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独孤伽罗被卖
560年。七月初四。
北周。
大风刮起。天色逐渐变得黑沉。聚集的云层，从上空压了下来，让人呼吸有些困难。
一辆马车，停在，杨府后门前。
两个婆子，拖着一个昏迷的白衣女孩，从杨府后门出。
白衣女孩，是已故大柱国独孤信七女，北周随国公杨忠长子杨坚的妻子，独孤伽罗。
随后，跟出门的两个女子，与独孤伽罗年纪相仿。
珠光宝钗，红色罗裙的女子，叫宇文婳。
是北周现任皇帝宇文邕的妹妹，顺阳公主。嫁给杨忠三子杨瓒为妻。
一身素色衣裙，娇柔的女子，叫尉迟凝。
是杨忠次子杨整妻子。并且还是，北周蜀国公尉迟迥之弟尉迟纲的女儿。
尉迟迥和尉迟纲的母亲，昌乐大长公主，是宇文邕和顺阳公主的姑母。
算起来，尉迟凝，还得称顺阳公主为表姑。
尉迟凝弱弱请示：“公主。独孤伽罗，是杨家的长媳。我们把她赶出门，会不会，落人话柄？”
宇文婳高傲微笑。
“她爹独孤信谋反自杀作死。之前，她有我大哥宇文毓这个大姐夫皇帝庇护。如今，我大哥死了，如今是我四哥当皇帝。独孤伽罗揣着杨坚的休书，离府。死了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杨府的人，谁敢多嘴？”
“可......她四姐夫李昞，是陇西郡公。手握兵权。”
宇文婳怒目斥责：“我堂兄宇文护，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李昞吗？独孤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尉迟凝赔着笑脸：“公主，说得对。”
两个婆子，将独孤伽罗，推进马车，放好车帘。跟随宇文婳和尉迟凝，进了大门。
车夫驾着马车，去了奴隶交易市场。将独孤伽罗，卖给一个奴隶主。
独孤伽罗，被奴隶主关进一个大铁笼。奴隶主招揽客人，讨价还价。
突然。
天空中，下起冰雹。
冰雹，越下越大，像鸡蛋那么大。落在人身上，就像被棒子，打了一样痛。
买孤伽罗的那个奴隶主，被冰雹击中脑袋，当场砸晕。
关在笼子的奴隶，都被冰雹砸得鼻青脸肿。体弱年纪小的奴隶，直接被砸死。
找地方躲冰雹的人群众中，有两个年轻男人，逆行从人群中挤出来。
他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用黑布蒙着脸，拿手里的长剑，砍掉铁笼上的锁。
有能力跑的奴隶，都逃命去了。
年轻男人，在笼子内倒地的奴隶中，翻找到独孤伽罗。
一个被冰雹砸死的小姑娘，倒下，刚好压在独孤伽罗身上。
一个年轻男人，背独孤伽罗。另一个年轻男人，吹了口哨。接应的马车，很快就到。
三人，上了马车。
马车飞速，驶出奴隶交易市场，进到长安街道一处院子。
独孤伽罗被年轻男人，横抱进一间客房，轻轻平放到床榻上，回避。
从门外进来，两个丫环。
一个丫环，端着一盆温水。盆中放着洁净的面巾。另一个丫环，拿着干净的衣裙和药膏。
丫环给独孤伽罗清洁伤口敷药，换上干净衣服。
冰凉的药膏，让独孤伽罗，神智清醒：“这是......哪里？”
一个丫环，拿走，独孤伽罗换下的脏衣服。
留下来的丫环，柔声说道：“七姑娘。这是高颎少爷的宅子。你就安心养伤吧。我家少爷说，杨家容不下你。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你。”
独孤伽罗眼角，流出眼泪，大脑越来晕沉，再醒来时，已是天黑。
冰雹停了。
......
杨府。
气宇轩昂的杨坚，带着他的随从李圆通，从游廊另一头，由远而近。
“圆通。再快点。”
“是。”李圆通加快步伐。
站在游廊上等待的尉迟凝，向杨坚，温柔一笑......她喜欢的男人，平安回来了。
“大哥。”
杨坚客气回话：“二弟妹。我还要，向母亲，请安。就不和你多说了。”
李圆通跟着杨坚，穿过拱门：“世子。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杨坚止步。
“连你，都能感觉出来。我还感觉，不出来吗？”
“世子。要不让我先去请少夫人，与你一同，去向老夫人请安？”
“就怕......你找不到。探探情况再说。”杨坚领着李圆通，到达母亲的院子。
宇文婳扶着，病弱的妇人，从房里出来。这个妇人，是杨忠的妻子吕苦桃，普通人家出身。
杨坚和李圆通，跪拜吕苦桃。
“母亲安。”
“老夫人安！”
吕苦桃激动地，流出眼泪：“你们，没被冰雹伤到，就好。”
杨坚和李圆通，起身站直。
吕苦桃打量杨坚：“我儿......真是出息了。”
宇文婳酸溜溜说道：“大哥。我大嫂，怎么没有陪你过来，向婆母请安？”
杨坚温和回道：“公主殿下。不知道原因吗？”
宇文婳估计，杨坚已经知道独孤伽罗出事，装糊涂，呵斥李圆通：“你家少夫人！被你家主子宠坏了！没眼力劲儿的呆子！还不快去找你家少夫人！”
“是。”李圆通低头，忍着怒火，退走。
吕苦桃很是尴尬。
“公主，请息怒。你大哥去随州上任。大半年，难得回来一次。你大嫂也该打扮一下，陪陪你大哥。”
宇文婳不乐意。
“我大嫂，出自名门，最讲礼数。可如今，却不讲礼数。杨家的脸，都被我大嫂丢光了。”
杨坚回嘴：“公主殿下，说得极是。女人要脸，就得做要脸的事，否则，丢得就是，她娘家的脸。”
宇文婳听出，杨坚在暗讽她没礼数，语塞。
尉迟凝到来。
“公主。婆母。大哥。刚才，听大嫂房里的丫环说，我大嫂偷偷......”
宇文婳笑道：“有什么，不好说？该不会是，大嫂，耐不住寂寞，去偷汉子了吧！”
杨坚的脸，瞬间黑下。
尉迟凝温柔回道：“公主。大嫂出府了。”
宇文婳嘲笑：“大哥。你最好，找你老婆，当面，去问清楚。别让你老婆，丢了杨家的脸。”
吕苦桃担心独孤伽罗，可她也不敢得罪公主。无奈看着杨坚。
“母亲。我去找伽罗。”杨坚转身走人。
宇文婳给尉迟凝，使了一个眼色。
尉迟凝追杨坚，快到院门口，轻声唤道：“大哥。”
杨坚并没停下。
尉迟凝加快步代，跑到杨坚前面，堵住杨坚的路。“大哥。伽罗不爱你了。她是拿着你的休书，离府。”
“休书？”
“是。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此事。你还是别去找不痛快。”
“别听人乱说！”杨坚绕开尉迟凝，快步远离尉迟凝。
尉迟凝气得咬牙，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失态，假装转身，往回走，去找吕苦桃。
第2章 世子你是不是有病？
李圆通从院外跑进来，向杨坚汇报：“世子。少夫人和她陪嫁的丫环，都出府了。”
杨坚双手握拳：“有没有，打听到，少夫人的休书，是谁给她写的？”
李圆通盯着杨坚：“你。”
杨坚蹙起眉头：“我？我......什么时候，写过？”
“世子。你新婚不久。少夫人和你吵架。你有写过一份休书。当时，你还读给我听过。”
杨坚皱眉。
“我居然，忘记这件事。我在婚后，写休书，只是就想杀杀她独孤七姑娘的锐气。早知，吓唬完就烧了。”
李圆通严肃回道：“没后悔药吃。只要按上，你和少夫人的手印。去官府过了文书，休书就是真的。”
杨坚懊恼。
“该死。”
李圆通请示：“我们要不要，马上出府，去找少夫人？”
“找。”
李圆通弱弱问道：“城内到处，都有宇文护的眼线。去哪里找？”
杨坚带着李圆通出府，飞奔到邻街，敲高府大门。
府内出来，一个穿着蓝色袍子年轻男人，面容斯文，神情流露着厌恶。
“杨世子。找我何事？”
杨坚急问：“阿颎。伽罗，有没有，来找过你？”
高颎斥责：“杨世子，你说话真是好笑。你的妻子不见了，跑来找我要。这也太荒谬了。当官，当傻了？”
李圆通恳求。
“高公子。我家少夫人，拿着休书离府。这要是被宇文护的人，找到，会没命。”
“你家世子是如何，对待你家少夫人，你比我清楚。还有脸来找我要人！”高颎进门，叫下人关门。
杨坚默然。
李圆通劝道：“世子。高公子家，也被赐姓独孤。和少夫人，也算是一家人。少夫人在我们府里，受了委屈。他恨你，也正常。”
杨坚眉头一挑：“我......高兴。”
李圆通扯着嘴，一副世子你是不是有病？你的说话，很不正常呀。
杨坚伸手，拍了一下，李圆通的脑门：“他......刚才，什么表情？”
“不关心呀。”
“为什么，不关心？”
李圆通想不明白：“世子，能提点一下吗？”
杨坚责备：“回到京城这个地界上。你的脑子，要学会，多转几个弯。否则，脑袋搬家，都不知道。”
李圆通挠挠头。
“我是粗人。学不会，文人那套弯弯绕绕的作派。”
杨坚左右看看：“不是让你学，是让你懂。你只要，弄明白，那些文人的思考方式。找答案，就容易了。”
“世子。我还是，不明白。”
杨坚不耐烦：“你继续想。我有事要想，你别烦我。”
“......”李圆通跟着杨坚，慢慢在街道上走。
杨坚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三个人，尾随他。判断出，那三个保持距离的人，不是同路人。
“圆通。我们去喝酒。”
“好。”李圆通就近找了一个酒馆，和杨坚进了酒馆一个包房，叫了酒菜，两人吃喝起来。
杨坚听到包房外，有细微的脚步声，给李圆通使了一个眼色。
对于被人跟踪，配合演戏这种事，李圆通早已学会，应付自如。
“世子。这家的牛腱肉，卤得最好。色香味俱全。我们终于，可以吃到最正宗的肉了。”
“那就多吃些。”
“世子。我们回随州，要不要再带一些牛肉干？”
“要。要多带一些。分给随州的兄弟吃。”
......
此时。独孤伽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杨府大门前，被府里下人拦住。
过了一会儿。
尉迟凝带着两个婆子，从府内走出：“独孤伽罗。你不守妇道，擅自离开夫家。你还有脸回来。”
独孤伽罗辩解：“我不是，擅自出府，我是被人构陷，我要见婆母。”
“构陷？有谁，为你，作证？”
尉迟凝能这么理直气壮，反驳独孤伽罗，想必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还有顺阳公主撑腰。
杨府内的人，害怕顺阳公主，自然没人给独孤伽罗作证。
“没有。”
“没人，为你作证。你就是狡辩。婆母看在，独孤家过去的情份上，才留你一个体面。你最好自己走，不然，闹到官府去，你这样不清不白的女人，还有活路吗？”
“我没有不清白！”
“那这么长时辰，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你不知道吗？要不是顾着杨家的脸面，我敢当众说。”独孤伽罗气得，眼睛都快冒火了。
尉迟凝未有丝毫胆怯：“就算，你去外面逛街。先前，下冰雹。你身上为什么没有丝毫痕迹？”
“我找地方，躲冰雹。等冰雹停了再回来，不行吗？”
“当然行。但府里的人，也可以怀疑你......”尉迟凝指了一下，独孤伽罗身上的衣服：“怎么解释？”
独孤伽罗身上的衣裙，不是出府时，穿的衣裙。
这很容易，让她出去，与野男人私会，不守妇道。不守妇道的女人，夫家自不会容忍。
独孤伽罗辩解。
“我自己买的......不行吗？”
“当然可以买。但你不要忘记，你这个月的月例，还没有发放。我记得，昨日，你还让你的丫环拿着你的体己钱，去贴补被软禁在家的二哥。”
“......”独孤伽罗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尉迟凝走近独孤伽罗：“看在先帝照拂我家的份上。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也算还了，先帝的恩情。”
无路可走的独孤伽罗，也只能，听尉迟凝讲。
“进宫。”
独孤伽罗没多想，直接摇头。
“不。”
“除了陛下，没人能保你。你若不走，公主会让你更加难堪。婆母病倒了。阿坚回来，也没问过你。把握机会，去找陛下救你。不然，你逃不过，宇文护的毒手。”尉迟凝带着两个婆子，进大门，关门。
独孤伽罗苦笑，觉得自己太天真。
身为北周太师的宇文护，能逼着她的父亲独孤信自杀，就算杨坚庇护她，也护不住一辈子。
自从她嫁到杨家，她的公婆，对她不错。其公公杨忠，更是极力维护她。
为了不连累公婆，是该从此远离杨家。
跪地，磕了三个头。
起身，顺着街道往前走。
一直走。
走累了。
坐到台阶上休息。
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继而望到有一队兵士，向她这么跑来，好像在搜查什么？
意识到危险，左右看看，心里十分慌乱。
她，该往哪边跑？
这时，一个戴帽子，压低帽檐的年轻男人，从旁边的巷子里出来，拽着独孤伽罗走。
独孤伽罗挣扎。
“别乱动！”
好熟悉的声音，独孤伽罗抬头，看清来人的脸：“你......”
第3章 官兵追来，还挑胭脂
“跟为夫逛街，不好吗？”
独孤伽罗闻到，杨坚嘴里散出的酒气，心里就有来气，她在生死关头，她的丈夫杨坚还在大街道逛街。
更加坚定，要与杨坚和离的决心。
“放开我。”
杨坚在独孤伽罗耳边，低语：“官兵在抓你。你一旦，被抓进牢里，我可救不了你。”
“不用你救。”
杨坚捂住，独孤伽罗的嘴：“你阿爹的仇，不报了？”
“不要你管。”
“你若有闪失。你四姐和你那些被流放兄弟，都没活路。你可有想好，见到你阿爹，怎么交代？”
独孤伽罗的公公杨忠，是北周随国公。丈夫杨坚如今是随州刺史。
独孤伽罗的四姐，独孤司音，是陇西郡公李昞的正妻。
杨忠和李眪，手握重兵，能征善战。
太师宇文护，杀独孤司音和独孤伽罗，很容易。
宇文护逼迫，独孤信自杀，已经让朝政很多老臣不满。独孤信与赵贵谋反沾边，老臣不好出头。
如果宇文护，再杀独孤信两个女儿，逼反杨忠和李昞两名大将。
北周内乱。
到时，北齐和南陈，再乘虚侵犯北周。北周就有可能灭亡。也会给宇文家族招来灾祸。
宇文护有这一层顾虑，所以，没公开，对独孤司音和独孤伽罗下毒手。
独孤伽罗冷静下来。
杨坚望见，一队官兵，越来越近。
独孤伽罗慌了神。
“怎么办？”
杨坚拖着独孤伽罗，进了旁边的一家胭脂店。
独孤伽罗气恼，推杨坚往门外走：“你别闹了，行不行？我们得赶紧，趁机跑。”
杨坚拉独孤伽罗到门侧，轻斥：“人家来追你。早就在附近街口，布了人手。你能跑到哪里去？你一跑，别人又可，大做文章，诬陷你偷窃。”
“......”独孤伽罗，恨自己没长对翅膀。
杨坚下命令：“挑胭脂。”
独孤伽罗忐忑：“不逃，还挑胭脂。你脑袋......正常吗？”
“闭嘴。做你的事。别的事，我自会应付。”杨坚拉着独孤伽罗，到柜台前，背对门。
卖胭脂的掌柜，给独孤伽罗，推荐胭脂。
一队官兵，进胭脂店。
原本，在店里的顾客，都吓得跑了。
带队的军官，走到独孤伽罗背后，止步：“你！涉嫌偷盗衣物！走吧！”
独孤伽罗，没回头。
军官叫两个士兵上前，拖走独孤伽罗。
杨坚出手阻拦，面向军官，也看到士兵中间，站着一个穿便服的中年男人。
“李安大夫。你不在皇宫里的膳部，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李安挤出笑容：“我出来，采买......物品。顺路，看个热闹。京城治安，人人有责。”
“出动官兵。看来......京城，不太平呀。”
“是呀。刚才听说，有个店家，说有个女贼，偷走一套名贵的衣服。杨世子，您就别阻拦官兵办差了。”
“好。”杨坚往旁边，移了一步。
两个士兵，要拖着独孤伽罗走。
独孤伽罗喊道：“夫君，救命啊！”
杨坚呵斥：“我配合你们询问，抓贼。我夫人，像贼吗？”
李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紧出来向军官打圆场：“你们弄错了。这是杨世子的夫人。”
军官抱拳，向杨坚道歉：“我们是跟着衣服样子找人。请杨世子多包涵。”
“算了。你们快去抓贼吧。”杨坚伸手，搂住独孤伽罗肩膀，转回到柜前，继续挑胭脂。
李安和军官郁闷，带着士兵走了。
独孤伽罗回头：“呀。那些人，走啦。”
杨坚冷冷说道：“挑胭脂。”
独孤伽罗，挣脱杨坚的手：“谢了。”
“挑胭脂。”
独孤伽罗听着烦：“你要挑，你自己挑。最好多挑些，淡粉色的，送某人。”
杨坚没还嘴，随手指了几下，叫掌柜全部包起来。
刚才官兵来，吓跑客人，掌柜还心疼自己损失生意。此时，杨坚出手阔绰。掌柜高兴，自然多说几句。
“杨世子。你刚回来，可要小心。听说昨日，朝堂上，宇文护又杀了两个大臣。”
“多谢。指点。”
掌柜拿了一个小木盒，将所有胭脂整齐摆在盒内，双手递到独孤伽罗上。
“少夫人，请拿好。”
独孤伽罗，很开心。
杨坚付完钱，带着独孤伽罗，出到街道上：“你为什么，在外面闲晃？”
独孤伽罗停下脚步：“阿坚。宇文护不会放过我。我不回你家了。”
杨坚在独孤伽罗耳边，低语：“我刚救了你。你得回去，救我。”
“救你？”
“官兵看到，你我在一起。我们不一起回府圆场。宇文护会认为，是我掩护你走。明日，你就可以看到，我的头，挂到城门楼上。”杨坚表情严肃。
宇文护杀个大臣，就像切萝卜一样容易。被宇文护抓住把柄，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独孤伽罗妥协。
“好吧。不过......”
“别扯太远。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杨坚推独孤伽罗走。
独孤伽罗跟着杨坚，回到杨府。没人敢阻拦杨坚。
杨坚和独孤伽罗，去了杨坚母亲吕苦桃的房间。
独孤伽罗平安回来。吕苦桃心中，轻松不少。
杨坚打开木盒，递向吕苦桃：“母亲。我和阿坚，挑了一些胭脂。你喜欢哪个？”
吕苦桃舒心一笑。
“伽罗。我这老婆子，脸上的褶皱，都能当折扇了。你还是拿去送别人吧。”
“母亲。您心地善良，像菩萨一样好。在我心里，你最美。我叫阿坚，帮你挑。我父亲，一定会喜欢。”
“呵呵。”
杨坚挑了，一个气味清淡的胭脂，送到吕苦桃手上：“母亲。你可喜欢？”
“喜欢。你们要是能给我生个小孙子，我就更喜欢你们。”
独孤伽罗羞得，低下头。
杨坚笑说：“母亲。我和伽罗会努力。府里一大堆事情，需你费神。你得养好身体。”
吕苦桃心中，又不安起来：“阿坚。伽罗。如果不是天大的事，公主那边，还是要让一让。”
听着婆母偏向顺阳公主，独孤伽罗心底泛起凉意。可她也知道，婆母也是没办法。
“母亲。我会再忍让。”
“伽罗。你是好孩子。有的时候，还得熬。风水，总会，轮流转。你和你四姐在，你们独孤家才有希望。”
吕苦桃出身贫寒，能稳坐杨忠嫡妻的位置，就是靠忍。
婆母教导，独孤伽罗听从。
“我记下了。”
第4章 昨日，你去了哪里？
杨坚和独孤伽罗，回到住的院子门前。
早已等候的李圆通，向独孤伽罗问好。
独孤伽罗独自，进了院内。
李圆通看独孤伽罗走远，小声对杨坚说：“少夫人的陪嫁丫环......没找到。估计，被发卖，回不来了。”
杨坚沉重吩咐：“这事，先瞒着少夫人。”
李圆通犹豫。
“这事根本，瞒不住少夫人。说不定......有人就找上门，闹得少夫人知晓。”
“必须撑到明日早上。我得从少夫人那里，把我写的那个休书，拿回来。这关系，到我的脑袋。”
李圆通不乐观。
“顺阳公主，总是找少夫人麻烦。我们还得回随州。把少夫人安置到，隐蔽的庄子里，会不会更安全？”
“那样更危险。灭口都没人知道。只有把少夫人，留在府里，这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李圆通费解：“为何......这样说？”
“少夫人进府，外面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少夫人，在我们府里，宇文护就不敢公开来追杀少夫人。”杨坚望到，顺阳公主带着两个丫环，向他这边走来：“圆通。看你本事了。我去稳住少夫人。”
“......”李圆通赶快想办法。
杨坚进到房内，差点撞上向外走的独孤伽罗：“你要去做什么？”
独孤伽罗担心：“我要沐浴。我叫丫环给我备水。”
“顺阳公主来了。别给自己找麻烦。”杨坚关门，拉着独孤伽罗往床边走。
独孤伽罗不愿意：“这是你我的房间。顺阳公主还要脸，不会进来。”
“宇文护的手下，未必要脸。我更想保住我的小命。”杨坚拽着独孤伽罗，坐到床榻上，放下床幔。
独孤伽罗双手抱在胸前：“我们说好，保持距离。”
“那你打算，先挨刀？还是后挨刀？”杨坚等着独孤伽罗回答。
来杀独孤伽罗的杀手，武功自然不差。
独孤伽罗不会武功，也怕死，自觉移到，靠里面的地方坐着。
杨坚靠外面躺下，叮咛独孤伽罗：“我赶着回来，太累了。有情况，你叫我。”
让杨坚养一下精神，也是应该的。独孤伽罗，接受这样的分工。
“嗯。”
半夜。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
杨坚睁开眼睛，看着独孤伽罗，还坐着，眼神还特别精神，心里暗叹，这丫头还真老实。
“有没有情况？”
“没有。”
“我来值守。”
“我不困。”独孤伽罗是真的不困。
杨坚听了不乐意，你不睡觉，我怎么在你身上找休书？
突然，闻到一股味道。
迷烟！
有人来！
杨坚屏住气，起身，捂住独孤伽罗的嘴。然后，拉被单盖在他俩身上......
蒙脸的黑衣人，轻步走到床边，看到杨坚和独孤伽罗相拥熟睡，然后又轻步离去。
独孤伽罗，因为吸了少量迷烟，昏睡。
杨坚找了一个烛台，点燃上烛台上的蜡烛。
翻找独孤伽罗衣服，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休书。再去房内各处找，也没找到休书。重头再找。
天亮。
独孤伽罗醒来，见杨坚在翻箱倒柜：“阿坚。你在找什么？”
杨坚找不到休书，只能直接要：“我放在柜子里，那份休书呢？”
独孤伽罗听着不快。
“我哪知道。”
杨坚放好熄灭的烛台：“伽罗！昨日，你去了哪里？”
独孤伽罗被卖为奴，这是不光彩的事。也不想牵扯救她的高颖，撒谎。
“顺阳公主，又欺负我。我就到大街道上逛逛。你写的休书，放在哪里，你又没提前告诉我。”
杨坚分析......
独孤伽罗不知，他放休书的地方。
如果尉迟凝说的是真话，那他住的院子里，有尉迟凝的眼线。还有，独孤伽罗可能向他隐瞒出府目的。
到底是尉迟凝说假话？还是独孤伽罗说假话？他写的休书，在谁的手上？
“伽罗。那份休书......”
独孤伽罗以为，杨坚急着休了她，打断杨坚的话：“我真的没见过，你的休书。你这么想休了我。你再写一份休书，不就行了。”
杨坚告诫。
“你要是，想保住你的小命。就老实，给我说休书的事。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独孤伽罗坚定说道：“一定要问人，你最应该，问顺阳公主。”
“问我什么？”顺阳公主，带着两个丫环，从门外进来。
顺阳公主不请自来，独孤伽罗生气。
“公主。宫中姑姑没教过你，进别人房间要敲门吗？”
顺阳公主傲然笑道：“你们衣服，穿得好好的。又不是，见不得人。”
杨坚厌烦顺阳公主：“昨晚......我房里进了小偷。偷走了，我写的休书。”
顺阳公主掩嘴一笑。
“为何问我？”
“昨日，尉迟凝亲口告诉我，伽罗带着我写的休书出府。我没告诉伽罗，那份休书放在哪里。敢在杨家自由行走的人，还有别人吗？”
发卖自己身为贵族的大嫂，当奴隶。
若传出去。
不仅，顺阳公主名誉受损，北周皇室也会跟着丢脸。顺阳公主，必会受到宇文邕的责罚，转移话题。
“大哥。休书的事，我不知道。昨日，大嫂出府。我就发卖了，这院子那个打坏花瓶的丫环。”
顺阳公主当家主事，只给，独孤伽罗保留一个丫环名额。
所以，独孤伽罗身边，就只剩下，陪嫁来的贴身丫环独孤曼曼。
“宇文婳！我和你拼了！”独孤伽罗下地。
杨坚拉住独孤伽罗：“一个丫环，而已。”
独孤伽罗吼道：“被发卖的曼曼是丫环！可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就像我的亲人！你会把圆通卖掉吗？”
杨坚冷漠回道：“丫环进府，都是签了卖身契。当家主母，有权发卖。”
独孤伽罗，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脑袋像被抽空一样。
顺阳公主心里暗爽，向独孤伽罗介绍：“大嫂。你那个陪嫁丫环，笨手笨脚。我特意，在我娘家，给你挑了两个聪慧的丫环，手脚利索。一个叫荣茵。一个叫丝茵。名字好听吗？”
独孤伽罗去世的大姐，叫独孤容音。独孤伽罗的四姐，叫独孤司音。
两个丫环的名字，与独孤伽罗的大姐和四姐名字，同音。但字不一样。
顺阳公主敢公然，羞辱独孤伽罗，是宇文护给她撑腰。
宇文护把持朝政。
这事，就算闹到，皇帝宇文邕那里。宇文邕无法，为独孤伽罗作主。
独孤伽罗，非常无助。
第5章 都是公主吩咐
杨坚向顺阳公主，道谢。
顺阳公主傲慢离开。
杨坚叫荣茵准备洗脸水，再叫丝茵准备早饭。
独孤伽罗的眼泪，簌簌落下。
杨坚用衣袖，一边帮独孤伽罗擦眼泪，一边说：“你和顺阳公主起冲突，占不到便宜。我会派人，去找曼曼。但这事要保密，若是被顺阳公主的人知道，他们会抢在我找到曼曼之前，把曼曼杀掉。”
“我阿爹被宇文护逼死。我大姐生孩子血崩而死。我大姐夫被坏人毒死。除了二哥被关在独孤府。我阿娘和兄弟都被流放蜀地。我撑不下去了。”独孤伽罗，再也忍不住了，顾不上形象，哇得一下大哭起来。
杨坚将独孤伽罗，抱在怀里：“想哭，就哭个够。”
一个小丫环到门外。
“世子。管家说，宫里来人了！你快去迎迎！”
怠慢皇帝特使，会被治罪。
杨坚横抱起独孤伽罗，放到床榻上：“宫里可能有重要的事。你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回来。”
独孤伽罗，止住哭声。
杨坚叫小丫环，守着独孤伽罗。
待杨坚走后，小丫环去到独孤伽罗床前，将手中捏着的一个小纸包，扔到独孤伽罗身上。
“公主说了，留你一命。你最好自己吃。否则，你第一个连累的人，就是世子。”
杨坚没有识破，顺阳公主的计谋。
在独孤伽罗眼里，杨坚虽不爱她，但杨坚还算是真男人。至少，在危机关头，杨坚没扔下她不管。
为了保护杨坚，她坐起身，伸手拿起小纸包，打开纸包。张嘴。
荣茵先进门。
“等等。”
独孤伽罗停住手。
丝茵后进门，向小丫环笑道：“艺耘妹妹。我和荣茵姐姐。有一件，想拜托你。”
艺耘微微一笑：“都是给公主，办事的人。丝茵姐姐，请说。”
“这事，很复杂，我要想一下，怎么和你说。”丝茵等荣茵，拿过独孤伽罗手中的小纸包，又说：“艺耘妹妹。接下来的一切，可都是公主吩咐。你要配合，可别怪，我和荣茵姐姐。”
“什么事？”
丝茵绕到，艺耘身后。突然用胳膊，勒住艺耘的脖子。
艺耘喘气困难，身体后倾，张嘴呼吸。
荣茵将小纸包里的药末，倒进艺耘嘴里，一手捏住艺耘的嘴，另一只手握拳在艺耘的腹部用力打了一拳。
艺耘吞下，嘴里的药末，眼神绝望，晕了过去。
丝茵将艺耘，拖出门去。
独孤伽罗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荣茵走到床前，低语：“给七姑娘，请安。自己人。”
独孤伽罗惊诧！
这......什么情况？
转变......也太快了！
顺阳公主派来，羞辱她人的容茵和丝茵，怎么变成自己人了？
难道，荣茵和丝茵联手，对付艺耘，只是博得她的信任？
一定是这样！
她想问清楚，可她的舌头，不听使唤，变得不利索。
“你......们......”
荣茵从自己袖子里，取出一颗红枣，双手放到，独孤伽罗手心中：“七姑娘，该知道，我是谁的人了吧？”
独孤伽罗大姐独孤容音，还没出嫁时。伽罗要是生气。独孤容音，就会找一些红枣。
拉着独孤伽罗，去厨房，做开口笑。
开口笑制作简单。红枣去核，中间划刀。将鸡蛋、面粉、糖等做成小团子，塞入红枣中，炸熟。
独孤伽罗，每每，吃了甜甜的开口笑，心情都会变好。
想着了解长姐的人，应该不会是太坏的人。独孤伽罗，也就减少了恐惧。
“仅凭这个......就让我相信你，不可能。”
荣茵并没有急着，为自己说明。
丝茵进门。
荣茵问：“事儿，办妥了吗？”
丝茵得意一笑：“姐姐。你放心。我出马，保准，没问题。”
荣茵和丝茵的关系太好了。独孤伽罗又有点害怕。
“你们......”
丝茵给独孤伽罗，行礼：“给七姑娘，请安。我是四姑娘派来，帮助你。”
独孤伽罗疑惑。
“我四姐？”
丝茵双手轻握，端正身体：“你，去告诉，我家那个小嫡女。她那清河崔氏的阿娘，被流放，帮不上她。而今，我和她，站在一条起跑线上。以后，谁给谁行礼，要看实力。”
独孤伽罗的母亲崔氏，是独孤信的第三任妻子。
独孤伽罗虽比独孤司音小，但她是嫡女。在独孤家女儿中，排行第七。
母亲崔氏，又是出自，五姓七家清河崔氏。
受父亲疼爱的独孤伽罗，自是独孤家最金贵的人。
独孤司音是庶出。在独孤府，自没有独孤伽罗待遇好。少不了要和独孤伽罗起口角。
丝茵学独孤司音的样子，逗笑了独孤伽罗。
“这话，我信。绝对，是我四姐说的。庶出，是她永远的痛。她好吗？你怎么和荣茵，在一起？”
“回姑娘的话。您长姐，明敬皇后，在走之前，听闻你四姐在陇西郡公府，被贵妾欺负。就秘密指派我，去帮你四姐。你四姐怕你，在杨家立不稳，就派我们过来。其实，你四姐很想来看你，但她不能擅自进京。”
独孤伽罗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我的印象中......除了我阿爹阿娘我长姐外。府里的其他人，我四姐都不放在眼里。”
丝茵插话：“你四姐，嫁进陇西郡公府，才知道，你四姐夫已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你四姐无出。走路都不敢抬高头，对贵妾庶出子女还得客气。你四姐夫，对你四姐，也是，不冷不热。”
至少，杨坚没有娶妾，没有庶出子女。就凭这点，独孤伽罗，深感自己比四姐过得好。
独孤伽罗叹气。
“我四姐的日子......比我难多了。”
荣茵安慰，独孤伽罗：“你四姐说陇西郡公爷，没休她，就是觉得独孤家有希望翻身。还特意让我转告你。你要在杨家好好活着。否则，我们独孤府一大家子人，都没活的希望。”
这话说得......
和杨坚昨日警告独孤伽罗的一样。
从小到大，独孤司音还没这么好气，和独孤伽罗说过话。
独孤伽罗鼻子涌出一股酸辣，相比之下，她真的没独孤司音坚强。
以后，再也不和四姐吵嘴了。
而且，她下定决心，要和四姐一起，振兴独孤府。把家人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第6章 手艺如何？
“我们去厨房，做开口笑。”
独孤伽罗心情变好。
荣茵和丝茵也松了一口气。跟着独孤伽罗，去厨房做两碟开口笑，并在碟内备了几根小竹签。
独孤伽罗一手端一碟开口笑，独自，去了吕苦桃的院子。
顺阳公主刚向吕苦桃，请完安。
独孤伽罗眼睛虽有红肿，但精气神......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
顺阳公主有些吃惊。
“嫂子。你这是？”
“荣茵和丝茵，知道，我喜欢吃开口笑，就教我做了开口笑。我来，请你和母亲尝尝。”
独孤伽罗孝顺，吕苦桃开心。
“伽罗。你真是，越来越贤惠。”
听吕苦桃夸赞独孤伽罗，顺阳公主就来气。
“嫂子。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婆婆是菩萨心肠，但也是有原则的人。”
独孤伽罗淡然笑说：“公主，说得没错。我确实有目的。与你送我那两个丫环有关。”
顺阳公主微微抬高头，一副谅你也逃不出我手掌心的表情。
独孤伽罗恳求：“公主。荣茵和丝茵，是你送给我的人。我想要她们的卖身契。”
顺阳公主冷嘲。
“一碟子，上不了台面的开口笑，就想跟我要两张卖身契。你也太会算计了。”
“既然你的人，这么金贵。我立马，打发她俩，回到你身边伺候。我叫阿坚，另外给我买几个丫环回来。就不劳你，为我的小事操心费神。”独孤伽罗语气，没有讨价的余地。
荣茵和丝茵是顺阳公主，派去监视独孤伽罗。
若是顺阳公主不答应，独孤伽罗的要求，把荣茵和丝茵要回来。
往后，就没机会，再安插人手，到独孤伽罗身边。
顺阳公主气结。这是，她第一次，被独孤伽罗反驳地说不出话来。
吕苦桃心里暗乐，她家的大儿媳妇，终于发威了！
“好香啊。”
独孤伽罗将一碟子开口笑，送到吕苦桃面前：“母亲。你试吃一个，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吕苦桃拿了一个根小竹签子，扎了一个开口笑，放到嘴里吃下。
“好吃。”
顺阳公主无趣走人。
吕苦桃领着独孤伽罗，进到房内。
“快坐。”
“谢母亲。”独孤伽罗把手中碟子，放到案几上。
吕苦桃怜惜独孤伽罗：“你未出阁前，至少也有二十几个人伺候着。嫁进杨家，让你受苦了。”
独孤伽罗向吕苦桃，福了一福。
“母亲。嫁进杨家，遇到你和公公，是我的福气。比起我几个姐姐。我的命好多了。”
“我生的几个儿子中，就阿坚最有出息。跟阿坚，好好过日子。”
“嗯。”
“你还要清楚一点，顺阳公主身后，是宇文护。今后，依旧要收敛锋芒。等机会。”
“嗯。”
“那我就放心了。”吕苦桃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有人来。
杨坚从外面进来。
“伽罗。你怎么来这里？”
吕苦桃责备：“你这孩子，你妻子来我向我请安，有错吗？”
杨坚也不好说独孤伽罗大哭的事，撒谎：“我听人说，顺阳公主来了。我是怕顺阳公主又为难伽罗。”
吕苦桃不想，谈论顺阳公主：“阿坚。这是伽罗做的开口笑。你尝尝。”
阿坚想看怪物一样，打量着独孤伽罗：“开口笑......真的，是你做的？”
“荣茵和丝茵帮我。我有参与做。”
独孤信活着时，独孤伽罗没进门前，在独孤府，过得日子，不比顺阳公主差。
嫁入杨家，虽然受顺阳公主气，但也衣食无忧。还有一个丫环伺候。
杨坚对独孤伽罗的手艺，持怀疑态度。
“能吃吗？”
独孤伽罗拉下脸：“你吃一个，不就知道了。”
杨坚拿伸手，拿了一个开口笑，扔进嘴里，咀嚼。
“还真香。”
独孤伽罗不满：“把真字，去掉。”
吕苦桃期盼杨坚和独孤伽罗，能早日生下长孙。
“阿坚。我要念佛了。你和伽罗端一碟开口笑，回房吃吧。”
“好。”杨坚端着一碟开口笑。
独孤伽罗跟随杨坚，出了吕苦桃的院子。
杨坚随口问道：“顺阳公主，今日，又怎样为难你？”
“开头，她当然，没好话。然后，我跟她，要了荣茵和丝茵的卖身契。气得她，走了。”
杨坚停下脚步，询问独孤伽罗：“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我自己。”
独孤伽罗说话向来温婉，突然变得锐利。杨坚不相信，独孤伽罗有这个能力。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格。是荣茵和丝茵，给你出的主意，对吧？他们是顺阳公主的人，你得防着。”
独孤伽罗在杨坚耳边，低语。
“我想通了。死不了，就要好好活着。学学我长姐。至少，得想办法，让我二哥，给独孤家留个后。荣茵和丝茵的身份，方便进独孤府。如果能做我的小嫂子，感觉还不错。”
独孤伽罗能打，荣茵和丝茵的主意。足见，独孤伽罗心绪稳定。
杨坚放松。
“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得想办法，让她俩转投到你门下。”
独孤伽罗略思。
“要不你帮我，先买两个丫环回来？”
“好呀。”杨坚抓了一个开口笑，送到独孤伽罗嘴里。
独孤伽罗甜甜一笑。
这一幕，刚巧，被穿过前方拱门的尉迟凝看到。尉迟凝愤然转身想走，又不甘心，再走向杨坚。
“阿坚。”
尉迟凝忽视，独孤伽罗。杨坚心中不快。
“阿凝。来尝尝你嫂子，做的开口笑。味道非常好。”
“阿坚。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开口笑，我会做几种。你想吃哪一种，我马上给你做。”
杨坚恼怒。
“不吃就不吃吧。你讲这么多，干什么？我是一个粗人。听不明白。”
“阿坚。你们慢聊。我肚子饿了。”独孤伽罗端过杨坚手里碟子，往前走去。
杨坚要走，被尉迟凝叫住。
“你真的，就不顾，我的感受了吗？”
“阿凝。请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以免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烦恼。我还要去给我妻子买丫环。你去忙你的事吧。”杨坚去追独孤伽罗。
尉迟凝咬牙切齿：“独孤伽罗。你等着。你一定会让你死。我一定要抢回，属于我的一切。”
第7章 可怜可怜我们吧
杨坚和独孤伽罗，消失在，尉迟凝的视野。
尉迟凝闷闷不乐，去了花园，碰上，散步的顺阳公主。
顺阳公主，见尉迟凝脸色不好：“谁，又给你气受了？”
没面子的事，尉迟凝不想多说。
“没人给我气受。”
顺阳公主扯下，身侧花簇上一朵花，用力掰碎花瓣，扔到地上。
“你那点小心思，我岂会不知。算了，杨坚那个木头，我没看出好来。倒是把那个独孤贱女教成人精了。”
听到顺阳公主，也受了气，尉迟凝心情瞬间舒爽。
“公主。为何，受气？”
顺阳公主越想越气：“她找我要，荣茵和丝茵的卖身契。”
尉迟凝想借，顺阳公主的手，除掉独孤伽罗。
“独孤贱女，真是，胆大包天。你可是公主。她是一个罪奴。要不是看在公公的面子，她早就被流放。居然，还敢向公主要人。阿坚才回来一天。要是阿坚，再住些时日。指不定，你还要受那贱女多少气。”
“我这就进宫，找我四哥。”
顺阳公主要走，又被尉迟凝拦住。
“不可。”
顺阳公主恼火：“又为何，不可？”
“我俩要在杨家，过一辈子。杨家的名声，关系到你我的脸面。你直接进宫。嘴长的人，会说我们事非。”
顺阳公主认同：“也是。那怎么办？”
“荣茵和丝茵，是你当着阿坚的面，送给独孤伽罗。今时，独孤伽罗向你索要荣茵和丝茵的卖身契。你若不给，就显得你小气。不如大方一些，把卖身契给独孤伽罗。往后，独孤伽罗出事，可怪不到你头上。”
“......”顺阳公主不顺气。
尉迟凝和顺阳公主，私语几句。
顺阳公主，喜上眉梢：“就这么办。走。”
尉迟凝跟着顺阳公主，进了独孤伽罗住的院子。
顺阳公主喊道：“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带着荣茵和丝茵，从她住的房间出来：“不知两位，来找我有何事？”
荣茵和丝茵，向顺阳公主行礼。
尉迟凝笑说：“伽罗。你的好运，来了。”
顺阳公主从她的袖口里，掏出两张纸：“这是，荣茵和丝茵的卖身契。”
“让我看看。”尉迟凝扯过顺阳公主，手里的两张卖身契：“是真的。伽罗。你要谢谢公主才行。”
独孤伽罗，向顺阳公主，道谢。
尉迟凝抖晃两下，手中的卖身契：“伽罗。公主把荣茵和丝茵的卖身契，给了我。你若叫荣茵和丝茵，一声姐姐。我就把她俩的卖身契，给你。”
荣茵和丝茵微微低头。
“你想要荣茵和丝茵，就让她们跟你吧。阿坚去给我买新丫环了。”独孤伽罗转身进她的房间，关门。
事情未按，尉迟凝的想法进行。
顺阳公主，狠狠地剜了尉迟凝一眼：“接下来，你说怎么办？”
荣茵和丝茵，本是顺阳公主，放独孤伽罗身边的眼线。如今转到尉迟凝手里。就像烫手的山芋。
尉迟凝也急着想扔出去。
“你们两个，还傻站着干什么？”
荣茵和丝茵，跪到门边上，央求独孤伽罗：“少夫人！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可怜可怜我们吧！”
独孤伽罗没动静。
顺阳公主拿回卖身契，扔到地上：“独孤伽罗，算你狠。他俩的卖身契，我不要了。”
尉迟凝跟着顺阳公主走了。
荣茵和丝茵，捡起地上各自的身契，进了独孤伽罗的房间。
坐在床榻上的独孤伽罗，得意一笑。
荣茵和丝茵，站到床榻前：“七姑娘。你真厉害。”
独孤伽罗叮嘱荣茵和丝茵：“今日，我们是彻底得罪顺阳公主和尉迟凝。往后，顺阳公主和尉迟凝，必会疯狂报复我们。你们要小心。”
荣茵和丝茵，应声。
独孤伽罗吩咐丝茵：“你去追回阿坚，就说事成。”
丝茵领命而去。
荣茵看出独孤伽罗，有心事：“姑娘。你在担心什么？”
独孤伽罗，再三考虑，决定道出心中忧虑。
“三年前，我刚嫁进杨府。阿坚给我下马威，写了一份休书。后来被我公公骂了一顿。他就把休书收起来。阿坚先前说休书丢了，顺阳公主否认。阿坚还提到昨日听尉迟凝说我拿了休书出府。昨日我是被人打晕发卖。后来被自称阿颎手下的人救了。我的头脑很乱。也不知，是谁拿了我的休书。”
荣茵装好自己的卖身契：“姑娘。这事可麻烦了。”
“是啊。”
“我们得想办法，找回这份休书。”
“去找阿颎，会连累高家。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独孤伽罗越想越沮丧。
荣茵安慰独孤伽罗：“也许......这事，可以反着来想。”
独孤伽罗燃起希望：“怎样反着来？”
“别人盯着你，就是想等你找到休书，再从你手上抢走休书。你完全可以，耐着性子等别人找到休书，再叫世子，抢回来。”
独孤伽罗赞同。
“你真聪明。”
“这也是在陇西郡公府里，练出来。”
独孤伽罗又想独孤司音：“荣茵。你来帮我。我四姐，能撑得住吗？”
“姑娘。你放心。你四姐已经在陇西郡公府，站稳脚跟。只要你这里没事。四姑娘就不会有事。”
独孤伽罗给自己鼓劲。
“我一定可以，打败顺阳公主。在杨家立足。”
“姑娘。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我刚吃了开口笑。你去给我拿一些水果来。”
“好。”荣茵走出门外。
独孤伽罗靠在床榻上想事。
荣茵经过游廊拱门，被顺阳公主的丫环，带到角落，见顺阳公主。
顺阳公主告诫荣茵：“别以为拿到卖身契，就可以脱离，我的掌控。”
荣茵向顺阳公主，表忠心。
“主子交代的事，奴婢不敢怠慢。请主子放心。但也请主子，给我和丝茵一些时日。”
达到目的，顺阳公主带着她的丫环，傲慢离开。
荣茵去厨房，端了一碟子水果，回到独孤伽罗的院门外。
丝茵也赶回来。
“姐姐！”
荣茵提醒丝茵：“公主找了我，训斥我一顿。必然有人盯着我们。你行事，也要小心点。别给我们主子添乱。”
丝茵应了一声，和荣茵，进独孤伽罗的房间。
第8章 你都能想到
独孤伽罗招呼荣茵和丝茵，坐到案几前，一起吃水果。
三人闲聊，最开心的时候。
杨坚回来了。
荣茵和丝茵退走。
杨坚坐到独孤伽罗身边：“她俩，归顺了吗？”
独孤伽罗拿了一个苹果，给杨坚：“这次，多亏了你。才让我找到两个帮手。”
“是不是好帮手，有待考察。”杨坚咬了一口苹果。
独孤伽罗靠近杨坚：“你说，我接下来，该干什么？”
“好好待着。”
独孤伽罗提出异议：“我不想再被动挨打。我想反击。”
杨坚凝视独孤伽罗，好一阵：“伽罗。可不能把报仇，想得过于简单。”
“我独孤家的仇，肯定是要报的。不过，我得在家里，站稳脚跟。”
杨坚眼里透着疑惑。
“伽罗。这话，可不像你说的话。是谁怂恿你？”
站稳脚跟这话，荣茵和丝茵说的。
独孤伽罗没想到，杨坚这么聪明，掩饰。
“是我自己想的。之前，我一直活在悲伤中。要不是曼曼不见了。我还一直不愿面对，这个问题。既然选择活着，我想努力争取。想找个机会，去见我四姐一面。”
独孤伽罗振作，杨坚真的高兴。
“你是独孤家的女儿。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聪慧。但，我也请你记住，做事前，要三思。”
“谢谢。”
听着独孤伽罗温柔的道谢，杨坚就觉得，自己那份休书，写得太幼稚。
“伽罗。你再好好想想，那份休书，去了哪里？”
虽然独孤伽罗，知道杨坚不喜欢自己。可毕竟杨坚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还是她在杨家唯一的依靠。
欺骗杨坚，若是今后被杨坚发现，杨坚就不会再帮助她。
但，她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
为了顾及杨坚的面子，独孤伽罗说话很含糊。
“我只记得，我向母亲请安回来，喝了案几上的茶......醒来时，我在一个院子里，有两个丫环，说是阿颎的人。可我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丫环，更没见过熟悉的人。后来，我偷偷逃出那个院子。就遇上你。”
独孤伽罗提了阿颎，反而，让杨坚悬着的心，轻轻放下。
“这事，我会去追查。往后，有什么事，你也要和我商量。”
“嗯。”独孤伽罗又发现不妥：“你去随州，我怎么和你说？”
杨坚认真问道：“伽罗。你不想和我去随州吗？”
“我当然，想和你去随州。可我也能想到顺阳公主，不会放我，出杨家的门。”独孤伽罗的心情，又从喜悦中，掉到深渊。
“有了目标，就有实现的可能。”杨坚吃苹果。
杨坚乐观。独孤伽罗也有了底气。
“对。我要想办法，让顺阳公主，拦不住我。”
“你慢慢想。”杨坚怕吵着独孤伽罗，去院子。
独孤伽罗开始犯困，趴到床榻上睡觉。
杨坚再回房间时，看到独孤伽罗睡得正香，不由地笑了，拉了被单盖在独孤伽罗的身上，然后轻轻出到门外，关上门，去了书房。
站在门边上等待的李圆通，请示杨坚：“世子。韦公子郑公子都派人递了帖子，请你去他们府上聚聚。”
杨坚抱臂。
“圆通。可以确定，尉迟凝说得可能是实话。少夫人只记得晕倒和醒来的事。依你之见，我那份休书，会在谁的手上？”
李圆通抿了抿嘴：“世子。恕小的多说一句。你别不高兴。”
杨坚不耐烦：“少说废话。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高公子。”
杨坚沉下脸：“为什么非要提他？”
“你不断提醒我。要我按文人的思想想事。我就想着，你不在时，也就只有高公子，有这份心。”
杨坚摆摆手。
“休书不可能，在他手上。你都能想得到。高公子，会愚蠢到，让你想到吗？”
李圆通又一想：“也是。那......我就不知道了。”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杨坚不悦：“那你知道什么？”
“你常给我说，不用多想，就知道，别人想让少夫人倒霉。我就想着，肯定有人还想让少夫人倒霉。”
杨坚反应过来，呵呵一笑。
“你这个呆子，难得聪明一回。”
李圆通被夸赞地莫名其妙，伸手挠挠自己的头。
“我说对什么？”
杨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想，没心力给李圆通细讲。
“你派人，给韦公子和郑公子，递个话。他们邀约，我都去。”
李圆通纳闷。
“世子。你一向不喜欢，参加那些公子们的聚会。为何突然又喜欢？”
“去了。别人才能有机会，生我的事。”杨坚示意，李圆通快些走。
杨坚为了那份休书，亲自做诱饵，这可是下了血本。
李圆通感叹，他家世子，真的对少夫人，很好。只是他家世子，不愿承认罢了。
杨坚在地上走来走去。
李圆通刚出院门，就被顺阳公主的丫环拦下。
“去哪里？”
“有几位公子，约世子，去聚会。世子的事，公主也要管吗？”
丫环毫无怯意：“公主要备家宴。公主打发我来问世子。什么时候有空？我多问一句，有何不妥？”
得罪顺阳公主的丫环，不是好事。
李圆通懒得再计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要替世子，去办事。”
丫环傲然离开。
李圆通返回，杨坚面前：“公主要备家宴。你还决定去参加聚会吗？”
“参加。”
杨坚决定的事，李圆通也不敢违逆。
“我这就去办。”
杨坚回到独孤伽罗身边，坐到床榻上，观察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眉心舒展。时不时，她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
之前，杨坚从未看过，独孤伽罗这样轻松笑过。
荣茵和丝茵出现在门外，见杨坚守着独孤伽罗，就没进门。
杨坚出到门外，告诫荣茵和丝茵：“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做出损害伽罗的事。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你们已经拿到卖身契。如果不想在杨家做事，可以马上走。”
荣茵和丝茵连忙保证，效忠独孤伽罗。
“漂亮的句，少说。我只看你们行动的结果。”杨坚往院外走去。
荣茵和丝茵互看一看，她家这位姑爷的脾气也不好伺候。看在维护她家七姑娘的份上，就不抱怨了。
第9章 嘴甜心狠
尉迟凝在花园凉亭中，找到顺阳公主。
顺阳公主正坐在凉亭下的石凳上，端着一杯茶，慢慢品着。伺候顺阳公主的两个丫环，低着头。
看得出，顺得公主的心情，十分不好。
尉迟凝默默坐到，顺阳公主对面的石凳上。
尉迟凝的脸色，告诉顺阳公主，她受了窝囊气。
顺阳公主叫伺候的两个丫环，退下：“阿凝。气多了，伤的可是，你自己的身子。”
“我没气。”
“真没受气？”
尉迟凝挤出笑容：“我只是，有点沮丧。想把失去的脸面找回来。独孤伽罗比之前嚣张，就是仗着杨坚撑腰。如果把杨坚留在府外。独孤伽罗又是，我们案板上的肉。”
尉迟凝的想法，有些意思。顺阳公主想听。
“用什么法子？”
“让人往独孤伽罗房里，放些不体面的什物。独孤伽罗自己都承认，在外换过衣裳。杨坚顾及杨家脸面，必然会将独孤伽罗，逐出府去。”
顺阳公主把茶杯，放到石案上。
“杨坚能把独孤伽罗，找回来。说明，他根本，不会相信独孤伽罗不清白。听说你堂姐的病，好多了。杨坚钟情于你堂姐。一物降一物。尽快请你堂姐，来我们府里坐坐。”
尉迟凝迟疑。
顺阳公主沉下脸：“你不高兴？”
尉迟凝恭敬回道：“不是。请我堂姐来......独孤伽罗，一看就知道我堂姐来做什么。杨坚如今可是向着独孤伽罗。若是让杨坚反感，我们可就白白辛苦。”
顺阳公主略思。也觉得，自己贸然行动，不太好。
“依你之见......”
“七夕。”
顺阳公主又觉不妥：“你堂姐那身体，能出去吹风吗？要是惊出好歹，你大伯尉迟迥，又会来唠叨我。”
尉迟凝佯装思量：“公主。皇宫......如何？”
顺阳公主眉开眼笑：“好地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李娥姿生下赟儿，自然，惦记着皇后之位。”
“公主不如趁早，去向你堂兄请示。毕竟，你四哥，一向对独孤家的人，都非常客气。不会向着你。”
“我这就出府。”顺阳公主抬手。
尉迟凝赶快起身，扶顺阳公主站直，帮顺阳公主拉好衣裙。
顺阳公主昂首挺胸，先走。
尉迟凝平复情绪，又去独孤伽罗院子。
“嫂子！”
独孤伽罗，从她的房间出来：“又想说什么？再送丫环来，我可不要的。”
尉迟凝和气说道：“伽罗。不是为丫环的事。我是来提醒你。陛下的大皇子，已满周岁。必然办周岁宴。少不了要抓周。你要随同世子，进宫道贺。需提前备好礼物。万不可失了杨家的体面。”
尉迟凝不是，来找茬。独孤伽罗也不再排斥尉迟凝。
“多谢告知。”
“公主出府办事。就不一起用饭了。请你告知世子。”
“好。慢走。”独孤伽罗等尉迟凝走后，进到自己房里。
在房内站着等的荣茵和丝茵，都看向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头痛：“那位的话，你们也听清了。我该备什么礼物？”
荣茵提点：“先前帮顺阳公主对付七姑娘。转身，又来向七姑娘示好。嘴甜心狠的人，最可怕。”
丝茵认同：“我感觉，尉迟氏比顺阳公主，难对付。荣音姐姐，尉迟氏说两句话，对我们家姑娘称呼不同。你有没有听出点什么？”
荣茵意会。
“称嫂子，是试探姑爷在不在。没见姑爷，这说话也就不客气了。是左右逢源的老手。”
丝茵又说：“要不我们先除掉她？省得天天，挑唆顺阳公主，来烦我们家姑娘。”
独孤伽罗嘱咐荣茵和丝茵：“从前。尉迟氏小心翼翼，我以为，她怕得罪顺阳公主。所以，我没在意。你们的话，说得极有道理。我们若不慎言，也会连累彼此。从今以后。你们在外，称我为少夫人。”
荣茵和丝茵应声。
独孤伽罗又犯愁。
“尉迟氏，来说送礼的事。八成。顺阳公主也不会，给我们很多钱备礼。还得用巧思才行。”
丝茵催促荣茵：“姐姐。你可是前皇后的人。眼界自比我高。你先来说。”
荣茵郁闷。
“我是前皇后养在宫外的人，但我从来，没在皇宫里侍奉过前皇后。就像你一样，我们都悄悄办事的人。”
丝茵哀叹。
“那怎么办？”
独孤伽罗问荣茵：“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婆子问问？抓周，要备什么物事。我们再来决定，送什么。”
丝茵惊呼。
吓得独孤伽罗屏住气。
荣茵轻斥丝茵：“你吓到少夫人。”
丝茵向独孤伽罗道歉：“少夫人。我是刚想到......尉迟氏为什么这么好心？”
荣茵立刻明了。
“人多的地方，好羞辱人。进了皇宫。少夫人不能随意走动。别人可以自由行动。”
独孤伽罗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那就是说，我送什么，都会有问题。”
荣茵和丝茵不约而同，点头。
独孤伽罗长叹一声。
荣茵给独孤伽罗，鼓劲：“不送皇子礼物。会被问罪。不如你先备一样礼物。再偷偷备另外一样礼物。”
丝茵认为可行：“好办法。”
独孤伽罗并不乐观。
“问题是，送什么礼物，又体面，又能保住我的小命。”
荣茵和丝茵，都绞劲脑汁，帮独孤伽罗想办法。
独孤伽罗在房内，翻箱倒柜。
荣茵劝道：“少夫人。你还歇歇吧。我进杨家，就听人说，你的嫁妆，早被顺阳公主，抬走。”
丝茵也心疼独孤伽罗：“你这屋子里的一切，顺阳公主肯定找人看过。”
独孤伽罗不死心。
“阿坚写给我的休书，别人都能偷走。说不定，别人能落下什么。”
荣茵和丝茵，不由地笑了。她家七姑娘，真的是越来越乐观了。
无聊。
就当是打发时辰。
荣茵和丝茵正要协助独孤伽罗寻找。
门外传来一个丫环的声音。
“荣茵姐姐。丝茵姐姐。厨房的人不够。老夫人，请你们去厨房帮忙。”
不用多说，就知道，顺阳公主的人，又来为难独孤伽罗。
荣茵和丝茵，等独孤伽罗示下。
独孤伽罗扬了一下下巴。
荣茵和丝茵，一前一后，出了门外。
第10章 只有这一份
独孤伽罗把房间，每个角落，都仔细找过。没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颓丧。
在房是里又转了几个来回，不死心。跑到杨坚的书房，翻找。
正午。
荣茵和丝茵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到独孤伽罗房间，没见到独孤伽罗，以为独孤伽罗出事。
转身向门外跑去。与正要进门的独孤伽罗，撞在一起。
独孤伽罗手上拿的一张字，飞了出去。
“接住！”
荣茵和丝茵不顾形象，扑向纸去。一人扯住纸的一个边角，同时，侧趴到地上。
独孤伽罗快步，拿回纸张：“谢天谢地！没破。这可比我的命，更重要。”
荣茵和丝茵从地上，爬起来。
荣茵整理裙摆。
丝茵着急问独孤伽罗：“少夫人。什么宝贝？”
“这是，文帝，赠给世子的墨宝。只有这一份。”独孤伽罗对手上的纸张，爱不释手。
荣茵喜出望外：“少夫人。你太聪明了。这墨宝，谁动手脚，谁就掉脑袋。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丝茵劝道：“少夫人。我去找师傅做个框，把这份墨宝，装裱起来。”
独孤伽罗赞成：“要挑一个好框，花费记在世子帐上。”
“好。”丝茵跑着出门。
荣茵心里有些不安：“少夫人。这么宝贝的墨宝，只有一份。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何？”
独孤伽罗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我饿了。”
“少夫人。你在房里等着。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吃的。”荣茵离去。
独孤伽罗在房内，找了十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安全。想来想去。把纸张折叠好，塞到自己衣袖里。
坐到床榻上。
等待。
荣茵拿来一碟饼和一盆青菜，放到床榻上案几上：“少夫人。只能找到这些吃的。你就凑合着吃吧。”
独孤伽罗乐观笑笑：“比起我流放受难的家人，我有吃有住。还有什么不满足？”
荣茵鼓励独孤伽罗：“少夫人。总会熬出头的。”
“嗯。”独孤伽罗拿起饼，啃起来。
荣茵帮独孤伽罗倒茶，发现茶壶里没茶水：“少夫人。我去厨房要水。”
“好。”
独孤伽罗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着。
荣茵出到门外，轻轻关上门。
独家伽罗吃饭后，不见荣茵回来，有些困，躺到床榻上睡着。
没过多久。
门外着火。
独孤伽罗闻到烟味，醒来，跑出院子，大叫救火。
很快。
来了几个家丁，提着水，来扑火。
随后，尉迟凝来了。
“嫂子。怎么回事？”
独孤伽罗平复呼吸：“我也不知道。我在睡觉。房外就着火了。我差点，被烟呛死了。”
尉迟凝提醒：“嫂子。这火势越来越大。你有没有什么，贵重的宝物，没拿出来？我叫人去找。”
独孤伽罗大叫：“我的首饰盒！我要去拿我的首饰盒！”
“嫂子。首饰是身外之物。你别去冒险了！”
“不行。首饰盒里的首饰，是我阿娘，留给我的嫁妆。”独孤伽罗往着火房间里冲。
尉迟凝给离独孤伽罗最近的家丁，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家丁，将提的水桶里剩余的半桶水，泼向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气恼：“你没长眼晴吗？”
尉迟凝上前劝告：“嫂子。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这个家丁。你消消气。这个家丁，是为了扑火。”
独孤伽罗气结。
尉迟凝拽住，独孤伽罗的胳膊：“嫂子。要是你被火烧到。大哥会恨我。求求你了。要保重。快去我院里，换一套干的衣裳吧。这里有家丁扑火。”
独孤伽罗像落汤鸡，要是还不听尉迟凝的话，那就没教养了。
独孤伽罗跟随尉迟凝，去尉迟凝的院子。
还特意去自己衣柜里，挑了一套颜色鲜亮的衣裳，送到独孤伽罗手上。
独孤伽罗道谢。
尉迟凝又叫两个丫环，给独孤伽罗准备沐浴的什物。
独孤伽罗沐浴完毕。换上尉迟凝的衣裳，出到院子。
杨坚从院外跑进来。
“伽罗！”
独孤伽罗笑道：“我没事。”
尉迟凝赶来：“大哥。事情我都了解清楚。是天气炎热。使得你院里，走水。我安排了一处偏僻的院子。你和嫂子先住下。等你院子清理好。你再住回去。”
“谢谢。”杨坚带着独孤伽罗，走出院子。
一路上。
独孤伽罗耷拉着脑袋。
杨坚伸手，摸摸独孤伽罗的头：“这种小事，你要习惯。”
独孤伽罗嗯了一声。
杨坚收回手：“母亲一定担心我们。我去向母亲请安。”
“好。”独孤伽罗随着杨坚，又去了吕苦桃的院子。
一个婆子，扶着吕苦桃，站在房檐下。
“世子。少夫人。老夫人都等急了。你们平安就好。”
杨坚和独孤伽罗，向吕苦桃问好。
吕苦桃很开心：“走。进到屋里，慢慢说。”
杨坚和独孤伽罗，紧跟吕苦桃，进吕苦桃的房间，坐到床榻上。
婆子叫丫环，送上了茶和点心，摆在案几。
吕苦桃询问杨坚：“你院子走火，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去了哪里？”
“去了韦府。有些应酬，避不开。”
杨坚行事沉重，吕苦桃更担忧独孤伽罗。提醒杨坚。
“想个办法，给你院里，再添几个可靠的人护院。省得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
杨坚看向独孤伽罗：“需要几个人手？”
“过几天，等陛下下旨。你又得去随州上任。我们院里人多，反而麻烦。荣茵和丝茵够用了。”
吕苦桃心疼独孤伽罗：“伽罗。多吃些点心。院里的事，就让阿坚去操办。”
“是。”独孤伽罗先前，没吃好，看着好吃的点心，也就不客气了。
从独孤伽罗大口吃点心的样子，杨坚判断出，独孤伽罗没吃好午饭。
“伽罗。你在这里陪母亲。我去给你添置衣服。”
“好啊。”
杨坚向吕苦桃道别，去了原来住的院子。看着被烧毁的门窗，心里就来气。
李圆通从烧毁的房间内出来：“世子。这是人为放火。幸亏，少夫人反应快，跑到院里。放火的人，没反锁门。”
“手下留情？恐怕没这么好心吧。”杨坚进房内，亲自查看。
房内的物品，被烧得，面目全非。
第11章 够灭火吗？
李圆通心痛：“这么好的院子，算是废了。世子。你书房里的墨宝。也被烧尽了。”
杨坚愤怒。
“救火，救成这样。还不如不救呢。一群没安好心的废物。”
李圆通苦劝：“世子。你就小点声吧。自从公主进府。这杨家也就不是杨家了。”
院子被毁，杨坚心气不顺，想去找顺阳公主理论。
“公主，在哪里？”
“听府里的人说，公主进宫了。”
“进宫？”杨坚直觉不对劲：“她进宫，做什么？”
“世子。公主出行，府里除了老爷，也没人敢问。我感觉......”李圆通欲言又止。
“说。”
“不好。”
杨坚瞪着李圆通：“我就知道，从你这张笨嘴里，问不出什么来。”
李圆通挠挠头。
“世子。你以前，教导过我。说知道少，是优点。”
杨坚拍了一下，李圆通的脑袋：“我也给你说过。回到这里。军中的规矩，就不太适用。”
“为什么？”
“在军中，你知道的机密越多，若被敌军俘虏，你就越危险。到这里，如果你的脑子，转得太慢，就有可能，丧生火中。还没证据，给你伸冤。”
李圆通明了：“我一定，谨记，你的教诲。”
荣茵提着一壶茶水，到来。
杨坚怒斥。
“你抱的这点水，够灭火吗？你就这么会挑时辰，去加茶水？”
荣茵跪地。
“世子。饶命。我走时，少夫人还好好的。这里也没起火。少夫人没水喝，我怕她噎着，才去厨房。”
杨坚冷冷问道：“你认为，你没做错事是吗？”
荣茵低头。
“厨房的人，看你不在。克扣了少夫人的午膳。我花了银子，才弄到几块饼和一碟青菜。少夫人吃着艰难。茶壶没水了。我才去厨房要水。”
顺阳公主不在府里，为难独孤伽罗的人，定是尉迟凝。
先前，尉迟凝送了独孤伽罗衣裳，还安排了新的院子。
此时，杨坚若去，质问尉迟凝。尉迟凝完全可以，以太忙为由头推脱责任，让厨房的人顶包。
杨坚反而，会被人指责，不知好歹。
“起来吧。”
“是。世子。”荣茵站直身体。
杨坚没见到丝茵：“还有一个人，去了哪里？”
荣茵恭敬回道：“丝茵出府，给少夫人找框，装裱字。”
独孤伽罗嫁进杨家，杨坚从来没见过独孤伽罗写过字：“裱，什么字？”
荣茵回想：“少夫人说是文帝，赏给你的墨宝。我也不知道，纸上，写着什么。少夫人当宝贝拿着。”
荣茵是丫环，不识字，也正常。
杨坚看着荣茵烦：“少夫人，在老夫人房里。你去照顾少夫人。”
“是。”荣茵快速离开。
杨坚纳闷。
“圆通。少夫人，怎么突然，对墨宝感兴趣？”
李圆通不假思索说道：“当今陛下父亲的墨宝，贵重。陛下都没有。说不定，有人嫉妒你。在我看来，那份墨宝烧了也好。省得有人，总拿这事，去挑拨，你与当今陛下的关系。”
杨坚叫李圆通，去备笔墨纸砚。
院子起火的事，还没查清楚，杨坚却急着要写字，李圆通费解。
“世子。你要给谁写信？”
杨坚挑了一下眉头：“你都说有人嫉妒我了。你说我该写什么？”
李圆通反应过来：“写请罪折子。”
“嗯。”
“我马上去备。”李圆通跑出院子。
杨坚逐一，查看完，被烧毁的房子，然后，去府门附近游廊等待。
顺阳公主进府，望见杨坚黑着脸，吸了一口气，去到杨坚面前：“大哥。我大嫂又出府了吗？”
杨坚指了一下，他院子的方向。
“你大嫂子，在睡觉。她所在的房间外起火。我和你大嫂住的院子，被烧毁。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说法？”
顺阳公主满眼无辜：“大哥。我刚从皇宫回来。待我查清楚后，给你一个交代。”
独孤伽罗差点被烧死。顺阳公主没提及独孤伽罗。这让杨坚心中窜起怒火。
“公主。你去皇宫，挑的时候，可真好。”
顺阳公主，微微一笑。
“明日，陛下要在皇宫中，为大皇子举行周岁宴。我身为陛下的妹妹，进宫面圣。为杨家多争一些脸面。这有什么问题？”
杨坚两手抱拳，客气回道：“公主。你为杨家，殚精竭虑。希望，老天保佑，明日进宫，杨家人万事顺意。”
顺阳公主，当然听出，杨坚在警告她，明日杨家人进宫时，最好别出问题。
“我尽力。”
“多谢。”杨坚往旁边退后一步，给顺阳公主让道。
等顺阳公主走远，杨坚出府，去街上，为独孤伽罗买了三套衣裳，拿回暂时住的院子。
此时。独孤伽罗和荣茵，正在说着火的事。
荣茵看杨坚来了，马上向后，退了几步。
“世子。”
杨坚把手上的衣服，放到独孤伽罗手上：“我给你买的。看合不合身？”
杨坚头一次，给独孤伽罗买新衣裳。而且，买的衣裳色泽款式，都是最好看的。
独孤伽罗欢喜：“我去房里试试。”
“好。”
独孤伽罗拉着荣茵，进了她住的房间。
杨坚在院子走动，检查房子状况。
独孤伽罗换了一套桃粉色的衣裳，出到院子，找到杨坚，还特意杨坚面前转了一圈。
杨坚点头。
“你挑衣裳的眼光，不错。是经常，帮女子，挑衣裳吧？”独孤伽罗注视杨坚，等着杨坚回复。
“我天生眼光，就很好。我第一眼，看到这套的衣裳，就认定，你穿着好看。”
“哦？”
杨坚正在想着，如何说服独孤伽罗相信自己，正巧，李圆通拿着笔墨纸砚来了。
“我还要，准备明日进宫的事。你也要想想进宫的事。”
“嗯。”独孤伽罗，转身，进了住的房间。
杨坚带着李圆通，去隔壁房间。
独孤伽罗换回，先前穿的那套衣裳。
荣茵帮忙，折叠好独孤伽罗的新衣裳。
丝茵从门外跑进来：“少夫人！我们院子着火了！怎么会这样？”
荣茵嘘了一声。
丝茵压低声音：“少夫人。你的墨宝，还在吗？”
独孤伽罗懊恼：“我都被火烧懵了。我居然，忘记这事。我换下的衣裳，被尉迟氏的丫环收走了。”
丝茵哀叹一声：“这可，怎么办？”
第12章 如若误判
独孤伽罗沮丧。
荣茵给独孤伽罗鼓劲：“至少，还没到，最后期限。坏人越是，针对你。你就越不能认输。”
丝茵附和：“少夫人。就算，你要受罚，也要拉一些坏人，给你垫背。事后，谁也笑不了谁。”
独孤伽罗喜上眉梢。
“正合我意。”
荣茵问丝茵：“你有什么鬼主意？”
丝茵坏坏一笑：“顺阳公主和尉迟氏，最怕谁？”
荣茵抢着说：“陛下。”
丝茵摇头。
独孤伽罗一脸茫然。
荣茵催促丝茵：“快说，是谁？”
“陛下，最怕谁？”
荣茵脱口而出：“太师！宇文护！”
独孤伽罗吞了吞口水：“在宇文护送的礼物上......动手脚......真的，妥吗？”
荣茵反对：“这太冒险。稍不小心，被人看到。杨家都要赔进去。”
丝茵抿嘴笑着。
荣茵急问：“你到底有，怎么打算？如果你的法子，不可行。我们还得抓紧机会，另想法子。”
丝茵自信满满：“虽然我还没想好，让少夫人送什么礼物。但，计策我想好了。少夫人送礼物到皇宫，必定，有人会往少夫人的礼物里下毒。那我们就准备相同的毒，见机行事。要让那两位，脱不了干系。”
“好计！”荣茵向丝茵，投去赞许的目光。
独孤伽罗心里没底：“这事......我得和世子商量。不管谁去办事，总得先备礼物。”
荣茵和丝茵，又开始，搜肠刮肚。
独孤伽罗想得神经发痛：“世子肯定，是没宝物献出。我们府里有宝物最多的人，就是顺阳公主。”
荣茵反应过来：“少夫人。你明日还穿这身衣服。我和丝茵再想办法，去弄点顺阳公主的物品过来。”
丝茵乐道：“走。”
荣茵提醒丝茵：“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盯我们的人，会警惕。我们俩轮流出去转。才不会引起怀疑。”
丝茵认为有理：“姐姐，说得对。我有些累了。要不姐姐，你先出去转？过会儿再来换我。”
“好。”荣茵离开。
独孤伽罗问丝茵：“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丝茵抿了抿嘴，像似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刚找到护身的墨宝。就有人烧你院子，这事怎么这么巧？”
独孤伽罗意会：“你怀疑......荣茵？”
丝茵也没否认：“要不是荣茵给使坏的人，报信。要不就是有高人，在你房外，偷听我们的话。”
独孤伽罗心情沉重。
“没有证据。不许再说。如若误判，我们会失去一个好帮手。”
丝茵劝告。
“在陇西，我一直给你四姐，在府外做事。你四姐有见过我。我自不会背叛，你四姐和你。荣茵自己都说了，是你皇后长姐养在宫外做事的人。你长姐走后。不排除，荣茵迫于生存压力，另投别的主子。”
独孤司音，从京城远嫁到，遥远的陇西郡公府。人生地不熟。前途不明。
原为陇西郡公府做事的人，都是有根基的人。不会随意，改换没有希望的主子。
能为独孤司音做事的人，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被陇西郡公府排挤的人。
这些人，为了生存，只能选择跟随独孤司音，背叛独孤司音的可能性极小。但，任何事都有可能。
独孤伽罗，谨慎考虑。
“丝茵。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我不会怀疑荣茵，也不会怀疑你。我们一起，寻找真相。好吗？”
独孤伽罗是丝茵的主子。
丝茵心里，虽然坚信自己的判断，同时，也遵从独孤伽罗的命令。
“是。”
独孤伽罗心里很乱，想独自静静：“丝茵。你去歇歇吧。”
“是。”丝茵走出门外，轻轻关上房门。
独孤伽罗坐到床榻上，反复揣摩，丝茵说的话。她默默期盼荣茵和丝茵，都不要让她失望。
许久。
荣茵回来。
“少夫人。我看到，有丫环给顺阳公主送茶。我想来想去，拿顺阳公主的茶，做些点心。行不行？”
独孤伽罗指了一下，她的身边。
荣茵立刻，坐到独孤伽罗身侧：“少夫人。你想和你说什么？”
独孤伽罗理好思绪：“我想我长姐了。在我的记忆里，我的长姐，和我的阿娘一样有能力。可我......”
荣茵开导独孤伽罗：“你阿爹在世时，独孤府有条件，让你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相信你。你也会像你长姐一样。成为独孤家的荣耀。”
荣茵想让独孤伽罗，争夺皇后宝座。
独孤伽罗震惊......
感慨，荣茵的眼界真的太高了。而今，她为如何保住自己小命而伤神。皇后宝座不敢妄想。
“这是谁给你说的？”
“是我自己想的。”
“放肆！”
荣茵立马，跪到床榻前。
“姑娘。我对老天发誓。我会对你，永远忠诚。四年前，我老家战乱。我和我母亲来京城，寻亲避难，无果。我母亲病死。我在路边，卖身葬母，遇到你长姐。你长姐出钱，安葬了我的母亲。”
独孤伽罗好奇：“你怎么，到宇文府上，成了顺阳公主的人？”
“那时，你长姐给我说过。她要随你姐夫去宜州上任。我不方便跟随他们。为了报答你长姐的恩情，我决定，进宇文府当丫环。你长姐当上王后，就秘密派我去陇西。”
“原来是这样。”独孤伽罗扶荣茵起身：“我没有怀疑你。但我们也得小心，不能让坏人奸计得逞。”
荣茵感激。
“多谢姑娘体谅。”
独孤伽罗郑重说道：“你过去做过什么事。我不会计较。我只期盼，我，你，丝茵。可以走回独孤府。”
荣茵激动。
“姑娘把我，当独孤家的人。我真的很高兴。”
独孤伽罗去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再回到荣茵身边。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冒险，要回你和丝茵的卖身契吗？”
荣茵猜测。
“姑娘是要放我和丝茵出府？姑娘，我发过誓，我要帮你长姐，照顾你一辈子。”
独孤伽罗微笑。
“其实，老天对我不薄。把你和丝茵，送到我眼前。我想让你们当我的家人。如果你和丝茵愿意，我也不介意，叫你们一声小嫂子。原本是打算，等我活着，从皇宫里出来，再征求你和丝茵的意见。”
第13章 你来......炫耀？
像荣茵和丝茵这种丫环，命如草芥，死后都是被人卷个草席裹尸，扔到山上，找个地方埋了。
独孤伽罗，认荣茵，为家人。不管将来，荣茵和丝茵能不能，嫁给独孤伽罗的兄弟为妾。
能死在独孤家的坟地里，有牌位，不做孤魂野鬼，也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我愿意。”
“太好了。”
荣茵给独孤伽罗，磕头：“谢姑娘，抬爱。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独孤伽罗扶荣茵，站起，帮荣茵拉好裙摆：“接着说，用茶做点心的事。”
“用茶做点心，做明面上的礼物。等坏人，毁了你的茶点，你再拿出暗中备的礼物，来应急。”
独孤伽罗赞同。
“好。”
“好什么？”丝茵回来。
独孤伽罗猜测，丝茵可能在门外偷听。她要对丝茵和荣茵，一视同仁。
“说你和荣茵，嫁人的事。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小嫂子？”
丝茵的脸泛红。
“姑娘。自己都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和世子白头到老。为何，又拿我打趣？”
独孤伽罗尴尬。
荣茵轻斥：“不许，对姑娘，无礼。”
丝茵向独孤伽罗，道歉：“姑娘。你怎么突然，有这样奇特的想法？”
荣茵也想知道，独孤伽罗为什么愿意接受她和丝茵，为独孤府的人？
独孤伽罗坦诚说道：“我对未来......也很茫然。世子的心，不在我这里，你俩也清楚。曼曼被顺阳公主发卖的事，我无能为力。你们跟我一场，我也得替你们做打算。我怕我出事后，顺阳公主不会留你们。”
如果独孤伽罗死了，荣茵和丝茵没了利用价值。
顺阳公主，不会浪费精力，去验证荣茵和丝茵的忠诚。为了安全起见，自然会除掉荣茵和丝茵。
荣茵和丝荣势单力薄，无法，与顺阳公主对抗。
丝茵上前，挽住独孤伽罗一只胳膊：“姑娘。别说丧气话。我和荣茵，一定会护你周全。”
晦气的话题......
再谈下去，只会让心情更糟糕。
荣茵转移话题：“未来的事，太遥远。我们还是，赶快想想，眼前的事。”
独孤伽罗调整情绪：“我手头，不宽裕。用茶点做为明面上的礼物，正常。暗中，备什么礼物好呢？”
丝茵坏坏一笑。
“丝帕。”
“......”独孤伽罗和荣茵不明其意。
丝茵解释：“姑娘，你送什么出去。别人都会扔掉。没必要，浪费钱财。”
丝茵抠门。
独孤伽罗觉得不妥：“这会让人，耻笑杨家。丢了杨家的脸面，我们也会受到惩罚。”
丝茵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丝帕：“我见过，这是尉迟凝的丝帕，在路上捡的。与姑娘身上的衣服，正好相配。我们动点，小小的手脚。宇文护不杀尉迟凝，他们之间，也会有隔阂。”
荣茵向丝茵，投去赞赏的目光。
“只有宇文护，与顺阳公主和尉迟凝有了嫌隙，我们就可以利用。”
独孤伽罗略思：“丝茵。丝帕的事，就交给你办。”
“是。也请姑娘出去，给我出府，行个方便。”
“我知道，怎么做。”独孤伽罗等丝茵走后，又换上杨坚买的另一套衣服。
荣茵不解。
“姑娘。你要做什么？”
独孤伽罗一边理自己顺头发，一边告诫荣茵：“别再叫我姑娘。若被外人听到。我们都得有麻烦。”
“是。”荣茵折叠好，独孤伽罗换下的衣服：“少夫人。你打算去哪里？”
“烧毁的院子，应该凉下了。我们去找找我的首饰盒。”
荣茵抱怨。
“买衣裳，却不买首饰。世子真是粗心。”
独孤伽罗不在意：“在这方面，笨点好。要是世子，在这方面，内行。就便宜了，别的女人。”
“也是。”荣茵跟着独孤伽罗往门外走。
独孤伽罗等荣茵，关好门，一起去了之前住的院子。
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焦味。
荣茵拉住，要进房内的独孤伽罗：“进去，只会弄脏你的新衣裳。被烧的什物，如果有存留。世子会叫人给你找出来。一个人情，也是送。不如让某人，好人做到底？”
独孤伽罗明了。
“走。”
去到尉迟凝的院子。
站在走廊下，正和亲信丫环说话的尉迟凝，见独孤伽罗来了。
“伽罗。”
独孤伽罗，是尉迟凝的大嫂。
尉迟凝不把，独孤伽罗这个嫂子，放在眼里。独孤伽罗，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阿凝。你大哥，给我，买了新衣裳。好不好看？”
尉迟凝心中嫉妒，窜出一股闷气：“你来......炫耀？”
是炫耀！
不过，独孤伽罗还是想，把话说得委婉一些。要礼物，得有，要礼物的样子。
“阿坚忘记，给我买首饰。此时，阿坚很忙。我不好叨扰阿坚。你能不能，送我几样小首饰？这样，进皇宫，也不会失了杨家的体面。你比公主好人。我自来求你。”
独孤伽罗，穷得拉下脸，直接向尉迟凝要首饰。杨坚没空，理会独孤伽罗。
尉迟凝心中平衡些。
“行。”
“谢谢。”
“你等着。”尉迟凝进了她的房间，到自己的箱子里，故意慢慢挑捡首饰。
独孤伽罗在外，等得满头大汗。
荣茵拿出手帕，帮独孤伽罗擦汗。
尉迟凝估计时辰，差不多。找了一个首饰盒，随意挑了几件她不喜欢的首饰，装到盒内，拿给独孤伽罗。
“你一向，穿着素雅。希望，我挑的这几件首饰，你能喜欢。”
“我喜欢。”
“你慢走。”
“多谢。”独孤伽罗带着荣茵，回了她的房间。
荣茵看过尉迟凝的首饰，露出不屑的表情。
“这是用来，打发下人的廉价首饰。哪还用挑呀。估计，是放在尉迟氏箱子里，都没动过。”
独孤伽罗拿着，那些简易的首饰，再仔细看了看：“虽然样式旧了些。但你可别小看，这些首饰。”
荣茵诧异。
“少夫人。这些首饰......有来头？”
独孤伽罗点点头。
“这些首饰，来自西魏皇室。那时，我们家姐妹，参加宫宴，都得赏过。如今，是北周的天下。尉迟氏家是北周皇室亲戚。自不会，再佩戴西魏这些首饰，拿来赏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第14章 帮着拖延
荣茵害怕。
“北周取代西魏。留下西魏的首饰......若被人大做文章。你就要遭殃了。”
独孤伽罗轻轻一笑。
“放心。”
荣茵还是不安：“少夫人。我还有一点银钱。我去想想法子，给你买一些体面的首饰。”
“丝茵说得对。我们备什么礼物，都会招来灾祸，没必要浪费。这事我自有主意。”独孤伽罗把首饰盒，放到柜子里。
荣茵请示：“接下来，我们备什么？”
“茶点。”
荣茵犯难：“如何从顺阳公主那里，拿茶叶？”
“等等。”
“等谁？”
门外有脚步声。荣茵去门外。
顺阳公主的一个丫环，手里捧着一小盒茶，站到台阶下：“我来给少夫人，送茶叶。”
荣茵去接茶盒。
顺阳公主丫环，避开荣茵的手：“公主说，务必要我，亲自，将茶叶，交给少夫人。”
荣茵只得，引着顺阳公主的丫环，去见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神色忧郁，趴在床榻的案几上。
顺阳公主丫环把茶叶，放到是案几上：“少夫人。这是公主，新得的茶叶。请你品尝。”
独孤伽罗，扭头看向别处，没理会，顺阳公主的丫环。
荣茵连忙帮独孤伽罗补救，向顺阳公主丫环说明：“姐姐。我家少夫人，着凉，身体不适。请你谅解。”
“好。”顺阳公主丫环，急速走人。
荣茵劝独孤伽罗：“少夫人。你不理，顺阳公主的丫环。顺阳公主，会以此为由头，惩罚你。”
“阿坚在府里。顺阳公主，不敢乱来。特意派人来，是看我笑话。我越沮丧。顺阳公主，会越高兴。走。”
“去哪里？”
“做茶点。”
“此时，做茶点。茶点放到明早会坏。晚些我们再做茶点。为了不让顺阳公主找我们麻烦。少夫人，你还需要在房内，多待些时辰。”
荣茵说得在理。独孤伽罗同意。
“你抽空，去园子，转几圈。别让那些讨厌的人闲着。等他们累了，我们晚上做茶点，就没人来捣乱。”
独孤伽罗要捉弄，顺阳公主和尉迟凝的眼线。荣茵没理由反对。
“是。”
等荣茵走后，独孤伽罗躺回床榻。
一觉睡到晚上。
......
在书房忙完事情的杨坚。叫李圆通，去厨房，备一盘清淡的饭菜。
李圆通提醒杨坚：“少夫人。还要去厨房，做茶点。如果直接送了饭菜。少夫人去厨房，少不了，遭人为难。丝茵办事，还没有回来。”
“得帮着，拖延时辰。”杨坚想了想：“你去厨房，先要一些吃的过来。”
“是。”李圆通退下。
杨坚回到独孤伽罗房内，将独孤伽罗叫醒。
独孤伽罗伸了一个懒腰：“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杨坚拉独孤伽罗起身：“你送给大皇子的礼物，准备好了吗？明早，卯时。杨家礼物，都要送进宫检验。”
“哎呦！我差点忘记这事！”独孤伽罗从床榻，跳到地上。
“慢点。”
独孤伽罗尴尬笑笑，又向门口喊：“荣茵！荣茵！”
荣茵从门外跑进来，向杨坚问好，又向独孤伽罗说：“少夫人，别着急。我就是来叫你起身。”
“来得及就好。”独孤伽罗平复情绪。
荣茵帮独孤伽罗，捋顺发丝：“少夫人。我们走吧。”
杨坚叮咛。
“我叫圆通，去给你们拿吃的。你们吃饱了，就去厨房做点心。这期间，不许离开厨房。直到明早，把点心交到圆通手上，才允许歇息。”
独孤伽罗算算时辰，真的还要等待好久。
“荣茵。多亏你想得周到。让我提前睡足了觉。”
荣茵微微一笑。
荣茵处理，还算周全。
杨坚也高看荣茵一眼：“好好跟着少夫人。我自不会，亏待你。”
荣茵向杨坚道谢：“奴婢，必定不会，让世子和少夫人失望。”
“你们聊。我还要去找老夫人，回禀明日进宫的事。”杨坚疾速走人。
荣茵靠近独孤伽罗：“我看......世子这么关心你。你在世子眼中，还是有地位。”
独孤伽罗苦笑。
“有地位，和有爱，是两回事。就像......我四姐和我四姐夫一样。我四姐夫对我四姐冷淡。但也没让我四姐，没地位。我和我四姐，只是被夫家，供起来的牌位而已。毕竟曾经，我阿爹在民间有一定威望。”
荣茵表示理解。
“少夫人。别忘记，四姑娘的嘱咐。”
独孤伽罗艰难回道：“我会和阿坚，做一对，让别人看起来很幸福的夫妻。”
荣茵再劝：“不是看起来。必须是，幸福的夫妻。少夫人。除了这杨家，你还能去哪里？”
独孤伽罗顿时，心中一酸：“是呀。除了这儿。哪里都容不下我。那我就永远......待在这里吧。”
荣茵扶独孤伽罗，坐到床榻上：“少夫人。还是多想想，明日怎么过关吧。”
独孤伽罗心中，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
非常憋闷。
荣茵又怕独孤伽罗想不开：“少夫人。有世子帮忙，我们必定能顺利过关。”
独孤伽罗不想让荣茵，为她担忧：“你说得我都知道。我们还需把事情，想细致一些。”
独孤伽罗理智，荣茵的心定。
“对。”
独孤伽罗有点饿：“你去看看圆通，送吃的来了没有？”
“是。”荣茵去门外等。
独孤伽罗沉思......
李圆通来，手里并没有端食物。
荣茵也猜到，厨房的人没给李圆通好脸色。
李圆通向荣茵，道歉：“是我，没无能。没拦住，顺阳公主的丫环抢盘子。”
李圆通，是杨坚的亲信。
荣茵有气，也不能随意责骂李圆通：“有人存心抢夺。自早想好说辞。我得去想办法，给少夫人弄些吃的。”
李圆通低声说：“顺阳公主丫环，说了有本事，让你们去做。你们正好，去厨房......”
荣茵意会：“世子去了，老夫人那里回话。你快过去吧。”
“好。”李圆通离去。
荣茵空手，返回，独孤伽罗房内。
独孤伽罗乐观说道：“我们一定，能做出，好吃的点心。”
“少夫人。做点心要带用茶叶。你不带茶叶吗？”
独孤伽罗晃晃紧捏的手。
“走。”
“好。”荣茵随同，独孤伽罗到厨房。
第15章 早知她们
在厨房值守的厨娘，假装忙着收拾灶台。
荣茵故意叫厨娘，给独孤伽罗备饭菜。
厨娘两手，捂着自己肚子：“少夫人。真不好意思。我要去找大夫。请你原谅我的失态。”
独孤伽罗恳求厨娘：“哪里还有食物吃？”
“痛死我了！”厨娘急跑出门。
荣茵鄙视厨娘：“装肚子痛，都不装得像一点。”
“呵呵。”
“少夫人。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为什么不修理一下那个厨娘？”
“以后有机会。先找吃的吧。”独孤伽罗去找了一个碗，摆到案台上，把手里的茶叶，放到碗里。
荣茵把厨房翻了一遍，没找到一样能吃的食材，两手一摊。
独孤伽罗淡然回道：“早知她们，会做得这么绝。我们开始，做点心吧。”
“少夫人。我来做点心。你帮忙看火吧。”
“好。”
荣茵去灶台，发现灶台里根本没有柴火：“少夫人。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劈材。”
“我陪你。”独孤伽罗跟着荣茵，到达厨房后院。
院子角落。
有一堆粗大木头。木头旁边，放着一把斧子。
荣茵找了两个短一点的木头，放到地上，举起斧头，劈木头。
木头难劈。
荣茵用尽全身的劲，将两根木头，劈成长细木条。
独孤伽罗去捡地上的木条。
荣茵阻拦。
“少夫人。这是粗活。我来。”
独孤伽罗执意，拿木条。一根木刺，扎到独孤伽罗手上。独孤伽罗痛得叫了一声。
荣茵放好斧头，帮独孤伽罗，拔刺：“少夫人。你从来没干过这种粗活。就别勉强了。”
独孤伽罗，颓丧无助，更觉得自己无用。
荣茵给独孤伽罗，鼓劲：“少夫人。别拿你不擅长的事，来为难自己。你是做大事的人。”
独孤伽罗心里一暖。
“我会努力。”
“有什么要帮忙吗？”丝茵来了。
又来一个帮手，独孤高兴：“丝茵，你的事办好了吗？”
丝茵笑笑：“办得差不多了。少夫人。你去休息吧。这些事，我和荣茵在行。”
独孤伽罗坚持不走：“我得学。若是你们哪天一起出门。我岂不是要饿死？”
独孤伽罗忧虑，也是有道理。荣茵和丝茵不再劝说独孤伽罗走。
丝茵拿斧头，去找大木头砍。荣茵和独孤伽罗，把劈好的木条，抱到灶台旁。
三人协作。
一个时辰后，备好足够多的木条。
丝茵放下斧头，坐到木头上，活动酸痛的胳膊。
荣茵给锅里倒了水，点燃火，让独孤伽罗看着火，再去找面粉......
锅里水开了。
独孤伽罗用勺子，装了一些热水到水壶里，再舀了一些开水，冲洗茶叶，泡茶。
荣茵用锅里剩余的水，做了三碗面疙瘩。
独孤伽罗，熄了灶台里的火。
三个人，吃完面疙瘩。
丝茵洗碗。
荣茵备做点心的材料......
独孤伽罗帮不上手，只能在旁边看着。丝茵洗完碗。独孤伽罗叫丝茵，回房休息。
丝茵不同意。
“虽然我们，另有打算。越防着，别人来捣乱。别人越信，你送的是点心。不然，你就没有胜算。”
荣茵嘱咐丝茵：“明日。你和少夫人，都有大事要办。你们不能出错。你们的精神，必须要好。你们先去歇一会儿。等我做好点心，上锅蒸时。你们看火。我再休息。”
荣茵分工合理。
丝茵和独孤伽罗，各自趴到厨房桌子上，睡觉。
荣茵给锅里加水，在锅上架上蒸笼。将做好的点心，放到蒸笼里。再去生火......
锅内，逸出茶叶热气。
独孤伽罗和丝茵，都醒来。坐到灶台前看火。期待好吃的点心。
荣茵坐到桌前休息。
点心蒸熟。
独孤伽罗找来两个碟子，摆到灶台边上。
荣茵揭开蒸笼。拿筷子，将蒸笼里的点心，夹放到碟子里。
丝茵用瓢舀水，将没用完的木条，全部浇上水。还故意往灶台，多倒了两瓢水。
独孤伽罗认为，丝茵此举，会带给她们惹祸。
“这......”
丝茵没有丝毫害怕：“我们说遭人陷害。没人信这事会晚我们干的。就像没人会相信，我们找不到吃的一样。也该给厨房的那帮人，一些颜色瞧瞧。我倒要看看，顺阳公主没食物吃，还有没有力气害我们。”
荣茵抿嘴笑着。
独孤伽罗安心。
荣茵听到门外有声响，警觉：“点心，终于做好了。幸亏，柜子摊子里，有一罐蜂蜜。”
“一定很好吃。”丝茵拿了一块点心，吃进嘴里，咀嚼几下，看向荣茵，眼神在问你到底放了什么。
荣茵笑问：“甜不甜？”
丝茵勉为其难。
“甜。”
独孤伽罗，也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表情僵住。
荣茵眼神示意，独孤伽罗不要说话：“少夫人。我做的点心，好不好吃？”
独孤伽罗咽下，嘴中的点心。
“嗯。”
荣茵催促丝茵：“去拿食盒。”
丝茵跑到墙角，在架子上，取了一个食盒。放到灶台上。
荣茵把两碟点心，分层摆到食盒中，提好食盒：“丝茵。厨房收尾就交给你了。我送少夫人回房。”
“好。”丝茵送独孤伽罗和荣茵，出厨房，再回厨房洗锅。
独孤伽罗和荣茵，进到住的院子。
站在院子里的杨坚，问道：“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独孤伽罗点头。
荣茵退下。
独孤伽罗跟随杨坚，进到她住的房间。
杨坚关门。
独孤伽罗爬到床榻上，靠里面睡下，很快进入梦乡。
杨坚不由地笑了，躺到床榻上，拉好被单。
寅时。
李圆通在门外敲门。
杨坚醒来，出门外，问李圆通：“送进宫的礼物，都备齐了吗？”
“清点过了。全部装上马车。”
荣茵端着一盆热水，到来：“世子，早。”
杨坚嘱咐荣茵：“赶快帮少夫人洗漱。我去向老夫人请安。稍后。我会在门外马车上等少夫人。”
“是。”荣茵进独孤伽罗房间，将水盆放到盆架上，摇醒独孤伽罗：“少夫人。再慢，就来不及了。”
独孤伽罗打着呵欠，坐起身，洗完脸，到屏风后面。换上尉迟凝给的那套衣服。
荣茵请示独孤伽罗：“你有决定好，佩戴什么首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