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提桶跑路
许牧蹲在电影厂门口树荫下，散了两根烟给旁边等戏的群演。
这地他熟，连着卖了半个月的盒饭，已经和这帮照顾他生意的群演混熟了。
他喝了口冰红茶，望着这帮群演，又扫了眼三轮车，自己吃饭的家伙，思考将来到底要做什么。
上辈子他大学毕业，福报两年后，干脆回家继承了家里二十年历史的卤味店，做了一名熟食老板，挣得不少，比996强一点。有房有车有妻有子，平日里喝喝小酒，日子没有大惊大喜，却也是逍遥自在。
就游了个野泳，然后他就穿越了。
名字还是叫许牧，父母离异，孤身长大，京漂，天天琢磨着当明星。饭都吃不上了，还在做明星梦。
许牧瞧着这帮群演，就没有一张主角脸。不出意外，未来这帮人没有一个出头的，不包括他自己。
好在，他还有一技之长，继续干熟食生意也不是不行。
就是有点迷茫，或许还有点不甘心。
这都重生了，两辈子都干熟食？
就不能有点大志向，做个富一代啥的，或者当个演员也成啊。
当演员？
继承原主的志向，当个演员吗？
一个矮胖油腻中年男从电影厂大门走出来，扫了眼门口一排排的群演，随手点了几个歪瓜裂枣的家伙，“你，还有你们，这有活，干吗？”
“干！我们干！”一群歪瓜，笑得呦，脸都裂了。
油腻男双眼继续扫射，手一指，“你也来。”
“我？”许牧愣了下，“我吗？”
“对，就是你。你站起来让我看看。”
许牧为站起来，绝对的盘靓条顺，182的身高，模样周正，算得上英俊小生。
也难怪原主总做明星梦，这模样比起明星也不差，只可惜没接受过正规的影视表演培训。
油腻男凑近了看，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外形可以。跟我走吧。”
“去哪啊？”
“剧组。”
许牧将三轮车托付给门口保安，一群人上了一辆破金杯，直奔剧组，一处停产工厂办公楼。
剧组规模小得可怜，统共也就二三十号人，机器设备倒是齐全。
瞧着剧组的规模，几个群演都嘀咕起来：
“这剧组真穷，不会是骗人的吧。”
“《谁是凶手》？没听说这剧组。”
“管他呢，只要给钱就行。”
许牧也怀疑这剧组拍戏是假，忽悠投资人的钱是真。
就几间办公室，几部机器，连个熟脸都没有。不过，他穿来才半个来月，不认识这方世界的明星，或许是他见识浅。
反正，看来看去，没看到一张主角脸，都是大众脸。
工作人员也是懒懒散散，提不起精神。
没跑了，这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这个时候油腻男招呼他们这群群演，“都过来，把衣服穿上。你过来，这件白衬衣你穿。”
许牧几步上前，赶忙穿上白衬衣。
“知道一会要做什么吗？你就坐在这张办公桌前面，拿着报纸，懂了吗？”
许牧点头，“上班摸鱼，我太懂了。”
油腻男嗯了一声，摸鱼？这词用得好。可不就是摸鱼。
许牧坐在办公桌前，找找感觉，回忆一下当年上班时浑水摸鱼的状态。
……
悬疑剧《谁是凶手》导演费善军显得很不耐烦，一张连着几天没打理的脸，阴沉沉的，眉头就没展开过。
他问副导演，“什么情况？还是联系不上？”
副导演挂了电话，面色为难又忐忑，“联系上了。对方说档期冲突，只能推掉咱们这部戏。”
靠！
费导一张脸越发暴躁。
剧组穷，投资全靠忽悠，主演也是他靠着人情忽悠过来的。本剧男二，嫌疑人，是个关键人物。他想找一个有实力的青年演员来演。
奈何，剧组太穷，投资人已经不接他电话，尾款迟迟不到账。全剧剧本从二十集压缩到十二集，能给的片酬也很少，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有个哥们愿意出演，结果临时放他鸽子。
现在让他去哪里重新找个男二？
这不是玩他吗。
没有男二，这戏还怎么拍？
费导连着抽了几根烟，也没想到便宜又合适的人选。
……
许牧当然不知道剧组内部这么多弯弯绕绕，他正拿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他还问道具姐姐借了一副眼睛，道具姐姐人真好。
翘着腿，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一副办公室摸鱼的状态妥妥的有了。
“那个人是谁？”
费导指着许牧突然问道。
副导演瞧了眼，“新来的群演吧。”
“把他叫过来。”
副导演：“他一个群演，能行吗？”
“先叫过来试试，实在不行再另外想办法。”
“喂，你过来。”
许牧左右张望。
“别张望了，就是你。”
我？许牧诧异，难道是自己摸鱼太成功，被嫌弃了？
他起身，来到两位导演面前。
“嗯，这个外形还可以。”
“脸嫩了点。角色是三十来岁的人。”
“脸嫩没关系，化点妆就行。演过戏吗？”
许牧摇头，“没正经演过戏。”演没演过戏瞒不住人。
费导愁得很，“这里有个角色，你试一试。给他剧本，给你几分钟准备，行不行？”
“我吗？我……我可以试试。”许牧内心有点小激动，难道他的金手指就是王霸之气，刚来剧组就被导演看中了。
“那就试试，多用点心。”费导心头想着，只要这小子有个60分演技，不，50分演技，40分演技也行，他就启用这小子。
“是是是，费导说得对。那个谁……”
“许牧。”
“许牧这是剧本，你抓紧看看，就这个片段，一会试戏。用心点。”油腻男凑了上来，还甩了个眼神给许牧。
许牧拿着剧本来到过道窗户边，开始读剧本。
他要试戏的角色吴长勇，是个年轻的办公室小领导，有前途，有点花花肠子。情人死了，他成为主要嫌疑人。
试戏的片段，是面对警察的审问，他先是紧张，接着又是慌乱，之后无措无辜，再之后表现得烦躁不安还有解释不清的愤怒，短短几分钟的戏，心路历程很复杂。
许牧抓头，这要怎么演？
如果吴长勇真的杀了人，他就要想办法迷惑警方，耍尽手段，还不能让人识破。太考验演技。
如果没杀人，又要怎么演？
他不会啊！
怎么办？
机会就在手中，却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
他不甘，他懊恼！
完了，完了，他连草台班子的戏都选不上，还当什么演员。趁早提桶跑路吧。
【叮……】
第2章 试镜
【叮！影帝培养系统正在加载中，加载中，加载中……1%……5%……20%……】
谢天谢地，穿越必备金手指，可可爱爱的系统上线了。
【系统加载完成！】
姓名：许牧。
年龄：21岁。
身高：181.5㎝。
体重：67公斤。
台词：+1
形体：+10
演技：你心里头没点AC数吗？
离着影帝距离：十万八千里的N次方。
【鉴于宿主演技基本约等于无，系统免费赠送一份新手大礼包，帮助宿主顺利入门。】
【是否接收新手大礼包？】
是！
必须是！
许牧心头默念，界面上，礼花哐哐哐爆炸，新手大礼包出现。轻轻一点，大礼包开启。
角色体验卡！
【角色体验卡：顾名思义，能让宿主真实的体验角色的经历。你是角色，角色就是你。是否体验？】
“是！”
许牧没有任何迟疑，果断选择了体验。
光线一暗……
“我儿子真棒，又考了一百分。”
吴长勇从小是个乖学生，一路从小学读到大学，一直都是班干部。毕业后进了一家单位，在老丈人的帮助下，几年后他被顺利提拔，做了办公室小领导。
工作很忙，下班也不闲。一晚上连着赴了两个饭局。在饭局上，他认识了漂亮多情的晓丽。
一来二去，晓丽的家就是他们的爱巢。
他常常借口工作忙要加班，和晓丽厮混。老婆似乎并没有怀疑他。
……晓丽很美，很放得开。却没想到，懂事的晓丽开始变得不懂事，一次次问他要钱，要的越来越多，还要他帮忙解决工作。甚至还威胁他，不给解决工作，就要到他单位上去闹。
他很烦，他哪有办法给晓丽解决工作，只能先哄着，哎，这段关系必须散了，他还有点可惜……
离开晓丽家，出租车开出一段距离，他才想起手机落在了晓丽那里。他让出租车回去，急匆匆回晓丽家拿手机。
进贼了！
晓丽家进贼了，晓丽被杀了。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手机已经找不到了，肯定是被贼偷走了。
他要赶紧离开，却没想到晓丽竟然没死，还醒了过来，伸着手朝他喊：“救命！”
对！
赶紧救命！
不！
不能救命！
晓丽威胁他，一旦让晓丽闹到单位，他的前途就毁了，老婆也会和他离婚。
他伸出罪恶的双手，拿起枕头按在了晓丽的脸上……
“许牧，准备好了没有？”
油腻男叫他。
许牧猛地从体验中醒过来，连喘几口大气。
真实！
太真实了！
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他变成了吴长勇，经历了吴长勇的一生。
他抹了抹脸，恍惚间，那种真实的情感离去，他是许牧，不是吴长勇。情感被抽离，但是体验过程中的重要感受都还在。
看了眼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
“我准备好了！”
他站起身，朝导演走去。
今天，他就是吴长勇！
……
“安可信！”
“吴长勇，说说吧，7月15号你都做了什么？”
本剧主演安益奉，也是本剧最大牌的演员，常年混迹于各大影视剧甘当绿叶。被导演忽悠过来。
听说导演要试镜吴长勇这个角色，他主动请缨帮忙搭戏。
不愧是常年绿叶，演戏经验丰富，往那随便一坐，就是个经验老到不拘小节很有想法的老刑警。他甚至主动给许牧递了根烟。
费导却在皱眉。
安益奉的压迫感太强了，许牧一介新人接得住吗？
转念又想到，只要许牧能跟上节奏，这角色就定了。
千万要跟上啊。
许牧双手都在抖，颤巍巍接过烟，他心头发慌，眼神也是慌乱的。“白天我在单位上班，下班后就回家了。”
“吴长勇，你认为我们会无缘无故把你请来吗？”
“我，我想想。你们能不能说个具体点时间，事情太多了，有点想不起来。”
许牧的手不再抖，他眼神疑惑，似乎还没弄明白警察为什么将他请来。
“7月15号，晚上七点到十点，你在做什么？”
“七点到十点，我想想我想想，那天上面要一份资料要得急，我加班忙到七八点才下班。”
“下班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我老婆打电话给我，说是和闺蜜出门去了。我想着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就四处逛了逛。”
“李晓丽是你什么人？”
“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吗？有人不止一次看到你进出李晓丽家里，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
许牧低着头，眼神闪躲，“我们就是那种关系。你们不会告诉我单位的人，不会告诉我老婆吧。”
“我们办案，遵循保密原则。先说说，你们究竟是哪种关系？”
“情人！”这一刻，许牧的表情有羞愧，有不安，有担心。似乎是在担心被老婆发现的后果。
“15号这天，七点到十点之间，你有没有去李晓丽家？有还是没有？”
许牧躲避着警察的目光，显得很心虚，声音很弱小地说道：“有！”
“咔!”
许牧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从剧情中抽离出来。
“许牧是吧，不错不错。有公司吗？”费导愁了三天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许牧微微一鞠躬，“谢谢导演。我没有公司。”
“不错，不错。你先下去等会。”
许牧走出办公室，在过道上随便找个地方休息。
费导问安益奉，“怎么样。”
两个老烟枪一起吞云吐雾。
“这个许牧真没演过戏？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猛吗？”安益奉笑着说道：“能接住我的戏，还接的这么稳，他要是不行谁还行。”
费导哈哈一笑，突然燃起了野望，“运气！说不定这剧能火。给许牧上妆的时候，别糟蹋了那张脸。他价钱怎么样？”
油腻男忙凑上来：“我是从电影厂门口拉来的，肯定不贵。我去和他谈谈。”
“行，赶紧定下来，明天正式开拍。咱们这戏不能再拖，拖一天都是钱。”
“我这就去。”
油腻男姓张，叫张广斌，剧组都叫他张哥。
他找到许牧，“吴长勇的角色，我替你在费导面前争取了一番，好话说尽，可算将这个角色给你争取到了。”
“谢谢张哥。”许牧知道这话有水分，但他还是决定认下张哥的人情。
初来乍到，多结善缘，路才能走得通畅。
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剧组，张哥好像没什么权利。这人是帮不上什么忙，但坏事一坏一个准。
他现在就是个还没正式入行的小白，对于张哥这样的人，宁愿敬着也别得罪。
“你的戏份仅次于男主，抢这个角色的人可不少。”
“张哥辛苦了。今晚张哥得闲，我们德胜楼吃饭。”
“吃饭的事以后再说。先和你说说合同，六集戏份，一集五千，你是新人就是这个行情价。要是没问题就先把合同签了。”
都是制式合同，没有陷阱火坑。许牧提起笔，刷刷签了自己的大名。
当天就拿到一万的片酬。他直接给了张哥五千。
张哥也没和他客气，将钱往兜里面一揣，“你小子有前途。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我帮你解决。”
“多谢张哥！”
第3章 正式开拍（求收藏）
签约后，许牧回了一趟出租房，将三轮车安顿好。又收拾了一包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剧组。
“小许，听说你接到戏了。”赵红倚在门框，大波浪，一身长裙小碎花，显得风情万种。
“我是运气好。”
许牧看着红姐，从下到上。脚趾涂了红色指甲油，配上金色凉鞋，布林布林，闪得真好看。往上，一双笔直白皙的小腿，长裙遮掩下只露出一半。圆润的臀部，细腰盈盈一握，胸口小V领，半遮半掩。鹅蛋脸，许牧也看不出有没有化妆。一双眼睛，魅惑又多情。
红姐总说，她全身上下长得最漂亮的就是一双眼睛。
红姐是许牧在现实生活中，认识的第一个真正的美女。大平房，两人租住隔壁，都漂着，都盼着有朝一日能成名成腕。
“咱们这一行，运气好，就甩开了90%的人。小许，我看好你，你迟早能一飞冲天。将来做了明星，别忘了姐。”
“姐别开玩笑了，我现在紧张得很，就怕演不好，被导演嫌弃。”
“怕什么。导演既然选了你，你肯定行。今晚我做东，给你庆贺。”
许牧连忙拒绝，“别！我请客，我请红姐还有李哥他们吃饭。”
红姐笑了起来，“你是该请客。你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接到男二戏份的人。”
当晚，红姐和李哥都喝多了。
红姐为许牧庆贺。
李哥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感慨自己没有一张妈生脸。
两个人又吵又闹，许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先将李哥送回房，接着又将红姐送回房。
“许牧，你一定会红的，肯定的。”
“是是是。红姐，咱们到家了，你赶紧躺着。”
“这哪里是家啊！这里就没家！”
许牧总算将红姐安置在床上，“红姐，我走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我不管你了。真要有什么不舒服，你就敲墙。”
他正要放手，哪里想到，红姐手一勾，就将他勾进了怀里，压在胸口。
呼！
呼！
呼吸有点喘。
许牧挣扎要起来，红姐却将他抱得紧紧的。
“红姐你快放手，要不然我要犯错了。”
红姐的手依旧抱着他。
他冲动了，他扑上去。
可是当他贴着红姐嘴唇的时候，他又清醒了。他挣脱开红姐的束缚，跑了出去，跑回房。
他连冲三桶凉水，才将身上的火气冲下去。
当他跑出去的一刻，红姐就睁开了双眼，没有丝毫醉意。她自嘲一笑，一把扯过凉被盖住自己的脸。
不知被面下可有眼眶湿润，可有眼泪落下。
……
一大早，许牧赶到剧组。
剧组是真穷。盒饭一荤一素不带汤，大热天，就两台风扇呜呜呜地吹。
许牧一点都不嫌弃。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演戏，他是全身心的投入。再累都不觉着累。
只是，进组第一天闲着，没他的戏。
进组第二天闲着，第三天闲着……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他的戏开拍。
第一场戏就是试戏的戏份。
“小许，好好演，不用紧张。就像那天试戏一样，你那个状态是对的。”
“谢谢费导，我一定好好演。”
“第十五场第七镜第一遍，安可信！”
“吴长勇，说说吧，7月15号你都做了什么？”
赵刑警就坐在办公桌侧面，翘着腿，吐着云雾，一双饱经风霜的利眼犹如手术刀一样，能一眼割开嫌疑人的心肝脾肺肾，看清里面究竟是黑的还是白的。
年轻警察则坐在办公桌后面啪啪啪打字记录。
压力瞬间铺面而来。
而且，安益奉改了戏。
剧本里面，这里是递给吴长勇一根烟。
但是现在，赵刑警没有递烟。
镜头后面的费导，心头一紧，心想安益奉这个老家伙就喜欢临场发挥。就是不知道许牧能不能接得住。他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许牧也察觉到对方改戏，该怎么接？
他回想体验吴长勇人生经历的感觉，吴长勇第一次进警局，是最热的七月份……
吴长勇觉着热，尽管办公室开着空调。他下意识扯开衬衣领子，擦了擦汗，掩饰细微颤抖的双手，“白天我在单位上班，下班后就回家了。”
赵刑警弹了弹烟灰，目光却始终落在吴长勇身上，“吴长勇，你认为我们会无缘无故把你请来吗？”
吴长勇又擦了一把汗，“我，我想想。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这一刻，许牧也改词了。
镜头后面的费导蹙眉，副导悄声问道：“要不要喊停？”
费导摆手，“不用。”
赵刑警抖了下烟盒，抖出一根烟递给吴长勇，又给他点燃。
吴长勇双手接过烟，深吸一口，镇定下来，“你们能不能说个具体点时间，事情太多了，有点想不起来。”
“7月15号，晚上七点到十点，你在做什么？”
……
“……你有没有去李晓丽家？有还是没有？”
“有！”吴长勇羞愧得点点头，一副秘密被拆穿了，他完蛋的表情。
“咔！”
“非常棒。下一场戏准备！”
“导演要不要再来一遍？我觉着还可以演的更好。”安益奉提议道。
费导哼了一声，“不用了，资金有限。下次不要随便改我的戏。”
“嘿嘿，我就想试一试新人的斤两。这小子厉害了，没想到能接住我的戏。”安益奉一把搂住许牧的肩膀。
许牧羞涩一笑，“都是安老师带得好。”
“你小子不错，真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演戏。你真没上过表演类的培训班？”
“真没上过。”
“那你这是天赋异禀啊，天生就该吃这碗饭。好好演，我看好你。”
许牧笑得很腼腆。
他在剧组的日子就是按部就班的演戏。有体验卡在，许牧的戏份，基本上都是一条过，最多不超过三条。
剧组上下，都说他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被人夸得多了，许牧却越发心虚不安。
万一哪一天遇到一个角色，系统死机没有体验卡，他要怎么办？
打铁还得自身硬。
接下来，他不仅忙着演戏，他还看别人演戏，琢磨别人的戏份。
草台班子也有真神。
一个是安益奉，老戏骨。
一个就是费导。
许牧亲眼看见费导如何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指导女主演，也就是本剧死者李晓丽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4章 女主角
女主演小文姐，在拍摄过半后进组。
小文姐的长相，第一眼看去，不算美，有点寡淡。但多看几眼，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觉着美，美得很安静不张扬。
听剧组的人说，小文姐特别支持费导，这次也是友情出演。
“你得这么扭胯，对，幅度可以大一点。李晓丽是个常年混迹于欢乐场的人，她时刻都在展现自己的性魅力。所以，她走路的时候，一定要有风情……”
趁着费导指导小文姐的时候，许牧来到安益丰老师面前，奉上一杯绿茶。
“安老师喝茶。”
“小许啊，这么客气做什么。坐下说话。你站着太高，我脖子都酸了。”
许牧拉过一张小马扎坐下，“安老师，我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哪称得上请教，大家就是互相切磋。”安益奉喝着茶，眼睛望着费导那边，一阵嘿嘿笑，“老费那家伙，是个有福的。”
许牧比划两个大拇指，“费导和小文姐是一对？”
“你才知道啊！那两都在一起好几年了。你想问什么来着？”
许牧斟酌道：“安老师，我想问什么是演戏？”
“什么是演戏？你每天都在演戏，还要问这个问题？”
“我就是不太懂，所以想请教你。”
“你看那边。”安益奉指着小文姐，“她现在是在演戏吧，她演得是什么呢？粗浅的说，她演的就是人物角色，你演的也是人物角色。要往深处说，演戏就是演人，演人生，演生活。究竟什么是演戏，得看你怎么理解，肯不肯下功夫。”
许牧忙说道：“我肯下功夫，但我不知道从何处下功夫。”
安益奉看着许牧，见他的确是有心请教，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许啊，你演技是有的，你之所以迷茫，在于你缺乏足够的理论知识，缺乏足够的生活阅历和思考。
你还年轻，可以考学，去学校系统的学习理论知识，多一点生活经历对你没坏处。”
“我能考吗？”
“你这么年轻当然能考。就算考不上本科班，你可以考高职班，甚至读个培训班也行。关键是，你想进步吗？想进步就不要停下来，要一直学习。”
“谢谢安老师，我记住了。”
……
许牧遇到了进组后第一个难题。吴长勇同李晓丽的事后戏，已经NG了十来遍，打破了他的记录。
“许牧你到底怎么回事？放松放松，这是事后，你绷得那么紧做什么？又不是让你演‘床’戏。人家小文都进入状态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耽误了全剧组多少时间。”
“对不起导演，给我一点时间，我找找感觉。”许牧忙着道歉，今天他状态的确不太对。
费导语气和缓了两分，“给你半个小时，你抓紧时间调整一下。”
“谢谢导演。”
许牧来到空置的办公室，抓头，显得有点烦躁。
“许牧，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配戏？”女主演小文姐跟着他进来。
“谢谢小文姐，暂时不用。”许牧笑着拒绝。
小文拍拍他的肩膀，“别硬撑啊！演戏嘛，状态不好是正常的。前两天我还不是被费导骂成狗一样，亏我我还帮费导拉了一笔投资，他也没对我客气。”
咦？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于是，许牧好奇问了句，“咱们这部戏多少投资啊？”
小文嘿了一声，“号称三百万投资，实际上只有一百来万。钱不够，所以导演才那么着急，耽误一天就得多花一天的钱。费导就是拍戏的时候凶了点，平时脾气还挺好的。”
“费导真厉害，这么点投资也能把戏拍出来。”
“哈哈哈……”小文姐笑弯了腰，笑过之后又觉着很心酸，“谁让费导没名气，没拍过大火的剧。但凡有一部火的剧，拉投资也不至于这么难。咱们这部戏，你觉着能火吗？”
“我不知道。”许牧实话实说，他才刚接触影视圈，到底什么样的剧能火，他心里头没底。
“火的可能性，我估计得有1%”
“这么低啊！”许牧很意外，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就这么个草台班子，天天抠抠搜搜的拍戏，真要火了，让那些大投资全明星阵容的电视剧情何以堪。
“现在感觉怎么样，不紧张了吧？”小文姐问道。
“谢谢小文姐，已经不紧张了。”
“你说你，和安老师搭戏，显得游刃有余。怎么和我搭戏，就变得这么紧张，频频出错。我长得又不吃人。”
“小文姐长得太美了，所以我才紧张。”
“臭小子，占我便宜。”小文姐大笑一声，“你自个琢磨吧，我先走了。你就记住咱们聊天那种感觉，一会演的时候就这么来。”
“行，我知道了。”
许牧是自家知道自家事，他不是紧张，而是在找感觉，找演戏的感觉。之前他都是照着体验卡给的经验去演，称的上是“本色演出”。
这一回，他就想尝试一下，放弃体验卡，自己琢磨着演戏效果如何。
结果证明，目前他离不开体验卡。
他要继续努力。
半个小时结束，回到片场，许牧不再任性。天都黑了，他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
吴长勇同李晓丽的事后戏，一条过！全剧组鼓掌！
副导演提醒他，“明天拍掐死李晓丽的戏，多用点心。”
“我知道了，谢谢张导提醒。”
回到酒店，洗漱过后，许牧拿起一本《影视表演基础学》看起来。
安老师说得对，他的理论知识不足，需要多读书，读书和实践相结合，才能进步。
“费善军，你就是个老乌龟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走廊上传来争吵声，是小文姐在歇斯底里的大骂。
许牧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房门。
“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费善军你就是个孬种……”小文姐就站在费导的房门口，不管不顾，完全不要形象的辱骂。
“老费，你躲起来算什么事。小文，别理会老费那个狗东西。你也知道，他一旦开始创作，就是六亲不认。小许，看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带你小文姐下去洗漱。”安益奉出面充当和事佬，这么吵闹不好看。
“我吗？”许牧指着自己。
“不是你还能有谁。赶紧的。”
许牧无法，只能扶着小文姐，迟疑了一下，还是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
又从洗手间拿了一条热毛巾，递给小文姐，“小文姐，擦擦脸。别哭了，哭起来不好看。”
“好看又有什么用，都没人珍惜。”
“费导不珍惜，总有别的人珍惜。”
“不会的。我总是遇人不淑。”小文姐将毛巾盖在脸上痛哭。
许牧在沙发上蜷缩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腰酸背痛。
小文姐还在，没走。他如释重负。
他是真怕小文姐撂挑子不干，耽误剧组的进程。
本来剧组就穷，万一这么一耽误，最后烂尾，不能上电视台播出，他多亏啊！
他可是第一次演戏，就盼望着能在电视上看见自己。
第5章 今天加鸡腿
今天拍掐死戏，屋里清场。
小文姐穿着一件丝绸睡衣，外面罩着一件白色浴袍，正在酝酿感情。
许牧看看小文姐，又看看费导，今天剧组的气氛显得很古怪。所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所有人都显得很紧张且严肃，而且刻板。清场的时候，他看见好多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好了没有？没准备好我再给你一点时间。”
许牧没应声，因为他知道费导这话是冲着小文姐去的。
小文姐冷哼一声，脱掉浴袍，往床上一躺，摆出尸体的状态，瞬间就入戏了。
费导却连连皱眉，显得很不满意。于是乎，他亲自上前指导小文姐怎么摆动作。
房间内，只有摄影师和许牧。
许牧有点尴尬，他在犹豫要不要出去，顺便将门该带上。貌似，摄影师和他是一个想法。
“姓费的，你烦不烦。我怎么不会演戏了，你要是嫌弃，另请高明。”
吵了！两口子又开始吵架了。
许牧还在担心今天的进度，没想到费导竟然妥协了。真难得！
“算了，算了。你们两要不要对个戏？”
“不用。直接开始吧。”
许牧也认可直接开始。
准备好。
“安可信！”
吴长勇打开卧室房门，心里头隐约有了猜测。
屋里遭贼了，晓丽还好吗？
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还在工作。他亦步亦趋，脚步轻轻地走向床边，弯腰低头，“晓丽，晓丽……”
手指头哆嗦着在李晓丽的鼻尖探查，几秒钟之后像是触电了一般缩了回来。
人更是连连后退，退到墙边跌坐下来。
“死了！人死了？”他自言自语，不太敢相信。
很快他回过神来，赶紧寻找自己的手机。没有，手机被偷了。该死的贼！
一只手抓住了的裤腰，他吓得直接蹦起来。
“救我，救我……”
“晓丽，你没死！？”吴长勇又惊又喜，
“救我……”晓丽瞳孔放大，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手伸得长长的，他却躲开了。
“手机被偷了，我出去叫人。你别急。”
他急匆匆朝房门外走去，握着门把手那一刻，他却迟疑了。他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出晓丽可憎的面目，逼着他拿钱，逼着他解决工作，威胁他要去单位闹。
一旦事情曝光，老婆，老丈人，他的前途……
这个女人要是死了，他的一切烦恼都没了。那个贼为什么没有掐死晓丽。
他缓缓松开了门把手，缓缓靠近床边，语气温柔，显得格外深情，“晓丽，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他果断拿起枕头，在晓丽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将枕头按在了晓丽的面上……
“咔！许牧，最后按枕头的时候，你要更凶狠一些。”
许牧抓了把头，刚才那一刻，他有了新的感悟。
他尝试着和费导沟通，“费导，我觉着吴长勇对李晓丽是有感情的，不仅仅是男欢女爱。一开始凶狠，但等到晓丽渐渐没了动静，他会不会有一丝悔悟。只是现实又逼得他必须将这件事做绝，绝不能反悔。”
“你是说吴长勇一边杀人，一边后悔？”费导做沉思状。
许牧再接再厉，“吴长勇的成长经历，注定他不是一个逞凶斗狠的人。他这人其实耳根子有点软，李晓丽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他基本上都会答应，对待老婆也是温柔体贴。
在单位里和同事相处也比较和善，没有仗着老丈人的地位胡作非为。这样一个人，冒出邪念，第一次行凶，应该做不到穷凶极恶。加上杀的人又是情人晓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照着你的想法演一遍，看看效果。”
“谢谢导演！”
许牧很惊喜。
没想到费导今天变得这么开明。
准备就绪！
“安可信！”
吴长勇拿起了枕头，用尽平身力气压在晓丽的脸上。他狠狠的压，发狠的压，晓丽拼命地挣扎。挣扎得太厉害了，他实在是不敢看，直接扭过头。可是手中的力气却一点都没少。
当晓丽没有动静之后，他依然没松手。
确定晓丽死透了，他一把丢开枕头，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双手抱头，蹲在墙角。懊恼，痛恨，悔悟，甚至拿头撞击墙壁……然而这一切已经做下，他望着晓丽的尸体，擦了把眼泪，沉默片刻。之后起身，开始收拾屋里的痕迹，甚至为晓丽摆了个姿势……
“咔！不错，不错！许牧今天加鸡腿。给小文包一个大红包。”
演尸体都有红包拿。
小文姐从床上起来，披上浴袍，扭着脖子，“累死我了。演个尸体也不容易。”
“谢谢小文姐。”许牧上前道谢。
小文姐摆摆手，“别瞎客气。”
或许是他们两开了个好头，后续的戏份，一直都很顺利。
见到小文姐在过道上抽烟休息，许牧凑上去，递给小文姐一瓶冰红茶。
小文姐弹了弹烟灰，“这部戏还有几天就要杀青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许牧摇头，“读书，等戏。”
“怎么等？去电影厂蹲着吗？你已经是演过角色的人，是一个正式的演员。你要有演员的自觉。”小文姐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
“那我该怎么做？请小文姐教我。”许牧诚心请教。他对演艺圈这个行业太陌生了，下一步具体要如何走，其实他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想法。
小文姐吐了口烟圈，“看在冰红茶的份上，我就给你一点经验。你最好找一家影视公司签约，由公司帮你接戏，替你规划，这是最好的出路。”
“那，要是没有公司签我该怎么办？”许牧心想，签约公司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否则，电影厂门口，影视城门口，一批又一批的群演，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关键是他没有资历，还拿不出像样的成绩，影视公司恐怕看不上他。
“熬！”小文姐斩钉截铁地说道：“能熬下去，就算不能成名，至少能在这行吃上饭。熬不下去，趁早转行。我听人说你之前是卖盒饭的，这门手艺别丢了。”
许牧只能报以苦笑。
三天后。
“我认罪！”
“咔！”
“恭喜杀青！”
“杀青了！”
“今晚杀青宴，都要参加啊！”
历时一个半月，12集悬疑警匪大型电视连续剧《谁是凶手》宣布杀青！
剧组掌声雷动。
这一个多月苦啊！
如今苦尽甘来，晚上的杀青宴，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
许牧和大部分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醉醺醺地回了出租屋，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第6章 别拒绝
许牧提了一块豆腐回出租房，打算晚上做个包浆豆腐。
“许牧，我买了卤菜，晚上一起喝一杯？”
“好啊！”
红姐回来了，一如既往的美丽。大波浪长发被随意地扎起来，露出细长的脖颈。一弯腰，细长的脖颈配上凸出的漂亮蝴蝶骨，微微翘起的臀部，许牧下意识咽了口水，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几眼。
女人的美，不仅仅在于大，那是及其肤浅的。
身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看女人自然要全方位的看。
“你小子在看什么？”红姐站起身，眼神了然，“好好做菜，别东张西望。”
许牧打了个哈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双方都心知肚明，也都坦坦荡荡。
两个人，四个菜，伴着电视新闻的声音，碰杯喝着小酒。
“谁要是嫁给你，将来可享福了。豆腐做得真不错。”红姐吃了块豆腐感慨道。
许牧嘿嘿一笑，“红姐喜欢就多吃点。”
“看你一直单着，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姑娘，说出来，我给你介绍。”
许牧随口说道：“就喜欢红姐这样的。”
“那我嫁给你，你乐意吗？”红姐抿唇一笑，笑得风情万种。
“红姐别开我玩笑。我现在一穷二白，哪里敢想结婚的事。”
红姐白了他一眼，笑容也敛了去。桌面上又恢复了沉默。
许牧低着头，偷瞄了对方一眼。他知道红姐想要什么，他只需要给一个承诺，今晚就能成事。
但他不能这么做。
给承诺容易，兑现承诺难。
他要是蹉跎了红姐的青春，结果又不负责，这叫害人。
红姐对他好，他不能害了对方。
片刻之后，
“你从剧组回来，有一个月了吧。就这么一直闲着？”红姐抿了口白酒，夹了块豆腐。
许牧叹了一声。
从剧组回来的这一个月，他没有闲着。
每天看电影模仿学习。还给各大影视公司投了简历，却石沉大海。他报了个艺考培训班，据说是电影学院的老师办的，大班课学费一万块。
当初拿到手的三万块片酬基本上没剩下几个子。
他甚至萌生过继续去电影厂蹲着，甚至继续卖盒饭的想法。但，都被他按了下去。
他反复提醒自己，要耐得住寂寞，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红姐见他沉默，又说道：“你现在回去做群演肯定不合适。可是，哪家公司开影视项目需要演员，哪里在试镜，这些信息咱们都得不到，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对！
这才是最难的。
他没有信息来源。
很多影视公司在开机之前，只会对圈内透露消息。像许牧这种游离在圈外的人，根本得不到消息。就算拿到了消息，也都是过时的。
他也烦，端起酒杯一口闷。
红姐吃着菜，瞄了眼新闻：“之前那个剧组，就没人能帮你？”
许牧苦笑，“剧组从上到下都穷得很，他们自个都混不开，怎么可能给我介绍戏。”
“说的也是。”顿了顿，红姐有些迟疑地说道：“最近我认识了一个老板，不是那种装有钱是真有钱的老板。他让我去他公司上班。”
她低着头，始终不曾抬头看向许牧。
许牧愣住，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好一会，他才发出声音，“以红姐的条件，进入商场，必定叱咤商界，成为女强人。”
红姐抬起头望着他，眼神有落寞，有纠结，有挣扎，“这个老板最近投资了一个影视剧项目，据说是大投资，我可以帮你拿一个试镜机会。”
“不，不用了！”许牧脱口而出，想都没想过这个机会对自己有多重要。他只知道，他不能要这个机会。这是红姐换来的，他不能要。
他如果要了，就是害了红姐，就成了帮凶。
红姐了然一笑，笑过之后又很心酸。她拿起酒杯，又是一口闷。
这一刻，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许牧，别拒绝我。你已经拒绝过我很多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拒绝我。”
“可是，你呢？你怎么办？”许牧反问，“你该为自己争取。”
他知道红姐多想演戏，多想成为一名演员，多想登上大银幕。那是支撑红姐走到今天的信念！真的就要放弃了吗？
这个院子租住的人，大部分都和他们一样，怀揣着一个梦想来到这座城市。院子里来来去去换了很多人，唯独红姐一直坚持着，一年又一年。她是坚持得最久的人！
红姐划拉着一头大波浪长发，“你认为我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有，当然有！”许牧斩钉截铁。
红姐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谢谢你，小许！不说别的，来，干了这一杯。”
“干了！”
这一晚，许牧又喝醉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红姐搬走了，在他睡着的时候走了。房东来收拾屋子，准备出租给下一个租客。
他坐在屋檐下，患得患失。
“老板娘，红姐有没有说搬去哪里？”
“我哪里知道。一大早，一辆大奔来接的她。早该这样嘛，何必受那么多年的苦。她要是早想开，现在早就发达了。”
老板娘唠唠叨叨，一会说红姐傻，一会又说人精明。
许牧听不下去，回房学习。
他翻看了一下系统界面
姓名：许牧。
年龄：21岁。
身高：181.5㎝。
体重：65公斤。
竟然还瘦了。
台词：+7
进步还挺大的。
形体：+13
演技：你心里头能不能有点数。
离着影帝距离：十万八千里的N-1次方。
经验值：30000。
刚好和他的片酬金额对上。
体验卡：角色卡，人物卡。
现在没有戏拍，他直接打开人物卡。
各种各样的人物体验，小孩，老人，男人，女人，白领，建筑工人，医生，商人，大老板，富二代，杀人犯……
一张人物卡10000经验值，是否购买？
是！
必须是！
而且他选择了富二代。
上辈子只是个小有家业的普通人，这辈子更是穷得底裤都没有了。就让他在体验卡中，体验一回富二代的奢华生活。
手机响起来的生活，他正在刷牙。
见来电显示是小文姐，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喂，小文姐！”
“许牧，把你的简历发一份过来，赶紧的。邮箱短信发给你了。”
小文姐言简意赅，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牧想问一句什么事，都插不上话。
牙就刷了一半，随便套了一件衣服，跑到网吧发了简历。简历里面不仅有他的基本信息，还有他在《谁是凶手》里面的一些精彩剧情片段。
用一顿烧烤，请剧组的剪辑师帮他剪出来的。
接下来就是等电话。
等啊等！
手机不离手，这一天做任何事都显得心不在焉。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电话。
这一等，一直等到睡觉，他都抱着手机的。
迷迷糊糊，手机似乎响了。
他猛地蹦起来，是小文姐的电话。
“喂，小文姐！”他特小心翼翼，特温柔，似乎是怕将期待中的好运气给惊走了。
“明天早上九点到福天大厦19楼试镜，别迟到。”
“试什么角色啊？”
“倚天，宋青书！”
第7章 要不要这么卷
八点钟刚过，许牧来到福天大厦19楼。
他以为自己来得够早的，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早。
竟然还带妆，还换上了全套戏服。
现在试镜，都这么卷吗？
许牧瞄了对方好几眼，和他身高差不多，更显小白脸。难不成也是试镜宋青书？
他坐在对方隔壁，试着攀谈两句，“你也来试镜？”
“嗯！”
显得有点高冷。
许牧理解，同行是冤家。
万一两人撞了角色，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见对方不乐意搭理人，他也识趣，重新选了个离得远的位置坐下。
昨晚他没睡好，不是因为太兴奋，而是忙着做功课。
宋青书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多版本里面，都说他是个心胸狭窄，是个卑鄙无耻的十足小人。除了出身不错外，毫无可取之处。
可是……
许牧翻阅了原著，宋青书在原著里面第一次出场是在十八章。
书里面这般描述宋青书：
众人心中不禁暗暗喝彩：“好一个美少年！”但见他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令人一见之下，自然心折。
由此可知，宋青书的形象不仅俊美，而且极为正面，妥妥的少年英侠。
同一章，灭绝师太问宋青书：“我门下这许多弟子的名字，你怎地竟都知道？”宋青书道：“适才静玄师叔给弟子引荐过了。”灭绝师太道：“嘿，入耳不忘。我峨眉派哪有这样的人才？”言语中不掩喜爱之色，之后更是对宋青书悉心指导。
原著里面写：宋青书问什么，灭绝师太就教什么，竟比传授本门弟子还要尽力。
由此可知，宋青书的武学天赋极好，还有过耳不忘的本事。灭绝师太多骄傲多自负的一个人，竟然不计较门派之见，对宋青书悉心教导。
如此说来，宋青书武学天分，远在周芷若之上。在年轻一代弟子当中，是名副其实的佼佼者，当仁不让的年轻一代领袖。
这样一个人，拥有着良好的出身，出众的容貌，不俗的武功学识，远超常人的天赋，还有父母师叔的疼爱，同门师兄弟的尊重，武林同道的尊重，又年纪轻轻。
他自信，有傲气，遇事不退缩，带头冲在前面。虽说有显摆的意思在里面，但仍然不失为一个上进正面的有为青年。
他看到周芷若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但他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没有以势压人，而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赢得周芷若的芳心。
如果他请出父亲宋远桥去提亲，以灭绝师太对他的喜欢，会拒绝这门婚事吗？很大概率，灭绝师太会乐见其成。
至于说灭绝师太钦定周芷若做门派掌门人，那都是后面的剧情。
宋青书就是武侠世界的天之骄子，受万众瞩目，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客气称呼他为玉面孟尝。
年纪不大，却已经闯出了名声，固然有师门加持，总归他自己也得有点真本事。以他的武学天赋，本事应该不小。和殷家三个高手缠斗在一起，虽落下风，但依旧镇定据敌，丝毫不见慌乱。这都是原著里面写的。
在张无忌出现之前，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是人们口中的学霸，是名副其实的少年英侠，天之骄子。
直到张无忌横空出世，抢走了他的风头。
他嫉妒！
是个正常人都会嫉妒！
他失落！
他愤怒！
被人夺走了少侠光芒不算，甚至就连长辈的疼爱也被夺走，他要是高兴才怪。
其实这些他都能忍，也一直在忍耐。
唯独，周芷若不喜欢他，却喜欢张无忌，直接将他整崩溃了，甚至人生信念都被扭曲了。
宋青书痴情人，喜欢一个人就至死不渝的喜欢。什么赵敏，什么小昭，这些美女他都不曾多看一眼。
只可惜情关难过。
只要遇到关于周芷若的事情，他就方寸大乱，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从容。
原著里面不识张郎是张郎这一章，有写道：“以这位宋少侠的人品武功，本来是武林中少见的人物，只是一念情痴，堕入了业障。”
遇情便痴，痴情生乱，心乱生祸，祸起情断。
宋青书前面的二十年，光芒四射。
最后几年，可悲，可叹，可恨，可耻，可怜……
他不是生来的卑鄙小人，他只是情关难过，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这是一个内心及其复杂的人物，其内心的煎熬比起傻白甜的张无忌来说复杂十倍。
来试镜的人越来越多，男的，女的。
偌大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走廊上还坐了两排人。
许牧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他竞争宋青书这个角色，为了以防万一，他花费10000经验值，选择角色卡体验宋青书的一生。
悲凉！
天之骄子，被命运之手狠狠打入尘埃！
多希望时光停留在认识周芷若之前。可是命运之轮却拖着他持续往前，注定是个悲剧，还是个炮灰，被人嗤笑。
“许牧！”
小文姐在他肩膀上拍了下。
许牧直接抖了两下。
“你没事吧？”小文姐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许牧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系统将情感抽离，只剩下一幕幕犹如电影场景般的过往。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小文姐你可来了，快坐。”
“不坐了。做好准备了吧？”
“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导演喜不喜欢。这次多亏了小文姐，要不然我还在家里傻等着。”
小文姐带路，两人干脆到楼道说话。
“小文姐演什么角色？”许牧好奇地问道。
“灭绝师太！”
啥？许牧惊呆。
小文姐白了他一眼，“怎么着，我不能演啊？”
“不不不。小文姐如此年轻貌美，怎么会去演灭绝师太。”
“当然是因为戏份多。”小文姐乐呵呵的一笑，“这回你能拿到试镜机会，还得谢谢费导。”
“这事和费导还有关系？”
“嘿，费导是这部戏的副导演，你还不知道吧。”
许牧着实意外了一下。
仔细问了问，他才了解到情况。
《谁是凶手》的后期刚开始做，钱就花完了。
费导这些年虽说没拍过大火的剧，但在导演这个圈子里，他还是有点人脉关系。
小文姐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拉下脸找人借钱，要么就到剧组给人当副导演挣片酬做后期。
费导选择了后者。
周围的人都被他借遍，他拉不下脸再去借钱。只能含恨出来给人打工。
费导那脾气，在片场向来都是说一不二，掌控欲很强。如今出来给人打工，看人脸色拍戏，啥主都做不了，可想而知牺牲多大。
“费导受委屈了！”许牧如此说道。
第8章 陈导（求收藏）
“他委屈个屁！”小文姐吐槽道：“一部戏的片酬抵他过去十部戏的收入。”
哇！
啊！
哦！
许牧张张嘴，尬笑。他不知道是该感慨费导的高收入，还是该恭喜费导解决了资金问题。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费导是他的贵人！
是费导火眼金睛，在万千群演里面发现了他，并启用了他。这次能拿到试镜，也是费导的面子。
小文姐自顾自的说起来，“这部戏的投资很大，据说有1.5个亿。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宋青书这个角色虽说戏份不多，却也是一个重要配角。演好了，让别人看到你的本事，以后机会就多了。”
“谢谢小文姐提携。”许牧真心实意地感谢。
“等你选上了再说了。要是选不上，说什么都没用。”
许牧得知竟然有十三个人竞争宋青书这个角色，着实惊讶了一回。
“这个角色这么受追捧？”他不太理解，宋青书是反派人物，过往的版本里面形象都不好。演宋青书的演员基本上没有成名的。
“这么大的投资，又有当红明星加盟，这部剧肯定能火。告诉你吧，就算周颠这个角色，也有好几个人竞争，更何况是宋青书。”
许牧感受到了压力，但他不怕。只要选角公平公正，没有关系户，他有信心脱颖而出。
“试镜快开始了，走吧。今天老费也要负责几个配角的试镜，可惜你没落在老费手里。要不然要老费给你开个后门，直接报到制片人那里……”
许牧笑了笑，跟着小文姐回到会议室。
女演员都好漂亮，许牧看到好几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漂亮妹子，能和红姐比一比美貌。
他拿到的号码是128号，意味着前面有127个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上午没有轮到他。吃了个午饭，回到19楼继续等候。
终于开始试镜宋青书。
他扫了眼和自己竞争的对手，演技不好说，但个个都是小鲜肉。
他默默感叹了一句：太卷了！
“118号进来，119号准备。”
118号小鲜肉跟着前台小妹进了房里，结果不到五分钟人就出来了。
在场所有人心里头都在犯嘀咕，这是没表现好，还是要求太高了。一下子，这群小鲜肉全都紧张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一个个进去试镜，一个个又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看不出好坏，也没人透露试镜要求或是试镜片段。以至于走廊上的气氛都变得严肃起来。
“127号进来，128号准备。”
“那是樊离，没想到他也来试镜宋青书。”
“他已经小有名气，还和我们这群新人竞争。”
“他怎么不去试镜张无忌。”
“张无忌早就内定了，哪里还轮到他。”
“哎，惨了。樊离在，哪里还有我们的机会。”
许牧不认识樊离，他忙掏出手机搜索对方的信息，拍过三四部戏。今年播的戏小爆，樊离本人也收获了一批粉丝，在网络上比较活跃。
许牧收起手机，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剧组究竟是选演员还是选流量，他做不了主，他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房内，樊离的试镜已经结束并离开，参与试镜的几个人似乎都比较满意。
“怎么样？还行吧！要不就选樊离。”
“他的片酬怎么样？”
“小有名气，不算贵。”
“陈导，你觉着怎么样？要不就定了，樊离有名气又有演技。”
陈导哈哈一笑，“他都有名气了，怎么还看得上宋青书这个角色。宋青书的戏份也不多。”
众人面面相觑，有点拿捏不准陈导的用意。这是不赞同？对樊离有成见？
陈导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头一仰，开始闭目养神。
李制片皱了下眉头，虽不满，还是要给足面子。于是就说道：“后面是不是还有人试镜宋青书。叫进来。忙了一天，赶紧弄完，早点下班。“
“128号进来，129号准备。”
许牧起身，终于叫到他。
樊离出来好一会都没有叫号，他已经开始担心宋青书这个角色被定下。
现在看来，他还有机会。
走进房内，像个教室一样，很空荡。
靠后墙摆着一排桌子，坐着七八个人，甚至还架了一台摄影机。
他走到中间位置，微微一躬身，“各位老师好，我叫许牧。”
这时候，前台小妹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是一幕戏。
一个斯文中年男开口，“这是你要试镜的内容，给你两分钟准备够吗？”
“没问题！”许牧很有信心。
看台词，剧组很尊重原著，里面的对话基本都和原著对得上。他要试镜的内容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张无忌护明教受伤。武当派出宋青书同受伤的张无忌对战，以此表示公平，绝不仗势欺人。
“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就开始吧。”
许牧将纸张收起来，气势一变，上前两步，朗声道：“曾小侠，你若非明教中人，尽可离去，自行下山养伤。六大派只诛魔教邪徒，与你无涉。”
此刻，他是宋青书，他代表的是武当派。武当派是名门正派，武林豪杰此刻都看着他，他绝不能做出任何有损武当狭义名声的事情。
桌后面的大胡子直接念着张无忌的台词，“大丈夫急人之难，死而后已，多谢……多谢宋兄好意，可是在下……在下决与明教共存亡。”
前台小妹则临时客串小昭，干巴巴的念了两句台词。
宋青书的目光看向小昭，“你走开些！”语气虽重，但并非厌恶。他不愿意伤及无辜女子，他只想堂堂正正打败曾阿牛。
大胡子陈导微微一挑眉，继续说着张无忌的台词，“你对这位小姑娘粗声大气，忒也无礼。”
宋青书却上前推开小昭，动作看起来很粗鲁，实际下手很轻。
他嘴上说着厌恶的话：“妖女邪男，有什么好东西。快站起来，接招吧！”
心里头却想着，这小子假仁假义，真要关心这女子，就不该让她挡在身前，早早劝她离去才好。此人只是嘴上说得漂亮而已，也不知芷若妹妹为何如此看中此人。
他一直关注着周芷若，虽不敢多看，但周芷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无不瞧得清清楚楚。他分明看见周芷若看向曾阿牛的目光中，一直含情脉脉，极是关怀。
他心中又酸又痛，又妒又怒，对自己失望却又无法克制情绪翻涌，此刻竟有些方寸大乱。
“可以了，就到这里。”陈导喊了停，“回去等消息吧！”
“谢谢各位老师！”许牧当即抽离情感，从倚天回到现实。
从各位的表情上，他看不出好与坏。但他自己感觉发挥得还不错，尤其是眼神戏。
宋青书这个角色不好演，浮于表面，就只剩下无耻卑鄙心胸狭窄，毫无可取之处。得深入此人的内心世界，他的痛，他的悔，他的恨，他的痴……
也不知道他对角色的理解，能不能得到剧组的认可。
第9章 妥协
“刚才这个怎么样？都说说吧。”李制片端起不锈钢茶杯喝了口水，里面是热水泡枸杞，养身。人到中年，腰有点虚。
众人都看着大胡子陈导，等着他表态。
陈导哼了一声，“都看着我做什么，说说吧，都说说。”
“这个许牧演的宋青书，是不是有点不对。我觉着还是樊离好一些。”
“樊离形象更好。”
“许牧演得挺好的，不比樊离差。樊离很明显是在模仿以前的版本，除了狠辣和嫉妒，其他都没演出来。许牧比他层次更丰富些。”这是本片的美术顾问，张老师。
“许牧一个新人，樊离已经小有名气，演戏经验也更丰富。”
“陈导，你拿主意。这个角色你来定，我不拿主意行了吧。”李制片放话。
其他人的争论其实都不重要，也就表现一下重在参与。
在场能做主的就两人，一个是李制片，一个是陈导。
陈导轻咳一声，“还有两个宋青书，看完了再说。”
“那就听你的。”李制片很果断。
剩下两个宋青书，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没有樊离和许牧好。
究竟是许牧，还是樊离，众人都等着陈导做决定。
陈导抽着烟，“真让我拿主意？”
他这个大导演，试镜一天，能定下来的角色就三个。其他角色，全让李制片给定了，都是所谓的关系户，提前打了招呼，试镜就是走过场。
气得他……反正每个角色都是走后门的关系户，还搞屁的试镜，溜人很好玩吗？
他这么大个导演坐在这里一天，他的时间不值钱吗？
气归气，但他也不能和李制片翻脸。
剧组就是这样，你妥协一点，我妥协一点，面子上大家都好看。
行业圈子同样如此，公司和公司之间，演员和演员之间，纵然是竞争关系，台面上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让人挑不出大毛病来。
但也有人傻，或者说狂得没边了。
就比如，另一个位面曾经的新晋一线小花初初，嫉妒二冰的人气，在走红毯的时候，故意上脚，脚踩走在前方二冰的晚礼服裙摆，害得二冰当场跌倒。
红毯诶！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无数长枪短炮的关注下，故意去踩二冰晚礼服的裙摆。完了，还特白莲的说了句：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是没看见不小心。
其自以为是的狂妄，还摆出胜利者的姿态，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她还以为自己打了一场胜仗，代表实力派狠狠收拾了偶像派。
当天晚上网络就爆炸了，第二天报纸都是头版头条报道，全是骂这位初初小姐。
也就一部代表作，也就拿了个奖，初初小姐就狂到没边了。再让她拿几个奖，岂不是要将所有女演员都踩在脚底下。这情商，这处事手段，也难怪后来会被导演太太团集体封杀，就此从新晋一线小花沦落到十八线边缘人物，人到四十依旧翻不了身。只能跑港台圈的资源，奈何资源有限。
没人同情她，都是她咎由自取。
“我说话算话！宋青书你来定。”李制片拍着桌子打着包票，心想要是老陈选了许牧，樊离那边只好另外给安排一个角色，或是下一部戏再考虑给点补偿。樊离背后的公司给的有点多，直接拒绝不太好，也划不来。
陈导的面子也要给，后续很多事情还要指望陈导的面子。
陈导问了句，“这个许牧是什么情况？”
马上就有人翻出许牧的简历，“一个新人，没签公司。只演过费导的《谁是凶手》，还没播出。”
“他还演过费导的戏？”陈导有点意外。
工作人员小声提醒了一句，“费导推荐他来试镜，看在费导的面子上，就给许牧发了试镜邀请。”
陈导哈哈一笑，似乎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老费拍戏不怎么样，但挑选演员的眼光我还是信服的。宋青书这个角色，就选许牧。”
李制片还想争取一下，“陈导不再考虑一下？”
陈导似笑非笑，那眼神就跟千年狐狸似的，“还考虑什么？樊离虽好，但他不适合宋青书，眼神戏不足。”
李制片闻言，内心深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眼神戏，狗屁眼神戏，这是古装偶像电视剧，脸够帅，武打动作够漂亮，话题性足够炸就行了。
火不火全靠后期包装和宣传。
当然，许牧那张脸也挺帅的，甚至比樊离还要略胜一筹。但是，他一个新人，连公司都没有，也就意味着没有话题度，没有热点，上不了热搜，因为没人花钱。
总结下来就是，帅有个屁用。
他有心吐槽，又担心陈导翻脸。只能面上打个哈哈，“陈导选的人肯定没问题。”
区区一个宋青书，无所谓，就让给陈导决定。
忙完一天，李制片让人给樊离的公司打电话。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怪罪，反而定了酒局。这意思就是，对方似乎也没看上宋青书这个角色，想要挑一下别的戏。
李制片心中有数，估算了一下手头的资源，欣然赴约。
小文姐给许牧打电话，问他试镜结果怎么样？
“等通知！”
“出来喝酒吧！费导也在。”
许牧坐地铁，听名字他还以为是酒吧，没想到‘无羁’只是一家大排档。
“小许来啦。老板，再添一副碗筷。”
小文姐很热情招呼。
费导闷头喝酒，看起来兴致不高。见许牧到来，就举了举酒杯，算是打了招呼。
许牧将自己的酒杯倒满，起身，“费导，这一杯我敬你。试镜机会是你给我的，我记在心里头。”
“别说那些虚的，坐下，坐下说话。我只是推荐你试镜，能不能面上，还得看你自己。”
“我知道。谢谢费导指点。”
“你试镜的效果怎么样？”小文姐啃着羊肉串，顺口一问。
“我自个觉着还挺好。”说完，他咧嘴一笑，还有点不好意思。
“挺好就好，大家一起喝一杯。老费，开心点，好歹片酬足够多。”
哎！
费导一声叹息，“想我这二百斤肉，如今也只能折腰事权贵。世道艰险啊！”
“小文姐，费导这是怎么了？”许牧好奇问道。
费导这模样，就像是潘金莲拒绝了西门庆，杨玉环宁死不从唐明皇一般，世间少了两段荡气回肠的奇情孽缘，叫人好生失望。
潘金莲拒绝了西门庆，哪来的“大郎，该吃药了。”
杨玉环拒绝了唐明皇，何来安禄山与贵妃香艳传闻，马嵬坡千古迷案。
“他啊，他就是一日无权，心中不安的典型。”小文姐狠狠吐槽。
第10章 开机大吉
“身为试镜导演，连一个角色都决定不了，你说我能不烦吗？”费导口出抱怨，许牧陪着他喝酒，免得他一个人喝闷酒，把自己给喝醉了。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就别挑了。”小文姐哼了一声，十分不屑费导的抱怨。拿了钱就得听人使唤，还想当剧组的主人翁，真当自己是接班人啊。
老费不和小女子计较，他搂着许牧的肩膀，摇晃着说道：“等剧组开机，瞧着吧，还得整出幺蛾子。人人都是关系户走后门，这戏你说怎么拍？”
“有陈导在，你怕什么。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好歹是我参与的项目，我当然希望这部戏能大卖，到时候拉投资也容易些。”
还是费导想得长远，已经想好了如何薅《倚天》的羊毛，为自己的下部戏拉投资。
“费导，我敬你！”许牧由衷敬佩，和老前辈比起来，他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费导拍拍许牧的肩膀，“小许，我看好你。你将来肯定能出头。”
“承费导吉言，这杯我干了，费导随意。”
这顿酒直喝到半夜才散。
地铁最后一班已经错过了，只能打车回去。许牧半醉半醒，等到付车费的时候，心，还是痛了一下。
人不经喝，钱不经花。
钱钱钱，就是个王八蛋！
他要是富一代，他就买下双马……马什么来着……
摇摇晃晃回了出租房，直接往床上一倒，睡觉。
大早上，被一泡尿憋醒，赶紧冲出去解决。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好歹清醒了些。捂着嘴哈了一口气，那滋味……就如同老太太裹脚布踩着酸菜缸子，整整腌制了三年的味道。
他自个都要吐了。赶紧刷牙洗脸。
房东老板娘跑来收房租，许牧这才意识到30号到了。
“小许，下个月房租要涨五十。”
“年初才涨了房租，怎么又涨？”
房租上涨的和速度和幅度，比GDP涨得还要猛。
房东老板娘撕着收据，一边吐槽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房价涨得多厉害，一天三涨。我这房子别看不起眼，可这地段，这价格，你上哪里找去。离了我这地，满京海，你也找不到同样地段更便宜的房子。”
是是是，老板娘说得对。
许牧交了房租，荷包里面的钱有少了一截。
接戏！
必须接戏！
没戏拍就搞点副业。比如上培训班卖快餐，就很合适嘛。
他都准备让三轮车重出江湖，手机响了。
“是许牧先生吗？”
“我是许牧。”
“我这里是《倚天》剧组，正式通知你试镜通过，请你于明天早上来我公司签合同。另外，给你发了一封邮件，你看一下。”
“我我通过了？”
“是的，你通过了试镜。”
“谢谢，谢谢……”他接连说了数个谢谢，电话那头都笑了起来。
他高兴，激动！好比范进中举，差一步就是进医院的下场。
他第一时间给小文姐去电话报喜，又给费导报喜。
接下来还能给谁报喜？
红姐！
他捏着红姐的手机号码，不确定该说不该说。
最后他发了个短信，[即将进组。]
迟迟没收到回信，他也释然。
收起手机，准备好明日要穿的衣服，早睡早起，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给剧组留一个好印象。
一大早，他来到福天大厦19楼。
故地重游，心中颇为感慨。好似得胜还朝！
作为《倚天》主创的璨璨星影视传媒公司，实力雄厚，据说背靠资本大鳄。近几年，主打偶像剧，口碑还不错。
前台小妹得知他是来签演艺合同，将他领到一间会议室。
没多久，来了一位负责人，双方就《倚天》宋青书一角签订合同。
制式合同，关键在于片酬。
他是新人，片酬很低。而且基本上没有讨价还价的的余地。根据戏份，他拿到了十二万的片酬。
满意了！
签字，按手印，盖章，一式三份。流程走完，许牧拿着合同离开璨璨星。
“诶，你，你也是来签合同的吗？”
电梯刚打开，一个漂亮妹子走出来，见到许牧很是自来熟的问了句。
许牧也认出了对方，试镜那天碰见过。
“你也是吗？”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么巧。我叫杨菲菲，你叫什么？”
“我叫许牧！”
“你是演哪个角色啊，我演小昭。以后大家同一个剧组，互相关照哦。”
这妹子竟然饰演四女之一的小昭，许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妹子身边经纪人开始催促，“菲菲赶紧的，不要让人家久等。”
“再见啦！”
杨菲菲蹦蹦跳跳的走开了，特别开郎，特别爱笑，而且很美。
她的美像是清泉，带着清晨第一缕阳光透出云彩的清新，又暖又喜，嘴角已经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许牧按下电梯键，突然想起来，忘了和杨菲菲交换电话号码。
转念一想，等进组后，肯定有机会接触。说不定还有机会探讨一下星星月亮和人生。
一时间，许牧对即将到来的剧组生活充满了期待。期待剧组拍摄顺利，期待这部戏大火，期待自己跟着这部戏大步起飞，再也不愁没戏拍。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去艺考培训班上课外，他就将自己关在出租屋，反复看原著，琢磨剧本，写人物小传。
有角色体验卡，保证了他演戏的底线。
他想更好，就要反复琢磨角色，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表情台词还有形体。
古装剧，还是武打戏，他认为仪态很重要，至少占了三分。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够好。
他咬咬牙，拖小文姐的关系，花钱专门请了一位教形体和台词的老师。
老师很好，也很贵。
十节课，花了他将近两万块钱。
幸亏《倚天》剧组的第一笔片酬到账，要不然他还要欠账。
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演戏不仅挣钱快，花钱也很快。尽管有系统在手，花钱的地方也不能省。该花就得花。
白天上课，晚上拉片学习。还买了瑜伽垫，天天在出租房里拉腿，让动作做起来更漂亮更潇洒，配得上少年英侠，文武双全八个字。
忙碌中，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倚天》剧组开机大吉！
第11章 有点不科学
“这组动作不错。以前吊过威亚吗？接下来吊着威亚练习一遍。千万不要逞能，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提前说出来，我们好调整。等正式拍摄的时候，尽量确保万无一失。”
横店影视城，剧组租的练习大厅内，许牧正跟着剧组的武术指导老师学动作。
一招一式，武指都已经编排好。怎么打，怎么用剑，怎么转身，对打的时候如何掌握力道，武指都会一一指点。
他是学得比较快的，几天时间，动作都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接下来就是吊威亚训练。
中场休息，大家都靠着墙，放飞自我。
“哎呀，好累啊！你学得真快，都已经开始吊威亚了。”
许牧和杨菲菲已经熟悉了。
“你也学得很好啊！武指老师说你武打有天分。你是不是学过舞蹈？”许牧望着杨菲菲漂亮的脸蛋，嫩得就像是刚剥开的鸡蛋白，清透，毫无瑕疵。
两个女一还没进组。
但他已经见过了殷素素和蛛儿的扮演者，演技很好，都是科班毕业。不过，若是比美貌，还是杨菲菲更胜一筹。
“我学了十年舞蹈，本来想读舞蹈学院，结果人家嫌弃我腿不够长，差了一公分。这才去了电影学院。”杨菲菲说起考学经历，还有点遗憾。
“你腿还不长啊！全剧组女演员，我觉着就你腿最长最直。”
许牧说的绝对是真心话，比喝了两斤白酒，酒后吐真言还要真。绝无丝毫跪舔成分。
面对美女，他需要舔吗？
需要吗？
舔狗不得好死！
杨菲菲被人夸，心里头美滋滋的，嘴角开始上翘。
笑过之后，她又问许牧，“你是不是见到漂亮女孩子都这么说？那天我听见你夸小文姐的扮相，说小文姐是全剧组最有威严最美的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小文姐的灭绝师太扮相，你不觉着很威严很有杀伤力吗？难道你觉着不美吗？”
“狡辩！”
许牧连连摇头。
他可是专业的，怎么能说他狡辩。
他必须拿出证据，同菲菲妹子辩证一番。
“我还真不是狡辩。看原著就知道，灭绝这个人物年轻时候肯定是极美的。你看她招周芷若为徒，首先就看中了周芷若的长相。由此可知，峨眉派招收弟子，模样肯定不能差。灭绝身为亲传弟子，那肯定方方面面都是人上人。
我细数了一下，纪晓芙，最开始钦定的继承人，很美吧。美到杨逍这类见惯美色的人都要掳了她。武当殷梨亭对她更是念念不忘。丁敏君善妒，可她模样同样不差。周芷若就更不用说了，我，我对周芷若可是痴念如狂，为了她甚至背叛师门……“
“那是宋青书。”杨菲菲打断他。
“我扮演宋青书。就好似，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小昭。”
呸！
杨菲菲突然觉着耳朵有点发热。
她偷瞄了许牧一眼，平日里看着是个正经人，私下里却这般不正经。
哼！
许牧休息够了，开始练习吊威亚。
武指常师傅叮嘱他，“我们先走一遍，找找感觉。”
“常老师，片场也是这么吊吗？”许牧好奇问了句。
“到了片场还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整。总之，我们先练熟，别到了片场吊上去，连动作都做不出来。陈导可是片场暴君。”
许牧虚了一下，陈导这么猛吗，竟然会有片场暴君的称呼。
吊上去，勒得裆痛，还能忍。
手持道具剑开始做动作。
第一遍手不顺，没找到感觉，跟头都没翻过去，太垃圾。
他吊在上面，直接说道：“不用放我下来，直接来第二遍。”
常师傅还有点担心，“行不行啊？不行的话下来调整一下，我们接着再练。”
“我能行，直接来第二遍。”
许牧被吊在半空中，深吸一口气。此刻，他心无旁骛，常师傅一说开始，他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单腿一收，整个身体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旋转，腾挪，忽高忽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犹如海飞丝一般的顺滑。
他不知道，全场的人都被他吸引了。
特么的，这是新人？
动作做的这么顺滑，中间没有半点磕绊，关键是一套动作将近两分钟，竟然不用停，直接从头打到尾，这能是新人？会不会是哪个武替在上面做动作啊。
“没有武替，上面吊着的就是许牧。”杨菲菲站出来，替许牧正名。
这？这有点不科学啊！
还是说，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生猛。
第一次吊威亚，都快赶上专业的武替。更难的是，动作足够丝滑漂亮！这就很难得。
武侠电视剧，卖点一是俊男美女和剧情，二是武打动作，要打得好看。
好看比真，更重要！
比如那部《杀到最后只剩下剧名》，就很有看点嘛。以至于多年后，网友们还津津乐道，幻想着改一改大结局就真的完美了。
“好，不错，不错！”常师傅笑得合不拢嘴。演员动作做得漂亮，就说明他们教得好。
许牧下到地面，喘了口气，他和常师傅说道；“我还想练练。”
“你已经很好了，刚才那一组动作特别好，可以直接拍摄。知道你想练得更好，还是要控制一下，万一把自己练伤了，影响拍摄进度。”
“多谢常老师提醒。我会注意分寸。”
去掉钢丝绳，许牧活动手脚，尤其是腰部和裆部，有点僵硬。
杨菲菲凑上来，“你怎么那么厉害啊？第一次吊威亚，动作做得可漂亮了。大家都在夸你，说你不像个新人。也不知道我吊威亚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她显得很愁。
“你以前也没吊过？”
“没有啊！”
杨菲菲勉强算是这个行业的新人，出道第一部作品起点比许牧高多了，人家是电影出道。虽然这部电影扑街了，投资方连本钱都没收回来。第二部是个都市剧。
《倚天》是她的第三部戏，就能拿到小昭这个份量如此重的角色，可见她的公司很重视她。
关键是，她今年才大二，比许牧还小一岁半。
“你有舞蹈功底，吊威亚对你来说肯定不难。”
“我相信你。”杨菲菲妹子冲许牧一笑，笑容甜美清新。
许牧顿时就像三伏天喝了一口冰雪碧，从内到外，舒坦！心情比飘柔还要柔顺。
第12章 耍大牌
早上七点半，许牧来到片场上妆。
按照通告，今天有他的戏份，和灭绝师太搭戏。女一周芷若也在通告上。
小文姐打着哈欠来到片场，“小许，来得够早的。今天我们两搭戏，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告诉我，不用怕。”
“谢谢小文姐照顾。小文姐吃了吗？我熬了小米粥，小文姐要是不嫌弃就吃一碗。”
化妆老师手上没停，嘴上说道：“没想到小许还有一手好厨艺。小文姐，小米粥不错，养身。”
“你吃了吗？”小文姐随口问了句化妆老师。
化妆老师点头，“我们来得早，已经吃过了。”
小米粥就在保温壶里面。
许牧这次来剧组，不仅带了换洗衣服，他还带了一个电饭锅。或许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身为一个熟食店老板，吃，人生大事，不能对付。
上个剧组《谁是凶手》，那盒饭，差点吃伤。
《倚天》剧组有钱，盒饭都是三菜一汤，偶尔加餐。但，盒饭就是盒饭，谈不上美味。
想要改善伙食，这个时候小小电饭锅就派上了用场。
晚上按下预约键，等到早上起来，一锅香喷喷的粥就有了。加上一盘咸菜，比酒店卖的还好吃。
小文姐喝了粥，又推荐给一脸沧桑的费导，费导又推荐给陈导。
陈导喝了粥，胃里面暖暖的，咸菜也合胃口，要斩立决的脸色总算缓解了一些，改成了午时问斩。
许牧偷偷问小文姐，“陈导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能好才怪了。”
小文姐有费导这位内幕人士爆料，消息格外灵通。
她和许牧八卦，“昨天拍戏，周一璇发脾气，说苏星剑和李静静联合排挤她。别看周一璇资历浅，但她背后的公司厉害。昨晚上，老费跟着陈导一起给双方调解，把我家老费累坏了。”
周一璇就是周芷若的扮演者，广告女主出道，签约老牌经纪公司。公司有钱有势，还投资了《倚天》。听闻，公司要力捧她做一姐。
李静静是赵敏的扮演者，童星出道。她和张无忌的扮演者苏星剑是老相识，已经合作过好几次。
排挤一说不知道真假。
通告说早上八点集合化妆，这会都已经九点过，女主周一璇，男主苏星剑都没有出现。
陈导的脸色再次呈现出一副斩立决的模样，片刻都等不了。
许牧怕被殃及，躲得远远的，和几位老师一起排练动作。
“你上了妆真好看。”
“诶，你怎么来了。”许牧看到杨菲菲，很惊喜。“通告上面，我好像没看到你的名字。”
“我来片场感受一下。穿古装就是要长得瘦，穿起来才好看。你别动，我拍几张照片，馋一馋网友。”
许牧摆好姿势，随便拍。
“接下来拍侧影。你的侧面好看诶，你是怎么练的线条，你的背看起来特挺拔特好看。好多男演员现代装很好看，一换上古装就显得膀大腰圆。你就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你的背很薄。”杨菲菲以一个舞蹈演员的眼光分析许牧的身材。
如果说许牧的颜值是85分，穿上古装后，颜值直接升到95分。剩下5分怕他太骄傲。
许牧不太懂，他不耻下问，“背薄有什么讲究？”
“背薄，穿西装就要穿贴身的，否则会显得身小衣服大，撑不起来。但是穿古装就很有优势。如果你以后演现代戏，需要穿西装的话，记得练一练肩背，会更好看。”
“是不是网上说的宽肩窄腰。”
“有那味。诶，这个动作不错，不要动。”杨菲菲拍照上瘾了。但她绝不承认自己贪念美色，她只是在追求美。
“你们在忙什么啊？小许，听说你熬了粥，特好吃。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口福。”
蛛儿的扮演者郭冉加入了聊天。
“冉冉姐想喝粥，是我的荣幸。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儿一早我给你留着。”
“那可说定了。”
郭冉愉快的离去。
杨菲菲突然失去了拍照的兴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还有点酸酸的，“你还熬粥啊？我都不知道。”
哼！
喝粥都不叫她，还说是朋友。
许牧抓头不得，头上带着头套，限制了他的发挥。
他朴素一笑，像个老实人，“要不明儿一早我叫你，第一碗是你的。”
杨菲菲转嗔为喜，“这还差不多。”
许牧又开始思考一个新的问题，明儿一早是电话叫起床，还是敲门叫起床？也不知道杨菲菲有没有起床气，起床气大不大。
……
开拍了。
男一女一没来，剧组不能跟着摆烂。
先将配角的戏份都给拍了。
“许牧，下一场是你的戏，排好了没有？”
“费导放心，我和几位老师已经排练过，肯定没问题。”
宋青书出场的第一场戏，上光明顶的途中，遇到袭击。少年英侠大战魔教弟子以及天鹰教。
原著里面只有天鹰教，剧本里面做了改动，场面更加宏大，光是群演就有好几十个。
男女主今儿都请假，今天的通告有一半完不成。
于是陈导亲自坐镇B组拍摄配角戏份，费导暂时靠边站。
“安可信！”
板子一响，开拍。
直接上威亚，宋青书手持三尺青峰，在敌人中腾挪转移，翻滚旋转，动作丝滑柔顺，剑锋所过之处，皆是剑下亡魂。
“咔！刚才是怎么回事？哪里找来的群演，会不会演戏？不会演滚蛋，统统滚蛋。”
毫无预兆，陈导突然爆发，只因为群演站位错误，在镜头里面明显挡住了许牧的脸。
费导倒回去重看了一遍刚拍的，前面都挺好，就是最后一个镜头，那么大一张群演脸杵在镜头里面，整组镜头都浪费了。这群演，究竟是萌新还是抢戏抢疯了，连规矩都不懂。
犯错的群演被人踢了出去，不仅被剧务叼，群头肯定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想挣表现也要看看场合啊！正式开拍这么搞，典型不懂规矩还妄想上位的天真理想者。
许牧下了地，他想看看自己在镜头里面的表现，又担心陈导的无名怒火殃及到自己头上。他就站在原地没动，让武指帮他调整一下威亚。
倒是费导，悄悄对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示意他下一遍照着这么演就行了。
打戏这么漂亮，就算是苛刻的陈导也挑不出错来。
陈导一肚子无名火，恨不得自己提剑杀杀杀。
他压着怒火，大喊一声，“重来一次！这次群演再敢乱跑动……”
“不会了，不会了。”执行导演孙副导演急忙保证。
“那就开始！”
“安可信！”
第13章 有个好腰子
宋青书，人称玉面孟尝，急公好义，嫉恶如仇，也挺爱显摆的。
身为武当三代弟子，围攻光明顶更是义不容辞。
路遇魔教教徒，三尺青峰，杀无赦！
陈导坐在导演椅上面，盯着镜头，眉头紧绷，显得很严肃。片刻之后，他又抬头看了看拍摄现场，宋青书的动作……
他悄声问费导，“演宋青书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牧！”
哦！
陈导突然想起来了，试镜的时候还是他亲自面的。
一组一分半钟的镜头，许牧愣是仗着艺高人胆大，来了个一镜到底。幸亏和他配合的几位老师，都是行业的前辈，之前排练过数次。
陈导表情严肃，谁也猜不到他心里头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尤其是当他顺便摸了下自己的四十几年的老腰，又看看吊在半空腾挪的许牧。年轻好啊！肾好腰也好！
“咔！这组镜头过了！下一组准备！”
费导冲许牧招手。
许牧乖乖来到导演棚，“陈导好，费导好！几位老师好！”
陈导坐着没动，他腰痛。
“许牧是吧，以前演过类似的？”
“这是第一次演古装戏，也是第一次吊威亚。”
“不错嘛。第一次就这么好，看样子私下里下了苦功夫。继续保持！”陈导的目光，悄无声息地瞥向许牧的腰。是个好腰子！
这么好的腰，是不是要增加几组武打戏。武打动作漂亮，也是个看点。
“谢谢陈导！”许牧赶紧躬身道谢。
“今天还有你的戏份没有？”
问题一出来，许牧有点紧张。
他小心翼翼说道：“通告上说今天有三场戏。”
“好好准备！你的武打戏不错，今天算是给大家打了个样！”
这评价实属有点高，许牧连连谦虚感谢，心情就像是喝了枸杞泡酒一样爽。
接下来的两场戏，许牧没法演。因为女一周芷若不在。只能将其他戏提到前面来。
后面光明顶上，他和男主还有对手戏。
男主女主不出现，很多戏都没办法拍。除非剧组全体摆烂，直接抠图。
陈导还要脸，名气也是靠一部部作品打出来的。他不可能砸自己的招牌，也就意味着不可能摆烂，更不可能抠图。
还得想办法摆平三个男女主之间的矛盾。
今天太阳有点大，晒得人昏昏欲睡。
小文姐坐在树荫下，带着灭绝的妆容，一副小婊砸欠了老娘五百万竟然不敢还，还敢口吐芬芳的表情。
“小许过来坐。特么的，一大早来化妆，等了一上午，结果拍不了。溜人玩，什么玩意。”
她是在抱怨男女主摆烂。
许牧一个剧组生物链中下层人士，不方便大庭广众之下参与这类话题，只能劝道：“晚上我做茶叶蛋，小文姐吃吗？”
“吃啊！我算看出来了，你有当厨子的潜力。”
许牧笑道：“或许我上辈子就是个厨子。”
“厨子好啊，吃喝不愁。还没这么多糟心事。”小文姐说着说着又暴躁起来。
她掏出手机，给费导打电话，“老费，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就回酒店了。几百号人干等着，像话吗？”
“问题不大，别急。”
费导急匆匆挂了电话。
许牧求知欲很强，眼巴巴地望着。费导到底是啥意思啊，问题解决了？
小文姐收起手机，发愁，“看样子问题有点严重。”
嗯？
许牧有点懵，和他的理解南辕北辙。费导的话，这是要反着听啊。
“是时候请出李制片。这三个主演，都是李制片弄来的，陈导没参与。”
小文姐偷偷透露内幕消息。
苏星剑很红，当红小生，今年已经爆了一部戏。
李静静童星出道，演技没问题，人又长得漂亮，据说背后有金主爸爸。
周一璇，新生代演员，她公司花大价钱捧她，要她冲击四小花旦的名额，做名副其实的一姐。
这三个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苦了陈导。
但，三个人站在一起，也是真的养眼。
下午五点收工回酒店。
剧组的气氛不太好，工作人员私下里免不了抱怨几句。
许牧属于行业新人，背后没签公司，他在剧组肯定不敢乱说话，也不会参与任何话题讨论。此乃自保之术。
背后议论人不要紧，就怕自己说的某句无心之言，传到当事人耳中，人家还当了真。那就惨了！
到时候，当事人给你小鞋穿，你也只能忍着，熬着。
谁让你是个没咖位的新人。
他情愿做个别人口中的老实人，也不会冒然出头。两世经验告诉他，祸从口出。
他回房煮了一锅茶叶蛋。
给同房的留了几个，剩下的给小文姐送了点，杨菲菲送了两个，郭冉姐送了两个，费导必须有份。费导有了，陈导肯定不能少。
陈导或许不稀罕，不会要他的茶叶蛋。但他不能不送。
陈导不在房里，就由他的助理收了。
“茶叶蛋只送我一个人吗？”杨菲菲站在门口同他闲聊。
他在剧组的人设可是老实人，于是说道：“小文姐他们都送了。煮了一锅。”
“嗯，真好吃！你能想到我，谢谢啊！”杨菲菲心情还挺美的，“周一璇请吃饭，你去吗？”
“啊？！她没有请我。”许牧倒也实诚。
杨菲菲表情一收，哦了一声，“那你说我该去吗？”
“这事你得问经纪人。”
“经纪人让我去，可是我好烦。”杨菲菲吐了口舌头，很是俏皮，“她家公司很厉害，经纪人让我和她打好关系。说她上升势头不可挡。”
许牧点点头，“都是一个剧组的人，是该打好关系。”
“这么说，你也赞同我去？”
嗯？
许牧迟疑了一下，“你有没有打听一下，她都请了谁，都有谁去？什么时间？”
“是哦！”杨菲菲一脸恍然大悟，“我该打听一下的。不和你说了，谢谢你的茶叶蛋。”
挥挥手，两个人在走廊上告别。
许牧回房，同房的曹时老师正在拉腿。
“小许，茶叶蛋是你留的吧，谢了！”
“味道还好吧，我自己做的。”
“味道不错，吃出了早年的味道。有两手啊！”
许牧笑起来，“就是用酒店的茶叶煮的。曹老师这是明天有戏？”
“通告出来了，你没看到吗？我看见通告上有你的名字，明天你应该也有戏。”
许牧赶紧拿出手机，翻看剧组通告。
果不其然，明天的通告出来了。三位男女主的名字都在通告上，这意思是三个人的矛盾已经摆平了？
第14章 接不住戏
一个小时前。
李制片的房里，烟雾缭绕。
一个个老烟枪正在吞云吐雾。
“大不了换人。”
陈导发了火。那脸色垮得如同三年老便秘，身体里的火气刺激着脸上的胡子根根翘起。再画个眼影，戴上头套，就能直接扮演金毛狮王谢逊。
“换不了。她是带资进组。要不将两个人分AB组拍摄，反正周芷若和赵敏的对手戏本就不多。苏星剑那边都说好了，他会全力配合剧组。”
李制片将烟头熄灭，又往烟灰缸里面倒了茶水，看起来格外浑浊，“就这么定了，陈导没意见吧。”
哼！
陈导冷哼一声，“我是没意见。但是你能保证这两人完全配合剧组的拍摄？别安分了几天，又再搞出幺蛾子。”
“不会的。双方都已经谈好了。就算真的出了事，我来处理。这段时间，我就守在剧组，确保剧组上下运行正常。你就安心拍戏，抓紧拍戏。早点剪个片花出来，我好去跑电视台。”李制片打着包票。
三个主演都是他划拉来的，他肯定会协调好三主演之间的关系，确保不耽误剧组拍摄。
他有这个信心。
否则，他凭什么当制片，凭什么拉来这么多投资。
用陈导的法子，不听话就换人。那不行啊！都是钱，哪能说换就换。
李制片又说道：“过段时间，安排媒体记着探班。把他们三拉出去，那场面，光是站在一起就是话题。老陈，不是我说你，时代变了。光是戏好还不行，还要懂宣传。”
陈导直接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
李制片嘿嘿一笑，“周一璇和苏星剑之间，我们可以炒作一波因戏生情。当然这个要放在播出前进行。周一璇和李静静之间，可以炒作一波两女争一番女主，在剧组大打出手。两边粉丝都很彪悍，网上吵一吵闹一闹，热度就有了嘛。”
陈导吐出一口烟圈，“周一璇和李静静能同意？周一璇走的可是小花旦路线，能同意你炒作她打架？”
“就是一个说法！可以换成抢化妆师啊，抢住宿房间啊……女人嘛，麻烦本就多，随便抓一条曝光给媒体，就是热点新闻。双方公司我也会沟通，都是为了这部戏，而且她们也能收获热度。双赢，哈哈，这就是双赢！”
李制片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瞧他聪明的小脑瓜，虽说人到中年腰不好，但思路比二十岁的年轻人还要活泛，花样又多，小姐姐们最爱了。
制片和导演达成了一致，吩咐执行导演发通告，把明天的戏排出来。
明日三大主演齐聚，不知道有没有好戏看。
……
许牧终于在片场见到了三大主演。
苏星剑不说了，当红小生，模样俊俏，就是身高好像矮了点。
李静静童星出道，就和她的名字一样，美得很文静。
周一璇则美得很张扬，一双眼睛格外灵动。
这两人，角色弄反了吧。
外表文静的人演一个野心勃勃的元朝郡主。外表野性的却演了个性格相对内敛的美女。
“周老师，您看要不要对下戏？”许牧拿着剧本找到周一璇，一会就要拍宋青书和周芷若的戏份，他想提前做好准备。
周一璇坐在折叠椅上，“就几句台词，不用对戏。”
许牧有心争取，瞧着对方的态度，算了。“那行，我去走个位。”
“嗯！”周一璇不冷不热，等许牧走了，她问身边的助理，“这谁啊？怎么选他演宋青书？”
“他是许牧，听说武打戏很漂亮。”
哦！
周一璇听过就算，并没有放在心上。
凡是周芷若的戏份，都在A组拍摄，陈导亲自负责。也就是说，今天许牧也是在陈导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赵敏的戏份是B组拍摄，听说进展很快，已经拍完了两场戏。
A组这边才刚刚开始。
陈导坐在导演棚，盯着屏幕。
剧务打板：“第三十七场第二幕第一遍，安可信！”
“周师妹累了吧，这里有水。”宋青书双手捧着一个竹壶，里面装的是清水。他的目光柔和，那是少年看到心上人的欢喜和雀跃。
一见钟情，见而思之，不可自拔。
又怕唐突了佳人，又想表现得风度翩翩，关心中带着点小心翼翼还有欢喜和欣赏。
“谢谢宋师兄。”周芷若对上宋青书的双眸，心头微微一震，急忙低下头去，心里头烦乱。
“照顾周师妹，我很高兴。”宋青书笑得很温柔，望着对方，双眸包含情感。
周芷若却显得心浮气躁，心里头乱糟糟的，“我现在不渴……”
“咔！”
陈导果断叫了咔。
“那个，小周，你过来一下。”
陈导想到李制片的提醒，勉强拿出温柔的一面。
“小周啊，你演的是周芷若，从始至终心里头只有张无忌。可是你刚才，你怎么能因为宋青书而心浮气躁，甚至还有点娇羞。你对待宋青书的态度，应该是客气的，疏离的。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也不会有丝毫波动。因为这个时候，你已经认出了曾阿牛就是张无忌。”
“我懂了，谢谢陈导。”
“那就再来一遍。许牧，你的部分不用改，就保持这个状态，有分寸的喜欢，很不错。”
陈导想着，许牧的表演，表现出了宋青书身为名门子弟的矜持和骄傲，而不是一味的舔狗。言行要有距离，但眼神可以没有距离。这小子，文戏可以嘛。武打戏漂亮，文戏也过关，又听话，是个好苗子。
第二遍开始。
……
“照顾周师妹，我很高兴！”
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很克制的保持着礼节。但是一双眸子，仿若情深似海，只需一眼，就将人拉扯进去。那是喜欢了百年千年的深情，那是至死不渝的深情。
周芷若再次被宋青书的眼神打动，心乱如麻。
“咔！”
陈导眉头皱了起来，“小周啊，你不能喜欢宋青书，你是喜欢张无忌的。”
周一璇都显得很无奈，她怎么可能喜欢宋青书。
她很恼怒。
连着两次被许牧的眼神带偏，入行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导演，不是我演不好。是许牧的眼神，是个女孩子都会上当，我被他带偏了。”
许牧：“……”
锅从天上来。
他能怎么办？他肯定不能辩解。
小演员同大咖辩解谁对谁错，找死吗。
陈导眨巴眨巴眼睛，周一璇竟然接不住许牧的戏。
他龇牙。
回放刚才的镜头，两个人都很好嘛。如果忽略一个是宋青书，一个是周芷若，这一幕简直唯美。
周芷若能喜欢宋青书吗？
那肯定不行。
陈导只能遗憾的宣布这组镜头不能用，必须重拍。实在不行，就分镜头拍摄。
第15章 脑补帝
中午吃盒饭，许牧和小文姐一起。
小文姐戳戳他的胳膊，“你怎么想的，竟然让周一璇下不来台。她没能接住你的戏，这事已经传遍了剧组。”
咳咳咳……
许牧被呛住了，差点没咳死他。
真是无妄之灾！
这谣言究竟从何而起。
“小文姐你可别冤枉我。”
“我有没有冤枉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周一璇。周一璇是谁，连陈导面子都不卖的人。接下来你最好低调点，当心她给你小鞋穿。”
许牧心头一凉，数了数宋青书和周芷若的对手戏，有点多。
戴着头套不好抓头，他捏捏鼻子，
“小文姐，我该怎么做？我是照着角色理解来演，陈导也说这么演没有错。我哪里知道她会出错。”
许牧也是无奈。
他真没有传闻中大魔王火力全开碾压对手的本事。
他就一萌新，菜鸟，生怕自己演不好被换下去，天天琢磨戏，把角色琢磨透了，照着自己的思路演。正式拍摄的时候，他一般都是使出百分百的全力。
不可能为了谁谁谁，就只发挥60%的水平。
以他的基础和目前的演技水平，只发挥60%，还能看吗？导演能让他通过吗？
却没想到周一璇能拉胯成这样。一幕戏NG了七八次，最后只能选择分镜头拍摄，他演他的，她演她的。
“这几天你当心点，有什么动作戏，别大意。”小文姐好意提醒。
许牧内心惴惴不安。
下午拍戏的时候，他还特别留意周一璇。哪想到两人目光刚对上，对方竟然立即扭头，都不带正眼看他一眼。
这是真记恨上了啊。
殊不知……
周一璇正暗搓搓地问助理，“许牧是不是还在看着我？”
助理张望了一眼，“没有。”
“哼！”周一璇一脸傲娇，“真是烦死了。你说他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我。那眼神你也看见了吧，恐怕已经喜欢我很长时间了。我能怎么办？我是优质偶像，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谈恋爱。再说了，他是新人，配不上我。我只能把他当成我的死忠粉对待，稍微对他好一点。”
助理：“……”
助理很想说，姐，咱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许牧从没表示过他是谁的粉丝。那眼神，只是演戏的时候稍微深情了一下，私下里都不敢往这边张望。
不对！
刚才，许牧好像又偷看了一眼。
难道，他真的是死忠粉，对璇璇爱得死心塌地？
妈呀！
现实版粉丝追星，追到了片场，还和偶像一起拍戏。
“姐，你说要不要发个通告。粉丝追星，追成了演员，这多励志啊！”
周一璇扭头，偷偷瞥了眼远处的许牧，小眼神一闪一闪，“不要！多不好意思啊。再说了，万一他不答应，他不承认不肯配合怎么办？”
“出名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拒绝。”
是哦！
周一璇就真的开始琢磨起这件事。
下午的戏，许牧很努力的去演，同时又很自觉地同周一璇保持距离，他不想招人烦。
不过……
他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穿小鞋的事情没发生。而且，周一璇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鼓励，还有一种我懂，我都明白的意思。
许牧愣了愣！
他不懂啊！
他完全不明白。
上午周一璇还挺嫌弃他，烦他。为啥过了一个中午，人就变了。
弄不懂！
只要不影响他拍戏就行了。
今晚熬大夜。
看样子陈导是要将之前耽误的时间，一口气补上来。
剧组正在准备，演员们在休息。
许牧坐在小马扎上，琢磨一会要拍的戏。
“许牧，听说你会煮茶叶蛋。下次煮茶叶蛋的时候，多煮几个，我家璇璇也爱吃。没问题吧！”
小曲，周一璇的助理，一个胖胖的姑娘。
许牧指着自己，“我是会煮茶叶蛋。”他不仅会煮茶叶蛋，他还会做卤蛋，咸鸭蛋，松花蛋。
只是……
“你确定周老师要吃我煮的茶叶蛋？”
“没吃过，你怎么知道我家璇璇不爱吃。你就说你想不想煮给我家璇璇吃？”
这话问得有点怪。
许牧赶紧说道：“周老师能看上我煮的茶叶蛋，是我的荣幸。今晚肯定不行，明早可以吗？”
“什么时候都行。只要是你煮的就可以了。记住，不许给李静静吃。”
小胖妞警告他，然后就跑了。
许牧是一脸懵逼，完全猜不透这些女明星的心思。
小文姐凑上来，“刚才那姑娘是周一璇的助理吧，她找你做什么？”
“她让我做茶叶蛋给周一璇吃，还警告我不许给李静静吃。”许牧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啧啧……”小文姐一脸的意味深长，“长得帅就是好。”还特意对着许牧的脸，评头论足一番。
“不是啊！小文姐你帮我分析分析，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不懂？”小文姐似笑非笑。
“我是真不懂。”他可是萌新，菜鸟，还是老实人，怎么能懂女人的心思。万万不能！
“人家对你有意思呗。”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拿不出手。”
“有时候光有一张脸就够了。”小文姐足够坦诚，也是足够含蓄。还鹅鹅鹅一个劲的笑，分明是在看他的笑话。
许牧：“……”
周一璇不可能是要包~养他吧！
被年轻貌美又多金的富婆包……这个，那个，肯定是他想多了。一定是小文姐误导了他。
平时他可正经了，从不往这方面想。
一个大夜直接熬到凌晨一点，卸妆洗漱最快也要到两点。第二天一早七点钟又要爬起来。
连着熬了几个大夜，剧组所有人都显得精神萎靡，神情憔悴。
杨菲菲甚至爆了两个大痘痘，惊得她嗷嗷乱叫。
许牧不仅要熬夜，还要煮茶叶蛋。
也不知周一璇真爱吃他的茶叶蛋，还是故意整他，竟然天天都要。不仅要吃茶叶蛋，还要吃小米粥。
每天小胖妞都来问他，“明天有茶叶蛋吧？明天有小米粥吧？”
消息传到了李静静耳朵里。
这一天，好巧不巧，他和李静静竟然同一部电梯。
“你就是许牧。听说你做的茶叶蛋还有小米粥很好吃，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口福。”
“我也想尝一尝诶！”一旁的苏星剑跟着凑趣。
“李老师和苏老师看得上我的茶叶蛋和小米粥，肯定满足。”
“你之前怎么不主动给我们送来？只给周老师送，是因为你是周老师的粉丝吗？你有没有看过我的戏？”李静静连番追问。
许牧：“……”
他什么时候成了周一璇的粉丝。
这个误会，到底要不要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