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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奚正创     麻雀镇txt下载     麻雀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一章秋月

    这天傍晚孙龙回到家不久,欢欢发来信息,她说她和孙荣闹掰,我一个小时后到你家来陪你。

    孙龙回:你没必要这样做?欢欢回:我喜欢你,我愿意这样,别说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欢欢果然来了。一进屋便问:“孙龙哥,你吃饭了?”

    孙龙说:“我吃过了,在外面小吃店里,你呢?”欢欢说:“我也吃了。”

    俩人随后又进了房内。

    欢欢坐在椅子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略带疲惫,知道干活累了,心儿微微一疼。

    孙龙坐在床沿一时沉默了。欢欢忙从椅子站起来,轻轻的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然后把手放在孙龙那宽大的手掌上,轻轻的的摩挲。弄得孙龙手心怪痒痒。

    孙龙闻到欢欢身上的气味,这气味诱惑他,赶走他身上的疲惫,让他沉醉。他握紧欢欢的手,轻轻一拉,欢欢全身瘫倒在他怀里,头向上仰着,那是多么妩媚的脸儿,光洁富有弹性的皮肤,小小的嘴巴像河蚌一样微微张开,微红的鼻子发出轻微的喘息声,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头发肆意的披散开来。

    孙龙情不自禁的俯下脸,轻轻的吻了一下。欢欢忽儿双手吊住他的脖子,全身的重量压了过来。

    孙龙再也无法控制不住自己,一股汹诵的激情在心底泛滥,他猛地抱起她,一转身把她放倒在床上,粗暴扯掉她身上衣服,欢欢两眼一动不动充满柔情的看着孙龙那张因激动而胀红的脸。

    房内立即传来俩人共同呼吸的声音。

    事后俩人都平静下来,都出了一身汗。欢欢慢慢的爬起来,拢了拢额头散乱的头发,说:“我去卫生间洗一洗。”

    欢欢是个爱干净的女人。又问:“孙龙哥,你要不要洗?”

    孙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笑问:“洗什么,鸳鸯浴吗?”

    欢欢己走到卫生间门口,回说:“你说呢?”又问:“你以前和钱露露没洗过吗?”

    无意中的一句话激怒了孙龙,孙龙突然沉下脸,瞪大双眼,嘴角猛地抽搐几下:“欢欢,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欢欢一惊,像被人击打了一下,身子抖了抖,说:“孙龙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说她了。”

    孙龙第一次带孙露露来他家,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卫生间,在宽大的浴缸内,在哗哗的水龙灯下,欢欢无意中触动他的往事,他能不愤怒吗?

    欢欢进卫生间后,孙龙从床上爬起来,披上睡衣,轻轻的的走到窗户边,轻轻的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外面涌进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胸中的愤怒慢慢的散了。

    外面夜色真美,一轮圆月升上了中天,天上几片薄云缓缓的流动着,如水的月光照在苍茫的天地间,照在巴掌大的麻雀镇上,照在小区内的空地上。

    春华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不知何时欢欢己站在他身后,她慢慢的从后面抱住他,把脸紧紧的贴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温柔的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自己你孤独,所以我来陪你,孙龙哥。”

    孙龙报歉的说:“刚才我不刻对你发火,对不起。”又道:“欢欢,你快看,今晚夜色好美!”

    欢欢把头从他后背上撤出来,轻轻的松开他,和孙龙并肩站在窗户边,欣赏这无边的夜色。

    然后情不自禁的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顿了顿说:“我最喜欢苏轼的这首词了。”孙龙感叹道:“没想到你也会诗词,这有些让我感到意外。”

    欢欢反问道:“孙龙哥,我为什么不能?作为中国人连唐诗宗词都不知道,那枉为中国人。”

    孙龙笑道:“欢欢,你这话在麻雀镇上,要打倒一片人,也得罪一大片人,你知道,别的不说,在我们大发商场又有几个员工知道唐诗宋词,特别是宋词,他们有的一首也不能念。”

    欢欢说:“我从小就喜欢背唐诗宋词,所以随口就能念。”

    孙龙略带嘲讽的说:“看来你还是麻雀镇上为数不多的才女。”

    欢欢轻轻的打了孙龙一下,嗔怒道:“孙龙哥,你为什么要嘲笑我?”

    孙龙说:“我为什么要嘲笑你?我是实话实说而己。”

    欢欢翘起粉嘟嘟的小嘴:“孙龙哥,我还不了解你吗?贼坏,你什么时候说过实话呀?”

    孙龙笑道:“反正是贼坏了,再坏一次也无所谓了。”

    说完紧紧的拥着欢欢向床边走去。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床上,照着一对相拥的人儿。

    忽儿放在床头柜上手机响了,孙龙不得不翻下身,不耐烦的抓起手机一看,居然是钱露露打来的,钱露露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正拥着欢欢享乐呢?”

    孙龙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跟踪我?你好不要脸。”

    钱露露在那头尖叫道:“你骂谁不要脸?我是无意中看到的,我开车正好经过那儿,在路口等红灯,无意中看见欢欢穿过马路,急匆匆的往小区内,我出于好奇心,把车停在路边,尾随着她进了阳光半岛小区,看见她急匆匆朝你家别墅走去。这个女人是孙荣的女友,你说这究竟谁不要脸?”

    孙龙说:“钱露露,谁进我家大门,与你没半毛钱关系,我们己经分手了。

    ”说完气乎乎的挂了手机。

    欢欢直起身子问:“孙龙哥,刚才谁打电话给你?”

    孙龙说:“钱露露,她变态。”

    欢欢不由得想,难得钱露露还想重归于好吗?

第一百二二章怀孕

    当钱露露看见欢欢无所顾忌的走进孙龙的家门。钱露露开始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太轻率了,万一孙龙东山再起,自己又作何感想。

    如果不是分手,走进孙龙?墅的这个女人,不是她欢欢,而是自己,想到这儿钱露露愈加懊悔。

    她从小区内出来,天己经慢慢的黑了,比起白天喧闹,此刻安静得多了。

    她上了车,一时不知道往那儿开,来时她准备回家,她家离孙虎家并不远,同是在开发区,一个是开发区高档?墅群,一个是高档住宅区,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西面。

    几分钟后钱露露还是决定把车开到自己家去。

    钱露露有两个家,一个父母的家,她也时常回去住几天,而开发区这个家是当初父亲钱大儒买给她的。

    今晚她不想回父母的那儿,更不想去小酒店卖醉。

    一进屋,她先哗哗的洗了个澡,然后下了一碗面条,吃了半碗觉得无味,索性倒了,躺在床上想睡又睡不着,眼前总是浮现出欢欢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后来她索性爬起来,站在窗户边,呆呆的看着小区下面昏暗的路灯,路灯下偶尔看见一二个人影鬼魅似晃动,不远处的广场上传来跳广场舞的音乐声。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电视,还没看到二分钟,她又啪地一下关掉,立即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第一打给钱小小,叫她明儿早点去店是,自己身子不适去迟一点。

    钱小小当然不是傻子,马上明白露露的生病原因,她早己从父亲钱大儒口中得知她和孙龙分手了。为此钱大儒还说了钱露露一顿,钱露露自然不甘示弱,反击道:“爸,你还有资格教训我吗?你干得那些好事?”

    那些好事自然指的是小巧代孕事儿。钱大儒气得脸色发紫,举起手又无力的放下,他真的不敢打露露,万一露露闹起来,自己不好收场。

    钱露露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孙荣,她笑着告诉孙荣,你的女友去了孙龙家了,二人正在床上亲热呢。孙荣却冷冷的说:“我和她己经分手了,她与孙龙孙鬼什么的亲热,与我毫不相干,钱二小姐,劳烦没事不要电话烦我,每天每天大发商场还有许多事儿等着我去处理,请你让我休息休息吧。”

    说完孙荣果断的挂了手机。钱露露不由得冷笑一声,不就是孙虎手下的一个泥腿子,还觉得自己像个大人物似的,真他妈的搞笑!曾有几时,这个泥腿子被孙龙收拾得像乖儿子似的。

    这样想着,孙露露又拔打第三个电话,是孙龙。没想到孙龙不买她帐,脾气比她还要火暴。

    看来今晚是难以入眠,于是他打开音箱,是俞丽那的小提琴协奏曲巜梁祝》,如泣如诉音乐声响起来,房内顿时充满哀婉凄切小提琴声。

    这是钱露露最爱听音乐,每次听完她都泪流满面。

    这次更是泪流如注。她仿佛看见一对蝴蝶在她房内翩翩起舞。揉揉双眼,仔细一看,房内除了如水灯光外,什么也没有,所有的家具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着冷冷的颜色。

    钱露露随着音乐开始起舞,她觉得自己变成一只蝴蝶,在狭水的房间飞呀飞,她终于飞累了。

    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倒在床上,汹涌的泪水将被单弄湿了。她忽儿又觉得自己像个抬胎转世的女鬼。

    小鬼不待见她,阎王爷也不待见她,白茫茫的黄泉路摆在她面前。她被自己这个大胆而荒唐的想法吓坏了。

    钱露露再次爬起来,音乐声早己停止了,房间是死一般的寂。

    骤然响起手机声打破这房内死一般的静。钱露露抓住手机一看,是母亲柳如打来的,手机里面很快传来母亲那幽怨声音:“小巧那骚货,小妖精有身孕,听你爸说有好个月了,你爸还托人在医院检查了,是男的,钱家有香火了,露露,你听了高兴吗?钱家终于有后了。”

    钱露露不耐烦的问:“妈,你这是高兴呀还是悲哀呀?”

    柳如大声说:“露露,妈既不高兴也不悲哀。”

    钱露露问:“那你。”

    柳如平静的说:“我的心己死了,活着是我躯体。”钱露露道:“妈,你不要胡说。”

    柳如依然平静的说:“妈没有胡说,露露。”

    露露说:“妈,好了,不说这些糟心事儿,你早点睡吧。”

    柳如说:“我睡不着,我怎能睡得着?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爸还在那个小妖精那儿。”

    露露反问道:“妈,你不是说你心死了吗?心死怎么能想这么多?”

第一百二三章把酒当歌

    赵宇接到调令是第二年春天,虽说有些漫长,就像春天必须经过严酷冬天才能到来。

    孙映红在电话里兴奋而激动说:“赵哥,以后咱们可以在一起,你知道吗?我找到的那个局里的领导,他力排众仪,大胆引用人材,赵哥,你来咱们学校后,一定要好好儿干,干出一点成绩,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赵宇并没有孙映红那样激动兴奋,相反他感到一丝淡淡的惆怅和失落。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学校,离开麻雀镇,去县城教书。他能不惆怅和失落吗?

    赵小帅知道这事后也替高兴,毕竟县城发展前途更大。赵宇说:“我走后,我只是担心你生意,你生意会不会受影响,这还是个未知数。”

    赵小帅说:“爸,这个请你放心,做生意讲究是诚信,刚开始时确实是仰仗的你的人气和威望,还有些人因为还抹不开脸,不好意思去别的超市,可现在不同了,我在这儿扎下根,有诚信,有热情周到的服务,价格又公道,有稳定客户,爸,你走了我不愁生意,你不用担心我。”

    赵宇看了看赵小帅一眼,经历大半年的历练后,赵小帅不再是那个刚刚来这儿时青涩的的赵小帅,他变得越来成熟和自信,也就是说赵小帅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生意人。

    张三见了他每次都说:“兄弟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话中既有讥讽也有羡慕。

    赵宇叹了一口气,说:“当愿如此。

    ”赵小帅又问:“那你走的时候,要不要请客?毕竟在学校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多老师。”

    赵宇仰起头,望了望办公室的天花板,说:“当然要请客了,我不可能挥一挥衣袖,作别西天的云彩呀?”

    赵小帅说:“爸,如果你要请客,就到喜得来酒店。”

    赵宇问:“为什么?”赵小帅笑说:“因为喜得来员工,老板,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在我超市里买东西,这叫礼尚往来。

    ”赵宇不由得想这小子变得越来越圆滑精明,都算计到自己头上了。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赵宇说:“这个可以。”赵小帅问:“你要一个包厢,还是大厅内?”

    赵宇说:“这个不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赵小帅说:“好吧,那也行,爸,不过你要提前通知。”

    赵宇点点头。赵小帅说:“爸,放学了,你别回家了,我先请你去喜得来酒店喝一杯,提前为你送行。”

    赵宇说:“行呀,放学了,我就不回去了。”又说:“我走了,下午还有个会议,这是我最后一次会议,也是告别会,”

    说到这儿赵宇微微有些伤感了。

    赵宇起身出了赵小帅的办公室,出了超市,己经下午二点了。他快步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喜得来大酒店一共有五层,下面二层是酒店,上面三层是客房,是旅店,用来住宿的。

    俩人要了小包厢。坐下来后,菜很快热气腾腾的端上来,酒也拿来了。赵小帅打开酒瓶,一股扑鼻酒香立即涌出来,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好酒。”

    他先给赵宇倒了一杯,再给自己斟上,说:“多年的父子成兄弟,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赵宇端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说:“这酒确实不错,入口绵软,回味无穷。”赵小帅向赵宇敬了一杯酒说:“爸,有句话,我一直想问问你,但又迟迟不敢开口,怕你听了生气。”

    赵宇明白,赵小帅指的肯定是孙映红。赵宇愣了一下,说:“你讲吧,我生什么气儿?”

    赵小帅看了赵宇一眼,灯光下的赵宇比白天显得年轻显得帅气,又想怪不得孙映红会看上他,成熟稳重的男人永远是女人或女孩子选择的对象。

    “听人说你调动事儿,是孙映红找人给你帮忙,没有她也就。”说到这儿赵小帅止住了。

    赵宇夹了一筷子慢慢的吃下,慢慢的说:“有,这事确实是孙映红,孙家在麻雀镇威望很高。”

    赵小帅接着问:“那她为什么给你找人,帮忙,不辞劳苦。”

    赵宇淡淡的说:“因为我和她曾在一起教过书,是同事,是朋友,向来关系不错,朋友之间帮助也是合情合理的。”

    赵小帅知道父亲暂时还不想承认他和孙映红的关系,他怕一石激起千层浪,毕竟他是中年男人,还有儿子,而孙映红还是女孩子,首先年龄就是一道深深的鸿沟,别的就不说了。

    赵小帅点点头,他也不想捅破这层纸,让父亲难堪,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样想着,他又给赵宇斟上一杯酒,赵宇端起酒杯,轻轻的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第一百二四章倒春寒

    一场倒春寒即将来。风力开始加大,天己经变得阴沉沉的。昨天还是阳光明媚,今天却是寒风肃杀。

    和往常一样,每逢星期天孙映红都要回麻雀镇。孙映红父亲孙平,曾和孙映红开玩笑道:“干脆我给你在县城买套房子,县城房子也不贵,省得你两头跑,累死人。”

    孙映红笑道:“爸,你要是买了房子,那我在县城可不回家了,到时候可别打电话叫我呀?”语气中分明透着几分撒娇。

    孙平说:“看来这房子还是买不得了。”孙映红说:“随你,我无所谓。”

    孙平接着说:“映红呀,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找个男友了,女孩子年龄大了,可找到好男孩子,爸,先提醒你一下。

    ”孙映红说:“爸,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了,万一没合适的,我就终生不嫁。”

    孙平说:“胡扯,世上那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孙映红说:“我们就有,还有不少大龄女孩子,三十出头,甚至还有四十岁,她们称之为剩女。”

    孙平说:“不管什么,你越早越好。”

    孙映红从车站下了车,来到外面,随手叫了一辆红色出租车,然后直奔开发区驶去。

    出租车到了开发区的大门口停车,孙映红付了钱,打开车门出来,转身朝大门走去。

    风越刮越大,街上树木树枝有些被咔嚓一声拆断,树叶满天飞舞。地上飞尘塑料袋纸片烟盒都被风卷起来,打着旋。有一片陈年的枯叶打在孙映红的脸上,麻沙沙的疼,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加快步子朝家走去。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家里的气氛由昔日的轻松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孙映红一进大门就感觉出来了。

    一场倒春寒就要来了。

    孙平备着手,阴沉着脸儿在堂屋来回的走动,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恼怒,两眼瞪得大大的,母亲钱香显得要平静得多,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有个长方的茶几上,茶几上零星放着新鲜水果,瓜子,糕点。

    钱香一边刷手机,一边嗑瓜子。好像孙平的激功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孙映红马上预感到了什么,一场倒春寒就要来了。院内那些刚刚怒放的花朵,能经得起这肃杀的寒风吗?

    孙平见孙映红进来,毫不客气的说:“孙映红,你过来。”孙映红有些不安的走过来。

    孙平虎着脸说:“孙映红,你干得那些好事,别打量我不知道,有人告诉我了。”那些好事自然指的是她和赵宇之间。听了这话,孙映红反而坦然了,有些事儿必须要面对,孙映红淡淡的说:“既然知道,那我没必要再说了。”

    孙平没料到她居然从容坦然的面对,没有半丝痛心懊悔之意,这情形无疑是火上浇油。

    孙平急走几步,显然他想极力克制心头燃起怒火,然后又突然停了。大声问:“赵宇,赵校长,比你大多少岁,你应该清楚吧。”

    孙映红迎着孙平那喷火的目光,说:“年龄不是问题,只要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兴趣,只要俩人能真心相爱,年龄不是鸿沟不是障碍。”

    孙平手指着孙映红的脸,恶狠狠的说:“你胡扯,你无耻,你一个女孩子居然和一个中年男在一起鬼混,你好意思的说出口,映红呀映红,我都替你感到害羞。”

    孙映红并没有屈服,而是高仰起头,大声说:“爸,如今婚姻自由,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

    孙平冷笑道:“不管什么年代,女孩子总不能找个老头吧?”

    孙映红响亮的说:“赵宇是个年富力强的男人,上面的领导对他期望很大,他的前一片光明。”

    孙平气得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钱香依然不动的声色嗑着瓜子,刷着手机,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孙平终于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举起手照着孙映红的脸就是狠狠一耳瓜,啪,客厅回荡耳瓜那清脆的响声。

    孙映红双手紧紧约捂着脸,汹涌的泪水漫过手指缝滴落下来。

    这是孙平第一次打女儿。过后他十分后悔。这时钱香站起来,扔下手机,过来劝孙平,说:“你干吗打人,有话儿好好说,映红又不是小孩子,你没必要动手打人。”

    说完走到孙映红身边,孙映红猛地转过身,疯了似的朝楼上跑去。

    钱香对着映红的背影喊:“映红,映红,妈给你炖了你喜欢喝老鸭汤,到时候别忘了下楼来喝。映红,这事儿很简单,要不你与他断,要不就孙家大乱。

    外面,天更昏暗,风更大更猛了,发出一阵阵怪叫声。一场真正倒春寒己经到来了。

第一百二五章钱玉钱香

    孙映红疯了似的冲上楼,疯了似穿过楼道到了房门口,疯了似的撞开门,疯了似的扑倒在床上,披头散发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也没有人上来劝,她想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卫生纸,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和脸,把卫生纸揉成一团,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了一下蓬乱的长发。便发信息给赵宇。说父亲知道他俩的事。但映红没说父亲打她。

    赵宇回:那你父亲一定会强烈反对了。孙映红回:是的。

    赵宇回:是我连累了你。孙映红回:还说这话干吗?木己成舟,我己下决心这辈子跟定了你。

    赵宇好半天回了一句:孙映红,你这是何苦呢?孙映红回:我情愿。

    又回:他们把我逼急了,我跟你私奔,看他们拿我有什么办法。

    赵宇回:先不要再惹你的父母。这是上策,不然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孙映红回:你是什么意思,向他们妥㔹,我办不到。

    赵宇说:这是拖延,这也缓兵之计,总不能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吧?

    孙映红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回:我听你的。此刻孙映红的心情己经平静了许多。

    钱香站在下面喊:“孙映红,孙映红,下来吃饭,下来喝老鸭汤呀。”

    孙红映用略带沙哑的喉咙回应了一声:“马上下来。”

    等孙映红下了楼,等她坐在饭桌边,她这才发现父亲孙平不在,她以为父亲赌气,不愿意和她同桌吃饭,心里想,好,最后以后谁也不理谁。

    这样想着拿起碗,用勺子盛了半碗老鸭汤,一小口一小喝下。这时坐在桌子对面钱香说:“你爸刚才气得脸色发白,头上冒汗,胃在疼,不过现在好了,大约气顺了。”

    孙映红心儿纠了一下,说:“他打了我还有理吗?”钱香说:“那是气昏了头,才动手打你,你见过他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也是为你好。”

    孙映红问:“那他怎么不出来吃饭?

    ”钱香说:“刚才酒店打电话,有点事叫他去处理。”

    孙平在麻雀镇经营一家酒店,酒店三层,规模不小。承包各种婚宴酒席。

    孙映红喝了半碗汤,吃了几块肉和半碗米饭,便上楼去了。

    孙映红有个弟弟孙吾,孙吾在镇上读初中,今天他和同学一道出去玩。钱香是继母。

    孙映红的母亲叫赵芝,家在风云巷。赵芝是生弟弟孙吾时,得了产后忧郁症,趁人不背,她来到孙平经营酒店,爬上三楼,纵身跳了下来,当场脑浆迸裂,流了一淌血死了。

    几年后孙安我娶了在酒店当大堂经理钱香。

    那时孙映红和弟弟孙吾都还小,有人说父亲有外遇,母亲得了产后忧郁症跟父亲有外遇有很大的关系,也就是说母亲的死跟父亲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后来孙映红渐渐长大了,并没有发现父亲有第三者,难道这只是一个传说。不,决不会是空穴来风,母亲为什么要选择父亲经营的酒店三楼楼顶,纵身一纵,显然母亲在暗示什么。

    也就是这个第三者就在这个酒店,孙映红苦于无证据,随着岁月的流失,母亲本来就模糊的容貌更加模糊了。

    后来父亲出于多种原因,考虑到家里没有女人打理怎么行,于是他就娶了小他十岁钱香。

    孙映红从来没叫钱香一声妈,高兴时顶多叫声阿姨。

    钱香似乎并不在意,钱香有个姐姐叫钱玉,就是当年那个孙映红一直怀疑的第三者。

    她比钱香大六岁,当年钱玉也是在酒店当服务员,由于聪明能干,再加嘴又甜,为人又热情,被孙平看中,提拨为大堂经理。

    有一次孙平在酒店里宴请朋友,一高兴喝多了,就不能回家,躺在办公室内临时休息的床上。

    钱玉知道后,就趁无人之时,悄悄溜进去,孙平醉眼朦胧中看见一个面容姣好女人站在他床头,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孙平醉眼朦胧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是酒店大堂经理钱玉。钱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儿低下头,心儿扑扑直通,手心出了汗,身子在轻微的颤,抖,是害怕吗?

    钱玉不知道。正在孙玉发愣之际,孙平伸出粗大的手掌一把她摁倒他身上,钱玉忸怩了几下,任他粗鲁解开衣服,把她抱在怀中,半个小时钱玉从办公桌内一步一晃的走了出来。

    后来孙平把她发展情人。赵芝的死让钱玉心中充满深深的自责内疚和不安,她决定离开酒店,离开这个自己一直无怨无悔深爱的男人。

    她离开麻雀镇,去东莞打工了,据说也在一家酒店当大堂经理。

    几年后钱玉听说在孙平酒店打工的妹妹,被孙平看中,做了后妈。钱玉一时内百感交集,百感交集的想,这算什么?姐妹共侍-夫。

第一百二六章小酒店

    开发区外面有条街叫开发街,全长一千五百米,两边都是林立的商铺。凤莲的蛋糕就搬到这儿己经有好几个月了。

    一开始生意特别差,几乎无人光顾,凤莲和赵大憨俩人都愁得吃不下饭。后来凤莲不得不做了个广告牌赫然的立在门口,上面写着优惠的价格,甚至还打出卖一赠一广告词。

    这还不算,又请了二个清纯小姑娘站在门口笑脸相迎。凤莲想,等生意好了,名气大了,再把俩个小姑娘辞掉,这样也省了一笔开支。

    很快店里生意慢慢的好了,凤莲脸上又恢复了往昔的笑容。

    赵大憨也高兴的说:“姐,看来咱们的店有希望,你说这是广告起了作用还是两个小美女起了作用?”

    凤莲说:“两者兼而有之。”赵大憨问:“姐,你什么时候把两个小美女辞掉?”凤莲看了赵大憨一眼,开玩笑道:“大憨哪,你是不是喜欢她俩,舍不得她俩?她俩一走,咱们店里可冷清多了,再也没有人在店里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了。”

    赵大憨说:“姐,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她俩说几句话,开个玩笑,偶尔看她俩一下,难道这也是打情骂俏?难道这也是眉来眼去?放心吧,姐,凭她俩模样和年龄,怎么会看上我?”

    凤莲想,放心什么,你又不是我男人,充其量咱俩一共才二次,第一次是我引诱你,第二次我下了药,说到底还是引诱你,我凭什么不放心?

    凤莲却说:“你要是喜欢她俩,我就把她俩留下,有句话说得很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赵大憨知道凤莲说的全是假话,无非是为了试探他而已。

    “姐,你在胡说什么?她俩要走要留还不是凭你一句,也包括我在内。”

    凤莲说:“大憨哪,你怎么能说这种见外的话,自从你来店里后,姐从不把你当外人,别人都可以走,甚至可以背叛,但你不能。”

    赵大憨嘿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白刷刷的好牙,说:“姐,我只不过开个玩笑,打个比方而己,姐不必生气。”

    凤莲说:“姐,没有生气。对了,今晚打烊了,咱们去庆祝一下,去对面好再来小酒店,我陪你喝一杯,松一松筋骨,咋样。”

    赵大憨说:“太迟了,我怕豆芽一个人在房内着急。”

    凤莲想多好的男人,为什么自己遇不上。

    “我俩可以提前一二个小时,早点打烊。”

    赵大憨说:“这不影响店里生意吗?

    ”凤莲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叫店里那俩个小美人帮忙照看一下,我付加班费,这些日子你也辛苦,特别那些刚来日子。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犒劳犒劳你一下。”

    赵大憨见凤莲这样说,如果再拒绝就不近人情了。于是赵小憨点点头。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晚霞铺满了天空,映照在开发街的屋顶上,映照在灰白的水泥地上,映照在街两边碗口粗的树上,这是春天了,树叶绿了,微风吹过,树枝发出欢快的笑声。

    田野上小麦上拔节了,绿油油的,油菜花开了,金灿灿黄澄澄,一大片一大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成群的蜜蜂在花间飞舞,田埂边有个蜂的人背着手,他的身后是成排蜜蜂箱。

    他站在田埂上,眯起两眼欣赏着这无边的大好春光。

    在喜得来小酒店的包厢内,凤莲和赵大憨面对面坐着,服务员走过来。凤莲笑着说:“能不能劳驾小妹妹叫你老板来一下,我有点小事找他。”

    服务员微笑道:“好的,姐姐,你先把菜点了,我这就叫去,他还没走。可能在办公室内。”

    凤莲忙叫大憨点菜,大憨又叫凤莲说:“大憨,快点吧,我不喜欢你这样。

    ”点好菜,服务员出去了。几分钟后走进一个中等个,长脸,浓眉大眼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穿着工作服,咋一看像普通员工。

    他笑着问:“这位女士有何指教?”

    凤莲忙站起来说:“指教谈不上,我今天来你酒店,有一事相求。”

    说着从兜里取出名片,双手恭茶敬敬的递给他。他认真看了一眼,说:“你就是对面那家凤莲蛋糕店,幸会幸会。

    ”然后伸出双手和凤莲握了握,又轻轻的松开,毕直的站在那儿,灯光从他头顶上泻下来,使他刚毅的脸有了几分柔和,厚实嘴唇看上去有些性感。

    他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以后照顾你的生意,这是当然的了,咱们彼此照顾。”

    赵大憨想这那里是来喝酒,这分明在推销生意。

第一百二七章去墓地

    酒店老板怀揣着凤莲给的名片,说了声你们慢用,便迅速的转过身,迅速的出了包厢,外面过道便响起沉沉的脚步声。

    服务员很快把菜端上来,俩人要了一瓶红酒,赵大憨打开红酒,先给凤莲斟上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上。

    他举起杯笑着说:“姐,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难怪人家叫我大憨。”

    凤莲说:“我是顺带推销一下,主要还是犒劳犒劳你,来,喝酒,吃菜。”又说:“你不憨,大智若愚。”

    赵大憨说:“姐,别人嘲讽也罢,你可不能这样嘲讽我,我可要生气了。”

    凤莲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对了,你老婆豆芽怀孕了?”

    赵大憨说:“早怀了。”凤莲说:“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赵大憨说:“这是家事,也是小事,我就没说了。”凤莲说:“看来是我关心太少了。”

    赵大憨夹了一筷子菜吃下,又喝了一口酒,说:“不,姐己经够照顾我了。

    ”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自从咱们店搬到这儿后,你妹妹凤凰怎么一次也没有来过?她现在在干什么?”

    凤莲说:“她心可大着呢,嫌麻雀镇太小,嫌蛋糕店没多大出息,嫌这嫌那,最后在小姐妹的怂恿下,她卷卷行李南下东莞打工了,据说在那儿和人合伙开了一家美容美发,原本是一个买蛋糕,制怍糕点的女孩子,突然去东莞开了理发店,鬼才知道她在干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去那儿,干那种生意,再清白的女孩子也不清白了,我曾劝过几声,你以后还嫁不嫁人?她不听,后来我索性不劝了,是好是坏听天由命了。

    赵大憨说:“姐,你不着急她,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凤凰在那边干得一番大事,衣锦还乡,到时候你做姐姐的脸上也光彩呀!”

    凤莲淡淡的一笑:“这样的梦每个南下打工者都在做,只可惜又有几个能实现?不说了这些烦心事,来来来,大憨,别愣着,吃菜吃菜。”

    赵大憨说:“姐,我己经吃得够多了,你也吃呀。”

    凤莲说:“咱俩把这几碟子菜全都一扫光,不能浪费。”

    赵大憨一边吃一边点头。凤莲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是大街上,此刻天己慢慢的黑了,街灯一盏一盏的亮了,映照在幽暗的地上。

    灯光下有一对对或搂抱或亲吻的情侣。凤莲慢慢的把目光从窗外撤回来,心中忽儿涌起莫名的忧伤。她幽幽的说:“大憨,明天陪我出去一下好不好?”

    赵大憨说:“我们出去了,店是生意怎么办?”凤莲轻描淡写的说:“我叫那两个小姑娘帮一下忙,我又不会亏待她,出去一下就回来,来去用不了个把小时,我开车带你。”

    赵小憨一时弄不明白,凤莲究竟想干什么,便急切的问:“姐,你这是去那儿。”

    凤莲说:“去墓地。昨天夜里我丈夫托梦给我,说那边苦寒,缺衣少食,他的意思让我去给他烧点冥币,我想丈夫再不好,还是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他曾深深的伤害过我,但这一切都己经过去了。”

    赵大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给丈夫烧纸冥烧香,让我陪你去像什么,万一让熟人看见了,我成了什么?

    想到这儿赵大憨说:“姐,我可以陪你,但我在车内不出来。”

    凤莲觉得有丝失望,但她仍笑着说:“我知道你怕熟人看见,行,你能陪我去己经相当不错了。如果墓地没人你也可以出来转转,感受一下墓地那浓浓的死亡的气息,这样你会清醒觉得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珍贵。”

    赵大憨想,真是可笑,谁没事儿跑到墓地转悠,多少人都避之不及,还死亡气息,活着不易,唉,都是扯蛋!

    凤莲见赵大憨没吭声,低头吃菜,便轻轻的问:“大憨,你在想什么?”

    赵大憨慢慢的抬起头,迎着凤莲那略带忧伤的目光,低沉的说:“墓地,死亡气息,活着不易,就想这些。”

    凤莲笑了:“看来咱们的大憨也成了诗人,哲学家了。”

第一百二八章乌鸦

    清晨,有薄薄的雾,半个小时候起风了,雾很快散了。

    太阳慢慢的升高了,鸟儿在枝头欢快的鸣叫着。凤莲安排好店里事后,吃了早饭,俩人开车准备去墓地。

    赵大憨坐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凤莲开车,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出麻雀镇,来到郊外的墓地。

    凤莲把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凤莲手拿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是香和冥币。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墓区一号大门。赵大憨本想不下车,后来到这儿一看,什么人影也没有,空荡荡冷清清的。

    进大门,路两边都是苍松翠柏。再走百把米远,便是墓区了,抬眼望,苍苍莽莽一大片全是巍峨耸立的墓碑,规划的十分整齐,黑色长方形的墓碑象利剑一样直指天空。

    凤莲在墓区七弯八拐终于找到了丈夫的墓。

    她先打开袋子,把香冥币一一拿出来,放在墓碑前,一缕明媚阳光照在墓上,她慢慢的双膝跪上,点上香虔诚的拜了几拜,接着用打火机点燃,开始烧起冥币来。她平静的说:“李林,我的老公,我来看你了,你我夫妻一场,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现在我按照你要求,我在给你烧冥币了,听你说那边苦寒,你多保重。”

    说完凤莲慢慢的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路边的赵大憨,赵大憨身后树上歇了几只乌鸦,乌鸦突然受惊似的呱呱呱呱叫了几声,然后猛地振翅而飞。

    赵大憨听到乌鸦的叫声,心中不由得一凛,这时凤莲慢慢的朝他走来。

    赵大憨忽儿想到豆豆,心中涌落忧伤,他慢慢的低下头,双眼微微的湿了。

    凤莲来到赵大憨身边,说:“你在想什么,大憨,咱们走吧。”

    俩人很快出了墓区,出了大门,来到路边,凤莲打开车子,赵大憨也上了车。车子开了几分钟。赵大憨说:“停一下。”凤莲刹住车,问:“你要方便一下吗?”

    赵大憨说:“不,你先走吧,我这儿有个朋友,刚才打电话来了,我正好在这儿,我想过去看望他一下。”

    凤莲把车子停在路边,说:“要不我陪你去。”赵大憨摇摇头,说:“不了,你去不方便,姐,我下去先走了。”

    然后看了一眼凤莲,打开车门下去了。凤莲愣了一会儿,咕哝了一句:朋友,墓区还有朋友?莫名其妙。

    说完凤莲便重新开车上路了。凤莲当然不知道赵大憨去了豆芽的墓前。他顺带从附近墓区外小店内买了香,纸钱,冥币。

    点燃后烧了有十几分钟。这时赵大憨的身后的天空突然出现了成群的乌鸦,像一大片乌云,它们在空中飞着,呱呱呱的鸣叫,声音特别凄厉。

    大约持续了二分钟不到,这群乌鸦忽又消失了,四下里是死一般静,赵大憨身子不由得打个寒战,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

    他马上拔打了凤莲电话,手机很快接通了,凤莲略带惊讶的问:他有什么事儿。赵大憨问:“没什么事儿,我刚才看到奇怪的情景,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成群的乌鸦,我觉得是不祥之兆,所以问一下你是否平安到家。”

    凤莲说:“快了,用不了十分钟。”

    赵大憨这才松了一口气,背后的冷汗直冒,他挂了手机,抬头看了看天,天气很好,春光明媚,微风吹拂,田野上小麦青了,油菜花开了,空气弥漫着一股股沁人肺腑的芳香。

    小溪水涨了,终日哗哗的流淌着,像激昂的音乐。

    十分钟过后,赵大憨己经上了出租车,直奔镇上开来。他还是不放心,拿起手机拔打凤莲的电话,手机无人接听,赵大憨想难道到家了。过了一会儿,他打过去,手机仍无人接听。

    赵大憨感到事儿不妙,于是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他想难道出事了。他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我有急事。”司机点点头,加大了油门。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开到开发街,开到蛋糕店门口停下,赵大憨忙付了钱,急急的下了车,急急的冲进门,两个服务员见大憨神色慌张,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问:“大憨哥,怎么了?”

    赵大憨问:“凤莲呢?她在那儿?”

    其中一个服务员务员说:“在后面房内休息。”

    赵大憨想:一场虚惊,该死的乌鸦。

    听到说话声,凤莲知道大憨回来了,忙从房内出来,走到大憨面前,一脸不安的说:“大憨,对不起,你打了这么多电话我没接,我是卫生间洗了澡,又洗了衣服,把手机放在房内,所以才这样。”

第一百二十九章小食店

    天一亮赵宇就身背着黑包,出了家门,在街上招手叫了一辆红色出租车车,直奔镇上汽车站。

    汽车站不是很大,这里除了到县城市或省城,没有外省的路线,几间凌乱屋子,几个狭小昏暗窗口,几排破旧不堪的长椅,坐着几十个出门的人,由于房子釆光不好,大白天都点着滋滋作响日光灯。

    唯一的亮点就是几个女售票员还算漂亮,身材苗条,皮肤白暂,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据说这个车站马上要翻新了,在原有基础盖一个现代化的汽车站。因为车站代表着麻雀镇的窗口,镇领导十分重视。

    赵宇下了车,匆匆的进了站,买好票,还有半个小时客车就要出发。昨天晚上赵宇在喜得来大酒店宴请学校所有的老师。

    老师们频频向他敬酒,硬是把他灌多了,后来不省人事,至于他怎么回家的,他己无从知道。

    赵宇在席间反复说:“请大家以后多照顾赵小帅的生意。”所有的老师都承诺了。他们都说:“赵校长,你放心吧,人走茶凉,我们决不会那样做的。”

    赵宇想我只是说说,做不做还不在于你们,我请你们不仅仅是为了喝酒告别。

    半个小时后,赵宇上了去往县城的客车。客车缓缓的驶去车站,然后加大油门,不一会儿便出了麻雀镇。

    在出麻雀镇最后那一分钟,赵宇把窗户打开,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一种复杂情感在心中涌起。

    几个小时后客车到了县客车站,赵宇下了车,随着汹涌的人流出了站,在车站门外,赵宇第一眼就看见孙映红手举标排,上写热烈欢迎赵宇同志来我校工作。

    赵宇看到标排,内心一阵激动,孙映红在不停摇摆着标排,不停的焦急东张西望,车出站人很多,人头攒动人语喧哗,使人眼花瞭乱。

    赵宇身背着黑包,加快步子朝孙映红走去。这次孙映红总算看到了,她迎了上来,略带激动的说:“赵宇哥,你来了。”

    赵宇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孙映红马上把排子喀嚓一声拆断,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箱内。略带激动的说:“你还没吃午饭,要不咱俩就是附近小食客吃点,这个时候回去了,食堂内己没人了。”

    赵宇点点头。俩人很快去了客车站外一家小食店。进去俩人栋了一张靠窗边的小桌子面对面坐下。

    服务员轻轻走过来,轻轻的问他俩吃什么?便把菜单摊开放在他俩面前,孙映说:“赵哥,你初来乍到,这顿饭算我请客,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吧,别客气,别心疼我钱。”

    赵宇不由得轻轻的笑了,想心疼你钱?这儿是大排档,小食堂,是对外面民工的,又不是五星级酒店。

    “好的,我也不推了。”说完点了二菜一汤。孙映红说:“是不是少了一点。

    ”赵宇说:“不少了,点多了吃不了,国家一直在提倡节俭,作为知识分子我们应该起带头作用。”

    孙映红半讥讽的说:“赵哥,你不愧为高级知识分子,一顿饭吃出国家情怀民族大义来,不得不令人佩服。”

    说话间二菜一汤己端上来,外加一小盆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孙映红像家庭主妇那样拿起碗和勺,先给赵宇盛了一碗,放在赵宇面前,自己再盛上。

    俩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孙映红说:“学校己先安排好你的住宿,我去把你房间清理了一下,里面有一张床,一个办公桌,有个衣架衣柜,电视机暂时没有,这个你自己花钱买,对了,房内有空调。”

    赵宇说:“条件还不错。”孙映说:“赵哥,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向上面反映,他们说了尽量满足你的物质要求。”

    赵宇笑道:“满意,这样的条件我没有理由不满意?”

    孙映红问:“赵哥,你这是真心话还是假话?”赵宇说:“是真心话。”

    说话间外面进来一批民工打扮的客人。孙映红己吃饱了,她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抽出桌子上摆放的卫生纸,轻轻的擦了擦红红的小嘴。

    由于今天要接赵宇,孙映红特意化了淡淡的妆,平时她从化妆。又穿了短裙,露着大腿,虽说是春天,外面气温并不高。但孙映红并不冷,她身心熊熊燃烧一团爱情之火。

    孙映红又说:“等过几天,赵哥,你最好看望一下你极力推荐的那位领导,他可是你的伯乐,这个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赵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宇也吃好了,说:“这是应该的,只是应该要不要带点礼物给他。”

    孙映红说:“礼物他不会收你的,如果你有土特产,稍带一点意思就行了,没有也行,你去看望他比什么礼物都强,毕竟你是他看中的人。”

第一百三十章凤莲之死

    凤莲还是出事了。那天上午赵大憨刚送完客人的生日蛋糕,骑摩车回来。赵大憨刚把摩托车停好,刚进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水,凤莲的手机响了。

    凤莲的同学过生日,叫她凑份子,也就是随礼,凤莲接到电话,没有不去的道理。前几天朋友的儿子满周岁,叫凤莲去,凤莲不能不去,人家既然想到你,说明看得起你,一句话去随礼。

    于是凤莲走到赵大憨面前,见他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汗,说:“大憨呀,店里你先照应一下,我出去,同学过生日。”

    赵大憨说:“姐,你去吧,店里有我。”那两个女服务员己被凤莲打发走了。

    傍晚时分,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没有一丝风,窗外树木一动不动。

    凤莲还没有回来。赵大憨有点着急,他要下班回家呀,豆芽有身孕,有时需要人照料。

    于是赵大憨便拔打了凤莲的手机号码,手机很快接通了。凤莲说:“大憨,对不起呀,可能要到很晚才回去,同学不让我走,晚上还要搞庆祝,唱歌,跳舞,玩游戏什么的,总之是狂欢。”

    赵大憨本想说我要下班回家,这话己经被凤莲先堵上了,也就是说要等她回来才能走。只好说:“姐,那你尽兴的玩吧。”

    说完赵大憨挂了手机,忙打给豆芽,告诉她:老板出去了,他不能按时回家。豆芽说:“没事,你安心工作,我不用你惦记。”

    凤莲是开车去同学预订的大酒店,安排在极其豪华大包厢内,华丽像舞台,灯光,音乐,硕大的蛋糕摆在桌子中央,周围插满了蜡烛,灯光一灭,所有宴请的来宾都唱起生日歌,歌声回荡在包厢内,同学被来宾众星捧月般簇拥,脸上挂着甜蜜而幸福的微笑。

    从下午四点多一直疯到夜里十一点半,才算尽兴。

    凤莲这才得空告别了同学,去地下车车库开去出来,车快要开发区,在十字路口拐弯时,一辆迎面急驶而来大货车直冲过来,凤莲本能想打方向盘避让,但显然己来不及了,由于大货车刹车失灵,没能刹住,速度如飞,只听见彭地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凤莲小车被撞飞了起来,重重摔在三,四米的地方。落地时又是彭地一声巨响。

    货车司机当场吓傻了,他全身直抖脸色灰白。路过这儿司机忙报了警。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来了。把嘴角流血,不省人事凤莲抬上车。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凤莲的身子慢慢变冷,二个护士还在拼命抢救,压胸,吸氧,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凤莲还没等到医院门口己停止了呼吸。

    己经过了十二点了,凤莲还没有回来,赵大憨十分着急,他忙拔打了凤莲的手机,很快手机接通了,赵大问:“凤莲你怎么还没有回来?急死我了。”

    对方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这儿是交警大队,凤莲出事了,你是她什么人?”

    赵大憨说:“我是她的员工,我等她回来下班回家。”对方平静的说:“既然你是员工,我也没必要隐瞒了。凤莲己经死了,我从她车上搜出了驾照,才知道她叫凤莲。”

    赵大憨一愣,握着手机的手立即抖了起来,身子像筛糠似的。他立即想到那天去墓地的情景,天空出现成群乌鸦,他预感到不祥之兆终于灵验了。

    他坐在柜台内,双手紧紧的揪着头发,孩子般的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雄浑,像一头受伤野兽。这时放在柜台上手机骤然响了,赵大憨擦了擦脸上的泪,手抖着拿起手机,在一刹那间他突然响起多年前看过一部美国影片巜午夜凶铃》。这难道是翻版的巜午夜凶铃》吗?

    赵大憨心跳着低声问:“谁?”手机内传来极其微弱的声音:“大憨,我走了,就此别过,我到边去找我丈夫李林,你在这边帮我经营好蛋糕点,我会在阴间保佑你,你是我在阳间见过最可靠最值信赖的人,可惜我命苦,那天悔不该带你去我丈夫的墓前,也许是我死鬼丈夫李林嫉妒了,他本想置你于死地,可你命太硬了,他法力不够,克不住你,大憨,那次下药,是我对不住你,你和我共有二次巫山云雨,却让我到死难以忘怀,现在是我最后一缕魂魄和你说话,以后就是阴阳两隔,大憨,你保重,保重。”

    赵大憨大声喊:“凤莲,凤莲,凤莲。”

    回答他是比夜还要沉静默。赵大憨握着手机,两眼空洞望着大门外,大门外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行人。他疑心刚才是做了一个梦。

    他甚至还疑惑的想,凤莲真的死了吗?

第一百三一章墓前

    凤莲一死,凤凰得知噩耗后当场哭了。她想如果自己不来东莞打工,姐姐会不会死呢?

    怀揣这份懊悔和悲痛,凤凰用低廉的价格将店面转卖掉了。然后以最快迅度赶回家。尽管这样她还没有赶上葬礼,长亭短亭,她还没有来得及送姐姐一程,苦命的姐姐,一生多苦多难的姐。

    小时候得不到父母的爱,父母很早离婚了,是爷爷奶奶将她俩抚养大,还没等姐妹俩孝尽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很快相继去世了。姐妹俩相依为命。

    后来姐姐认识李林,那时李林也穷,姐不他嫌弃,几年后李林挣了钱,日子开始好起来,不久凤莲又开了店,原本是想一竿子插到底,没想到丈夫变心了,后来又被人杀死了,现在又在车祸中丧命。

    凤凰回到麻雀镇上,第一件就是到姐姐墓前,走时姐姐还是鲜活一个人,回来时己化作一捧骨灰。

    凤凰跪在墓前一边烧冥币一边哭泣。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洒在姐姐坟墓上,微风送来田野上油菜花那缕缕清香,一只白色大蝴蝶绕着坟墓飞了二圈,倏地像梦一样消失了。

    凤凰觉得那是姐姐的化身,这个季天忽暖忽冷,怎么可能有蝴蝶呢?泪眼朦胧中凤凰仿佛看见重生了。

    她光彩照人,宛如仙子。她向凤凰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就是不说话,然后飘然而去,随即一团来历不明迷雾笼罩在坟墓上。

    少时,晴朗的天空忽儿出现了一大片乌云,太阳被遮住了,天随即暗下来,似乎要下雨了。

    凤凰揉了揉双眼,再定晴看时,迷雾消失了。她的身后突然响起沙沙的脚步声,她慢慢的回过头一看。

    是赵大憨。赵大憨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来姐姐的墓前。

    凤凰感到有些不解。这时赵大憨己到了她跟前。轻轻的问:“凤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凤凰仍跪在地头,一边烧冥币一边说:“才回来不久。”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赵大憨说:“你姐姐死后,我要为她烧七天香纸。”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黑塑料袋。

    凤凰听了很感到,心中一热,在这个冰冷世上唯有爱才能温暖一切,凤凰说:“姐姐没看错你,你是个值得信赖,可靠,而且有情义的男人。”

    赵大憨痛苦的摇摇头,痛苦的说:“不,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凤凰说:“姐姐死后,店里事儿全靠你一人打理。我代表姐姐向你问声,大憨哥,你辛苦了。”

    赵大憨说:“凤凰,别这么说,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儿。”

    凤凰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接管姐姐的店铺,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说完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膝盖上的灰尘与草叶,仰头看了看天,天上乌云越聚越厚,一场大雨似乎即将到来。

    赵大憨说:“这是应该的,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双手赞成热烈欢迎你回来。

    ”凤凰觉得一向口笨舌拙的赵大憨变得会讲话了。这令凤凰感到意外且惊喜。

    凤凰说:“我快烧吧,天要下雨了,对了,以后你有什么好建议尽管提出来。”

    赵大憨从袋里取出香,冥币烧了起来。赵大憨先跪了一会儿,又蹲在地上,用枯枝翻动着没有烧着的冥纸,问:“你在那边还好吧?”

    凤凰说:“还好。”又催促道:“大憨哥,要下大雨了,快点儿烧。”

    赵大憨说:“快了快了,用不了几分钟。”

    还没等烧完,天上下起雨,开始不大,不一会儿,雨大了,天地间充满了哗哗的雨声。

    俩人像落汤鸡一样从墓地跑出来。跑到大门口看守墓的那间小屋内,看守不在,俩人冲了进去。

    赵大憨喘着粗气,用手抹了一下满是雨水的脸,然后脱下外衣,轻轻的递给凤凰,说:“这儿没有毛巾,你就拿我这上衣当毛巾,擦一把脸吧。”

    凤凰说:“你把外衣脱了,难道不冷吗?”赵大憨嘿嘿嘿一笑:“我血气方刚的不冷。”

    凤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他手中的外衣,拿过来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男人汗腥味让凤凰心儿微微动了动。

    赵大憨说:“早上才换的,不脏,除了少量的灰尘和汗味,别的没有。”

    凤凰笑道:“我并没有嫌你脏。”说完便擦了擦脸,那是一张妩媚白嫩的脸,比起凤莲来,凤凰要好看得多,姐夫李夫在世时,趁姐姐不在曾调戏过她。

    她虎着脸说:“姐夫,你再这样不自重,我马上告给姐姐听。”打这以后李林再没有调戏过她了。世事难料,姐夫死了,姐姐也死了。唉,说到底人总归要死得,只不过那是迟早的事。

    这样一股悲凉悲哀的情绪立即弥漫在凤凰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外面雨越下越大。赵大憨焦急的看了看窗外,焦急的说“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凤凰把上衣递给大憨,说:“急什么,总会停的。”一个小时后,雨停了,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昏暗小屋。

    赵大憨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问:“你是先回店里还是回家里?”

    凤凰说:“先回家里,家里估计乱得一团糟,地上桌上的灰尘估计有一寸厚了。”又说:“这次凤莲的丧事多亏我大伯钱大河,没有他帮忙,凤莲的尸体至今还躺在冰冷太平间内。”

    赵大憨问:“凤莲出了车祸后,对方的保险公司要赔很多。”

    凤凰说:“这个我早就联系好,对方的保险公司说,下个月赔偿金全部一次付清,绝不拖泥带水。”

    赵大憨说:“那好,反正人己经死了,只有捞些赔偿金了,有时候半夜醒来,想,一个鲜活的人就这么走了,总觉不甘心,总觉得你姐还活着,她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浮动。”

    凤凰说:“大憨哥,我姐有你这样好员工,也是前世修来,以后我可指望帮扶我了,你帮扶我是为我,也为我死去的姐。”

    赵大憨走到路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说:“这个还你说吗?”

第一百三二章孙芬要生了

    天快亮了,孙芬肚子突然痛起来。头上冒汗,脸色苍白,全身微微颤抖。她轻轻的捅了捅睡在一旁赵小帅,赵小帅醒了,一看孙芬那痛苦不堪的样子,知道快生了。

    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急急忙忙的说:“孙芬,你先忍忍,咱们马上出门打的去医院,越快越好。

    ”孙芬轻轻的说:“别那么急,不会有那么快的。

    ”又皱着眉头说:“羊水出来了。”

    赵小帅扶着孙芬说:“水漫金山寺,刻不容缓。”孙芬笑了:“赵小帅,有那么夸张吗?”

    孙芬说完忍着痛被赵小帅连扶带搀出了门,出了院子,来到巷口。

    越是着急越找不到出租车,好不容易来了一辆出租车,是有人预约的。赵小帅急了,急出一头汗,他几乎用哀求的口气对司机师傅说:“行行好吧,我老婆快要生了,她痛得厉害,现在又找不到车,你能不能取消预约,先送我们上医院,师傅,行行好吧。”

    司机见此情景,动了恻隐之心,说:“快上吧,我看你老婆也痛得厉害。

    ”俩人总算上了车,赵小帅这才松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他想等孙芬生下,他砸锅卖铁也得买部私家车,如果有私家车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出租车以最快速度朝医院驶去。赵小帅一边焦急望着外面,一边安慰孙芬。

    眼看快要到医院了,前面出现长长送殡队伍,有上百辆车,每个车头都挂了白花,把整个车道都占满了,一下子拦住出租车的去路。

    赵小帅说:“司机,换道,不能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是送殡的,速度特慢。

    ”司机说:“老哥,那要绕十多分钟的路。”赵小帅说:“十多分钟就十多分钟,总比跟在他们后面耗着强呀。”

    司机说:“好的。”然后车子掉过头,绕开送葬车,直奔医院。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总算到了医院大门口,赵小帅赶忙付了车费,扶着孙芬进了医院,挂了妇产科急诊室。

    很快孙芬被送进了产房。赵小帅拿起手机打给超市负责人赵大初,说今天暂时不能来,孙芬要生产了,超市内有什么事儿你们自己先安排一下,不明白再来问我。

    赵大初说:“赵总,你放心吧,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挂了手机,赵小帅在过道的长掎上坐下来,坐了一会儿又猛地站起来,在过道上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候过去后,最后一上午过去了。赵小帅从外面吃了一碗面回来,还是没有动静。

    正在着急之时,从产房内走出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医生问:“你是产妇的家属吗?”

    赵小帅忙说:“是是是。”医生面无表情的告诉赵小帅:“你老婆可能有一点点难产,如果实在不行就选择剖腹产。当然了,我们尽量让她顺产,剖腹产是最后一步棋。”

    赵小帅说:“谢谢,谢谢。”医生面无表情的说完便走了。

    大约夜里十一半,产房出现了紧张的气氛,赵小帅知道大事不妙,顿时心急如焚。又过了一会儿,产房内又平静下来,没有了刚才那紧张的气氛。

    又过了一会儿,从产房内突然传出一声高亢嘹亮的啼哭声。产房内立即拉开了。护土说:“恭喜你了,你顺产,又得了个大胖儿子,九斤多重,这么大,怪不得难产。”

    赵小帅一听,忙从外面扑进去,又惊又喜,产房充满了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赵小帅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气味,他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脸上挂最开心的笑,两眼惊喜看着身体虚弱的脸色灰白的孙芬。

    孙芬无力的说:“赵小帅,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了。”

    赵小帅轻轻的握住孙芬冰凉的手,轻轻的说:“你别在胡说了,你要相信医院,相信医生。”

    孙芬问:“你打算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儿?”赵小帅说:“这叫赵大愚,大智若愚的愚,愚公移山的愚。不是有个叫赵大憨的人,他和你平辈,这不是犯忌吗?

    ”赵小帅一拍脑袋说:“我怎么没想到。这名儿重新起,叫赵新愚,怎么样?”

第一百三三章人情网

    后半夜,赵小帅就在产房内的长掎躺下。天亮时醒了,揉了揉双哏,觉得像经历了一场梦,他有些不敢相信孙芬居然生了,而且生了个大胖儿子。

    赵小帅从长椅慢慢的爬起来,慢慢的走到孙芬床边,孙芬早醒了,脸色依旧灰白。孙芬说:“你不知道,昨天医生都吓坏了,有点出血,医生最担心是大出血,还好祖宗保佑,没有变成大出血。”

    赵小帅看着孙芬说:“我到外面给你弄得早餐,你吃稀饭加鸡蛋,还是肉丝炒面?”孙芬说:“两样都来一碗,我饿极了。”

    赵小帅看了看床上,说:“儿子呢?

    ”孙芬说:“你傻不傻,儿子在婴儿室内,有专业护土看管,这个你放心吧,这儿又是皇宫,来个狸猫换太子。”

    又说:“要不打给电话给你爸,你爸在县城,他还不知道,向他报个喜。”

    赵小帅说:“太早了,到八点我打给爸,好吧,我去外面了。”孙芬点点头。

    吃过早饭,赵小帅忙拔打了赵宇电话,手机很快接通了,赵小帅忙把孙芬生了儿子的事粗略的说了一下。

    赵宇先是一愣,从天而降的惊喜让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半天才激动的说:“好,好呀。”又问:“叫什么名儿?”

    赵小帅说:“叫赵新愚。”赵宇问:“什么于?”赵小帅说:“愚公移山的愚。”赵宇点点头,立即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不由得想到孙映红,孙映红还是女孩子,而自己都成了三代以上的人,爷爷,用不了多久,会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用稚嫩的声音喊:爷爷。

    想到这儿一丝淡淡的忧愁爬上心头。

    赵小帅关上手机,孙芬说:“你快回超市吧,这儿有护土。”

    赵小帅点点头,说:“晚上我过来看你,你需要吃什么给我说一声。”

    孙芬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超市吧,我妈知道我生了个儿子都高兴哭了,一大早就买只老母鸡,炖好了她送过来,顺便来看望我。”

    赵小帅说:“那我走了。”

    十多钟后赵小帅打的到了超市,一进门,店里几个员工都纷纷的围过来,向赵小帅道喜,强烈要求赵小帅请客。

    赵小帅说:“我己经在喜得来给你们几个人安排了包厢,下了班,晚上直接过去就是了。”

    几个员工一听都欢呼起来。赵小宇说:“我首先声明,我可没工天陪你们。”

    李宛笑道:“我知道了,赵哥要去医院陪老婆。”赵小帅说:“我不陪谁陪?”

    另一个员工说:“你可以找个护理,你要是天天跑,难道不累吗?”

    赵小帅想想觉得有道理。

    下了班后赵小帅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急急忙忙的上了二楼,穿过长长的过道,急急忙忙的来到产妇房内。

    孙芬见赵小帅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在病床上慢慢的直起来身子,心疼的说:“你这是何苦呢?我又不是生孩子,现在在休养了,过几天就要出院了,没必要这样?”

    赵小帅拿起床头柜上的餐巾纸,擦了擦脸上汗说:“我不是怕你一个人急吗?”

    孙芬说:“我急什么?做月子,就是一个月,还早着呢。”

    赵小帅说:“干脆我请个来照应你,也省了我焦急。”孙芬说:“请人要花钱,你不心疼我还心疼钱?”

    赵小帅说:“这个钱是省不了的。”

    孙芬想一旦从医院回去了,自己身子还没恢复好,又要照料儿子,确实不容易,看来这个钱真的省不了。

    孙芬说:“要不,我叫我表妹小静来吧,她今天打电话给我,希望能到表姐夫的超市去上班,我暂时没答应,现在我正需要人,先让她陪护我,请别人也是请,请她也是请。”

    赵小帅说:“我怕她不答应,让她带孩子服待你,她一个女孩不知道行不行?”

    孙芬满有把握的说:“应该没问题,我先跟她讲一下,不就是二十来天,眨眨眼睛不就过去了。”

    赵小帅说:“行,我去食堂给你打饭菜。”孙芬说:“不用了,产妇的伙食由专业人配制,由专业人送。”

    赵小帅笑着说:“看来母以子贵,医院也懂这个。”

    孙芬说:“去你的,如果我生了个女儿,那我还不吃不喝了?重男轻女,封建意识,小农意识。”

    顿了顿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办儿子的满月酒?”

    赵小帅皱了皱眉头,说:“依我看算了,满月酒办了,还要抓周酒,你看,生个儿子,弄出这么多名堂来,烦不烦?

    ”孙芬笑道:“我也觉得烦,可是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习俗,大家都办。你不办不但吃了亏,而且也不合情理。”

    赵小师仰起来,望了望窗外的大街上,大街上的车辆,行人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涌过去,一片喧闹繁忙的景象。

    赵小帅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说:“中国是个人情大国,谁也逃不脱这张人情大网,你我都不是漏网之鱼。”

第一百三四章虫声新透绿窗纱

    黄昏,众鸟归林,众生回家。李木子也回来了。今天他比平时要早半个时,这让倩倩感到意外。

    倩倩烧好饭菜,端在桌上,给李木子盛了一碗饭,李木子坐在饭桌上,神情若有所思,捧起碗吃了几口,又索然无味的放下。

    看了正在低头吃饭的倩倩,不怀好意的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倩倩边吃边问:“你居然还有好消息?破天荒呀!”李木子大度笑了笑:“当然有好消息了,你的初恋情人赵小帅,不,赵小帅的老婆生了,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赵家后继有人了。”

    倩倩放下手的碗筷,立即沉下脸说:“以后你在我面前不要提起他,他老婆生不生儿子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木子说:“当愿如此。”又说:“你看看,赵小帅在我后面结的婚,他居然捷足先登,有了儿子,倩倩,我亲爱的老婆,你此时此刻作何感想?难道我俩就这样过下去,无儿无女。”

    倩倩猛地站了起来,头微微昂起,眉毛向上挑起,大声说:“我刚才说了,在我面前你不要提起他,你偏要和我对着干。”

    李木子冷笑道:“看来咱家的倩倩脾气还不小呀。”

    倩倩说:“谁叫你你惹我?”赵小帅横了倩倩一眼,说:“这叫惹你吗?我这是实话实说。”

    倩倩道:“好吧,实话实说,像你这样的人只配无儿无女。”

    这句激怒了李木子,他腾地从椅子上爬起来,脸色铁青,全身抖动,两眼瞪得像铜铃,闪着凶狠的光。

    倩倩以为他又要掀桌子上,他发怒时最擅长掀翻桌子,让桌子所有饭菜都痛痛快快的洒在地上,听到碗筷碟相互的撞击声破碎声,他心中愤怒也会随之消失了。

    没想到是这次李木子居然没有掀,他咬牙切齿说:“我李家断子绝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呀?”

    倩倩并没有理他,而是开始收拾筷碗。

    李木子说:“如果我真的断子绝孙了,某些人还有某些人的儿子,还有某些人的某些人,都没有好日子过,都没有好果子吃,倩倩,我亲爱的倩倩,你知道什么叫报复吗?我会一直报复下去,人生在世,有个仇人多好,这样活着多有趣多有意义。”

    倩倩问:“你还想干什么?”

    李木子淡淡的说:“没干什么?耍耍嘴皮而己,你何必当真。”

    倩倩质问道:“李木子,你不觉得变态吗?”

    李木子说:“变态?变什么态?商场内的服务员,和我的同事,都说我彬彬有礼,热情有加,是个难得好男人,我亲爱的倩倩,你怎么能说我变态了?我变什么态?我杀人了,放火了,抢劫了,我什么也没有干,一个普通的公民,如果我这样的人变态,那全世界的人都变态了。”

    倩倩说:“好,好,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干活。”李木子说:“你理屈词穷了,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要由着性子来,要改一改,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

    倩倩端起桌子的碗筷,走到厨房门口,回头说:“这话对你自己说,你那劣根性早该改了。”

    李木子说:“我有什么劣根性?无非是要报仇。”

    二个小时后,俩人都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倩倩打开电视,准备看一会儿电视。李木子出其不意的把手伸过来。

    倩倩打了他一下手,没好气说:“我累了,今晚没兴趣。”

    李木子猛地从床上坐起,两眼直直的看着倩倩的脸,声音不大的问:“你什么时候有过兴趣?你难道还?”说到这儿李木子停下来。

    倩倩说:“我真的累了。”李木说:“倩倩,你难道真的想让我姓李的断子绝孙吗?”

    倩倩说:“刚和结婚时我拒绝过吗?后来你的行为让我失望,心寒。”

    李木子冷笑一声:“我的行为让你失望心寒,我什么行为?我做错了,我父母都是被姓赵的害死的,我要替父母报仇,这有错吗?既便有错,也是他们在先。”

    倩倩无力说:“好了,你别叫了,让我安静的睡觉吧。”李木子恶狠狠的扑上来,恶狠狠的压在倩倩的身上,恶狠狠的扯掉倩倩身上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李木子披上睡衣,下了床,走到窗户边,望着黑沉沉的院子。

    今夜偏知春气暖,

    虫声新透绿窗纱。

第一百三五章镇长钱宁

    麻雀镇镇长兼书记的钱宁正坐在政府办公室,一边查阅着电脑一边看着手头文件。

    这几年麻雀镇发展迅猛,各种企业特别是外资企止如雨后春笋一般。上面肯定他们的业绩,赞扬他们勇于开拓市场的精神,但同时对他们精神文明提出要求。

    钱宁手拿着红头文件,思忖下一步怎样做好精神文明。钱宁思忖了一会儿,马上打电话给派出所所长李德彪,问他最近镇上有没有刑事案件?有没当众打架斗殴滋事?有没有搞三陪服务的?有没有小区和小巷内邻居不和,产生重大纠纷的?有没有出现重大交通事故的?有没有学校校长或老师给家长无端收取书本补课之类的?

    李德彪握着手机,想你咋想了这么多问题出来了,一个将近十万人的小镇,不可能不发生事儿,至于刑事案件倒没有,打架斗殴事件也少,邻里纠纷肯定是有的,这是都是社区领导调解,你问我干吗?我去管岂不越权了吗?

    听钱宁说完,李德彪说:“刑事案件倒没有。不过最近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这个归交警管。”

    钱宁问:“死了几个人。”李德彪说:“一个女人。”钱宁说:“交通事故向来是头痛的事,不管在那儿交通事故经常有的,只要你们尽力,不发生重大事故就好,还有一定要抓好精神文明,不可有站在路边明目张胆的拉客现象,如果发现狠狠的打击,且不可手软。”

    李德彪说:“请领导放心,我们的工作就是维护辖区的内治安。”

    钱宁说:“你调到这儿有一年了吧?

    ”李德彪说:“谢谢领导关心,我来这儿己经有一年多了。”

    钱宁说:“你的成绩有目共睹,不愧为人民的好警察。”李德彪说:“领导这样说是在激励我,让我把今后工作干得更好,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钱宁说:“好了,我不说了,下午还有一个会,你也过来,是有关精神文明的。”

    挂了电话,钱宁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便轻轻的放下。这时放在电脑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同学钱大儒打来的,钱大儒估计知道钱宁儿子准备结婚,他是来随礼的。

    在县城念高中时俩人关系最好,常利用星期天骑车出去玩,后来钱宁考上大学,线大儒却没有,他回到镇上,做起卖买,不久又去省城经商,兜兜转转又回到镇上,开了个大酒店,生意不错,是镇上龙头企业,纳税大户,成了镇上屈指可数优秀企业家。

    去年又和孙家结为亲家,虽说小女儿露露己退婚,但这并没妨碍俩家关系,可谓强强联手。

    钱大儒说:“老同学,恭喜你呀,儿子要结婚了,结了婚就添孙子。”问:“你儿子什么时候结婚哪?”

    钱宁说:“快了。”钱宁本不想让人知道,可是结婚是人生中一件事,又怎能瞒得住?钱大儒说:“总有具体日子吧?我还想讨杯喜酒喝。”

    钱宁说:“老同学,谢谢你有这份心意,我代表儿子感谢你。”钱大儒说:“感谢我什么,酒还没有喝到,具体是什么日子?”

    钱宁说:“老同学还是免了吧。”钱大儒说:“不可能,我酒店开业时,你不是也来祝贺,你儿子结婚我不去,这能说得过去吗?”

    万般无奈,钱宁只好说就在这个月。钱大儒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人间四月天,是个好日子呀。”

    钱宁关心的问:“最近酒店生意可好?”钱大儒说:“还好,你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钱宁笑了,不愧为生意人,明。“最近上面来了红头文件,让我在发展的同时,别忘了精神文明,身为国家干部,我怎能忘,老同学,你是麻雀镇的龙头企业,又是纳税,又是优秀企世家,你要带头做好精神文明工作,且不可在这个节骨上给我添乱,我听说有些酒店为了招揽什么,让服务员在门外拉客,陪酒,甚至有的还陪玩,这太不像话,我希望遵纪守法,不然我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钱大儒说:“老同学,我酒店开业到现在,你听说过我酒店违法吗?”

    钱宁皱了皱眉说:“这个我倒没有听说。”钱大儒说:“放心吧,老同学我决不会为难你,拖你的后腿。”

    钱宁说:“下午开会,你过来参加。

    ”钱大儒说:“你们开会,我参加干吗?”

    钱宁说:“不但你参加,凡是重要一点企业主管都要参加,这是有关精神文明的会议。”

    钱大儒想我下午未必有空,小巧快要生了,他准备下午去看望她,看来只能选择其中之一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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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镇介绍:
小说以麻雀镇几十年变迁为辅线,以赵钱孙李四大姓族在麻雀镇几代人几十年来爱恨仇,悲欢离合为主线,演络一曲当代激昂悲歌,一部雄浑乡镇史诗。麻雀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麻雀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麻雀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