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收视率小幅攀升
半首《私奔》，这个夜晚属于许牧的欢乐结束了。
“没了？”
黄小厨很不满意，“没唱完啊？”
许牧连连摇头，“没了，就半首。”
他放下了吉他。
今晚出了太多风头，凡事过犹不及。要将剩下的时间交给别人。
“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的歌。牧哥你太厉害了吧。”张韶容又激动了。
“许牧，《私奔》是写给谁的啊？真有那么一个姑娘，让你想要奋不顾身私奔吗？”黄小厨化身娱记，他是真的好奇这半首歌背后的故事。
许牧却打起了太极，“每个少年心里头，都有一个想要私奔的姑娘。”
“少年心，少年志，少年情！”何老师顺嘴说道：“我们常说少年要立志，忘了少年也有情感需求。”
“诶，真的。”黄小厨没那么多感慨，他就说道：“读书那会，宿舍里面每个人都有疯狂的想法，什么离家出走，私奔啊。何老师这话说得对，少年情。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想要私奔的姑娘，那会就觉着特美好。等到长大了，才知道少年时候的一切都是真实美好的。就连那些可笑的想法，现在想起来，都会感慨一句，啊，青春！”
“许牧你们还是青春年少，要抓住美好时光。”
“谢谢何老师。”
接下来又是几位老师的演唱聊天时间，聊曾经的过往，聊每个人的糗事。
待到夜深人静时，收拾，睡觉。
他和华弟一个房间，华弟精神头很好，拿出自己平日积攒的一些创作给许牧看，想听听意见。
“切磋，互相切磋。我也不是专业歌手，就是平时没事做的时候弹弹琴，自娱自乐。”
“那你会拉小提琴吗？”华弟很好奇，他总有种感觉，许牧的音乐素养应该很不错。可能比不上他，但也比大部分人强。
“我拉小提琴就跟锯木头一样，就不献丑了。”许牧善于自嘲。
“随便拉一下，就当是切磋。”华弟盛情邀请。
许牧拗不过他，只能接过小提琴，“你有曲谱吗？我已经不记得小提琴的曲谱。”猛地一拉，太为难他了。
华弟当场翻出一本曲谱，“可以吗？”
“我试试，不好听的话你尽管嘲笑我。”
“你放心，我保证不笑。”
《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许牧暗暗吸了一口气，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第一个音出来，华弟就知道许牧学过，只是很多年没有练习，生疏了。
小四节拉完，许牧直呼不行了不行了，简直要命了。
华弟安慰他，“多练习练习，就能找回以前的感觉。”
“我不行！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小提琴这种乐器，太难了。”此刻他又想起曾经学琴的那些艰苦日子，欲仙欲死。身为小小男子汉，不知道哭多少回。还被老母亲拍下来，多年后他都成年了，翻出来嘲笑他。媳妇和孩子也跟着一起笑话他。
往日不堪回首啊。
似乎是因为扳回了一局，华弟的兴致非常高。
许牧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餐，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两天的录制圆满结束。
许牧同张韶容休息两天，又飞往另外一个城市，准备《我们的餐厅》节目录制。之后又马不停蹄赶着去录制《开店啦》。
《恋上隔壁邻居》终于开播了。
第一二集，不温不火。
只能说保住了水果台的基本盘。
许牧饰演的男二，要等到第四集才出现。
他和赵红通电话，“红姐，要是《恋上》一直这么不温不火，我们搞这么多宣传活动，还有意义吗？”
他已经跑了好几个节目，隔壁的樊离和秦倪也没闲着，各种节目各种通告宣传这部戏。
结果开播后，仿佛一点水花都没有掀起来，有点失望。
不知道电视台那边会不会失望。
这么多钱买回来的电视剧，可别亏本了。
“制作方和电视台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这才刚开播，你饰演的角色都还没出来。过两天再看数据，说不定就升上去了。”
“红姐你看过成片吗？成片效果怎么样？”许牧很好奇。能让水果台花钱买下的电视剧，成片效果应该差不了哪里去。
“成片我看了，效果很好。吴导是用了心的，制作方也是花了钱的。”
这么说吴导拍戏不咋样，做后期的水平很厉害。
“那行吧，我再等等。”
“听说你在《向往的生活》唱了歌。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唱歌。有那么好的歌，也不知道早点拿出来，公司帮你发行，说不定这会你已经红了。”
赵红开着玩笑，其实她是有意见的。意见来自于公司上层。
她用等着看节目效果给搪塞了过去，让公司高层别那么着急下结论。
等《向往的生活》开播后，看看播出效果，再决定要不要帮许牧推这首歌，要给什么样的歌曲合约等等。
“姐，你知道我唱歌一般般，哪敢随便献丑。节目那都是做效果。”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我听说当场所有人都被感动了，连何老师都在抹眼泪。许牧，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作品，记得先给公司过目。只要是好作品，公司肯定会花钱帮你推广。你要相信，天晟阳光是一家不差钱的公司。”
“行！我真想发歌的时候，一定和红姐说，绝不藏私。”
“那就说定了。”
挂了电话，赵红骂了一句：“这小子，还和我藏着掖着。回来后再收拾他。”接着，她又笑起来。
如果许牧唱歌效果真有小庄说得那么好，后续还真要好好运作一番。
《恋上隔壁邻居》播出三四集之后，收视率小幅度攀升，网络上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营销。
主要是樊离和秦倪这两人的公司，给他们买了很多通告，一播出就上热搜，一群粉丝在下面狂欢，却看不到一个路人。
许牧看了眼热搜内容，真的好尴尬。
他问小庄，“他们不觉着尬吗？”
热搜第五名，转发两万，留言才一千。
同那些真顶流比起来，人家真顶流随便发一条微博，都是上百万转发，几万留言，真的好尬。
“不啊！就是混个脸熟嘛。牧哥，这行就不能有太高的羞耻感，就是要脸皮厚。公司花钱买营销，这已经是标配。没有，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许牧开玩笑问道：“我没有，是不是显得很丢人？”
“公司还在斟酌，想先看看《向往的生活》播出后的效果，再决定下一步宣发。”
这的确是公司的决定，也是赵红一力主张。
先手不等于就能赢到最后。
樊离走了个先手，买了那么多通告，可是看效果，并没有掀起什么热度，也没能吸引几个路人粉。
秦倪，最多就是夸一下她的美貌，她在剧中的穿着。至于演的什么，根本没人关心。或者是，没有值得称道的表演，粉丝也不好意思尬夸。
钱花了，却没收到效果。
这样的宣发，只配吃稀饭。
等《恋上》播到第五第六集的时候，收视率终于迎来了一个小高峰。小庄第一时间就给许牧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今晚最高峰的收视率，全是牧哥你贡献的。只要是你出场，收视率基本上高于平均。网络上的数据要等明天，肯定会掀起讨论。”
许牧也看了这部剧。
以他的喜好，平时他肯定不看如此幼稚蠢萌的偶像剧。他自己演的，就是含着泪也要看下去。
一二集的确很平，难怪收视率平平，全靠水果台基本盘托底。
三四集稍微有了进步，五六集开始进入佳境。
真不是他自恋，站在观众的角度，他饰演的男二出来后，剧情明显好看了，演员的演技貌似也有小幅度的提升。
尤其是他是以暗黑男二的形象出现，勾结女二甚至女三，陷害男一女一。是的，他在剧中不仅找男一的茬，也找女一的茬。
等到女一被所有人骂到怀疑人生的时候，他再站出来做好人。
当晚，就有了剧粉，水果粉，野生路人在网络上讨论他的人设，以及问候编剧。饰演女一的秦倪，也趁机收获了一波同情。
热度开始有了！
话题也有了！
目前，《恋上隔壁邻居》小火已经可以确定，大爆就难说了。还要看后续的剧情能不能吸引更多的路人粉。
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节奏和爽快的剧情，这部剧至少有个完美的收官。
星期日，《向往的生活》在水果tv准时播出。
向往的老粉们早早就候着手机前面，准时锁定。
小庄用许牧的微博发了消息，还在粉丝群里面卖力的吆喝，鼓励大家多发弹幕，同时要文明用语。
甚至连词条都准备好了，教粉丝们刷弹幕的时候怎么说。
许牧觉着她做的都是无用功。
小庄手指头就没停下来，埋着头努力工作，一边还要应付许牧拖后腿。
“牧哥不会以为将粉丝拉到群里，发发小福利就不用管了，粉丝就能长期凝聚在一起吧。我给粉丝发任务，其实就是凝聚人心的一种的小手段。要让粉丝有参与感，有荣誉感，有责任感，这才是一个健康向上有凝聚力的粉丝群该有的样子。光拉粉丝，却不管理粉丝，是错误的，也是不可取的。”
许牧虚心受教，是是是，小庄说的都对，然后躺平开始看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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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向往的生活》播出
叶蓉是一名大三学生。
星期日的晚上，她抱着一摞书急匆匆赶回寝室，拿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零食，有草莓蛋糕，有坚果，有奶茶。
将平板放在架子上，她要开始看节目了。
她是《向往的生活》忠实粉丝，每期必看，从不落下。
如果有时间她还会二刷三刷，视频上面也留下她的足印。她可是发弹幕积极人员。
会员直接跳过广告，拉进度进入正片。
看着华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她就哈哈大笑。
因为这个节目，她认识了华弟，并被其才华征服，成为其粉丝。
“不知道这一期的嘉宾是谁？”她很好奇。
嘉宾出场了。
“什么呀，都不认识。”
然后她发了一条弹幕，“节目组是请不起嘉宾了吗？什么小猫小狗都往节目上带。”
再这么下去，节目最初的味道就要没了。最伤心的人莫过于他们这些老粉。
“蓉蓉，又看向往啊？这期嘉宾是谁？”室友随口问了一句。
“不认识的，一个叫许牧，另一个我连名字都没听清楚。还有刘张这两位老帅哥。”
“老的老，年轻的又不认识，这节目没看头。”室友下了结论。
“不能这么说。有何老师和黄小厨这两个灵魂人物在，这个节目还是很有看点的。”
室友已经在床上躺平了，“如果好看的话，记得提醒我一声，我也看看。正愁今晚上看什么。我先追剧。”
叶蓉咬着坚果，看着视频，“还挺勤快的嘛，还会劈柴。女生好没用，什么都不会做，码个柴都码不好。”
镜头一转，转到几个老boy身上，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聊，太熟了。也没提干活什么的。
视频里面聊了差不多七八分钟，黄小厨要做饭了，许牧主动提出帮忙做饭。
接下来就是厨房镜头。
许牧翻开冰箱，开始报菜名。
叶蓉吐槽了一句，“这是想累死黄小厨吗？”
有手快的大手子，已经在弹幕上写出：即将见证奇迹！大神诞生！前方高能。
叶蓉看到“前方高能”四个字，就开始期待起来，小声嘀咕道：“一定是黄小厨爆发了，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重新做人。”
下一秒，许牧拿起菜刀拍黄瓜。
叶蓉还没来得及评价刀功，两条黄瓜啪啪啪就完了，腌制，保鲜膜，放冰箱一气呵成。
紧接着，大戏上场，切土豆丝。
镜头就直接怼着菜板拍，怼着许牧手中的菜刀。
“妈妈呀，这是倍数吧！这一定是倍数！”
满屏幕的弹幕都在复述一句话：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菜刀大神重出江湖！
刷屏了！
“不行，我要倒回去看一眼，我不相信有这么快的刀功，一个艺人比专业厨师还要牛，我咋就不信。”
视频倒回去，她仔细观察，镜头角落，黄小厨那不安分的手，貌似好像真的是正常速度诶，连何老师都进来凑热闹了。
之后几分钟，就是许牧的厨艺秀，他一个人站在灶台前面，就跟田螺姑娘似的，置办齐了一桌菜。
“要不是视频拍出了做菜的完整画面，我都怀疑这里有替身。”
网友们都不淡定了，纷纷在质问节目组从哪里找来的专业厨师假扮艺人。炒炒家常菜就算了，大部分普通人也会做，还会杀鱼，会搞烤鱼，甚至还会做脆皮五花肉。
尤其是杀鱼那一幕，那速度，网友们都在调侃：
“看杀鱼的刀功，这位大兄弟是老手吧！”
“杀鱼都杀出了杀气！”
“大兄弟师承何门何派？来日可否一战？”
“大兄弟这一手杀鱼的功夫，至少十年。”
“十年说少了，至少二十年。”
“宝藏男孩！”
“最帅宋青书，不仅能砍人，还能杀鱼。”
“宋青书不练剑改练刀。”
弹幕快要封锁整个屏幕，叶蓉不得不调整弹幕比例。
当黄小厨喊出那句：“我以人品保证，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脆皮五花肉。”的时候，叶蓉已经开始吞口水。
接下来一幕，对于熬夜看视频的人及其不友好。
全是吃！
都在吃脆皮五花肉。
用生菜叶子一卷，放嘴里一咬，那清脆的声音。
“啊啊啊……”叶蓉大叫控诉，“我想吃脆皮五花肉，我的蛋糕我的奶茶突然就不香了。笑笑，我们去吃脆皮五花肉吧。”
“你发什么疯，不减肥啦。”
嗯！
今晚已经是超高热量，减肥这事，等明天再说。
“我受刺激了！脆皮五花肉太好吃了，我好想吃。”
“你不是在看向往吗？”
“就是向往。”
“什么内容啊，把你馋成这样子。我也瞧一眼，反正没什么好看的电视。”
“这一期真的值得，我发现了一个超会做菜的宝藏。”
视频里面，所有人都吃得很爽，黄小厨饭都添了两碗。当刘老师抱着吉他开始唱歌的时候，节目到达了高潮。
就连屏幕前的观众，很多人也都跟着哼唱起来。
唱的不是歌，唱的分明就是回忆，是青春，是岁月。
当许牧抱起吉他的时候，节目所有人，包括屏幕前的观众，没有人对这个小子抱有期待。目前的印象就是个很会做菜的小透明。
直到“当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响起的时候，屏幕内，屏幕外，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像是这个世界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人人都竖起了耳朵。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你还见过多少人……”
视频里面的何老师背过身擦拭眼泪的时候，叶蓉不知为何，突然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哭了！”
“这是吃饭时间能听的歌吗？”
“MD，我在外面吃烧烤，哭得跟个傻子似的，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哭成了神经病。”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我说我看见了神。”
“大神，收下我的膝盖。”
“许牧，老子记住你了。”
“跪求录音室版本。”
“今年最好听的歌曲竟然诞生在一档吃饭综艺里面，让那些音综情何以堪。”
“今晚不知道多少歌手睡不着觉。”
“那些网红看了会羞愧吗？”
“金曲！”
一曲终了！
叶蓉一张一张撕扯着纸巾，“哭死我了！特么的，太好哭了吧！”
得知这首歌竟然是首发首唱，是叫许牧的小子原创作品，她还不相信，拿起手机在网络上搜索。
果然没有。
甚至连链接都没出来。
但是，已经有了对这首歌的简短点评。
等会再看，先看节目。
哭够了，感慨够了，许牧再次抱着吉他来了一首，不对，是半首《私奔》。
“啊啊啊，为什么只有半首。”
满屏幕都是网友们控诉为啥只有半首的弹幕。
“血求整首《私奔》。”
“当什么演员，直接转行当歌手算球。”
“赶紧出专辑，我要买。”
“私奔，私奔，私奔，私奔……”
“许牧太坏了，先用脆皮五花肉勾起大家的馋虫，又用一首《像我这样的人》弄得大家惨兮兮，哭得跟个傻子一样。现在又是半首《私奔》勾人。”
“许牧，做个人吧。唱歌哪有唱半首的。”
“我翻墙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许牧的粉丝。”
“你们只关注许牧的才华，难道只有我关注了他的颜值吗？你们有见过做菜这么好吃，唱歌又这么好听的帅哥吗？”
“粉了，粉了！”
节目还没播完，《像我这样的人》，半首《私奔》直接冲上了热搜。
赵红不休息不应酬，结束所有工作，专门盯着宣发。
“给我冲。无论多少钱，一定要让《像我这样的人》冲上热搜第一，成为这个夏天的爆款。”
“赵总，半首《私奔》也要冲吗？”
“分一点资源给《私奔》，重点还是《像我这样的人》。这首歌如果不能成为大街小巷都在唱的爆款，我，还有你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有罪。”
这个夜晚，天晟阳光办公室灯火通明。宣发熬夜爆肝加班，赵红就跟着宣发一起加班。
冲击凌晨两点前的热搜，还要死守明天整个白天的热搜。
必须给我冲！
她给公司高层打电话申请资金。一开始杜总还不同意她提出的金额，等听了歌曲，看了网络上网友热议，果断批了首批五百万资金。
“赵红，钱批给你了。接下来的工作就看你的了，我等着宣发交报告。千万别让大家失望。”
“杜总放心，您就算不相信我的眼光，也该相信网友的品位。我有信心，将这首歌打造成爆款。五百万，转眼许牧就能赚回来。”
“那我就全力支持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不要舍不得花钱，该花钱的时候就要花。咱们天晟阳光亏得起。”
“好的，杜总。”
这个晚上，很多人不眠。
许牧却早已经躺下呼呼大睡。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他都没听见。
杨菲菲要给他打电话，竟然一个小时都没打进来。
《向往的生活》弹幕数量，同时段内超过之前全部几期节目。网友们太激动了，激动到睡不着，爬起来上网当自来水，要将这份激动安利给所有人。
等到早上七点，上班族起床刷手机，就发现满屏幕的《像我这样的人》，以及半首《私奔》。
这是天晟阳光宣发的力量，更是网友的力量。
只要你上网，你就躲不过《像我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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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爆款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每天都很忙，可每天都在混日子，谁感受最深？
打工人！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多年却一事无成，心有不甘，却又不得接受，谁感受最深？
打工人！
像我这样懦弱的人，遇到不公却不敢也不能反抗，谁感受最深？
打工人！
是的！
《像我这样的人》真正的受众，真正被戳到心窝子的，真正感同身受的人，是广大的打工人。
这首歌就是唱给无数个你我他，无数个打工人听的。
这个早上，公交车，地铁站，滴滴打车里面，每个戴着耳机默默听着这首歌的人，全都被戳中的心窝子。
星期一，早高峰，一首《像我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双倍折磨。
可是，真的好听啊！
听了一遍还想听第二遍。
MD，QQ音乐竟然没有这首歌，网易云也没有，酷狗就是条死狗。
打工人纷纷上线留言，要求三家音乐网站赶紧上架这首歌。否则，他们听歌，要么登录水果TV，要么登录微博，根本没办法好好反复循环听歌啦！
想找个是下载的地方都找不到。
“QQ身为三巨头，速度真的太拉胯了。是没反应过来吗？”
“MD，我想骂死唱歌的小子，是不是叫许牧。大早上的勾人眼泪。”
“到底什么时候上架？是没钱了吗？”
“许牧的微博名叫什么？我要去骂他。”
……
砰砰砰……
一大早，小庄就在拼命的敲门。
许牧顶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起床开门，上洗手间洗漱。
“牧哥，你火了，大火！”
许牧打了个哈欠，他还没睡醒。连着跑了多日通告，他就想睡个懒觉，怎么就这么难。
等他慢悠悠的洗漱完毕，小庄像是个斗志昂扬的雄鸡，等待着将军的检阅。
“牧哥，你听见了吗？你火了，你真的火了！《像我这样的人》火遍全网啦。”
“我听见啦。”许牧掏了掏耳朵，示意小庄小声点，“一大早不睡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昨晚就没睡。”小庄得意的宣布，“一整晚我都在关注数据，我太激动了。牧哥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在网上有多火。”
“有吗？这才十点钟，你现在下结论说我火了，有点早了吧。”
“牧哥快看微博，上了微博你就知道我没骗你。”
许牧掏出手机，登录微博，登录账号。
叮叮叮叮……
私信快要将他的账号给炸点了，手机就像是遇到了bug，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没看私信，就看公开评论。
妈呀，什么时候他的微博下面竟然有了上万条留言。而且，留言数量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新。
“我看看啊！”
其实他有点心虚。
因为他从没有受到过如此多的人关注。
如果说一条留言代表了一个人，几万条就是几万个人。
对于自媒体社交小白的他来说，属实有点招架不住。
“许牧，你赔我早上精心化的妆。”
“哭惨了，哭成了一个傻逼。”
“今天为什么要上眼影，为什么要上睫毛膏？我真蠢！那个画面太美，已经在公司群传疯了。”
“早上挤地铁的时候，第一次听到《像我这样的人》，差点就泪奔了。好在忍住了，没哭出来。下了地铁，跑到洗手间，将自己关在隔间里面，狠狠哭了一场。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还说要打120。”
“身为一个年近而立之年的男人，以为已经没什么能打倒我。结果却破一首破歌给整破防了。”
“今天不想送外卖，就想自闭。”
“不想搬砖，想自闭。”
“许牧，求你做个人吧。”
“跪求整首《私奔》。”
“你一个演员唱什么歌，搞得大家都苦兮兮的，你要赔我们。”
“我王二麻子在此起誓，以后见到许牧，见一次打一次。一首歌唱哭所有人，半首歌不当人。”
“众筹打许牧。”
“众筹让许牧出歌，必须来个整首《私奔》。”
不敢看了。
许牧果断退出留言平台，太吓人了。还要众筹打他。
尽管知道是网友们在开玩笑，但是网友们的心情是真实的。
他看了眼热搜，热搜前十，竟然有五个是和他相关。
“公司花了很多钱吧。”
这么多热搜，连带着《恋上隔壁邻居》也跟着一起上热搜，热闹得不行。
估计今早上上微博的人，都在问一个问题，许牧是谁？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牧哥放心，这钱转眼就能赚回来。三大音乐巨头这会正在和公司谈音乐版权，谈下来后，牧哥单凭《像我这样的人》就能成为公司第一个赚钱的艺人，说不定还是摇钱树。”
“有这么夸张吗？”
他不了解音乐市场，一首歌就能成为摇钱树，夸张了吧。
“牧哥对现在的音乐市场太不懂了。总之，这些细节你都不用操心，等着收钱就好了。”
“需要我签字吗？”许牧好奇问了一句。
“不用！牧哥的作品都授权给了公司，公司帮你全权代理。如果价钱谈得好，分成比例也会很高。”
许牧听懂了八成。
“也就是说，现在没我的事。那我要看电影，你别打扰我。”
“牧哥你就一点都不激动吗？已经摸到了爆火的边，再发酵个两三天，公司再给推一推，绝对就是爆火，歌曲也会成为今年的爆款。”
“无所谓啦！我的志向是演戏，唱歌只是业余爱好。”
小庄急得跟什么似的，她希望许牧能跟着全公司一起躁动起来，一起激动，一起兴奋。
偏偏，许牧一副云淡风轻，视爆款如无物的态度，让她一下子垮了。
“牧哥，我是不是格局太小了。只是一首歌，就激动成这副样子，太没见识了。”
“没有啊！你的工作有了成绩，激动是应该的。”
“那你为什么不激动？别说只想演戏的话。这么大的热度，你怎么就能这么平静？”
许牧想了想，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其实我是激动的，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听到你说三大音乐巨头主动购买这首歌，我内心还是小小的哇塞了一下。之所以没有你期待的那么激动，可能是因为我见多了潮起潮落，见多了今日爆火，一年后查无此人的人状况。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许牧缓缓道来，“曾经有一部电影，讲母亲讲怀念。导演将自己对母亲的怀念拍成了一部电影，并且选在春节档上映。这部片子出人意料的拿到了50亿票房。”
“牧哥，你骗我的吧。这种片子属于文艺片，还是春节档，那么多商业片竞争，他凭什么50亿票房啊？”小庄摇头，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许牧摊手，“事实就是，这部非商业片，在众多大片的狙击下，拿到了50亿票房。本片的女主演从名不见经传到一夜爆火，也就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那会，她真的是大火特火，哪哪都是她的新闻，穿件新款衣服都能上热搜前几名，还拿了影后。你猜后面怎么样？”
“那肯定是事业腾飞，顺利晋升一线大咖。”
许牧却摇头，“一开始大家都和你的想法一样，认为从此以后她就是一线大咖，接戏接到手软。然而，现实是一年后，她就查无此人。既无商业活动，也没看到新片上映。甚至传闻，她根本没戏拍。从一夜爆火，到再次沉寂到无人想起，仅仅只隔了一年时间。”
“怎么会这样啊！她的公司在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抓不住？”
许牧哈哈一笑，“早就和你说了，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牧哥是想说，这个女演员没有大红大紫的命吗？”
许牧也不知道。
他重生那会，张小斐还没重新站起来，不知道她的前程会如何发展。
他轻声说道：“可能吧。她已经三十几岁，奔四十的年纪。女演员这个年纪，再想遇到一部能让她爆火的影片，其实非常难，要看运气。
所以，心态要放平和，不要因为取得了一点点的成绩，网络上有了一点点热度，就忘乎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一直这么火。
万一跌下来，十个会有九个人心态崩掉。心态一旦崩掉，事业必将停滞不前。
我这人各方面平平，或许有点天赋，但是不多。但我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善于吸取前辈的教训，尽量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牧哥，我得像你学习。我就是太浮躁了，有点热度就恨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
“朝人嚷嚷这啊那的，那是宣发干的工作。你是经纪人，你安排好我的工作就行了。”
“牧哥说得对，我要戒躁戒躁。”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
三大音乐巨头同时官宣，将在当天晚上十点准时上线《像我这样的人》。
外面纷纷扰扰，许牧却过了一个难得没有通告的日子，看了一天的电影，还吃了一顿大餐。
赵红打来电话，“消息听说了吧，《像我这样的人》晚上十点准时上线。因为不是独家版权，所以版权费不太高。但是分成比例拿到了最高。这也是公司商量的结果，以这首歌的热度，相信下载量会创造新的数据。”
“红姐的意思是，这首歌吃下载，不吃独家版权费。”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许牧，你就等着收钱吧。对了，小庄那里有一份合同，你需要签一下。关于歌曲的收入，你和公司的分成比例，我帮你争取到最优。希望你以后能创作出更多的好作品。另外，《私奔》什么时候出整首？”
“再说吧！”
第63章 蹭流量
“朴实，真诚，打动人心。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像我这样的人》的直观感受。”
著名音乐评论大V音帝，当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音乐热点。
《像我这样的人》目前最火，没有之一。
各大音综都被这首歌给干下去了。原本音综要推的两首有爆款潜质的新歌，现在也是无影无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像我这样的人》，以及许牧，以及许牧正在播出的电视剧《恋上隔壁邻居》。
这波热度，天晟眼光和水果台都赚麻了。
音帝将自己关在书房。
他想吃上这一波红利，蹭上这一波热度，那么他的音评就不能太世俗，不能都是夸。必须出其不意，必须有着不同意见。就算会引来无穷的骂声，那都是流量。
他敲下键盘：
“论歌曲感情，我给许牧打100分，毕竟是唱哭万千大众的男人。可是要论演唱技巧，我最多给他打30分，不能再多了。
看到这里，或许有网友会反驳我，甚至是羞辱我。但我不怕，我还是要坚持说真话。一个人的演唱，分为两部分。其一是硬唱功，也就是所谓的歌唱技巧，什么高音转音各种花活，学院派这类人特别多。一类是软唱功，也就是情感。
论硬唱功，许牧他就是个小白，给他30分都是高看他，很明显他没有专业学过演唱技巧，纯靠天生的嗓子。但他的嗓子条件其实很一般，也就KTV水平。他如果想走唱歌这条路，必须请个专业老师好好学一学。但是，论软唱功，论真情实感，许牧的确值100分，这一点毋庸置疑。
稀烂的嗓子，配上毫无技巧的演唱，加上100分的情感，创造了我们今天看到的奇迹。这就是我一直强调的唱歌要有情感。
典型的反面例子就是杰哥，技巧非常好，高音很轻松，可就是觉着他的歌难听。因为他的歌曲里面没有情感，只有炫技。杰哥啊，赶紧改改唱歌方式吧，现在改还来得及。
说完唱功，接下来说说创作。这几年创作型歌手越来越吃香。现在的网红歌手，其实吃的也是这一波红利。
有过创作经验的人都知道，想创作一首爆款歌曲，还得有艺术性，其实非常难，可谓是难于上青天。多少人泡在录音室几十年，也没能创作出一首爆款。
然而今天，那个叫许牧的男人，只是抱着吉他在节目里面随意开口唱了一首，就成为了年度爆款。嫉妒吗？说实话，我都快嫉妒发疯了。我恨不得将他的才华将他的歌曲抢过来，全都变成自己的。
《像我这样的人》旋律很简单，相信在座学过写歌的人都能写出来。
难的是他的词！真正戳人肺管子的也是词。全是排比，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像我这样迷茫的人，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看到没，是戳心啊！
从这首歌我们就看得出来一个未来风向，词甚至大于曲。
各位创作者，你们想写爆款吗？多学学人家许牧，多在词上面下功夫，多看看书，翻翻古诗词，增加一下自己的文学素养。否则，曲写得再好，没有匹配的词，终究成不了爆款。”
音帝检查完错别字，果断点击发送。
他有预测，这篇文章肯定会引起争议。要是这个争议的范围能大一点，那他就赢麻了。
哈哈哈……
会蹭热点的人，嗅觉都是敏锐的。
音帝的评论文章一经发出，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果然引起了网友的关注。
甚至于，和许牧同期参加《向往的生活》的刘老师还暗戳戳的点了赞。
张老师都急疯了，老朋友这是发癫了吗，这种热度也去蹭。
他给刘老师发微信，“老刘，你是手滑点赞吗？趁着现在没人关注，你赶紧取消。免得引火烧身。”
刘老师半个小时候后发了一条语音，“我觉着音帝说得对。”
“就算他说得对，你也不能点赞啊。我们是同一期节目，节目上大家其乐融融。结果私下里，你却点赞批评许牧的文章。我知道你是实事求是，可是网友不知道啊。网友肯定会多想，到时候大家都会被卷入风波里。”
“我没关系。”
“你是没经历过网暴，你现在肯定没关系。等几千人几万人蜂拥到你的账号下面骂你的时候，看你有没有所谓。”张老师也是气坏了。
张老师是经历过网暴的人，他太知道那滋味了。
老刘固执，总要吃点亏才知道好歹。
不出意外，音帝被骂了。
“就算只有30分，也比你这个垃圾强。”
“什么垃圾玩意，还给人打分。”
“你也出一首爆款啊，垃圾。”
“30分，你也配！”
“许牧在我心目中100分，你才是30分，垃圾。”
“垃圾一辈子也写不出爆款。”
“旋律简单，怎么没见你写出一首爆款来？果然是个小人，只会暗戳戳的耍小手段。”
“你果然嫉妒发疯了，我当你是胡言乱语。”
“这种蹭流量的垃圾，渣浪怎么不管管，赶紧把账号封了。”
“已经投诉举报。”
“其实音帝说的我大部分都赞同，许牧本就没唱功，纯靠感情。”
“没唱功也能唱哭死你们。”
“没唱功的许牧创作了一首半爆款，有唱功的你们却还默默无闻。我真高兴。”
骂战开始，就不可能轻易结束。骂战从微博向全网扩散，刘老师也如愿引来了一波网暴。
有网友闲得蛋痛，化身网络柯南，开始深度解读，一帧一帧分析《向往的生活》第七期，也就是许牧参加的那一期所有内容。尤其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唱歌时候的场面。
一个个化身微表情专家，势要从每个嘉宾的言语眼神笑容里面解读出不一样的内涵，以此证明刘老师心胸狭窄，嫉妒年轻有才华的许牧。
并且信誓旦旦将自己解读出来的内容发在网络上，供网友们狂欢。
就算刘老师取消了点赞，甚至发了一条微博，解释为什么会点赞的原因，依旧逃不过网友们的穷追猛打。
就连何老师和黄小厨也受到了波及。
唯一赢麻的人，就是音帝。是他掀起了这一场网暴，流量啊，都是钱啊。他已经躲在被窝里面笑疯了。
这么闹腾，许牧坐不住了。
“我要发微博。”
“牧哥是要谴责刘老师吗？”
“放屁。无论是音帝，还是刘老师，他们都没说错，我本来就没唱功，这是事实。我得站出来，不能再网暴下去。”
“可是，这样一来，牧哥就站在了网友的对立面。”
小庄不希望许牧发微博，她担心会引起更大的混乱，“不如就假装不知道，过个几天这波热度就没了。”
许牧却摇头，他坚持要发微博，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网友因为他而喧嚣，他却躲起来，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吗？
小庄死抓着手机不放，“这事要不先问问赵总。”
许牧点点头，“你问吧。”
小庄赶紧将情况报上去，一番权衡，赵红选择同意。
几分钟后，许牧发了一条微博。
“感谢大家对《像我这样的人》的喜爱，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关于唱歌，我就是一个新人，门外汉，一个纯粹的业余爱好者。网络上大部分的评论我都看了，感谢大家指出我的不足，让我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努力。也感谢大家肯定我的优点。最后，大家一起听歌，听好听的歌，听动听的歌。记得每晚准时收看《恋上隔壁邻居》。”
这是一条经过公司审核通过才发出来的微博，一改许牧最初犀利的措辞，整体文风温柔谦逊乐观。
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个新人，唱功不行没什么可丢脸的，再说这不是有个100分嘛，比好多成名老歌手都要强。顺带还宣传了一波正在播出的电视剧。
这种坦荡的态度，赢得了网友们的好感。
网络风气也随之转变。
刘老师摆脱了网暴，顺带还欠了许牧一个人情。
可他不想认这个人情，“我说的是实话，凭什么说我欠他的人情。网友对我的指责，全都是无中生有。说我嫉妒许牧，我都成名多少年了，我需要嫉妒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吗。笑话！”
许牧的微博粉丝暴涨。
小庄告诉他，“没有买僵尸粉，没有刷数据，实实在在的活粉暴涨。现在你已经是拥有五百万活粉的明星啦。”
“拉倒吧！有了点小名气，算什么明星。”许牧不屑。
真正的大明星，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热搜，哪哪都是新闻。
他现在只能算是有了出圈的作品，还是一首歌曲。
他更希望自己的影视作品能出圈。
“牧哥，你不要总打击我好不好。《恋上隔壁邻居》沾你的光，收视率昨晚正式破2，水果台那边脸都快笑烂了。荣达公司想和我们天晟眼光开展更多的合作……”
“说人话！”
“樊离想和牧哥一起上综艺做宣传，蹭牧哥的流量。最近网络上讨论的全是牧哥饰演的男二。樊离的男一反而沦为了配角。网友们甚至骂女一瞎了眼，竟然能看上樊离。”
“收视率已经破2，还需要跑宣传？这部剧快收尾了吧。”
“蹭个热度嘛。樊离那边的意思，是想和牧哥一起上一期《快乐星期五》，他可以全力配合。”
“不去！”
对于樊离，许牧的想法就是，这辈子都不要和这个小子同台。
特么的，不仅罢工摆烂，还敢念数字台词。
还想同台蹭流量。
什么好处都想要，咋不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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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前往香江
“我要拍戏！”
许牧来到公司，走进赵红的办公室，直言不讳提出要求。
因为《像我这样的人》爆红，公司给他安排了好多通告，音综上了一个又一个，次次都要唱《像我这样的人》。出场费也是节节攀高。
这段时间，公司靠着一首歌，真的是赢麻了。
许牧终于开始为公司赚钱，并且成为最赚钱的艺人。单就是他跑通告的出场费，就已经将公司之前支付的宣发费用赚了回来。
赵红不疾不徐，拿出一份报表，“这是音乐三巨头半个月来的数据，《像我这样的人》下载量已经突破了五千万。两块钱一首，你就等着收钱吧。”
许牧瞧了眼，一副对钱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心里头已经开始在谋划，等钱到账，买大房子的计划可以提前执行。
换车，必须换车！
菲菲的消息果然准确无误，京海市开始实行限牌。买车容易上牌难。
幸亏他抢占先机，和菲菲一起，一人占了一个车牌。车牌在手，换车不是梦。
赵红接着又说道：“《李米的猜想》制片方通知公司，这部电影将提档到八月份。你要参加这部电影的宣发，这是写进合同里面的，不能推掉。”
“不是定档九月份吗？”
“托你的福，最近你太火了，歌红人也红。制片方希望提前上映，蹭一波热度。”
许牧：“……”
蹭就蹭吧。
只要这部电影能大卖，怎么蹭都行。
他回忆起地球位面，这部电影的命运，似乎票房很不理想，堪堪只有一千多万，只是勉强收回了成本而已。不过，在奖项方面收获很不错。
他希望《李米的猜想》在这个位面，在蓝星，会有一个不同的命运，能票房大卖。票房奖项双丰收。
“这部电影，公司投了三百万。我希望你能全程参与宣发。”
许牧点头应下，“红姐放心，我肯定配合。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也是目前唯一的一部电影，我希望这部电影能大卖。”
如果这部电影成功，能证明他的演技，以后接电影剧本应该会更容易吧。
他心头火热！
恨不得《李米的猜想》能破一亿票房，成为暑假档小众悬疑片标杆。
赵红看着许牧充满了精神气，心里头好歹放心下来。她就担心许牧红了会发飘，会和公司闹矛盾。
现在看来，许牧并不是那种轻狂的人。
“上次和你提起过的香江那部电影，我帮你争取到了试镜机会，下个星期你飞香江试镜。但是，你得跑完剩下的两个通告才行。”
许牧：“……”
他直接翻了个白眼。
赵红笑了起来，“别急着翻白眼。这两个通告，一是因为已经签了合同，二是因为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他们希望你能在节目上，唱一首完整的《私奔》。只要你肯，通告费加一百万。”
璞！
许牧内心是膨胀的，不是他自我膨胀，而是被刺激得膨胀。
“这么值钱？”
“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火，多值钱？”
许牧有点懵，他貌似是没有意识到。
赵红哭笑不得，“这么说吧，你之前的片酬，公司勉强给你抬到五百万打包价。现在，你去拍一部二十集的电视剧，没有一千五百万的片酬，谈都别谈。这还是友情价。”
“那我的电影片酬呢？”
“嗯，不好说。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一部能代表自己的电影作品。”
许牧也愁，他想演电影。却迟迟拿不到合适的电影剧本。
“你不想和樊离一起上节目，公司理解也支持你的决定。你靠一己之力带火了《恋上》这部电视剧，收视率破2，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也是水果台今年第一部破2的电视剧。之后水果TV对你会有一个专访，这个不能拒绝。小庄会帮你同电视台那边对台本，帮你准备好答案。另外，公司下半年有一部武侠剧要立项，你是男一。”
许牧皱起了眉头，“如果香江那边的电影我试镜通过，我还有时间出演公司的电视剧吗？”
“只是配角！”赵红强调，“香江向来以速度著称，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拍完。公司会配合你的行程，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拍摄电视剧。电视剧是你的基本盘，电影这一块路子还没趟出来之前，你不能放弃电视剧。别落到两头不讨好的地步。”
许牧点头应下，“我没说要放弃电视剧。”
“但我知道你只想拍电影。电影是理想，电视剧是饭碗。先把饭碗端牢固了，我们再来谈理想。”
许牧捏捏下巴，又抓了把头发，调侃道：“红姐就这么担心我一头扎进电影市场，一去不回头。”
“不光是我在点心，杜总也在担心。昨天杜总还了解了一下你的状况。我和他再三保证，你会配合公司的安排，杜总才放心。许牧，你能走到这一天殊为不易，一定要珍惜。就算有一天，你觉着天晟阳光不再适合你，我也希望彼此是和平分手，不要闹得太难看。”
赵红表情很严肃，也很郑重。
她这是在掏心置腹。
许牧瞧着她严肃的样子，不由得自嘲一笑，“红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里头清楚。我现在不会离开公司。”
赵红蓦地笑起来，格外惊艳。
“只要你不离开公司，我就会一直帮你争取最优待遇，让你做公司名副其实的一哥。”
“红姐，我觉着你有点患得患失。你是不是特别怕我红了跑路啊？”
“臭小子！我也不瞒你，这段时间我又高兴又担心。歌红了，人也红了，我就担心你发飘。我听小庄说，有公司悄悄联系你，是不是真的？”
许牧摊手，“这种事情难免的，许诺各种好处，就盼着我能跳槽。但是，别家公司没有红姐，我肯定跟着红姐走。”
“谢谢你许牧！”赵红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如释重负。
当初许牧和天晟眼光签的合约，违约金并不高，两千万。以许牧现在的收入，完全支付的起。
也因此，公司上下都担心了一阵子。
天晟阳光有钱，可是要把钱换成资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比如说，要给许牧争取大导演的电影男主角，光有钱是不够的。大导演的电影根本不差投资，大导演本人也不差钱。
用钱砸，是最low的手段。
赵红打定主意，要尽快给许牧弄一个电影角色，满足他演电影的需求。只有这样，双方之间才能长期愉快的合作下去。
跑完了通告，周二的早上，许牧坐上飞机，飞往香江。
至今，他还没拿到剧本只言片语，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饰演什么角色。
唯一确定的是，这部电影将由杜导导演。
杜氏风格独具一格，是许牧心目中排名前三的大导演。杜导过去的电影，每一部他都反复观看，揣摩里面的人物角色。
这次能试镜杜导的电影，许牧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兴奋到有些紧张。
公司预定的酒店在中环，站在窗户边就能看到无敌海景。天晟阳光的实力，体现在只要是用金钱能买到的地方的方方面面。
小庄小心翼翼挂了电话，生怕打扰了许牧。
本来这次出差，公司是想安排一位男助理跟随。但许牧习惯了小庄在身边，还是坚持带上小庄。
小庄挺感激的，公费出差旅游，棒棒哒。公司同事委托的代购清单就在手机里面，等忙完了正事，她就要出门旅游外加买买买。
“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许牧回过头来问她。
小庄忙说道：“和对方公司联系好了，明天早上九点前往这个地址。”
“茶餐厅？没记错？”
“没有，我反复确认了。”
许牧看着地址，试镜的地方竟然是茶餐厅。
相信喜爱香江电影的观众都知道，茶餐厅是香江电影出场次数最多的地方，堪称固定场景。
茶餐厅试镜，难不成是一部警匪片？
“你去玩吧，我看会电影。”
“牧哥不出去玩吗？”
“不了，我再准备准备。对了，这是菲菲要买的东西，能不能帮我买回来？”
许牧发了一个截图给小庄，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全是菲菲的要求。知道他要来香江，就给他指派了一堆的任务。
小庄看着购买清单，大包大揽，“包在我身上。”
许牧直接交给小庄一张卡，“刷这张卡，密码是三个三，三个六。”
“我有钱。”小庄不肯要。
许牧非要给她，“我知道你有钱。菲菲买的东西有点多，我嫌事后算账麻烦。先用我的卡，到时候该怎么算账你来操心，我就懒得操心了。就这么说好了，快去快回。晚上我带你去兰桂坊玩。”
等小庄离开后，许牧没急着看电影，而是在看杜导的生平简介，从网络上各种渠道，无论是文字还是视频，他全都搜出来，了解杜导这个人。
看电影，能看出杜导的风格。
看文字，看采访，却能了解杜导这个人。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拍出那样的电影，他的思想内核逻辑是什么？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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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他的主场听他的
许牧夹着一份报纸来到茶餐厅，放眼一看，就看见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杜导。
他走上去，伸出手，“杜导，早晨。我是许牧。”
杜导放下刀叉，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吃咗咩？来一份？”
“那我就来一份肠粉。”
“肠粉，唔该！”
杜导一招呼，柜台那边也应了一声。
“你粤语说得不错哦！”杜导带着眼镜，中年男人身体已经开始发福，两鬓头发微微发白，一双小眼睛充满了智慧。
许牧含蓄点头，“学了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就能将粤语说得像模像样，看来不仅学习能力强，语言天赋也不错嘛。”
“谢谢杜导。”
肠粉端上桌。
许牧埋头吃起来。
他发现，杜导是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且是一个有着极强掌控欲的人。他应该不喜欢演员夸夸其谈。
看他过去拍摄的电影，用的演员大多是一些比较内敛的人，极少有浮夸的家伙。
于是，许牧决定沉默是金，先吃肠粉。
等他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杜导突然开口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要给你试镜机会吗？这个电影我构思了很多年，十几年前就想拍，当时演员都敲定了。却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一直推迟到现在。
这部电影，我的想法是全香江演员班底，才能演出我要的效果。但是赵红，她告诉我，用你，或许可以帮我们将这部电影打进内陆市场。但，这不是主要的。我拍片，讲究一个快意恩仇，非必要绝不妥协。
真正打动我，让我给你一个试镜机会的原因，是赵红给了一个电影片段，你演的。是叫《李米的猜想》对吧，里面有个片段，你拿着匕首抵着顾芯的脖子，你的眼神打动了我。”
许牧缓缓放下刀叉，擦拭嘴角，手指，认真聆听杜导的话。
等杜导说完，他问了一句，“所以呢？”
“哈哈哈……”
杜导突然笑起来，“你刚才这一幕，你是在模仿谁？让我想想，我肯定能想起来，应该是我拍的戏，哪一幕来着？”
许牧问他，“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不用，我肯定能想起来。”
杜导的情绪开始兴奋起来，他觉着眼前这个小子有点意思，“吃啊，继续吃！我们边吃边聊。”
这时候，餐厅的服务员又端来一杯冻奶茶，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
杜导立马就问许牧，“刚才那小子，如果告诉你，他想闯荡江湖，你会怎么做？”
许牧瞄了眼服务员的背影，瘦弱，黄毛，个性，“给他一把刀，再给他一个地址和人名。”
嗯？
有点意思。
杜导更加兴奋，“为什么？”
“如果他死了，死了就死了，烧了就是了。如果他活下来，他还会来找我。届时，他将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刀。这刀来得不费功夫，便宜又好用。如果这把刀废了，终归还会有下一把刀。”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还是看了我的电影故意这么说？”
许牧放下奶茶，诚恳道：“我故意这么说。正常情况下，小伙子告诉我要闯荡江湖，我会回他一句：痴线。”
“哈哈哈哈……”
杜导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取下眼镜擦拭，“你这人一直都这么有趣吗？”
“日常生活中，我其实比较闷，不爱出门。就唱唱歌，拉片看电影，偶尔看看书。”
“有女朋友吗？”
“有。”
“这年头少有像你这么坦诚的年轻人。女朋友和你同行？”
许牧点头，“她很可爱。”
杜导再次笑了起来，“看来是真的谈恋爱了。你认为恋爱会影响一个人的演技吗？”
“我认为恋爱会丰富一个人的情感，对演技是有帮助的。”
“可是，让你演一个冷酷无情却又无可奈何的杀手，你怎么办？”
“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演好。”许牧郑重其事。
杜导拿着吸管喝着奶茶，左右看看，他在全方位观察许牧，或者又是在考量什么。
“我喜欢和熟人合作。”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许牧给他的茶杯添上茶水，轻声说道：“偶尔加点新鲜元素，未必就是坏事，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的电影票房一直不怎么好。”
“没人在乎！”
许牧说的是真的。
杜导是什么？
他是标杆，是旗帜！他有着自己独特的电影风格。
被称之为杜氏风格。
只要他说一声要拍电影，大把人不要片酬都愿意演。
兼具商业和艺术性。
他的电影，总能引发一番思考。有其独特的逻辑和内核，人性的丑陋和光辉。
他也有一般用熟的老班底，外人极难插一脚。
说实话，赵红能拿到试镜机会，出乎许牧的预料。
杜导就是那种，用钱开路显得特别low的大导演，他不差钱，他的电影也不缺投资，他只拍好电影。基本上他就没拍过烂片。
他要是肯拍烂片，票房一定特别漂亮！
想要他诚心接纳，就要用诚心打动。
“现场来一段怎么样？”
杜导面色突然沉下去，不说话，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在一起。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全凭许牧自由发挥。
许牧拿起刀叉，对着空空的盘子，假装吃东西。吃两口喝一口冻奶茶，根本不理会对方。
吃完了，他就靠在椅背上，抽烟。烟雾缭绕，他眼神轻蔑地望着对方。嘲笑对方做出如此严肃的模样，大可不必。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没有台词，只有眼神戏。
可谓是火化对闪电。
加入任何台词都显得弱爆了，远不如眼神对杀来得精彩。
隔壁两桌的人之前一直没什么动静，这会全都看了过来。原来这两桌人都是杜导的班底，今天跟着他一起考察场地，聊一聊拍摄思路，顺便试镜看新人。
啪，打火机和烟盒拍在桌上，并缓缓推向杜导，示意对方抽烟放松，不要绷得这么紧张。
这是在反客为主。
没有台词，没有背景，光凭这个场面做出想象，许牧是在逼着对方妥协，而且他成竹在胸。
这里是他的主场，一切都要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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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矛盾
回去等通知。
这是许牧得到的答复。
茶餐厅的一场戏，就像是一场开胃菜。刚刚打开胃口就没有了。
回了酒店，又逗留了一天，开开心心四处打卡拍照，然后飞回京海市，参加《李米的猜想》的宣发工作。
“芯姐，朝哥！”
许牧是小辈，主动和两位前辈打招呼。
“你现在好红哦！”顾芯一双眼睛里面都是星星，闪烁着光芒，“我下载了你的歌，真的好听。”
“谢谢芯姐！都是大家的抬爱。”
“词写得太好了，我特感动。”顾芯是一个感性的人，这或许就是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拿到影后桂冠的原因。
卫兴朝热情邀请他，“什么时候一起唱歌。我认识一帮搞乐队的哥们，你吉他弹得不错，大家应该能玩到一起。”
“谢谢朝哥，有机会一定。”
三个人之间气氛很好，等到主持人出面的时候，他们早就聊开了。
人物访谈，为即将上映的《李米的猜想》做预热。
今天的主咖当然是顾芯，芯姐。
“顾老师能说说，当初为什么为接这部片子吗？我看了介绍，这部电影投资不多，拍摄时日又长，好像是讲述一个等待的故事。”
“因为曹导的真诚，他整整等了我大半年。因为这是一个讲述等待又特别残酷的故事，我是被故事吸引。”
“能说说你饰演的李米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特轴！”顾芯说着就笑了起来，“刚开始演的时候，其实我特不适应。四年啊，整整四年去寻找一个人。我就在想，李米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我该怎么走进这个人物内心。”
“寻找人物内心，难吗？”
“还好，还算顺利。”
“那你生活中是个轴的人吗？”
“不不不，我生活是很随性的，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不会为难自己。就算痛苦，我也会寻找宣泄的途径。不会像剧中的李米一直绷着，一个人承受一切。”
“那，在朝哥眼中，顾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天才！”卫兴朝狠狠地点头，“她天生就是吃演戏这碗饭的人。”
“这么说你感受过顾老师的演技？”
“不仅感受了，还被碾压了。”
“没有，没有。”顾芯忙着摆手，“他太夸张了，就是互相对戏，彼此切磋。”
“许牧和顾老师有很多对手戏吧？”主持人终于将话题递给了许牧。
许牧点点头，“我在剧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顾老师演对手戏，非常有压力。”
“那你怎么克服的？”
“就是一遍一遍的演，反复琢磨人物内心。演的时候，就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顾老师会开车，还是手动挡！”主持人显得很兴奋，“听说你是为了拍这部戏特意学的。”
顾芯点头承认，“我以前不会开车，也没考证。接了这部戏，知道要开车，就花了几个月时间报名考试拿证。”
“那你学车很快啊。”
“不算快。真正快的，一个多月都能拿证。我花了三个月拿证，还重考了两回。观众朋友们，想考驾照要趁早哦！”
现场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顾老师能说说，和你演对手戏的这两位，你对他们的印象如何？”
“非常好，都是特别敬业的演员。朝哥对演戏已经入魔了，感觉他就连睡觉都在琢磨怎么演。小许很有悟性，往往曹导说个点，比如曹导说要色彩浓烈点，转眼他就能演出曹导想要的效果。”
“顾老师夸张了，没那么好。”许牧赶紧表态，尽量谦虚。在天才面前，他可不敢认下自己悟性好的夸赞。
朝哥低着头，勉强笑了笑，似乎有点不满意。
许牧都没敢多往他那边看。
顾老师刚才的说辞，多心的人就会解读成朝哥缺少悟性，所以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琢磨戏。
显然这么想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主持人的眼神很微妙的从许牧身上划到卫兴朝身上。
然后开始搞事。
“如果将来还有合作机会，顾老师更想和谁合作？”
“许牧啊！”顾芯这个马大哈，傻妞，根本就没意识到主持人话中的陷阱。
许牧猛地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嗓子突然有点痒。”
顾芯朝他看过来，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拼命暗示
顾芯后知后觉，赶紧找补，“许牧太年轻了，我和他一起搭戏，观众一定会嫌弃我吧。我还是会选择和朝哥一起搭戏。和朝哥搭戏，特别轻松。”
“这是说我老的意思。”卫兴朝哈哈大笑，“其实我们和许牧，差不了几岁。芯姐又这么年轻貌美，和谁搭戏都挺好。”
顾芯左右看看，傻笑。
主持人再接再厉，“顾老师觉着和他们两人中谁搭戏，更轻松？”
“都轻松！”顾芯学聪明了，“和朝哥一起，我挺受震撼，能在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和许牧搭戏，他很刻苦钻研，看到他就像看到我刚入行那两年。”
一场斗智斗勇的访谈终于结束了。
主持人不当人啊！
许牧开了句玩笑，“主持人一直在试图里间我们，但我们三的情谊，是她里间不了的。”
顾芯跟着感慨起来，“好险好险，我差点没反应过来。现在的访谈都这么犀利直接吗？让人招架不住。”
卫兴朝附和一笑，“这些主持人就喜欢搞事。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我临时有个工作，要先离开一下，明天再聚。”
他走了。
顾芯有点疑惑，“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太清楚。可能真的有安排吧。芯姐，一起吃饭？好久没一起聚餐。”
“好啊好啊，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的地方，我朋友开的酒吧。我带你去，打折。”
“全听芯姐安排。”
两人分别乘车前往酒吧。
在车上，经纪人就和顾芯唠叨起来，“许牧现在很火，人气很高。后面的采访，肯定还有人问你卫兴朝和许牧，他们两个究竟谁更好。遇到这种问题，一律不回答，理都别理。无论你提谁的名字，都会得罪另外一个人。这两人的粉丝都不是省油的灯，尽量两边都不得罪，别沾边。”
顾芯感到无趣。
这是一个不能说真话的行业。
“要是我说他们两都挺好，会怎么样？”
“照样讨不到好。你说两个都好，卫兴朝他能服气？他比许牧出道早那么多年，却和许牧一样好，岂不是说他这几年都没进步。”
“哎，好烦啊！早知道你就不该给我接这个访谈，那个主持人太坏了。”
“媒体嘛，就是要制造话题。”
许牧坐在车上，小庄也在和他唠叨，“卫兴朝现在是华友文化的一哥，据说是续签了三年合约。华友文化最优质的资源都往他身上砸。今年他有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待播，人气也很高。”
哦！
许牧了然一笑，表示知道了。
“按理说牧哥同他没有冲突，毕竟差着年龄，能碰上的机会不多。但他今天表现得这么小气，我估计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我得打听打听。”
“是该打听一下。”许牧赞同小庄的分析。
两个没有利益冲突的人，何至于为了主持人的挑拨就翻脸。不至于嘛。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卫兴朝现在咖位大了，自视甚高，容忍不了自己不如一个小年轻。
小庄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似乎，好像，弄清楚卫兴朝不爽的原因。
“牧哥，网络上出了一篇文章。有个影评人，看了点映，写了篇影评发在网络上，言辞比较犀利。卫兴朝估计是在正式录制访谈之前看见了这篇文章，对牧哥有了芥蒂。”
“什么文章？威力这么大。还没开始录制的时候，大家在化妆间聊得挺开心的。录制完就变了一张脸。”
“牧哥，你自己看吧。”
小庄将文章的链接发给了许牧。
许牧点开链接。
影评人对顾芯，那是由衷的赞赏，各种溢美之词不要钱的砸出来。
论到卫兴朝的时候，许牧都有点不忍心看，言语太过犀利，太过残忍。
但凡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都受不住被人这么评价。
难怪访谈结束后，他会垮着一张脸。
“亏他卫兴朝还是科班出身，以前我还看过他演的话剧。没想到演个电影竟然可以那么木，木戳戳的，连许牧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都将他秒了。我劝卫兴朝，还是回去继续拍电视剧吧，别染指电影，不配！就他那演技，太辣眼睛。他上学的时候到底怎么学的啊，被顾芯秒得渣都不剩。片子是好片子，许牧都奉献出让人惊艳的演技。唯独卫兴朝，可谓是整部电影的败笔，导演就不该让他来演方文。顾芯演的李米，在警局质问那场戏，多有张力多有看头，卫兴朝的表演就有多拉胯，全片最差，没有之一。”
下面还有一群人点赞，称博主说得好！早就看不惯卫兴朝演戏，总喜欢端着，越来越尴尬。
“卫兴朝刚出道那两年演的戏，特别好，到现在还能看进去。他现在的戏，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反正就是越看越尴尬。说他演技差吧，又不是。反正就是有点看不顺眼。”
“同感！”
“+1！”
“+10086。”
第67章 电影首映
狠！
太狠了！
电影还有两天才正式上映，就出了这么一篇影评，还在网络上大肆流传，许牧都想骂娘。
关键是这个影评人不做人，踩一捧一，像话吗？
太不像话了！
“能不能让制片方公关一下，这种影评很影响士气！”
小庄只说尽力。
“这事应该让华友文化去公关，文章骂的是卫兴朝。牧哥就是太好心了。”
“我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波折。大家都在为这部电影努力。”
“诶，文章被撤销了，牧哥不用操心啦。看来华友文化那边已经动手了。”
小庄举起手机，让许牧看界面，上面显示“你搜索的内容不存在”。
许牧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
后面的宣发，见到卫兴朝之后，他打招呼，还想找机会说开误会什么的，网上的评论何须在意。结果卫兴朝全程避着他。
他一说误会，人家就打哈哈，扯开话题。根本不愿意跟他好好聊。
这个情况，许牧自嘲一笑，他真是自作多情。
人家都不鸟他，他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于是乎，接下来的宣发行程，三人组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奇怪。有眼尖的人，早已经发现两人之间暗潮涌动，使劲怂恿，想造话题。
卫兴朝是老油条，当然不会给媒体机会。
许牧表面老实人，实则七窍玲珑心，每次有记者问他，他就说朝哥各方面好，身为电影新人，他要多跟朝哥学习诸如此类的话。
场面话嘛，谁都会说。
比拼的就是谁说的更漂亮。
星期五，《李米的猜想》正式上映。
大家都提着一颗心。
宣发做得很好，不等于观众就愿意掏出真金白银走进电影院。
宣发工作还要继续，跑院线，和观众互动。
一下场许牧就问小庄票房多少了。
“牧哥别担心票房，影后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
《李米的猜想》上映第一天，票房1200万。全剧组有高兴者，有失落者。
比起投资，这部电影肯定会赚，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曹导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他明确说：“这是我从事导演以来，首映日票房最好的一部电影。”
比起地球位面周迅，迅哥儿饰演的《李米的猜想》，票房成绩的确好多了。那部电影总共才拿了一千多万的票房，加上版权买卖，奖项加成，勉强收回了成本。
第二天星期六，票房走高，1800万收官。
两天3000万，本钱回来了。
曹导嚷嚷着要庆祝。
只是和动辄票房上亿的电影比起来，才区区3000万票房就庆祝，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会被网友笑话吧。
好说歹说，可算是将嘚瑟的曹导给劝住了。
之后一个星期的宣发，大家跑起来更显动力十足。因为这部片子，票房有望破亿。
为了破亿努力！
顾芯每天都乐呵呵的，她和许牧闲聊说道，“这是我第一部有望票房破亿的小众片，感觉好有成就感。”
许牧闻言吃了一惊，“芯姐过去得奖的那些电影，票房没有破亿吗？”
“凡是得奖的电影，没有一部破亿。破亿的电影，我都没拿奖。”说完，顾芯自个都笑了起来，“商业片的票房动不动就几个亿十个亿，但是拿奖很难的。文艺片拿奖容易，可是票房成绩都不如人意。我希望这部片子能有所突破。曹导昨天和我聊，这部片子会送去参赛，说不定能拿几个奖回来。对了，曹导争取给你报一个最佳新人奖，一个最佳男配奖，希望能入选。你演得挺好，特上镜。”
许牧长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大荧幕上面，显得特别突出，属于看一眼就能记住的相貌。
他站在影院暗处，望着幕布上的自己。大荧幕真的会放大演员脸上的一切细微动作，表情，眼神，包括缺点。
眼神的凶狠，透过幕布，仿佛能跑出来。
他以为自己的眼神很含蓄，没想到在大荧幕上会如此的明显。
难怪，电影要精益求精，一个镜头要反反复复多种尝试。但凡有个瑕疵，都会被大荧幕放大，观众一眼就能看见。
也难怪，卫兴朝会被观众嘲笑演得稀烂。
他其实演得不错，只是在顾芯的衬托下，被碾压得溃不成军。好坏对比太明显了。
至于许牧的戏份，应该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他演出了各种不同的裘水天，在成片里面，曹导最终选择了那个骨血里面就带着凶狠基因的那个裘水天。
无论是反抗裘火贵，还是放走李米，亦或是眼睁睁看着裘火贵，都是他的狠。放走李米，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仅仅是为了找到小香，为了反抗裘火贵。
第一次打劫，拿刀的手不曾有过丝毫的颤抖，稳如老狗，就知道这小子心是真狠。
这个版本的裘水天，脱离了憨傻，就是个从大山走出来的狼崽子。
他突然感到眼睛湿润。
趁着没人看见，赶紧擦拭掉。
第一部电影，第一次上大荧幕，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
偷偷比划了一个加油，再接再厉，争取将来自己会有更多的电影上映，让观众心甘情愿花费真金白银走进电影院看他的电影。
十二天，《李米的猜想》票房终于破亿。
赚了赚了！
比起堪堪一千万的投资，这部电影赚发了。
出品方出钱，举办了一个盛大了庆功晚宴，邀请圈内好友共聚一堂。
许牧身为主创之一，盛装出席。
曹导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笑呵呵，“不错，不错。我果然没选错人。今晚随意，不要有任何拘束。”
“谢谢曹导给我机会。曹导以后要是有新电影，我随时候命！”
“哈哈哈……肯定忘不了你。网上的评价不要太在意，都是一群无聊人写的无聊文章。”
“我知道！我还是个电影新人，我会继续努力。”
网络上有不少文章，将他和卫兴朝做对比。
一个出道多年，一个初出茅庐，却都是电影新人。结果出道多年的被初出茅庐的小子给比了下去，不少人都在看卫兴朝的笑话。
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卫兴朝电视演多了，演技脱离不了电视剧三板斧，无法适应电影表演方式。
电视剧的表演是粗放式的，电视剧导演也是粗放式的，演得差不多直接一条过。不会去扣细节，更不会一场戏反复拍反复磨，时间耗不起。
卫兴朝演了多年电视剧，可能早就忘记如何做微表情。
还有一个区别，电视剧时间多，在镜头内直接给演员几秒钟甚至十几秒钟酝酿情绪，情绪有个叠加的过程，并且将这个过程演出来，演给观众看。
但是电影时间有限，不可能将时间浪费在情绪叠加上面。
必须是，镜头扫到演员，演员就必须给出情绪。情绪的酝酿是在镜头外，是在开拍前。
卫兴朝接不住顾芯的戏，显然是情绪酝酿不到位。他还以为在演电视剧，边演边酝酿情绪。
当然，这都是一些网友的无端臆测。
卫兴朝踩着点，最后才到。
他的到来，引起了全场的关注。
他大方的笑，客客气气，态度特别端正，对谁都热情有礼。
和每个握手的人都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和导演们说话的时候，更显谦卑，“表现得不好，出席这个庆功宴，实在是有愧。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聆听X导的教诲。”
许牧端着酒杯来到陈导面前，特意道谢。
要不是陈导举荐，他连试镜的机会都没有。
“谢谢陈导举荐，让我有了拍电影机会。我干了，陈导随意。”
“哈哈哈……当初拍《倚天》的时候，我就说你小子有潜力，我果然没看错。还有没有兴趣再拍一部武侠，我正在筹备一部片子，有个角色很适合你。”
“陈导的戏，我肯定义不容辞。”
“那就说定了。等项目确定下来后，我们一起聊。”
“谢谢陈导！”
一旁的小庄记录信息，和陈导的助理对接，打听这部戏的筹备进度各方面情况。
许牧全场转悠，和认识不认识的人闲聊沟通，交换联络方式。
小庄就是工具人。
终究，他和卫兴朝还是碰在了一起。
“朝哥，我们喝一杯。”
“好啊！”
都是浅浅的碰了下酒杯，很默契的彼此错过，没有多余的一句话。这让想看热闹的人，倍感失望。
几个导演也注意到这一幕。
陈导哈哈一笑，“短短两年时间，小许成长得很快。我很看好他，有做大明星的潜质。你们谁手中有项目，赶紧签他。等将来他成了大明星，可就请不起他了。”
“他现在的片酬已经很高了，上次有个项目咨询了一下天晟阳光，许牧的报价的是2000万。请不起！”
“这个价钱是虚的，还可以谈。”陈导胸有成竹。他的项目都是上亿资金的大项目，花钱请个流量，他请得起。
他就看好许牧，能够短短两年时间从个小透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实力差不了。
许牧的歌他听了，电影也看了。
电影里面的许牧，令他刮目相看，这小子进步太快了。
一个沉默寡言的导演，人称庄导，圈内著名电影导演，目光一直在许牧身上游离。
“我手头有个电影剧本，他很合适。他的电影片酬现在多少？”
第68章 暗花
“大家都看好许牧，难道就没有人看好卫兴朝？这小子有股韧劲，应该有很大的潜力。”
“你这话是说老曹没挖掘出卫兴朝的潜力吗？老曹可是专业的电影老师，他都挖掘不出来，我们也只能敬而远之。”
几个导演开着玩笑，似乎就预定了卫兴朝的未来。
其实不然。
卫兴朝背后的华友文化是老牌公司，不仅经营艺人经纪，也有影视制作能力。旗下有两个大咖导演，年年都有新项目上马。
只要华友文化肯捧卫兴朝，他迟早能在电影圈闯出来。
区别在于，出席今天晚宴的导演，大部分都是学院派，和曹导是一个圈子里面的人。导演抱团，比演员还要严重。
他们这帮学院派，通常不会和华友文化那帮拍商业片的导演混在一起。
彼此之间不说泾渭分明，至少也是互相看不上眼。
商业导演：呵呵，区区一个亿的票房也好意思开庆功宴，丢人！
文艺片导演：呵呵，一群只知道迎合观众，毫无艺术追求，买屁股给资本的人，也配叫导演，丢人！
被议论的许牧：什么电影都想拍。他这张脸就不该局限在小众电影，因为太帅了。
顾芯今天喝高了，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她拉着许牧跳舞。
她就像个坠落凡间的精灵，一娉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感性的艺术美感。难怪文艺片导演都喜欢用她，并且能将她的优点放大，做到1+1﹥2的效果。
“许牧，我今天特别开心。因为我又恋爱了。”
“恭喜芯姐。”
“我想拍一部恋爱电影，你来做男主角好不好？”
“荣幸之至。”
“你一定会有大红大紫的那一天，我看好你。”
“承芯姐吉言。”
顾芯闹腾了一阵，又找别人跳舞去了。她要和所有人分享她恋爱的好消息。
夜深人静，热闹还在继续。
许牧提前离场，感觉着特别空虚，他和菲菲煲电话粥聊着家常。
还是平静的生活适合他。
休息了两天，红姐让他去公司，说是有事情谈。
到了红姐的办公室，许牧很自觉的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红姐这么着急叫我过来，什么事？”
“还记得杜导吗？”
噗！
许牧放下咖啡，“那边不是黄了吗？”
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他认定香江之行失败了，没能得到杜导的认可。为此还失落了一段时间。
杜导是他特别喜欢的一个导演，错过这次机会，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碰面。合作都不敢想。
一是杜导年纪一年年大了，二是杜导习惯用熟人。看他的电影总能看到很多熟面孔。他一个生面孔想要加入杜导的导演，应该说是非常难。
赵红敲着桌面，“今早收到传真，那边邀请你加盟这部电影。我和他们电话确认了，杜导选中了你。”
“真的？这怎么可能。过了这么长时间。”
惊喜来得太突然，许牧有点懵，像是做梦一样，还没从梦里面醒过来。
赵红看着发懵的样子，就觉着特别好笑又很可爱，偷偷拍下来，留作纪念。
“据我了解的情况，原本定的演员，因为档期问题不能参演。所以机会落在了你的头上。”
“什么人啊？竟然连杜导的电影都能推辞。”
“刘青影帝。”
哇！
除了惊呼，许牧说不出任何词汇。
他竟然接替了刘青影帝的角色，他竟然刘青影帝的备胎。
天啦天啦。
岂不是说他的演技，在杜导的眼里，已经可以做刘青影帝的小弟？
哈哈哈……
幸福来得太突然，许牧一个劲的偷笑，笑得不能自已，就差在沙发上打滚。
“诶，克制一下。”
红姐敲着桌子，“那边的戏很感，他们希望你明天就能过去。这次我亲自陪你过去一趟，把合同签了。”
许牧笑嘻嘻的，“红姐不用亲自跑一趟。有小庄在，签合同这种小事能搞定。”
“我过去，不仅仅是为了给你签合同。我还要趁机评估一下这部电影，看能不能引进来。如果谈得拢的话，说不定公司也会投资。”
“好啊，好啊，要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部电影。”
第二天一早，一行三人乘坐飞机飞到香江。
下了飞机，三人直奔对方的公司签合约。
合约签得很顺利，许牧的角色从戏份上来，算是配角。但是从重要性来说，他的角色就是男主，这部剧是双男主。
片酬不高，给了150万。
赵红叮嘱许牧，“这个价钱要保密。你现在在电视剧领域，报价已经到了2000万。电影片酬过低，传出去可能会有影响。总而言之，你好好拍戏。凡是涉及到钱的事情，就让小庄出面处理。”
许牧点头，他懂。
对外报价只能报最高的价，不能把实价报出去。
去年，他演《李米的猜想》只有三十万，一年过去，他的片酬涨了五倍，这个涨幅很大。
其实，只要能演杜导的戏，就算让他零片酬他也愿意。
终于拿到了剧本。
《暗花》。
他也见到这部戏的绝对男主，梁超影帝。
许牧的粤语，日常交流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个别用词会有口音。
梁超影帝，老帅老帅。许牧偷偷对比了一下，只比自己差一点而已。
一双眼睛格外深邃，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他是影帝，各种奖项的影帝，还是国际影帝。是公认的最会演戏的男明星。
“超哥好，我是许牧。”
“粤语说得不错哦。”
“谢谢超哥。以后麻烦超哥关照。”
“互相关照。”
导演召集主创人员开了一个创作讨论会，就在办公室，各自抽着烟。
“这部戏的构思十几年前就有了，超仔应该还记得。”
梁超点点头。
杜导继续说道：“当时因为要拍别的戏，这戏就给耽误了。背景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地点是壕镜。明天全剧组出发去壕镜，争取一个半月内拍完。”
“这么赶？”
“这部戏应该很好拍，超仔没问题吧。”
梁超点点头，“我没问题。”
这下子所有目光对准了许牧，他是在场唯一的陌生人，是唯一新加入这个团队的外来者。
许牧看了几页剧本，斟酌了一下，“头三天能不能不拍我的戏份。”
“你需要时间准备？”杜导看过来，眼镜后面都是考量。
许牧郑重点头，“我需要三天时间，熟悉这个人物，熟悉壕镜。”
他没有逞能。
没有张口就说自己没问题。
他是外来者，他不懂香江文化，更不懂壕镜文化。他需要一点时间找感觉。
他很清楚，光是靠体验卡，以体验卡抽离情感，模糊关键点的尿性，他达不到杜导的要求。他需要时间自己琢磨，琢磨这个人，琢磨壕镜这个地方，将自己融入进去。
而不是走在街头，本地人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外地来的。
这是一部典型的杜氏风格电影，带有强烈的香江文化色彩。其内核其逻辑，非常强烈且震撼人心。
出来混，人人都是一颗棋子，谁都逃不了身为棋子的宿命。纵然是男主角，也只配当一盘菜，被大佬操控玩弄，不知不觉走进陷阱，脱不了身。
看完剧本第一遍，许牧震撼到浑身发抖。
不是怕，而是激动。这剧本太好了，好到出乎意料。他要是错过这个剧本，他要是演不好这个剧本，他会自责一辈子，愧疚一辈子。
他甚至敢说，这是杜导从影以来，最好的一个剧本，没有之一。
杜导看见了年轻人眼中的坚定，点点头，“行，就给你三天。这三天你可以自由活动，不必待在片场。三天后，我要看到成果。”
还有未尽之言，要是三天后没有成果，或是成果达不到他的要求。抱歉，他有可能会换人。
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一个演员调整状态。
他要的是快进快出，瞬间进入角色，又能快速脱敏的演员。就像他的电影风格，犀利，深刻，快意恩仇，绝不拖泥带水。
一晚上能说完的故事，绝不会拖延到第二天。
他的电影，常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就是风格造成的。
说一个半月拍完，他一定会在一个半月内搞定这个戏。
“杜导放心，三天后我会带给你一个满意的耀东。”
耀东，是他饰演的角色，一个被迫入局，想逃逃不了的杀手。其实就是大佬手中的一把刀，还是一把注定会被放弃的刀。
男主阿琛，则是一个被大佬设计入局，却后知后觉的黑警。他以为自己能掌控局势，殊不知从一开始，他就是棋盘上的棋子，被人摆弄，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像垃圾一样仍在路边。
许牧拿着剧本，没有急着回酒店。打发了小庄，他走在香江的大街小巷，吃云吞，吃烧鹅，喝冻奶茶。他甚至借口没钱，留在摊位上帮人洗碗，还展露了一把厨艺。老板忙不过来，他就帮忙炒粉。
“好犀利！”老板比划大拇指。
许牧哈哈一笑，“老板，明天我还来帮你怎么样？”
“好啊，好啊！”
他在学习，他在模仿。
一开始，人家一看他浑身的气质，就知道他是外地来的。等到收摊的时候，顾客都当他是老伙计。
他还是许牧，穿着白色T恤，一张帅气的脸。可他浑身的气质，站在灶台前，他就是个香江本地的靓仔，那漫不经心的表情，犀利的动作，看人都是斜着眼睛。招呼客人的时候，则是充满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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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和影帝飙戏
第二天，他继续在摊位上帮忙。
他学会了炒粉，学会了炒蛤蜊。
他的炒粉味道甚至超过了老板。
第三天，白天他在茶餐厅当服务员，晚上则在酒吧出钱当冤大头，还叫了个妹子陪酒，聊了一晚上。
第四天，一大早，他坐船去了壕镜，吃了最有名的蛋挞，一件花衬衫，一双板鞋，表情有点晦气，像个刚从葡京出来的赌客。
吃完蛋挞，他晃晃悠悠来到片场。
杜导隔着眼镜盯着他，足足盯了一分钟，然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小子，有两下子。”
短短几天时间，许牧气质完全变了。
站在他面前的人，和当初试镜的那个人，除了一张脸，已经看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走在街头许牧就是靓仔，甚至是烂仔，唯独不是外地客。
没有人会将他当成外地客。
这样的学习能力和悟性，杜导浑身充满了兴奋感。
刘青因故不能加盟这部戏，他很遗憾，一直觉着没有刘青的《暗花》是不够完美的。许牧再好，也只是备胎。
可是这一刻，杜导想要推翻自己的想法。
许牧不仅仅是个备胎，就凭这份悟性，他完全可以当主角。
试问香江年轻一代的演员中，有谁能比这小子更有悟性？
梁超影帝向来自视甚高，国内能入他眼的演员就没几个。但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许牧几眼，心中有几分诧异和佩服。
几天前那场临时会议，许牧和剧组的气质，典型的格格不入。就是个突然闯入的外来者，是那样的独特，和剧本的气质差距太远。
他都很疑惑，港式风格如此强烈的电影，杜导为什么会找一个外来者饰演耀东。在一个完整的戏里面，突兀的出现这么一个人。
今天，此刻，他似乎明白了。
许牧这个年轻人的学习能力，简直令人惊叹。
他自问，他做不到。
让他去内地拍戏，拍一个有着内地气质的人物形象，他根本无从下手。他只能尽力模仿，没办法从头到脚改变自己气质，融入当地的环境。
这份适应力，学习能力，还有悟性，梁超影帝不由得生出感慨，年轻真好。
他想起香江另外一位梁影帝，那位千人千面的梁影帝。如果梁影帝饰演一位内地人物，应该能演出来。
梁超影帝自嘲一笑，他很清楚自己擅长的领域，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这些年，他名气很大，但他始终坚持在香江拍电影。就是因为他清楚，香江这块土地，才能让他发挥出120%的演技，让他一次又一次封神。
离开了这块土壤，他一定会水土不服。
他不再年轻了，人要认清自己的局限性。
“现在能演吗？”
杜导问许牧。
许牧点头，“能演！”
“那就好。化妆师，给他上妆。耀东要剃光头，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
许牧跟着化妆师走了，发型师给他剃了光头。化妆师给他脸上上了妆，整个脸更粗狂一些。尤其是眉毛，两条大粗眉，眉眼微微一动，凶悍之气铺面而来。
年龄看起来大了几岁，配上他182的身高，牛仔服往身上一套，看起来健壮了半圈。
“可惜时间有限，早知道会饰演耀东，我就去增重十斤。”
靠化妆服饰表现出来的健壮，许牧感到有些遗憾。
但凡导演肯多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去增重，让人物形象更加饱满。
香江以速度著称。
杜导说一个半月拍完就必须一个半月。
区区一点瑕疵，是可以容忍的。
耀东的第一幕戏，茶餐厅。
他埋着头喝罗宋汤。
餐厅门从外面打开，黑警阿琛拿出证件挂在胸前，走进茶餐厅，后面跟着两个小警员。
小警员落下卷帘门，餐厅光线瞬间暗下来。
餐厅内气氛为之一变。
“差人办案！”
小警员亮出证件，餐厅工作人员全体保持沉默。
阿琛越过耀东，来到最里面的两人桌。他很爱出汗，空调房里面也不例外，身上一直带着一条毛巾，方便他随时擦拭汗水。
砰！
直接抬起一脚，踢翻不相干的人，“从后门走！”
三个警察配合，拔枪，动手，瞬间控制住今天的目标，妄想拿暗花的杀手甲。
“我已经叫你走，还叫了你两次！你还在这里喝茶！”
阿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用擦汗的毛巾包裹从杀手甲身上缴获的手枪，“黑星，七发子弹。”直接就开了一枪。
背对着几人的耀东，面无表情地喝着他的罗宋汤。枪~响那一刻，因为震动，手中的汤勺稍微抖动了一下，汤洒了两滴。
他顿了半秒钟，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喝着汤，不曾回头看一眼。嘴角似乎挂着浅淡的笑，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他实在是嚣张。
嚣张得暗无声息，不动声色。
背后的阿琛开始对杀手甲动用私刑，用酒瓶一下一下猛砸杀手甲的右手。
杀手甲发出一声声惨嚎。
耀东吃着沙利文大餐，吃得很香，他很满意这家餐厅的食物。
至于身后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他品尝美食的心情。
画面被切割得残酷无比，一边是美食，一边是血腥暴力。就像是黑与白的对比。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餐厅公用电话发出一声声铃声，提示有来电。
电话声，惨叫声，瓶子砸手的声音混在一起，提醒这是人间。
耀东这才舍得转头，视线划过行凶那几人，来到挂在墙壁上的转盘电话，是他要等的电话。
起身，几步路，接电话。
“喂？是我。是我！”耀东扯着嗓子，“是不是阿凤，说话大声点，这电话坏了。什么？我刚刚到，都办妥了。就这样。”
镜头内，耀东在打电话，一手捂着耳朵，表情有些嫌弃。嫌弃那几个警察在吵闹。他的身后，黑警阿琛还在行凶，杀手甲的惨叫声逐渐低了下去，反倒是几个警察显得很吵闹。
挂了电话，耀东回到餐桌，继续品尝美味的罗宋汤。
收拾完杀手甲，三个黑警齐齐离开。
经过耀东身边，阿琛停下脚步，双手支撑在桌面，居高临下的盯着耀东，显得压迫感十足。
卷帘门被拉起来，耀眼的光芒照射在耀东的脸上。
阿琛继续在黑暗中。
一明一暗，黑子白子，其实都是棋子，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不喜欢你的模样，你尽快离开壕镜。”
阿琛的语气很平，可是谁也不能忽略这一句平平无奇的话。
耀东眉眼微微上抬，目光扫过阿琛的脸。接着眉眼微垂，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他也想离开！
可是他不敢！
他和阿琛都是入局的棋子，只能受人摆布。
区别在于，阿琛还在嚣张，殊不知早就有人替他安排好了一切。
“咔！”
许牧的第一幕戏结束。
整场戏，他和男主梁超影帝仅有一个眼神对视，却是整部戏的一个铺垫，一个核心。一个早已经看透了一切，一个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能掌控局势。
许牧压力很大，他感觉里面的花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希望得到导演的认可。
可是杜导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电脑看回放。
他小心翼翼凑上去，没出声，他想看看自己在镜头里面表现得如何。
看完回放，杜导发话，“再来一遍。用你们自己的方式演绎，不用拘束。”
许牧问道：“是照着上一遍演吗？”
“可以有区别。超仔，你没问题吧？”
梁超影帝举了手，表示没问题。怎么演都可以。
许牧则问道：“杜导，我上一遍演得怎么样？哪里不好，您尽管指出来。”
“没有不好，你和超仔配合得特别好。再来一条，多点剪辑素材。”
明白了。
许牧悬着的心放下来。
他融入了这部戏，不再是刚来时候的格格不入。
镜头里面，耀东和阿琛就是一幅画，由杜导精心设计的画作。
耀东为什么那么冷静，对于黑警阿琛无动于衷。表面看是嚣张，实则是因为他是棋子，身为一颗棋子，不该有多余的情绪。
就连他吃饭这家餐厅，都是事先挑选好的，挑一个黑警阿琛必来的餐厅，挑一个黑警阿琛必来的时间吃饭。
吃饭是假象，两个人碰面是真。
没有这场碰面，又怎么能让黑警阿琛乖乖入局。
表面是黑警阿琛在逞凶，表面是耀东对警察权威的不屑一顾。实则这是一出精心布局的开场。
执棋人就是大佬洪先生。
再来一遍。
许牧一改第一遍的风格。
愁！
整个人表面是冷，对三个黑警冷漠麻木，受到黑警阿琛的警告，让他尽快滚出壕镜。内核实则是愁。
他也想滚出壕镜，但还没到时间。
他看向黑警阿琛的目光，是同为棋子的忧。
“咔！”
杜导少见的兴奋。
“再来一遍，你们自己尝试再换一种方式。就当积累剪辑素材。”
许牧抓把头发，才意识到自家剃了光头。
他的目光和梁超影帝碰撞在一起，两人齐齐点头，“行啊，再来一遍。”
都有一种找到了对手的感觉。
梁超影帝想着，他当然不能一个年轻人比下去。
许牧则想着，能和梁超影帝飙戏，尽管台词很少，一张画面里面两个独立的个体，各行其是，只是在最后碰撞了一下，实则全程都在较劲。这样难得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都是演戏的疯子，似乎都找到了各自的兴奋点。
梁超是遇到一个新人的兴奋，过去搭戏的人都是几十年的老伙计，早就没了新鲜感。对方会怎么演，自己都想得到。
但他猜不到许牧下一遍会怎么样，有多少看家本领。新鲜感激发了他情绪，让他兴奋起来。
许牧则是，和影帝飙戏不落下风，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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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教学普通话
“和无啊花，不是发，花！”
片场，许牧正在教梁超影帝说普通话。
他的普通话真的好烂啊，连港普都算不上。港普好歹还能听得懂，梁超的普通话烂到你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难怪这些年他都不参加内地的节目，也不参加内地访谈。
凡是用普通话的访谈节目，他都是拒绝的。
他像是个没有语言天赋的自闭症患者，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别的明星，三天两头上新闻，或是去哪里玩，或是在哪里购物。
他没有！
他除了拍戏，据他自己所说，就是待在家里，待在舒适圈内。不出门，不社交。偶尔情绪来了，就坐上飞机去伦敦喂鸽子，一个人去一个人回，不和任何人分享。
他就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
许牧和他熟悉后，就主动教对方说普通话。
“玫瑰花！”
“玫瑰发！”
“花！玫瑰花！”
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还挺其乐融融。
“牙齿不要顶着唇，就是很自然的张开嘴，花。”
“花！”
“对了，就是这样，你可以的。内地也有很多人，方言比较重，花发不分，会飞不分。其实学会了拼音，普通话是很容易的。”
“就是学不会啊！看起来简单，学起来很难。”
“就跟学英语一样，多听多练习。要不拍完戏，我都和你说普通话。”
“好啊，好啊！”
两个人的友谊，可谓是突飞猛进。
晚上收工，超哥带着他吃夜宵，还叫上老婆玲姐，介绍给许牧认识。
“玲姐好！玲姐好美！”
“小许真会说话。”玲姐一口吴侬软语的普通话，特别柔，特别酥。
但她本人的气场是极其强大的，甚至完全盖过了生活中的梁超影帝。
离开片场的梁超影帝，显得很闷，很没有存在感。他就坐在一边浅浅的笑，看着大家。
“阿超难得愿意学习普通话，小许功不可没。在家里，我教他普通话，他都不肯学的。看来你们是志趣相投。”
玲家大方又美艳，她一来，就掌握了全场的主动权。是一个很擅长人际交往的女强人。
许牧真的很好奇，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私下里，会不会一个人嫌弃对方话多，另一个则嫌弃对方太闷。
新闻上很少看到两口子一起出游一起逛街一起做事情的新闻。
但是等到菜上桌，玲姐细心地照顾梁超影帝的饮食，许牧忽然明了这两人为何会在一起。
一个需要被照顾，一个享受照顾人。
绝配！
“小许以前来过香江吗？你的粤语怎么说得这么好。”
“我是跟着TVB电视剧学的，还学了几首粤语歌，唱歌学语言很快。”
“说得没错，我当初刚来的时候也是跟着电视机学粤语。片场的人都嫌我说得不标准，现在还有人这么说。不过小许，你的粤语完全没有口音，刚来的时候，我猛地一看见你，还以为你是本地的靓仔。”
“谢谢玲姐夸奖。我敬玲姐一杯，玲姐随意。”
“许牧很有学习天分。”一直沉默的梁超哥终于说话了，“十天前，你看见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是个外地客。现在不认识的人看见他，绝对想不到他是从内地来的。”
“是的！”玲姐上下打量许牧，“你怎么这么厉害，才几天时间就融入进来了。想当年我可是花了好几年时间融入香江这个环境，才没有人叫我北妹。”
“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就是沉浸下去，先模仿学习，之后将模仿的内容转化为自身的东西。”
“你是怎么模仿的，整个人的气质什么的都发生了转变。”玲姐真的很好奇，就连梁超哥也竖起了耳朵。
他也想听听许牧的学习经验，或许对他有所帮助。
许牧有点不好意思，“我去吃饭，假装没钱，然后留下来帮人洗碗。就像是这样的大排档。我会点厨艺，老板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帮忙炒粉，炒蛤蜊。据客人反馈，我炒的味道还可以。之后还去茶餐厅当了一天的服务员，也去兰桂坊坐了一晚上。”
“哇塞！你好犀利！只是这样你就融入进来了？”
许牧点点头，“边看边学边融入，感受本地人的生活气息。更细节的我描述不出来，就是一种开窍吧。或许get到某个点之后，就一通百通。”
“天赋！这绝对是天赋。就算你不当演员，也可以当一个民俗研究者，或者是语言学家。难怪我年轻那会拍戏，导演说我没灵性，这么多年都拿不到奖。你几天就完成的事情，我整整花了几年时间。”
玲姐很是感慨。
接着她又兴奋起来，“不过，我还认识一个和你差不多有天赋的家伙，阿菲。阿菲当年来香江，一下子就是很短的时间变得很潮好有型。从来没有人叫过她北妹。”
“我是菲姐的歌迷。”许牧笑着说道。
“那改天真的要一起约一约。等下次我去京海，我约你出来。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你喜欢出来玩吗？过几天有party，我叫上你一起，介绍这边的人给你认识，说不定将来大家有机会合作。”
“谢谢玲姐。”
玲姐真的是个很热情的人。
整晚没有一刻冷过场。
反倒是梁超哥，整晚默默听着他们聊天，嘴角一直挂着标志性的浅淡的笑容，存在感很低，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让人看见他，就知道他喜欢这样子，不要去打搅他就是最好的尊重。
“这家伙很闷的，下次我们出去玩不叫他。”玲姐嫌弃的说着梁超哥的糗事，梁超哥则笑笑不反驳，显得特平和特包容。
“他年轻的时候很闹的，演戏越多越疯魔，人也越闷。我都想象不出来，他当年是怎么拍完韦小宝的，那么跳脱的人物性格。”玲姐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梁超哥笑而不语。
许牧恍然大悟，是哦，梁超哥当年也拍过电视剧，还演过韦小宝。
他当即请教，“超哥，像韦小宝这类性格三教九流式的人物，怎么演才不会显得油腻。之前晓明哥的韦小宝，很多观众都说太油腻。”
“我都忘了当初是怎么演的，得有小二十年吧。”梁超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快说，你快说。小许请教你演技问题，你必须要给答案啊。”玲姐跟着起哄，“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演的。和你现在演戏完全不一样。”
梁超哥琢磨了一下，不急不缓地说道：“其实就是要抓住人物的一个核心点，韦小宝表面是市井小聪明，其实都是人情世故。一个很懂人情世故的街头小混混，没什么文化，但心中还是有大义，崇拜英雄这么一个人物，应该很好演。演得油腻，自然是因为演员没有抓住人物的核心，只演出了小混混的一面。小混混嘛，你看街头的小混混，哪个不油腻。”
言之有理。
最油腻的表情，最油腻的动作，最初都是出现在小混混身上，然后逐渐传播开。
晓明哥的韦小宝，演出了小混混一面，却没有演到人情世故的精髓，难怪会被观众吐槽嫌弃。
“谢谢超哥指教，今天又学到了。”
“诶，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我演戏，就那三板斧，方法派不行就体验派，还不行就从过去演过的角色里面代入进来。我的方法也有用哦，已经有观众夸我的演技好。”
“那是和现在的年轻演员比。”梁超哥少见的吐槽了一句。
玲姐却很得意，“说明这些年我的演技还是有进步的，并没有原地踏步。小许，你看过我的戏吗？你觉着我演得怎么样？”
“我看过。玲姐演得特别好。”
“瞧见了吗？”玲姐得意的冲梁超哥显摆。
“小许就是太有礼貌。”梁超哥嘀咕道。
玲姐哈哈大笑。有她在的地方，永远不用担心会冷场。
一顿夜宵吃到凌晨一点钟才散场，第二天一大早又准时开工。
这部戏所有的剧情都集中在一个晚上发生，一个晚上定大局。
但，不是所有的戏都要夜场拍，完全可以利用灯光营造天黑的场景。因此，前面二十多天，都是白天拍。后面半个月就要开始熬大夜。
幸好香江的天黑的早。
许牧需要熬大夜的戏份不多，大部分都是梁超哥的戏份。
玲姐来到片场探班，难得遇到下早工，她开车拉着许牧和梁超哥走人。先将梁超哥送回家，然后带着许牧去参加party。
“他很闷的，这些年基本上不参加同行的聚会。你初来香江，我肯定不能把你落下。放心啦，都是业内同行，不用担心没话聊。来，换上这套西装，应该合身。”
“还要麻烦玲姐帮我准备西装，多谢。”
“客气什么。”玲姐很爽朗，“你带着阿超说普通话，这个人情抵得上无数套西装。他那个人那么闷，你是他少有的认可的人。以后有机会多来看看他，我怕他闷出病来。”
“玲姐对超哥真好。”
“我是他老婆嘛，不对他好还能对谁好。”
第71章 都是身不由己
丽晶大酒店。
玲姐带着许牧走进会场。
水晶灯下面人头攒动，一眼望去，许牧看见了好几张熟面孔，他们全都是当年电影名场面，是观众们怀念的青霞曼玉，是曾经的青春记忆。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个靓仔，许牧，从内地来香江拍戏，和我家阿超一起拍杜导的戏。也是我家阿超难得认可的人。”
啪啪啪……
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鼓掌欢迎。
许牧连连双手合十躬身感谢。
“好靓仔啊！”
“真的是从内地来的吗？一点都看不出来。”
“靓仔今年多大？”
“靓仔平时喜欢玩什么？”
几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围上许牧，评头论足，既在打量他的形，也是在评估他的斤两。
许牧面上始终带着笑容，“几位漂亮的姐姐，有什么我能代劳。”
“好懂事的靓仔。来啊，我们一起玩。”
许牧含蓄摆手拒绝。
开玩笑。
他没有金刚不坏之身，玩不起富婆快乐球。
而且，他这人喜欢吃硬一点的饭。
一群姐姐将许牧调戏了一番，见他不上道，也就没了兴趣，终于肯放过他。
会场上，另外一个年轻的本土靓仔，倒是逗得姐姐们哈哈大笑。姐姐们的手已经开始在靓仔身上游离，眼神里面全是赤果果的欲~望。
许牧：“……”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party啊，要不是好多熟悉的面孔，他都怀疑自己走进了狼窝。
让他这个披着羊皮的狼，有点不自在啦。
羊皮要继续披着，不能露出狼的本来面目，你说为难不为难。
玲姐终于想起了他，像一只花蝴蝶飘到他身边，“会不会不自在？这里随便玩的，保证没有记者。”
“谢谢玲姐，有点不熟，要不下次吧。”
“怎么啦，这就想走啦。再坐一会。”
许牧又坐了半个小时，应付了数起骚扰，聊了两个正常人。最终，以明天还要拍戏为由，提前离场。
……
《暗花》片场。
耀东与阿琛之间的冲突。
在茶餐厅，两人第一次见面，这是二人之间第一次冲突。
第二次，是在夜总会门口。
第三次，则是在警局监牢。
也是在这一次冲突前，阿琛从办公桌下面找到一包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从始至终都是一场局。他无知无觉，被人牵着鼻子入了这局。
他也意识到，他和光头耀东在茶餐厅第一次见面，就是他被迫入局的开始。光头耀东就是一条线，串起了整个局。
阿琛心中极度恐慌极度愤怒，他怕死！他带着警员小弟冲入监牢，对着光头耀东劈头盖脸一顿暴打。
耀东没有反抗，抱着头任由阿琛发泄怒火。
光影交错，明暗交织。
暴打结束，耀东缓缓站了起来，舒展着身体。
阿琛拿着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二人之间第三次冲突，却是第一次正式交锋。
二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股狠，不甘做一颗棋子，拼死挣扎的孤勇。
两颗棋子，一黑一白。
身为棋子，却妄想挣脱棋盘，呵呵……
“你早知我要陷害你，还让我抓你进来。你有没有想到我会杀你？”
阿琛心平气和地询问。
平静不是本色，而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杀意。
“有！”耀东同样心平气和，早已经看透一切，“以你这种性格，许多东西你没弄清楚前，你怎么舍得杀我啊！”
他歪着身体，嘲讽一笑，笑阿琛更是笑自己。
阿琛看向耀东，指着地上的木仓。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只要耀东敢捡~枪，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击毙对方。
沉默！
耀东看看木仓，又看看阿琛。
这是必须走的一步，他也是在赌。
他不是赌自己命大，而是赌大佬洪先生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于是，他走过去，他要捡起地上的~枪！
啪！
阿琛一脚踩在~枪上。
耀东看着他，再次缓缓起身。
阿琛的手一直放在右侧枪袋上，他缓缓问道：“为什么选我？”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拉我入局？
平静的话语，是极度的恐惧和愤怒！
凭什么！
耀东告诉他，“洪先生选的，一个月前选的。”
他的眼神就像是俯瞰一个可怜的蚂蚁，做着无谓的挣扎，可笑又可悲。
阿琛想不通，“陷害我有什么好处？我不是一个好警察，给我钱不就可以了吗？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
他向来都是收钱办事，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功夫陷害他？
“不这样你又怎会相信洪先生的能力。你还把人家当成臭四！”
耀东看着阿琛，分明是在看一个无知的蠢货，根本不知道洪先生究竟有多厉害，就敢在背后编排洪先生是个老头子，不足为惧。可怜又无知，活该被洪先生设计陷害。
“但过了今晚，你就不会了。”耀东对阿琛说出了赠言，一颗棋子对另外一颗棋子的临别语。
只是，阿琛并不明白。
他很慌，恐惧席卷全身，他怒吼，“我不知道什么洪先生。你想我怎样？”
耀东缓缓蹲下，两人目光平视。
耀东像个棋盘操控手，态度居高临下的告诉阿琛，“阿基的头号手下当众打死佐治，洪先生有理由清场。”
阿琛不可思议，“我为什么要杀佐治？”
这个夜晚，他奔波忙碌，为的就是平息这场纷争，让佐治顺利回壕镜。他为什么要杀他要保护的人？
耀东却笃定道：“一个小时后你就知道了。”
阿琛追问，“基哥和阿荣了？”
耀东还是那句话，“一个小时后你就知道了。”
阿琛心中越发慌乱，“那醉鸡和我家那具尸体呢？”
耀东依旧是那句话：“一个小时候……”
阿琛怒了，他将脚下的~枪踢走。
耀东止住话头，望着对方，目光又缓缓追着被踢走的枪，他已经明了了一切，阿琛还是想玩警察杀贼的游戏。
呵呵！
阿琛示意耀东，捡起来！
把枪捡起来！
耀东呵呵一笑，他看出阿琛的坚决，他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就陪你玩一出警察杀贼的游戏。
他起身，朝地上的枪走去。
阿琛已然拔出了枪袋里面的枪。
警员小弟始终站在原地没动，仿佛是个多余的人物。
怎么捡？
耀东少见的迟疑。
他敢捡木仓，阿琛就敢开枪。
但他必须完成这一局。
这是洪先生的安排。
没人可以违背洪先生的意志。
脑袋飞快的思考，手一直在犹豫。
终于，他下了决心。
捡木仓！
对峙！
互相指着对方的头。
但，阿琛没有开木仓。
因为……
现场多了第三把木仓！
阿琛的手都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警员小弟。
跟随他多年的警员小弟手握第三把木仓，木仓口正稳稳地对准他的头。
阿琛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他的眼中少见的闪过一丝惊慌。
耀东率先放下手中的木仓，一切果然如此。
洪先生早就预料到一切，且安排好了一切。
他很真诚地说了一句，“我接手这件事后，也想过拿了钱就走。那姓洪的老家伙，几十岁了还这么狠。但是我不敢！可能我比你胆小，或者我不知道身边谁是姓洪的人。”
他将木仓甩给阿琛，阿琛一脚踩住。眼神中流露出脆弱和恐惧。
耀东反而很平静，他已经度过了最初恐惧的阶段，勉强能平静面对眼下眼下发生的一切。
他起身，朝阿琛走去。
当他和警员小弟并排站立时，他停下了脚步。
画面一下子从一对一的局面，变成了二对一。
两个人同时对阿琛施压。
耀东告诉阿琛，“我和你就像是个弹球，弹到哪里，什么时候停，都是身不由己。”
阿琛躲开了耀东的眼神，他不需要同情，他甚至是厌恶。
殊不知，耀东不是在同情他，而是在同情自己。
阿琛捡起地上的木仓，起身离开。警员小弟一如既往，跟过去那么多年一样，老老实实跟在他的身后，为他开门，为他鞍前马后。
阿琛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咔！”
这场戏，是本剧的重头戏。本以为要拆分为几个部分拍摄，没想到两个演员如此给力，竟然一口气给演了下来。
“非常好！你们俩调整一下状态，一会再来一条。”
许牧问道：“导演，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们自己琢磨。”杜导撂下一句话。
杜导不喜欢教演员演戏，因为他认为演戏是一个很私人的东西，需要演员自行领悟。这也是他喜欢用熟人的原因。
熟人都知道他的拍戏风格，进了片场，就会全力发挥。
新人拍戏不稳定，总是影响进度。
许牧：“……”
他抓了下头皮，其实和杜导合作很考验一个演员的心理素质。杜导要求高，拍戏速度快，演员自己琢磨怎么演，就怕演出来后导演不满意，又不说哪个地方不满意。
这和内地电影导演，喜欢指导演员演戏不一样。内地导演，很多都是学院派，都有一颗好为人师的心，会准确告诉演员要怎么演，演出什么风格。
杜导就是放任流，演员尽情演，行不行我说了算。
前一种，演员是导演手中的提线木偶。
杜导这种风格，太考验演员的悟性。
第72章 到底要怎么演
“超哥，你认为我演得好吗？”
趁着休息的时候，许牧跑到梁超身边请教。
“很好啊！你不要不自信，年轻人里面很少像你这么有悟性的演员。刚才那场戏，看剧本的时候，我就觉着只有刘青能演。但是你让我刮目相看，你是不一样的风格，依旧演活了耀东。”
超哥这话，给了许牧不少信心。
“是这样的，我以前在内地拍戏，导演都会指导演员怎么演，或者是提出想要的效果让演员自己去领悟。杜导这风格，我有点把握不住。”
许牧实话实说。
他不知道杜导是想要浓烈一点的，还是浅淡一点的，亦或是半疯癫式。同一句台词，同一个场景，可以有不同的演绎方式，夸张，内敛，生活化，亦或是戏剧化……
说起来好像差距很多，其实不同风格演起来的时候，或许只是一些细节眼神的区别。导演喜欢哪个，导演不说，演员只能自己领悟。
像刚刚这场戏，许牧还是希望能得到导演的意见。
可惜，杜导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让他自个琢磨。
梁超哈哈一笑，“不要想那么多啦。老杜是这样的，你要是演得好，他什么都不说，懒得夸你。这么大的人了，哪能像小孩子一样要人夸。你要是演得不好，他就是片场暴君，能把你骂到怀疑人生。你看这段时间他都没骂人，说明我们符合他的要求，拍摄进度他也很满意。其实他的脾气很烂的。他没冲你发火，就谢天谢地。”
许牧跟着打了个哈哈，“杜导脾气真的很烂吗？”
这段时间在片场，他看到的杜导一直是比较和气的。
没想到竟然也是个片场暴君。
梁超笑着说道：“要是换个香江本地的新生代演员来演耀东，我估计老杜一天能骂十场，骂到所有人不敢吭声。以前有过啊，推新人嘛。哎，效果不尽如人意。不怪老杜喜欢用熟人，他拍戏进度很快的，要节省投资人的钱，才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到他身上。不是谁都是墨镜王，几年拍一部，投资人都跑光了。哈哈哈……”
许牧第一次见到超哥这么开郎的一面，他趁机八卦道：“和墨镜王拍戏是什么感觉？”
“烂透了！连个剧本都没有，拍完这场戏，不知道下一场戏什么时候拍。拍他的戏很烦啦！你看拍到现在，大家都不乐意和他合作，太烦了。”
“超哥以后还会和墨镜王合作吗？”
“有空就合作呀，我没那么挑。”梁超自嘲一笑。
“超哥太谦虚了。”
梁超笑而不语。他不是不挑，而是太挑了。他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大部分导演的戏他已经看不眼。
墨镜王的戏，虽然很烦，很拖，很浪费时间，但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甚至给他带来一座影帝奖杯。
……
一个半月的拍摄即将进入尾声。
耀东和阿琛之间，第四次冲突，将在废弃工厂上演。为了争夺唯一一张活命的船票，两个人都拼了。
但，这场戏很不顺。
难怪杜导留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只为拍这场戏。
梁超影帝越来越沉默。
许牧的状态也有点不对劲，很低沉。
他平时很少抽烟，又没烟瘾。这一回却在片场一根接着一根抽起来。
小庄看着这一幕，有点害怕，偷偷给赵红打电话报告情况。
赵红就一句话，“不要干涉他。他以前没有拍过类似的贴身打斗戏，还是杜氏风格，压力很大。你让他自己寻找途径释放，不要拦着。”
哦！
小庄乖乖答应下来。
她走近许牧，“牧哥，玲姐那边有一场party，她问你去不去？是变装舞会。这是一场公开活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
“是吗？”
许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变装舞会？”
“是的。牧哥要去吗？”
“什么时候？”
“就今晚。”
许牧抓抓头皮。
头发长了出来，总有点不得劲。他让妆发老师给自己又剃了一回，“今晚就不去了。”
小庄有点遗憾，她希望牧哥能出去放松一下。拍戏接近一个半月，不是片场就是酒店。回了酒店，还在研读剧本，写人物小传。
她看人物小传，恐怕已经不下十万字，堪比一本短篇小说。
“牧哥，你是不是该放松一下？不要绷这么紧？”
许牧却摇头，“到了关键时刻，唯一一张活命的船票，哪能放松呢。必须拼了。不拼就是死！”
“可是，剧本上面有写，得到船票的阿琛也死了啊！船老板也是洪先生的人。”
许牧点点头，“耀东心知肚明，这个夜晚，谁也走不出壕镜。但他还是要拼，拼一线生机。万一呢？万一这张船票有效，真的能带他离开壕镜呢？能不拼吗？”
“那，这跟演戏有什么关系啊？”小庄不太懂。
许牧捂着自己的心口，顿了顿，“一线生机要怎么争？耀东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争夺这一线生机。”
小庄想了想，这个问题有点难诶，“可能是舍生忘死。”
“耀东接手任务后，你说他有没有想过死？有没有替自己准备好身后事？”
小庄被问住了。
“我不知道。牧哥，你别问我了好不好？看你演电视剧，我觉着要简单，就那么一回事嘛，无非就是爱来爱去，恨来恨去。第一次发现，演电影竟然这么难，还要想这么多问题。剧本里面又没写。”
“没写不等于不用演。”许牧吐出一口烟圈，“耀东的所有行为，背后都有一个逻辑链条。他是洪先生手中的棋子，他不敢反抗。洪先生给他的承诺是，事成之后，拿钱离开。船票，唯一的名额，活命的机会。可是他心里头又清楚，以洪先生的狠毒，能让他离开吗？能吗？”
小庄连连摇头，“这么大一个局，既铲除了不听话的两个黑帮大佬，又顺便收拾了不懂事的阿琛，让阿琛成为杀人凶手。洪先生应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让谁死应该在设局的时候就决定好了。”
许牧点赞，“你说的没错，谁死，在设局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也就是说耀东的生死，不在于他怎么拼，而在于洪先生的心意。而，洪先生不会为了一个杀手改变自己的心意。”
“那，耀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会死？”小庄很疑惑。
许牧丢掉烟头，狠狠踩上一脚，“我认为耀东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死，他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他还是要拼一把，求个一线生机。”
“那为什么是阿琛赢了？”
许牧笑了起来，“那是因为阿琛不知道自己会死。所以，阿琛是在拼命，耀东只是在完成最后一件任务”
“牧哥前面又说耀东要拼一把，现在又说只是完成任务。我听不懂了。”小庄好为难。
她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电影，没想到内里还藏着这么多暗线。
这些剧本上都没写，还要求演员演出来。难怪一般人演不了杜导的戏，强行出演效果就是尬。
没点悟性，别上杜导的戏。
同时，她又感到特自豪，特得意。
瞧，这是她带的艺人，多有悟性，多努力。前途无量，将来必定会成为大红大紫的大明星，成为家喻户晓的好演员。
“死，该怎么死？是想死狗一样被人处理掉，还是换种方式死？亦或是死中求生。”
“还能死中求生？剧本没写啊！”
“剧本没写，不等于耀东没这么想。只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牧哥，说了这么多，你是想通了怎么演吗？”小庄小心翼翼的问道。
许牧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眉目。如果只要求80分，怎么演都成，相信杜导也不会有意见。但是，我的对手是超哥，是国内外知名的影帝。我能80分就满意了吗？我必须出尽全力，必须拿出100分。”
“可是之前，牧哥和超哥在监牢那段戏，就演得很好嘛，肯定有100分。”
许牧连连摇头否认，“不一样！两场戏的状态都不一样，监牢那场戏，耀东看似被动，其实主动权在他手中，他内心是轻松的。现在，工厂戏，争夺活命的唯一机会，耀东的心情是沉重的。首先，他很遗憾，阿琛竟然没死在码头，还杀死了阿凤。其次，他必须解决阿琛，才能搭上凌晨四点的船只离开壕镜。杀死阿琛，这个任务是额外加给他的，他还不能说不。
而阿琛这个时候是什么情况，他杀了阿凤，丢掉了标志性的毛巾，意味着他在破釜沉舟，不成功就成仁。虽然都是在争夺船票，其实是有区别的。一个是在完成任务，杀了阿琛，争取一线生机。一个是在拼命要逃，逃离这个圈套，逃离这个局。两个人的状态，砰，火化四溅。”
“牧哥，你都分析得这么清楚，应该能演好吧，100分没问题的。”
许牧又点燃一支烟，“但愿吧。这场戏，杜导留出一个星期时间，不好拍啊！”
戏难不难演，能不能顺利达到杜导的要求。不用看杜导的脸色，只看杜导给出的时间就知道了。
许牧抓住头皮，他知道自己必须拼了。拼命的拼！
第73章 就想躺平
一个半月，《暗花》杀青。
圆满完成任务。
杜导和每个演员单独说感谢。
他对许牧说道：“你是这部戏的惊喜。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因为拍戏长期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许牧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谢谢杜导对我的认可。我有个问题一直藏在心里，能问吗？”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选你替代刘青？”
许牧连连点头，对，他就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香江有很多演员可选，为什么选了他。那个时候，杜导应该也不确定他能不能胜任耀东这个角色。
杜导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你实话吧，选你，有点赌博的成分在里面。投资方想要更大的市场，更多的票房，希望加入一个内地演员，我第一时间想到你。你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期。”
啊？
原来不是因为他试镜的时候表现得多好，而是因为市场选择了他。
“可是，在那之前我只拍过一部电影，我扛不了票房。内地有那么多好演员，杜导怎么就认定我了？当时应该有很多选择吧。”
“可能这就是缘分。你带来了惊喜，证明我挑选演员的眼光没有错。”
“谢谢杜导！”
许牧不再去纠结。
没错，这就是缘分。
他和杜导结下了一场电影缘分，开启了一场电影之旅。
他收获良多。
他自己感觉到是进步了，具体进步有多大，他说不上来。
小庄告诉他，“牧哥分明是脱胎换骨，和影帝比肩。回去后，可以吊打各个年龄层的男演员，下至十八岁，上至四十八，都是牧哥的手下败将。”
“别吹了！吹得太尬。”
“至少也是吊打下至十八，上至三十八的男演员。牧哥，这回我真不是吹牛，我是真心的。这个年龄段的男演员，有演技有名气的，掰着手指头就能数清楚。这里面有谁能和梁影帝飙戏不落下风？没有，一个都没有。但是牧哥你做到了。”
“夸张了，业内演技好的人多的是，那帮演话剧的，就没有一个差的。”
许牧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他还没有证明自己扛票房的能力，就敢吊打其他演员，太自大了。
他时常告诫自己，戒骄戒躁，吸取前辈经验教训。
多少老前辈，一开始演技那么好，得到了荣誉。结果就是后面演什么都是一个样，走不出来了。观众也是越看越嫌弃，越看越认为名不副实，撑不起当年的荣誉。
那处境，多尴尬啊！
他不能被小庄的糖衣炮弹打倒，要一直往前走，要一直进步，挑战不同的角色。
一个电影演员，不仅要演技好，还要有人格魅力，从而征服观众，扛起票房。凡是扛不住的票房的影帝，内行有一句话，叫做水货。就算拿了影帝桂冠，后续也很难接到好的剧本。
这就是为什么影帝和影帝之间的差距相差那么大。
玲姐得知他要回京海，于是热情邀请他参加化妆舞会。
许牧欣然答应，将自己装扮成吸血鬼出现在舞会上，瞬间惊艳了在场所有的小姐姐大姐姐。
这个夜晚许牧特别放松，特别嗨，尽情的释放自己，洗去一个半月的疲劳。
第二天一早乘坐飞机，飞回京海。
然后，他就直接躺下了。
杨菲菲偷空来看望他，抱着他，“你怎么这么累啊？拍个戏，至于这样吗？”
许牧指着自己的头，“这里需要休息。我得从港式靓仔，切回到京海靓仔。”
“哈哈哈……”杨菲菲咯咯咯笑起来，“我看了你在香江的照片，小庄传给我的，还真是港式靓仔。”
“你什么时候和小庄有了联系？我怎么不知道。”
“不告诉你。以后你所有的举动了若指掌，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我可从不乱来。”
哼！
菲菲立马晒出他昨晚的吸血鬼装扮，“被我逮着了吧。我都没参加过化妆舞会。”
“下次带上你。你想扮演谁？”
“我扮演狐狸精，行吗？”杨菲菲瞪大一双好奇的双眼，狐狸精对她充满了诱惑。
许牧舒展了一下身体，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他有点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扮演狐狸精？”
“我就是想扮演。拖着一条狐狸尾巴，你不觉着很有意思嘛。”
没，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只感受到了诱惑。
姑奶奶诶，你可别再说了。
许牧干脆保住菲菲，就啃了上去。
……
这一回，他整整躺了一个星期，每天什么都不做，所有工作推掉，天天在屋里摆烂，才勉强恢复过来。
然后恢复了跑步的习惯，去公园跑步，接近大自然，让全身心放松。
一大早刚从公园跑步回来，小庄已经带着新鲜的蔬果填充他的冰箱，“牧哥，我感觉这几天你反而瘦了些，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之前在香江拍戏那么辛苦，都没见你瘦。”
“不吃饭哪有体力拍戏。”
演耀东不仅是一项脑力活，更是一项体力活。他得多吃保持状态。
现在回来了，开始摆烂，什么时候感到饥饿，才想起来要吃饭。吃饭也是随便对付对付。
他灌了一瓶水，上称称重，60公斤，果然瘦了。
小庄盯着体重秤上面的数字，一脸羡慕嫉妒恨，表情很是哀怨，“牧哥，你怎么那么容易就瘦下来。我晚上不吃饭，坚持了一个星期，反而胖了两斤。”
“餐餐少吃，多运动，自然就会瘦下来。”
“太难啦！”
年纪轻轻，谁又能拒绝美食的诱惑。
许牧进厨房做早餐，从今天开始他要好好吃饭，结束摆烂的日子，体重最好回到65公斤，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是他最理想的状态。
小庄跟着进厨房，“牧哥，我也要吃。”
“你没吃早饭吗？”
“吃了，但是没吃饱。”
许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谁说要减肥的？”
“今天不减了。牧哥亲自下厨，我要是减肥，岂不是罪孽深重。”
许牧提醒她，“之前的裤子快穿不下了吧。”
“牧哥你别说了，我都快有罪恶感了。”
最后，小庄还是吃了一个煎鸡蛋，喝了半杯豆浆。
许牧问她要不要多吃点，她连连摇头，罪恶感更加深重。
许牧哈哈大笑，一口气吃完所有早餐，清洗餐具。
“赵总让我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她有些担心你。”吃过早饭，小庄说起了正事，但她的嘴巴没有停歇，瞧，她手里正拿着一个苹果。
许牧往沙发上一趟，寻找最舒服的姿势，“过两天我打算回学校住几天，我耽误了太多课程要尽快补上来。”
“牧哥是想和菲菲约会吗？”小庄笑嘻嘻地问道。
许牧并不否认。这段时间菲菲有空，一直待在学校。他也想回学校看看。其实学校那些课程，大部分，他直接去考试，基本都能拿满分，包括理论课。
别看他人没去学校，书他可没少看。
他还记得安益奉老师的话，要丰富自己的理论知识。不仅是课程表上需要学习的理论知识，他还从图书馆借来了很多专业书籍，得空就翻翻做做笔记。
就算是为了去图书馆还书借书，他也要回一趟学校。
“赵总让你这个星期有有空的话，去一趟公司。”
“又来活啦？”许牧问得漫不经心。在香江拍戏的时候，就听说红姐在联系商务，帮他谈代言。
《像我这样的人》大红，加上《恋上隔壁邻居》收视率破2，再加上《李米的猜想》上映收获了1.3亿票房，这个夏天，他的成绩单很亮眼。有广告公司找上门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米的猜想》已经下映，最终收获了1.3亿票房，超额完成任务。
许牧也算是一只脚踏进了电影圈。
小庄连连点头，“有好几个活。之前你的状态不好，赵总没让人打扰你。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评估你的情况，看来牧哥可以工作了。”
“别啊！让我多休息几天。钱是赚不完的。”许牧伸了个懒腰，躺习惯了，还真不乐意去公司。
正说着钱，手机就收到一条收款短信。
你尾号5561的储蓄卡10月27号10时18分收入人民币12000000.00。
类似这样大金额款项，这几个月他已经收到好几笔，是《像我这样的人》和《私奔》给他带来的收入。
他干脆躺平得了。
原来唱歌比演戏赚得还多，收到钱之后他才有了这个清晰的认识。前提是，大红的歌曲。
那种无人问津的歌曲，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别啊！全公司可都指望着牧哥吃饭，牧哥可不能摆烂啊！”小庄急了，这几个月她的收入也是突飞猛进，全拜牧哥所赐。
牧哥不仅是她的金主，还是公司的摇钱树。
毫不夸张的说，公司现在的利润，90%都是牧哥贡献的。
尤其是两首大红的歌曲，让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终于要进军商务领域。就连正在制作后期的《裸婚时代》，因为牧哥是主演，公司又拉了好几个广告商。
牧哥如果继续摆烂，她怎么和公司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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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投资
许牧回了学校。
走在熟悉的校园内，感觉特亲切。抛开校园外一切功名利禄，只做一个普通的学生。
“许牧！”
“快看，那是许牧！”
“《像我这样的人》就是他唱的。”
他还是被认出来了。
老生对他不屑一顾，这个学校的学生每个人骨子里都是骄傲的。许牧身为学弟，不过是先走一步，他们迟早会追上去。
新生对他可就热情多了，看见他就忍不住停下脚步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和明星同校同专业，会产生一种将来我也行的错觉。
许牧有点恍惚，似乎这一刻他才清晰的意识到，他有了点小名气，不再是前两年那个小透明。
回到寝室，室友宋诚文一个人在。
“牧哥回来啦！你可是咱们寝室的名人，还是稀客。”
“另外两个人呢？”
“老窦搬出去住了，偶尔才回来一趟。骡子接了个戏，这会正泡在剧组。”
“你怎么没出去？”许牧好奇。
宋诚文神秘一笑，“导演系两个哥们要拍一部短片，请我当男主角。”
“这是好事啊！找到投资了吗？实验性质的，还是正经拍一个故事？”
“那肯定是正经拍一个故事。这本子特好，我说真的。牧哥你看了也喜欢。”
许牧很好奇，“方不方便给我看看？”
“没问题。”
宋诚文大方的将剧本递给许牧。
剧本内容不多，许牧用了十几分钟看完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扩充剧本，拍一个长篇电影，七八十分钟左右的。就算上不了大影院，也可以走网络大电影的路子。”
宋诚文啊啊了两声，抓着头，“牧哥觉着我们这个剧本好？”
许牧点头，“有想法！如果能扩充为一个完整的故事，或许有搞头。”
“还是不行。”宋诚文连连摇头，“没钱。那两哥们东拼西凑才凑了十几万，勉强拍个二十几分钟的短片。这要扩充成七八十分钟的长篇电影，没有五六十万应该不行吧。”
许牧笑了笑。
换做一年前，他不会生出投资的想法。因为，那时候他也是个穷光蛋，抠搜着也才存了几十万而已。
现在嘛，百八十万的投资他还是可以承受的。
“要不将那两个哥们约出来聊一聊，我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宋诚文先是惊愕，接着惊喜，悄声问道，“牧哥，你要投资吗？”似乎生怕声音一大，就将倒手的投资给弄没了，说话都透着股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中又透着一股兴奋。
许牧却说道：“我得先听听两哥们的想法。电影好不好，导演的创作思路很重要。”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约。”
难得有金主肯投资，宋诚文迫不及待拿起手机摇人，约定在小食堂见面。连带着表情都谄媚了三分。
许牧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毛病！”
宋诚文嘚瑟一笑，“这事要是成了，牧哥，你就是我的贵人！”
“我觉着你要再瘦一点，最好再瘦个五六斤，会让面部更有轮廓感，更上镜。”许牧给了一个小小的建议。
“真的吗？”宋诚文自恋的跑到镜子前，左顾右盼，孤芳自赏，“牧哥是不是觉着我这张脸特帅，特有电影质感？”
许牧冲他一乐，“那得看摄影师的水平啦。”
“摄影师也是校友，本校研究生，肯定没问题。”
“走吧，先去小食堂吃饱肚子。”
宋诚文说的两个导演系的哥们，早就等候多时了。
原本还打算着，见到许牧后，一定要矜持，维持一个导演的尊严。
结果，等许牧一来，未来的马导演先就弯了腰，“牧哥好，牧哥上座。”
他内心还在想，导演见到投资人，应该都是这副面孔吧。为了忽悠，不对，是说服投资人，偶尔弯弯腰也没关系。
关键是钱！
得投钱啊！
另外一位哥们，娄同学，就是写剧本的家伙，一见面就冲着许牧笑。笑得像个傻子，一点都不矜持，完全没有身为编剧的傲娇。
“牧哥，我给你介绍。这位马天明同学，这部剧的导演。这位是娄丰同学，导演兼编剧。他们两就是这部短片的主创。还有位摄影师，今天不在学校。老马，老娄，这位就是许牧，我寝室哥们，《李米的猜想》都看了吧，他演里面的裘水天。《像我这样的人》也是他唱的。”
“牧哥好！”
“牧哥的裘水天演得真好。”
“都是校友，你们还是我的学长，都别客气。今天大家坐在一起畅所欲言的聊，不要有所顾忌。我想先听听你们两的创作思路，怎么样？”
“行啊！我去传菜，你们先聊着。”宋诚文主动承担起打杂事务。
“男主一觉醒来，屋里突然多了一笔不菲的钱，我看了剧本，你们只讲述了男主拿着这笔钱干什么，却没讲这笔钱的来历。有没有想过把这个故事补充完整？”
娄丰扶了一下眼镜，“牧哥，我先和你说一下我写这个剧本的最初的想法。现在这个社会特别浮躁，人人都往钱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为了钱都疯了。新闻里面，三天两头就爆出为拆迁结婚离婚，为买房结婚离婚，为钱夫妻反目成仇，父子反目成仇，比比皆是。
就连咱们这个行业，标榜所谓的艺术圈，现在都是奔着钱去。只要有钱，就算是没演过一天戏的人，都可以当主演。反倒是演了多年戏的演员得不到演戏机会。有些导演为了钱，连基本的操守都不要了，粗制滥造，败坏行业名声。现在最红的男女明星，全都是面瘫脸，就这还有那么多粉丝。我写这个故事的初衷，就是想批判。
男主意外得到一大笔钱，他有个嫌弃他没钱买不起房给不起彩礼天天闹分手的女朋友，有个天天骂他无能废物的上司，还有等着他挣钱回报家庭的父母。男主有钱了，他要买房，他要回报父母，他要打上司的脸，他要换女朋友。他成为了曾经他最讨厌的人。在他即将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结果，这笔钱没了，一夜之间他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人，不能为了钱就失去了本心和初心。有钱没钱，人心都要正。”
许牧连连点头，艺术创作需要有批判思想，才能写出好的故事。
他很赞同娄丰的想法，故事魔幻，却来自于现实。现实生活实际上比电影更加魔幻。
他斟酌着说道：“这个思路特别好。如果你们能将这个故事扩充为一个80分钟的电影剧本，补上各种细节，我想这一定是个非常精彩的故事。而且，完全可以采用双线叙事的办法，钱的来历和去路是一条线，男主为什么会得到这笔钱又是一条线。看似单独的两条线，却在某个点，啪，合上了，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牧哥不愧是演过曹老师的电影，这个想法非常棒。”马天明拍着马屁，毫无痕迹。
许牧摆摆手，“我就是电影看多了，时不时会闪出一些想法。故事结尾，你们有什么看法？”
“让男主得到钱？”
“不好，不合适。和这个故事的立意背驰。”
许牧想了想，“我说一个结尾，你们听听。钱，男主失去了。但是，男主却收获了别的东西。”
“爱情吗？”
“爱情太俗了。”
两个导演又吵了起来。
“可是爱情是电影的永恒主题。”
“一颗钻石，怎么样？”许牧突然插话，“能不能在这个故事里面加入钻石这个道具？”
“钻石？”娄丰开始抓头发思考。
“我是这么想的。”许牧继续说道：“刚才娄学长也说了，现今是个金钱社会。请问什么样的结局能让观众感到爽，看完了觉着过瘾，觉着就该这个样子。无论失去金钱，还是得到爱情，都在观众的射程范围之内，观众看到一半估计就能猜出结尾，这样的电影是不够好看的。出其不意的一个结尾，才是意外惊喜。有这么一个点睛的意外惊喜在，相信电影的好看度和观众平分，应该都能上一个台阶。”
“牧哥的意思我懂，就是不能落俗套，不能让观众猜到结局。”马天明接着又抓了一下头，做出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们资金有限。”
许牧笑了起来，“我可以投资一百万。前期十万块，一个月内，你们要给我一个合格的长篇电影剧本。如果剧本在我这不过关的话，不会有后续投资。”
“一个月内出剧本没问题。”娄丰打包票。
马天明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身为一个未来的大导演，要钱，呸呸，哭穷忽悠投资人就是本能，刻在基因里面的本能。
“牧哥要我们拍长篇电影，这个，演员，道具，场地，工作内容全都是成倍的增加。我担心拍摄资金不够。”
许牧拍板道：“你们去拉投资。不管你们拉多少，拍摄缺的钱我来补。一百万投资是确定的，前提是剧本合格。后续你们还想从我这里拿更多的投资，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说服我。我可不好忽悠。如果剧本质量过关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争取上院线。相信学校的领导也愿意帮我们达成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