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一双眼睛
孙安上午来到孙虎的办公室内,孙虎忙给他泡了一杯茶。他知道父亲向来很忙,难得有空,每次来他这儿总有事吩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孙安说:“我近来也累了,不是身体累,身子累休息一下就能恢复。可心累了,儿呀,真的很难恢复,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孙龙这样,那天我知道后,几晚上我都失眠了,我不想,更不愿你们兄弟失和,父子失和,所以我对孙龙一直迟迟没有动手,原因很简单,希望他能知错就改迷途知返,他应当知道,应当明白,我真的不希望他不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孙虎说:“爸,我知道你的一片苦心,爸,你不会仅仅是为这事吧。”
孙安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说:“这茶叶不错,是黄山毛峰吧。”孙虎点点头。
孙安说:“当然不是,我打算去黄山玩玩,大约需要一个星期。”
孙虎问:“那你跟孙龙说了吗?”孙安说:“暂时还没有,不过凭他的机敏,他会知道的。”孙虎说:“爸,你出去玩玩,散散心也好,不过。”
孙安问:“不过什么?难道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孙虎说:“爸,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孙安说:“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走了,你也要处处谨慎。”
孙虎点点头。
几天后孙安来到黄山。先游玩了黄山脚下的西递,宏村。随行共有三人,司机,还有二个是他亲信。
孙安说:“黄山是世界自然文化遗产之一。”又说:“如果在西递或宏村租间老房子,雨天临窗听雨,晴夜踏着青石板路赏月,那将是人生中的一大快事。”
随行三人都点头微笑称是。孙安看了三个人一下,不动声色的说:“你们跟随我这么多年了,凡事不要迁就我,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我要的是事实求是,而不是唯唯诺诺,我一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阴奉阳违,拍马吹须的伪君子。”
三人都异口同声说:“孙总,你并没有说错,我们也没有迁就你。”孙安淡淡的说:“孙总我确实不敢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民营企业家,谈不上有什么过人之处,无非是沾了政策光,受恩于党和政府,还有各位员工的不懈努力,你们还是叫我名儿,显得不生疏,有一种亲切感。”
三人都殷勤的点点头。
司机和二个亲信都姓孙,孙安虽为企业家,但他骨子里还渗透许多传统的东西。比如在用人方面,他都用熟悉的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姓孙的,最好还是同宗,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踏实,才觉得不辜负列祖列宗。
而他们三个人正巧都是,所以一直追随着他。司机叫孙富,其实他家并不富,一个司机怎么能富?他俩一个年长叫孙树,一个叫孙枝。
孙树个头高大,五官端正,可以说是仪表非凡。孙枝相对来说要逊色得多了,个头矮,五官紧凑,显得脸儿小,眼睛不大,但却闪闪发亮。
当晚孙安和随行三人在宏村住下,吃了著名的毛豆腐,第二天准备上黄山。
孙安睡下后,孙树便爬起来,职业习惯让他每次都要爬起来,在小旅店周围细细观察一遍。
古色古香的老街,古色古香的老房子,马头墙,屋顶上盖的是青瓦,门口有一对石狮,里面有天井回廊,淡淡的月光照在光滑而坚硬青石板路面上,闪着一种冷寂的颜色。
他知道孙安为人正直,敢于直言,而且有时还喜欢打抱不平,他身上血液中骨子里流淌着侠义。
所以他在做生意,与人打交道得罪不少小人。有一次在外差点被人暗算了。幸亏孙树孙枝发现了,才避免了一场意外。
最近他听说好友钱大儒养了情人,而且准备为他生儿子,他就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钱大儒当然不接受批评,为此俩人闹得不欢而散。
钱大儒固执认为,这纯粹属于个人的私事,是隐私,任何人不应当干涉。而孙安却不这么认为。
这次来黄山玩,孙安似乎是有意安排的,因为他每次出门都是悄悄的,而这次却是高调,这不是有意,又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有意呢?这正是孙树不明白的地方。
越是这样孙树越感到责任重大,隐隐感到不安。
白天他们几个在宏村古树下游玩时,孙树隐隐感到背后有一双眼晴在悄悄的的看着他,当他回头时,那双眼睛又不见了,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游人,有旅行团举着小旗大声喊:“人都到齐了,去下一个景区。”
是的,人的一生那儿都是景区,但要看你有没有一双发现的眼晴。
孙树茫然的想,当愿下一个景区没有那双令人不安的眼睛。
当他转过身去,那双眼睛似乎又出现了。
第九十二章孙猴下落
正当孙树在小旅店外面悄悄儿观察时,忽儿他感到身后有个黑影一闪,那双眼睛又出现了。
他迅即转过身,空荡荡的老街上,除了昏暗的路灯下,偶尔有几个行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人呢?那双眼晴呢?
他站在一棵古树下,从兜里取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
如果是白天这儿是禁止吸烟的。他想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第二天凌晨出发,车子到了大门,孙枝买了票,坐缆车上去,先去了迎客松,一线洞,观看鲫鱼背,猴子观月,上了天都峰,莲花峰,又去了光明顶,来光明顶人很多,光明顶是黄山第一大高峰,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孙树一直紧随着孙安,他怕孙安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宏村古树下那双追随他们眼睛,还有晚上背后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都在时时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他把这事儿跟孙枝说了,孙枝说他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不是巧合。
游玩大约一个小时,无非是拍照留影。然后兴致勃勃的下山。孙树还以为没事了。就在他准备放松警惕时,在下山一处陡峭的只能容下俩人行走山崖上,突然从山上冲下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直奔孙安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孙树一跃身,飞到孙安身边,把孙安往里边一推,那个人立即扑了空,立即冲下山下,路边游人马上大声惊呼起来,有人立即报了警。
风景区的负责人说这个游人下山跑得太快,以致于身子失控,还好没撞上人,还好那个人命大,被挂在悬崖一棵树枝上,像一枚果子似的在那儿摇摇欲坠。
孙安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随即明白了,他平静的笑了笑,对随行几个人说:“回去后不要说这事,全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孙树明白了,孙安不想打草惊蛇,不想把事儿扩大,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不久孙安叫孙树打听一下那人是谁,很快孙树从景区管理区和当地派出所那儿得知,当然了风景区的管理员不肯说,孙树买了好烟好酒才打听到。
孙安面无表情的问:“孙猴是何人?
”孙树忙答道:“麻雀镇上的一个小混混。”孙安接着问:“他怎么知道这一切,又是怎么来的?谁指使他干的?”
孙树说:“暂时还不知道,据我所知此人和孙荣认识,俩人打个交道。”
孙安问:“孙荣又是谁?又是干什么的?”孙树说:“孙荣你应当知道,孙龙是他表哥,他在孙龙手下干话,确切的说是孙龙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孙安笑了:“孙家在镇上是个大族,族内的侄子侄儿,堂弟堂兄多如牛毛,我那能记得住?”
孙树点点头,道:“孙总事儿多,不像我们。”孙安不高兴了:“我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孙总,叫我名儿。”
又问:“依你看来这事儿与孙龙有牵连了?”孙树说:“孙哥,无凭无据我不敢乱猜测,说不定孙猴是外人指使来的,比如你先前在外面做生意得罪了一些卑鄙的小人。”
孙安淡淡的说:“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再重说一遍,回去不要提在黄山上发生的事儿,知道吧?”
随行的三人又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本来他们想玩一下黄山脚下的太平湖,由于那事儿搅得大伙儿都没了兴趣,索性在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开车走了。
麻雀镇离黄山不远,开车六,七个小时,来回不到一天时间。
孙安回到家,也没跟孙虎提起山上的事儿,他不愿相信这事儿跟孙龙有关,但他无法排除心中的疑团。
孙树回来后,孙安就叫他去找孙猴,只有找到孙猴一切事儿都真相大白了。孙树马上又风尘仆仆的赶到孙猴住的花园小区,孙树知道孙猴也从黄山回来,他除了受了一点惊吓和皮外伤,别无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孙树风尘仆仆的找到孙猴住的地方,上了四楼,敲开房门,开门是他弟弟神仙,神仙一脸不耐烦告诉孙树:孙猴一回来就不见了。谁知道他去了那儿?
一连几天孙树都没找到孙猴的下落,难道孙猴像水蒸汽一样散发了?孙树把这事儿跟孙安讲了,孙安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看来事儿比我想象要复杂要糟糕得多。”
孙树问:“那找不到孙猴怎么办?他会不会出现意外。”
孙安说:“他死不了,无非是躲了起来,失踪罢了。”
孙树小心谨慎的问:“那现在要不要继续寻找?”孙安说:“有机会就继续寻找。”
第九十三章孙安的电话
在孙龙豪华的?墅内,在?墅内一间豪华的卧室内。孙龙刚刚起床,孙荣来了,保姆给他泡了一杯茶,就悄悄儿退了出去。
孙荣品了一口茶水,又轻轻的放下杯子,环视了一下这间华丽的卧室,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孙龙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孙荣暗自叹了一口气,为孙猴辩护道:“也不能完全怪孙猴,山上人多,周围也有管理人员和卫护治安的协警,孙猴一时无从下手,更何况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好不容易等了下山机会,谁料孙树身手太敏捷,你应当知道,孙树年少时曾在少林和武当拜过师傅,学过功夫,所以导致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还好他命大,居然从栏杆从冲下悬崖,居然还挂在松树枝上,捡了一条狗命,否则人一死,必将引来警察,引来警察会引来麻烦。”
孙龙冷笑道:“照你这样说,这还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孙荣说:“是的。”孙龙说:“摔死了更好。”
孙荣一听这话,冷汗直冒,小心问:“表哥,此话怎讲?”孙龙说:“死无对证,山上管理员不是误以为他下山太快而导致身子失控。”
孙荣问:“那现在怎么办?”孙龙说:“怎么办?还等你教我,我给了他几个小钱,让他暂时离开麻雀镇,如果他胆回来,我就要他小命。他一回来就找了我,我骂了他一顿,让他立即滚走。
”孙荣说:“他走了,这事也算平息了,没人会知道了。”
孙龙说:“我爸当然知道,他是个多精明的人,只是苦于无证据,所以他一直在怀疑,这个害他的人究竟是以前生意场上得罪的人?还是另有他人?他早己开始怀疑我了,他肯定也在派人寻找孙猴。幸亏我来得及时,先行一步。”
孙荣问:“那下一步怎么办?”孙龙反问道:“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孙荣确实犯难了,哥与兄,父与子,商场与生意,金钱与名利,正义与邪恶,让他置身于其间,怎么不犯难?他甚至觉得自己正处于悬崖之上。
他很想劝孙龙不能这样下去,这是一条危险的之路,但他还是咽了回去,以前他曾暗示过几次,都被孙龙无情的给挡了回去。最可怕的莫过于钱露露,孙龙的女人,人都说劝恶不劝善,这个女人偏偏相反,为虎作伥。在这条邪恶的路上越走越远。
孙荣有时也想抽身而退,但是孙龙又怎能放过他,他的所作所为让他己无路可退了。果真如此吗?
孙龙见他满腹忧虑,关心的问:“你在想什么?”
孙荣笑道:“我在想对策,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孙龙说:“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孙荣点点头。孙龙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孙荣从?墅里出来,穿过小区大门,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秋风一吹,街道两边的树叶纷纷扬扬的落下。
孙荣踏着落花一样的落叶向家走去,脚下发吱吱的声音。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孙荣还以为孙龙打来的,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他忙从兜里取出手机,手机在响着巜上海滩》主题歌,浪奔浪流,
孙荣一看不是孙龙打来的,是个陌生却是本地的手机号码。
孙荣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孙荣这才从谈话中得知,是孙龙的父亲孙安的,顿时肃然起敬,他和孙安不熟,但他们大名在巴掌大的麻雀镇却如雷灌耳。
孙安说:“我就在你对面的咖啡厅内,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孙荣心儿咚地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该去还是不该去。去,让孙龙知道了会骂自己是叛徒内奸,不去后果可想而知,孙安是何许人也,这样想着拿着手机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孙安仿佛看到他表情似的,温和的说:“放心吧,没人会知道,这儿只有我和你,毕竟你不是外人,说起来你还是我侄子,我这个叔伯难道请不动内侄子吗?”
孙荣犹豫了一会儿,声音略带沙哑和颤抖的说:“好的,我马上过去,在几楼几号门。”
孙安说:“三楼。”然后挂了。孙荣身子就像激流中的小船。
他站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愣了一会儿,穿过河流似的马路,一步一步走向那家咖啡店。
第九十四章咖啡店
咖啡店三楼,俩人面对面临窗而坐。孙安望了一眼后窗外,后窗外是个大院子,里面栽满花草树木,虽说是秋天,但仍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院墙边有几株秋菊,正热烈的怒放着,花瓣呈金黄色,空气中弥漫一股一股的清香。有个上了年纪妇人正在那儿给花草浇水,秋日那清澈的阳光照在她那花白的头发上,呈现出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孙安收回略带忧郁的目光,淡淡的说:“这地方不错,这个院子很美。”又大声喊:“服务员,来二杯咖啡。
”然后把头转向孙荣问:“加不加糖,还是喝苦一点的。”
孙荣笑道:“咖啡还是苦一点好。”孙安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很快二杯咖啡端上来了,服务员转身轻轻的退了出去,四下里一片寂静,偶尔听到楼下传来零星脚步声和说话声。
孙安品了一口咖啡,满脸享受似说:“味道不错,就像我们的生活。”
孙荣想他该不会把我叫来品尝的咖啡的吧。孙荣说:“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孙安直言不讳的说:“当然有事,我不可能只请你来品咖啡的。”
孙荣说:“叔,请你直说吧。”
孙安说:“孙虎被人暗算你不会不知道?小丫被软禁你不会不知道?她几次逃走几次被遣返,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去黄山游玩,孙猴一直在暗里跟踪,最后扑了空,一头栽倒在悬崖下,他命大,被松树枝挂住,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有孙猴回来后就不见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一切是不是孙龙一手策划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有时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还希望这不是孙龙和你共同所为。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孙荣,我的内侄,请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孙安说着两眼紧紧的的盯着孙荣的脸,孙荣不敢直视孙安的目光,他慢慢的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放在那儿合适,气氛有些尴尬。
孙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不吭声,证明这一切并非是梦幻,我一直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孙荣说:“叔,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我知道,但我无力改变,叔。”
孙安说:“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杀人不怪刽子手,只怪上面要人头,但你也有协从罪,你不该帮助他,也许你会说被生计所迫。”
孙荣笑道:“活在这个世上的人,谁没有罪?除非是刚出生的婴儿。”
孙安说:“侄儿呀,你不必为自己洗脱辩护了。”顿了顿接着说:“现在不是洗脱辩护罪过的时候,而是想办法弥补这一切,制止这一切再次发生,我真的不愿意看到孙龙在这条邪恶的路上越走越远,孙荣侄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迟迟不愿意动手,其实我早就知道孙龙的所作所为,我还是希望他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孙荣听了这番肺腑之言,内心充满了羞愧,他慢慢的抬起头,低沉的说:“
叔,你说该怎么办?我也想劝他,可是他为人很固执。”
孙安说:“知子莫若父,这个我知道。”孙荣说:“还有一个人起到了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作用,这个人绝对不可小视。”
孙安皱了一下粗短的眉头,眼角皱纹叠了起来,低声问:“谁?”孙荣说:“钱露露。”
孙安说:“一个女孩子能起什么作用?”孙荣说:“不,她经常吹枕头风。”
孙安问:“他俩还没有结婚呀,怎么就吹起了枕头风。”
孙荣说:“叔,如今的年青人不比你们那个年代,他俩思想开放,前卫,同居能算得了什么?”
孙安说:“你的意思是什么?”孙荣说:“最好先是提醒一下钱露露,让她少掺和,或者别掺和孙家的事,一个未婚小女子那来得这么嚣张?”
孙安说:“我知道了。你回到孙龙身边尽量劝他从善,你也尽量避免协助他,当然了我指的是坏事,还有尽量孤立他。”
孙荣点点头。
孙荣并不知道孙龙早己对他产生了怀疑。每次孙荣出去,都会有人跟踪他,这次也不例外。
当他爬上三楼与孙安面对面聊天喝咖啡时,己被跟踪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跟踪的叫孙三,是孙龙另一个心腹,孙荣当然不知道。
孙三马上回去向孙龙汇报了刚才目睹的一幕。孙龙忙夸赞他一番,然后又问:“孙三,这事你说该怎么办?”
第九十五章工资
每次放假回家,李木子便去找李宛,问她事情进展的怎样?李宛想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休息休息,你又来吵,心中有些不耐烦,脸上就挂不住了,说:“二哥,这些日子我很少碰见赵小帅,他整日忙营销,现在做生意难,附近有好几家超市,竞争又激烈,你急什么,来日方长。”
李木子说:“我怎么不急?马上一个月了,你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知道你没有多少机会,但你要制造机会创造机会,而不是守株待兔似的等,那你要等到那个猴年马月呀?”
李宛不耐烦说:“二哥,我知道了,你走吧,让我先休息一会儿。”李宛手轻轻一挥,下了逐客令。
李木子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转身退出李宛的闺房,穿过有些幽暗的堂屋,来到外面的院子,大哥大嫂都不在家,他俩都机械厂普通的工厂,几乎没有什么星期天节假日,除了干活就是干话,却拿着最低的工资。
李木子站在空荡院内,秋日那明净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几只鸟从院内的树上飞过,发出欢快的鸣叫声,很快消失了。
李木子从兜里取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猛地将烟头掐灭,用力的扔掉,然后大踏步的走出院子,一阵秋风吹过来,吹落了枝头无数片枯叶,有几片枯叶与李木子擦身而过,李木子有些忧伤的想,都是过客,都他妈的是过客。
李木子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附近的按摩店,那儿的小姐姐好漂亮,动作好温柔,笑容好迷人。而且价格也公道,关键是服务到位。
李木子己经好些日子没和倩倩那个了,确切说是倩倩厌恶他,开始还能忍受,时间一长他对此也冷淡了。
他时常想起托而斯泰的名言:幸福的家庭几乎相似,不幸的家庭有各自的不幸。也许他的不幸从一追求倩倩开始,想当初他一心想报复赵小帅,打击赵小帅,原以为夺走了赵小帅的女人,自己就会惬意痛快满足。
没想到事儿超出他的预料。这也许就是命,不公平的命。
这样想着李木子己来到按摩店,店门虚掩着,大白天里面一片幽暗。李木子站在店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朝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走去。
随着汹涌的人流,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叶孤舟,他不知道自己飘向何方,忧伤和空虚像大雾一样弥漫在他心中。
走着走着他突然双手紧紧的捂着脸,泪水从眼眶中漫出来,漫过手指缝滴落下来。他反常的举动引起路人纷纷侧目。
对面的音响店传来了陈淑桦那激昂悲壮的歌曲巜滚滚红尘》。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那天赵小帅叫人通知李宛去他办公室。这是李宛第二次来他办公室,第一次是来上班报到。
这个办公室和普通的办公室没有两样,甚至更简单更寒伧,里面除了一个办公桌,桌上有两台电脑,二把铁椅,后面用幕布隔了半间临时休息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木床和一木柜。
床头放着一台电风扇。房内连空调都没有。好在秋天天气不冷不热。
李宛进来后,赵小帅手指了指铁椅说:“坐一下,你难得来。”李宛问:“赵老板,你有什么事吗?”
赵小帅说:“以后别叫我赵老板,这声音听起来刺耳,叫我名儿,或哥都行。”李宛说:“你本来就是老板吗?”
赵小帅说:“好了,我叫你来不是为了抬杆的,对了,一个月到了,若在别的商场,按规定都要先压一二个月的工资,但我赵小帅不会那样做,凡是来我店里的员工都不是外人,李宛,你说呢?”
李宛微笑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赵小帅说:“这样不好吗?”
李宛说:“当然好了。”
赵小帅看了一眼李宛,从办公室的抽屉里取出早己准备好了二沓人民币,说:“这是工资,这是奖金,你的办事效益不错,所以奖金比别的员工多一些。
”李宛从铁椅上站起来,慢慢的走过去,恭恭敬敬的接过赵小帅手中的钱,看了看,略带激动的说:“没想到这么多。”
赵小帅开玩笑道:“多了,多了好办,请客。”李宛说:“可以,我只请你。
”赵小帅说:“行,只要时间允许,我一定去。”
李宛问:“今晚有没有空,我请你。”
赵小帅笑道:“这么急干吗?明天后天大后天,时间有的是。”
李宛说:“不,就今天,就今晚。”
第九十六章初恋情人
赵小帅不解的望着李宛,不解的问:“李宛,我有点不大明白,为什么非要今天,今晚?”
李宛眉毛弯了弯,两眼亮亮的看着赵小帅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没有朋友,我不想一个人过,所以想到你。”
赵小帅笑了:“谢谢你如此信任我,你不是还有小叶吗?你平时和小叶关系不错,这会儿怎么不去叫她?”
李宛垂下眼皮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也不想欠这个人情。”
赵小帅说:“李宛,我去难道不是个人情吗?”李宛说:“不,你不同,你是老板,老板给手下员工过生日,这不稀奇。”赵小帅说:“不是我不肯去,相反我十分乐意,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个己婚男人,一个己婚男人给女孩子过生日子,似乎有些不妥,这样吧,为了不让你失望,我会让人为你送一份生日蛋糕,和一束鲜花,也算是我的祝福,我本人不便去了,你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宛还能讲什么。
李木子知道后很高兴,他在手机高兴的说:“妹妹,事儿终于有了进展,看来赵小帅对你印象不赖,有事没事多去他办公室转转,和他拉拉话儿,增加一下好感,时间长了,水到渠成。”顿了顿继续说:“妹妹,你想想看,赵小帅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男人就是猫,世上那有猫不偷腥的?”
李宛说:“赵小帅最讨厌没事去他办公室的人,我不想讨人嫌。”
李木子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那样适合就用那样,我是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李宛说:“今晚我本来约他宿舍过生日,我的同事小叶正巧回家了,我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想到他没答应,我原以为他不来了。”
李木子两眼一亮,问:“他来了吗?”
李宛说:“他来了,可惜不是他一个人。”
李木子忙问:“还有谁?”
李宛眉头一挑,嘴角向上一扬,说:“还有他老婆孙芬,俩人一个提着蛋糕,一个手拿鲜花,我当时心中挺感动,毕竟这是头一次有人为我过生日。”
李木子说:“妹妹,千万别感动,也许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宛说:“我不知道,但我还是有点感动。”李木子说:“妹妹,别忘了,他可是杀父仇人的后代,赵小帅。”
李宛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挂了手机,她朝窗外看了看,外面一片昏暗一片寂静,夜己经深了。
李宛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她就像躺在一片永恒的孤独和空虚之中。
后半夜在迷迷糊糊之中,李宛看见有个蒙面人破窗而入,她顿时大惊失色的尖叫道:“谁?”
蒙面人进了房后,直奔床边而来,李宛全身颤抖的爬起来,披头散发脸色灰白,她赶紧抓起长裤,慌忙套上,声音颤抖的问:“你,你究竟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表面上是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干这样的勾当?你快把面布摘下来,我从声音中听出来你是谁了?别装了?”
那蒙面人嘿嘿大笑起来,声震屋宇。李宛说:“你是赵小帅。”
蒙面人一听这话,忙摘下面布,李宛一看,不是赵小帅。居然是她初恋情人赵子仰。
赵子仰一脸凝重的站在床头,两眼闪闪发光盯着在黑暗中簌簌发抖的李宛。李宛不敢相信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然后又使劲揉了揉,再定晴看了看,确信是赵子仰。
李宛几乎带着哭腔说:“我俩不是己经分手了,你还来这儿干什么?”
赵子仰说:“谁说分手了我就不能来找你?谁说的?”
李宛道:“我说的。”赵子仰冷笑一声,说“你说话不算数,当初我和在一起你曾说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永远相爱,最后怎么样了?”
李宛说:“当初我只知道你姓赵,是镇上人,但不知道你身世,你要知道,赵李两大家族有世仇,我开始原以为你不是,天下姓赵太多了,偏偏没想到你和赵正义是一族的,和赵小帅是一个宗,而且还是近族近宗近亲。我大哥二哥知道后,特别是我二哥,他强烈反对,这能怪我吗?只能怪老天瞎了双眼,怪这不公平的命!怪你为什么要姓赵?怪你为什么和赵正义家是近族近宗近亲?”
赵子仰满脸困惑不解的问:“那你为什么还在赵小帅的超市里打工,你们不是有世仇吗,是赵小帅爷爷赵正义叫人杀了你父亲,这血海深仇你难道忘了?”
李宛说:“我来超市打工挣钱,不是来报仇的,那是上辈子的恩怨,与我有什么相干?你不要说,快走,不然我喊人了。”
赵子仰大声说:“你喊吧,喊破嗓子也没有一个人。”说完直扑过来,想重温旧梦,李宛身体本能的一闪,一惊醒了。
天还没有亮,外面漆黑一片。
第九十七章灯泡坏了
下了班李宛发了个信息给赵小帅,昨天我梦见有人破窗而入,你知道是谁吗?赵小帅很快回:以后这样信息少发,我在工作。
过了半个小时,李宛问: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李宛原以为他会不耐烦,这次却爽快回了:不用猜了,这个人是我,小姑娘,你这种套路过时了。
李宛回:你长得特像一个人。赵小帅回:谁?李宛回:赵子仰,你的堂兄还是堂弟?赵小帅回:是很像,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认识赵子仰。
李宛回:他是我初恋情人,不过我俩己分手了。赵小帅回:没事多休息休息,别胡思乱想。
李宛长长叹了一口气,回: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也想安静呀。小叶回去了,我一个躺在宿舍的床上,实在太无聊了,你以为我愿意发信息给你,没办法。
赵小帅回:无聊就上街玩玩,重新找个男友,这样就不无聊了。
李宛回:上那儿找?你给我介绍介绍吧。赵小帅回:好。
李宛心中一喜,想看来赵小帅并非是攻不破坚固城池和堡垒。
打这以后李宛每天都发几个信息问候一下,如早上好之类。偶尔赵小帅也回一下。
这天下午李宛发信息给赵小帅,小叶又回家,星期天宿舍只有我一人,我特孤单无聊,宿舍内的灯又坏了,晚上漆黑一片,昨夜起来上厕所,还差点儿滑倒,哗啦一声响,碰到铁椅上,把腿刮青了一块,还在隐隐的疼,你有没有空过来帮我换个灯泡,我是你员工,求求你帮个忙,好吗?
赵小帅马上回:我叫电工帅傅去。李宛失望的想,这次没回套路过时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李宛躺在床上,这间宿舍是在超市后面,原先是用来做仓库的,现在改造成好几个房间,她和小叶房间连在一起,小叶很少住在宿舍,除非遇上恶劣天气不能回去。
这时她听到门外响起沉沉的脚步声,李宛以为是电工师傅来了,有些不耐烦,紧接着传来轻轻的的敲门声。
李宛便爬起来,整了整衣服走到门边,慢慢的打开门。来人不是电工,却是赵小帅。
李宛顿时又惊又喜,正应了那句话工夫不负有心人。
赵小帅说:“电工师傅出去了,没空,一时找不到人,我怕你今晚摸黑再摔一跤,摔个骨折什么的,岂不是我的罪过?”
李宛笑道:“我还求之不得,我还怕你不养我?不给我发工资?”
赵小帅说:“正因为这样,我才牺牲了休息时间过来给你修理一下。”
赵小帅手提着黄布袋,里面是灯泡和工具。他走进房内,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房子虽小,但收拾又干净又整洁,床,桌子,木柜,椅子都布置井井有条,看来是个心灵手巧好姑娘,这样想着内心陡增几分亲切感。
李宛见他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笑道:“赵哥,你这样看来看去,好像我这儿还藏了什么小白脸,是不是?”
赵小帅这才恍过神来问:“那个灯泡坏了?”李宛指了指天花板上的那盏灯。赵小帅忙端起椅子,人站上去,先把坏灯泡摘了,然后从黄包里取出新灯,轻轻的按上去。喘了一口气,从椅上冬地一声跳下来,身子一钭,碰到李宛的身上,李宛脸儿一红,心跳了跳,慢慢的低下头,轻声问:“这就好了。”
赵小帅说:“灯泡坏了,换一下,就这么简单。”
李宛说:“去卫生间洗一下手吧。”
赵小帅问:“卫生间在那儿?”李宛说:“在外面那间,是公用的。”赵小帅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赵小帅洗罢手回来,李宛说:“赵哥,谢谢了。”赵小帅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
李宛说:“你看到了吃午饭时间,干脆我请你吃饭。”
赵小帅说:“省省吧,小姑娘,你那点工资还是留着作嫁妆吧。”
李宛听了这话,举起手想打他,又忽儿无力的垂下。无力说:“坐一会儿吧,喝杯茶吧。”
赵小帅看了她一眼,见她脸儿微红,两眼发亮,长发随意披散开来,有一种难以言说妩媚,同时也有一种楚楚动人的落寞。
赵小帅很想走上前,轻轻的礼貌性抱抱她,但他还是极力的克制住了。
赵小帅说:“我走了,以后这样的小事不要找我。”
李宛不解的着他,不解的问:“不找你找谁?”
赵小帅响亮回答:“超市内有专业维护工,他们不能吃白饭。”
第九十八章超市
星期六孙映红从县城回来,吃过晚饭洗了澡,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忽儿想起什么,便打了赵宇的电话。
赵宇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孙映红晚上很少打电话。惊讶的问:“孙映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孙映红问:“你想不想到县城来教书?”赵宇不加思索的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然愿意去县城。”
孙映红说:“好,既然你愿意来县城教书,那么我可以为你找人。”
赵宇听了这话却反悔了,他马上明白孙映红的意思,她想把自己调到她身边去,可见这个女孩子爱他有多深。但赵宇不想这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男人怎能依靠女人呢?
赵宇说:“算了吧,谢谢你”
孙映红说:“赵哥,你一个大男人怎能出尔反尔,刚才明明答应了,现在又反悔了,如果你这样,那我真的有些看不起你了。”
赵宇说:“映红,有些事儿你不大明白。”孙映红问:“不大明白什么,是不是担心赵小帅,是不是担心你一走,他超市的生意让张三抢走了,你放心吧,张三不敢抢你家的生意,既便你调走,他也不敢。”
赵宇说:“是的,我一走,赵小帅的生意会一落千丈。”孙映红说:“说到底你是不肯来县城,确切的说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赵宇说:“不是的。”
孙映红大声说:“是的,就是的。”
赵宇说:“好了好了,别抬杠了,先过一段日子再说。”
孙映红说:“这样吧,我先给你拉拉关系,找找人,毕竟从镇上调到县城并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第二天赵宇来到超市,在办公室内找到赵小帅,赵小帅正低头在电脑查阅资料,见他来了,忙停下来。
赵宇便把想调动事儿跟赵小帅说了一遍。赵小帅说:“这是好事呀,县城毕竟是县城,有发展前途,说不定将来爸还能进教育局,当个局长什么的。”
赵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赵小帅忙给他沏了一杯茶,热气袅袅升上来,一缕淡淡的茶香便弥漫在空气中。
赵宇说:“我怕我走了,会影响你的生意,毕竟有我在是不一样的。”
赵小帅不以为然的说:“你能帮我一生吗?”赵宇说:“当然帮不了。”
赵小帅说:“这不就行了,说到底做生意靠的是诚信是良知,还有贵在坚持不懈。”
赵宇想了想觉得赵小帅话有几分道理。便说:“我知道了,那你一定在小心谨慎,张三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会不会使绊子,耍手腕,你不一定知道。”
赵小帅说:“爸,你放心吧,虎门无犬子,你儿子不是弱智。”赵宇想当愿如此。
赵宇出了超市,走几十米远便是校区大门,进门后往右拐,有几间不大的房子,那儿便是张三的超市,进了超市,他看见张三正在忙碌,见赵宇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儿。
满脸堆笑走过来,满脸堆笑的问:“今天校长怎么有空来这儿?真是稀客。”忙领着赵宇去了办公室,先让赵宇坐下,接着泡了一杯茶,恭恭敬敬递给赵宇。
赵宇忙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仿佛不抿一小口对不起他这份热情。赵宇轻轻的放下杯子,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张三说:“校长,不瞒你说,自打赵小帅开业后,我这儿生意就一落千丈,还是校长的威信力大。”
赵宇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超市那琳琅满目的货架说:“看来是我儿子赵小帅抢了你生意,是我儿子对不起你呀!”
张三苦涩的说:“校长,我不能怪小帅,怪只怪我没有威信力,但我还是感激你,赵校长,没有你极力帮助,也没有我张三的今天,虽然今天张三还不是大富大贵,但我己很满足了,毕竟生活比以前进步了。”
赵宇说:“如今这社会能感恩的人不是很多,你张三便是其中一个。”顿了顿接着说:“张三哪,说不定那天一纸调令把我调走,你说我走后你俩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
张三不加思索的说:“肯定受影响,学校的老师学生有一大半的人都是看在你面子,你一旦走了,他们会去我俩超市买东西,那是个未知数,尤其是学校老师。人一走,茶便凉,这是现实。但我俩还是不希望你走,你在这儿我们便放心。”
赵宇说:“张三哪,我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这儿当校长,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也想有大的发展。”
张三说:“是这个理儿,老是在这儿当校长是没有前途的,那你有这个想法,打算离开这儿了?”
赵宇说:“走不走,不是我能决定的,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九十九章爱
星期日上午,孙映红在房内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关掉了。正感到无聊时手机响了。是学校的同事独行侠打来的。
孙映红知道独行侠一直对她有好感。而孙映红偏偏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手机那头独行侠兴奋告诉,今晚县城人民剧院上映一部外国大片。
孙映红想外国大片与我有什么相干,嘴上却说:“那你找个小女友一同去看吧。”
独行侠说:“映红呀,我一直是单身狗,你不是不知道。”
孙映红笑道:“大侠同志,上次我还还看见和一个小美女有说有笑的逛街,怎么这会儿成了单身狗?”
独行侠说:“映红,你误会了,那是我表妹,她家在城西,来我家玩,叫我陪她去逛街,我这个人面子薄,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才这样。”
孙映红说:“那你今晚约你表妹去看电影,我相信她一定高兴死了,上次你陪她,这次她陪你,这叫礼尚往来。”
独行侠说:“映红,她是我表妹,又不是女友,我怎么去请她看电影。”
孙映红眉毛一挑,两眼微睁,面带浅笑道:“那你爱请就请谁去吧?”心中却想,别打我的主意,没门。
独行侠偏偏不信这个邪,却说:“映红呀,反正你在家也是玩,干脆我过来接你,晚上一道去看电影,行不行?”声音中有明显的哀求。
孙映红心软了一下,又立即硬了,说:“侠客同志,我下午还有约会,不好意思了。”
独行侠一愣,问:“你有约会,什么约会?”孙映红说:“我有男友了,他在镇上,还是小学校长。”
独行侠说:“你来学校这些日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一次也没有,你是不是在骗我?”
孙映红脆声笑道:“我干吗要骗你?难道有个男友,就敲响锣鼓,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吗?”
独行侠说:“怪不得你对我总是爱理不理,总是冷冷的,原来你早有了。”
孙映红开玩笑道:“现在知道了还不迟,以后还敢不敢再追求我?”
独行侠大声而响亮的回答:“敢,只要你一天不成婚,我就一天不放弃,爱就是一场马拉松的赛跑,拼得是耐心和毅力。”
孙映红听了这活,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小子是不是犯浑了,还是头脑发热?完了。
“我劝你还是退出这场马拉松,爱就像火点燃火,火永远点燃不了冰,侠客同志,我就是那块冰。”
独行侠说:“映红呀,这个世上唯有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有情愿不情愿,我情愿这样,谁也拦不住。”
孙映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了望窗外,秋天的阳光明净如水,透过窗户,钭钭的照进来,落在暗红的木地板,反弹着一圈一圈的光亮。
孙映红握着手机,愣在窗户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独行侠说:“孙映红,你怎么了?半天没吭声,难道遇上劫匪了?”
孙映红说:“侠客同志,我为你感到惋惜。”独行侠笑道:“你为我婉惜什么?
”孙映红一字一字的说:“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你不该,你错了。”
独行侠说:“映红呀,我刚才己说过,爱没有对与错,只有情愿不情愿,我情愿,洪水也挡不住。”
孙映红说:“侠客同志,我今天确实有个约会,对不起了。”
独行侠说:“祝你玩得开心。”孙映红说:“谢谢。”
挂了手机,孙映红顿时茫然了。约会?究竟和谁约会?这时她看见窗外的树上飘下两片树叶,像两只蝴蝶一样悠悠飞了起来。
她很想给赵宇打,又怕他拒绝。因为他己经拒绝过她好几次了。可是她仍不灰心失望,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是爱吗?爱究竟又是什么?爱是一种信念,一种希望,一种梦想,一种激情,一种给人以甜密忧伤的力量。
爱是蓝天上的白云,是大地上的鲜花,是波浪上的海鸥,一边飞翔一边歌唱,爱是人世间永不磨灭的情感,爱是灵魂与灵魂碰撞出的火花,爱是永恒痛苦的追求。
整个宇宙都可以瞬间化为乌有。只有爱永存于茫茫天地间。
第一百章用扑克决定
星期天上午,李木子去商场加班了,倩倩没加班,她是普通的员工,所以很少加班,李木子不同了,他是商场的经理,大小也是个领导,动不动加班,开会,如果不这样,反而不正常。
吃过早饭后,倩倩开始收拾院子,浇水除草施肥,忙完后又去做家务。正忙着拖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倩倩放下拖把,拿起手机一看是大嫂打来。大嫂叫钱红,还不到三十岁,个儿不高,微胖,白净的皮肤,一笑起来眉毛弯弯,样子很甜美。
大嫂娘家镇子西边,父母还种了田地,他家属于半农半工。钱红说:“我昨天从娘家回来,带了一些自家的瓜果蔬菜,我也吃了那么多,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
倩倩说:“谢谢大嫂,我过半个小时过来拿。”钱红说:“那我不出去,在家等你。”
半个小时后,倩倩骑电瓶车来到大嫂,一进院子,见钱红正在门口晾哂衣物,太阳照在她身上。听到脚步声,钱红微微的抬起头,白皙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笑着问:“倩倩,你比以前瘦多了,是不是怀孕了,是不害喜呀?(怀孕的另一种说法)”
倩倩说:“没有。”钱红似手明白了什么,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然后领着倩倩进了堂屋,堂屋内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几条木椅一张吃饭的桌子,桌上放了几个红色的热水瓶,还有几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杯子,大门对面灰白色的墙壁上挂了一副长长的中堂,两边垂着殷红色的对联,钱红说:“你先坐在椅子上等会儿,我去小屋取来给你。
”说完钱红穿过堂屋,进了一道侧门,不一会从侧门内,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内鼓鼓囊囊的。
倩倩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迎上去,笑着说:“大嫂,怎么这么多瓜果蔬菜?”钱红说:“自家田地种的,全是绿色产品。”
倩倩看了一下空荡寂静的屋子,不见李宛,便问:“李宛,她星期天去了那儿?”
钱红说:“倩倩,你难道还不知道,李宛去超市上班去了。”
倩倩说:“这个我那知道,李宛在那家超市上班。”
钱红当然不知道李木子的勾当,便说:“她在赵小帅家的超市上班。”“赵小帅。”倩倩自言自语道,同时不免一惊。便问:“是那个赵小帅?”
钱红说:“是赵宇,赵校长的儿子,赵小帅,全镇难道还有几个赵小帅?”又问:“倩倩,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倩倩说:“可能肚子不舒服,那我赶紧回去了”
说完接过钱红手中的袋子,转身出了大门,直奔停在院内的电瓶车。
倩倩回到家里,心里一直很乱,她知道李宛去赵小帅那儿上班,说不定是李木子托人找关系去的,他叫李宛去那儿上班,一定没安好心,一定是个阴谋。
倩倩一直在犹豫,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赵小帅,如果让李木子肯定会勃然大怒大发雷霆,本来俩人关系就糟糕,这样一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告诉赵小帅自己内心又不安不忍。,毕竟赵小帅是自己前男友,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一头是丈夫,一头是前男友,倩倩头都想大了,还是犹豫不决。
一般情况下,中午李木子不回来吃饭,他有工作餐。倩倩便下了点面条吃下,心中仍闷闷不乐。
她闷闷不乐洗了碗筷,闷闷不乐的从幽暗厨房内出来,闷闷不乐的的穿过客厅,闷闷不乐的的进了房间,闷闷不乐走到床上,闷闷不乐的躺下,不一会儿,又闷闷不乐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又闷闷不乐的理了理额头的几缕乌黑的长发。
闷闷不乐的走到窗户边,窗户边有张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台电脑,李木子晚上睡不着时,常常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脑。
有几次他玩游戏到后半夜,她说了他几句,李木子就不高兴了,说:“不用你管。”打这以后倩倩再也不问不管了。
忽儿倩倩两眼一亮,眉头向上一挑,她看见电脑旁边放了一盒扑克,她拿起扑克掂了掂分量,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她想我何不用扑克来决定决定。
于是她抽出其中两张,她对自己说,如果是红桃,立即,马上就告诉赵小帅,如果是黑桃,那就全当不知道。
倩倩手拿着扑克站在办公桌前,就像手拿着自己的生命,心跳着,手抖着。
第一百零一章打架
往常商场老板李林,开会都需要三五个小时,那轻松诙谐的气氛那像开会,倒像与人斗嘴和谈心,说到激动时李林胸哺一挺,他本来就胖,肚子又大,这么一挺,肚子越发大了,如即将临盆妇女,脸部表情丰富,一张厚实大嘴上下蠕动,唾沫星子细雨似的纷飞起来,幸亏李木子离他远。
今天这场会只开了一二个小时,李林就挥挥手便散会了。
李木子从会议室出来,来到地下车库,开着那辆二手回家。
他把车子停在院门外,关上车慢慢的走进院子,院内静悄悄的,偶尔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院内树叶早己黄了,一阵风过后,大片大片的枯叶掉下来,被风卷起又无声的落下。
太阳从毫无遮挡的天空中照射下来,照在空荡院内,照在树木花草,几株或白或黄的菊花在墙角热烈的怒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一股的清香。
院内的地上很少有落叶,他知道倩倩每天都在打扫。他穿过院内鹅卵石铺就小路进了家,刚到客厅内,听见倩倩在房内和谁打电话。
他不由得放慢放轻脚步,来到房门口,侧耳细听。由于倩倩只顾打电话,并没有听见李木子的脚步声。
李木子听了一会儿,终于弄明白了。他顿时妒火中烧,身子颤抖,两眼通红,脸色铁青,头发根根竖起,他从堂屋内冲进房内。
把毫无防范准备的倩倩吓了一大跳,两眼惊慌的睁着,嘴角僵硬的向上扬起,脸色由刚才兴奋飞快转变成现在的绝望。
李木子怒火万丈的冲到倩倩面前,恶狠狠的夺过倩倩的手机,咬牙切齿的说:“吃里扒外东西,你居然把这事儿告诉你的旧情人,赵小帅,你太不要脸了。”
说完抡起左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叭的一声响,清脆悦耳,回荡在寂静昏暗的房内,几只苍蝇受惊似飞走了。
倩倩先是一愣,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反倒不怕了,她忽儿仰起脸来,白嫩的脸上有五道清晰的紫红的手指印,她大声尖叫道:“你打呀打。”
李木子把手机扔在地上,抡起右手,左右开弓。一缕鲜血从倩倩的嘴角慢慢的流出来,无声挂在削瘦尖细且苍白的下巴下,又慢慢的蜿蜒的脖子上。
倩倩被击怒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倒退几步,猛地向李木子狠狠的撞过去。
李木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想躲闪,但由于速度太快,来不及避让,只听的扑通一声响,他被倩倩一头撞倒在地上。
但他以最快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抓住倩倩的衣领,左手死死的抓住头发,恶毒的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贱人,蠢货。”下使劲将倩倩的按倒在地上,准备用脚踢或跺,见倩倩满面泪流,心儿软了,无力的松开双手,喘着粗气看着仇人似的倩倩,一股从未有过悲哀和绝望涌上心头。
他嘴角在痛苦中抽搐着,他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倩倩,你是我老婆,是我女人,是我生命最重要最亲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他姓赵的和我家有血海深仇,他爷爷赵正义煽动他人,杀了我父亲,接着我母亲因为伤心过度也死了,死了,双亲都死了,我和哥哥妹妹过着无父无母的生活,你说我该不该报仇?我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我要报仇,没想到你告了密,赵小帅知道后,李宛该怎么办?赵小帅会轻饶她吗?会有好果子给李宛吃吗?倩倩,你究竟为了什么?你难道还对他念念不忘吗?他现在己是有家室的男人了,倩倩,你究竟为了什么?”
倩倩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一缕鲜血,惨然笑道:“良心。”
李木子听了,突然仰面大笑:“良心,良心,他姓赵的杀了我父母,是否有良心?”
倩倩说:“这事儿是上辈子人的恩仇,与赵小帅没有丝毫关系。”
李木子冷笑道:“真的没有丝毫关系吗?他姓不姓赵,他是不是流淌他赵正义的血脉?”
倩倩说:“不错,他身上是流淌赵正义的血缘,但他从未干过坏事,他的为人比你不知要高尚多少倍,你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伪君子,土匪,强盗,贼。”
李木子反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他而去?为什么不去嫁给他?你还不是太势利了,看上我这个小人,伪君子。”
倩倩掩面而泣:“这是我一生中犯得最大错误,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李木子说:“倩倩,你现在后悔己太迟太迟了,可惜老天瞎了双眼,把你嫁给我,嫁给我,你感觉这个滋味不错吧。”
倩倩咬着唇儿,嘴角血己干了,凝固成了血丝,头发披散开来,惨白着脸儿,那神情像极了投胎的女鬼。
“是不错。”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是你一生的不幸也是我一生的不幸。”
第一百零二章孙映红找人
第二天李木子便打电话给正在超市上班的李宛,把倩倩告密的事儿详细的讲了一遍。然后问她赵小帅有没有找你麻烦?
李宛说:“没有,二哥,赵小帅不是你想象那种人,我虽然和他接触时间不长不多,但我觉得他为人挺正直善良的,待人也热情。”
李木子说:“知人知面难知心,你看到他只是表面,而骨子里心里,鬼才知道。”
李宛说:“二哥,你不要把世上所有的都当作坏人,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赵小帅就是其中一个。”
李木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无忧虑的说:“妹妹,你是不是被他同化了,受他影响了。”
李宛说:“二哥,没有,我怎么可能被他同化,我只是把我看到和经历的如实的说出来而己。”
李木子不相信的摇摇头,继而有些不安的问:“妹妹,你不会看上了他吧,他可是个有妇之夫。”
李宛说:“二哥,你在胡扯什么?”她忽儿觉得李木子有些变态了。她怎么会看上她?李宛接着说:“二哥,你太荒唐了。”李木子说:“当愿如此。”
李宛道:“二哥,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上班工作。”李木子说:“如果赵小帅存心找你茬儿,你就尽早辞职。”
李宛说:“这个我知道。”便匆匆的挂了手机。想我辞职了上那儿找工作?
这时李宛听到货架后面传来沉沉的脚步声,便回头一看,来人是赵小帅,赵小帅每天都要在商场内转上几圈,以便了解售货情况,今天也不例外。
赵小帅很快来到李宛面前,笑着问:“刚才和谁打电话了?”
李宛说:“是大嫂。”赵小帅说:“李宛,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刚才和谁打电话,你的事我己经知道了,我知道你是无辜,放心吧,我赵小帅向来对事不对人,以后工作时尽量不要打电话,我这不是存心找你茬儿,若是平时看到你这样,我会发火,今天不同。”
说完匆匆的走了。李宛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便开始工作了。
孙映红回到县城学校后,便去找独行侠。独行侠正在办公室低头批改作业,听到敲门声,便去开门,见门外站着竟是孙映红,他自然喜出望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孙映红第一次来他办公室。
独行侠忙转身,让座倒茶。孙映红笑着说:“我又不是什么贵客,何必这么礼貌?”
独行侠说:“你比贵客还要尊贵。”孙映红坐下来,端起刚泡好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又轻轻的放在旁边办公桌上。
办公桌后面是个临时休息小房间,中间用三合板隔开,靠墙边有道小门,此刻敞开着,像张饥饿的嘴巴。
屋顶的天花板上有一张精致吊灯。由于外面下雨,天有些昏暗,灯开着,由于接触不良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独行侠笑着问:“映红,你来不会是和我聊天的吧?”孙映红仰起白皙的脸,眉毛向上扬起,两眼微微睁着,嘴角成弧形,轻轻的说:“为什么不能?难道来你这儿非得有什么事吗?”
独行侠笑了:“映红呀,我和你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对你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何必要骗我?难道我这点也看不出来?”
孙映红沉思了一会儿:“不瞒你说,我在镇上有个好友,他为人正直,有魄力,更有才华。我想他要是来县城当老师,远比窝在麻雀镇上好,我想来想去,在学校里只有你和我最亲近,所以恳请帮个忙,我知道你有个亲戚在县里教育局当领导,麻烦你通融一下。”
独行侠问:“他是不是你的男友?”孙映红感到有些尴尬,她一时很难回答他。独行侠见她这样,便说:“这是你第一次请我帮忙,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成不成那是另外一回事。”
孙映红满脸感激的说:“谢谢你。”独行侠说:“现在说谢谢为时过早,事还没办成呢。”
孙映红说:“不,有你这份热情就够了。”独行侠说:“星期天我去姨父家,他家离我家并不远。”
孙映红问:“你姨夫在教育局当什么职务?”独行侠说:“好像是副局长,我也不确定。”孙映红说:“我知道了,反正他是个领导,这就够了。”
又说:“晚上我请客。”
独行侠说:“等事成之后再请不迟,到那时你和你的朋友一道请,岂不皆大欢喜。”
孙映红想了想觉得这话不无道理。
独行侠说:“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孙映红问:“什么请求?说吧。”
独行侠说:“我想今晚请你看电影?听说是外国的史诗大片。”
孙映红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强的答应了。为了赵宇调动之事,她不能不答应。
第一百零三奖金扣了
李宛和赵子仰分手后,很少联系。那天中午赵子仰却打来电话,中午超市内没有多少客人,有的服务员趴在柜台上打盹,有的在聊天。
李宛刚吃完工作餐,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赵子仰的,她心情复杂的打开手机,心情复杂的接通了电话。
赵子仰先问她最近还好之类的话,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他要离开这儿?”
李宛说:“子仰呀,你不会去西天取经吧?”
赵子仰笑道:“我也想呀,人家大唐僧人不一定要我。我文不文,武不武,工不工,农不农,兵不兵,商不商,高不成,低不就。”
李宛问:“那你现在去遥远的东方,还是南方?还是苍茫的北方?”
赵子仰说:“南方,深圳或东莞那边打工,我的一个同学在那边打工,这几年发了,身价千万,开了个汽配修理店,缺少人手,叫我过去,他口口声声承诺,决不会让我吃亏,我想我又不是娇美的女孩子,能吃什么亏?大不了出卖点苦力而己。”
顿了顿接着说:“我长得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多少有些迷茫和不舍。”
李宛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出去闯一闯未必是坏事,你总不能一辈子窝在麻雀镇,这巴掌大的地方?”
赵子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宛问:“没别的事了,就这些了吧。”赵子仰说:“没别的了,就这些。”
李宛正准备挂了,赵子仰又说:“我想临走吋请你出来吃顿饭,看场电影,能不能满足我一下?”
李宛浅浅的笑道:“别把离别的场面搞得那么伤感,再说我和你己经分手了,既然分手了我也不可能陪你吃饭,看电影了,请你原谅,你还是去找别的小女孩子,比如你那甜甜的表妹。”
赵子仰想女人吃起醋来简直没完没了,都分手还有醋劲儿,想到这儿,他笑着说:“你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这才是我最伤感的。”
李宛眉头微微皱着,抱歉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我们己分手了,没必要再重温旧梦了,这个世上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你不必再说了。”然后毅然决然挂了手机。
过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李宛被赵小帅请进办公室。李宛心中一惊,难道他看见了她打手机?
赵小帅坐在办公桌电脑边,微微抬起头,有些恼火的说:“我己经警告你一次,上班时不准打电话,你屡教不改,这个月奖金就没了,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景,李宛,小美人,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你得下岗走人。”
李宛低下头,两眼看着脚尖,脸儿红红的,眉毛低垂着,声若蚊营道:“对不起,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赵小帅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她走。
李宛缓慢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出办公室。
这事儿她没跟李木子说,如果说了李木子一定会让她离开这儿。
整个下午李宛心里总有些不大痛快,一个月奖金说没便没了。
转眼到了月底,李宛去结工钱,一看当月工资奖金一分没少。李宛便兴奋的问:“赵哥,你为啥不扣我奖金?”
赵小帅满面笑容看着她,满面笑容的说:“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打工不容易,你又是女孩子,我怕你哭鼻子,往后好好干吧。”
李宛心中一热,两眼感激的看着赵小帅,感激的说:“谢谢赵哥。”又说:“反正这个奖金是赵哥给的,干脆晚上我请你吃顿饭,略表我的心意。”
赵小帅说:“这个还是免了。”李宛笑道:“放心吧,这不是圈套,更不是美人心计,这只是我一次单纯的请客,单纯,你知道吗?”
赵小帅却不领情的说:“我下了班还得刚紧回去,孙芬身孕越来越大了,行动不方便。”
李宛不无嘲讽的说:“看来你不但是个精明的商人,更是个好丈夫。”赵小帅知道她在嘲讽他,便说:“好商人,好丈夫,谈不上,但我会尽力的。”
李宛说:“那你回家尽力去吧。”
赵小帅笑盈盈的说:“这个当然,家是男人的停泊港湾,家是男人的后花园。”
李宛想,得了吧,还港湾,后花园,我看你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然后用一种怜悯眼光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男人。
继而想都不容易。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第一百零四章拆迁
还有二三个月,蛋糕店就面临着拆迁,也就是说蛋糕店所处整条东街都面临着拆迁。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些老居民嫌住得房子太老太陈旧,设备又差,特别线路方面,动不动就停电。有次一户老居民由于线路老化,用电过度,那时正值夏季,电线短路,立即燃起熊熊烈火,再加上街道狭窄,消防车又开不进来,停在路边呜呜的叫,只能靠人工救援。
几乎整条东街的男女都从家里跑出来,冒着烈日,大火,浓烟,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儿,那场面多壮观,浓烟下火光中乌压压的一片人影闪动,大伙儿用盆,桶,从消防车上接来水灭火。
成百上千的人足足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场大火消灭掉。
现在政府出面,商人投资来改造老街,居民当然举双手赞成。
赵大憨却高兴不起来。蛋糕店面临着拆迁,拆迁就意味着蛋糕店停业,停业就意味着员工解散,解散就意味着赵大憨下岗,下岗就拿不到工资,拿不到工资就意味着一家人喝西北风,可是这几日天天刮的是东南风呀!
下了班赵大憨心事重重的从店里出来,骑上放在店门口的自行车,心事重重穿过街上枪林弹雨般密集的人群,朝风云巷驶去,进了巷子,不一会便到院门口。
赵大憨喘着粗气跳下车,把自行车推进院门,放在雨篷下,转身心事重重的朝家走去,豆芽正在堂屋摸索着做家务活儿。
听到脚步声知道大憨回来,高兴的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赵大憨说:“店里没有什么生意,凤莲叫我早点回去,说你怀孕了,诸事不便。豆芽,你不要忙了,你是个身孕的人了,万一不小心碰了磕了,叫我如何是好?”
豆芽手拿着抹布,满脸是笑的说:“不会的,熟门熟路的,”又说:“你们那个女老板心真好,凡事替别人着想。
”赵大憨走到豆芽身边,一边扶着她一边说:“好人都命不好,她丈去死得那么早,可怜她一个人支撑着家,又支撑着店,太不容易了。”
豆芽被赵大憨扶到木椅上,豆芽笨拙的坐下来,说:“大憨,凤莲可是咱们家的恩人,没有她就没有咱们的好日子,人要懂得感恩知足呀,你平时多干点活儿,多帮扶帮扶她,同为女人,我知道身为女人的苦处难处,不过,”
说到这儿豆芽故意刹住了。赵大憨再傻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赵大憨说:“豆芽,我知道你的意思,凡事有个度。”豆芽说:“大憨你的为人我知道,这一点我还是放心的。”
赵大憨想把拆迁事儿说给豆芽听,他怕豆芽着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吃过晚饭洗了澡,躺在床上,尽管劳累了一天,赵大憨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像烙煎饼。
豆芽依偎在他身边,问:“大憨,你怎么啦?好像有心事?”
赵大憨说:“没有,也许是晚上陪爸喝了酒的原故。”
豆芽反问道:“你平时不也喝酒吗?怎么能睡得着?你分明有心事。”
赵大憨说:“没有,真的没有。”
豆芽说:“你有,你真的有。”沉默了一会儿,豆芽说:“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
赵大憨还是不想说出来。豆芽有些生气了,一翻身把僵硬的后背对着他。赵大憨不得不扳过豆芽的身子,低沉道:“我说我说。”
听完赵大憨的话后,豆芽轻轻的说“事己至此了,你也不必太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赵大憨却茫然的想,这条路又在何方?
第二天上午,赵大憨己忙了半天,这会儿客人少了,他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凤莲从里面房内走出来,走到他身边,拣了一把铁椅坐下。看了一眼一脸心事的赵大憨,安慰道:“我知道你这些天心中着急,为店里,也为自己。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活人怎么可能让尿憋死。”
赵大憨一听,两眼一亮,像溺水者看见漂浮物。兴奋的问:“姐,你有什么好办法。”
凤莲说:“我己在新街,就是开发区那儿物色好了二间门面房,价格也公道,到时候蛋糕店整体搬迁,除了这老房子搬不动也搬不走外。”
赵大憨说:“这会影响生意的。”
凤莲说:“当然有影响,慢慢会好起来的,说到底事在人为。”
赵大憨点点头说:“姐说得对,事在人为。”又说:“姐,我听人说,有些人在自家院内重新盖小房子,这样一来多要一些拆迁费,是不是?”
凤莲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不稀奇,这些人无非是敲国家的钱,敲开发商的钱,太自私了。”
赵大憨又问:“姐,咱们这个店拆迁要赔偿多少钱?”
凤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镇政府有规定,不是你想要多少就多少。总之我们损失肯定是有的。别人早早的拆迁,还趁机捞油水,算了,不说这些了。
过了一会儿说:“大憨哪,待会儿来我房间,我桌子上台灯坏了,你过来检查一下。”
第一百零五章药
半个小时后,赵大憨来到凤莲的小房间内,小房间在蛋糕店后面,有一扇侧门。房内摆设极其简单,梳妆台,床,衣柜,床头柜,柜上是那盏坏了的台灯。
凤莲坐在床沿上,看着大憨检查台灯,大憨用老虎钳,罗螺刀等工貝砰砰叭叭鼓捣了十几分钟,台灯修好了。
凤莲忙站起来,神情紧张的走到梳妆台前,神情紧张将梳妆台上一杯早己准备好的茶上,双手颤巍巍的端起,神情慌张递给赵大憨,把头扭过去,不敢看赵大憨的脸,声若蚊营的说:“喝口茶水吧。”
赵大憨放下手中的工具,接过凤莲手中的茶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几口一杯茶水见底,他太渴了,从上午到现在,己是中午了,他还没喝一口水。
放下杯子,他用手惬意的抹了一下嘴角,忽儿一种异常感觉在周身燃烧起来,心中的欲念一下子膨胀起来,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涌来。他想极力克制住,但他却无法克制。
这时他看见凤莲笑盈盈的向他走来,笑盈盈的说:“大憨哪,你放心,杯中放点不是毒药,姐想你想得好苦呀!”
然后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己经失去理智的赵大憨,双双倒在床上。
外面天变了,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冲刷着一切,又冲刷不了一切。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整个麻雀镇笼罩在一片哗哗的雨雾中。
街上的行人都逃命似往家赶,来往的车子行驶都溅起一大片水花。
半个小时后雨停了。赵大憨也从疯狂中醒来,他穿好衣服,猛地抓起凤莲的长发,恶狠狠的问:“你刚才干了什么。”
他本来想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又说:“我们己经迷失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了,我不想这样下去,姐。”
凤莲不安的说:“别这样,你弄疼了我,大憨。”
又低声说:“姐也是女人,女人需要男人,就像男人需要女人一样,这没错,错得只是时间地点,大憨,请你原谅姐的无耻。如果你愿意的话,这间小屋属于你,这张床属于你,床上的主人属于,甚至以后的蛋糕点也属于你,大憨,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男人,你舍不得也放不下,或者说不忍心离开盲女豆芽。今天我之所以这样,因为我曾和你有过一次,让我难以忘掉,后来你一直躲着我,你越是这样我越想得到你,因为你是个重情义的好男人,所以我才在杯里放了药,大憨,你要是心中有恨,就骂几句吧,姐不会怨你的”
大憨慢慢的松开双手,脸色阴沉,双眼通红,像刚刚哭泣过,他扔下凤莲,一言不发的走到房门边。
随后猛地哗啦一下拉开门,冲出去,又猛地砰地一声摔上门。接着小房内是死一般的静。
下午赵大憨一直在想,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豆芽,豆芽听了后会不会相信,她会是什么样反应?悲痛欲绝或万念俱灰,也许还会付诸一笑。
由于赵大憨思想开小差,有几次将客人的付款弄错了。凤莲看在眼里,也不便说什么,这一切谁之过?
趁店里无客人时,凤莲轻轻的走到大憨身边,对着满腹忧伤满腔心事的赵大憨低声说:“大憨,姐对不起你,唉,这全当是个梦吧。”
赵大憨想,梦有这么逼真这么疯狂这么赤裸裸吗?这己经是第二次了。赵大憨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豆芽那幽怨的眼神,那眼神像一把无形的刀子,直刺向他心中,他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打了个激灵。
凤莲又轻轻的安慰道:“大憨,事己至此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
赵大想说:“你不要在我眼前晃了,我不想看到你,你让我一个好好儿静一静,好吗?”
凤莲说:“行,大憨,姐就这么让你厌烦?”说完凤莲慢慢的转身,慢慢的穿过柜台,慢慢的进了侧门,慢慢的来到小房内,慢慢的的走到梳妆台前,慢慢的坐下,对着梳妆台那面明亮的镜子。
凤莲左手托着下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年轻谈不上,漂亮似乎有些勉强,眉是眉,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无不生动精致,她不知道自己那一点讨人嫌?
看着看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无声无息的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