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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镇全文阅读

作者:奚正创     麻雀镇txt下载     麻雀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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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是碰瓷吗

    好像要下雨,又好像无,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天一直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压抑憋闷。

    赵小帅从院子里推着一辆半旧不新自行车出来,他原本是在镇上阀门厂上班,曾有几时,阀门厂是麻雀镇优秀企业,是麻雀镇上纳税大户,由于这几年换了厂长,新厂长对吃喝玩乐情有独钟,唯独对经营一窍不通,阀门厂以雪崩似的速度倒闭了。

    赵小帅领了一点微薄的补贴,带着满心沮丧和恼火下岗了。

    失业的人向来肝火是旺的,他的女友倩倩在镇上一家商场当服务员,自打赵小帅下岗后,俩人见面就吵,都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时间长了就有了积怨有了隔阂,二天前俩人又大吵了起来,原因是倩倩的生日,赵小帅不知是马虎还是心中郁闷,给忘记了。倩倩大为恼怒,当天晚上打电话责问他。

    赵小帅这才想起来,忙说忘了,对不起。但倩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原谅他,而是阴沉着脸,眉毛向上挑着,冷冷的蹦出一句大热天都心凉的话:

    “我俩分手吧,免得彼此折磨。”

    赵小帅顿时呆了,身子不由得抖了起来

    咬着厚实的嘴唇一字一句问:“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倩倩说:“我有没有不管你的事,咱俩在一起不合适,见面除了争吵便是争吵,倘若那天不争吵,反倒觉得稀罕,你说这样生活谁受得了?你受得了吗?我受得了吗?关键是咱俩性格,都是火爆脾气,一点即燃,我想了好几天,头都想大了,觉得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早些分手,免得彼此伤害越来越深。”

    赵小帅面带凄凉,苦笑道:“亲爱的倩倩,我明白了,我下岗了,我失业了,我挣不到钱了,你就看我那儿那儿都不顺眼了,记住,我相信我赵小帅永远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困难和打击只是暂时的,三十河东,三十河西,我还坚信我赵小帅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既然你提出分手,也许你早有这个念头,我决不会说半个不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祝你幸福,再见。”

    相恋三年的多女友就这样分手了。分手不久倩倩以闪电迅速嫁给商场的副经理,至于过得咋样赵小帅当然一无所知。那个叫李木子的副经理赵小帅当然知道,李木子曾是赵小帅同班同学,那模样个头他确实不敢恭维,马脸小眼睛,一米六,家境还算过得去。

    赵小帅想女人傻起来真要人命,你何苦拿自己的一生幸福作赌注,值得吗?

    倩倩结婚不久赵小帅在风云巷见过她一次,李木子的家也在这条深深的小巷内。倩倩见他迎面而来,深深的低下头,究竟是不想看他还是不敢看他,赵小帅无从知道。

    尽管这样,赵小帅还是不失优雅大方的喊了一声:倩倩。

    回答他是比小巷还要深的沉默。候门一入深似海,倩倩从此是路人。木子家压根儿谈不上是候门,顶多是个普通居民而己。

    赵小帅家蹲二个月后,天气转暖,夏天说到便到了。在朋友的引荐之下,他准备骑自行车去一家商场,商场内缺保安,他今天去应聘,至于成功不成功那是另一回事了。

    这家商场位于凤凰老街上,老街至今保留许多明清遗传下来的老房子,一般都在二三层样子,祖宗留下来老房子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老街的地面至今仍保留着青石板路,特别是皮鞋踏上去,会发出马蹄一样的清脆响,久久的回荡在逼仄狭窄的空间内。

    赵小帅飞快骑着自行车,没想到突然从一户商场的大门内颤颤巍巍的走出一个老人。

    说时迟那时快,赵小帅出于本命猛地用力一刹,自行车发出喀嚓一声响,应声倒下不是自行车和赵小帅,而是那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颤颤巍巍的老人。

    赵小帅知道大事不妙,忙放下自行车,他有些纳闷,自行车头还未碰到他,他居然像敌人中了弹似的。

    赵小帅想:难道遇上碰瓷了?

第二章偶遇

    赵小帅想难道遇上了碰瓷?如果是这样,那今天甭想去应聘了。

    赵小帅把自行车放好后,走上前弯下腰准备去扶老人。老人居然从地上颤巍巍的爬起来,身子还在轻微的抖,是惊慌吗?

    “老人家,我还没碰你,你怎么摔倒了,你是不是家里缺钱用?想敲诈我?可我也是个穷困潦倒的下岗工人。”

    赵小帅看着老人那张惊魂未定的脸儿这样出言不逊的说。“荒唐,太荒唐了,老子姓了一辈子钱,难道还缺钱用吗?老子怎么摔倒了,老子也弄不清。”

    老人叫钱多多,八十多岁,头发全白了,脸上皱纹纵横。今天由孙女儿钱小小陪同来逛商场,人老了理应待在家里,钱多多恰恰相反,他像女人一样喜欢逛商场。

    钱小小尾随后面,快出商场时看见柜台上有件打拆促销衣服,所以多看了一眼,没料到爷爷先出去了。

    钱小小走出商场,见爷爷和一个帅气酷气的年轻人红着脸儿在激烈的争论。钱小小问明情况后,说:“你俩别争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赵小帅瞪大双眼问:“什么公论?你说来听听。”钱小小说:“去商场内,调一下摄像头,看一下不就明白了。”

    赵小帅点点头,想这个办法最公道,否则自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几分钟后真相大白了,钱多多出来时,脚上踩了一块香蕉皮,身子一歪,还好摔得不是太重,否则不是骨折也是全身瘫痪。

    钱小小说:“对不起。”

    赵小帅说:“难道一声对不起就能了事吗?”钱小小不由得想,看来遇上个找茬的,说:“你想怎么样?”

    赵小帅哭丧着脸儿说:“我本来去大发商场应聘保安,可约好了时间被你们生生的耽误了,你说这不是要命嘛?我己家蹲几个月了,我不想再家蹲了。”

    钱多多这时开口了:“年轻人,别急我来给你想想办法。”

    赵小帅从鼻腔内哼了一下:“说得轻巧,你来给我想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难道能起死回生?”

    钱多多对孙女钱小小说:“小小呀,你给你孙叔叔打个电话,告诉他有个应聘的保安的年轻人,在旺财商场门口被我给耽误了,请他网开一面。”

    钱小小马上点点头,马上从兜里取出手机,马上拔打那个叫孙叔叔的手机号码,钱小小很快说明情况,一会儿工夫钱小小挂了手机,说:“你现在可以去大发商场报道了,不用应聘明天直接上岗。”

    赵小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用应聘直接上岗,世上居然有这等好事。赵小帅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是真的吗?你们难道认识。”

    赵多多说:“我家和孙家岂止是简单的认识吗?你还是快去报道吧,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赵小帅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钱小小,钱小小并不漂亮,但娇小可爱,天生的唇红肤白,长相清纯可人,自有一番妩媚。长发披肩,大眼睛,双眼皮,细长的眉毛,脖子上戴着金项链。

    一身价格不菲的休闲服,脚穿着白色的运动鞋。钱小小面对如此灼热的目光,并没有畏惧,而是带着几分挑衅迎上去,然后嫣然一笑,眉梢微微向上一扬,白暂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毕竟是炎热的夏天了,头顶上太阳像一盆火似燃烧着,知了在树上嘶嘶嘶不知疲倦的叫着。

    赵小帅心儿立即跳了跳,自从和倩倩分手后,有多少日子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感觉如此美妙如此温馨。但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种深深的自卑。

    从爷孙俩口中隐约得知是有钱人,而且很可能还有权有势。

    要不然钱小小一个电话就能把自己的保安工作轻而易举的搞定。

    这样想赵小帅慢慢转过身,骑上自行车,留给钱小小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钱小小正准备走,身后传来清脆悦耳的喊声:“钱小小,你怎么也在这儿?”

第三章同学

    钱小小正准备回去,听见身后有人喊:“钱小小,你也在这儿?”钱小小立即转过身,来到她身边是孙芳。孙芳和钱小小同龄,曾经是同班同学,俩人在县城念书时都没考上大学。

    从县城回到家,钱小小家在镇上有门面店铺,在父亲钱大儒的安排下,她在镇东街开了一家鞋店。而孙芬没那么幸运了。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由于这几年出现金融危机,工厂时时面临倒闭的危险,也就是说父母随时都会出现下岗风险。

    孙芬在家蹲了大半年后,才应聘一家旅馆当服务员。

    论模样孙芬要比钱小小漂亮,圆脸,大眼晴,皮肤白里通红,脑后梳着马尾辫,辫梢上系着浅红色的蝴蝶结。身材苗条,一笑起脸上还会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她穿着短裙,露着白嫩光滑的大腿,脚下是一双高跟皮凉鞋。

    今天星期天没上班,难得有空出来,赶巧在商场门外碰上了钱小小,她己经有好些日子没和钱小小联系了。小镇上生活节奏并不快,但是有工作的人还是相对忙碌的。

    钱小小之所以有空陪爷爷出来逛,今儿鞋店里有妹妹钱露露,这个店其实由姐妹经营,所以资金都是父亲钱大儒赞助的。

    钱大儒原先是个包工头,攒了一些钱,后来又在省城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至于到底有多大?钱小小不得而知。

    钱小小走到爷爷面前,说:“爷爷,你先回去吧,我和同学好久没见面聊一聊。”钱多多面无表情的看了钱小小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钱小小将手中方便袋递给钱多多,袋里是从商场内买来的食品。

    钱多多接过钱小小的袋子,转过身一言不发走了。此时夕阳西下,晚霞满天,街道两边的树梢抹上一片霞光。街上依旧人来车往一片喧闹。

    钱小小和孙芬并肩立在商场门口,立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立在浓浓的晚霞中,脸上身上都染上一片绯红。

    钱小小问:“小芬,你最近还好吗?你好像比先前瘦了,是不是在减肥呀?你的身材己经够苗条了。”

    孙芬如实的说:“最近处了个男友,有点难缠。”钱小小说:“这是好事,怎么叫难缠?他姓什么叫什么?什么职业?长得肯定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材,否则凭你眼光怎么会看上他?”

    孙芬说:“他叫孙大智,是个初中老师,父母也是老师,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有时迂腐,情商不是很高,所以很费脑细胞,举个例子说,我说今天下午有空,在家特无聊,其实我那是希望他约我出去玩,你猜他怎么回答?”

    钱小小微微睁大双眼,好奇的问:“他说你可以看书看电视,我当时气得胸口发堵发闷,有一次是我生日,我约他去包厢内,他居然大摇大摆空着双手,从内心我那时多么希望他能给我买块生日蛋糕,买束鲜花,老同学,你说和这样男友相处,你说我能不瘦吗?”

    钱小小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苍苍茫茫人流车流说:“大多数知识分子都这样,对人情世故不大懂,你应当理解他,多多帮助他教他。”

    孙芬摇摇头,苦涩的笑了:“老同学,他不是学龄前儿童,世故人情是教不会的,我现在一直在徘徊在犹豫,要不要和他相处下去,和他相处下去我觉得很疲很累很无奈。”

    钱小小说:“这种事别人是帮不上忙,我只能告诉你,情商高的男人和情商低男人确实有天壤之别,一个让人感到轻松愉悦,一个让人时时感到郁闷不快,算了吧,我俩在一起,还是说一点高兴事儿,是不是?”

    孙芬关心的问:“你现在有没有男友?”

    钱小小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今天突然喜欢一个人,也许这叫一见钟情,反正我第一眼看上他,便有一种心跳加速血液沸腾面红耳赤的感觉,我当时便想,这难道就是上天给与我的爱吗?爱究竟是什么?我目前还没有完完全全的体会过,我想好好儿体验一下,真爱的感觉,它像烈酒一样让人沉酒?还是像白开水一样无味?我真的好想,好想体验一下,老同学,你经历过,那感觉一定很美妙吧?”

第四章调戏

    孙芬说:“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这不是我存心打击,爱有时像一杯苦酒,只能独自饮了,可是我现在不想饮了。”

    钱小小忙摇头叹道:“不说了不说了,怎么又兜了回来?什么狗屁的情呀爱呀,走,咱俩去小酒馆买回醉,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孙芬忙说:“老同学,你不是不知道我滴酒不粘。”钱小小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今天你不粘也得粘点。”

    钱小小强行把李芬拉进附近一家小酒店内,俩人拣了一张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只要抬头就能望见外面街上汹涌的人流车流。

    太阳己慢慢的下去了,街边树梢上一抹淡淡的霞光,也渐渐的消失了,天有些微微的昏暗。

    钱小小要了一瓶酒,三个菜,一个冷盘。她先给孙芬倒满了酒,孙芬忙说:“老同学,我真的不能喝。”

    钱小小说:“放心吧,酒不是敌敌畏,老鼠药,你喝下它,马上会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像腾云驾雾,很美妙,像热恋又像失恋。”

    在钱小小再三的劝阻下,孙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辛酸苦辣的滋味从嘴唇上到了喉咙迂回到腹腔,像柔曼的轻音乐。

    孙芬微闭着双眼,那神情不像饮酒享受,倒像在委屈中抽泣。

    “老同学,这滋味怎样?”钱小小看着孙芬微微发红的脸儿笑着问。

    “有一种解脱或抛弃的滋味。”孙芬放下酒杯,夹了一筷菜慢慢的吃下,慢慢的说。

    “无论是解脱或抛弃,至少让你感到活着有时难免有这样的感觉,老同学,酒确实是好东西,浊洒一杯家万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葡萄美酒夜光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古人关于酒的诗太多太多了。”

    俩人正说着喝着吃着,忽儿从旁边的桌上走来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这是酒店下层大客厅,客厅大大小小摆放了几十个桌子,今天客人不多,稀稀疏疏几张桌上有人在喝酒,旁若无人的大声谈笑着。

    其中一个高个头年轻人,端着酒杯靠近钱小小,嘻皮笑脸的说:“漂亮的小妞,咱哥几个想和你喝一杯,咋样?”

    钱小小说:“可以呀,不过我打个电话,问问我男友,他同意不同意?”

    高个子问:“你男友是张三还是李四,还是王脸麻子?”孙芬一看这场面,有些害怕。低声说:“咱们走吧,别惹他们,他们是这儿小混混,上次我在街上看见他们打架,样子凶得很。”

    钱小小轻声:“老同学,他们只不过想调戏咱俩,我会有办法的,甭怕。”

    说完便提高声音道:“李德彪,你应该听说过吧。”大个高当然知道李德彪是何许人也,他就是新调来的派出所所长,他曾任丫山镇派出所所长,丫山镇本是治安十分混乱的地方,经过他短短的半年整治后,一直到现在没发生过一起盗窃斗欧事件。

    领导见他有能力,便把他调到治安同样混乱的麻雀镇。麻雀镇形似麻雀,故而得名。

    高个子冷笑一声:“小妞,你别吓唬我,你拿什么可以证明?我说李德彪是我兄弟,你信不信?”

    钱小小说:“好,我马上打电话叫他开车过来,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

    说着便打开手机,手机很快接通了。还没等钱小小挂了,那几个小混混己经溜得不见踪影了。

    孙芬惊讶的说:“老同学,别打了,他们都吓跑了。”

    钱小小挂了手机,不由得咯咯咯的笑了:“一群蠢货,还在麻雀镇上混?就这么一点胆量,混什么混?”

    这时从大厅角落里走出一个三十岁不到,体魄健壮的年轻人,一张大气国字形脸,两道浓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情,用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小姑娘,你很机智,你说李德彪是你男友,你应当知道他多大年龄吗?”

    钱少少嗔道:“多大年龄管你屁事?

    ”年轻人突然大声说:“我不希望有人乱用我的名义。”

    说完从兜里取出你是证件,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证件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派出所所长李德彪。

第五章宗族势力

    钱小小倒吓了一跳,来者果真是派出所所长李德彪。他站在那儿带着一股凛然的威风和杀气。

    钱小小眉毛向上挑着,两眼瞪得圆圆,脸儿胀红着问:“所长大人,刚才你坐在角落里不动声色看着,为什么不出来阻拦?为什么?”

    李德彪说:“小姑娘,他们几个人只不过说了几句油腔滑调的话,连调戏都谈不上,我怎么能阻制?如果他们动手动脚了,作为人民警察,我袖手旁观,那是我的不对,可是他们并没有干什么?”

    钱小小说:“难道非要等到他们非礼我们,你才肯出面,这难道不荒唐吗?

    ”李德彪说:“这不荒唐,捉奸捉双,捉奸捉赃,我们必须要有证据。”

    钱小小说:“证据?他们从那儿跑到我们桌边,把我俩包围起来,还用轻佻口气出言不逊,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不,这不是证据。”接着李德彪大声说:“小姑娘,你还打电话声称我是你对象,你看上我,我还未必能看上你,你不要自己家在麻雀镇有点钱有点权,就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你你违反交通和地方规则,我照样拘留你,你信不信?”

    钱小小冷笑一声:“所长大人,我当然信了,你的大名早己传开了,什么人民的好警察,办案果断,做事雷厉风行,等等等等。”

    李德彪说:“小姑娘,你过奖了。

    ”说完刷地转过身,扬长而去。

    麻雀镇至少有三分之一姓赵的,解放前宗族势力观念很强,为了争夺麻雀镇的地位和权势,赵氏宗族曾和其它,钱孙李三族发生过好几次械斗,每次都以赵族压倒性优势取得胜利。

    解放后宗族势力被解散了,但有时还会死灰复燃。一九八零发生过一次规模较大宗族势力械斗,还出了人命。

    原因是姓李的一个小伙子,叫李陈,也就是李木子的一个远房叔叔,看上了姓赵的一个做豆腐人家的女孩,这女孩叫豆豆。平时帮父母做豆腐卖豆腐,有一次卖豆腐时被李陈看上了。

    不仅买了她豆腐,而且深深的爱上她,有一种非她不娶的决心,豆豆也喜欢了李陈,只可惜是豆豆从小订了娃娃亲,她对象叫大憨,有一股子蛮劲,身上全是一疙瘩一疙瘩的肌肉,一顿能吃二斤白米饭,走路像打鼓。

    大憨知道后,召集了一班人冲到李陈家小院内将李陈一家人都殴打了一顿。李陈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也召集了一班人去报复,没想到赵大憨早有防备,一群人差点儿都被打死了,幸亏李陈机智,见势不妙拔腿便溜。

    如果这事到此结束,也不会出现后来的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秋夜,李陈和豆豆约好了一起去私奔。没想到这事儿被大憨发现了。

    大憨其实不憨,他还很细心,正因为细心才发现豆豆这几天心神不宁,无意中看见她在闺房内整理衣物。

    由于大憨离豆豆家近,大憨常常过来帮忙。如果生活不出现李陈,那么豆豆或许这辈子跟定了大憨。

    可是生活中没有如果,只有发生和不发生。在这之前李陈己和豆豆偷偷幽会了好几次,每次都十分缠绵,李陈对男女之事十分精通,而且善于花语巧语,让涉世不深的豆豆对他十分着迷。

    有一次俩人亲热过后,李陈说要带豆豆离开这儿,去外面闯世界。豆豆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了。

    就在俩人肩背着包,手拉手走出麻雀镇时,从路边的树丛中突然冒出七,八个人来,个个手拿着家伙。豆豆顿时脸色发白,失声尖叫道:“李哥,你快跑。”

    与此同时豆豆双膝跪地向大憨求饶,希望饶了李陈一面。失去理智的大憨手拿一把杀猪刀,将拼命逃跑的李陈追上,一刀从后背扎上,拔出来,又是一刀,李陈顿时倒在血泊死去。

    后面大憨被抓走了,由于坦白交待,被判了无期徒刑,其余的人有的判二三年或一年不等。

    自从发生人命后,豆豆觉得无颜去见人,便在家上吊死了。

    如今豆豆和李陈的坟头,年年都长满了杂草,风一吹沙沙作响,仿佛俩人在隔空倾诉。有人曾建议将他俩坟合并在一起,但都被双方的族长严厉的拒绝了。

第六章赵大憨出狱

    赵大憨原本判了无期徒刑,由于他在狱中积极参加劳动改造,多次有立功的机会。后来由无期徒刑改成了三十年有期徒期,最后又减了二年。

    也就是赵大憨从狱中待了二十八年,去时是个不满二十岁年轻人,出来己是中年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八年呀!

    赵大憨回到麻雀镇,整个麻雀镇变化之大,让人中年赵大憨无法回到从前,回到那个相对落后陈旧满目颓灰色的麻雀镇。

    一幢幢楼房在街道两边拔地而起,那是新建开发区,门面房一家连着一家,各种大型商场,超市,银行,宾馆,洗浴中心,美容美发,广场,五金店,酒店,服装店,小吃店,建材市场,让他目不暇接,眼花瞭乱。

    他沿着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又无比陌生的街道朝家走去。

    风云巷还是当年风云巷,惟有它变化不是太大,无非多了几幢楼房,那是刚刚新建的某商场或宾馆,最高也不过四,五层。地上铺的还是当年坚硬光滑青石板。

    巷内进进出出的人他一个也不认得,还好自己那个家还在,那个无人打理,长满杂树杂草的小院还在。

    他拿起二十多前临走时带走那把旧钥匙,插进院门的绣迹斑斑的锁孔内,一下,二下,三下,咔嚓院门锁居然打开来,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在他走后不久,父母相继去世,唯一妹妹跟人跑了,至今杳无音讯。

    赵大憨用了二天时间将屋里和院内清理打扫好了,然后先去了父母坟上,祭拜完父母后又去豆豆坟头,给豆豆烧了一柱香,悔恨的泪再一次涌出眼眶,滴落在脚下开满野花的草丛上,一对粉红色的蝴蝶从近处草丛中飞过。

    如果那是放在现在他会不会那样干呢?不,不,绝对不,当年的愚昧野蛮和凶残酿成无可挽回后果,四条人命,父母,豆豆,李陈,鲜活生命说没就没了。

    赵大憨从豆豆坟头走去,又抄小路去了李陈的坟头。

    他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悲痛心情。李陈坟也在郊外,这儿是镇上的第二区坟墓园,第一区就是豆豆埋葬的地方。

    到了李陈坟头,他扑通一声跪下,双手紧紧的揪住头发,孩子般大声哭泣道:“兄弟,是我害了你,更害了豆豆,如果不是我,也许你俩己结了婚,生了一大堆孩子,兄弟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有再天之灵,请重重的的惩罚我吧,我毫无怨言。”

    哭泣完后,他从随身带来包里取出冥币,香,点燃后烧了起来。

    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他似乎又看到当年那悲惨血腥的一幕。一个年轻倒在血泊中,发出惨烈的呻吟声,然后在剧烈的疼痛中慢慢的死去,死时两眼瞪得大大的。

    从墓地出来,赵大憨回到镇上,他便没有回家,而是马不停蹄的来到豆豆家,豆豆家离他并不远,步行不超过十分钟,进了院子,豆豆父母在院内满身是汗的打扫卫生。

    见是赵大憨,半天都没认出,豆豆的父母也老得己不像样子,头发全白了,豆豆的爸背都驼了。

    赵大憨扑过去,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爸,妈。”然后扑通一下,双膝落地,声泪俱下,是忏悔吗?

    老俩口先是一愣,好半天才认出是赵大憨。豆豆的母亲柳氏用声音颤抖的问:“你是大憨吗?”

    赵大憨用力点点头,泪水滴落在潮湿的地上。豆豆的父亲赵子昂上前一步,用颤抖的双手慢慢的扶赵大憨,声音沙哑的说:“孩子,你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政府给你重新改造,重新做人的机会,你还不老,你还有机会,孩子,你今后好好儿珍惜。”

    赵大憨泪流满面的点点头,泪流满面的说:“爸,妈,儿子今天出来了,但有一事请求二佬,请给我这次弥补的机会吧。”

    俩位老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孩子,什么机会?你快说来听听。”

第七章,豆豆的妹妹

    豆豆有个妹妹叫豆芽,有四十多岁了。是个盲人,至今单身。赵大憨便说明了来意。希望自己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失,来照顾豆芽的后半生。

    赵子昂和柳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赵大憨是个有前科的,但毕竟他是血气方刚正常健壮的男人,一个健壮男人去照顾一个残疾人,似乎于情于理不符合,而他那坚定坚毅的表情似手不像开玩心,莫会赵大憨是真心的仟悔了?

    这样想着赵子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用浑浊的双眼看着,己经被他扶起赵大憨,不敢相信的问:“孩子,你说的是真还是假的?”

    赵大憨说“爸,妈,请你相信我,我说的是全是真的,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柳氏说:“豆芽这孩子虽说两眼看不见,但她心里却很明白,孩子,这事你还是当着豆芽面去说吧,这样比我们答应效果更好。”

    赵大憨觉得言之有理,便点点头。柳氏接着说:“你快进去吧,豆芽正在房内,听说你回来了,她很高兴。”

    赵大憨进了堂屋,然后来到豆芽房门口,房门虚掩着,赵大憨站在那儿举起手又无力的放下。他想豆芽虽说两眼看不见,但她容貌不凡,身材细长,由于长年待在房内,皮肤白嫩,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小。

    犹豫了一会儿,赵大憨还是鼓足了勇气,抬手敲了敲门。很快房内传来清脆的喊声:“谁呀?”

    赵大憨响亮答道“是我,是你大憨哥,我回来,今儿来看看你。”

    豆芽惊喜的说:“大憨哥,你总算回来了,外面都说你判了无期徒刑,都说你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没想到还有今日,大憨哥,你不知道,我姐死后,有一段日子我恨死你了,后来慢慢的消了,再后来我每天都在默默的为你祈祷。大憨哥,这次回来你一定好好儿重新做人,重新生活,你还不老。对了,说着说着便忘了,门是虚掩的,你快进来,我刚才在躺在床上,听见院内有人说话,原来是大憨哥,怪不得早上我听见喜鹊在窗外的枝头一个劲儿叫,原来有喜事,果真有喜事,大憨哥来了。大憨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去狱中改造己经是二十八年了。”

    豆芽边说边从床上爬起来,习惯性的摸到窗户边的梳妆台边,坐在木椅上,她听见房内吱呀一声响,赵大憨从外面进来。

    豆芽说:“大憨哥,你自个儿倒茶,自个儿找条凳子坐下。”赵大憨说:“你甭客气,我自己来。”

    豆芽白嫩脸浮出一丝笑:“你不自个儿来,我又帮不你忙。”

    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回来了,去了我姐的坟头吗?昨夜我梦见我姐,她还像以前一样漂亮,只是神情有些忧郁,听说你狱中回来了,她并没多多大反应,她好像对我还充满仇恨。”

    赵大憨拣了一条板凳,坐在豆芽的对面,细细端详着豆芽,二十多年过去了,无情的岁月在豆芽身上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相反豆芽比先前更成熟了。乌黑的长发,细长的睫毛,圆圆的苹果脸,高高的胸脯,穿着一身简单得体的棉质衣服,如果不是两眼不明这点瑕疵,可以称得仪态优雅,气质高贵。

    只可惜了。赵大憨在内心为他感叹命运的不公。

    “我去了你姐的坟头,为她烧了冥币纸钱,还烧了一柱香。”

    豆芽说:“我以为男人都是粗心的,或者是寡情的,没想到你还有心,虽然你和我姐,怎么说呢,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说出来也没有意义,还是不说了。

    ”赵大憨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豆芽苦涩的笑了笑:“大憨哥,我还不是这个老样子,千篇一律生活。”又问:“你在狱中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赵大憨说:“没有,我心里只有一个顽强的念头,积极改造学习,争取立功,早日走出监狱大门。”

    豆芽说:“大憨哥,你做到了。”

    赵大憨说:“豆芽妹妹,在狱中我一直惦记着你,我父母死后,这个世上除了你外,我己经没有值得我惦记的人了。”

    豆芽淡淡的说:“是吗?我在心里居然有这么大的分量,我真有些不敢相信?”

    赵大憨突然从凳上站起来,走到豆芽面前,豆芽心儿忽儿跳了起来,手心出了汗,她感到一股男性那粗重灼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八章赵小帅的父亲

    赵大憨扑上去,猛地紧紧的抓往豆芽白嫩的双手,单膝跪下,激动的说:

    “豆芽妹妹,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己失去了你姐姐,我不想再失去你,我真的不想,我想用自己的后半生照顾你,请你答应我吧。”

    豆芽用力的抽回手,无奈赵大憨力气太大了,抽了几次都没成功,她胀红着脸,胸脯鼓鼓的,身子在轻微颤抖。

    豆芽说:“大憨哥,请你不要这样,外面好女人有的是,你为什么非要看上我,一个残疾人,我不想连累你,我一个人己生活惯了,如果你出于忏悔,出于怜悯,出于同情,大憨哥,这些我都不需要,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我不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过来了,我不是生活的很好吗?我不想有人打搅我平静的生活,大憨哥,我知道你的用意。豆豆死了,你内心一直在遣责不安,你想弥补什么?”

    说到这儿豆芽忽儿泪流满面。赵大憨用粗糙的大手去擦豆芽脸上的泪,豆芽把头一偏,赵大憨的手落空了,僵在那儿。

    但很快他的手又顽强的伸过去。这次豆芽没有躲让了。豆芽问:“大憨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出于什么?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

    赵大憨说:“出于爱,其实你比你姐还要好看动人,所以我爱上了你。”

    如果不是这番真实的谎话,豆芽也许还不会动心。她沉思了片刻,低声说:“这事儿你跟我爸妈说去了,他们答应我无话可说,先嫁由父母,后嫁由自身。”

    赵大憨听了这话,这才松开双手,冷不丁在豆芽绯红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出了房门,穿过有些昏暗客厅来到院内。

    赵子昂和柳氏忙迎上来,用期待眼神看着他,异口同声的问:“孩子,豆芽,她答应了吗?”

    赵大憨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与兴奋说:“她听你们的。”老俩口听了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自从豆芽成人,豆芽的婚事就是他俩一块心病。现在女儿有着落了,有依靠,他俩怎能不高兴不激动?

    柳氏说:“孩子,你就在这儿吃了晚饭再走,陪你爸喝一杯。”

    赵大憨说:“不了,我该回去了。”

    十几分钟后赵大憨回到家,准备下面条吃晚饭,这时赵小帅来了。赵小帅说:“堂叔,别烧了,到我家去,我爸叫我找你,让你陪他喝杯酒。”

    赵大憨说:“改日去吧,今天我跑累了。”赵小帅说:“堂叔,累了喝杯酒解乏,岂不更好。”

    赵大憨说:“不,过几天我请堂哥喝杯酒,我有事与他商量。”

    赵小帅的父亲赵宇是赵大憨堂哥,赵宇还有二个兄弟一个叫赵飞,一个叫赵林。赵大憨问:“小帅呀,你最近在那儿做事呀?”

    赵小帅说:“刚到一家商场当保安。

    ”赵大憨说:“那好,有工作就好,那你快回去吧,代我向你爸问好。”

    赵小帅回到家,赵宇见堂弟大憨没来,问清原因后,便拿了酒杯,倒了酒独自喝了起来。

    赵宇原先是阀门厂厂长,阀门厂由小变大,由弱变强,最终成了麻雀镇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赵宇立下了汗马功劳,正当他准备加大投入,准备再上一个新台阶时,然而事与愿违。

    有一次上面有个领导来视察工作,由于赵宇怠慢了他,再加上不久一个工人操作失误,致死了人命。

    上面的领导便借题发挥,说他视人命如儿戏,没有安全意识,將赵宇撤职了。不久阀门厂便调来了新厂长。

    一年后阀门厂倒闭了。镇上工厂联名写信给镇上领导,希望领导重新启用赵宇,让濒临倒闭阀门厂重振当年雄风。

    真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上面领导和阀门厂厂长曾是同学,他不想得罪同学,说到底抹不开面子,这事儿也就可想而知了。

    赵宇端起酒杯,想起往事,猛一仰脖子,一杯烈酒灌进肚里,内心顿时火烧火燎起来。

    正在吃饭的赵小帅看了父亲一眼,说:“爸,我看你心情不好,还是少喝点酒吧,一个喝闷酒伤身。”

    赵宇笑道:“谁说我心情不好?我心情好着呢,大憨回来了,你又找到了工作,你妹妹晴芳最近找了男友,男友家境不错,她自己到超市上班了,简直是事事如意,件件称心。”

    赵宇表面上这么说,可心里呢,果真如此吗?

第九章中年人的爱

    从阀门厂出来了,不久赵宇调到镇东小学去当校长,让一个曾经雷厉风行企业家去学校当校长,看似荒唐其实不然,要知道赵宇多年前当过老师,后来命运阴差阳错,鬼使神差让他当上了厂长。现在他又去当老师,从起点回到终点,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命运似乎同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如果仅仅是当了校长,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那也相安无事。

    但生活总是出现一些意想不到事儿。事儿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元宵刚过,学校便开始上学了。

    镇东小学是麻雀镇最大的小学,学校成品字形,进大门便是操场,教学楼共三层,下面一层是老师办公室,宿舍,食堂,会议室,阅览室等。

    上面二层都是教室。开学第一天作为校长的赵宇便在操场,面对几百学生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正当他讲得口干舌燥时,有人给他续了一杯茶水,他感激看了她一眼。

    她朝他温柔的一笑,小嘴微微的抿着,早春天气还相当的冷,她穿着火红羽绒服,脖子上围着火红围巾,尽管这样她的脸仍冻得通红,乌发的头发随意披散开来。

    一杯简单热茶,一朵浅浅的微笑,让赵宇的内心泛起波浪,让他记住这个叫孙映红的女老师。

    演讲结束后,赵宇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刚抽了一支烟,孙映红来了,轻轻的问:“赵校长,今天先把发放课本,明天正式上课,是不是?”

    赵宇说:“你安排就是了。”孙映红忽儿无端红了脸,这一微妙的变化当然逃不过赵宇的双眼。

    人到中年赵宇感情还是一片空白,妻子是生女儿晴芳,由于无人关心照料,得了产后忧郁症,从家里二楼上跳下来死了。作为丈夫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年来他一想到妻子,内心悔恨不己。

    妻子死后,有好心人介绍了不少女人,都被他婉言拒绝了。当他来到学校,当他看到小孙第一眼时,他突然觉得身子起了某种不可言说微妙的变化,这变化让他平静的生活忽儿起了波浪,他的心在波浪中轻轻的摇呀摇呀,命运向他悄悄的挪开了另一扇门。

    不可否认孙映红己深深的爱上他,如果她不爱上他,她怎么会在他演讲时,在他口干舌燥给他轻轻的续上一杯热水,如果她不爱她,怎么会在开学第一天来他办公室,怎么会无端的脸红,怎么那么羞怯低着头走了。

    孙映红一走,赵宇马上陷入了沉思。对于孙映红赵宇当然略有所知,她父亲是镇上响当当人物,作为生意人,他不仅经营一家大型商场,还有一家酒店。

    而自己呢?一个潦倒的破校长,一个油腻的中年人,住着一个破院子,院内有幢灰色的小二楼,儿女成双,要前途没前途,要希望没希望,论相貌和性格,除了成熟稳重外,还能有什么?

    难道成熟稳重也是一种炫耀的资本,自己凭什么爱上一个涉世不深,刚刚毕业,刚刚走上社会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你能给她幸福吗?你能给她希望吗?你能给她美好的未来吗?

    赵宇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奢望,可是他总觉得隐隐不甘,难道爱只有年轻人才有,爱应当不分年龄不分阶级不分地位不分贵贱,爱就是爱,爱就是两颗心相互碰撞燃烧。

    一旦碰撞燃烧过后又是什么呢?赵宇微微的闭上双眼,他不敢想象后果,爱难道就是不顾后果吗?

    就像香烟燃烧过后留下是一片灰烬。这样想着赵宇从兜里取出一包烟,轻轻的放在办公桌上,开始一支接一支的抽着香烟,弄得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像孔烧透砖窑。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儿出现一个袅娜的身影,孙映红。像画中仙女的孙映红轻启朱唇:“赵校长,己放学了,你还在这儿抽烟,你究竟抽了多少支烟了?”

    赵宇说:“谢谢你,我知道了。”

    孙映红说:“赵校长,我和你同路,咱们一起走吧。”

第十章赵宇做媒

    俩人并肩向校门外走出,校园门口有两个碉堡似值班室,里面坐着穿制够保安,有时手拿对讲机,时不时从对讲机内传来一二下呼声。

    赵宇问:“你爸孙总那么有钱,你还出来工作岂不一辛苦?”

    孙映红不满看了赵宇一眼,不满的说:“赵校长,赵哥,你这样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你记住,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要自食其力。你爸从不娇惯我,从小学到大学,从大学到分配工作,他从不给我一分零花钱,伸手要钱可以呀,你得去劳动,去他商场酒店打零工。”

    赵宇有些惊讶了,他原以为孙映红过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没想到却是这样一番样子。

    他有些惊讶的问:“那你还在你爸的商场酒店打过工了。”

    孙映红眉头向上挑,嘴微微张开,露出二排细细白白牙齿:“赵哥,不瞒你说我每年放暑假或寒假,都要去我爸那儿打工,挣些零花钱,否则,嘘,说句让你脸红的话,买包卫生巾钱都没有,你以为作为孙总的女儿,就有花不完零花钱,那你大错特错了,我爸就是过去财主,特吝惜。”

    赵宇看了孙映红一眼,想年轻真好,行走自如,神釆飞扬,健康活泼又妩媚多姿。又想倘若自己倒退十年或二十年,自己就有资本资格资力,肆无忌惮的去追求她,且不管同意不同意。

    可现在赵宇总觉得俩人之间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

    赵宇暗自叹了一口气,此时夕阳西下,归鸟返林,云霞满天,轻风徐徐,街道两边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正是下班高峰,车流人流比平时多了一倍。

    俩人走出校园,赵宇说:“以后别叫我赵哥了,叫我赵叔或赵校长。”

    孙映红睁大双哏,停下脚步望着赵宇不解的问:“为什么?”

    赵宇说:“论年龄我比你爸孙总,小不了几岁,你要是尊重我,以后就叫我赵叔。”

    孙映红嘟着一张粉嫩的小嘴,像是生气了,半天说:“我偏不,我偏要叫你哥,赵哥。”声音忽儿带了几分娇嗔。

    赵宇忙加快了步子甩开孙映红,孙映红一路小跑追上赵宇,娇喘吁吁满面通红,身上大汗如雨。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便到了盛夏。

    这天傍晚赵宇从学校放学回来,一进院子,看见赵大憨坐在院内,墙角的栀子花开了,白色的花瓣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随着摇曳院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浓郁的花香。

    赵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感到全身疲乏似乎一扫而光。赵大憨见赵宇走进来,忙从木椅上站起来迎上去,亲热叫了一声:“堂哥。”

    赵宇说:“大憨哪,那天我叫小帅请你来我这儿喝酒,你不来,害得我一人喝闷酒,今天怎么不请自来?”

    大憨笑道:“自打我父母过世,在这条巷子内,除了你堂哥,我几乎没有亲人了,今儿来我想求你一件事。”

    赵宇问:“什么事儿?直说吧。”

    大憨说:“我想请堂哥给我作媒。

    ”赵宇有些惊讶,问:“大憨哪,你才家来几天哪,那家女人看上你?还是你看上了那家女人?”

    大憨说:“是我看上了豆豆的妺妹豆芽。”赵宇想了想,眉头皱了一下,说:

    “我知道了,你想仟悔,你想报恩,你想成为救世主,大憨,不错,你还是条汉子,讲仁义,好,这个媒我做定了。”

    大憨兴奋说:“太谢谢你了,堂哥,不,我的亲哥。”

    赵宇说:“谢什么,举手之劳,今晚你就别走了,咱哥俩好好儿喝一杯。

    ”大憨说:“哥,按理说你是媒人,我应当请你喝酒才对,反倒让你请,这让我怎么能?”赵宇笑着说:“以后请我喝酒的机会多了去,不急,不急。”

    正说着外面传来自行车的铃声,赵宇说:“小帅下班回来了。”

第十一章,隔代情仇

    在风云巷的深处,那儿有一户普通的民宅,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树木,一到夏天,绿树成阴,草木的芬芳弥漫在清新空气中。

    这儿就是倩倩的家,一幢灰色小二楼,李木子父母早己过世了,父亲李科在一次打斗中被误伤而死,而误伤那个人据说赵氏宗族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有人说是赵小帅的爷爷赵正义,赵正义早在八十年代就过世了。

    那次打斗源于一个巴掌大的界碑,赵李两家仅隔一块界碑,这边街姓赵,那边姓李,大清早赵正义发现界碑挪了位置,证据是那儿有一堆新鲜泥土,显然姓李家族有意侵犯。

    于是在赵正义的煽动下,赵李两族发生了打斗。

    李科死后,木子母亲由于悲伤过度也死了。父母的死在木子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是姓赵的害死了他的父亲。

    李木子在大旺商场工作不久,由干能力突出,很快提拔为副经理,后来在一次无意中认识了倩倩,并不是倩倩美貌吸引了她,而是倩倩的男友赵小帅,赵小帅就是赵正义的孙子,也是他同学,这难道不是是冤家路窄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李木子把倩倩弄上手,就是一种隔代的报复。

    论相貌李木子当然远没有赵小帅,但李木子有的是耐心和甜言蜜语,再加上时不时送一些小礼物,让女孩子虚荣心得到满足,工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有一天他得知倩倩与赵小帅分手,他激动几乎跳起来:“姓赵的,你也有今天。”

    他兴奋在房内来回走着,他右手拿着手机,刚才倩倩打来电话向他倾诉。他这才知道了。他想机会来了。

    他马上又回了个电话,说晚上请她去吃饭。内心空虚孤独的倩倩一口答应了。

    在酒店小包厢倩倩心情不好,喝了许多酒,她醉得一塌糊涂,李木子就把醉得不成样子倩倩带回了家,带上二楼的卧室内,男女之间迟早要发生的关系此刻轻而易举发生了。

    事后李木子难掩内心的自豪和骄傲,与其说是得到了倩倩的身体,不如说打败了赵小帅,抑或说打败了姓赵的。“他奶奶的,我李木子也有扬眉吐气的这一天。”

    李木子爬起来,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烟圈在鼻梁上作短暂的停留后,又袅袅的消失了。

    他两眼贪婪望着倩倩那丰满的身子,他想他己达到了人生颠峰,美人,事业,爱情,还有复仇。

    转念一想,不对呀,赵小帅和他有仇吗?俩人还曾经是同班同学。既便是仇,那也是隔代仇,上一辈子人的仇,如果赵小帅知道这事后,他会饶了他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想着李木子又有些不安起来。

    这时床上倩倩忽儿翻了一下身,她终于醒了。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全身的皮肤在幽暗的灯光下,发着瓷一样迷人的光,她披头散发,满面惊恐的问:“我,你,你,你究竟干了什么?”说完倩倩慌乱穿上衣服。

    身子隐隐的疼在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她马上明白了,李木子趁虚而入占有了她,她气得全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她和赵大帅谈了几年恋爱,也不曾这样,她,钱倩倩,不是轻浮的女孩子呀!她顿时悔恨交加,又悲愤不己。

    倩倩从床上下来,走到李木子的面前,两眼喷着火怒视李木子,举起手照着李木子的脸就是狠狠的一耳瓜,响亮,清脆,回荡在寂静的房内。

    李木子右紧紧的手捂着脸,脸上的肌肉痉挛几下,冷笑道:“打得好,不过,倩倩,小宝贝,如今你是我的人了,生气,愤怒,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想想咱俩的未来吧,你跟了我,也不亏呀,我除了相貌比你前男友赵小呆,不,说错了,赵小帅差一点外,别的并不差,你要知道商场内有多少小女孩子想巴结我,我都漠然视之。”

    倩倩双手突然紧紧的捂着脸儿哭了,汹涌的泪水从指缝中漫出来。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痛,身子在剧烈的抖动,她不知道是为自己,而是为那己逝去爱情,抑或为茫茫的未来?

    李木子从晾衣架取出一条洁白的毛巾,细心的擦拭着她手上脸上的泪,心中突然涌出一丝怜爱。

    他把倩倩拥在怀里,倩倩却用力推开他,登登的跑出房间,跑下楼,李木子追随在她后面,喘着粗气一边追一边喊:“倩倩,倩倩,倩倩。”

第十二章去父母坟头

    劳累了一天的倩倩下了班,从商场内骑电瓶车回到家,她把电瓶车放在凉篷下,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

    李木子还没有回来,他是商场业务副经理,平时比她忙,既便在商场内一同上班,但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商场的老板刘晤时不时叫他去办公室商量事儿,有时叫他去开会。这不今天他又被刘晤叫去开会了。

    倩倩进屋后,倒了杯水喝下,开始忙碌了。他先打扫院子屋子,然后烧菜煮饭,等弄好后,出了一身汗,身上怪腻的,便去洗了澡。

    等她一身清爽的从卫生间内出,李木子还没有回来。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又关掉。

    结婚后倩倩发现自己并不爱李木子,至于李木子爱不爱自己,她也不大清楚。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晚酒后的迷乱迷失?还是和赵小帅赌气,拿一生的幸福作赌注。

    同住在风云巷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结婚不到半个月,她和赵小帅己经碰到二次,昨天傍晚回来,她又在巷口回来,他还是骑着那辆半新不旧自行车,她知道他喜欢骑自行车,有一次赵小帅骑自行车带她出去玩。

    麻雀镇外面有座寺庙,每逢星期天都有善男信女去庙里烧香,祈求幸福平安。赵小帅骑着自行车,后架坐在倩倩,倩倩开玩笑的说:“什么时候你能让坐上四个轮子小车我就嫁给你。”

    赵小帅却说:“假如我这辈子没这个能力呢?”倩倩打了他一下说:“别说这种丧气话,你是男子汉,你有这个能力。

    ”自行车在下坡时,赵小帅大声说:“搂紧我腰,不然把你甩下去。”

    倩倩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把脸紧紧的贴在他厚实的背上,她觉得幸福极了,幸福不就是搂着心爱人的腰吗?

    可现在呢?幸福又在那儿?倩倩想到这儿不禁泪流满面。这时院门外响起沉沉的脚步声,李木子回来,倩倩赶紧擦掉脸上泪,强装欢笑起身去迎接李木子。

    李木子进了屋,说:“我刚才在巷口看见了小帅,听人说他现在是大发商场的保安,我还向他问了好,他比以前瘦多了,看来失恋对他打击不小。”

    倩倩说:“请你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提起他,他过得好不好,瘦不瘦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木子说“倩倩,你生气了,毕竟你俩相好过一场,有着美好的过去,不是恋人也是朋友呀。”

    倩倩长发一甩,把头仰起,表情有些恼怒的说:“李木子,你是不是存心气我,我刚才己说了,他己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为什么还要说他?”

    李木子说:“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他了,你何苦要生这么大的气?

    ”倩倩觉得心里堵得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哀莫大于心死,难道自己对他心还未死吗?藕断丝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不应该了。

    毕竟她己成婚了,成了这个男人的女人,安分守己夫唱妇随。

    倩倩缓了缓恼怒的神情,说:“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李木子说:“我走了一身的汗,身上怪腻的,还是先洗个澡再吃吧。”

    倩倩说:“我说了,饭菜都凉了,总不能再热一遍,吃了饭洗澡岂不更好,天热了吃饭不也要出汗吗?”

    李木子说:“好嘞,我听夫人的。

    ”这句话差点儿把倩倩逗笑了。

    晚饭过后,俩人都洗了澡,躺在床上亲热了一会儿,李木子说:“明儿是星期天,我想带着你去父母坟头祭奠一下烧点纸钱冥币,香什么的,毕竟你是二佬的儿媳妇。”

    倩倩说:“可以呀,也是理所当然的。”把头偏过来问:“爸妈是怎么死的?

    ”李木子淡淡的说:“老了穷了,然后死了。”李木子不想说出真相,一旦说了会引起倩倩的怀疑。

    倩倩小嘴向上一扬,半眯着双眼道:“你不想说,但我还是知道一点,我听老辈子说起过。”

    李木子一惊,问:“你知道什么?

    ”倩倩说:“你爸死于打斗,对不对,不过当时场面人多混乱,不知道是谁在误伤中了打死你爸,现在想想那时侯人多粗暴多野蛮多愚昧,为了一块巴掌大的界碑,闹出了人命。”

    李木子听了这话,略略的松了一口气。

第十三章钱大儒

    钱小小母亲柳如,长相甜美,是个个头不高微胖中年妇女,由于保养得好,皮肤像少女一样白嫩,她原以为有这样是是容貌和气质,还怕挽留不住丈夫钱大儒那颗躁动的心。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钱大儒不但有钱有能力,而且长得高大英俊,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比实际小得多,再加上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和各种人打交道,练就一副能说会道见风使舵的本领。

    这样的男人注定的女人或女孩的克星。二十多年前钱大儒刚从学校出来,还是一介穷书气,在一家单位上班,那时柳如在一家银行上班,是个普通出纳员,有次钱大儒去银行存钱,就这样认识柳如,柳如的美貌让他倾心。

    钱大儒见柳如每次见他都十分热情,于是他抱着试试看心态去约她看电影,没想到柳如爽快答应了。

    后来钱大儒又请她吃了几次饭,压了几回马路,上了几回公园,又给她过了一次生日。生日当晚钱大儒就把柳如带回自己家里。

    在那张简陋的单人床上用男人的柔情款待了柳如,使柳如对他越发着迷。

    结婚后就相继生了钱小小和露露,那时还实行计划生育,如果不是托人找关系,小女儿露露至今还是黑户口,因为露露是计划之外的人,因为那时的口号是一对父母只准生一个。

    现在国家己放开生育指标,二胎三胎都允许,钱大儒一直还想生个儿子,怎奈人到中年,又做过结扎手术的柳如无法满足这一要求。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钱大儒虽是个知识分子,但同时也是传统观念严重的男人。

    今天的钱大儒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年轻人。

    刚开始他先在单位干了几年,后来辞职,伙同他人做钢材生意,很快捞到了第一桶金,于是他更加坚定了做生意信心。

    于是钱大儒从麻雀镇一路杀到省城,生意也做越大。煤炭,钢材,木材,柴汽油,家具什么都做,他在省城租了个门面,赫然写着钱大儒贸易公司。

    每逢星期天钱大儒都要回去,作为女人柳如,正是需要男人的年纪,男人怀抱上他感到激动温暖和踏实。

    但生活不会永远一层不变,随着钱大儒钱挣得越多,生意做得越大,交际层面越广,柳如便渐渐的感到不安。

    钱大儒曾明里暗里说过,他希望有个男孩来继承他的财产。柳如当时也没在意,以为丈夫只是开开玩笑,随口说说而己。

    现实的经验告诉她,男人有钱就变坏永远是真理。

    自从钱大儒挣了钱,柳如便辞掉了工作,回家一心一意的做家庭妇女。

    柳如曾经去过省城,到了钱大儒的公司,在柳如看来,所谓的公司不就是几个人,几台电脑,几部电话,几部手机,几张办公桌,几台打印机,几叠文件,几份合同,发几份传真,去几次银行,网上汇款或收款,怎么看都像挂羊头卖狗肉的皮包公司。

    这样的公司没必要放在省城,回到镇上,租个门面房,不照样一样,难道一沾了省城气味生意就蒸蒸日上了吗?

    柳如不相信外面,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钱大儒,希望钱大儒能回镇上创业。钱大儒淡淡的说“到时候我会回去的,外面毕竟是外面。”

    这天下午柳如睡了个午觉醒来,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这时放在边上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个匿名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声音清脆,她开门见山告诉柳如:你丈夫外面有女人。作为女人,作为弱势群体,我有必要告诉你,给你提个醒。

    柳如十分恼火,叭地一下挂了手机。她一直是相信丈夫的,她觉得丈夫不是那种男人,这么多年她从未听见过丈夫和谁有过徘闻。

    几天后钱大儒回来了,柳如向他说起这事。钱大儒说:“我知道是谁了?他是我的一个同学。”

    柳如问:“女同学吗?”

    钱大儒点点头,说:“几天前这个女同学去省城出差,路过我公司,找到我,同学来了我出礼貌去招待她,没想到饭后,她提出问我借钱,还厚颜无耻说只要我借钱给她,她甘愿做我的情人,甚至还把她小表妹介绍给我,让她为我生个儿子,世上居然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我当场就拒绝了,没想到她先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幸亏你没上她的当,否则会有好戏看了,不错,我是想要个男孩,将来也好继承我的财产,我想去抱一个,可是一时又找不到。”

    柳如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轻而易举的相信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钱大儒说:“谢谢你的信任。”

    柳如说:“不,夫妻理应双方信任,这才和谐。”

第十四章孙安的二个儿子

    有缘千里来相逢,无缘对面不相识。缘分究竟是什么东东?普通是难以参透,赵小帅也当然难以明白。

    由于上次的偶遇,自然而然的奠定了下次见面的机会。钱少少以买东西为由悠哉游哉来到大发商场,有幸见到了穿了统一制服,有模有样的商场保安赵小帅。

    这是个大型商场,分三层,第三层卖家具,第二层卖电器,第一层卖百货。

    商场老板孙安和钱少少的父亲钱大儒既是同学,又是密友。早在解放前,听爷爷钱多多说,钱孙两族为了抵抗赵族,曾一度联盟,所谓联盟也就是两个姓族相互结亲,结亲越多双方越亲密。

    钱少少手拎着方便袋,袋里东西是刚从商场内买的,她慢慢的走到商场门口,扬起白嫩的脸,微皱起眉头说:“赵小帅,当保安工资是少了一点,但挺清闲吗?一个男人长期清闲下去,说句不好听的,那就等于这辈子废了,我是出于好心才跟你说,一般人我是不告诉他的。”

    赵小帅面无表情看了钱少少一眼,说:“谢谢你提醒,依你之见天底下当保安的男人,这一辈子都废了?”

    钱小小不无惋惜的说:“当个一二年或三五,把这个职业当起点,当跳板未尝不可以,但千万不要把这个职业当作养老院,它会让你丧失年轻人应有勇气胆量和昂扬的斗志,我可不是贬低这份职业,更不是小视这份职业,任何职业都有它的局限性和弊端。”

    赵小帅说:“钱小小美女,请你不要和我多说话,我在这儿是工作,如果你对我感兴趣的话,有机会我约你出去,上公园,上广场,去河边,你也可以加我手机微信和我聊,但请你现在离开,我在工作,我暂时不想失去这份来之不易工作。”

    钱小小说:“可以,我尊重你。但我非常乐意加你微信,我对你本人很感兴趣,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既古老又年轻,令人激动兴奋。”

    赵小帅不卑不亢的挺直身子,不卑不亢的说:“谢谢你的夸赞,我没你想象那样好,充其量是一个商场的小保安。”

    钱少少略带嘲讽的说:“小保安也有大智慧,只不过你不施展不发挥不利用罢了。”

    赵小帅说:“你还是快走吧,商场内有监控,让孙老板知道他会很生气的,他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钱少少说:“孙叔如果看见我和你说话,他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赵小帅直言道:“你还是快点走吧,我不想刮目相看。”

    钱少少说:“这样吧,我先把你微信加了,以后联系就方便了。”

    孙安有二个儿子,叫孙龙孙虎。曾在县城念书。孙安在教育上可谓煞费苦心。请专业老师当家教,上贵族学校,念各种补习班,弹钢琴,学美术,花样百出,最终白花花的钱全都当了水漂。

    二个儿子都没能考上大学。如今俩个宝贝儿子全都耷拉着脑袋回到镇上。

    有次钱大儒从外面回来,孙安请客,在镇上最高档酒店,孙龙孙虎在旁作陪,俩个儿子轮番向钱大儒敬酒,钱大儒说:“敬一杯二杯我可以笑纳,多了我不敢接受,恕我酒量有限。”

    孙龙忙停止了,还孙虎居然穷追不舍不依不挠,孙安不得不使了个眼色,孙虎仍不以所动,孙安暗自灰心叹了一口气,但脸上仍挂着笑。

    也许是在酒精刺激下,孙安开玩笑似的说:“你有二个女儿,小小和露露,我有二个儿孙龙孙虎,好果咱俩家结亲联盟,在麻雀镇可谓强强联手。”

    看似玩笑但又是实话,钱大儒笑道:“承蒙抬举厚爱,如今的年轻人不比得咱们那个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自由,这是她们权利和追求,我岂能违背?”

    孙安略带尴尬的说:“老同学,我不过是开玩笑,说的是酒话,你何必当真?”钱大儒想果真是玩笑和酒话吗?

    酒宴结束后,孙安建议钱大儒和他一道去歌厅包厢高歌一曲,被钱大儒婉言拒绝了。

    钱大儒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得多陪夫人哪!”

    孙安略带嘲讽说:“看来老同学是咱们麻雀镇第一好男人,好丈夫呀!”

    钱大儒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便回击道:“你不也是吗?”

第十五章赵大憨成婚

    赵大憨娶盲女豆芽在风云巷并不像当年,赵大憨杀害李陈那样引起轩然大波,街坊邻居反应出奇平静平淡,仿佛那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

    这天傍晚赵大憨对豆芽说“我一件事想和你商量。”豆芽想我俩都成这样了,你还客气个啥?这些日子大憨几乎一直待在豆芽家里,确切说一直守着豆芽,孤男寡女,犹如干柴烈火,时间长了有时难免激动冲动。这也在情理之中。

    有一次赵大憨说着说着就抱起坐在梳妆台边的豆芽,豆芽的脸腾地红了,忸怩几下便顺从了赵大憨,赵大憨是初次,豆芽也是初次,俩人都有些紧张,后来慢慢的好了,心情也不再那么紧张,爱有时需要磨合磨炼,才能达到完美的境界。

    赵大憨说:“我虽为上门女婿,其实和儿子没二样。”豆芽笑道:“这个我知道,我爸妈都高兴得很。”

    赵大憨说:“我想先把你用大红轿子抬回我家,先拜高堂,再拜祖宗,父母虽不在,但还是要拜拜,然后再夫妻对拜,这是祖宗传下来,我不能违背,我虽说是个有过错的人。”

    豆芽问:“就这些。”赵大憨说:“不,还有,我想按照我们这儿的风俗,在我家住三天,然后再回门,从此我就住在你家,我就是上门女婿了,不,是你爸妈的亲儿子。”

    豆芽说:“我答应,你再去问问我爸妈吧,看他们怎么说?”

    赵大憨笨拙的搓着双手,说:“我己跟爸妈说了,他们同意了,叫我问你,征求你的意见。”

    豆芽说:“我己经是你的人了,那有不同意的道理。”说完豆芽扭了一下身子,低声说:“我腰有点酸,帮我揉一下。”赵大憨一听,当然求之不得,他走到床沿边,慢慢的弯下腰,用粗糙大手温柔的解开裤带,露出一截白嫩肌肤,一股热血立即冲上脑门。

    俩人亲热过后,豆芽穿好衣服,从床上慢慢的爬起来。赵大憨己爬起来坐在床沿上。豆芽问:“你用花轿抬我回去,又要请人,又要下贴,又要办酒宴,你刚回来,那来得钱?”

    这话说到赵大憨的痛处,钱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火烧眉毛的问题,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也没有考虑出个所以然来。赵大憨略带茫然的:“我会想办法的。”

    豆芽说:“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无非是借,现在人都很势利,你不一定能借到。”赵大憨不由得想到这几天的冷遇,他己经向亲朋好友去借了,但目前为止,没有一人肯伸出援助之手,有些熟人见了他都绕开他开,好像他身上有传染病。

    见赵大憨没吭声,豆芽说:“这些年我爸妈时不时给我一些零花钱,我舍不得用,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放在床上边木箱内,你打开拿去用吧。”

    赵大憨激动的握住豆芽的双手,身子在抖,激动的说:“豆芽妹妹,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能忍心这样做?”

    豆芽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别说这样的话了,往后待我好点,这点小钱又能算得了什么?反正这个钱早晚不也是你的,你说我还留着干吗?我不给你用给谁用?”

    赵大憨一把紧紧的抱住豆芽,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时外面天己经黑了,院内一片寂静,偶尔从小巷传来行人脚步声咳嗽声说话声和电瓶车自行车的行驶声。

    豆芽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说:“你把木箱内钱拿着,快点回去,有什么事和你赵宇哥商量。”

    赵大憨点点头,慢慢的松开豆芽,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木箱边,弯下腰打开沉重的木箱,从一块红绸布内取出一叠整齐的钱,捧在手上,像捧着一颗滚烫的心。

    赵大憨的婚事办得既红火又热闹,三天后俩个新人回门。老俩口自然喜得嘴都合不拢了。

    当晚赵大憨梦见了豆豆,他当时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他以为豆豆来向他索命。这是大憨头一次梦见豆豆,豆豆还是当年俊俏的模样,只是脸上身上多了一层寒气,穿着白衣白裤,脚上是一双白鞋。

    豆豆嘴里冒出丝丝缕缕的冷气,大声质问道:“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弥补你的罪恶吗?”

    赵大憨的说:“豆豆,对不起,当年是我们的愚昧野蛮造成这一切,我想我后半生只能这样做,才能减轻一些,豆豆,你究竟想干什么?”

    豆豆惨白的脸上露出狞笑:“我想干什么?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赵大憨说:“我清楚什么?”

    豆豆厉声说:“我要扒你的心。”说完直扑过来。赵大憨大叫一声:“豆豆,你不要。”这一叫也就醒了,浑身是虚汗。

    豆芽也被惊醒了,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赵大憨说:“刚才我梦见你姐姐了,她一脸杀气,让我不寒而栗,我知道她还在恨我,此恨绵绵无绝期,既便到了阴间她也不会放过我。”

    豆芽说:“不,梦是相反的,别多心吧,快睡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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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镇介绍:
小说以麻雀镇几十年变迁为辅线,以赵钱孙李四大姓族在麻雀镇几代人几十年来爱恨仇,悲欢离合为主线,演络一曲当代激昂悲歌,一部雄浑乡镇史诗。麻雀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麻雀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麻雀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