1-5级的半神为例子，祂们掌握着一小片神域，能够授予信徒一定神术，拥有少数与凡人相关的神职，能够在与神职相关的现实做出改变，在某些能力也能够达到化境，比方说听到一公里外的蚱蜢声音。又比如盗贼半神可以让被盗的物品无法被辨认出来。”
林奇皱皱眉，“那强大神力有什么概念么？”
马元笑了笑，“哪怕以我的能力，也不敢轻易挑衅强大神力，在你嘴里居然连一丝尊敬都没有。这么说吧，这些强大神力，他们的所有行为，都能够获得命运中最好的结果。”
“比方说，他们摇骰子，哪怕自己不介入也能够摇出最大的数值，对你刺来一剑，必然是同等战斗水平的剑术高手刺出千百次中，最为完美的那几次。”
林奇渐渐明了，果然神灵绝对是这个世界幕后的管理者，和那真名力量脱不了关系。
“同时神灵还具有超凡神力，每一级神格等级都会获得一道超凡神力，这也是神性能力之外，神灵们共同的能力体系。”
“比如？”听到这里，林奇才好奇起来。
马元看着林奇的表情，明白什么才能最快打动他，当即说道。
“诸如那仅仅1级神格便能掌握的奥术熟稔，此般的神灵能够天然记得所有法术，西斯玛那符文对他们而言，再也不是什么秘密。”
林奇险些站都站不稳。
一出手，就是最为完美的“记忆宫殿”水平，要知道他记忆西斯玛那符文，也是各种弯弯绕绕，谁曾想一级的超凡神力便碾压过去。
“比如自发魔法转换，同样是1级神格掌握的能力，神灵可以让自己的法术都自动附带超魔技艺，至于数量与强度则另谈。”
“比如制作神器，只有掌握这道超凡神力才能够顺利成章的得到制作神器的秘密。”
“比如神力施法者，拥有它才能够施展十一环以上的法术。”
“比如瞬间反制法术，掌握它的神灵能够随心所欲的反制对方的法术，所需要的仅仅是自己也掌握对应法术。”
林奇听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吞咽唾沫。
再强大的法师进阶，都比不上区区1级、2级神格等级！
那瞬间反制法术，未免也太bug了吧？
要是有法师掌握他，岂不是相当于另一位法师在他面前已经没有施法的机会了？
林奇甚至已经幻想到，自己双手插着裤兜，嘴里叼着牙线棒，一脸不屑地望着一位施法者，任由对方不断地施法，最终都无法顺利搅和起丝毫的秘能场波动来。
不是反魔场，胜似反魔场。
尤其是他属于少见的八系通才，更是可以把这个八系玩到极致。
“听着你的话语，我已经感觉神灵是真的无解了。”林奇感慨。
魔法神职在神职体系里虽然肯定位居高位，但是与她关联的一系列超凡神力如此强横，更让林奇内心冒出阴影。
他更是明白了所有传奇法师的追求是什么，神力之门。
“那魔法神职之外的超凡神力呢？”林奇语气变得虚弱，他都有些怕自己听到答案后，日后连一丝对抗神灵的勇气都没有。
“最为典型的……”
林奇身前的阴影唰唰抖动几分，“那应该便是任何神职都可以挂钩的——改变现实。”
“它能够让神灵具有随心所欲改变现实的能力，也只是1级神格便能掌握的能力，它类似于‘许愿术’，神灵只要想到什么，就能够改变什么，所以神灵能够复制任何一道九环或者以下的法术。”
这一刻，林奇真正的差点坐不稳凳子。
百年辛劳，不如一级神格。
九环法术的功底，也不过是一级神格的添头。
虽说法师优化后的九环和蹩脚的九环不是一回事，但这也太恐怖了！
林奇这般想着，又忽然眉头深深皱起。
仅仅1级神格便能够如此霸道而恐怖，那同样能够弑神的马元，祂的能力底线又被逼到了什么境界呢？
“你是奇怪我怎么杀神的？”马元笑了笑，“因为我的那件武器，可以说天然克制神灵，能够做到真正的伤害祂们。”
看家本领终究是看家本领，马元解释起自己的底气还是保持着几分克制。
“什么意思？”林奇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也就是，我可以临时屏蔽对方的神力一小段时间，取决于神力的强度。”
我去！
哪怕林奇平时告诉自己要温文尔雅，此刻都得用粗口来平复内心的激荡。
辩论在绝大多数都不是讲道理，更大程度是强占最后一句收尾台词，显得自己更有底蕴。因此和傻逼辩论，很多时候都是自讨苦吃。
自然马元能够把神灵拉回凡俗的境界，别说杀神，控制个神灵当小老婆，那都未必不可能。
“那还能输？”林奇补充。
“呵呵。”
马元苦涩的笑容从身后传来，“曾经靠着收集掠夺神格碎片不断进化的神灵会如此，他们是神格修炼之路。但是那些光凭着信徒数量而成神，甚至经营多年成就强大神灵的存在，他们属于信仰成神之路，哪怕被屏蔽了，也可能马上打通信徒的通道，得到力量的反哺。”
说和马元更是叹息，“也是世风日下，这些年来，以性命大战夺取到神格后成神的例子越发稀少，反倒是信仰成神之路，漫山遍野，祂们相当于有了备机，我的成功率也自然大打折扣。”
“你的意思是，信徒更多了？信仰神灵声势越发宏大？”林奇笑问。
“没错。”马元说道，“所以在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之前，我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奇摇摇头，“这个趋势，你阻止不了的。”
发现了财富密码的神灵，就和前世一样，可不会轻易收手。
林奇开始自己组织着语言，解释起前世地球的宗教之路。
“曾经有一位研究过某个名为禅宗的宗教组织的季大师说过——谁的天国入场券便宜，谁就有更多的信众。”
马元瞬间一怔。
他覆盖在林奇身上的巨幕阴影，仿佛阳光下的彩虹泡泡，一个个不断地受热膨胀爆裂，变成七彩的虹光，折射空气的光线让远方升起氤氲雾气。
“我怎么不记得有如此一位姓季的神学家，能够支持鞭辟入里，直至要害！”
马元难忍语气中的夸奖之意。
林奇则是撇嘴。
开玩笑，要不然六祖慧能的那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法偈，为何能够如此轻易击败神秀和尚的“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乃至后来六祖慧能的传承成为禅宗主流。
按照季羡林先生的研究，禅宗能够脱离印度佛教，逐步发展起来，本质上便是“天国入场券”的两次大降价甩卖。
第一次是佛性三十七道品修法删掉三十六，只剩下念佛法身，也就是想着净土转变，避开了大乘原始佛法。
第二次则是慧能将降低了门槛，不用修炼到“见佛”就算有成就，只需要念佛法身即可。不然的话还得一行三昧见佛，然后再见性。
便宜就是最大的道理。
哪怕林奇这些保守派，后来也投奔了拼多多的麾下。三十七道品修炼起来，不事生产，轻则数月，根本难以匹配现实要求，而到后来的禅宗操作就简单很多，放低组织入口，下调了考核的kpi，还把政治不正确的模块删除，完美的适合现代生产力发展，自然就搭上了顺风车。
异界的信徒，只要有信仰，死后灵魂便不会沉沦深渊，得以回归神国。
这等理念一经宣扬，然后神灵们进行内卷，纷纷吸纳信徒灵魂至神国，自然信徒基础日益纷涌，占据了最火爆的赛道。甚至新教能够弯道超车天主教，多少也有跳过教宗这道中间商赚差价的缘故。
“宗教的本质就是解决人类对于死亡的烦恼。”林奇说道，“你想克制这个局面，只有针对这点下手。”
想想前世，禅宗最后受到致命打击，说到底还是净土宗第九代祖师蕅益法师发觉自己一场热病后，本质上还是怕死的，这点违反了心经的“无有恐怖”，从而得出自己走了岔路的结论。
人性，终究是怕死的。
第291章 黄昏
身后这位黑暗之井囚徒弑神者马元，所面临的问题是现在的神灵靠着“信仰”之路，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好杀。
而林奇给出诸神之所以找到新的扩张信仰渠道的答案，便是“诸神们”降低了天国的门槛，从而扩大了广大囚徒的来源途径。
自然而然，他在暗示弑神者马元，除非对方能够找到另一条天国降价的门票，否则肯定无法阻止整个诸神的信仰浪潮。
甚至他也暗示的更加明显。
正如林奇前世小学时拍照还得买柯达的胶卷，哪怕当时单反相机已经出现，依旧无法击败价格不过百元的傻瓜相机的普及度。但是随着智能手机的出现，像素逐渐提高，原本数十元一卷而且还需要去影印店冲洗的胶卷，瞬间销声匿迹，消失在时代的洪流之中。
想要击败对方，最方便的渠道自然是切割神灵的基本盘。
要么马元能够向信徒们证明，实际上他们的灵魂无法抵达神国。
要么他找到一个更廉价的“天国入场券”，如此才能彻底抹杀诸神的势力。
“这么说来，上古时期的神灵们，无须信仰也能够拥有无法匹敌的力量？”林奇追问道。
比起依赖信徒，单纯自身的强大自然是更为无敌的手段。
假如蓝星是一神教，靠着信仰成神的渠道出现一位神灵，那么只要有人抄了这位神灵的老底，把蓝星的所有信徒团灭，那么这位远在异国的神灵陨灭也是必然之路。
别说神灵之战了，那些十一环之上的法师们，随便爆发一发“歼星”法术，也并非难事。
忽然，林奇一个恍惚，双眸仿佛看到了无法直视的未来。
蓝星的信仰！
以蓝星数十亿人口而言，虽然比起异界的生物总量，或许不足一提，甚至都没有某个神国的祈并者多，但如果信仰归一，造就一位中等神力甚至强大神力绝对不是问题！
一位强大神力，还没有对付“末日主君”的底气？
法师协会，并非没有翻盘的底牌？
还是说八大法师之王难以协调？角逐出某位统领全局者？
不。
接触变化系的法师之王后，林奇也是好好做过一番功课，有一位从蓝星魔法体系诞生之初便延续至今的法师之王，说是见证了整个蓝星魔法演变历史的活化石也不为过。
绝非是绝对有资格成为“神灵”的人。
这内里定然有更深的秘密！
或许是哪怕如此成神，也顶不住那位末日主君一发入魂的人口全灭？
还是说正是后来出现的那位强大神力，将会成为“末日主君”？
林奇脑海里闪过多种猜测的想法，莫衷一是。
“那是自然。”弑神者马元忽然打断了林奇的思路。
“创始之初的神灵们，本身就是应那方天地最原初阵营之力、法则之力而诞生，诸如最原初的元素古神、那些秩序神灵、混乱神灵。其后经历了多番的神系演变，不下三次诸神黄昏，才成为现今稳定的艾瑞神系。”
“诸神各自划下一方区域，等待着下一次诸神黄昏的到来。”
“诸神黄昏？”林奇哪怕念着这个词汇，都感觉到它的恐怖所在。
大象翻身，蚂蚁遭殃。
看似波澜不惊的顶层变革，轻则百万漕工丢了饭碗，重则生灵涂染，无数人流离失所。
因此一直以来，中产都是天生的保守派，他们厌恶风险，因而厌恶着挂钩风险的变革。
“重新厘定诸神？”林奇问道。
一个势力的发展，最初必然是最大蛋糕，可随着蛋糕的规模变得稳定后，那自然重点就变成了分蛋糕了。
就如同前世发展中的高科技企业能够给予高的PE估值，但是像移动、银行这种估值却极为稳定，因为他们已经把“客户”体系挖掘得差不多，剩下能维护好当前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自然。”弑神者马元笑了笑，“诸神本身就是永生的境界，当他们的信徒死后灵魂进入神国成为祈并者后，连带着永生的个体更是无尽。掠夺天地却不返还，久而久之，它们便成为了这方天地最大的吸血者。”
“所以诸神黄昏便是一次世界意志切断诸神神力，放逐祂们到凡间重新进行厮杀，一直到最终神力层次降低到某个水平时才结束的‘诸神浩劫’。看似陨落几位神灵，更重要的是祂们身后的神国崩溃，凡间信仰洗净，让天地重新恢复一番元气。”
说着马元一脸不屑地望着身后深渊，“试想想，整个深渊得天独厚，所有的恶魔死后都能够在冥河之中重新变回最小的蛆虫，慢慢爬上整个进阶之路。他们得到了永生与无尽复活，比起天界还要夸张，但天地给此方安排的制衡，便是无尽的血战厮杀。”
“深渊的恶魔与地狱的魔鬼之战，深渊地狱与天界天使神使之战。”
林奇点头。
带有“负反馈”的系统才是稳定的系统，一个没有天敌的生态环境，诸如让兔子来到没有跟上一级狩猎者的大草原，唯一的后果便是兔子们靠着繁殖之力，诞生漫天遍野兔家军，随后把所有草地都吃绝种，然后兔子灭绝。
“难不成，近来每一次诸神黄昏，间歇周期都越发逼近？”他急切问道。
“没错，看来你也看出来了。”马元更是爽朗大笑。“这个道理，我也是被关押到此处后才明白过来。”
“诸神黄昏虽然切断了神力渠道，但是诸神们的信徒实际上并没有死去。因而每次黄昏到来，除了诸神之间的战斗之外，还有牵连无数人的宗教战争、信仰战争！”
“随着黄昏结束，诸神们渐渐明白信徒的意义，所以才越发降低信徒的门槛，争取在自己失去神力时有足够的助力。换言之，这座好不容易的水库泄洪，换来的却是下一次更快的蓄水。”
林奇也是只能苦笑。
其实就是一个道理，连诸神都在内卷。
像是前世的互联网教育，最初某方好歹也培养出不少名师，其后某未来起码制作出不少精良的教研资料，可随着后来大资金介入后，某辅导直接下沉到拍照搜题，直接教着抄作业了。
林奇还记得他读师范的同学毕业去了某方年薪30个达不溜，除了互联网大厂外和留学去金融行业的，基本上是数一数二了。可谁曾想，大资金的在线教育企业开价挖名师直接给100个达不溜，他同学二话不说直接走人，某方是再生父母都留不住。
大家都知道这样加价挖下去得全军覆没，可是地盘就这么大，你不挖就得被别人挖了。
此番纵论诸神，不知不觉间，他心底对于“诸神”的畏惧感仿佛冲淡许多，就像是前世“国外月亮更圆”的故事般，见识到某个吹嘘这校长必然跟着中小学生一同进食保证食品安全的国家，同样也爆发了学校食物中毒。
从某个层面讲，诸神也像是他们打工人般，同样在某个维度内卷着。
“所以，你也是提前的泄洪者？”林奇忽然问道。
“看来你反应过来了。”马元一声长叹，“力量的强大，很多时候都会蒙蔽人的双眸，我强大到极致的时候，稍弱的半神，一剑杀之，那时的我何等目中无人。根本不会反思自身力量到底因何而来，我又背负着什么使命。”
林奇轻轻皱眉。
对于他身上这些力量，又不知道各自挂钩着什么使命，不过他债多了不愁，现在也不会头疼了，还不如省点精力多装几次。
“那你这样的人，有几个呢？”林奇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马元摇摇头，“实际上，我们的传承，都来自于那件弑神者武器，它才是我们能够彻底击杀神灵的关键。不过很明显，那位拿到我武器的蠢货并不知晓这一点。”
林奇双瞳难忍，睁得如铜铃般大，身上的呼吸不断加重，仿佛第一次看到白花花的内容。
巨龙传承中记载，就在百数百年前，瘟疫之神拿到了马元的武器——三角石，同时对方认为这是马元能够逃脱的钥匙，将其隐藏在了无人得知的地方。
现在居然说，它就是弑神者的传承？
得到了它，就能够成为另一位震慑诸神的弑神者？
虽然诸神不是倾巢而出，但是为了击杀马元也是好几位深渊的神灵联手，还加上了本地土著实力不亚于神灵的深渊领主们一起出手，这还得将对方逼迫到第300层靠着地利才顺利围剿成功。
马元居然说，得到那件“三角石”，就能够得到弑神者力量？
得到神器，也不过如此。
可得到“三角石”，意义完全不下于一份完整的神格。
“你和我说这些，不要紧么？”林奇纠结道。
对方告诉他这个秘密，他内心的道德感告诉他，哪怕那块石头放在面前，他也不应该有染指的心态。
“你放心，你说出去也没用。甚至他们比你更早猜到这一点。”
马元的影子不断的抖擞着，覆盖的面积慢慢缩小起来，整个虚空再次弥漫不详的气息。
“三角石最大的特点，就是诸神无法利用它，甚至接近都会让祂们力量折损。因此那位吕岳那滑头，哪怕知道他也不敢接触它。更搞笑的是，他也不敢把它交出去，不然的话，诞生另一位弑神者怎么办？”
“信徒也不成？”林奇马上问道。
马元望着林奇，悠悠叹道，“正式掌握‘殒神’，都得完成一次弑神仪式，如果那位瘟疫之神真把他交给信徒，得到瞬间，殒神的力量就会慢慢消弭对方的信仰之力，而此后正式掌握的力量，必然是破而后立，让他去杀死瘟疫之神，从而彻底掌握殒神的力量。”
“当初的我，正式拿着殒神，杀死了我那位半神的妻子，从而正式彻底掌握了它。”
仿佛察觉到林奇的异样，马元摆摆手，“不用奇怪，那些女神男神们，哪怕再古朴，除非拥有贞洁方面的神职，否则经历千年什么都见怪不怪了，祂们派出化身到达人间与强者交欢，随后生下等级为0的准神，这一点诸神们的教典记载得也不少。”
“甚至你这种天才，到达异界之后，说不准马上就会成为某位魔法女神物色的目标，成为对方的床伴之一也说不准。”
听到这话，林奇忍不住寒毛悚起，赶紧摇摇头，打断了差点冒出来旖旎之想。
“不过你也别叹气，和魔法女神上床的话好处，远超你的想象，凭空高个一两环都是少的。要是服侍的好，说不准还有转生到天国成为天使的机会。”
林奇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算哪门子的好处。
忽然，他一个转念，神子神女天生就是神性生物，除了神力之外，祂们因为天赋的出色在职业之路上也会飞快发展，自然也能过在诸神黄昏出上一份力。
这……
林奇不得不吐槽，诸神们为了应对这场黄昏，都内卷到肉身布施去了。
“那下一次诸神黄昏大概还有多久？”林奇叹了叹气，积攒个数百年，估计他也有底气庇护家人不受影响吧。
甚至那个时候，他大不了就拍拍屁股，原理战争的喧嚣，找一处偏僻的半位面藏匿起来便是。
“大致，十年以内吧。”马元微微感叹。
“它的开端，大概以某位从半位面星球中厮杀出来的狠人，正式成功屠神开始。”
第292章 主题
听到对方猜测的瞬间，林奇有过这么一刻自我怀疑。
莫非那位开启者就是他？
然而细细想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回头靠着“绝对理性人格”的辅助，如果这种契灵使用方法能够顺利下去，那给他10年他确实有信心成为一位九环的法师。
但是说这么就能够上至屠神，那未免有些自我看不清楚了。
不同的预期，会导致不同的行为，这便是“期望管理”的学问。
如果听说一位女大学生兼职从事特殊服务，众人会觉得她堕落无比。可若是一位妓女利用白天的业余时间完成成人自学本科，众人只会夸赞她无比励志。
再虔诚的信徒，哪怕只有一天违反教义酗酒，都会被怀疑信仰。可违反教义的酒徒忽然抽出一天来虔诚礼拜，却会被人觉得心诚。
预期不同，最终便不同。
林奇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人世间绝大多数的痛苦，都来自于现实与预期之间的过大反差，所以才有零预期的躺平。
只是，十年！
林奇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多么？”他望着马元的影子问道，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
“曾经很少，但是随着时间的逼近，诸神会渐渐意识到，随后祂们的反馈，会让信徒们也意识到这一点，渐渐地整个世界都会知道，这个国度阶段不会超过三年。”
如果林奇的手上力道无穷，那他都会怀疑自己能够捏碎自身手骨。
三年！
比起世界末日而言，“世界末日”的恐慌，是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
那“末日主君”影子都还没看到，不过是区区一个预言，就搅动的整个法师协会烽烟四处，甚至不少法师家族已经跳了出来。
包括这一次那幻术师黑子们也终于露出锋芒。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甚至能够停下时间的话，他都巴不得再多出一两小时的思考时间。
过去的他一直处于历史浪潮的漩涡之中，只能够跟随者涡流搅动，摆到哪里便是哪里，这一次接触这位弑神者马元，却是让他从一个巨大的线团里，找到了最初的线头。
以往诸多的迷惑，在这一刻都迎刃而解。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预言能够让人如此苍白无力，放弃对抗命运。
因为预言，从一开始就是从那源头的线头开始。
那位“奎因”殿下，势必看到了诸神黄昏的一幕！
如此说来，哪怕蓝星的人类能够顺利全员转移到“异界”，也不过是从一个坟墓走向另一个坟墓，都是死。
蓝星的信仰真空区域，一旦来到主物质位面，就会成为无数神灵眼中的沃土。
可得到的难度与摧毁的难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那时候更多神灵的选择便可想而知。
“弑神者阁下。”
林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要再往那令人震惊的角度想去，甚至再细细深思，一旦他不是那“末日主君”，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会丧失最后的抵抗勇气。
“嗯？”马元轻哼出声。
“我想你哪怕作为一位黑暗之井的囚徒，也不至于会无聊到找一位过路人闲聊，甚至散播这个诸神黄昏的消息的话，那位幻术师绝对是比我更好的人选。”
林奇划下阵来，既然马元肯透露秘密，他也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知道的话，很简单，其实还是一脉相承着最开始我给你留下的测试。”马元淡淡说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做到，才能够代表着你有底气去完成我给你交代的任务。”
“取得那件‘殒神’？”林奇反问。
“对，也不对。”马元回答。
“什么意思？”林奇反问。
“这是一个我和你解释，你也听不懂的过程。”弑神者马元继续绕着圈子，“或许只有等你真的来到殒神的面前，你才能给明白曾经所吃过的所有苦头，那都是有意义的。”
林奇叹息。
“可是我不可能在这里等一辈子的，而且你不是说只剩下十年？”
最初和自己玩一个“猜硬币”的游戏，都能够如此兜兜转转耗上一个月，林奇甚至都能够想象到，学院恐怕都已经给自己办好了葬礼，写好了讣告，包括他的父母说不准都从自己死去的悲伤中恢复过来。
这个时间再漫长下去，他哪怕能够回去，那也啥都不是了。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
装逼的前提是自己认识的熟人们都在场，不然的话，给千百年的徒子徒孙还有什么逼可装而言。
“谁说你会呆一辈子。”弑神者马元笑了笑。
“你知道这个黑暗之井，为什么能够困住如此之多，甚至步伐强大神力的存在？”
“愿闻其详。”林奇虚心求教。
此刻的他就好像做到最后一道大题般，正运算到最后的关键，最终答案呼之欲出，可另一方面交卷时间迫在眉睫，他如果不先把所知道的步骤写下去，那说不准一分都没，可写了又代表放弃最终的思考时间。
这种两难的境地，很容易让人在最后陷入焦虑。所以他一直压制自己，尽量不去想自己失踪的后果，掩耳盗铃在某种程度也是能够麻痹自我。
“你知道深渊的地理么？深渊的层数至今都是一个谜题，它那无尽层面，呈现出复杂的自然与魔法混搭的特性，而每个层面，都有着自身恐怖的环境，除去最基本的严苛而荒芜的自然心态之外，基本上没法用一个基调来涵盖这些多样化的层面。”
“深渊可能存在着腐蚀性酸液的湖泊、充满毒气的烟云、长着剃刀一样锋利尖刺的洞穴、炙热得足以烤焦躯体的熔浆海洋，这些都是深渊最常见的景观，但也是最简单的掩饰而已。”
“每一层深渊，都有着自己的主题。传闻中谁了解透了整个深渊，便能够成为深渊的主宰，从而得到超越强大神力的力量。”
“曾经的我，便是为此鬼迷心窍，被那些围杀我的困欺骗到底300层之中。”
林奇忍不住陷入困惑，能够和诸神交手的马元，会这么容易马失前蹄？
仿佛读出了林奇内心的困惑，马元的影子微微抖擞，“你听过深渊的祈并者么？”
“嗯。”林奇点头。
祈并者是神灵在神国的信徒，他们都是那些人间界的信徒时候灵魂进入神国演变而来。
没有仰的生物死后，灵魂无法被接引到天国，只能顺着吸引力沉沦深渊，一般而言一些灵魂会不幸地成为恶魔们的货币，永久禁锢起来，尤其是一些生前就和恶魔签订了契约，诸如以死后灵魂作为筹码，换取生前力量的强大。就是恶魔们本身属于混乱阵营，比起秩序的魔鬼更加不讲信义。魔鬼们起码还懂得抠字面意思，来进行曲解，更像是邪恶栽赃的律师。可恶魔更多是直接撕毁契约，当场耍无赖。
而深渊的祈并者大多只有一个来历，它们是最可怜的混乱邪恶的凡人灵魂以幼虫的形态来到深渊，表现为拥有着扭曲的人类面孔的令人作呕的黄色中型蠕虫。恶魔经常会吞食这些祈并者作为食物，完全的摧毁它们，永久性从多元宇宙中消除它们的存在。
祈并者便是深渊的魂灵。
魂灵有着苍白的皮肤，残忍的利爪，锋利的牙齿，稀松的头发，及惨白的眼睛，无数的蛆虫会在他们的肉身游走，甚至可以说魂灵们便是恶魔的预备役。
通过深渊那微弱带着扭曲的规则，恶魔们能够将这些“祈并者”提升为夸塞魔，怯魔，原魔或是畸魔。
一旦祈并者着原先拥有邪恶无比的前身，诸如独裁者或者暴乱的策划者时，它们因为得天独厚的土壤，都能够很快晋升为更为强大的恶魔。
“我当时某次机缘巧合下，用原本珍贵无比理应用来屠神的力量储备，用在了这些深渊之中最为低级，甚至连小恶魔这种炮灰都赶不上的祈并者身上。”
“你不要低估祈并者，要知道深渊的一些恶魔领主们，祂们最初的发家史便是从这些最为卑贱的祈并者开始的。”
“随后我从一只恰巧极为特殊的祈并者身上，得到了一个惊人的信息。”
林奇瞬间皱眉，指出破绽之处。
“可是灵魂成为深渊的祈并者的话，都会失去凡间的所有记忆，你是怎么从祈并者身上得到有用信息的？”
马元低笑一声，“所谓的半桶水，大概就是形容你这种状态，知道一些，但又知道得不全面。”
林奇顿时老脸一红，人生最尴尬莫过于好为人师的时候，被当场拆穿。
“通过专注，祈并者在成为恶魔的过程里，可以重新获得这些记忆，只是祈并者大多数没有机会活到成为恶魔，而且祈并者成为恶魔后也并不关心能否取回它们一度极为珍惜的记忆。”
“如果你对深渊有足够的观察，便能够知晓，那些被遗弃的祈并者与恶魔身前的记忆，会徘徊在秽恶深渊的沟壑中，这些便是深渊中层次肆虐的超自然景观，回忆云雾。”
“你只要靠近便能够听到来自于被遗忘许久的陌生人间的对话片段，如同模糊的低语，不过你没有足够的意志的话，很容易被这些低语诱惑与灌输，以至于你会以为这些是你的记忆。这会让你变得无比困惑。”
“我当时屠杀了祈并者之后，戛然发觉他们身上的烙印，指引想了这些回忆云雾中，靠着殒神的作用，我便见识到了这些回忆云雾的源头。从而那一次，我彻彻底底的知晓了一段深渊深层次的秘密。这些是深渊如此多年来的观察着们，也就是这些已经具有意识的回忆云雾告诉我的。”
“是什么？”
明明对方的故事有一茬没一茬的，林奇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接下来这些内容，你日后或许会后悔听到，但无疑从此刻开始，它们将彻底改变你的命运，修正你原先的轨迹。”
林奇并不在意。
这世界，还没有听了会让人后悔的瓜。
“也罢。那你便细细听来，随后你就知道要怎么去做了。”
“无底深渊和它那无尽的层面孕育了无数的恶魔，它们的存在便是一种对万物之间，永恒憎恨的宣泄。然而恶魔这个词汇，并不足以涵盖一个物种的多样性，如果物种这个词还算是恰当的话。”
“记住，混乱的深渊，是一切的变数，包括恶魔难以概括这点也是。”
“按照我看到的理论，恶魔来自于混沌的延伸，是太古时代遗留在混沌之地的邪恶所造就。它们脱胎于混沌，因而数量不可计数。但尽管如此，恶魔们还是具有一定的通性，哪怕这与恶魔们的混乱截然相反。”
“要知道，每一个试图建立恶魔生理学的深渊研究者，无一例外，都会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无数的邪恶生物将深渊视作故乡，但他们都没有恶魔这么大的数量，要列出全面的深渊居民的列表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光是现今是深渊数量最多、几乎遍布混乱位面的每个层面的恶魔种族塔那厘，它们的研究至今不下千年，进展依旧乏善可陈。”
联想到最初神灵们的诸神黄昏，林奇忍不住低声猜测，“我听说塔那厘恶魔由混乱邪恶的凡人灵魂进化而来，在其自然死亡时从位面本身的现实中孵化出来。既然恶魔来自于位面本质，而无底深渊又期待混乱与邪恶。岂不是说恶魔这种造物，就是为了让多元宇宙回归最初的起始点？”
“所以恶魔们才具有散播混乱与邪恶的特性？”
“没错。”马元满意着林奇的悟性。
“因此，殒神本质上，便是一只原初的恶魔。”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专注力，你便会瞬间被它所侵袭，化身为另一位恶魔。从一开始，殒神便是深渊用来平复神灵的关键力量之一。”
“你也可以理解它为——深渊神器。”
第293章 奥比里斯
那件能够封禁神力的“殒神”，居然从一开始便是一只特殊的原初恶魔？
林奇哪怕早早在脑海深处做好了心理建设，此番所遭受的震惊，依旧让他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原初恶魔奥比里斯恶魔么？”林奇追问道。
深渊今天最为广泛的恶魔族群“塔那厘”，虽说是由混乱邪恶的凡人进化而来，但大多数塔那厘恶魔都无法回忆甚至不关心是否回忆它们物质界的起源，甚至直接认为他们便是多元宇宙的高级种族。
这种看法甚至深深植入在绝大多数塔那厘恶魔的脑海中，也代入了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血战，深渊中永恒的主题，一场看似毫无意义却已经持续了和深渊历史一般漫长的时代战争。
当然，一些塔那厘的恶魔将军指挥着恶魔大军对抗九层地狱的魔鬼们，哪怕它们知晓彻底摧毁敌人这个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它们依旧一往无前地蜂拥向深渊的血战战场。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选择逃避血战，转而专注于政治影响或者深渊魔法研究的恶魔，它们也是伸向现实世界最大的恶魔黑手。
当初林奇杀死游重锋时所出现的那只恶魔，便是此类代表。
它们大多数通过败坏整个层面与吸引物质界的追随者们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而这些恶魔们的追随者死后灵魂便会来到深渊，成为最为卑微的祈并者仆从，如果林奇当时没有湮灭游重锋的灵魂，他八九成逃过不了这个下场。
大半生乞求，换来的却是成为肮脏的蛆虫机会，也充满着黑色幽默般的讽刺。只是绝大多数人选择了，明知道是死胡同都会走下去，甚至还会返过来递会原先的路线。
而近些年来，后者的势力不断扩展着，它们也渐渐成为塔那厘中最为知名的恶魔领主，它们中的斗争也渐渐蔓延到了深渊中的每一个角落，其中以狄摩高根，格拉兹特和奥库斯之间战斗最为广泛。
不过近年来耶诺古，美坎修特，巴菲门特和祖格莫伊之类的新贵的斗争，也慢慢成为深渊热门话题。
尽管塔那厘当前是深渊最大的公约数也是无法绕开的种族，但是林奇心底知道，深渊还存在着上一代的统治者，它们曾经也有如今塔那厘的辉煌。
那便是最为古老的奥比里斯恶魔。
弑神者马元也发出一阵感慨。
“这些最古老的的恶魔林立在万渊平原之上的钢铁堡垒，至今还在见证着时光的锈蚀，甚至它们已经成为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时代的证明。我没曾想到，一个在凡人诞生之前便掌握着深渊的恶魔种族，在已经消弭多年的今日，还有着知晓它存在的人，年纪还如此之轻。”
“看来，你脑海里接触的巨龙传承多少还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听到对方的夸奖，林奇却没有半分欣喜的心态。
知晓自己还是露底了些，但另一方面，他也印证出了一个猜测。
这位弑神者马元，对自己的了解，并没有做到如时光长河中的那位“奎因”殿下一般彻底。
如此对比，他甚至摸索到一二分那位殿下的底细。
“奥比里斯恶魔虽然也是无比难缠的对手，但比起塔那厘恶魔而言，这些远古恶魔的计策与野心，很少会逾越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它们更像是得到了造物者的叮嘱。”
“我曾经看过一些神国中隐藏的渎神记录。”
渎神？
听到这种等同于远古秘闻级别的八卦，林奇更是竖起耳朵，唯恐打断了对方的思路。
“那里宣称奥比里斯恶魔和另一种原始种族巴托瑞都起源于一种名为巴瑞诺洛斯的炼狱物种，不过这种一元论的造物说法，仅仅流传在焦炎地狱与哈迪斯的灰色荒野罢了。”
“顺带告诉你，我便是在灰色荒野寻找到的‘殒神’。甚至按照我的猜测，现在它也继续停留在那片区域。”
林奇低头，他原本以为自己即将接触谜题的终点，却没有想到对方一下子又把殒神的藏匿点爆了出来。
他唯恐引火烧身，连忙岔开话题，“当时奥比里斯作为战败的一方后，到底又去了哪里？”
在那凡人兴起的纪元之前，奥比里斯恶魔统治深渊，或者说它们便是所有造物中被筛选出的胜利者，源自于它们那狡诈的个性与严酷环境下生存的天然耐受性，天然便散发着混乱与邪恶。
依据巨龙传承中的记载，那个曾经的时代，深渊的层面尚在发展之中，甚至时不时爆爆发着余震，让生灵颤抖。当时的奥比里斯恶魔便是坚守在万渊平原上，透过那些裂缝不断向下探索，今日深渊的层面绝大多数都是从那时探索得知。
后来奥比里斯恶魔最多的造物，也就是塔那厘恶魔，还服务于它们的上级，挥洒着生命。
林奇至今已经渐渐明白，他身上的秘密，包括那奎因殿下的秘密，无论如何都和深渊脱不开关系，尽管巨龙传承里关于深渊的内容，出乎意料得详细，但他还是想从另一个角度进行印证。
弑神者马元只是不屑的哂笑一番，“这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了。看得出比起实力与财宝，你对深渊的历史更为关注。”
“只可惜我当初要是有你这种清晰的头脑，就不会弄得今日的落魄场面了。”
面对这番夸奖，林奇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低头。
悲伤的语气，往往便是沧桑的过去。
“当时奥比里斯的的斗争，实际上不过是一场更为宏伟的史诗篇章中的一幕罢了，或者说是那场数个纪元之前便开始持续的秩序与混沌中的斗争，它的规模席卷了内层位面到外层外面，贯穿了整个物质位面的早期历史。”
“深渊的斗争，最终以那位名为混沌之后的黄铜奥比里斯领主，最终彻底站队混沌一边后所掀起的挑战秩序的战争为终结。”
“然后呢？”林奇问道。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今天听到的故事有些耳熟。
尤其是“混沌之后”这个名字，让他思索是否那位恶龙之后“提亚马特”有所关系。
“凭借着密斯卡的恶魔群落，一个又一个世界落入混沌之后手中，每一次胜利都代表着秩序的后退，甚至自然秩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近乎被人所遗忘，深渊也渐渐成了世界主宰。”
“然而，一切的转折点出现在一个名为‘奥斯’的物质界。那个世界里，在白羽山脉巨大火山的阴影下，守序的气元素君王们跨世界使用了七节权杖，将这些狼蛛密斯卡诱捕进了群魔殿的外维监狱，夺取了那位混沌之后最强大盟友，以及与塔那厘合作的中间人，从此战争彻底逆转。”
“时至今日，奥比里斯这个种族逐步的迈向了消亡之路，苟延残喘的那些，要么是被默许，诸如恶魔领主帕祖祖和苍夜。要么则是潜藏着在偏僻与荒凉的层面，如那奥博克斯。当然，更多的奥比里斯恶魔都寄希望与混沌之后的回归，只是他自从剧变之后便隐居在了深渊第十四层的蒸汽沼泽之中，再也没有离开过。”
说罢，弑神者马元的声音忽然动如雷霆，仿佛无数怒雷落下，天雷轰炸，震动得林奇头皮麻烦，双耳当即失去所有知觉。
“我不需要你去寻找回那件‘殒神’，也不需要你替解救我做出任何努力。”
嗓音洪荡，无弗界远。
“我唯一需要的，是你去深渊的第十四层帮我带一个口信给混沌之后。只要事成，我可以把掌握那件殒神的方法教授给你，可最终能否顺利掌握，则看你的命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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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漆黑天幕中的林奇，一脸沉重。
半天之前，那位弑神者马元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底牌掀开在林奇面前，此后他便彻底消失，同时声明了下一次出现只会在林奇完成阶段性目标之后。
此前所有的伏笔，都是为了让林奇能够在第十四层顺利熬下去，最终见到那位混沌之后。
其中“专注”便是无法抹去的一环。
按照马元的说法，能否完成此行的目标，实力反而不是关键问题，更重要的是“专注”这项技艺，他能够锤炼到什么程度。
因此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林奇用尝试着用针扎皮肤上吸血的光蚊，试图一针毙命。
但不出意料，他扎得自己千疮百孔，血流如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位重度的瘾君子，再深入下去都得开天窗那种。
尽管他现在所处的是另一个时间维度，但是这副身体的躯壳还是无比真实。
因此林奇真的在这里熬个七八十年，出去已经垂垂老矣时，他会发觉自己的同学不过是开展着第二个月的教学阶段而已，甚至整个时间节点距离他失踪不过24小时。
难啊！
林奇头疼的揉着头发，曾经通宵为了解一道数学题，熬了整整三天不眠不休写论文，那种精神接近油灯尽枯的程度，都没有现今这般让他难受。
而作为短期的回报，这位弑神者马元，直接给林奇灌输了若干恶魔们的法术。
其中最接近他当前修为的，莫过于那“召魔术”，一道一环预言系邪恶要素法术。这道法术让施法者呼唤大兖的独特洞察力时双眼翻白，立刻想起一些你以前遗忘的禁断碎片。借由恶魔们的禁断只是，他能够靠着法术提升若干神秘、位面、宗教知识。
不过林奇更为有印象的是一道五环的“萃取之礼”法术，它通过构筑起两个魔法阵，以复杂的仪式咒语，将一团从恶魔中导出的黑色恶魔精华云雾，导入另一位受术者体内。
属性、技能都属于可以转移的目标，某种程度而言，林奇如果找不到增强的魔法物品的话，也可以靠着掠夺恶魔们的潜力来增强自我属性。
这些恶魔法术，都是不曾流传于法师协会中的神秘法术。蓝星有一些法师会被恶魔迷惑，甚至肯和恶魔们进行交易，很大程度也是为了渴求这些威力强大的恶魔法术，甚至直接借助恶魔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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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失踪了？”、
“是啊？”
“整整上百人呢？全都消失一空，据说学院的圣裁卫们都出动了，要知道只有六环以上的高环法师才有资格加入他们，每一次出动都关系着学院的生死存亡。”
城堡的宿舍区挤满了学徒们，从大清早开始，周围的一切便透露着一样。
他们这些按部就班上课的学徒，想着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清净日子，谁知道还能遇到临时中断课程的意外，上着课就收到返回宿舍原地待命的消息。
而直到众人回到宿舍，这才明白这是涉及整个学院的全员停课。
一时间，各路神通广大的学习都开始紧锣密鼓地打听起消息来，然而有些出乎意料，这一次消息的速度，比过往都慢了许多。
而北四十七宿舍虽然参加那节“幻术系”讲座的并不多，但是众人很快发现，领头的林奇居然没有回来？
一时间，一股难言的沉默笼罩在众人心头。
“应该不会有事吧？”陈世坤不断在过道上踱步着。
“不好说，这一次恐怕非同凡响。”刘凯迟疑道，“好像以往的所有消息灵通人士，这一次都不管用了。”
“这说明林哥涉及的恐怕超过我们的想象。”
第294章 影魔网
时间滴答滴答走过，没有沙漏的明显记时，林奇也只能够依靠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来数着时间。
期间他无数次挥舞起手中钢针，试图对那纷飞的蚊子达到一击毙命。
然而几番努力，换来的都只是手臂的遍体鳞伤。
没有坚决得玉石俱焚的意志，钢针的速度必然不够快，甚至还没到位便不及风声之影响，让蚊子先行飞走。
可若是极为迅捷一往无前，劲道过大而迅猛换来的又是准心却是，突然留下一道伤口。
林奇看着手中已经被染红的“签”，久久叹息。
他已经扎了足足一天，按照环境对照现实，他都无法想象当自己回归的那一刻，整个手臂恐怕已经被扎成了一团烂肉。
他几番握紧拳头，又几番放下。
从那弑神者马元消失后，已经过了足足三天。
这枯燥难耐的三天里，他几次总结的经验最终都变成无用文章。
初期林奇还不断用着无数数学家、物理学家的例子鼓励自己，感慨他们也是经过了百折不挠的意志才研发出成果来。
可林奇自己终究还是好好看了几回数学史和物理学史，还是做不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实际上绝大多数历史留名的数学物理学家，他们生平最重要的成果大多数是在二三十岁的黄金阶段做出，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四十岁开后除了一些致力于培养弟子的，否则大多都像是在吃老本。
比起百折不挠“努力”而言，解决这种青史留名的难题面前，“天赋”貌似更重要些。
一直以来，从穿越后他便觉醒了记忆宫殿，林奇可以说完全没怎么吃过亏，遇到再大的困难，都是两三下便找到突破口，装逼都不带隔夜的。
谁曾想到会陷入此番窘迫局面，已经在这弑神者马元制造的“囚境”里挣扎了不知多少日夜。
然而，在林奇看不到的更高维度里，除了弑神者马元之外，还有另一双眼睛，紧紧望着他。
“这就是你寄托希望的存在？”黑影低声笑道，“这个黑暗之井流传多年的试炼，证明专注力的法子，当初连你都无法准确控制做到，又怎么会寄希望于一位法师学徒实现呢？”
弑神者马元微微摇头，望着身旁逐渐侵袭过来的阴影，神色不耐。
作为囚徒，最无奈的一点也是他们失去了自由，包括阻止别人窥探的自由。面对一位知晓宇宙一半以上秘密的神灵，他也对对方无可奈何，反正刚刚泄露给林奇的，对方也知道得七七八八。
“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让他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马元解释。
“一方面，是这个少年曾经的路子确实走得太顺利了，一旦行动便仿佛整个天地意志都在顺从着它，久而久之只会让他失去斗志。所以我肯定要苦苦地煎熬他一番，训练他那最为薄弱的专注。”
“另一方面，确实前去给那位混沌之后带口信，需要极大的专注力，所以我让他训练的方法，也不算错误便是。”
“哦？”黑影忽然提起兴趣来，“按照那古老的预言，黑暗之井的底部隐藏着深渊最为深层次的秘密，这些年来那些恶魔领主与神灵们都悄然把他们的耳目关押到这里，监视着一切。”
“你既然这么笃定这位少年的天赋，怎么又不相信他可以做到呢？”
马元更是陷入一阵难以自持的笑声，“当初先哲将预言简化为三个最简单的试炼模型，可是无数进入黑暗之井的杰出者，又有谁做到了呢？”
“你们这些天然高居神位的诸神们，居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什么意思？”尽管黑影本身掌握着多元宇宙的诸多秘密，甚至还因此被关押在这里，可面对一位弑神者的反问，他依旧内心充满好奇。
“果然，你们这种靠着信仰半路出家的，底子都太过薄了。”弑神者马元轻嘲道，“哪怕你这一位自诩为多元宇宙的全知者，依旧没反应过来这点。”
“那三道模型，本身就是点燃自身神火的方式。只要谁能够在黑暗之井完成这三道试炼，它就能够找到深渊留在此处的神格，顺利成神。”
黑影听罢，全身仿佛化为雕塑，久久不语。
成神的途径，最简单快捷的莫过于寻找到另一位陨落神灵的躯体，汲取对方神躯体内的神格，此后若是能够顺利接受遗留的信徒基础，经过百十年的努力称职能够接替对方成为二代神，基本上可以视作上一代神灵的翻版。
而其他的途径，无论哪一条都是无比艰难，甚至得用千百年的经营再加那一刻对命运的把握，这才有些许机会。
事实上，稳定后的神系也基本只有“诸神黄昏”才有大规模变更的机会，其他情况等待百年都未必有一次神灵轮换。
因而现在居然有这种完成三道试炼就原地成神的方法？
黑影忍不住讶异道，“怎么我会不知道，怎么你又知道？”
马元无奈，“我是弑神者，自然感应得出来，实际上十年后的诸神黄昏即将到来，这个秘密也隐瞒不了多久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那你知道这将是什么神格么？”黑影越发好奇。
“影魔网。”弑神者马元淡淡回答。
“影魔网？不正是那位一直苦苦追寻的？居然就藏在这里？”黑影越发惊叹。
事实上，带来秘能粒子流动的“秘能场”便是“魔网”。
甚至神灵们传递给信徒神术，也是靠着魔网的渠道，并非神灵无法脱离魔网，而是只有依赖魔网才是最为省事。
如此赐予信徒神术，便相当于寄快递一般便捷，否则便得亲自买上火车票送抵收件人身上。
而“法术模型”便是连接这张魔网，从而得到反馈的“解码钥匙”。
所谓一环，便是接触到第一层魔网，逐步推进。
弑神者马元望着林奇的目光渐渐凝固，随即轻笑，怎么可能是他呢。
影魔网，可是无数法师一直以来的试想——
对魔网的盗链！
甚至那“幽影法术”以及“暗影秘术”，都不过是影魔网最为粗浅的构想应用。
试想如果有某位以“影魔网”成神，随即对方靠着影魔网顺势监控整个魔网，便代表着他掌握了整个多元宇宙的秘密。
所有诸神传递神术、赐予麾下牧师的力量渠道，都将被监听。甚至信徒们的信仰之力都是靠着魔网的干道进行传递。
因此自古以来，掌握“魔网”的魔法之神，哪怕信仰他的法师并不多，依旧会成为世间最为强大的神灵。而也正因为这种桎梏，魔法之神才会一直四分五裂，被不下两位数的神灵执掌权柄，避免力量集中。
“影魔网能够寄生与魔网，更为悄然而毫无痕迹，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突破，恐怕神战都得马上开展，然后全员围攻于那位影魔法之神。”黑影很快分析道。
“如此说来，这恐怕更像是催命符啊。这小子要是知道自己真的扎中了，反而才是取死之道的话，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噢！”
瞬间黑影反应过来，“你果然是好狠的心。”
弑神者马元这才吐露，“不这样，我怎么彻底相信他呢？”
毋庸置疑，林奇的天赋还是引起了马元的欣赏。
但是对于一位弑神者而言，他更为警惕有更强大的“神灵”诞生。
所以他必须要证明条件比较符合的林奇并非那位影魔网之神，如此千锤百炼，都只是为了验证对方并非那一位罢了。
马元要看到的，是林奇熬得油尽灯枯都无法顺利将针扎死光蚊，证明他不是的那一幕。
“你们人类太过复杂了，哪像是我们神灵这般纯粹。”黑影不屑吐槽。
“那着情况也差不多了，让他停下得了？”
马元视线一凛，“不，那三道试炼，我全都要试一遍。”
“专注”
忽然间，下方的林奇戛然发觉，他眼前地面出现震动之感。
随即他马上睁大眼睛看着前方，那炽热的雾气自地面升起，迅速笼罩四周。巨浪般翻滚的雾从中，不断传来嘶哑的低声哭泣。
渐渐地，一只只垂着头，畏畏缩缩地恶魔从雾气中走出，它们的身后徘徊着一道阴影，仿佛猛兽睁开的眼睛！
“深渊军团？”
林奇马上念出这道九环咒法系法术。
可是？
这道法术按理不是应该召唤2-8只怯魔，随后再1-4只巴布魔，最终在一只弗洛魔？而且法术加持下这些恶魔都拥有不凡的生命力，会在法术持续里为施法者进行服务。
召唤而来的恶魔大军会明确服从命令，也不会攻击施法者，甚至连法术专注都不需要，因此这道法术虽然威力一般，但却也是最为省心的。
可眼前？
漫山遍野的原魔？
这些一米高的人型怪物，肿胀的身体散发腐败脂肪的恶臭气味，蛆虫在躯体里的灰白血肉伤痕中蠕动。而那薄膜似的白眼球赤裸裸展示它的视觉能力，锋利的爪子与参差不齐的牙齿暴露凶残的性情。
原魔。
深渊中最为低等的恶魔，它们是到达无底深渊里混乱邪恶的凡人灵魂所变形的外壳，但更大意义而言，原魔被视作邪恶施法者与邪恶异界生物之间的通货，和金币等价。
原魔这种恶魔，弱小的巨龙传承对它们的描述也涉及甚少。
林奇望着如同碑文般简短的字句，慢慢复述——
“原魔不以标准方式进化，更多是偶然成为更强大的恶魔。也就特别凶残与异常充满的原魔会吸引到上位恶魔注意，赐予其晋升为更强的塔那厘。然而，最为卑鄙而残忍的原魔变成最强大的巴洛炎魔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林奇说道最后，嘴巴已经渐渐闭上。
因为眼前视线目光所及之处，是漫山遍野无穷无尽的原魔，它们仿佛火山的岩浆，一旦喷涌便无法停止，瞬间排山倒海。
“第二道试炼，杀死所有原魔。”
什么？
林奇才一愣神，便发觉自己全身上下的秘能粒子渐渐恢复，空气中感知的魔力活跃度逐渐飙升。
他所失去的所有，一项一项重新回归手里。
可他也没时间去高兴，仿佛察觉到这边飙升的力量，瞬间几只原魔龇牙咧嘴地扑腾过来，满脸杀意。
林奇已经熬得精疲力尽，此时也只能强打精神，死死盯着这些时而呆笑时而狰狞，外表甚是可怜的原魔身上。
他脑海深处瞬间根据原魔的特性形成战斗方案。
原魔作为低等恶魔里最为低等的那一支，几乎没有任何心智，完全靠着野性与愤怒进行驱动，天生服从比它们更强的恶魔的命令，诸如无视危险盲目冲锋。可它们的尺寸太小，对大军团战斗又很难起到作用，唯一的效果也就是原魔死后躯体会消融为一团毒气。
用“神圣复仇者”砍杀这些原魔，绝对会把他累死！
而清场最快，莫过于塑能系法术。
按理说，林奇也不过能够掌握“时光龙”的一二环变化系法术与预言系法术。
但偏偏，他还有——
圣洁魔法。
厄亚埃拉的光辉炸裂！
林奇奋身大叫的呼唤着这道塑能系的二环圣洁魔法！
带着天界神圣光辉的碎片从他指尖喷吐，数米半径的锥形光圈瞬间笼罩这最早的炮灰原魔，它们当即受到了法术的第一道压制——光辉碎片会让邪恶生物目盲。
同时光辉碎片还会灼烧邪恶生物血肉，造成伤害。
这群不认识宝藏也不会携带宝藏的原魔，生命力脆弱的比普通人都不住，林奇的二环法术虽然伤害曲线并不高，依旧快速扫荡出一片真空地带。
然而看着后方依旧无穷无尽的一幕，林奇眉头没有丝毫放松，飞快的施展起第二次“厄亚埃拉的光辉炸裂”！
每一次施展圣洁魔法，都需要限定部分力量。
林奇飞快感受力量，不断地从自己身体抽离。
杀死全部原魔。
林奇回想起刚刚的回音，已经明白这个试炼的重点。
依旧是“坚持”到弹尽粮绝。
第295章 变形万物
看着越来越多的“原魔”纷涌过来，林奇头皮发麻之余，心底完全清楚自己根本无法用魔法来清扫如此之多的低等恶魔。
让一位战士来一刀一个砍瓜切菜般解决，恐怕砍得斧子缺口都未必能扫荡赶紧周遭五米内的怪物们。
它们就如同蝗虫海般遮天蔽日，比粮仓中的米粒还要繁多，光从数量就足以压倒内心的勇气。
没有一两波火箭炮洗地级别的攻势，根本别想能挖出空心。
哪怕他手里握着几柄“火球术”魔杖，也未必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想要彻底清扫所有恶魔，完全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天族形貌！”
看到已经欺身过来的原魔，林奇急忙拉出第三环的“圣洁魔法”。
他当即选择了星界使徒的羽翼这项能力，天使般的洁白羽翼翅膀从他背后长出，赋予林奇远超常人飞奔的速度。
法术加持下，林奇的外表样貌渐渐变得圣洁而端庄，皮肤泛着淡淡白金光泽，仿佛宗教油画里常伴诸神左右服侍的天使般。
双翅膀震荡，林奇瞬间翱翔于高空之上，俯瞰这片被恶魔充斥的罪恶大地。
天界生物与不死生物类似，都是一种生物模板。
天界生物居住于上层位面，与下层位面的深渊地狱相对应，所处也是善良之领域。
尽管它们大多数都能够在物质界找到相似的同种，但天界生物比起俗世生物更为华丽漂亮。
此时下方的原魔死死盯着林奇，感受到生死大敌的怒意，众恶魔更是疯狂呼嚎，大声叫骂着。
只可惜这些炮灰并没有任何远程能力，对于腾空漂浮的林奇没有丝毫针对能力。
然而林奇的心神已经不在解决原魔之上，飘然到了更为远方的山脉。
“天族形貌”乃是变化系善良要素法术，三环的它威力原本应该介乎二环的“变身”与四环的“变形术”之间。
甚至因为圣洁魔法的缘故，这道三环法术某种程度威力还胜过四环的变形术。
然而这一次林奇却是感受到一丝决然异样。
他根本没有足够深入的“变形理论”基础，却如此轻易驾驭了这等变形的力量。
直到此刻，他都还源源不断地感受着“天界模板”的印记，它们仿佛营养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传输到自身体内。
天界模板，是一个通过遗传得到的继承模板，可以加持于一切善良中立实体生物之上。
从异怪、动物、精类、巨人再到类人、魔法兽、人形怪物……
尽管林奇压根不是“天界生物”，他依旧感觉到了“天界模板”源源不断的力量。
破邪斩！
天界生物对抗邪恶生物时能够每日激发一次的强大招数。
黑暗视觉、伤害减免、酸冷电抗力更是天界生物的特性之一。
奇怪了？
林奇私底下嘀咕着，下方的原魔源源不绝从深渊缝隙从喷洒出来，将他下方的地面挤压得水泄不通，连光线都无法透过地面。
变形在任何魔法体系里，都值得专门用一章来概括总结，哪怕在蓝星的魔法它也是变化系的代表。
无论时间停止等法术威力多么强大，依旧无法抹杀变形的本质特征。
喜欢天文的林奇清楚，在夜晚遮住自身一只眼睛，适应了长时间的黑暗后，那只眼睛便变得敏感，原本夜空中亮度不足的星星也能被这只眼睛窥探到。
换言之，他之所以感应到“天界模板”，根本在于他当前所处的“黑暗之井”这个深渊环境，让所有的天界要素都如夜空里最闪耀的星。
这一瞬间，林奇如饥似渴地感受到这种“变化系”的真谛。
不。
除了环境因素之外。
他还多了一个变量！
林奇目光越发明亮，如同那些盯着灯火练眼力劲的演员般，双瞳炯炯有神，如火似烛。
真名！
真名是万物的语言，它能够重塑现实，能以强力的语言迫使宇宙重新安排整个世界。
改变世界的方式有很多种。
如果它就是目的地的话，那“法术”就代表着最为规整而漫长的“国道省道”，相较之下“真名”更像是“高速公路”。
国道省道的路网定然比高速还要密集繁复，也代表法术的多样性。
但真的论及效率，还得推崇真名的方式，更加简捷快速，直达彼岸。
变化系法术则是国道与高速的交汇点。
林奇默默明悟。
变形，本质上就是一种真名的伪装。
而一旦这种伪装的时间为永恒，那变形则为永恒。
懵懵懂懂中，林奇在虚实相间的界面之上，仿佛可拿到了更深层次的世界——
那是一个五彩斑斓，拥有足足二十三层网络的神秘国度，其中随随便便滑落的“星光”，都镌刻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文字，代表着魔法的至高奥秘。
庄严恢宏的神圣殿堂，响彻寰宇。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找到的这一位‘天才’了，明明还不是一环法师。居然也能够靠着些许的只言片语，猜测道了世界的底层运行逻辑。顺利打开了魔网的一道缝隙？”
“未免太过巧合得令人害怕。”黑影感慨，“曾经悄然阅读命运石板，我都未曾如此震惊。”
弑神者马元已经僵硬得如雕像般，久久矗立不动，他语气干涩，“因为这是影魔网的试炼，也有一份助力。”
黑影感慨，“确实有趣，我还以为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被真理之门纳于管辖之下，都无法再窥见魔网的真貌，此生依托都逃不出真理之门所构造耳朵虚假樊笼，永生无法窥见十一环之真谛，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有几只漏网之鱼。”
“哪怕知识之神全盛时期都无法染指深渊，区区一具死而复生的旧神躯体，又如何能够在这深渊掩蔽魔网的光辉呢？”弑神者马元看似解释林奇的感悟，内心警惕之意却越发炽烈。
“那真理之门以蓝星为试验场的影魔网雏形，居然跑出一位靠着影魔网渠道接触到真正魔网的存在，确实有趣，我得将这一幕记录到我的秘闻典录里。”
弑神者马元听到也不禁讶异望着这位无比八卦的邻居，当初对方便是苦苦追寻不到知识之神，也是那初代魔法之神遗留的“神躯”——真理之门，最终无法完成神职与神格的大一统，后来才精神分裂之余被伏击到此处。
却没曾想此刻谈及那冥冥中的真理之门，已经能够如此心平气和，看着像是已经摆脱了心魔。
“按理说，作为蓝星少数能够窥见魔网的存在，整个星球的生灵之力都会被加持在他身上，作为魔网进入渠道，哪怕当前他无法接触，都很容易溢化出强大的法术作为天生类法术，你猜这位见习法师会得到哪一道？”黑影笑了笑。
“哪有这么简单。”弑神者马元摇摇头，“物质界的蓝星法师并不在少数，来过黑暗之井的我们也见了不下两位数，其中不乏同样可以窥见魔网的天才，但他们无一例外只能永久停留在异界。”
“一旦回归蓝星，身上的魔网印记便会被以影魔网威能僭越的真理之门全力伏击，这才是真正举全宇之里的灭杀。当年乌雷尔那个蠢货，自以为得了宝藏，最终还不是得仓皇而逃，放弃所有基业。”
黑影听到马元的分析，却是毫不在意，“这小子不一样。”
“他身上还有真理之门的碎片，足够在很长一段时间替他掩盖事实了。说不准他真能够搅动一番风云，那时候以一个位面的信徒为助力，恐怕真的能够成就强大神力。”
两人一番推演，悄无声息的分析了未来的走向，但对于林奇的造化，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成神之路，从来都没有容易的。
无数看似探囊取物般的捷径，实际都是有人代为制作嫁衣罢了，哪一片神格碎片背后没有过万年算计！
风暴中心的林奇，则全身贯注地扫视着星光之上的魔法至理。
无须言辞，无须解释，轻轻一瞥便能够看懂。
那些魔法真谛，世间奥术至理，本质上便是世界的运行逻辑。
魔网便是这个世间的能量通道，固有的属性。
水银，树胶，烟尘。
林奇默默念出三道并不陌生的魔法材料。
一番窥探，他甚至感受到了这些魔法至理固化到了他的血液中，融入他的基因深处。
此后甚至他所生下的后裔，都将带有今日窥见魔网后所得到的能力——
类法术。
林奇所得到的，乃是四环变化系之上的进阶版本八环“变形万物”。
它能够把一个物品或生物变成其它东西。
法术的持续时间取决于这种变化到底有多大，以因子计算。
变形万物法术，放在神话故事里，便是变形术的终极形态。
唯一缺陷在于它不能够让非魔法物品变为魔法物品，也无法制作出贵重金属如铜、银、宝石、丝绸、黄金、白金、秘银、精金等，甚至连寒铁这等突破伤害减免的材料也无法复制。
变形，终究难以企及咒法系的辉煌领悟--创造。
无法凭空诞生万物。
但是，它确实可以用来复制若干法术效果——恶意变形术、变形术、石化术、解除石化、化金为木、化石为泥、化泥为石。
林奇相当于用一道法术，贯通了另外七道威力丝毫不弱的变化系法术。
六环的石化术能够将受术者及其携带的装备变为毫无心智完全禁止的雕像，效果是永远，甚至雕像受损，受术者恢复后也会有类似伤害。
而五环的恶意变形术同样能够将目标变为小动物，并且智力等一应能力都如所变动物般，效果同样是永久。
掌握了看似没有威力的“变形万物”的林奇，实际上自己多了两道强而有力的控制法术！
让他第一次获得时间停止这些辅助法术之外，正式一锤定音的“saveordie”法术！
林奇仔细感受着“变形万物”传递过来的效果描述。
实际上这道法术，字如其名，它能够变化万物。
唯一的变量，便是需要裁定变形前后两个状态的“相似因子”。
同一大类（动物，植物，矿物），因子+5。
同一小类（哺乳动物，菌类，金属等等），因子+2。
相同尺寸，因子+2。
有关联特特性（树枝和树木，狼皮和狼等等），因子+2。
相同或者更低的智力，因子+2。
如此种种因子叠加起来，便是最终的时间持续因子。
因子为0，石头变人，20分钟。
因子为2，木偶变人，1小时。
因子为4，人变木偶，3小时。
因子为5，蜥蜴变成刺尾狮，12小时。
因子为6，绵羊变成羊毛外套，2天。
因子为7，老鼠变成刺尾狮，一周。
因子为9或者更高，刺尾狮变成老鼠，则是永久！
林奇死死盯着代表永久的那一行！
+5因子一个，+2因子四个，除了同一大类与同一小类无法叠加。这说明四个+2因子叠加也无法永久变形，但是+5因子再叠加两个+2因子，便可以满足9的条件！
如果说变形术代表那一瞬闪过的夺目焰火。
那变形万物则代表着永恒烈阳的无尽光辉。
人变人，同一大类，相同尺寸，同一体型，甚至都不用考虑智力便满足了9，说明林奇从此能够利用这道能力将一个人永久变化为另一个人的外貌形体。
甚至他还能够用这道法术来进行“返老还童”，变成年轻时的自己，甚至这道法术可以说是最安全廉价的永久变性手段。
原本的“变形术”强度，取决于法师对于生物的了解程度以及脑洞大小。追捕目标，一般法师是给自己加持侦查类法术，而变形师直接根据环境检索黑暗视觉、微光视觉、灵敏嗅觉、盲感等能力。
需要追逐，则是检索飞行、有用、攀爬、掘穴，并分析哪种生物更快。
“变形术”之上的“变形万物”，它的强度更是突破天际。
林奇看着下方的“原魔”们，嘴角微微一笑。
请假条
昨晚通宵操作，暂时昏昏沉沉，明日再补。
第296章 变形恶魔
和“飞行术”类似，同样“天族形貌”也有着法术持续时间的限制，一旦到期就得重新施展一次法术，而面对魔力容量有限的施法者并无法像天然的飞行生物那般做到长距离续航。
而“变形万物”作为类法术能力，尤其它还是“类法术能力”之中最为奢侈的每日任意使用类型，而非是那种每日一次、三次之类小家子气的类别时，它就开始变得空不起来。
“无限使用”本身背后就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林奇前世有个朋友在机场附近工作，对方就费了一番心血去办了张工行的信用卡，也就是那张名为无限龙腾卡的传说卡，靠着它的无限次机场贵宾厅权益，直接把机场当饭堂来用，算是彻底薅到了宇宙行的羊毛。
“变形万物”这种无限制使用的类法术能力，比起时光龙的“时间停止”还需要间歇使用并且消耗大量巨龙灵魂而言，才是林奇彻底的第一道“禁手”。
当前的林奇，自然没有兴趣实现太复杂的永久变形，相反，他仅仅需要复刻四环的“变形术”即可。
而且因为通过“变形万物”复刻以?，他就相当于以八环法师之尊来施展“变形术”，也正式摸到了这道四环法术的天花板，可以变形到最高的15层生命层次的怪物。
再往下，也就五环禁术“龙类变形术”可以达到第20层。
再继续深入，则是九环的“形体变化”，它比起四环的“变形术”而言，正式打破了原先变形种类的限制，开始跨领域到异界生物、元素生物、气态生物这些，而且生命能量突破到了第25层！
更夸张的是，九环的“形体变化”彻底拥有了对应变形生物的特异与超自然能力，而且还能够每几秒就切换一种形态，所以它也是变化系法术最强的代表，拥有这道法术便拥有着更为彻底的无限可能。
林奇如果得到的是“形体变化”，那才是真的可以在学院横着走，但眼下八环的“变形万物”也堪堪够用。
看着逐步越来越多，变得密密麻麻的原魔们，林奇脑海里思路很是清楚。
按理说变形术最常见的的作战用途，便是变形为力量惊人的擎天巨无霸，随后拿着四十米长的大砍刀横扫四方，亦或者变成拿着拥有诸多天生武器或者高伤害天武的怪物，至于其他的特殊攻击，从毒素、能量吸取、猛扑、精通攫抓这些都是瞬秒敌人的快捷方式。
而眼下的场景，无疑智取更为合适。
变形！
诱魂魔！
林奇瞬间就选择变形为第12层次生命等级的诱魂魔！
他瞬间变得如同巨人一般高大，全身上下长着宽阔而发达的肌肉，像是一排峰峦起伏的丘陵，同时林奇变成了彻底的四臂生物，两只爪形手，两只强而有力的螯。
狗状头顶之上顶着长角，凶恶的面部下方，口鼻尽是锐利减压，双眸冰冷而黑暗，带着洞穿万物的本性，露出狡猾与奸诈的姿态。
迷诱魔作为深渊中的中等梯队顶部的恶魔，距离六臂蛇魔、巴洛炎魔这些顶层恶魔也不过一步之遥。
如果说魅魔通过挑起凡人的情欲使其堕落，而迷诱魔则通过权力和财富等诸多许诺，引诱受害者走向毁灭。
解除了相斥的“天族形貌”能力后，林奇变为迷诱魔后将近五米高五吨重的躯体如炮弹般飞快坠地！
瞬间林奇驱动这体内的秘能粒子，激活时光龙的施法能力。
一环变化系法术，羽落术。
林奇的躯体这才化作鸿羽，变得轻飘，省得等会摔死。成为变形案例中的反面事故教材。
看着林奇的晃晃降落，原魔们看着眼前恶魔外表深褐色与黑色相间的皮肤，尤其是那敏锐的紫罗兰色眼眸，让它们不寒而栗，纷纷朝着远处退避而去，唯恐因为被林奇踩到而惊扰了它。
看到这一幕的林奇，也是满意地点点头。
远方的深渊缝隙依旧永无止境地喷吐原魔前来，做到了让林奇一刀一个都能砍到他脱力的无解困境。
因此林奇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说普通人类的六大属性维度，平均都是10点的话，那么这些原魔力量与敏捷都是标注10点，体质还偏高些有15点，可是剩下的感知、智力、魅力内在三位，都是3点的不及格性质！
要知道哪怕是动物的智力都起码有个1-2点。
因此林奇变成恶魔中的中等干部时，一方面这些感知与智力都和没有一样的原魔，丝毫没有识破的能力。
而高位恶魔对于低位恶魔的天然碾压阶位，唤醒了他们灵魂深处的恐惧感。随着林奇落地，靠近地面，外圈的原魔自发的跪地倒下膜拜。
身为食材的它们面对一只“迷诱魔”，连丝毫的不敬都不敢有。
林奇嘴角含笑，或者说他正式验证了一点。
按理说，变形术变化的种族范畴在异怪、动物、龙、精类、巨人、类人生物、魔法兽、人形怪物、泥形怪物、植物或虫类这十一大类之间。
天使、恶魔这些异界生物恰恰不在这个范围里。
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岂不是意味着它们无法变形为同种的生物，显然与变形术的基本原理不符合。
而林奇很快反应过来，异界生物能够变形为异界生物。
异界这个名字正在于它有一个本界的对应，可蓝星并非物质界艾瑞的所属区域，因此某个角度来说，蓝星的生物都算是“异界生物”。
更别说林奇灵魂来自地球，更是彻彻底底的多元宇宙生物了，所以他通过了法术的验证前提，得到了异界血统，正式可以变化为“异界生物”。
站立于地面的林奇，带着些许迷惘眼神看着自己的四臂双腿，一点一滴地试图掌握这副躯体的力量。
他也回忆着迷诱魔的特点，以防接下来出现其他类别的恶魔识破。
迷诱魔喜欢诱骗胜于直接战斗，但一旦它们的蛊惑或者诱骗失败，迷诱魔都会发起猛烈而恐怖的攻击，常规战术就是用类法术取胜，诸如逼近对手后使用“困惑术”，然后接“混沌之锤”与“不洁之击”来顺利击伤杀死对手，结束战斗。
不过“类法术能力”不在变形术的获取范围之类，不然的话变形术就是无敌术了。
这是林奇第一次正式使用“变形术”。
也是他在变身术的使用体验后，第一次彻底地变化为一个全新的种族。
林奇默默熟悉这变形术带来的身体异样变化，时间每流淌一秒，他都感觉到自己对迷诱魔的秘密更加深一分，更了解对方的真名结构。
这种异样里带着熟悉的感觉，让他又期待又惶恐，熟悉是因为绝对理性人格最初也是这样侵袭他，可现在显然力道并没有如此深刻。
变形术，没有超自然能力、类法术能力、特异能力。
但它能够联结得到新形态的力量、敏捷与体质。
林奇粗略估算一番，按照人类10点力量估算，他恐怕足足有31力量与31体质的恐怖属性。
同时他还能够得到新形态的特殊攻击与特性。
林奇轻轻扫过躯体——
伤害减免、黑暗视觉、免疫电击毒素，强酸寒冷火焰抗力，心灵感应。
只可惜剩下的“召唤恶魔”是类法术，“真知术”是超自然能力，如此说起来，他遇到一位真正的迷诱魔，在对方真知术作用下，还真的可以看破林奇的伪装。
林奇忍不住叹了口气。
实在太可惜，迷诱魔的类法术里，居然每个月都能够为凡人施展一次许愿术，它能够用这个能力来满足凡人的愿望，但除非所许的愿望是给世界创造更多的痛苦，不然以迷诱魔的尿性都会要求一个极为可怕的邪行或者高贵的献祭行为作为回报与补偿。
区区一只迷诱魔就能够有如此威能。
那那天游重锋施行的恶魔仪式，幕后的那只恶魔层次绝对低不到哪里去，不然的话也无法如此轻易突破学院的层层封锁，甚至幕后掌握着暗黑棺木这个组织。
一只迷诱魔都懂得要求邪行或者高贵献祭行为。
那幕后的恶魔不得更加夸张？
不以整个学院甚至蓝星的灵魂作为祭品，他都觉得对不起这个布局了。
只是。
他目前的问题是，找到眼前的破局之路？
林奇看着漫山遍野跪倒在地的原魔，它们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
算了，稻草一样，割了再说。
林奇瞬间挥动手中双螯，如螃蟹般轻而易举钳起一只原魔，仿佛一位食客夹起寿司。
瞬间恶魔的本能涌现！
林奇发自内心的想要吞噬下这只原魔！
迷诱魔的一整套连招便是双螯各发动一击，随即两爪各发动一击，最后再补上一发噬咬，这套五连击下来，哪怕钢筋铁骨一样都不是也残。
林奇当即猛地双钳发力，螯刺顶部直接将原魔断为两截，它躯体喷出黑色血液泡沫，微笑的蠕虫在血中飘游着。两截躯体掉落在地，蠕虫们飞速地吃掉了的剩下的躯壳。
看着这些蠕虫，林奇有些厌恶，很想举起石锤砸光这些污秽的生物，可等到他回过神，蠕虫已经消失不见。
脑海中变形后得到的恶魔学识，告诉林奇这不过是恶魔的二十种典型死法里的第十三种，剩下的还有化成漆黑柏油状浓水、头部发出诅咒嗓音、双蛇蚕食尸体、灰飞烟灭、宇宙构架开动吸走躯体等种种神奇瑰丽的死亡状况。
无一例外，都昭示着恶魔们的与众不同。
林奇继续朝前，大开杀戒。
他挥舞自己的爪子，一击毙命一只原魔，同时他感受到躯体传递过来的力量，让他当即发动起迷诱魔的常用技艺——大顺势斩！
战士们绝无仅有的群体攻击手段，借由着杀死恶魔带来的冲击力，卷起庞然的冲击力道，扫想周围的恶魔们，轻而易举地又刷落一片。
林奇也正式见识到恶魔死后二十中典型景观，难怪有专门杀戮恶魔的表演节目，正是看着花样都不带重复。
忽然。
林奇停下了脚步。
最初杀死一只恶魔，他没有反应，因为实在太渺小。
但是这一刻，长久的量变之下，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躯体的生命层次，又朝着顶部凸凸了一下。
如果把现在比作游戏场景，他这是补刀后得到经验奖励了？
生命层次的力量，挂钩着无数关键，对于法师而言，最大的意义便是用来制作魔法物品，尤其是那怎么都不嫌多的魔法卷轴，再剩下便是作为法术材料进行消耗，诸如祈愿术，一不要钱而不要人，就只要消耗巨量生命能量。
他最初人类状态也靠着法术残杀了原魔，可并没有这种感觉？
是要身为恶魔的同族，才能够吸收这种能量？
而面对林奇这番杀戮，这些卑微的原魔仍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屠杀，就好像那边被欺负的人一样，旁人也只能够恨铁不成钢，无奈对方不敢拼命。
+1。
+1。
+1。
林奇每一击发出，同步发动大顺势斩这等强力招数，就如同在农田里挥着镰刀割麦子般，一下哗啦倒上一大片，虽然比不上收割机成规模地消灭，但熟练度提升后，也开始哗啦出小片恶魔真空区域。
生命能量虽然不多，但滴水成河，也渐渐让林奇感受到自身体质的改善。
他好像变得更加耳聪目明起来。
如果，库藏再深，拦截面再宽阔的水库，终有蓄满的一刻。
同样，怪物们的生命层次一旦达到某个境界，便会进化。
就如同12层的迷诱魔，还能够继续进化，迈步向13-18层，甚至对方突破到底19层时，体型还会飙升到巨型，同时能够一路进化到36层的封顶境界。
虽然着并非线性提升，但总算是广大怪物们最常见的提升渠道。
林奇也期待着，当他的蓄水池蓄满的那一刻
是有什么样的场景？
比起学术证道而言，他另辟蹊径以力证道？
达到一环法师的水平？
第297章 一万小时
变身作迷诱魔的林奇手起刀落，强大的体质支撑着他，仿佛永不疲倦的战争机器，渐渐地周围一圈的原魔们倒落一地，同时死后爆发的酸雾云反而是唯一一次的反击。
唯一让他诧异些的，也就是这些弥漫空中的酸雾，不过具有酸性抗力的迷诱魔躯体，轻而易举就挡下了这些反扑。若是能够积攒起来，溶于水中倒还能和硫酸一比，勉强能突破抗性上限让他顾忌下，可此刻飘忽空气，威力便逊色不少。
无法击中一起的拳头，徒然孱弱。
也亏得恶魔们具有神秘无比的消失方式，不然一个个肉体沙袋，编制出一幅血肉模糊的“鲜红地毯”。
光是那混合的血腥味直接能让人发昏倒下。
而林奇每一次变形状态下的杀戮，都鲜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攻击变得越发锋利，也渐渐收发由心，原本的攻击轨迹也不断提升进度，直到数百位原魔到底之后，他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他的每一次攻击，与前一次攻击，相似又有略微的差异，不断做着修正与进步。
那弑神者马元把这当成“试验场”，而林奇却顺势将其作为“练习场”。
“一万小时定律”在畅销书的风靡下，深深植入了不少人的内心。
林奇前世天生内向，但偏偏他又是一个很喜欢走出舒适区的倔强者，前世大学混入动漫社的时候，直觉反应出“摄影师”是一个很好切入漫展接触各路小姐姐的渠道，也有利于他打破内心的沉闷多接触些人。
而他在入门单反时，前方摆着两条路，一条是中规中矩看完《美国纽约摄影学院摄影教材》走最扎实的入门。
另一条，则是看懂C挡P档是啥后加点构图攻略便疯狂练习，在当时圈子里流传着一句名言，一万次快门后，是头猪都懂得点摄影。
后来林奇在看第一条路的书籍后，实在是看得浑身难受，便转去了第二条路，一周后就顺利去漫展专拍小姐姐，同行的伙伴还告诉他只要以发后期图的名义便能够要到联系方式。
当然，最后的林奇见识了场内质量后，才明白了圈子里的另一句话，对于一些模特来说，后期远比摄影技巧来的重要。
那一件事只是林奇一生中的小插曲，但他却经由这件事小小验证了一万小时定律，而不是曾经怀抱着的猜疑，按照正常人每天工作8小时，每周5天上班，五六年下来也有一万小时，也不见得真的成为了专家。
后来他特意去读了提出说法的K.AndersEri的那篇论文《TheRoleofDeliberatePratheAofExpertPerformance》，才明白到前提条件是——刻意的练习。
做题，做那种有一定深度但又不算不懂的，便算是刻意练习，所以题海战术才能让人保持一定的底线。甚至当过英语家教的林奇，很清楚一点，绝大多数英语连120分都拿不到的，实际上是连最基础的4000个词汇都没背完的人。而恰恰前世那些动辄花上几百块一小时去补课英语的人，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这种人。所以大多数也不过花高价去背单词。
林奇的每一次摄影拍照，便是这种小修正，小进步。
工作有的算有的不算，是因为不少人的工作都在“舒适区”，而这种刻意练习又得躲开“恐怖区”。
尽管每一次挥动手臂，林奇还得分析着去向、用力、角度，对他来说都是劳心劳力的事，但他都死死咬牙坚持着。
对着砧板切肉谁都会，但能够每一次切肉都在思考纹路，甚至事后还补充知识避免前人弯路的，则少之又少。
人类在作决策的时候，有两个判断系统，经验系统与分析系统。
经验系统自动运转，仿佛开着自动驾驶般，省去油门与刹车，占用精力很少。
分析系统则需要自身对复杂的信息进行处理，然后再根据理性进行分析，耗费精神大。
因而大多数情况下，经验系统为分析系统提供者“直觉”、“印象”、“意愿”、“态度”。
偏偏，人类或者说万物天生就是懒惰的生物。
天生倾向于省事。
林奇也清楚，他本能就是倾向于靠经验和个人直觉作判断，通过经验系统避开需要大脑费神费力思维的分析系统。
所以后来林奇一直刻意地进行“训练”。
并非说他下意识让自己多思考不依赖经验，反而是训练他的“经验系统”，通过无数次的“分析”来训练出真正接近全面的“经验系统”。
然而，主动的训练终究太慢。
林奇看着满目苍夷的地面，尽管这些原魔都躺着任由他屠杀，但林奇的这种“刻意”训练，终究太慢了。
一个路边的大台北奶茶店终究只能养活一家几口，可是当它变成连锁时，得到的便可能是数十上百亿的估值。
木工卖一张“椅子”，所生产的量终究突破不了一天24小时的极限。只有无形的“软件”才能够将边际成本下降到零，实现真正的财富积累。
正如前世的AlphaGo之所以能成为围棋之神，本质上的神经网络与搜索算法便是一种“训练”。
15年10月，AlphaGo5:0击败了欧洲围棋冠军樊麾。
16年03月，AlphaGo4:1击败了前世界冠军李世石。
17年01月，AlphaGo改版程序“Master”完成六十连胜，横扫所有中日韩顶尖高手。
17年05月，AlphaGo3:0击败了世界排名第一的中国选手柯洁。
当时关心局面的林奇，内心还保有着人类依旧有胜利希望的幻想，认为人类顶尖棋手如果得到AlphaGo的长期训练，定然能够再度拔尖。
一直到当年，他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17年10月，一个全新的变种AlphaGoZero，完全摆脱过往所有的人类对局，只有基本的下棋规则后自己以一台带着4个TPU的机器从零开始通过机器学习，
3小时，AlphaGoZero成功入门围棋。
36小时，AlphaGoZero摸索出所有基本重要围棋知识，100:0击败战胜李世石的AlphaGov18版本。
21天，AlphaGoZero达到了Master水平。
40天，AlphaGoZero对战Master的胜率达到90%。
40天，2900万局围棋便实现了人类两千年都未曾出现的围棋界独孤求败！
机器，某种程度而言比人类更为可靠。
林奇深刻明白这一点，倒也不是人类比不上机器。
而是人类的性能尤其是ALU模块至今依旧完虐计算机，甚至耗能更是无解。
然而数万年下来，人类终究只是进化了算术逻辑单元，至于主存寄存器、
不是人类笨，是性能不达标，人类的ALU远超完虐计算机，然后就没了，几万年的进化，人类只进化了ALU，像主存寄存器闪存IO总线这些都还是万年之前的老古董，自然比不上计算机了。
放如今，一台98年的老古董给他配上i9一样打不过带着ddr4内存、ssd硬盘、3080显卡等队友的i3。
林奇越发纠结地望着记忆宫殿深处，已经停工许久的“微处理器”模块，甚至他的重要度，再度提升！
哪怕如今林奇掌握了“变形万物”，拥有一定战力，微处理器都将是林奇通往未来必不可少的关键钥匙。
这般一想，他也只能叹息一声。
也罢，冥冥中的生命能量，他总觉得对于微处理器的进化具有莫大作用。
曾经的他，如果迷茫，便去看书。
人生的大多数痛苦，都是想得太多而直到得太少。
林奇随即挥舞手臂，继续施展出第二道“变形万物”。
“分裂”绝对是积攒出实力的关键一环，想那自然对数e之所以大名鼎鼎，便在于它代表着增长的极限。
所以林奇需要开启“加盟店”。
瞬间一道代表着深渊法则的神秘力量倾泻而至！
迅猛的黑光擦着电光侵入一具原魔体内，它猛然膨胀起来，原本白中透红的肥肉团不断膨胀，变成硕果累累的肌肉群。
转瞬间，一只长得魁伟粗俗的类人蟾蜍站立在这片空地之上，它前肢体已经进化成手臂，宽阔的嘴里成行强力尖锐的牙齿，修长的体刺沿着背部排成一列。
狂战魔！
恶魔中的军士长，监督着军队的编队并且战斗中指挥分队，可以说他们就是最基层作战单位的指挥官，没有迷诱魔这般腹黑的本能，却是拥有狡猾的战斗本能！
瞬间，这只身高不足三米，重量也不过半吨出头，比林奇的迷诱魔还小的多的狂战魔，朝着林奇这边低头匍匐着四肢支撑地面。
尽管它得到了狂战魔的躯体，但原魔的本能让他依旧臣服林奇。
这也是林奇明明能够将对比变成最强的迷诱魔，依旧留了一只，只施展到六环级别的实力。
“杀光它们，然后你便会永远得到这副躯体。”
林奇指挥说道。
瞬间这只变身成为狂战魔的原魔，尽管智力并没有进化到新躯体的智力，但他的本能很快理解林奇的意思，当即疯狂的嚎叫出声！
它随即化身恐怖的黑幕，无比凶残的啮咬和撕裂原先的同族们。
而以它的智力，也无法理解林奇在“变形万物”的效果上，说了谎。
原魔与狂战魔，充其量满足“同一大类”的+5因子。剩下的“相同体型”、“更低智力”都扯不上关系。
也就唯一的“有关系”或许能够生效一二，但也就让时间从+5因子的12小时变成了+7因子的一周罢了。
远方。
监视着林奇一举一动的两人，原本还为那“变形万物”而惊叹，此时却陷入了怀疑。
“他居然说谎了？”黑影感慨道，“没想到，你看好的年轻人，终究还是无法摆脱这个染缸。”
“魔网的馈赠，确实算得上世间代价最小的馈赠，折算在命运中的负担更是与神力算是天平的两端。”
“可惜啊。”黑影继续感慨着，“所有经过深渊途径的礼物，终究免不了沾染冥河的印记。”
“这个小子看着便是不屑说话的人，哪怕面对的是敌人也不会说谎，更别说是一群远弱于他的原魔们。”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对付敌人的“谎言”甚至在某些人看来无比正义，可当它出现在利用弱者来自相残杀时，便截然不同。
这也是电影误杀最后丈夫需要去自首得原因，尽管他顺利将一起牵连全家的谋杀瞒天过海，洗脱了嫌疑，但是小女儿也从中学会了撒谎，开始修改试卷的分数。
“我相信，这不会是他的本意。深渊里无数被杀死的原魔，既是促进了他的成长，但这些生命能量也促进了他体内恶意的滋长，呵呵，以战证道，无数陷入天花板的法师都会选择这条路。但从古至今，都没有选择杀戮证道的人能够作为一名善良阵营人士顺利离开深渊。”
深渊的战场，可以说是无数选择这条路的人，最肥沃的土地，所见之处皆是恶魔，杀之完全没有任何道德困境，同时恶魔们的数量也足够“练级”所用。
但偏偏，深渊也是一个巨大的赌场！
所有想着进来捞一把的，最终都只能够穷光蛋欠着一屁股债离开。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弑神者马元回答道，他看出了另一丝不同。
“不，他已经输了。”黑影坚持，“他甚至说谎后，脸色都没有半点变化。”
网贷、小赌，看着数额不多，很多人都容易想着不过是千把块钱，还能还不起不成，但偏偏它们就是一个泥坑，让不少人一旦陷入便无法翻身，最终只能够远走他乡，逃避被借光的亲人。
“如果这便是你在成神之前的观察力的话，那我认为你输地不冤。”马元淡淡评价。
第298章 自然
“什么意思？”黑影语气迥异，哪怕成为神灵，已经早年习惯了俯视人间的角度，后半生又大半囚禁于此，此时此刻听到这般讽刺，内心依旧难免生出愠怒。
然而马元听到此番质问，内心依旧如平湖没有波澜。
作为一名弑神者，他可以说是这个世间最为清楚如何挑起神灵怒火的存在了。
神灵有其无解的地方，每一位神祇或多或少都了解并且深刻掌握着凡间的某种特定事物。
在处理这方面的问题是，他们就相当于有着绝对力量与支配权力的“君王”！
这便是神职。
因而哪怕再谦虚慎重的神灵，都会热衷于涉及神职以及相关的事务，而处理类似事情时，他们便是对应领域的“权威专家”，拥有无可置疑的地位。
神职因其无比重要的地位，很少情况会发生改变，大多数情况都只会出现在神祇死亡，从死亡中回归、得到或失去神力等诸多改变自身本性的状况。
同时强大的神职，如“魔法”等也会被两位以上神灵分享其权柄。
矛本身就对应着盾，正如一个人无法背叛自身的阶级与所处位置，购房者持币只时巴不得房价来一场全面大崩盘，可是买了之后，开发商略微降价一些都会如同惊弓之鸟，巴不得明天就上涨一倍。
神职带来的“限制”叠加“阵营”影响后，哪怕是具有“欺诈”神职的神灵，都得依循背后阵营的本心。
善良阵营的神灵，必然发自内心善良，而不会出现世界最终幕后黑手之类。
自然而然，马元挑衅一位拥有“知识”神职接连着一系列延伸神职“倾听”、“历史”等神职神灵，摆明就在嘲讽着对方的“观察”完全不到位。
“需要记住，这里是深渊。”马元重申道，“一处充满着诡诈与欺骗、龃龉和恐吓的灾厄之地。”
“所以我才说他被深渊影响了啊。”黑影强调，嗓门越发高扬，别的可以忍让，此番关乎“理解”乃至“大道”的争论，却容不下半点含糊。
“没错。”马元点了点头，“但你有注意到他的右脚跟么？”
这时黑影才决然望向林奇，瞬间他平缓的瞳孔睁得硕大。
已经化身为庞然巨物级别迷诱魔的林奇，右脚深深踩入一根尖锐的石棱中，恶魔漆黑的鲜血缓缓溢出。
然而迷诱魔的伤害减免能力，虽然只是中等水平，但也就善良力量加持的武器能够穿透，区区石棱更是被轻易挡住，因此伤口不断地愈合压制石棱伤害，甚至不用持续几秒，石头就会完全崩断，伤口止血。
可偏偏林奇又不停地转动自己的脚跟，以此来加大伤害规模！
“这种相持，刚好能够让他保持在伤与不伤的分界线上。”黑影瞬间点评道。
祂清楚记得原先那片地面绝对没有这么一根石棱，甚至普通的石棱也挡不住迷诱魔随便的践踏。
说明，那根石棱便是在无数次激发的“变形万物”里，被塑造出来的。
这种行为自然不会没有意义！
他也明白过来马元为何会嘲讽自己。
因为林奇不断地用“痛苦”来唤醒自我！
对方已经感受到了深渊的窥探，同时如同一位老练的猎人一般，试着咬下诱饵感受这种侵袭的力度，但又害怕自己失常，刻意用伤害唤醒自我。
也就那些知道即将被拷问的间谍，害怕接下来的迷幻药物会摧毁自身意志，才会主动在体内扎入钢针保持长久痛苦。
却没想到区区一位十八岁的年轻人，面对一个难以察觉的可能性，也能够有这种果决。
在那片被团团原魔所包围的恶魔尸山血海中，林奇正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的激发“变形万物”！
每一次原魔变形为“狂战魔”，林奇就完成了一次“分裂”。
原先缓慢积累的“生命能量”，在他的多家分店开启后，便从小流蜿蜒汇聚，形成庞大的洪流，顺着主干道灌输到了他体内。
难怪说打工发不了财。
林奇深深感慨，也就这种分裂般的滚雪球才让他彻底意识到指数增长的可怕性。
就如同前世的传销模型，甚至一些包装过的“微商”，为什么会如此地动人心神。
自己的下级开发人头，自己有钱。下级的下级开发人头，自己也有钱，下级的下级的下级开发人头，自己还是有钱。
那笔账随便拿纸算一算，只要经过七八代分裂，资产过亿都是轻而易举。然而这些人压根没有想到，要实现那一点，最终消耗的人口是得将全人类都发展为下线这般夸张。
都到了那个地步，一人给一块钱直接六十亿不香么？
至于他脚底的那根不断用痛苦提醒他的石棱，则是林奇的自我警惕，他坚信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前世他堂兄弟没啥能力，毕业后无所事事了一段时间后居然被拉去某安卖起了保险，一开始经历过长时间培训不提，事后每个月没业绩光打卡都有千把块底薪。
当时林奇还困惑世界上还有这般仁慈的公司，事后他才是那表弟的全家连带表弟的同学朋友，只要有意向的都在表弟那里买了保险，最终半年后表弟业绩不过关就辞职了。那时他才明白，有时候入职也是一种卖保险的手段，而目标不仅仅是他表弟，而是卖给整个圈子。
一旦接下来有什么不妥，林奇都会坚决舍弃所有的“生命能量”。
忽然，林奇皱起眉头。
随着他变形的恶魔等级下降成狂战魔后，都老老实实地根据林奇的吩咐大开杀戒。
而痴愚的原魔再傻也终于意识到那些狂战魔有些“掺水”，甚至有时候明晃晃地就是身边的同伴变成。
慢慢地最外圈的原魔也终于被场内大量原魔死亡所凝练的杀气压制下，开始四散溃逃。
啊？
经验跑了？
林奇略一思索，内心却丝毫不恼怒，原先或许他还会思考着有什么低环法术能解决问题。
但问题是他现在有“变形万物”。
如果林奇有的是“祈愿术”，那过个大马路他都会选择用祈愿术帮自己趟过去。
变形万物能够自动转化为一系列低环的变形法术。
诸如，“化石为泥”。
随着一道变化系淡黄色的法术灵光激射而出，仿佛流星划下圆弧轨迹，后发先至，率先抢到外圈逃跑的原魔们附近。
原先坚硬得足以容纳万马奔腾的石砌路面忽然变成了等量泥浆！
虽然深度不足三米，但瞬间陷入其中的原魔们一下子就被没过胸口位置，它们只能拼尽一切地挣扎着，争取踩着另一位原魔的躯体，这才不至于沉下。
原魔们拥有攀爬、躲藏、跳跃、潜行等天赋技能，但偏偏没有游泳。
前方跌入泥潭的原魔惨状，也很快喝止住了溃逃的原魔群，可后方的狂战魔的杀戮又迅速席卷而来，让它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看到法术凑效的林奇，飞快地继续使用“变形万物”，仿佛顽童用粉笔给蚂蚁划上一道禁止通行的圆圈般。
林奇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化石为泥这道五环法术与化泥为石一样出名，不过它的限制不少，比如带魔法的石头不受影响，同时加工过的石头也不受影响，因此城堡等大型建筑压根不会受到干扰，甚至能够影响，那深度也不足以动摇地基。
所以星界岛不存在一发“化石为泥”便听课的经历。
慢慢地，林奇也等待着周围的狂战魔消灭这原魔群。
他也逐渐感受到精神海开始被“生命能量”所填满。
一步，一步。
一铲，一铲。
一勺，一勺。
尽管场地里的原魔还有三分之一的剩余，但林奇已经感受到最终钟声敲响的临近，甚至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脑海深处，反转过不少猜测。
最终生命能量填满后，他得找生命消耗的渠道？
亦或者他就原地变为一环法师？
跳过“学习”，以力证道？
林奇听说到异界有存在不以法术模型学习而成为高环法师的例子，甚至他身上的时光龙不正是靠着血脉成为高环法师？
终于。
最后一丝能流抹平记忆宫殿外方精神海的最后残留空间。
一道神秘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如果神灵不适应于这个时代，你会选择用什么来取代它？
嗯？
林奇讶然。
居然是侵入自己脑海中的问题，看来声音的来源便是着如汪洋一般的生命能量，伴随着他们进入自己的脑海，异样的能量也悄然潜伏了进来。
这也是他从一开始便不让这些生命能量进入记忆宫殿的原因，那里才是他的最后一道屏障。
而面对这个迥异声音的问题，他思忖了一会，最终决定还是采取一个保守的回答。
曾经的四大文明古国里，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古中国固然声明辉煌，尤其其中流传至今的国家影响更是深渊，然而翻开前世整个地球的现代文明历史，其中却会面临一页无法回避的篇章——古希腊，尤其是他的哲学与思想，让整个高中历史政治都不得不单独为其留下专门的章节。
原因无他，因为科学与自然，可以说便是从古希腊萌发。
林奇望着前方的生命能量平湖。
曾经的历史上，哪怕是历史长河的中的华夏，哪怕儒家也是用天人感应的思路来解释，诸如流星降落便是上天表达灾祸即将来临，洪水泛滥地震山摇更是上天的警示。同时期的西方也不外如是，诸如得病了是鬼怪侵袭，所以才有跳大神驱邪的做法。
冥冥中的神灵，主导着人间万物的运行。
同时诸神也被人类赋予人性，希腊神话、东土神话都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然而，这一切都在公元前624连出现了些许不同！
那位林奇曾经在哲学思辨时提起过，拥有科学与哲学之祖，被认为西方第一位自然科学家和哲学家，甚至此后数千年里，在近代物理兴起之前，哲学家大多兼有物理学家的身份。
而那位泰勒斯，在整个哲学史留下“世界本源之问”外，还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拒绝了倚赖超自然因素来解释自然现象，通过借助经验观察和理性思维来解释世界，首位将一年长度修正为365天，以及开创了创理性主义精神、唯物主义传统和普遍性原则。
虽然这位老兄也是多神论者，但他留下的启发，为后来“自然”取代“神灵”开启了关键的开端。
也正因为如此，古希腊认为1、2、3、4……这些数字本身对应着现实世界的量词，无须过多解释，所以它们被称为“自然数”。
忽然，听到林奇的说法后，湖底的声音发出一声轻笑。
“那么，自然的真名又该是什么呢？”
嗯？
真名？
自然？
林奇险些被这个问题绕进死胡同里。
不，上一个真名，他回答过。
当时他回答的是那绝对理性人格的契灵，也就是“圆”的真名，林奇选择的是“圆周率”。
3.1415926……
而自然的真名，如果也是数字的话？
自然数，1、2、3、4这些？
不。
林奇很是果断而坚决，因为这个问题，早已经有答案。
“2.718281828……”
自然对数，e！
自然对数也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所以永远都无法得到e的确切真名。
“那这个数值，有什么意义呢？”湖底声音再度追问。
是啊。
π，代表着圆与直径的比值。
e呢？
“自然增长的极限。”林奇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