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的戏真烂
十一月，青春偶像剧《恋上隔壁邻居》开机。
剧组举行了一个小而隆重的开机仪式，几位主要演员，也都一一亮相，见面。
男一樊离。
女一秦倪。
男二许牧。
女二苏荷。
许牧同苏荷是第二次合作，上一次是在《倚天》剧组，苏荷扮演峨眉派群芳之一，两人有过少量的接触。
一转眼，两人都演起了二号人物。
“樊老师你好。”许牧主动和男一樊离打招呼，两个人在戏里面有诸多对手戏。
樊离挑眉，轻飘飘的和许牧握了个手，手指头刚挨着就松开了。其态度之轻慢，旁边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许牧愣了下，接着笑起来，“以后麻烦樊老师多多关照。”
“都是靠本事拍戏，关照就免了吧。要是拍不好，趁早回家。”
樊离究竟是心直口快，还是无所顾忌啊？
这么直愣愣的将话说出来，真不像是在娱乐圈八面玲珑混饭吃的人物。
“樊老师说的对，要是演不好，趁早回家种红薯。”许牧一脸笑眯眯。
这点小阵仗，他根本不屑。
两世为人，跟这么一个小子斗气，犯不着。
等到拍戏的时候，双方见真招。
他也想看看，当初被内定的宋青书，演技究竟怎么样。自己和对方比起来，莫非还能差了不成。
他可是被曹老师亲自挑选的演员，他不信自己打一个常年混迹偶像剧的演员都打不赢。
女一秦倪显得很高冷，和许牧打了招呼之后，就坐在遮阳伞下面玩手机，谁也不搭理，身边围着三个助理伺候。
吃盒饭的时候，苏荷凑到他身边，“许牧，不介意吧。”
“欢迎之至。”
小庄赶紧让出自己的小马扎，走远一点，不影响两个人聊天。
盒饭三菜一汤，没什么吃头。但是下午要拍戏，不吃不行。又不是人人都是秦倪，盒饭都是助理在酒店单独定的，她自个掏钱开小灶。很不合群，人家仗着有钱丝毫不在意。
“宋青书很火！至少是超出预期的火爆。”
苏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许牧挑挑眉，没作声。
苏荷又说道：“你肯定已经知道，宋青书这个角色原定是樊离。”
说完眨眨眼，一副你懂的样子。
许牧懂！
太懂了！
人性皆如此。
宋青书火了，樊离就认为他来演宋青书一样能火。等于是，许牧抢了樊离的一个爆火的机会，难怪态度那么差，一副仇人相见的样子。
“谢谢苏荷姐，我会注意的。”
苏荷冲他一笑，她笑起来左边有个小酒窝，很好看。
“荣达文化是这部戏的主创，樊离又是荣达的签约艺人，拍戏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苏荷姐怎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和你毕竟有过合作。”苏荷给了一个解释，只是不那么合理。
但这份人情许牧还是收下了，心里头有感激。
剧组有人对他横眉怒视，也有人对他散发善意。
导演吴秋天和所有导演都一样，第一场戏要取一个开门红。
他原本的想法是让许牧来做开门红，因为许牧演过电影，演的还是曹老师的电影，演技肯定没问题。
但是被制片人给否决了。
制片人明确告诉他，“开门红的戏，只能让樊离来演。他演技有目共睹，绝对没问题。”
吴秋天就是个被聘用的导演，权利是有限的。
既然制片人都发了话，他肯定听制片人的。
下午第一场戏，樊离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写病例，没有台词，就是全方位展现男主的帅气和专业。
“咔！这条过，下一场准备！”
吴导格外干脆利落。
小庄来到许牧身边，悄声说道：“好像穿帮了，但是导演还是给通过了。”
嗯？
许牧站在片场外侧，看不到监视屏里面的内容。没想到小庄竟然偷瞄了一眼。
小庄又说道：“电脑里面是空白的word文档。”说完，捂着嘴咯咯咯的笑。
许牧也跟着笑起来，“一点小穿帮不影响，关键是第一场戏必须顺。”
“他不如牧哥。”
“别急着下结论，再看看吧。”
第一场戏顺利通过后，剩下的戏就按照通告板上的安排一幕幕拍下去。
等了三天，许牧终于等到和樊离的对手戏。
两个人在医院的楼梯间遇上，彼此都看了对方一眼。
“顾大夫忙。”
“温先生得了什么病，或许我可以帮忙。”
许牧浅浅一笑，略长的头发微微垂下，落在眼角。一张脸棱角分明，眼神却带忧郁和愁绪，还有一丝不以为然。
“多谢顾大夫的好意。如果你能将这份关心用在雯雯身上，我会很高兴。”
“雯雯的事情就不劳烦温先生操心。”樊离目光逼视，甚至带着点凶狠。
许牧低头一笑，等他再抬头，眼中是化不开的愤怒和黑暗。
“顾大夫真的喜欢雯雯吗？还是需要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对你无限度的包容，对你无限度的顺从，连吃饭这种小事也必须配合你，否则就是不懂事，就是无理取闹。顾大夫知道雯雯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你不知道！你只是一味的索取，却从未对雯雯付出过哪怕一餐饭的时间。顾大夫，你配不上雯雯，还是趁早放手吧，将她交给更适合她的人手中。”
“谁适合雯雯，你说了不算。”樊离明显弱了下去，他被许牧的气势给压住了。
可是这不对啊！
他是男主，怎么可以被男二的气势压下去，像个心虚的渣男。
而且说台词的节奏也显得混乱，轻重不分。
许牧以为导演会喊咔，却始终没有等到。
他只能继续演下去。
“对，谁说了都不算！只有雯雯说了算！”许牧自嘲一笑，“雯雯那么好的女孩，却毁在你的手中，我真是替她心疼。她多久没笑过了，顾大夫知道吗？”
“温先生应该离雯雯远一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啊？身为男朋友的你，可曾陪她吃过一餐晚饭，可曾陪她看过电影逛过街，可曾陪她见过朋友。她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顾大夫人在哪里？别告诉我，一个月三十天，你天天都在医院。”
许牧步步紧逼，一句接一句的追问。
他语气不重，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冲天力量，让人不敢直视。
樊离下意识眼神躲闪，甚至后退半步，呼吸节奏都不对了。摄像机追着他的表情，怼着脸拍摄，将这一幕拍得清清楚楚。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肯定看得分明。
但是，导演还是没喊停。
樊离心虚，他没能接住许牧的戏，他被压了。
“我在哪里不需要告诉你。请温先生不要过分热心，插手我和雯雯之间的事情。告辞。”
他错身而过，下了楼梯。
“咔！好，这一条过！”
吴导拍拍手，让道具准备下一场戏。
许牧懵逼，樊离分明没有接住他的戏，怎么能过。
“导演，我想这场戏重拍一遍。”他主动提议。
樊离恨恨瞪了他一眼，“我不同意。这场戏我认为很好。”
“你确定？”许牧似笑非笑，“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拍摄效果。”
“导演都说这场过了，难不成许老师认为自己比导演还大？”
许牧：“……”
这是挑事啊还是挑事啊！
两个人都朝导演看去。
吴导头痛，“许老师，我知道你想精益求精。但，这场戏在我这里是过了的，准备下一场。”
“我想休息一会。”樊离离开片场，跑到保姆车上关起门来休息。
许牧来到吴导面前，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吴导头都大了。
他拉着许牧到角落私聊，“抽烟吗？”
“谢谢导演！”
他接过烟，随意抽了一口。
“刚才你和樊离对戏，感觉怎么样？”
“一般！”许牧很客气，他没说很糟糕，烂透了这类话。好几句台词，樊离都没能及时接上，节奏明显乱了，反应和眼神也很乱。
被他碾压得渣渣都不剩。
他没想到樊离会这么弱，怎么说也是流量小生，据说之前的戏都很不错。
看来都是言过其实，粉丝滤镜。
他就不信，这么明显的错误，吴导看不出来。
吴导又问道：“再来一遍，他能接住你的戏吗？要不，你放点水。”
许牧闻言，当场笑了起来。
吴导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是打工的，许老师体谅一下。”
“刚才那一场戏怎么办？播出后，他就不怕粉丝骂？”
“有后期嘛。”吴导随口说道，“刚才出问题那几个地方，可以后期剪辑，甚至后期配音。”
“如果需要后期配音，我坚持自己配音。这一点，我会同公司申请。我相信荣达那边也不会反对。”
“许老师的戏没有丝毫问题。”
许牧算是看明白了，就是糊弄！
之前男女主的对手戏的时候还不算明显，因为男女主演技半斤八两，两个人在一起拍戏看不出什么差距。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许牧不想糊弄！
剧可以烂！
但他的角色不能烂。
他可以演烂片，但不能演个烂角色。
导演让他放水，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将100分的力气，只发挥90分，最低最低也就是85分。
他演戏的时候，从没要求任何人放水，也不会有人给他放水。
安益奉老师没有放水。
顾芯和王老师也没放水。
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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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摆烂
樊离摆烂！
哦，不对，是罢工。
樊离人躲在保姆车里面不出来。
派人去找，助理挡驾，就说：“我们樊樊这几天拍戏累了，状态也不好。他的戏份能不能往后挪一挪。可以先拍其他人的嘛。”
态度不可谓不好，就是说话的内容，摆明就是要罢工。
小心眼！
小鸡肚肠！
心胸狭窄之辈！
一场戏被碾压了，就以罢工要挟。
吴导焦头烂额。
他不能怪许牧，许牧拿出水平演戏，是对这部戏还有他这个导演的尊重。他要是因为樊离罢工，就把责任怪在许牧头上，那他还是人吗。
他身为导演的操守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尽管是个打工人，心里头还是有着基本的操守和坚持。
“给制片打电话。”
吴导不管了，将所有的麻烦和矛盾都丢给制片人。他就是一个打工人，他操那份心干什么。
他也不怕牵连到许牧。
许牧背后是天晟阳光，本剧的第二大投资人。虽说没有参与创作，不代表没有话语权。
不用任何人吩咐，小庄这个耳报神，已经将剧组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赵红。
赵红让她放心。
一个小演员，翻不起风浪。
现在不是演员之间的博弈，而是上层的博弈。
“许牧，把你的戏提到前面来拍，行不行？”
男主摆烂，吴导不能跟着摆烂。
许牧很干脆，“我没问题。”
“后面的台词都背了吧。”吴导多问了一句，他有遇到过临到上场拍戏了还在背台词的演员，以及开拍了台词还没背下来的演员。
许牧点头，“都背下来了。无论导演拍哪一场我都没问题。”
这才是合格的演员啊。
吴导都想哭。
这两年尽在偶像剧里面赚钱，遇到的都是一些不背台词，临时抱佛脚的家伙。要么就是说个台词都磕磕巴巴，更别提什么节奏，眼神，表演，内心戏的家伙。
苦矣！
今天终于遇到一个有职业操守的演员，早早的就背好所有台词。
感动啊！
不愧是演过电影的演员，就是不一样。
这要是换做电影拍摄，开拍了演员还没背下台词，以那些电影导演的脾气，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严重点干脆就要换演员。
也就是电视剧导演，才活得这么憋屈。拍个戏还要看演员脸色。又不是陆川和姜文。
“秦老师，你有没有问题。下一场拍你和许老师的戏，第25场。”
秦倪一脸不高兴，“第25场戏明明排在后天，为什么要提前？我都没准备好。”
吴导皱眉。
“导演，要不将我和许老师的戏提前。”女二苏荷主动请缨。
苏荷在剧中扮演一位女医生，一直喜欢樊离扮演的男一，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吴导拍着大腿，“那行。苏老师上，道具组准备。”
许牧同苏荷的对手戏不多，有几场室内喝酒的戏份。
现在是在医院，这个时候转场，转到酒吧肯定来不及。酒吧那边没有提前通知，没有清场，根本没办法拍。
吴导当机立断，将其中一场喝酒的戏份，改到天台上面，打灯光营造天黑的场面。
等道具布置好天台，所有工作人员转到天台准备。
许牧换了一身服装，苏荷也换了一身便服。
赞助商的灌装啤酒也都准备好了。
苏荷坐在天台上，一个人喝着闷酒，发泄心中的郁闷。今天，她看见顾医生抱着诸雯雯，抱得那么紧，那一刻她心都碎了。
“介意多一个人吗？”
许牧双手插兜，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来到苏荷身边，也不等对方同意，直接坐下。双腿摇晃着，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喜欢就去抢过来。”
“你什么都不懂。”苏荷带着一点细微的醉意反驳。
许牧嗤笑一声，丝毫没掩饰内心的恶意。
他眼神嘲讽，看着对方，“你喜欢顾医生，我喜欢雯雯，我认为我们两应该一拍即合。坐在这里哭是没有用的，想要，就去抢，就去夺。”
“抢不到。”苏荷埋着头，很心酸，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
“抢不到那就毁了他。别哭了！女人越哭越丑。”
他伸手，揽过对方，将苏荷揽在怀里，并且拿出一方手绢替对方擦拭眼泪。
“你长得这么美，应该天天笑，而不是躲在这里哭泣。”
苏荷眼巴巴地望着他，这一刻，她动心了。
这个内心恶劣的坏男人，竟然让她动心了。不对，不对，她现在扮演的是夏医生，对顾医生情根深种，怎么可能对这个坏男人动心。她演砸了。
瞬间，她的眼神慌乱起来。
她想坐起来，叫停，却被许牧紧紧的抱住，不许她动。
只要导演没喊咔，身为演员就要继续演下去。
许牧一脸深沉地对她说道，“相信我，我会让你心想事成。顾医生迟早是你的，雯雯迟早是我的。”
“你喜欢雯雯吗？”苏荷猛地挣脱，这一次许牧没有拦着她。
“喜欢与否有那么重要吗？”许牧冲她一笑。
苏荷内心一阵慌乱，不敢置信，“如果你得到诸雯雯，你会怎么做？你会娶她吗？”
“娶她？哈哈哈……”他仿佛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问题，“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愚不可及。我以为夏医生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一样的俗不可耐。男女之间，难道只能结婚。”
“不然呢？你只想玩一玩！”苏荷眯起双眼，悄悄挪远一点，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人生在世，吃喝玩乐！玩一玩又怎么样！”
“你根本不喜欢诸雯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离我远一点。”
“咔！好，非常好！”
吴导一脸兴奋的样子。
这部剧开拍这么多天，终于有一场各方面都让他满意的戏。
而且修改后的剧本，明显更加有内涵。男二这个人物，只需这一场戏就立起来了。
好！
很不错！
“导演，我刚才没拍好。”苏荷来到吴导面前，还有点愧疚和不好意思。
“挺好的啊！刚才的戏特别好。”
“不是，就是许老师抱着我擦眼泪那一幕，我慌了，我没演好。”
“慌得好！你想想，夏医生喜欢顾医生，而且喜欢了很多年。这猛地被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男人抱在怀里，能不慌乱吗。你演出了人物的内心，特别好。”
苏荷：“……”
是这样吗？
她明明是出戏了，怎么还能特别好。
她朝许牧看去。
许牧也告诉她，“你的慌乱，在刚才那个场景下，非常好，恰如其分。”就算是出戏，也是出得恰到好处。
这就是拍戏的魅力所在，吸引着一个个热爱戏剧的人前仆后继的踏进这个行业。
捞钱的不算！
纯粹只是想出名，爱慕虚荣享受聚光灯的人不算！
天黑收工，回酒店。
他刚回房，房门就被敲响了。
小庄开门。
同公司艺人，张韶容敲门。
她是这部剧的女三，戏份都排在后面。这是提早进组了？
“许老师你好，我今天刚到，没打扰你吧。”
“还好！公司通知你来的？”
“对啊！我还奇怪，我的戏份怎么提前了一个多星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她左右看看，似乎是想从许牧或是小庄的脸上，看到一点内幕。
许牧随口说道：“可能是导演另有想法。既然来了，就安心拍戏。”
“我有点紧张。许老师有什么可教我的，要注意哪些方面？”
“好好拍戏就行。”许牧不想多说。
张韶容本就是个脑瓜聪明的人，只是太喜欢钻营。她见许牧兴致不高，于是主动提出告辞。
小庄关了门。
许牧好奇问了句，“张韶容是怎么回事？”
上两次去公司，他对公司的人就摆明了态度，别扯有的没的，他只负责拍戏，帮公司帮自己赚钱。
他和红姐之间的关系，没外人想的那么龌龊。
“女演员好混也不好混。”小庄有点感慨，“这不年底了，有很多公开活动，是女演员们争奇斗艳结交人脉的好时机。张韶容估计是想让你帮忙在赵总面前说几句好话，帮她出席一些重要的活动。”
“真的？我怎么没接到活动邀请？”
“赵总说了，你现在忙着拍戏，年底还有期末考试。参不参加活动，看你自己的想法。红毯斗艳，都是女明星的事情，男明星全都是陪衬。不过，去长长见识也好。”
许牧点点头，长长见识啊，算了吧。
他现在能拿出手的作品，全都是配角。配角既证明不了自己抗收视的能力，更证明不了扛票房的能力。
以他现在的咖位，去参加活动，就是给别人做菜。
有那时间，他还不如约上菲菲，出门旅游个十天八天。
第二天，樊离继续摆烂，不对，是继续罢工。
吴导也不管他，调整了排戏计划，抓紧时间将配角的戏份给拍了。
“雯雯别哭！”
结果秦倪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滴进眼睛的眼药水，在喊“安可信”的时候就流完了。
这戏还怎么拍？
总不能眼泪也要后期P图吧，这么糊弄能好得了？
严格来说《倚天》也是偶像剧，各色俊男美女，不要钱似的砸向观众，观众看得很爽。前提是，人家陈导要求严格，有导演精神，外加后期精良。
他看了看一脸无可奈何的吴导，许牧自个也感到无可奈何。
“这场戏再来一遍，秦老师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吴导难得硬气一回。
秦倪很不爽，但她没有罢工，还是配合着滴眼药水，继续拍摄。
第48章 数字哥
樊离竟然狮子大开口，要求剧组删减许牧的戏份，并且要求碾压。
是他碾压许牧。
言下之意，就是让许牧在演对手戏的时候放水。
甚至还要求许牧给他道歉。因为他指责许牧为戏霸，在片场打压他。
道个鸡儿歉。
这些都是小庄这个耳报神告诉许牧的消息。
两家公司，荣达是主投也是主创，天晟阳光是跟投。但，天晟阳光已经打通了电视台的关系。只要成片没问题，上卫视播出问题不大。
两家公司博弈。
其实演员之间有矛盾，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不可能每个剧组都温暖团结得像是一家人，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是人。
樊离因为被碾压，丢了脸，就罢工，其实有点无理取闹。
荣达要为自家演员出头也说得过去。
但是，天晟阳光敢强势介入影视行业，显然不是什么垃圾公司，可以随便被人揉捏。演员之间的矛盾，已经上升到两家公司的利益纠葛层面，已经不是许牧能解决的。
公司没给他指示，他就安心拍戏。
男主樊离迟迟不肯返回片场，对整部戏的进展肯定有很大影响。男主的戏份比女主还要多，没有男主，很多戏都办法拍。只能尽可能的先拍女主戏，配角戏。
进度依旧被拖延了。
“已经五天了，樊离还没有回片场拍戏的意思。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
晚上下工，许牧拉上小庄去外面打牙祭。
连着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盒饭，嘴里没滋没味的。
“牧哥，不是我要瞒着你，我是真不知道。赵总就是让我等消息。”
刚说等消息，电话就来了。
赵红直接给许牧打电话，“明天樊离回剧组，你安心拍戏。”
“谈得怎么样？”许牧问了句。
“不用理会樊离，你拍你的，他拍他的。他要是不拍，荣达就会将他换下来。另外，剧组会给你加戏，至少是和男主一样多的戏份。”
“双男主？”许牧小小意外了一下。博弈了这么多天，很显然荣达奈何不了天晟阳光。
赵红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勾人，“你理解得没错，就是双男主。编剧会常驻剧组，随时更改戏份。如果你有什么不满，让小庄和编剧导演沟通。”
呼！
许牧长出一口气。
这可真是……樊离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删减他的戏份，没想到，闹到最后竟然成了双男主。
这就是背靠公司的好处。
他如果还是个个体户，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肯定只能让他妥协让步，否则就要换掉他。他不想放水，为了留在剧组，最后也只能选择放水。
有了公司，出了事公司替他出头。
他不仅没受半点委屈，反而还得到了好处。
难怪这一行，人人都想签约大公司。大公司有钱有人脉，有钱有人脉就有话语权。
第二天，樊离回到剧组，人很憔悴，眼睛里面都是血丝。显然这几天他都没睡好。见到许牧，表情明显是很不甘心，但，最终还是主动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吴导是松了一口气。男主再不回来，这戏没法拍了。
场地，不可能一直租着。男主不回来，等于是每天白白花着大把租金，却什么都干不了。
“樊老师，状态还行吧。我们一会就开拍了。”副导演小心翼翼，一副伺候祖宗的样子。
樊离点点头，“上妆吧，我没问题。”
“好的！谢谢樊老师。化妆师，赶紧给樊老师上妆，必须拿出最好的水平。”
许牧以为随着樊离的归来，剧组终于回归正常。
万万没想到，一个人只要想摆烂，他有的是办法。
“1234567，7654321，321，243，33456……”
传闻中的数字哥，许牧终于见识到了。
他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就这，吴导竟然没喊咔。
尽管樊离的数字台词都包含了感情，该愤怒的时候愤怒，该激动的时候激动，可是……MD，还能这样拍戏？
太可怕了吧！
许牧悄声问小庄，“怎么回事？还能这样操作？”
小庄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甚至暗搓搓的拿出手机将这一幕偷拍了下来。
“牧哥，你别问我，我也不懂。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拍戏方式。”
其他演员同样是目瞪口呆状。
就连台词有点拉胯的秦倪都无法接受，特么的，还能这样演戏。
她第一次和许牧搭话，“许老师，还是和你搭戏好。虽然你总是碾压我。”
许牧尴尬一笑。真不知这是夸还是控诉。
“简直是乱来！”苏荷私下里骂了一句。
张韶容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和小庄一样，偷摸拿出手机将这一幕录下来。
一场戏下来，樊离全程数字。
许牧实在是忍不住，太难受了。
他找到吴导，“导演，抽烟吗？”
“抽啊！”
两个大男人来到走廊，对着窗户吞云吐露。
吴导显得很烦躁，“小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段时间，两人关系拉近了不少。吴导直接称呼许牧为小许。
“樊离自己说的，这几天很烦躁，没有背台词。让他带台词演，他演不出来。我这边要赶进度，而且他是摆明了要摆烂，我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继续耽误下去。反正有后期配音。”
“樊离也是入行好几年的演员，吴导信他的话，相信他没背台词？”许牧反问。
吴导自嘲一笑，“我信不信根本不重要。我就当他真的没背台词。反正也就这两场戏摆烂。后面肯定不能让他继续这么玩。今天晚上，我会找他聊一聊。他有再大的意见，他始终是这部剧的男主。这部剧要是火了，他受益最大。摆烂对他没好处。惹急了我，到时候放出他念数字台词的视频，他就别想混了。”
许牧心中了然。
樊离摆烂，就想出口恶气。
但，吴导要是肯拿出态度，同樊离交流一番，相信以樊离的聪明也该知道收敛。他要是敢全程数字台词，剧组就敢掀翻他的底牌，让他臭大街。
这也是博弈！
我容忍你一次，你也要给我面子！
妄想得寸进尺，那就掀翻桌子重新制定游戏规则。
许牧不由得感慨，导演不好当啊。尤其是电视剧导演，就跟孙子似的。能混到陈导那个地位的电视剧导演，都是凤毛菱角，至少也要在圈子里打混个几十年才行。
吴导太年轻，又是打工人，压不住场子，只能道一句辛苦。
还是电影导演好！
国内电影导演的权柄，好莱坞的导演都比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吴导同樊离的谈话起了效果，后面樊离果然没有再摆烂，老老实实背台词演戏。
只是，每次和许牧对戏的时候，他都显得斗志昂扬，却次次都被碾压。
许牧不惯着他，压你一次就能压你第二次，第三次……压到对方服气为止。
这也让他意识到，在同年龄段的演员里面，他的演技超出大部分人，处于碾压地位。尤其是对于这些常年混迹于偶像剧的年轻演员，他的演技是断层碾压。
他要感谢曹老师两个来月的折腾，一个劲地压榨他的潜力。一个裘水天，让他有了质的飞跃，比起《倚天》那会，演技进步了很大一截。
演员就得演电影！
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一月初，期末考试。许牧回了一趟学校。考完后回剧组，抓紧时间拍摄剩下的戏份，争取能在过年之前杀青。
年底活动他一个都没参加，专心致志泡在剧组里面。
长时间磨合，剧组的气氛好歹比刚开机的时候强了点，有点欢声笑语。
腊月二十八，全剧组杀青，人人都在欢呼。过年不用待在剧组，开心！
晚上杀青宴，大家都很放纵。
吴导搂着许牧的肩膀，“和你合作，痛快。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有机会一定合作。”
嘴上这么说，心里头许牧是半点不乐意。
他再也不想留在偶像剧剧组，他甚至打定主意不再接偶像剧剧本。
戏演得不咋地，破事却是一大堆。
今天这个摆烂，明天那个不背台词，后天谁谁大姨妈来了要请假，大后天谁谁不舒服要去医院结果发现人在KTV蹦迪。
来回四个剧组，这是他遇到的最烂的一个剧组，没有之一。
导演的威信也是丧尽，被一群小演员耍得团团转。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导演的身份，换做他遇到这种情况，他非得将这群演员狠狠收拾一顿不可。
打工人又怎么样！
打工人也是有尊严的！
导演的权威必须立起来。
什么垃圾玩意，拍戏就跟过家家似的。
“幸好有你。”吴导又感慨了一句，“有你在，那帮演员才不敢太松懈拉胯。知道为什么吗？怕被你碾压得渣都不剩，怕差距太大播出来被黑粉嘲笑。”
许牧挑眉，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鲶鱼效应里面的鲶鱼，还起了一个督促演员努力的作用。
“如果没有你加盟，这部剧我是真不敢想成片效果有多烂。幸亏有你，这部剧的质量就差不了。下次合作，一定要和你再合作一次。特么的，我以后也要拍电影。”
完犊子！
连一帮小年轻演员都管束不了，还想拍电影，拉倒吧。
看看国内的电影导演，哪个不是片场一霸。往导演椅上一坐，人人都要老老实实。
杨幂当年多火，就因为她轧戏，轧的还是陆川的戏，直接遭遇到京圈的封杀。那么红的人，愣是拿不到电影资源，愣是没拍过一部大导演的戏。
这就是电影导演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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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新本子
杨菲菲拿着手机，悄悄上楼，躲进房间。
“菲菲，春晚开始了，快出来。”
杨母在楼下喊了一声。
“哦，等会就下来。”
“大过年的，你有那么忙吗？这丫头，我上去看看。”
“别看了。年轻人不乐意和我们大人一起看春晚，更喜欢泡在网上。”杨父阻止杨母，反复提醒要给孩子空间。
杨母却说道：“我是担心菲菲。她那个行业，诱惑太多。”
“家里什么都有，菲菲不可能被诱惑。你得相信咱们家的条件。再说了，还有她萧姨盯着，谁能诱惑她。”杨父抱着保温杯，老爷似的瘫在按摩椅上，换了最舒服的姿势，那满足的小表情，引起了杨母的不满。
“我是担心菲菲被男人骗。”杨母语气加重，“你瞧菲菲抱着手机不撒手的样子，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可能！她要是谈恋爱了，萧月琴能不知道。”
杨父对自家闺女放心。
殊不知，这会杨菲菲正在同男朋友煲电话粥。
“我们多长时间没见了，你想我不？”
“想！”
“我也想！”
两个人肉麻兮兮，一点也不觉着腻歪。
许牧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和菲菲用电话闲聊，聊思念，聊八卦。
“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京海太冷，过年没什么意思。要不出去旅游？”许牧提议。
公司过年给他放了大假，天天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他一直有约上菲菲出门旅游的想法。连目的地他都想好了，国内就去三亚，国外就去东南亚。假期有限，想要走太远也不现实。
“从初一到十五，我都要跟着爸妈出门拜年，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还得接待来我家拜年的人，我走不了。”菲菲很遗憾。
她是乖乖女，长这么大就填报志愿的时候叛逆了一回。
许牧同样遗憾。
“明天你什么安排啊？”菲菲好奇问道。
“明天看电影去，春节档好几部大片，必须去看看。”
“那你等我，我也去。”
“你不是说出不来吗？”
“明天说什么我也要出来。”
“好！我等你！无论多久都等！”
“那就说定了。”
……
初十，天晟阳光开工。
许牧跑到公司，拿了一个开工红包，二十块钱。
过了个年，赵红的气色看起来特别好，双颊白里透红，美艳得动人心魄。
“看傻眼啦？”红姐打趣道。
许牧赶紧否认，“没有。红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啦？放个假，大家要么长胖了几斤，要么一脸疲惫。过个年比上班还累。红姐过个年，就跟吃了仙丹似的，羡慕死人。”
“小嘴真甜！是不是谈恋爱了？”
“红姐目光如炬，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许牧从未想过要隐瞒自己的恋情，但他也不会主动昭告天下。红姐问起了这个事，他就大大方方承认。
这下子，反倒是轮到赵红吃了一惊，“真谈了？”
许牧点头，肯定以及确定，“真谈了！”
“同行？”
“同行！”
“谁啊？说不定我认识。”
“杨菲菲！”
赵红恍然大悟，“小昭。《倚天》里面的小昭。你小子可真是……我不干涉你的感情，但是如果要公布的话，需得经过公司的同意。你现在正是发展事业的时候，恋情不宜曝光。”
“我懂！”许牧是真懂。
“菲菲那边没意见？”
“她那边管得严，年纪又小，等几年再公布也不迟。”
“菲菲年纪小，你就让着她一点，不准欺负她。你要是欺负她，我都不答应。”
许牧这下子，有点意外。
“红姐没见过菲菲吧。”咋就开始站在菲菲那边帮着说话。许牧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没见过她，但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许牧你小子，表面看起来老老实实，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菲菲小姑娘涉世未深，哪里是你的对手。你可悠着点。”
绝对是天大的冤枉。
他可是真老实，不是装作老实人。
赵红结束闲扯，“这里有个剧本，都市情感剧，内容非常扎实。公司决定自己制作这部剧，你来担任主演。整部剧都将围绕你来创作。”
“我？意思是让我扛收视？”许牧顿时感受到了压力山大。
至今他还没有担任过一部剧的主演，扛过一部剧的收视。
一下子这么重的担子，说实话他心里头有一点惴惴不安，怕自己担不起，怕自己辜负了公司的期待。
“怎么，怕了吗？”
“我不怕！”许牧突然又充满了勇气。
不是因为赵红的激将法，而是，他对自己的演技和颜值有信心。他觉着自己是时候单扛一部剧的收视，以此来证明自己。
他也不想天天在配角里面打转。
如果《恋上隔壁邻居》一开始以他的角色作为剧本主创的话，他相信那些演员根本不敢摆烂，剧的质量会更上一个台阶。
“你有信心，我就放心了。原本公司是要从外面请演员担当主演，是我力排众议推荐你。不要让公司失望。”
“红姐放心，我不会让公司失望。”
这一刻许牧压力很大，压力还带来了无穷的动力。
如果一开始，蹲在电影厂的时候，他对演戏这个行业还犹犹豫豫，想着要不要继续做个卤味店老板。上辈子他三家卤味店，收入比一些中小公司还要强。
那么此刻，他已经坚定的无畏的要在这个行业走下去，做一名真正的演员。
不仅戏要好，他还要扛收视，有朝一日还要扛票房。
“目前只有前五集的剧本，编剧那边正在加班加点。剧本你拿着，别泄露。剧本是根据小说改编，公司买了版权，有空看看原著。”
赵红递给他一份剧本。
许牧接下，剧本第一页写着硕大的四个字《裸婚时代》。
“都市情感剧，非常有社会现实意义。拍好了，收视率不用发愁，比偶像剧还要强。前提是拍好了！”赵红反复提醒，她力荐许牧担任男主演，单扛收视，其实也承担了极大的压力。
许牧点头，他懂。
都市情感剧，向来都是电视剧分类里面，一个大杀器。
想当初的《蜗居》，何等的火爆，何等的现实意义。放到十几二十年后看都不过时。
他缓缓翻开剧本，刘易阳，他要饰演的角色。
童佳倩，男主的女友，妻子，孩他妈。
光是头四集的内容，就让他头皮发麻。这给有女儿的家庭看到，百分百感同身受。养闺女咋就这么操心呢，非要嫁给一个城市土著，三代人挤在筒子楼里面的这么一个城市‘贫困’小子。
房子是几十年前父亲单位分的房子，客厅就是卧室，卧室也是客厅，一家人紧巴巴的。
车，车没有一辆。
存款更是没有。小两口工作好几年，结果租个房子都拿不出租金。刘易阳指望着父母支援一点，可惜父母根本不支持租房子。
反观女方家庭，父母双职工，公务员，小领导，住着大房子。结交的人，也都是门当户对的家庭。
可童佳倩偏偏就喜欢上了一穷二白的小子刘易阳，还未婚先孕，以‘死’相逼要领证要嫁人。
傻白甜啊！
许牧看着剧本，心气跟着一阵一阵的上升跌落。想到这要是自己的闺女，真会被气死的。
刘易阳很努力，努力想要父母满意，想要女友满意，想让丈母娘满意。可惜，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就没了？”
他看得正起劲，结果剧本只有五集。
“都和你说了，编剧们还在加班加点的改编。”
许牧一脸意犹未尽。
他很真诚地说道：“这是好剧本！”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好剧本。反映当下年轻人的婚恋现实，有温情有矛盾有希望有痛心……
他必须好好拍，拍好了，拍好看了！
否则，对不起这么好的剧本。
“当然是好剧本！为了买下版权，半年前就开始和原著作者沟通。这是公司第一部自制剧，必须打响，打个开门红。编剧那边忙完了，压力就将转移到你的头上。接下来几个月，你把皮绷紧了。拍好了这部剧，以后我们就拍电影。”
许牧连连点头，接下来几个月，他肯定要加倍努力。
他掏出手机，当场下订单，购买原著小说《裸婚——八零后的新结婚时代》。
操作完了后，他抬头问红姐，“导演是谁？”
必须请个好导演。
“腾导！”
腾导，许牧知道。公司去年和腾导的工作室签了合约，这将是双方第一次正式合作。
许牧有些迫不及待，“我先回去琢磨剧本，后续的剧本出来后，尽快发给我。对了，女主定了吗？”
“正在选角。你认为张韶容怎么样？”
许牧实话实说，“还差了点意思，仅代表我个人看法。你可千万别受我的影响。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该记恨我。”
赵红哈哈一笑，“办公室就咱们两，除非你大嘴巴，否则绝不可能传出去。我也觉着她差了点意思，演个配角倒是合适。还得再找一找，最好找个有名气的小花旦。”
“小花旦价钱贵，公司有这么多预算吗？”许牧很担心投资都给了演员片酬，剩下的制作费太少。
“我有分寸！这部剧公司会拉几个投资人进来，资金方面你别瞎操心。要回去赶紧回去，等你当制片人的时候再来操心钱的事情。”
第50章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回去的路上，许牧顺手买了一根天津大麻花啃，咬得嘎嘣脆。
突然想吃冰粉，可惜一路上都没有卖的。
凉飕飕的冰粉配上大麻花，简直是绝配。越想就越想吃，转身就去了超市买了一袋豌豆粉，外加核桃，花生，葡萄干，红糖。没有西瓜就买个雪梨。
回家自己做冰粉吃。
冰粉做好了，他给菲菲打去视频。菲菲在视频那头馋得直流口水，恨不得从亲戚家的家宴飞过来。
“你家到底有多少亲戚啊？”
“我家亲戚可多可多了，你可要做好准备。”
“我做什么准备？”
“丑女婿见丈母娘。”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两个人笑笑闹闹聊了十来分钟才挂断视频。
小庄有口福，上班第一天，她尽职尽责，跑到许牧这里，要给冰箱添加蔬菜水果牛奶，正好吃冰粉。
过了个年，小庄又胖了一圈，一边吃冰粉一边说：“我肯定要减肥，必须减肥。从明天开始我就减。”
“别明天了，就现在吧。冰粉别吃了，都是高热量，赶紧放下。”
“我不！我得吃完这碗冰粉再开始减肥。牧哥，你的房子要到期了，不租了吧。这里离公司也挺远的。公司那边早就租好了房子，两室一厅，面积足有90平米。你一个人住，随时都可以搬过去。而且离着公司也近。”
“行，搬家吧！”
许牧没什么纠结的。
他是挺喜欢这套小房子，但也没喜欢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公司给他租的房子，离着公司大楼就两站路，骑自行车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到。28楼，足够高，看得足够远，面积也足够大。
公司来人多了，也能施展开。
寻了个周末的时间，找了搬家公司搬家。
本以为自己没几件行李，想当初搬过来的时候也就两个行李箱搞定。
这回搬家才发现，短短一年时间，大部分时间他都了待在剧组，竟然攒了这么多东西。
书籍，电脑，衣服鞋袜。一些小装饰品，都是在外拍戏的时候随手买回来的。还有整套的厨具。
他喜欢自己做饭吃，厨具就装了两个纸箱。
床上用品也装了五六个纸箱。
用了一辆小货车给他拉到百合居，中等楼盘，房价是一点都不中等，贵得不行。
小庄告诉他，租这么一套房子，房租要一万多一个月。
许牧调侃道：“我得抓紧时间给公司赚钱才行，住着一万多一月的免费房子，我心里头还怪紧张的。”
“等牧哥红了，赚钱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说我能红吗？”
“迟早能红。牧哥有颜值有演技，公司有资源，不红天理难容。”
许牧瘫在沙发上，怕的就是什么都有了，偏偏就是不红。
冰雪薇甜可是活生生的例子，论背景资源谁能和景田百岁山比。出道就是大电影女主，影帝作配。
一部一部电影的演，部部女主，从不拍电视剧，可她愣是不红。被人戏称人间富贵花，不食人间烟火。
有一天，人间富贵花没了背景资源，终于肯放下身段拍摄电视剧，诶，反而有了人气。
红，就是一门玄学。
小红靠捧！
大红靠命！
许牧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红的命，他就是想好好拍戏，拍好戏，有一天能扛收视率，还能扛电影票房。
真到了那一天，他就是整个行业的大赢家。
想想都带劲。
前路漫漫，做好当下。
搬了家，花了一天时间整理，给自己做了一餐乔迁筵席，邀请公司同事来吃饭。
餐桌上有烧鹅，有小煎鸡，有酸萝卜老鸭汤，家常鱼，有小炒黄牛肉，青椒回锅，醋溜白菜，炝炒土豆丝，清炒时蔬，煎豆腐，锅边馍，还有烤小馒头。
“牧哥，这一桌都是你做的吗，太厉害了。”
“我在厨房忙了一下午，你可是看见的。”
“是是是！牧哥厨艺太棒了！”小庄连连点头，偷吃了一块烧鹅。
他请了小庄，请了同公司几个艺人，请了红姐，还请了编剧和导演……
有人来了，有人没来。
红姐带着一瓶红酒应邀前来，看着满桌子的菜，少不得惊叹几声。
他会做菜这件事，似乎惊呆了所有人的下巴。
“都是一些家常菜，千万别嫌弃。”
“牧哥太谦虚了，这一桌可以当酒席了吧。”
“那还不行。置办酒席，至少得有两三样海鲜。”
他原本打算弄一桌海鲜，之所以改了主意，倒不是因为海鲜贵，而是担心有人吃不了海鲜会过敏。干脆弄一桌家常菜，大家随意吃随意喝。
屋子大就是有好处，十来个人，坐着也不拥挤。他做菜分量足，一大盆一大盆摆在桌上，家宴就不讲究摆盘，关键还是在于好吃，够吃。
都是年轻人，人生在世，吃喝玩乐，人人都有一个好胃口。就连说着要减肥的几个女生，也都是敞开了肚皮。吃饱了再减肥。
张韶容身为演员，也是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
赵红身为艺人总监，少不得提醒两句，“下个星期一所有艺人称体重，谁要是重了，罚钱，这钱就用来大家聚餐。”
“好嘞！”非艺人同事都嗷嗷叫唤，直呼赵总万岁。
张韶容捂着还没吃饱的肚子，“啊……我怎么办……这一餐不得胖个两三斤啊。求赵总宽容！”
“宽容不了！许牧，你胖了没？”
“我肯定没胖！”许牧很自信，他今天早上才称了体重，63公斤，刚刚好。脸上轮廓分明，特别上镜。
今晚上这一餐，明天起床就没了。
他身体好，消化好，吃了不长肉，女生都羡慕。
说要减肥的小庄啃着鹅腿，“我不怕胖，我慢慢减肥。”
吃到七分饱，许牧端着一杯酒来到阳台吹风，吹散脸上的热气。赵红也跟着来到阳台，两人碰杯。
赵红告诉他，“有个电影项目，不过最快也要等到夏天才会正式立项。我会帮你争取试镜的机会。这个电影是香江那边的班底，你要是想争取角色，这段时间可以学一学粤语。我知道你有语言天赋，学方言应该难不住你。”
“是什么类型的电影，警匪片吗？”
香江那边的警匪片最有名。
赵红摇摇头，“应该不是警匪片，总之是个机会，你好好把握。要是没被选上也没关系，公司现在的重心依旧是电视剧。今年还会有电视剧立项，你是男主角不二人选。”
这就是背靠大公司的好处，不愁没戏拍。公司捧人都是捧自家艺人。
许牧对赵红口中的电影项目很感兴趣。
只可惜，赵红知道的内容也有限。
“我和香江那边的制片人聊了两次，双方有初步合作意向。事就是这么一个事，具体是什么片子要等剧本出来后才知道。”
“还没有剧本？”许牧意外，“没剧本就开始搞项目？”
赵红笑着说道，“很多经典电影都是这么搞出来的。先是一个点子，觉着点子还行，就开始拉人，一边完善剧本。有的甚至开拍了，还没有完整的剧本，但不影响他们成为经典。终归还是要看导演的水平。”
许牧点点头，“如果这个电影项目真的能立起来，我一定会好好争取。”
他想演电影。
那种酣畅淋漓的演戏体验，他永远都忘不了。
曲终人散，留下一片狼藉。
小庄帮着他收拾，张韶容也主动参与劳动。
趁着许牧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张韶容溜了进来，“牧哥，我帮你。”
“你和小庄收拾外面就行了。”
“外面快收拾好了。”张韶容主动抢过洗碗的活。
许牧没和她争。
“牧哥，《裸婚时代》我听说公司要自己制作，应该会大量启用公司艺人吧。”
“是的，肯定会大量启用公司艺人。”
“那，我想争取一下童佳倩这个角色，牧哥你觉着我有希望吗？”
她眼巴巴的望着许牧。
许牧已经是内定的男一，全公司都知道了。
“你肯定有希望。不过这事得公司上面拍板。”
“牧哥，你能不能帮我和赵总说一声？”张韶容可怜巴巴的，“我真的特别喜欢童佳倩这个角色，我觉着这是我的一次机会，我肯定能演好。”
“可是我的建议根本不重要。你要真想演童佳倩，你就直接去找赵总，她人现在就在外面。你当着她的面说，我相信她肯定会给你一个机会。”
“真的？我有点怕赵总，牧哥能不能陪着我一起？”
许牧含笑对她说道：“这碗还是我来洗吧，你去外面看电视。”
这忙他帮不了。
他不能授人以柄，让红姐为难。太不仗义！
张韶容神色郁郁，沉默着出了厨房。
没一会，小庄溜进了厨房，“牧哥，外面都收拾干净了。剩下的我来。”
“一起，快一点。”
小庄戴着塑胶手套，帮着清洗，“张韶容去找赵总聊天，两个人在阳台关起门来聊。她肯定是在争取童佳倩的角色。”
“嗯，我知道。”
“牧哥觉着她有希望吗？”小庄很好奇。
张韶容以前是学舞蹈的，身段容貌没得说，很漂亮。就是太爱钻营，手段又有点low。
“我觉着她演技一般般。”小庄继续说道：“看她在上部戏里面的表现，演得好浮夸，就会瞪眼，显得自己眼睛大。她演童佳倩应该不合适吧。”
第51章 老司机也有心虚的时候
赵红也认为张韶容不适合演童佳倩。
但她没有直接拒绝，“我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行不行看你的表现。”顺便提醒了一句，“你可以多尝试几个角色，多做点准备。腾导要求高。”
“谢谢赵总！”
张韶容高兴得像是中了五百万。心头想着，牧哥给她的建议没错，有什么想法直接和赵总谈。赵总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近。
脸上满是小窃喜，跑回屋，在厨房找到许牧就连声感谢。
许牧瞧她模样，就问道：“赵总答应你呢？”
张韶容一脸小得意地说道：“赵总答应给我一个试镜机会，只要通过了导演那一关，这事就定了。”
哦！
许牧心中了然，这像是红姐的处事风格，不会斩钉截铁说不，将事情做绝。这个行业，本就是个人情圈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不看好的人，说不定哪天就红了。
红，真的就是一门玄学。
“恭喜你。我就说了，有什么想法直接和赵总聊，赵总一直都很支持手底下的人勇于表达自己。”
“谢谢牧哥。要是通过了试镜，我请你吃饭。”
“到时候大家一起吃饭替你庆祝。”
张韶容蹦蹦跳跳，找其他人分享去了。
小庄望门外瞧了眼，“我看悬！怕是试不上。”
“行不行，总得试了再说。想当初也没人认可我，还是靠着几位导演给机会才走到今天。”
“牧哥不一样，牧哥有演技，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许牧低头一笑。
要是没有系统，这会说不定他已经开起了卤味店，做起了小老板。
……
刘易阳这个角色说好演是真的好演，说不好演那是真不好演。
刘易阳在芸芸众生中就是个普通男人，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父母，普通的学历文凭，普通的工作。无师自通学会了人情世故，努力充当母亲和老婆之间的润滑剂，努力让丈母娘满意。
他想面面俱到，想要委屈求全，想要家庭和睦，不要天天闹婆媳矛盾。
然而，生活怎么可能按照他的意图前行，光是钱的事，就能压垮他。
结了婚，小两口才知道钱的重要性，结了婚他才领教到婆媳矛盾的厉害，结了婚他就是个龟孙子。
这就是普通人婚姻真谛。
好演，是因为这样的普通男人，生活中比比皆是。只要演出某个点，台词好，内容好，戳中观众心中的软肋，角色就能深入人心。
不好演在于，容易浮于表面。普通人的生活就那样，怎么样才能演出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让观众感同身受，痛彻心扉，就很难。
许牧第二次进入体验卡，花了他十万经验值。体验卡可以反复进入，但，所需要的经验值则是呈十倍的增长。
系统坚决不做亏本生意。
他还剩下一百来万的经验值，这么个用法，用不了几次就得清零。
第一次，他平淡的体验了刘易阳的一生。一出体验卡，很多过程就变得模糊。
第二次，他要发现刘易阳生活中的闪光点和痛苦，他要牢记情感的起伏。结果，体验卡又欺负他，抽离了感情不说，又模糊了不少东西。
这是逼着他靠自己的才华拿下刘易阳这个角色。
这个垃圾系统，越来越严苛。
他想反复体验第三次，竟然需要一百万经验值，直接给他来个清零。
他算一笔账，拍完《裸婚时代》，他又能进账几百万经验值。几百万经验值，足够他体验之后要试镜的电影角色。
干了！
一百万就一百万。自己第一次担任主演的电视剧，要扛收视率的电视剧，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懈怠，做再多的准备都是应该的。
而且，这部剧的成功与否，还关系到后续公司资源的支持力度。
剧红了，为公司赚钱了，公司就会砸更多的资源在他身上。
如果扑街了，公司是不会雪藏他，但资源肯定会降级，一哥待遇说不定也会取消。红姐权利再大，也架不住公司管理层全体施压。
捧他，公司拿的是真金白银在捧。他就必须回报公司真金白银，而不是破铜烂铁。
任何一个行业，都容不下一个扑街。
公司的一哥，只能是当红，不能是扑街。
许牧的压力可想而知。
经验值清零，刘易阳的角色体验卡只能用最后一次，他必须抓住机会。
……
杨菲菲得知天晟阳光在试镜新剧女主，而且许牧已经是内定男主，她强烈要求要去试镜女主。
经纪人萧月琴不知道她心里头打的小算盘，还以为她是要努力刷戏刷演技。废了一番力气，终于拿到了这部新剧的大纲和女主人设。
“你不行！”
“我怎么就不行了。”
杨菲菲没想到，萧姨竟然会反对她试镜童佳倩，还说她不行。
就很气。
“因为你不适合。你是青春美少女，你是纯纯的校园初恋，是偶像剧里面傻白甜女主，是武侠剧飒爽女侠，而不是孩子妈，更不是家庭媳妇这样的设定。如果你现在二十六七岁演这个角色，我肯定支持。你现在刚二十出头，跑去演孕妇演孩子妈，你是想毁了自己的前程吗？你看看哪个演了妈演了媳妇的女演员，还能回过头来继续演青春少女的戏？”
“萧姨，你太狭隘了。”杨菲菲控诉道。
萧月琴严肃认真，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不是我狭隘。而是这个行业的规则就是这样。只要你敢演这样的角色，往后你在再想演青春偶像剧，那就是做梦。没有一个导演会启用孩子妈去演青春偶像女主。
别忘了，你的粉丝都是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龄，你去演妈，你考虑过你的粉丝，他们受得了吗？这就好像让神仙姐姐在二十岁去孩子妈，你是想毁了神仙姐姐的前程吗？”
杨菲菲不服：“别人怎么就能演，我就不行。”
“那是因为别人演不了青春偶像剧，只能去演婆媳争斗。我告诉你，这个戏，四小花旦没有一个会去试镜。”
杨菲菲还在垂死挣扎，“可是这个角色好，人设丰富，万一红了……”
“万一没红呢？红不红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得市场说了算。这两年武侠剧大火，我们还是深耕武侠剧，多塑造几个经典角色。等过几年，你年龄大了，我们再图转型。”
杨菲菲嘟着嘴巴，很不爽。
她想和许牧搭戏演情侣的打算，落空了。
愁人！
“人家许牧年纪轻轻，不也演了孩子爸。他第一部戏还是演个三十岁的男人。”
萧月琴苦口婆心，“这就是男演员和女演员之间的区别。男演员只要演技过关，什么角色都能尝试，二十岁演孩子爸，说不定还能收割一波爱心爆棚的妈妈粉。
女演员不行。女演员必须趁着年轻，多演一些青春偶像角色，收割大量粉丝，为后面转型打下坚实基础，让你吃到三十岁，四十岁。
你瞧瞧现在网上的流量女明星，哪个不是从偶像剧出来的。演正剧生活剧出来的女演员，就没有一个有流量。年龄一大没戏拍，钱都挣不到。你不想落到没戏拍的境地，就听我的话，安心拍偶像剧，多收割一点粉丝，争取杀入四小花旦行列，将其中某一个赶下来。”
杨菲菲眼睛发亮，“我真能将四小花旦赶下来？”
“按照我的规划，不出意外，这是迟早的事情。你有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你的戏都能播，别人的戏能不能播可不一定。”
杨菲菲连连点头，“那我就努力，继续深耕偶像剧。”
“这就对了。”萧月琴如释重负，总算将大小姐给哄住了。什么童佳倩，只要是孩子妈，都滚蛋。
至于许牧，这小子短短一年时间就飞升了。天晟阳光是真有钱，竟然敢让还没名气的许牧挑大梁，这不怕亏啊！
晚上，杨菲菲躺在床上和许牧通电话，抱怨道：“我想试镜童佳倩，我和想你一起演戏，还是演情侣。结果萧姨不答应，还说这个角色不适合我，一个一个孩子妈，说是会耽误我的前程。气死了。”
许牧含笑听着她的抱怨，“好了，不生气了。这个人物角色的确不太适合你。下次，下次我们找个合适的剧本，一起演。”
“你也觉着不适合啊！”杨菲菲有点失望。
“你可是青春无敌美少女，要代表月亮消灭我。”
杨菲菲咯咯咯地笑起来。
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整个世界又恢复成碧海蓝天。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公司试镜的时候，许牧去了一趟公司，他想看看哪个女演员和他搭戏。这部剧里面，刘易阳和童佳倩小两口有大量的亲热戏，搂搂抱抱亲亲都是家常便饭。
他还没演过吻戏，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演好。
他在《谁是凶手》里面的亲热戏，用白描的手法一笔带过。实际内容都没有演出来。
《恋上隔壁邻居》是双男主，实际还是男二，同女主之间当然不会有亲热戏。
也就是说，他的亲热戏经验是零。
不过，上一世他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关键是如何进入状态，如何和女演员达成默契。
第52章 开机
女演员定了，姚竹，比许牧大个几岁，眼睛大大的，人很瘦。是近几年冒头的青年演员。
开机时间也定了，三月中旬开机。
拉了几个投资公司，又拉来一个品牌汽车的赞助，一个品牌零食的赞助。
公司商务这一块，搞得还是不错的。没有大牌演员，还能拉来两个商务赞助。这里就是大几百万。
全剧组，就他片酬最高。没有因为自家公司的剧，就将他的片酬打折扣，反而还给涨价了。
350万！
六四分账，他能拿到210万。
和红姐闲聊的时候，他问了这个问题。
红姐噗哈哈的乱笑，笑得花枝招展。
“这已经是打过折的。你之前是演男二，现在是演男主，片酬当然不能一样。这部剧，你的片酬是五百万，口头上的。落到实处，打个七折，就是350万，这是落到合同上面的。以后对外宣传，你的片酬就是五百万。”
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牧恍然大悟。
“怎么着，你还嫌弃钱多？樊离那样的货色都能拿五百万，凭什么你不能拿。别怕钱多。这部戏要是红了，以后你开千万片酬，也会有大把人挥舞着钞票请你拍戏。这几年年轻演员都扎堆的演偶像剧，演都市情感剧的年轻演员是越来越少。你要是能脱颖而出，你就是年轻演员的头一份，将来无论是继续演电视剧还是转型演电影，比起偶像剧演员，你都将拥有天然的优势。都市剧不好演，尤其是演到深入人心，演到大火。但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红姐你可别再说了，看见了吗？”许牧捞起额头上的头发，“最近我压力大得都开始脱发了。”
“这个问题可要重视。年纪轻轻怎么就开始脱发了。我找人问问，治疗脱发什么药好用。”红姐明显急了，手底下的一哥年纪轻轻开始脱发，真能急死人。
“骗你的，跟你开个玩笑。”
“臭小子。”
红姐如释重负，没脱发就好。
“下次不许再开这种玩笑，刚才我差点就要跟熟悉的医生打电话咨询脱发问题。”
“遵命！”
三月中旬，如期开机。
剧组准备了一个盛大而又简约的开机仪式。盛大是因为人多，乌泱泱的上百号人齐聚在一起。
简约是开机流程很简单。
祭三牲，主创上香。
第一场戏，许牧骑车回家，从骑车，停车，上楼，开门，一口气演完，行云流水，求个开门红。
演戏两年，他终于拿到了剧组开门红戏份的资格。
“咔！很好！下一场准备。”
腾导胖乎乎的，看起来慈眉善目，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
人很好相处，既不是陈导那样的片场暴君，也不是吴导那样的软柿子。他居于两者之间，有自己的创作思路和拍摄节奏。
“许牧，接下来要和两位老戏骨对戏，没问题吧。”
饰演刘易阳父母的两位老师，都是老戏骨，戏很好，特别家常。完全是生活化的表演。
“我没问题！”
许牧有点压力，但是压力不大。
上一世，他就是个普通男人，普通的做着小买卖，普通的生活，和父母亲友普通相处。加上体验卡的加持，自身对刘易阳这个角色的理解，他现在特有信心，相信自己能演好，能获得腾导的认可。
“没问题就好。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安可信！”
“妈，人家佳倩挺好的，怎么了？人家都不嫌我没房，没车，没钱就嫁过来了，你这怎么就娇生惯养了。”
刘易阳维护女友童佳倩，和母亲掰扯。那语气那态度，一看就是家里宠着长大，说话随便得很，颇有点年轻人的年轻气盛，没有半点遮着掩着。态度也是理直气壮，他就认定了童佳倩。
饰演刘易阳母亲的演员丁嘉嘉，绝对是个老戏骨，那台词一出来就是生活，就是身边的妈妈，一样一样的。
“一个不嫌就先低了头，人家觉得是下嫁，你是高攀。你看看，还没怎么着就嫌房子小了，一副小姐的做派。这过完两年，欺负完你，还不得欺负我们呢。”
刘母苦口婆心，刘易阳则是一副无可奈何，想不听又不能不听的努力克制自己的模样。
“妈，你说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呀？”
摊牌吧！
何必拐弯抹角。
“你想让我们俩分是吧，不可能！”
斩钉截铁。这就是他的态度。
“除了这个，你随便提要求，我都尽量满足。”
“那行，那我把话说在前头啊。”刘母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干脆换了一个辙，“嫁过来后，必须得跟我们一起住，这样能互相有个照应。再一个我也帮你管着媳妇。你看看你在童佳倩面前，那个鼠眉样儿，我看着就来气。干什么呀，你比谁差在哪儿啊！那腰杆怎么就挺不起来呢？”
说着一巴掌就打在刘易阳的腰杆上。
刘易阳下意识就挺了起来，特不满的反驳，“我怎么就挺不起来了，妈。我不是跟你吹，我告诉你，童佳倩在我面前，那叫一个百依百顺，我说一她不敢说二，我说东她不敢往西走。真的，上回我去上海出差，我衣服没带够，人家打着飞机来给我送衣服。”
刘易阳的嘴，哄父母那是个百发百中。
“真的？”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刘母一清二楚。这话一听就透着假。
“我骗你有意思嘛？”
母子过招，各显神通。
刘母目光很锐地盯着刘易阳，狠狠拍了他肩膀，“老爷们就得有一个老爷们的样。”
刘易阳肩膀一挺，怪心虚的。
“告诉你，看你这样儿，过不了两年，你非得跟你媳妇一头，欺负你妈不可。”
“妈，您说这些绝对不可能。过两年，您抱着一大胖孙子，您就乐去吧您就。”
“乐去吧，那我每天都得，哎哟我天哪，我得屎一把尿一把地我在那伺候，跟三孙子似的。那我就是孙子了。”
“他是您孙子！行了，大冷天的。”
回家吧，回家吧。带上老妈赶紧回家。
“咔！挺好，准备下一场。”
腾导都没喊再来一遍。
许牧有点不得劲了。
他谢过丁嘉嘉老师，来到腾导面前，“腾导，我想看一下刚才拍的。”
“行，看吧。”
按下回放。
许牧盯着屏幕，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导演，我觉着我有几个细节没做好，要不重拍一遍。”
“有吗？挺好的。你和丁老师配合得特好，你们只走了一遍戏就能演得这么好，很不错。一开始我还担心你来着，准备放慢拍摄进度，让你慢慢找感觉。你进入状态这么快，看来拍戏进度不用放慢，甚至可以加快点速度。”
丁老师也来了，“小许，你拍得挺好，节奏特别舒服。导演，是吧。”
“说的没错，你的台词节奏特别舒服。怎么学的？你才大一，学到这个程度已经超过同期所有人。好多毕业几年的人，台词节奏都不如你。”
许牧抓抓头，他是真觉着有几处瑕疵，有几个表情动作没做好，不够自然。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腾导终于答应再来一遍。
“这要是胶片时代，我肯定不惯着你。现在都用数码，那就重来一遍。不过，后面进度肯定要加快，我希望你后面的戏都能做到百分百，争取一条过。”
“我尽全力！”
全力做到一条过。
今天是开机第一天，他还在找感觉。相信磨合磨合，他就能完全进入刘易阳这个角色里面。
一天戏拍完，他不觉着怎么累。
吃完饭还做了几个伏地挺身，又做了几组俯卧撑。
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小庄赶紧放下手中的活。
门开了，是女主演姚竹，一头披肩长发，留着齐刘海，一双大眼睛，看起来特纯特无辜。
“许老师，明天有我们的对手戏，我想和你对个戏，可以吗？”
“姚老师客气了，请进。”
许牧结束了运动，邀请姚竹进来坐。
他是男一，剧组给他安排了一个套间，他一个人住。有个客厅待客，很方便。
姚竹冲小庄微微颔首，拿着剧本走进房间，小庄赶紧泡茶。
两人分坐两张沙发，“许老师，那个童佳倩是个很娇俏的人，你说我该怎么演啊？”
“就照着你试镜时候的来。童佳倩是一个父母宠爱长大，从小没为钱发过愁的娇娇女，应该不难演。”
“可我觉着好难哦，许老师能不能教教我。”姚竹说话竟然还带上了港台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这个……”许牧低头，小庄冲他挤眉弄眼，他怕自己破防，“女演员的戏份其实我也不太懂，还是得靠你自己揣摩。”
“我听人说，许老师特别会揣摩人物内心。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怕明天演不好。”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着剧本，眼睛大大的，显得特无辜特无助。
许牧扭头轻咳一声，这要是换做上一世，他就直接上了。大保健的妹子都爱这么说话，柔柔的，软软的，骨头都要酥了。
现在嘛，他是正人君子，是老实人。
他一本正经，“要不这样，我给你配戏，你自己找找感觉。”
“好啊，好啊！”
第53章 带着入戏
好累！
终于送走了姚竹，许牧瘫坐在沙发上。
既要应付女人的温柔攻势，又要当柳下惠坐怀不乱，还挺考验意志。
小庄表情有些尬，就像是犯了不该犯的错，犯了一个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牧哥，我是不是太没眼色，打扰了你们？”她还挺心虚。
“没！我得庆幸你留在这里。要不然明天一早剧组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小庄啊了一声，好像不能太理解。
她迟疑道：“姚竹的暗示都那么明显了，牧哥竟然无动于衷。牧哥要是顾忌我，大可不必。当时你给我一个眼神，我肯定就走了。”
许牧冲他一笑，“告诉你一件事，有个女演员她叫姚笛，她特别喜欢文章。他们两因戏生情，最后被国内第一狗仔卓伟曝光，事业遭遇雪崩。姚笛呢，直接就被封杀了，好多年出不来。文章呢，身为有妇之夫，但他血厚，还能继续蹦跶，但也没能蹦跶几年。总之，两个人为爱鼓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没听过？”小庄好奇。
这么大的娱乐新闻，她不应该没听说过啊。
许牧笑道：“就是最近两三年的事情。”
在另外一个位面，有两个前途无量的演员，因为《裸婚时代》因戏生情，被曝了出来。
然后……
哐！
全从天上掉了下来，再也没能飞上去。
“牧哥，你骗我。我刚查了，根本没有叫姚笛和文章的演员。也没有这桩绯闻。”小庄举着手机，证明自己。
“我就随口说个段子。艳遇虽好，也要掂量掂量。”
“男未婚女未嫁，两个都是单身，就算传出绯闻也没关系啊。”
“谁告诉你我是单身？赵总没和你说？”
小庄惊住了，呆愣在当场。
“牧牧牧哥，你你你什么时候结束单身的？你这是恋爱还是结婚啊？赵总什么都没说啊！”身为经纪人兼职助理，竟然不晓得自家艺人已经结束了单身，太失职了。
“我恋爱了！”许牧笑起来，眼神都温柔了起来，“姚竹未必就单身，说不定人家保密工作做得好。她这个年龄，单身可疑。”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是娱乐圈，有空窗期，单身就未必。
小庄抓紧时间消化了一下，“牧哥不是开玩笑，你真恋爱了？”
“对啊！我去年就恋爱了。”
“谁啊？是咱们圈里人吗？”
“你也认识，杨菲菲。”
“哇！”
小庄捂着嘴，怕自己激动得叫出声来。
“牧哥，你和杨菲菲，你们竟然……”
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你们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我从未刻意隐瞒过，主要还是因为我和她时间总是不对付，聚少离多。”
反而是在学校，两个人还有相聚的时间。
小庄频频点头，一副很努力的样子，“牧哥放心，下次姚竹晚上又来找你对台词，我一定帮你将她赶走。不能让你有机会犯错。”
许牧心头默默说了句：其实他也想尝试一下犯错的滋味。
可是一想到菲菲单纯又信任的目光，他内心就充满了罪恶感。
不能让菲菲失望。
那么单纯的小姑娘，他不能欺负人家。
许牧以为姚竹进他房间的事情很隐秘，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全剧组都传遍了。
幸好开门的人是小庄，送姚竹出门的时候，他和小庄齐齐露面，才没传出绯闻。不过大家看他的眼神，也都是充满了意味深长，都是一副老司机过来人的样子。
亲近点的，冲他眨巴眼，“兄弟抓住机会啊！”
还有人更直接，悄声同他说道：“主动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这叫做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三不原则！
许牧强调一句，“我是好男人！”
切！
众人不屑。
大家谁跟谁啊，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许牧：“……”
他捏捏下巴。
他明明是老实人人设，前面几个剧组营销得可好了。为啥，这会竟然没人相信他是老实人，还都一副老司机的切口，好似他听得懂似的。
是，他是听得懂。
老司机嘛，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为啥人设会崩塌。
他私下里求教旁观者小庄，“你看我像是老实人吗？”
小庄犹犹豫豫，要说不敢说的样子。
“说！我这里没有因言获罪，尽管大胆的说。”
“那我真说了。”
嗯！
“牧哥，你吧，光是这张脸就不可能是老实人。我不是说你油腻，而是你太帅了，又干净清新，肯定有大把女孩子往你身上扑。而且，你特懂女人，特了解。我跟了你三个剧组，三剧组的女演员同你都合得来。我仔细想了想，就是因为你很体贴女人，很照顾她们。真换做老实人，根本不懂这些。只有老司机才懂得如何让一个女人开心。”
MD，这年头体贴竟然成了老司机。
他要纠正小庄，“体贴这个举动，属于暖男。”
“可你的眼神，一点都不暖诶。你明明就是食肉动物。真正的暖男，眼神都是无害的。”
“胡说！”
“牧哥，你该多照照镜子，你的眼神越来越霸总。”
许牧：“……”
两世为人，他啥时候霸总了？
他没有霸总的资本和底气，哪来的霸总眼神？一派胡言！
污蔑！
他对女生可温柔可温柔，从不强迫，全都是自愿。
518的大宝剑，小姐姐们都是主动往上贴，他都不用动的。
小庄跑开了，怕被迁怒。
很快就轮到他和姚竹的戏份。
一声“安可信”，他直接将姚竹抱起来，抱抱亲亲举高高，大喊老婆，一秒入戏。
姚竹咯咯咯的笑，又激动又兴奋地喊着老公。
腾导盯着监视屏，嘀咕了一句，“这小子行啊！”
姚竹明显没进入状态，表情有点僵硬。但是，渐渐的竟然被许牧带着入戏。
“真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新婚小夫妻，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腻歪在一起。这感觉对了。”
“咔！重来一遍啊！小姚，你要更自然一点，要是把握不住，你就跟着许牧走。许牧的节奏很舒服，他带着你，你们在一起的画面就很和谐。记住了吗？”
“好的导演，我记住了。”姚竹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的原因NG，她有点小小的紧张。
许牧安慰她，“没事的，我以前经常被导演NG，十几遍二十几遍都有过。一会我们再来一遍，我看着我的眼神，我带着你，我们肯定没问题。”
“谢谢许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都是为了这部戏。”
“安可信”之后再来一遍，姚竹就记住了许牧的话，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就两个字：深情。
她似乎有种错觉，这个男人真的爱上了自己，爱得特别深，特别沉，爱得至死不渝。
她喊出老公两字，特激动，甚至主动扑到对方的怀里，耳鬓厮磨。她想让这个男人紧紧抱着自己，一直不放手。
腾导暗暗点头，“这情绪对味。有许牧带着演，果然没掉链子。”
一场戏演完，导演喊了“咔！下一场准备。姚竹，你之后就照着这个状态演，特别好。”
“是许老师带得好。”
当温暖的怀抱不在了，她甚至有点怅然若失。她多希望许牧的拥抱能久一点。她眼巴巴地望着对方，可惜对方并没有看向她。
竟然有些患得患失。
她偷偷抽了自己一巴掌，将助理惊得下巴都掉了。
“姐，咱们没事别抽自己好吗？”
“我没事，我在想后面的戏。”
她的戏份刚刚开始拍，她竟然被许牧带着入戏了。这在她的演戏生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她入戏了，她幻想自己是童佳倩，许牧就是她的老公，宠她爱她。
许牧的怀抱，许牧的眼神！
靠！
她不是没见过帅哥，也不是没和帅哥演过亲热戏。
可是……
许牧的眼神太有杀伤力，在她遇到的男演员里面，绝对排名前三。害得他都有点不敢看对方的眼神。
可是，等到下一场戏的时候，她再次被许牧的双眼带着入戏，沉浸在其中，化身童佳倩。
腾导连着表扬她，说她特别好，比起试镜的时候那是直接上了一个台阶，有了质的飞跃。
姚竹一边高兴，一边惆怅。
她很清楚，自己的进步，全都是许牧带着。换她自个演，又会回落到之前的水平。
果不其然，等她和剧中父母演戏的时候，腾导一个劲的皱眉头，还问她怎么找不着之前的状态。
之前明明那么好。
尽管NG了数回，还是达不到之前和许牧在一起的效果。腾导似乎是看透了什么，没有在逼着她。
她很心虚。
“腾导，我……”
“什么都不用说。演戏嘛，常有的事情。你自己调整好心态。要不这样，把你和许牧的戏份，尽量安排在前面，怎么样？”
“不用。还是按照剧组的排班来演吧。”
戏都是跟着场景走。
在童佳倩家，就集中拍摄在这个场景发生的剧情。
换到刘易阳家，就集中拍摄刘家场景的戏份。
“真不用？你稳得住吗？可别偏了。”腾导还挺关心演员的状态。
“我稳得住。”姚竹深吸一口气，拿出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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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念头很通达
接连几天，姚竹没有来敲门。
许牧如释重负。
“牧哥，有没有感到失望？”
小庄绝绝子，总能精准命中。应该改名叫做小刀，专门往人心头插刀。
“庄艺雪，其实你根本不适合做经纪人。我是说真的，你应该回去继续做外贸，那才是你的战场。”
许牧特严肃，特认真，仿佛是在探讨国家大事似的。
小庄捂着嘴偷笑，“回不去了，以后可就指望牧哥吃饭。”
“我这没饭吃！”
哼！
姚竹不仅没来敲门，就连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每次拍摄之前，许牧想和对方对一下台词，对方都避开她的眼神。甚至，直接找借口避开对戏。
“许老师戏这么好，不用对台词也能一条过。我就跟着许老师的节奏演，腾导那里就没问题。”
这话捧得他，似乎继续找人对台词，就有点不识趣了，显得多此一举。
是，因为他准备充足，大部分的戏都是一条过。什么走位啊，眼神动作各方面细节事先都揣摩得差不多了，加上扮演刘易阳童佳倩父母的四位老师也都是老戏骨，大家拍的时候，基本都是一条过。
台词一出来，心里头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演。
因为演得真，就跟生活似的。太自然了，节奏又好，剧组显得特和谐。
许牧问小庄，“那个晚上来找我的姚竹，温温柔柔嗲嗲的，是幻觉吗？”
“当然不是幻觉。”
“她现在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我主动对台词，她还不乐意。”
“别在片场啊，片场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要不牧哥换个时间，比如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可以配合。”
呸！
小庄特不正经。
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别把他想得那么龌龊。
姚竹日子不好过，她的状态起起伏伏很不稳定，腾导已经找她谈话两次，希望她能保持稳定。
她一再保证。
她很想提醒许牧，演戏别那么用劲，带着她往不归路上疯狂奔跑。
私下里，她和助理吐槽许牧。
“你说他那人，演戏就演戏吧，台词已经够好了，干啥还用那么深情的眼神。我还得看着他的眼睛跟着他的节奏演。”
“姐，你和他演的是小两口，新婚，蜜里调油，非君不嫁非君不娶的情况。不深情那能叫腻歪吗？你瞧瞧那些热恋中的人，两个人恨不得黏在一起，眼神都能拉丝。”
“他就在拉丝！”姚竹控诉，好像真的很有怨气。
助理说道：“我看不到监视器里面的内容，离着又远，看不清他眼神有没有拉丝。真要拉丝，等播出后，肯定能吸引一批观众。说不定这部剧真能火。这要是火了，姐，你的咖位可就上去了。以后咱们接戏，就是别人求着咱们，不是咱们去求人。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你得抓住机会。多少人拍一辈子戏，也没拍过一部爆款。”
姚竹心动，心噗通噗通乱跳，事业的提升，才是真正的春~药，勾得她一颗心啊七上八下，就跟怀春的二八少女似的。
“你觉着咱们这部戏真的能火？”
“全员演技在线，细节到位，我觉着能火。你看啊，现在的偶像剧，动不动就是上万工资，住着大别墅，网友都在吐槽国产剧没有穷人。咱们这，你演的童佳倩，一个月三千月工资，被换了岗位后就只剩下一千五保底工资，多真实。刘易阳一个月六千工资，绩效奖金什么都是空中楼阁，多有代入感。”
姚竹暗暗点头，“可是接地气的剧那么多，也没见火。”
“那是因为那些剧不如咱们讲究细节，内容过分煽情，剧本也不扎实，节奏又慢。”
助理显然也是资深观剧粉，时常泡在网络上追剧。
其实助理很想说一句：姐，那是戏，不是真的。千万别动情。
又怕刺激到对方，因此一直忍着没说。
就是看她状态起起伏伏，总受许牧影响，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姐，你平时有空，就多看看选秀节目。青春练习生开播了，一水的帅哥。”
用帅哥打败帅哥，就好比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要是嫌弃青练里面的小鲜肉太嫩，我手机上还有欧美选秀，一水的肌肉，又帅酷。”
姚竹盯着助理，“几个意思啊？天天勾着我看帅哥。”
“我这不是担心姐陷入美男计的阴谋中。许牧这人，观察这么长时间，我不敢说看透了他，也算是摸到了一点头绪。”
“那你说说许牧是个什么样的人？”姚竹好奇。
助理斟酌着言辞，压低声音说道：“许牧这个人很和善，和谁都相处得来。你看他把丁老师哄得多开心，韩老师那么严肃的人都夸他，一口一个小许的叫着。他这人吧，肯定懂人情世故，并且经验老到。
其次吧，他这个人处处表现得暖，像个无害公仔似的，我反而觉着他心思深，不过这不是贬义。他心思深，但没有害人的想法。还有就是，他特别坦然，好像从来没紧张过。就像是历尽千帆那种稳。”
“你这是夸他吧，尽说他的优点。”姚竹哼了一声，嫌弃助理口是心非。一边叫她看帅哥，一边又对着许牧一阵夸。
“姐，这说话也得分层次。说完了优点，现在我说缺点。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世故，但是不油腻，这一点非常好。”
“又是夸他。”
“姐，我真不是夸他。说他世故，也就是说他不够真诚。所以啊，咱们看男人必须瞪大了眼睛，谁知道他心里头有什么花花肠子。”
姚竹咬着唇，“我倒是觉着他挺真诚的。”
“姐，你可千万把持住，露水姻缘没好下场。”
姚竹悄声问助理，“难道你不想睡他？”
助理脸都红了，身为一个女性老司机，各色男人都见识过，竟然会脸红。太丢脸了。
姚竹咯咯咯笑起来，特得意。终于将了助理一回。
她咬着嘴角，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许牧，“我告诉你，我想睡他。好几次做梦都梦见了他。”
助理摊手，显得无可奈何。
“我又睡不着，我自然不会惦记。姐，你可千万把持住，不能闹出绯闻。再说了，人家未必愿意和你睡。”
姚竹猛地挺起了胸膛，还是很胸的，“我盘靓条顺，他凭什么不想和我睡。哎呀，我这心里头，是越说越火热。你说我真要克制吗？”
助理频频点头，“必须克制。”
“我要睡了他怎么样？”
“他不会对你负责。”助理一针见血，希望能打消姚竹那颗怀春的心。
姚竹就跟气球似的，一下子就瘪了。
“光看不能吃，分明是在考验我的意志力。”气得她胸痛。
许牧不知道，有人对他垂涎欲滴，想要将他扑倒。
真要发生这一幕，他也不清楚自己是该躺着还是躺着还是躺着。
剧组和谐，拍戏顺利，进度很快。
就跟剧中的男女主一样，甜甜蜜蜜。
等到后期闹分手的时候，终于开始NG了。
姚竹的眼神就不对，跟个食肉动物似的，分明是想吃了许牧，哪有被婚姻折磨得憔悴厌烦歇斯底里的样子啊。
NG了数次，状态还是不行。
腾导果断喊咔。
“今天收工。”
姚竹嚷着是她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非要请客。
这种要求，那肯定不能拒绝。
就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包了个饭馆吃火锅，姚竹一桌一桌敬酒，今晚上肯定喝上头了。
等她回到许牧这一桌，已经晕晕乎乎，直接往许牧身上靠。
“牧哥，我听大家都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小庄，给姚老师拿杯茶水过来，这是喝了多少啊。不能喝就别逞强。”
他将人扶坐在椅子上。
“放心，我没醉，不用担心我逃单。我助理会帮我买单。”
“没人说你逃单，你少说点话，坐着喝点茶水醒醒酒。”
热茶送到，许牧亲自将茶杯放在姚竹的手中，“行不行？要人喂你吗？”
姚竹直愣愣地盯着许牧，那眼神有点吓人。
许牧没有避开她的眼神，他坦坦荡荡。而且，他最不怕的就是眼神对视，眼神戏他可是一绝。
这是他的天赋。
吃演戏这碗饭，他是有天赋的。
嗝！
一个酒嗝破坏了气氛。
姚竹好生失望，心里头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打酒嗝，尽破坏气氛。
身体不争气啊！
心里头说要，身体似乎在拒绝。
接下来，她全程沉默。
饭局结束，她坐着没动。许牧扶着她起来，她就直接往对方身上靠。
助理特有眼色，这会人早走了，并且言明，“许老师，我家小竹就拜托你了。”说完就跟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许牧：“……”
小庄：“……”
姚竹：“……”
“去叫个车。这里离着酒店有点距离。”
“哦哦，我去叫车。”小庄一边往饭店外面走，一边给许牧打眼神，到底要不要她配合。
只需要一个眼神，今晚就成全了。
她以前说过的不让许牧犯错误的话，全都随风飘逝，化成了渣渣。
许牧瞪了她一眼，别胡思乱想，他可是正经人。
他要是想扑的话，早在红姐拉着他的时候他就扑上去了，何须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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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上课
许牧同小庄一起，将姚竹送回酒店客房。
“小庄，你留在这里照顾姚老师，我先回去了。”
啊？
小庄惊呆。
“牧哥，你真让我照顾姚老师啊？”
“不然呢？”
许牧头也不回离开。
再不离开，他担心离不开。一路上，姚竹就往他身上蹭，蹭得他火冒三丈。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已经就地正法，一百零八式，已经耍了十八式。
小庄来不及拦，许牧人已经跑没影了，留下她独自面对。
姚竹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并且朝小庄勾了勾手指头。
“姚老师你没睡啊！你想要什么？”
小庄很惊喜，这样她就不用一晚上留在房里。照顾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照顾醉鬼。
“来，我们聊聊。”
小庄小心翼翼在床边坐下，“姚老师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牧哥让我照顾你，我肯定照顾得好好的。”
“许老师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姚竹直击问题的核心。
她也没拐弯抹角，她就想输个明白。
她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她就不相信许牧不懂她的意思。只需要他跨出一小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前进一大步。
“嗯！”小庄点了下头。
姚竹的一颗心，一瞬间，就好像突然漏了气。之前的一股精气神，那股势在必得的架势，一下子就给戳破了。
“谁啊？是圈内人吗？”
小庄频频摇头，指着自己的嘴巴，她要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能说。
牧哥的恋情要不要公开，得公司说了算。
她要是敢透露，改明儿就得丢工作。这个行业容不下一个管不住嘴巴的人。
剧组的员工可以胡说八道，反正也没人相信他们的话。
但是她不能！
这是一个经纪人的基本操守，职业道德。
姚竹感觉有点生无可念，干脆躺平，“你走吧！我给我助理电话，她会来照顾我。告诉许牧，我谢谢他。”
小庄迟疑了一下，在姚竹的目光逼视下，拿起包就跑了。
出门后，也没忘记发个消息给许牧交代一声。
许牧：“……”
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查看系统面板。
拍摄进度过半，他的第二笔片酬打过来了。
系统里面，他又有了上百万经验值。他翻看着人物体验卡，今晚上就体验一个被生活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打工人，外卖小哥。
躺平！
两个客房，两个躺平的人。
一个满腹委屈，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一个一门想要提高自己的演技，全身心投入体验卡中，不知隔壁的喜怒哀乐。或许是不乐意知道。
人生短暂，心太小，能放在心里头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装不下更多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得起良心，他就是一个堂堂正正大写的人。
没有亏欠，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自那晚后，姚竹开始对他刻意保持距离，眼神也从黏糊变得冷漠。
许牧见状笑了笑，这样挺好，大家都不累。
拍戏就拍戏，不要牵扯感情在里面。
小庄通知他一件事，《恋上隔壁邻居》即将在六月份登录水果卫视播出。
“这么快？水果卫视能看上这部剧？”
许牧都被制作方的速度惊呆了，这才几个月就做完了后期，竟然还拿到了卫视的播出排期。
多少电视剧，被电视台买下后，一直压箱底，一年一年的压，压着不给播。压到后面就成了老梆子咸菜，谁看谁嫌弃。
最后不得已，只能放弃卫视，转而网络首播。
他运气也太好了吧。
小庄说了一句，“我没看成片。但是听公司宣发说，成片效果特别好。尤其是加重了牧哥你的戏份，戏剧冲突感很强烈。”
“传闻不是说水果卫视特别难上，上了后也会被压着不播。这种小制作，水果卫视竟然排期这么快，六月份就能上。”
许牧感觉不可思议，运气太好了。
《恋上隔壁邻居》两千五百万制作成本，《倚天》足足1.5亿的成本，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从成本到演员到导演，都被《倚天》秒到渣都不剩。
《倚天》能顺利上水果台播出，许牧没感到丝毫惊讶。《恋上隔壁邻居》这么顺利，就有点运气逆天。
水果台作为省级卫视带头大哥，稳坐头把交椅十几二十年，至今不曾被人撼动过地位。多少大投资电视剧想上他们台，求爷爷告奶奶都搞不定。
没想到一部小成本电视剧竟然成功了。
太顺了！
小庄说道：“那是因为隔壁番茄卫视六月的时候会上一部大制作正剧，全明星阵容。暑假第一炮，水果卫视经过慎重决定，选了这部剧。小制作，小明星，赢了那就是狠狠打番茄台的脸。要是输了也不要紧，小制作输给大制作理所当然，输了也不丢脸。”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电视台很少干大制作同大制作同期打擂台的事情。
输了丢脸，赢了也得不到多少喝彩。
不如以小打大，输赢都不怕。
“等电视剧开播后，牧哥要配合想上水果tv的综艺节目宣传。知道牧哥同樊离关系不融洽，决定让你们兵分两路。初步意向是樊离上《快乐星期五》宣传。牧哥上《向往的生活》宣传。”
“都是何老师的节目。”
“何老师人很好的。上次的过节是台面上的，不涉及个人。总而言之，牧哥加油。”
许牧有点愁，“我没上过正儿八经的慢生活综艺，我又没有综艺感。你们怎么总喜欢安排我上综艺。”
“不是啊，牧哥其实放开了很有综艺感。而且牧哥会做饭，去慢综艺做饭也能吸引观众。”
“那我就做饭？”许牧问道。
小庄点头，努力做个做饭人。
……
姚竹调整好心态之后，拍戏速度那是杠杠的，同许牧的对手戏基本上都是一条过。
腾导一天到晚笑眯眯，胖乎乎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又胖了两圈，他说这叫做心宽体胖。休息的时候，他就抱着一个保温杯，同许牧唠嗑。
“这戏拍得太舒服了。我拍戏十多年，拍得这么舒服的还是上次拍《蜗居》的时候，那戏都是好演员，几个年轻演员也很努力。这部戏比那部还舒服，主要就是节奏舒服。许牧，你小子可以啊，年纪轻轻就能带节奏。你跟谁学的？”
许牧憨厚一笑，“我自己琢磨的。导演，我的台词节奏真的可以嘛？”
“人家韩老师都表扬你了，韩老师多严厉的人啊。你要相信自己实力。你自己能琢磨出来，说明你有悟性。演员最核心的竞争力是什么？”
突然抛出这个问题，许牧还有点懵。
他试着回答道：“肯定是演技！”
没想到腾导却摇头否认，“演员的核心竞争力，在我看来，是悟性！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你姑且听之。”
“腾导你说，我得跟你取取经。”许牧坐在小马扎上，就是一个乖巧的学生，甚至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打算事后学习琢磨。
许牧这个学习态度，腾导喜欢，也来了兴致。他愿意给热爱学习的人讲课。
他将保温杯放在箱笼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孙宏磊演技好吧！”
许牧点头，肯定道：“孙老师的演技那肯定好，塑造了那么多经典角色。他的戏很多我都看过。”
“孙宏磊饰演反派，那真是绝了。小眯眯眼一瞪，一个黑帮头子的气势就有了。让他演间谍也没问题，两面派嘛。但是，你要他演个公司小干部，演个家庭煮男，演个苦逼的打工人，演个街头小人物，他就未必能演好。他的演技，是有固定人物形象托底。超出这个人物形象范围，他也能演，但演得就不像，观众也不买账。他演不好，你能说他演技不行吗？只能说这个人物角色不适合他。”
许牧皱眉。
“一个人的演技，就不能千人千面吗？”
腾导摇摇头，“大部分都不行。香江那边的梁影帝可以，最近几年刘青影帝也有这个趋势。其他都差了一大截，包括最近几年开始翻身的郭天王。他们饰演的角色，都有着一个固定的人物形象托底。超出了人物范畴，演是能演，就是不像，不好看。”
许牧深思这个问题，“是为什么呢？外貌的限制？”
腾导斟酌了一下，“这个问题我还真想过，说到底还是悟性。给孙宏磊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以他的悟性立马就琢磨明白了，甚至将方方面面都琢磨得清清楚楚，演的时候驾轻就熟，特自然特有感觉。
但要是给他一个家庭小男人的角色，他也能琢磨，但他只能琢磨到60%就不行了。人物都没彻底琢磨透，演出来，观众自然就不买账。你看他挑剧本，也是有意识地挑选一些适合自己擅长的人物角色。他之前就因为转型，差点翻车，幸亏血厚。”
许牧有疑惑，真的是因为悟性的限制，一个人没办法千人千面的演戏，只能演固定几个人物形象吗？
腾导又继续说道：“网上天天都有网友骂演员，几十岁了还演霸总，演小丫头，尬不尬啊！难道演员本人不知道尬吗？知道，肯定知道。一个行业做了几十年，基本的智慧还是有的。
可是明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演不了小姑娘和霸总，偏偏还要演，为啥？仅仅只是为了钱吗？其实是因为他们演不好别的角色。
小丫头，霸总，他们演了几十年，他们就擅长这种角色。他们也想转型，十个转型九个败。一旦转型失败，不仅会失去了之前的霸总小丫头市场，别的市场也会放弃他们，彻底沦为没戏拍。
所以啊，那些老菜帮子，都四十好几岁的年纪，还要努力维持年轻人的体貌，就是要在霸总小丫头的路上多坚持几年。网友骂归骂，不往心里去就行了。真到了演不动的时候，再放下身段去演孩子爹妈也不迟。”
第56章 三年定律
“年年都有演员琢磨着转型，可你看有几个人转型成功？演了十几二十年霸总，让他去演另外一种套路的人物，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霸总的基因都刻进了演员的血液里面，就算演个拾荒者，都能演出霸总的味。那你说，这能行吗？”
腾导又抛出一个问题。
许牧琢磨着这番话，“也就是说一个演员，不能长期固定在一个人物形象里面。”
腾导点点头，“这么做对于演技的提升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出道头三年。为什么很多表演专业的学生毕业后的头三年，是演技进步最快的三年，后面却一年不如一年，好像都不会演戏了。甚至被网友骂做丢母校的脸。”
“为什么？”这个问题许牧也挺好奇的，按理说基础在那，怎么能越演越差。
“因为头三年，什么戏都拍，有戏就上，不挑。各种角色都有尝试，也能沉下心来琢磨戏，所以进步飞快。三年后，成了气候，就开始固定一个人物形象，最讨喜的那个形象，一部一部的演。演个四五部，眼睛里面的光都没了。天天让你吃同一个菜，你眼睛里面也不会有光。年年都演差不多的角色，都形成了套路了，当然不会有光。可是，演员已经尝到了一个套路演戏的甜头，而且持续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让他转型，谈何容易。”
许牧连连点头，腾导这话太对了。
像他出道这两年，什么戏都演，什么角色都尝试，看起来进步飞快。很快三年之期将到，他得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陷入套路演戏的漩涡里面，没有好结果。
腾导喝了一口枸杞泡茶，还砸吧嘴琢磨了一下滋味。
“很多表演专业毕业的人，过个五年十年，演戏木呆呆的，不如小辈有灵气，原因也是在这里。所以啊，悟性，悟性太重要了。演技决定了你的上限，但是悟性决定了你的宽度。你今天能演小男人，明天让你演个大家长你能演吗？”
许牧还琢磨起这个问题，“得给点时间给我，我得去观察去大家长究竟怎么个大法，或许能演。”
反正，这会让他演个大家长，他肯定演不出来。他完全没有信心！
就算演出来也不像，观众不会买账。
“对了，就是这个情况。你演过小男人，再让你演小男人，你驾轻就熟，熟能生巧。让你演个陌生的人物形象，你就得抓瞎。转型不是那么好转的。趁着你在观众心目中还没形成固定的人物形象，多演一些不同的人物，多锻炼自己的悟性。”
“悟性也能锻炼？这不是天生吗？”
“天才也需要学习吸收新的知识，悟性当然需要锻炼。天赋不锻炼，那会沦为平庸。”
许牧暗暗点头。
腾导又说道：“每次接到新的人物角色，你就在那琢磨啊琢磨，其实这个过程就是在锻炼你的悟性。等你见得多了，演得多了，悟性加深，猛地让你演个从未演过的人物角色，你也不虚。
让你演大家长，你心虚，是因为你悟性还不够，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物从何下手。就像是让一个演了十几二十年的霸总去演奶爸，他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谢谢腾导。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对我的帮助太大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琢磨。”
腾导一脸笑眯眯，胖胖的脸，特别慈眉善目。
“男演员在这方面比女演员更有优势，可以多尝试。不要被公司一哥的身份迷花了眼。遇到好角色，不要管配角主角，要敢去演。”
许牧频频点头，这话太对了。
很多演员就是因为演主演太多了，来来回回都是伟光正形象，再也演不出别的角色。
陈到名老师过去的演技多好啊，自从演了皇帝后，演啥都是皇帝，观众频频吐槽，对他的戏再也没有了期待感。
其实孙宏磊也有这个问题，网友对他的戏已经没有了期待感，就是看不看都不无所谓，没损失。
年轻人更有灵气，进步空间非常大。只可惜好多年轻偶像剧演员，并不想努力成为演技咖，只想泡在偶像剧里面挣钱，甚至将霸总傻白甜那一套都带入了生活中。
毛病！
许牧一个人独自在角落沉思，仿佛神游天外，浑不知身边的一切。
小庄都不敢上前打扰他，同时禁止其他人打扰他。
就连腾导也给予了方便，“许牧的戏往后排，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谢谢腾导！牧哥做事情就是太认真了，一想就是半天，入神了。”小庄上前给腾导道谢。
腾导挥挥手不在意，“这行就是缺少做事认真的人。我懂他现在的状态，我也是从年轻那会过来的。他现在的的状态，类似于悟道，打怪升级。他要是能悟透了悟明白了，那他就能顺利上一台阶，扩宽自己的宽度。这种灵机一闪的开窍机会很难得，大家都别打扰他，让他一个人慢慢悟。”
“谢谢腾导，太谢谢了。”
小庄特别感激腾导，腾导为人太好了，不仅给牧哥讲课，还特别理解牧哥现在的状态给予相应的帮助。
许牧这一神游，就是半天时间。等他魂魄归位的时候，天都黑了，道具组正在收拾片场。
“拍完了？”
“今天的戏份完了，就剩下牧哥你一个人，大家都回酒店了。”
许牧抓抓头，“你怎么不叫我？”
小庄挺委屈，“我看你那么入神，不忍心叫你。腾导也说，你这是在悟道，不好打扰。我就只能一直守着。好在，时间还不算晚。”
闻言，许牧都笑了起来。
“我哪是悟道啊，那有那么神，你当这是灵气复苏啊。我就是在琢磨一些事情，没想到入神了。以为你会喊我拍戏，结果醒过神来已经天黑了。走吧，找个地方吃饭。”
小庄特好奇，“腾导还说，你这叫飞升。悟透了，就能更上一层楼，进入另外一个境界。”
许牧哈哈大笑，“没腾导说的那么神。我呢，就是在琢磨一些事情，不单单是演技方面的。”
“牧哥，你飞升了吗？”小庄瞪大了眼睛，就想看一眼现场飞升。
许牧直接一个暴栗，弹在小庄的额头上，“你看清楚了，没有飞升。不过，我的内心很澄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如果这也算悟道，那我的确是悟了道，我自己的道。”
“不懂！完全不懂！”
这说法太玄妙了。
小庄说道：“我等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牧哥你的崇高目标。”
“不理解就对了，我还是我。”
“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许牧自个都好奇起来，一个下午的时间，他能变到哪里去。
小庄皱眉想了想，“具体我也说不上来。眼神！对，牧哥你的眼神更加平和。之前还有点咄咄逼人，想要将别人压在下面的那种感觉。现在没了。”
“有这么神？”许牧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特爽朗。小庄读书那会，肯定是个文艺青年，想太多。
“反正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许牧伸了个懒腰，“说那么多都没用，吃饱饭才是正经。”
两个人去了路边的家常菜馆，还遇到了姚竹和她的助理。四个人，四目对视，干脆拼桌一起吃饭。
许牧坦荡，姚竹也是进退有度，不再患得患失。
这餐饭气氛，显得很融洽。
“牧哥，敬你一杯。”姚竹的年纪比许牧大，但她就喜欢跟着大家一起喊许牧为牧哥，她觉着亲切。
一口一个许老师，疏远了。
“都随意一点，大家就互相之间喝喝酒。”
“行，都听你的。那就随意点。你瞧，我们两好歹也是电视剧里面的熟脸，坐这吃了这么久的饭，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我们。哎，混得有点失败。”
姚竹还感慨了一下。
她出道早，十八岁就出道了。正经算起来，拍戏得有小十年，结果连个找她问签名的人都没有。出门都不用掩饰，走在大街上都没人认识她。娱记都不屑拍她的感情生活。
“我可没混到脸熟的地步。”许牧开着玩笑说道：“至今，我才两部戏播出，还都是配角。没人认出来太正常了。”
宋青书那个角色火了，但也就火了那么一阵子。等剧播完了，热度也就下去了。他并没有趁着热度去参加综艺节目。
反倒是周一璇，李静静，还有苏星剑三位主演，趁着热度参加了不少综艺，人气持续上涨。
现在打开电视，还能看到他们的综艺节目。
他都怀疑，当初关注他的粉丝，还有几个活跃粉。恐怕都成了僵尸粉。
“你迟早能火！成为大明星，走到哪都有人围观，就跟看稀奇似的。”姚竹目视许牧，“我是说真的。”
许牧笑起来，举起酒杯，“预祝我们都能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干杯！”
“干杯！”
“我必须成名。嗝……”姚竹打了个啤酒嗝，“再不成名，我就三十岁了。过了三十岁，我就彻底没了机会。这个圈子根本不给三十岁女演员机会。”
这话很残酷，也是现实。
许牧给她的酒杯斟满酒，不疾不徐地安慰道：“咱们这剧肯定能火。等火了后，你就是大明星。”
“你怎么知道能火？”姚竹仰着头问他。
因为在另外一个位面，这部剧大火特火。
他相信，以整个剧组的专业认真敬业的态度，没道理这个位面不火。
“因为，我有神奇的预言能力！”说完，许牧自个笑出声，“来，干杯，干杯！”
就当是个玩笑，过耳就忘，不入心头。
没人会将一个玩笑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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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买车买房
六月，经过一百天的拍摄，《裸婚时代》全剧组杀青！
吃过杀青宴之后，许牧约上杨菲菲，跑到山上露营。
菲菲小有名气，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将脸遮起来。结果没人多看她一眼，更没人猜测她是哪个明星，只当她是在防晒。
现在的女孩子为了防晒，那简直了，从头包到脚。
她还挺得意的，“我名气比你大，有没有压力啊？”
菲菲靠着一部接着一部的戏，在电视网络上刷脸，俨然已经刷成了一个二三线流量，最近还接了几个广告代言，成为名副其实的小富婆。
“压力没有，只有无穷的动力。这次开销你买单。”
许牧是半点不客气，他想营造一种不分你我的气氛。
既然不差钱，何必为了一点钱斤斤计较，说起钱语气是极其的随意。当然，嘴上说着让菲菲请客，其实露营花不了几个钱，而且他早就准备好了，该买的都买了。
“你是不是该买车了？”菲菲问他。
许牧开的是公司的车，他想了想，“好像是有必要买一台车。不过我用车的机会不多，长期都在剧组。”
现在买车好像用处不大。
“先买着。我听我亲戚说，以后要限牌。现在不买，将来买车还要摇号，就跟买房子似的。”杨菲菲的消息向来很准，从不骗人。
“既然要限牌，那我抓紧时间买一台车，先占着一个车牌号。你也买一台，这样我们两台车，两个车牌。将来换车也方便。”许牧当即拍板，先买个代步车，不用太贵太好。
“可我没驾照。”菲菲很愁。
“没驾照也能买车。”
山上露营，两人一个帐篷里躺着，都在努力克制。
杨菲菲很不安分，一会踢踢许牧，一会踹他两脚，一会往他身上滚。许牧热得不行，直接拿睡袋将杨菲菲给包起来，划下三八线，决不许踏过半步。
杨菲菲嘟着嘴还不满，哼了一声。
许牧苦笑，他忍得很辛苦啊！小丫头片子竟然还不体谅他的苦心，该打。
“我快满二十一了。”小丫头片子嘟着嘴不服气，“按照国家规定，我都可以领结婚证了。”
“是是是，你长大了。”许牧敷衍着，压着身上的火气。
“我其实什么都懂。”她又嘀咕了一句。
许牧一下子扭过头，死死盯着她，“你再说，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杨菲菲咯咯咯笑起来。
“我的祖宗诶，你可别玩了，好吗？我都快被你玩死了。”许牧跑出帐篷透气。
杨菲菲冲他喊，“那我先睡了。”
“睡吧睡吧，我先抽根烟。”
这一晚杨菲菲睡得很香，特别有安全感。
可苦了许牧，一晚上没怎么睡。
第二天盯着黑眼圈红血丝开车下山。
菲菲消息来源很准，既然京海即将限牌，估计离着房子限购也不远了吧。
他拉着菲菲，先去车行买了两台车。
他说代步果然是代步，二十几万的迈腾，先占用一个车牌。
菲菲买了一台小宝马，基础款，三十几万。
定了车，许牧就忙着看房子。
“为啥看房子啊？”菲菲不解。
许牧告诉她，“车子能限牌，房子迟早也会限购。趁着现在我有购买资格，我想先买房。我算了下自己的钱，够两套小户型首府。”
“为啥买小户型啊？你要是钱不够，我给你。”
“你有钱借给我，不如你也买房。我现在住公司的房子，不要一分钱，什么都很方便。买小户型，一是不用占用太多资金，每月还贷没有压力，二是方便出租。”
“自己的房子为啥要出租？”杨菲菲还很不满，“就不能买一套咱们两的房子吗？”
“我现在买房子是为了投资。等过两年，我一定买一套属于咱们两的大房子，到时候我去你家里提亲，你不反对吧。”
杨菲菲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跺着脚气恼道：“你都没有和我求婚，而且我也没有答应要嫁给你。你怎么能是上我家提亲。”
“提亲之前肯定要和你求婚，征求你的同意。我这不是顺嘴一说，中间的过程就给省略了。”
“许牧，什么都能省，中间的过程绝对不能省。你要是不求婚，我是绝不可能嫁给你的。”
两人站在中介门口讨论起结婚问题，人家中介站在一旁想插嘴都找不到缝隙。
“两位是要买婚房吗？”中介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有没有八十平米的电梯房介绍？最好临近地铁。”
以许牧上辈子的经验，两房一厅的房子最好出租，也是最好卖的户型。要是能临近地铁，租金都能贵上一两千。
他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裸婚时代》最后一笔片酬也打到了他的账户上，他差不多能拿出四百万左右的现金。
购买两套小户型出租，就当是投资保值。
他还鼓动菲菲买房，趁着京海市不限购的当下，赶紧将现金转化为资产。
他不懂投资，买币买基金他都不懂。
他就认定了房子，还有黄金。
菲菲被说动，她跟着许牧，也打算买两套房子来出租。
“我从没租过房子，房子出租要怎么做啊？”
“到时候交给我，我来替你处理。”
“那于小姐，能不能把我们的房子买在一起，你要是能办到的话，我们一口气从你这里买四套房。”
没想到菲菲也学会了讨价还价。
中介于小姐听到四套房子，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赶紧请出了店长。这是大单，千万不能跑了。
“二位是想将四套房子买在一起？”
“可以吗？买在一起方便出租。”杨菲菲格外得意，还冲许牧眨巴了眼睛。
“嗯，面积差不多的二手房很难办，如果要求只是一个小区还有可能。新楼盘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我们公司也代理新开发的楼盘，是全国知名的开发商开发，资金实力各方面都有保证。”
“先带我们看看二手房，最好是带装修的。”
他们两都是大忙人，没空监督装修。
既然是买来出租，最好选择成熟的社区，周边配套齐全的，带装修的。
花了两天时间，跑了七八个楼盘，看了几十套房子。
终于，敲定了四套，都在同一个小区，同一个户型，都是八十几个平方。临近地铁，附近有菜市场，有学校，有医院，还有公园。
已经是个成熟的社区。
办理按揭。
“我有钱，为啥要办理按揭啊！”杨菲菲对生活中的一些常识，她是真的不懂。
“你有钱就留起来，要么继续买房子。现在办按揭很容易，咱们不能给国家添乱，要支持国家的好政策。国家鼓励按揭买房，我们就按揭买房。”
不用讲金融投资大道理，轻松说服菲菲。
“买房子好麻烦。下次还要买房的话，你和我说一声，我把钱给你，你全权做决定。”
许牧问她，“你就不怕我卷了你的钱跑路啊！”
菲菲可真是个糊涂蛋。
杨菲菲却一脸的理直气壮，“现在是我挣钱多，我养你也是一样的。等将来你挣钱多了，换你养我。”
许牧：“……”
他能说什么，他只能说“好！”
谁说菲菲傻的。
人家心里头门清。
买了车子买了房子，许牧的假期也用完了，他要回公司开工，跑《恋上隔壁邻居》的宣传。
“听说你买房了。”赵红消息灵通，“缺钱的话，同我说一声。公司可以给你提供无息借款。”
“真的？”还有这么好的福利。
赵红冲他一乐，“我也买房了，首付差了一截，走的就是公司无息借款。你当然也可以，你是公司的一哥。”
许牧好奇问了句，“这个福利，公司所有人都有吗？”
赵红一边忙着一边说道：“管理层都有这个福利。普通员工要工作满五年才能享受这个福利。艺人里面，你是独一份。另外，两位导演也可以申请。”
“早知道公司能借钱给我，我就一步到位，直接买大户型。”
“买大户型有什么意思，卖不好卖，环境也不行。不如直接买别墅，或是大平层。”
许牧摊手，他没钱。
付完了两套房子的首付和中介手续费以及契税，他手里就剩下小几十万，作为周转。
手里头没点现金，他心里头有点发慌。
“先不说房子，宣发这一块小庄和你说了吧。后天你和张韶容一起前往瓷都参加《向往的生活》录制，你照应一下张韶容。我也叮嘱了她，叫她管好嘴巴，不许在节目录制的时候胡说八道。录完生活后，还要录制一期《我们的餐厅》，以及《开店啦！》”
“全是生活类慢综艺？”
“你和张韶容都缺乏综艺经验，但是你会做菜，这几个综艺都很适合你。你去了，就做菜，让大家都看看你的厨艺。那个黄小厨，他的厨艺未必有你好。”
许牧嘿嘿一笑，“搞气氛说话题我可能不行，做菜我是真的拿手。”
不是他吹，以前开卤味店，他还兼职家里的厨师，负责一天三餐。
从他初中时候起，父母就吃惯了他做的饭菜。后来结婚生子，老婆吃惯了他的饭菜，都不乐意去外面吃，总说外面做得没他做的好吃。
短视频的兴起，他在网上学会了做湖湘菜，做粤菜，还会做酒席。
老家办坝坝宴，他就是大厨。他一个人带上两个打下手的人，可以弄出十桌坝坝宴。吃过的都说好吃。
后来有人花大价钱请他去做坝坝宴，但他不靠这个赚钱，全都拒绝了。只有自家办坝坝宴的时候，他才会下厨。
第58章 向往的生活
下了车，许牧拖着行李箱，行走在乡村马路上。
摄影师已经架起了机器跟拍。
即将到达《向往的生活》节目组。
张韶容手都在抖，“牧哥，我好紧张。你看我手都在发抖。”
“不紧张。你把这当成劳动场所，我们是来干活的。你想想自己会做什么，能干什么活。”
“我不太会干活，我怕自己帮倒忙，会被嫌弃吧。”
“不怕！不会干活学就是了。”许牧给张韶容递话题，不确定这一幕会不会播不出，总之不能冷场了。
“牧哥，你会做菜，我给你打下手行不行？”
“好啊！你帮着摘菜洗菜，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情。”
到了路口，遇到两位提着行李箱的中年人，咦，怪面熟的。
许牧搜索记忆，顿时认出了两人，两位前辈。和他们一起参加节目，录制同一期《向往的生活》。
许牧赶紧拖着行李，上前打招呼，介绍自己和张韶容。
“刘老师好，张老师好！我是许牧。”
“我是张韶容！”
刘老师是歌手出道，也演过电视剧。张老师是主持人，至今还做着主持工作，偶尔在一些电视剧里面客串。
传闻，张老师和何老师的关系很好，同行，经常有合作机会。
“都好，都好。”刘老师乐呵呵的，年纪越大越慈眉善目，就是不像个歌手，“这一期有两个年轻人，我们俩是不是可以偷懒了。”
他和张老师开着玩笑。
“必须的。”张老师接话那叫一个溜，“一会到了地方，你们两勤快点，让我和刘老师偷个懒。诶，这就叫尊老爱幼。”
“没问题。”张韶容答应得特别爽快。
许牧则说道：“刘老师和张老师这么年轻，不劈个柴插个秧抓条鱼那不行啊！”
刘老师明显愣住，他是没想到许牧这个小年轻，第一次见面说话，如此随意。都没反应过来要如何接话。
张老师经验丰富，知道许牧这是在制造话题，忙说道：“劈柴这活不适合我，下田插秧应该已经迟了，抓鱼适合小许。我觉着我们俩就适合躺着晒太阳。”
刘老师深以为然。
“两位老师晒着太阳，看我和张韶容一起抓鱼。”
“要得！”
四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小院。
茅草屋顶，特有意境。
小院干干净净的。
双方人马汇合，何老师特热情的招呼，还要帮忙拿行李。许牧赶紧抢过来，“我来，我来。”
安顿好之后，许牧来到院里找活干。
刘老师同张老师真的已经躺下了，正刷着手机。
何老师同黄小厨陪着一起聊天，都是老朋友，显得特自在。
许牧看着院落一角的木头，“这些柴要劈吗？我给劈了吧。”
“小许会劈柴吗？”何老师总能在人们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会劈柴，这活不难做。”
许牧拿起斧头，将木头竖立。
张韶容在一旁看得紧张兮兮，“牧哥，你可别逞能啊。”
一旁的华弟也说劈柴是技术活，叫他不要逞能。
许牧笑了笑没反驳，挥起斧头，啪……
木头裂开了。
“行啊！”黄小厨叫了一声，“这回总算来了个会干活的。”
大家在院里聊天，许牧劈柴，张韶容帮忙整理。
何老师送上西瓜，“柴火够了，小许过来休息，别累着了。”
“谢谢何老师。”
他啃着西瓜来到小亭，张韶容自然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所有的摄像机，十几台，全体对准了小亭。
“老张认识许牧和韶容吗？许牧是《倚天》宋青书的扮演者，最近有部电视剧要上电视台播出。韶容和他是一部剧的演员。”何老师主动为大家介绍许牧和张韶容，其实就是对节目观众介绍，特别nice。
“知道，知道。去年大火的《倚天》，当时是不是还有个热搜，叫史上最帅宋青书。”
“对，就是他。”
许牧双手合十，起身躬身道谢，显得很羞涩。心里也特别感谢何老师。
该做饭了。
黄小厨起身要去厨房，许牧也跟着起身，“黄老师，我也会做饭，我给你打下手。”
“好啊！来帮忙吧。”
黄小厨乐呵呵的，“今天不兴点菜啊，有什么吃什么。我们都快破产了。何老师你说是不是。”
“是快要破产了，但也不能慢待了几位朋友。”
来到厨房，许牧看了眼冰箱，就说道：“可以来一个手撕包菜，有粉丝可以做个水晶粉丝。黄瓜可以拍黄瓜。苦瓜可以用来炖肉，也可以干煸。”
“这些你都会做？”黄小厨很好奇。他以为许牧跟着他来厨房，是为了蹭镜头。听他报菜名，挺熟的啊，难不成真会做菜？
来这的嘉宾，大部分都不会做菜。人一多，天气又热，黄小厨脾气就有点不好，当着镜头有时候也会摆脸色。
观众说，是因为来的人不熟。
当然也有这个原因。
还有就是，天天做菜挺累的，嘉宾很多时候为了蹭镜头帮忙，其实是帮了倒忙。节目嘛，就算出了纰漏，黄小厨也不能赶人。
说话的功夫，许牧已经将粉丝泡水。开始处理黄瓜，苦瓜，一看用刀子的熟练程度，就知道是经常下厨的。
拍了黄瓜，腌制，包上保鲜膜放在冰箱里。
地上有土豆，又有了一个菜，“黄老师，要不再来个炝炒土豆丝。”
“行啊！”
许牧拿刀子削皮，等到切土豆丝的时候，刷刷刷，那刀功，摄影机就差直接怼到他脸上拍摄。
蘑菇屋就没来过刀功这么好的嘉宾。
没有倍速，正常速度只能看见菜刀在飞，都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切的。
黄小厨站在旁边，都感到咋舌，“你这一手刀功哪学的，这么强。比专业厨子还要强。”
许牧一边切土豆丝，一边聊天，“我喜欢做菜。有空的时候就自己下厨整一桌菜，特有成就感。”
“哎呀，我们是一样的。”
这是个真下厨的，不是嘴上说说而已。黄小厨终于笑了出来。
“诶，你还会做什么？会不会做鱼？今天有一条鱼，我还在想要怎么弄。”
“我会做鱼。家常鱼，豆瓣鱼，酸菜鱼，藤椒鱼，烤鱼，我都会做。黄老师想怎么做？”他说话的同时，手上功夫半点没耽误。
何老师得知情况，都跑到厨房瞧了眼稀奇，“小许真不错，今天有口福了。”
黄小厨想了想，“要不做个烤鱼？”
“行啊！要不要再配一个脆皮五花肉，我看到这里有烤箱。”
“你会做吗？”黄小厨好奇。
许牧点头，“脆皮五花肉很简单，抓住几个小技巧，做出来很好吃。”
“那行，再加个脆皮五花肉。”
于是，许牧切完了土豆丝，用水泡起来。就开始处理活鱼，一条六斤重的草鱼。
他拿到户外，水龙头下面，刷刷刷几下，刮鱼鳞，去内脏，冲洗，一条鱼就被他打理干净，然后腌制。
拿出烧烤炉子，点火，准备一会烤鱼。
接着又去处理五花肉，腌制，准备上烤箱考。
“脆皮五花肉需要一点时间，所以烤鱼可以晚半个小时再开始。我先将各种配菜准备好。”
他动作麻利，随手擦拭，他用过的灶台都是干干净净，没有水渍残留。
黄小厨今天感到特舒服特满意，“要不要再添两个菜。”他想看看许牧利用现有的材料，还能弄出什么菜出来。
许牧想了想，“我看到冰箱里面有腊肉，不如就来个腊味合蒸。味道重一点的话，就来个双椒炒腊肉。有南瓜，可以来个汤，再弄个南瓜饼。黄老师，您看这么多菜够了吗？”
“够了，够了。你可真能干。我今天就是甩手掌柜，半点不用操心。要不你常驻得了，我至少能轻松一多半。”
许牧笑起来，“谢谢黄老师。要是黄老师喜欢我做的菜，有机会我再做给你吃。”
“肯定有机会。”
又会劈柴又会做菜，还会说话，这样的嘉宾多来几个。
腌制的五花肉，皮上洒了一层盐。烤制半小时后，将面上一层盐刮下来，然后继续放入烤箱烤制。
趁着这个时间，许牧将腊味蒸上，烤鱼也安排上。
烤得差不多了，直接炒配菜，将烤鱼往烤盆上一放，放在炉子上，慢火炖着。
他进厨房将几个菜炒了，等鱼烤好了能吃的时候，他的菜也炒好了。
开大火，两个灶一起炒菜，速度又快，味道也好。这门技术是许牧过去做坝坝宴学来的。
全程都没让黄小厨帮忙，他一个人包揽了一桌子的菜肴。
天将黑，晚饭摆上桌。
黄小厨当着大家的面说：“今天是我最轻松的一天，我就打打下手炒了个青菜，帮忙烤了一会鱼。这一桌子的菜，全都是许牧弄的。”
“小许这么年轻，这么会做菜，太厉害了。”何老师不吝夸赞。
张老师看着一桌子的菜，“色香俱全，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我先尝一口。”
他夹了一口手撕包菜，又夹了一口双椒炒腊肉，还咬了一口南瓜饼，吃得停不下来。
“好吃！色香味俱全！老黄，他的手艺好像比你好诶。”
张老师，何老师，还有黄小厨，他们都是一批出道的人，常来常往，说话向来都很随意。
“真的吗？”
黄小厨不服，吃了一口水晶粉丝，不由得点头，粉丝不黏糊，入口。拍黄瓜酸辣可口，酸味刚刚合适。
脆皮五花肉，哇塞，他叫了一声，并且大声说道：“我以人品保证，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脆皮五花肉。”
第59章 像我这样的人
如何让别人对自己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许牧的答案是一口脆皮五花肉。
是的！
只需要一口脆皮五花肉。
他靠着脆皮五花肉，征服了在场所有人，包括节目组导演。
其他菜，或许有人不爱吃。比如口味淡的人可能就接受不了双椒炒腊肉，接受不了水晶粉丝里面放小米辣。但他一定可以接受脆皮五花肉，并且上瘾。
用洗干净的生菜叶子包上一块脆皮五花肉，卷一卷，放在嘴里，那滋味，那感觉，仿佛能升天。
要不是还在录节目，节目导演就想冲到镜头里面和大家一起嗨。
其他节目组工作人员，摄影师只能一边吞口水，一边干看着。
弄得许牧还有点不好意思。
“黄老师，你遇到对手了。”何老师打趣了一句，“小许的脆皮五花肉真是绝了，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爽口，特香。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黄小厨一口一个吃着，边说道：“许牧，你这么年轻，厨艺是怎么练出来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不会做饭。”
许牧含笑说道：“我从小就喜欢做饭，可能是天赋使然，许多菜只要看过一次就能做。”
“那确实是天赋！”何老师竖起大拇指，“幸亏你有这天赋，今晚我们才能饱餐一顿，品尝不一样的风味美食。”
张韶容光顾上吃了，就没她插话的缝隙。华弟憨憨的，吃到一半，拿出小提琴要为大家伴奏助兴。
一听到音乐响起，刘老师就来劲了。
何老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吉他交给刘老师，拍着巴掌：“刘老师来一首，刘老师来一首。”
许牧已经放下了筷子，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他没听过刘老师的歌，他只看过刘老师上综艺唱歌的片段。说实话，唱得很好，只是歌曲都很老派，难怪这些年只能上综艺捞金。
歌手也要与时俱进啊！
刘老师抱着吉他唱了一首他的成名曲《雪花》。
雪花飘洒，
路长情短，
姑娘啊，
回头望一眼……
很抓耳的旋律，众人跟着齐声大合唱，气氛热闹得就跟开晚会似的。张韶容也是在这个时候稍微展现了一下存在感。
许牧不会唱，但他记忆力好，听了一遍后，就能跟着大家一起哼唱，加入这个快乐夜晚。
一曲唱罢，何老师感动得擦眼泪。
“好久好久没听到刘老师唱这首《雪花》。这首歌是我们当初读书那会必唱曲目。每次去KTV点这首歌，都是大合唱。太经典了！”
刘老师一副满足的模样，抿了一口小酒，谦虚道：“老了，嗓子不如当年。”
“刘老师的嗓音和当年一样动听，真真的。”张韶容可算逮着了插话的机会，小透明太难了。
难的还在后面，还不确定她这句话会不会被节目组剪进去。
接下来，刘老师伴奏，张老师一口气唱了两首歌曲，都是脍炙人口的老歌。
黄小厨一个人专心致志吃饭，干了一碗又一碗。
他身上每一块肥肉，都不无辜，都是他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像何老师吃了五分饱就放下了筷子，桌上的美食动都不动一下。只有这样自律的人，才能十年如一日的保持好身材。
黄小厨连吃三口腊味合蒸，然后就cue到许牧，“许牧会不会唱歌？都没听你唱过。”
何老师也关注过来，“小许会唱歌吗？要不给大家来一首。”
许牧笑了起来，“那我就来一首吧。”
他伸手要来吉他。
何老师惊叹一声，“小许还会弹吉他啊！”
“嗯，学过。”
以前家里条件好，父母忙追潮流，周末就将他往少年宫送，什么都学了一点。吉他一直到大学他都在坚持，还曾组过乐队，在学校的晚会上表演过。
每次表演的时候，姑娘们特疯狂。乐队的主唱可是吃了不少福利。
他抱着吉他，先是试了试音色。
“我就随便唱唱，大家随便听听。”
这会他突然来了情绪，想到一首歌，想要在此刻唱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到。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许牧一张口，随着他的歌声，原本吵闹喧嚣的夜晚，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蝉鸣伴奏。
张韶容惊呆了，张大了嘴巴，被镜头准确捕捉了下来。
何老师更是无声惊叹，同黄小厨打眼神。
天啦，这个年轻人，名不见经传，唱歌如此好听不说，关键是这首歌从未听过。难道是他原创？
张老师已经拿出手机在搜索这首歌，什么都没搜到，网络上一片空白。
正在吃着刘老师，已经放下了筷子，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是演员，非专业歌手？
为什么一开口，就是一首金曲。
嫉妒！
身为歌手，对于强于自己的歌手的嫉妒。
华弟一下子觉着手中的小提琴不香了。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
从不喜欢装深沉，
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
忽然也晃了神。
┊
像我这样懦弱的人，
凡事都要留几分，
怎么曾经也会为了谁，
想过奋不顾身。
何老师突然背过身去，谁也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见他抬起了手。
黄小厨拍着何老师的背，一脸感慨。
什么人啊，唱歌就唱歌，竟然往人心窝子上戳刀子。
就算心里头痛得要死要活，可还是想继续听下去，没有人叫停。
这个节目不允许一首完整的歌曲存在，因为节目时长有限制。然而这一刻，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都希望许牧能将这首歌唱完，唱个痛彻心扉。
工作人员里面，已经有人泪流满面，躲在黑暗处独自哭泣。
坏人！
许牧太坏了！
不唱歌则罢，一唱歌竟然将大家都给唱哭了。
张韶容拿着纸巾擦拭眼泪，同华弟嘀咕道：“我怎么越听越伤心。”
“我也是。”
刘老师在心里默默评价着许牧，唱歌技巧最多就是三四十分，但是情感足有一百分。
唱歌最怕的就是情感。
情感饱满的歌手，不仅能唱哭自己，还能唱哭听众。
这首歌，他差一点都听哭了。多少年了，心已经坚硬得像一个壳子，没想到还有被感动的一天。
一曲唱罢，张老师擦着眼角，“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无论任何困难都打不倒我。今天才知道，只需要一首歌，就能让我丢盔弃甲。许牧，你小子太坏了。”
许牧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谢。
黄小厨问道：“这是首新歌吗？以前没听过，怪好听的。叫什么名字？”
“我查了，网上根本没有。”张老师说道。
许牧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否认。“歌曲名就叫《像我这样的人》”
他总不能说这是另一个位面，一位叫毛不易的音乐才子创作。
只能厚脸皮认下。
毕竟，在这个位面，他是这首歌的第一位演唱者，也是他将这首歌带到了观众面前，让大家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首优秀的歌曲，词曲都能戳心窝子。
“牧哥，我哭了，哭得妆都花了。”张韶容这会还没从情绪里面走出来。
许牧赶紧给她递纸巾，“喝酒！喝酒就不哭了。”
“喝了酒哭得更厉害。”张韶容又哭又笑，倒是将所有人都给逗笑了。
何老师也从情绪里面缓过来，“许牧，这是你写的歌吗？词曲都是。”
许牧点头。
做好了心理建设，他大大方方点头认下。
“太棒了！这么说，我们这个节目，是这首歌的首唱？”
“第一次完整的演唱。平时在家里就随便哼几句。”
“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张老师一脸痛心疾首，“这么好的歌早点拿出来，让公司给你发行，说不定早就唱遍了大街小巷。”
许牧羞涩一笑，“我唱歌一般般，就不献丑了。”
“不不不，你这歌唱得特好，真的。特别感染人！我觉着唱歌不光要有技巧，也需要情感。刘老师，我说得对不对？”
刘老师很是赞同这个说法，“小许唱歌情感饱满，歌声一出来就能抓耳。”
“打动人心的歌曲就是最好的歌曲。”何老师真诚说道，“小许，你有这个才华，希望以后能听到更多你的歌曲。好的歌曲不该被埋没。”
“谢谢何老师，我努力。”
许牧的志向是演员，是影帝。
就凭他的唱功，就吃不了歌手这碗饭。玩票是可以的，专业还是算了吧。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何老师起头，其他人合音，当场就来了一场大合唱。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你还见过多少人……”
张老师嘶声力竭，这又是另外一种味道。
“许牧你还有没有别的歌，稍微欢快一点。你瞧瞧这气氛，一个个都疯了。”黄小厨调侃道。
许牧哈哈一乐，抱着吉他随手一弹，开口就唱道：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
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