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别给家里招祸
独孤伽罗给杨坚和吕苦桃，一个自信的微笑。
“真的。”
吕苦桃向独孤伽罗道喜：“伽罗。你的两个忠仆，得到好归宿。这确实是好事。赶快回宫给陛下复命吧。”
“嗯。”
独孤伽罗转身出门。
杨坚紧追独孤伽罗：“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独孤伽罗没回头。
杨坚跟着独孤伽罗，出了前厅院子：“伽罗。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朋友吧。你的事，我得过问。”
独孤伽罗停下脚步：“我已经告诉，你结果。你还想知道什么？”
杨坚抿了抿嘴：“你和......陛下......发展到什么程度？”
独孤伽罗和缓说道：“你和尉迟嬿婉，发展到，什么程度？”
搂搂抱抱，这种事，不好往出说。
“......”杨坚气结。
“我没事。”独孤伽罗先走。
杨坚摸摸自己的鼻息，郁闷。他上战场时，都没有像此刻这样不知所措。
独孤伽罗的身影，越走越远，越来越小。
杨坚怎么看，都觉得独孤伽罗需要保护。这事不能这样完了。回到前厅。
坐在案前几的吕苦桃，心急问道：“有什么收获？”
杨坚将手里喜帖，扔到案几上：“独孤善这门婚事太顺遂。也不知道宇文护，又要搞什么鬼。”
吕苦桃叹气。
“宇文护肯定，没安好心。独孤善被囚禁，是庶民。侯莫陈晴身出生在显赫之家。侯莫陈晴跟着独孤善，没好日子过。我反复琢磨。我想不通......侯莫陈崇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不对等的婚事？”
杨坚骂道：“出这主意的人脑子有病！”
吕苦桃拍了一下案几：“阿坚。伽罗家里的事，早和你无关。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别给家里招祸。”
家族前途，最重要！
杨坚强制自己冷静：“有许多世家公子，向大司徒提亲。也许......大司徒，是不想，得罪任何人。”
“......”吕苦桃想不透。
“从西魏开始，八大柱国二十将军之间，相互联姻。侯莫陈崇，可能原本打算，把女儿侯莫陈晴嫁给独孤伽罗三哥或四哥。伽罗父亲去世后，其流放蜀地的族人短期内不可能回来。只能找伽罗二哥。”
杨坚这个分析，不能说服吕苦桃。
“没有一个爱女儿的父亲，会做这么轻率的决定。同情帮忙和嫁女，是两回事。”
讨论不出结果，杨坚想独自静静。
“母亲。我叫你送你回房。”
吕苦桃还想，再细细斟酌喜帖的事：“不用。我要去散步。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杨坚慢步走回自己住的院子。
李圆通从院外跑进来。
“世子。”
杨坚懒得应声，眼神询问李圆通有什么大事？
李圆通走近。
“侯莫陈崇的家人，在准备婚礼。没人知道侯莫陈晴会嫁给哪个男人。”
“伽罗二哥。”
李圆通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别烦我。”杨坚走向书房。
李圆通纳闷：“世子。你在烦什么？”
杨坚晃晃手。
李圆通迅速离去。
杨坚进到书房，看见尉迟嬿婉心中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尉迟嬿婉嘟嘴：“你不喜欢，见到我吗？”
烦！
是有点......不想见尉迟嬿婉。
可杨坚和尉迟嬿婉，快要定亲。杨坚若说不想见尉迟嬿婉，又会惹恼尉迟嬿婉。
为了不伤和气，杨坚摇头敷衍。
尉迟嬿婉挽住，杨坚的胳膊：“你是不是，也被喜帖的事吓着？”
不仅被吓。
还有气愤......
还有想骂宇文邕太过分，为独孤伽罗主事。在以前，独孤伽罗的事，可是他杨坚主管。
可如今......杨坚的身份，已没资格管独孤伽罗的事。杨坚心里憋闷。
尉迟嬿婉注意到杨坚眼里的失望，心中莫名不安起来：“阿坚。你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没看法。”
“不可能。”
“陛下和太师决定的事，我们敢有什么看法？”杨坚轻轻推开尉迟嬿婉。
尉迟嬿婉抱紧杨坚：“阿坚。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
尉迟嬿婉脱口而出：“怕独孤伽罗。”
杨坚纳闷。
“伽罗只是一个弱女子。她打不过你骂不过你。你有什么好怕？”
尉迟嬿婉抬头，双手固定杨坚的脸，柔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着独孤伽罗说话？”
有吗？
杨坚回想自己说的话：“我有说吗？”
“有。”
“哪句？”
“就是前一句。”尉迟嬿婉心里有些不甘心：“以往，你在我面前，都是说独孤伽罗这不好那不好。”
杨坚忽然，有些讨厌自己嘴贱。
“我那样说，不是说独孤伽罗不好。我是在向你描述我和独孤伽罗相处的不愉快。”
“你又在帮独孤伽罗说话。”
尉迟嬿婉揪住杨坚的话不放。
杨坚厌烦，拉开尉迟嬿婉的手，径直走去案几前，整理案几上的物品。
尉迟嬿婉靠近杨坚，调整语气：“阿坚。我没有翻旧帐的意思。我也只是想说，独孤伽罗变了。喜帖的事有些怪。”
“变了？”杨时也想听听尉迟嬿婉，是如何评价独孤伽罗。
“我记得，独孤信死后，我父亲明明说过，独孤家的人活不了多久。而今，独孤伽罗却成了陛下的红人。侯莫陈崇还要把女儿嫁给伽罗的二哥。这些事，不邪门吗？”
在杨坚的记忆里，独孤伽罗是一个听婆母话的好儿媳妇。
“联姻涉及朝廷大事。你我父亲都左右不了。伽罗只是一个姑娘家家，怎有本事影响朝臣之间的联姻？”
尉迟嬿婉也不相信，独孤伽罗有那么厉害能力。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切和独孤伽罗有关。阿坚。独孤伽罗进宫和陛下在一起，不再是普通的姑娘。”
这句话，又刺激到杨坚的神经。
杨坚不得不深思......独孤伽罗还单纯吗？独孤伽罗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真如尉迟嬿婉想得那样吗？
杨坚思量独孤伽罗的事，尉迟嬿婉又更害怕了。
“阿坚。你该关心我。”
杨坚哄道：“你说什么话。我就在想什么。回答你的问题，我这就是在关心你呀。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惹怒杨坚没好处，尉迟嬿婉柔声妥协：“那我们就想想，给伽罗二哥送什么礼吧。”
第62章 送多少合适？
杨坚对独孤善和侯莫陈晴这门婚事，并不抱乐观态度。更担忧独孤善被别人坑害。
杨坚不说话。
尉迟嬿婉心里，更是没谱：“阿坚。你在想什么？”
杨坚犯愁。
“独孤善因为其父独孤信的功劳，曾担任河州刺史。独孤信受赵贵谋反案牵连自尽后，独孤善被囚禁于独孤府。还是属于流放的罪犯。礼送大了，太师忌惮。礼送小了。别人又会说我杨家没良心。”
尉迟嬿婉帮着参谋：“要不我去皇宫中，再帮你打听一下太师的态度？”
杨坚也想静静。
“这样最好。”
尉迟嬿婉出了院子，望见尉迟凝站在附近小道上，走了过去，戒备心起：“你又想，做什么？”
尉迟凝浅笑。
“我当然，是为我们家族而来。”
身为尉迟家族的一员，必须为家族出力。可尉迟嬿婉也清楚。尉迟凝更关心杨坚。
尉迟嬿婉白了尉迟凝一眼：“说点实在的。”
尉迟凝靠近尉迟嬿婉：“在你眼里，我说什么都不如你。你说说你的高见。我也好配合你。”
尉迟嬿婉抬高头。
“阿坚在为送礼的事烦恼。我先要回家，问问我父亲的主意。你在这里盯着。”
尉迟凝扑哧笑了。
“等你问回来。事情早发生变故。”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主意，被尉迟凝反驳。尉迟嬿婉面子挂不住。
“我说行就行。不行我就让我父亲找你父亲去处理。”
尉迟凝不悦。
“既然如此。不如交给我来处理。”
尉迟嬿婉质疑。
“阿坚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有什么本事能解决？这个时候，自以为是，会惹出祸端。”
自以为是的人，明明就是尉迟嬿婉。
尉迟凝忍无可忍：“三堂姐。你每次惹出乱子。哪次，不是我帮你背黑锅。你还不是杨家的人。最好不要掺合杨家的事。不然，阿坚会生气。”
从小到大，尉迟嬿婉和尉迟凝冲突不断。
每当，尉迟凝叫尉迟嬿婉三堂姐时，就代表着，尉迟凝的忍耐到了极限。
尉迟嬿婉还需尉迟凝，帮她跑腿办事。也不想到和尉迟凝吵翻。
尉迟嬿婉又想到先前与杨坚谈独孤伽罗的事。杨坚对她的态度有变。她更惧怕独孤伽罗。
也想借此机会，除掉独孤伽罗。
“妹妹你有何高见？”
抢回主导权，尉迟凝自信说道：“介于独孤伽罗和杨坚过去的关系。杨家送什么礼，都有人说三道四。”
“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尉迟嬿婉眼里，全是不屑。
尉迟凝和缓道来：“为了赌住悠悠之口。一切要听陛下和太师示下。”
尉迟嬿婉不耐烦。
“你有几个脑袋，敢去问陛下和太师？”
“我是没胆去问陛下和太师。但我们可以找人问独孤伽罗。”
“又是她！你不烦她我还烦她呢。”
尉迟嬿婉对独孤伽罗，极为反感。尉迟凝抓住了尉迟嬿婉的软肋。
“三姐。独孤伽罗敢来为难阿坚。就是想让众人说阿坚瞎了眼，没留她。我听闻，伽罗的两个姐姐回来了。三姐你经常进宫去看皇太后。顺道给独孤伽罗姐姐找点事做吧。”
尉迟嬿婉听得茫然。
“这哪儿跟哪儿。扯这么远干什么？我们在说送礼的事。”
“三姐。你细细想想。皇太后为什么会把独孤伽罗两个姐姐找回来？要对付谁？”
尉迟嬿婉略想。
“对付独孤伽罗？”
尉迟凝嘴角微扬。给尉迟嬿婉一个肯定的眼神。
尉迟嬿婉懊恼。
“我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原来皇太后也防着独孤伽罗。这下就好办了。”
尉迟凝示意尉迟嬿婉小声点：“你只需要找个合适的人，推独孤伽罗姐姐一把。独孤伽罗也会跟着倒霉。”
一想到独孤伽罗要倒霉，尉迟嬿婉心情舒畅。
“我这就去办。”
“三姐。慢走。”尉迟凝送尉迟嬿婉过了拱门，再去花园，找到正在花园里慢走的吕苦桃。
吕苦桃没见到尉迟嬿婉：“阿凝。你堂姐呢？”
尉迟凝上前，搀扶吕苦桃。
“我三姐就是直脾气。被我伯父伯母宠坏了。到我们府上叨扰，请你别介意。”
尉迟凝太会来事，吕苦桃自然看在眼里。
自古，同姓家人矛盾再大，在关键时刻通常都一致对外。
吕苦桃也得防着尉迟凝将她说的话说给尉迟嬿婉听。所以，客套应付。
“你堂姐的性子，是没你稳重。像我们这种家族。除了规矩就是规矩，我也难受。我一个老婆子，走不了远路。幸亏，有你有堂姐来陪我聊天。”
吕苦桃回答圆滑。
尉迟凝看不透吕苦桃：“母亲。我听我堂姐说，我大哥在烦送礼之事。”
吕苦桃叹气。
“我在烦这事。也不知道送礼，该送哪边？该送多少合适？”
尉迟凝给吕苦桃宽心：“伽罗是拿着陛下御笔喜帖而来。依儿媳拙见。这事还得问问伽罗。”
吕苦桃眉头舒展。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阿凝，你真是聪慧。这事你去办吧。我放心。”
得到吕苦桃授权，尉迟凝开心。
“是。”
“阿凝。你最好也和顺阳公主说一声。你马上去办。”
“是。”尉迟凝退后两步，转身离去。
吕苦桃慢慢走进杨坚的书房。
此时，杨坚靠趴在案几上，发呆，还愁眉不展。
吕苦桃轻唤。
“坚儿。”
杨坚回过神，连忙起身，扶吕苦桃：“母亲。你来回走路太辛苦。有事可以派人传话。我去找你。”
吕苦桃摇摇手。
“前段时日生病。卧床太久。如今腿脚利索一些，出来走走，活动筋骨。身体感觉好些。”
母亲的病好转，作为儿子的杨坚自是高兴。
“母亲，找我何事？”
“还是说送礼的事。阿凝来找过我。我把这事交给阿凝去办了。”
杨坚恼火。
“母亲。你怎么能犯糊涂呢？以前，阿凝没少欺负伽罗。你让阿凝去问伽罗。八成没好结果。”
吕苦桃缓了气：“迟早的事。该来的都会来。”
杨坚不解。
“阿凝是有些小聪明。可她根本没能力，应对宫中和朝廷的大事。若是办砸了。拖累的可是我们杨家。母亲。你到底是怎么考虑？”
第63章 想双喜临门
吕苦桃犹豫一番之后，说出自己的疑惑：“伽罗能这么快在宫中站稳脚跟。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杨坚不假思索回道：“有姚太后和陛下帮助，伽罗当然能站稳脚跟。”
“之前，我也这么认为。就在刚才，阿凝的话提醒了我。”
吕苦桃对独孤伽罗持怀疑态度，杨坚好奇。
“阿凝说了什么？”
“伽罗是拿着陛下御笔喜帖而来。陛下敢公开为伽罗撑腰，必是请示过宇文护同意。”
杨坚呵呵一笑。
“这是肯定的。”
“所有人都能得到的事情，你认为是真相吗？你不要忘记，侯莫陈崇老八大柱之一。地位比你父亲还要高。他会愚蠢地任凭宇文护葬送他疼爱的女儿婚姻吗？”
有良心的父亲，都不会随意牺牲自己的女儿的幸福。
目前。侯莫陈崇身处高位，完全可以为女儿挑选更好的女婿。
可事实，恰恰相反。
侯莫陈崇却为自己女儿，挑了一个被囚禁的庶人女婿。
不合常理！
杨坚揉揉自己的眉心：“结果，你也看到，就是这样。实情，只有几个当事人自己知道。”
吕苦桃点拨杨坚：“宇文护和侯莫陈崇，自然暗中较劲。我最担心的，是伽罗。”
“伽罗只是一个姑娘。她除了接受命令。别的什么，也不能做。”杨坚坚信自己的判断。
“是吗？”
听吕苦桃这口气，对独孤伽罗另有看法。杨坚不得不往深层想。
“母亲。你怀疑......伽罗参与其中？”
吕苦桃看杨坚的目光，凝重。
“也许是主导！”
杨坚心中一惊：“宇文护可是杀过三个皇帝的男人。伽罗怎么有能力与宇文护对抗？”
吕苦桃沉重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伽罗不是......我们想得那样简单。”
在杨坚的心里，独孤伽罗是需要保护弱女子。
“不可能！”
吕苦桃再斟酌了自己话语，还是认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误。
“我坚持！”
“理由！”
“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伽罗是做不了主。但荣茵和丝茵的婚事，伽罗却能作主。两个女婢，能嫁给贵族族子做嫡妻。这事本就怪。陛下向来听宇文护的话。宇文护可不会无聊地为两个女婢婚事费神。”
在如今这个乱世，人命根本不值钱。
女婢能吃饱穿暖，跟个人品好的主子，都算好命。
能为荣茵和丝茵婚事奔走的人，也只有独孤伽罗这个傻主子。
独孤伽罗是罪臣之女，竟然能让侯莫陈崇高抬她的两个女婢。这的确不简单。
杨坚脑子突然清醒，回想到尉迟嬿婉说过害怕独孤伽罗的话。
“我......竟然没发觉......却被嬿婉感觉到了。”
在吕苦桃心里，独孤伽罗就像她的女儿。她给杨坚说这事，只是为了给杨坚提醒。
但，她绝对不允许尉迟嬿婉，伤害独孤伽罗。
“尉迟嬿婉，是不是又要对付伽罗？”
母亲厌恶自己喜欢的女人，杨坚帮尉迟嬿婉说话：“嬿婉，只是说伽罗变了。没说伽罗不好。”
杨坚为尉迟嬿婉说话，吕苦桃听了恼火。
“我听闻，尉迟嬿婉与李娥姿走得近。先前伽罗进监狱的事，她脱不了干系。阿坚。我对你喜欢的女人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人品好。不然，我们府里就是鸡犬不宁。”
杨坚不想激怒母亲。
“嗯。”
“你好好想想。”吕苦桃离去。
杨坚轻叹。
“伽罗。你千万别掺合不该掺合的事。朝廷那趟浑水，你搅不动。”
想了再想，杨坚还不放心独孤伽罗。进宫求见宇文邕。
内侍将杨坚引到道会苑，浮桥岸边。
欣赏风景的宇文邕，转身微笑。
杨坚行礼。
“参见陛下。”
“平身。”
“爱卿。为何而来。”
宇文邕用君臣语气说话。杨坚听出宇文邕，并不欢迎他。那他只能先说公事。
“陛下。臣得知陛下给伽罗二哥赐婚。臣正为送礼之事烦恼。”
宇文邕爽朗一笑。
“朝臣们都在为此事烦恼。你是我见过的第八个人。刚刚我和太师商议好了。该怎么送就怎么送。”
这话等于没说。
既然来了，杨坚自然要问出结果。
“别人家自然是好办。陛下。我家与独孤家，曾是世交......而今，伽罗的二哥是平民。礼送多些，臣恐落下话柄，日后对陛下不利。送少，又恐拂了老柱国的脸面。将礼送到老柱国府上，会拖累顺阳公主。”
杨家若被百姓骂没良心。杨家声誉受损。这会影响宇文邕的亲妹妹顺阳公主。
大事不能儿戏。
宇文邕停止和杨坚较劲。
“你想如何？”
杨坚请示：“能否让我见见疼爱伽罗的姚太后？姚太后见识广，也许能给臣一些指点。”
杨坚不是去见独孤伽罗。看在为独孤伽罗好的份上，宇文邕同意。
“去吧。”
“臣告退。”杨坚后退两步，转身去到昭阳殿院子。
宇文嬨从走廊上过来。
杨坚急忙行礼：“微臣，见过二公主。”
宇文嬨笑道：“伽罗不在。杨世子。你怎么来了？”
杨坚心中一边暗骂宇文邕狡猾，一边回话：“回二公主的话。陛下准允我来见太后。不知太后在何处？”
“我母亲身体不好。你有什么事，可与我说？”
依宇文邕的脾气，是不会再给杨坚机会来见姚太后。
杨坚只能硬着头皮：“前来打扰，请二公主见谅。因伽罗二哥身份特殊，我是为送礼之事来请教太后。”
宇文嬨和气说道：“你按正常规格送，就行了。这又不是伽罗出嫁。”
出嫁！
杨坚的心，像被刀子扎过。
宇文嬨见杨坚没说话，补充：“陛下已经向我母亲提过这事，想让独孤家双喜临门。我母亲会挑个好日子，和皇太后商议此事。到时，伽罗出嫁，你可别惹陛下生气。”
杨坚点头。
“退下吧。”
“是。”杨坚退走，在出宫的路上，碰到尉迟嬿婉。
这是在后宫！
不是朝堂。
尉迟嬿婉猜想杨坚来看独孤伽罗，质问杨坚：“你进宫，做什么？”
杨坚心中有气，不想与尉迟嬿婉吵架，向前走去。
尉迟嬿婉拽住杨坚的衣袖：“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第64章 前夫，当得好失败
杨坚警告尉迟嬿婉：“请注意场合。”
尉迟嬿婉在气头上，不想退让：“你说清楚！”
“我来见陛下，请示送礼的事。我有什么错？”杨坚用最后一丝耐心劝道：“放手。别人在看你。”
尉迟嬿婉只得松开手。
“你该不会，是来见伽罗吧？”
被尉迟嬿婉说中，杨坚有点心虚。
“我确实，是去见陛下。再去求见姚太后，二公主可以为我作证。”
尉迟嬿婉半信半疑：“你去见姚太后和二公主做什么？”
“独孤府没有长者。此时与伽罗最亲的人就是姚太后。姚太后是伽罗的长辈，地位尊贵。独孤府的事，自然由姚太后作主。陛下让我去见姚太后。未经陛下同意私见姚太后，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理由还说得过去。
尉迟嬿婉追问：“姚太后给你什么示下？”
“姚太后没见我。二公主示下说按平常规格随礼。”
姚太后不待见杨坚。尉迟嬿婉一高兴，心中的怒气也就消散了。
“我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尉迟嬿婉进宫频繁，有点反常。杨坚想到，母亲吕苦桃对尉迟嬿婉的评价。
“你来宫中做什么？”
尉迟嬿婉掩饰。
“我父亲来见太师。我和阿凝商量过。我来问我父亲意见。阿凝备贺礼。这样，外人就不会说杨家闲话。”
听到尉迟嬿婉为杨家好，杨坚对尉迟嬿婉又生好感。
“让你辛苦奔走，是我不好。”
杨坚道歉，尉迟嬿婉胜出。
欣喜。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阿坚。我父亲说以后我们有事有商有量。我们的婚姻，才能幸福长久。”
尉迟嬿婉能为杨坚做改变。收敛嚣张性情。
杨坚很感动。
“我们会幸......”
尉迟嬿婉顺着杨坚的目光望去。
独孤伽罗从旁边飞阁上经过。
杨坚望着独孤伽罗。独孤伽罗眼里流露着自信的笑意。这是杨坚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看来，独孤伽罗和宇文邕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杨坚心头涌出一股挫败感。感觉自己这个前夫，当得好失败。
尉迟嬿婉感觉到独孤伽罗向她示威，伸手挽住杨坚的胳膊，抬头傲气盯着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走向杨坚：“你们......”
尉迟嬿婉抢着说：“我们进宫，是来让皇太后挑结婚吉时。”
“哦。”
没有打击到独孤伽罗，尉迟嬿婉决定再刺激一下独孤伽罗。
“伽罗。你二哥和侯莫陈晴结婚后。陛下什么时候封你做皇后呀？”
这话刺激杨坚。
杨坚斥责尉迟嬿婉：“这是你能打听的事吗？”
立后大事，自不能由臣女随意议论。
尉迟嬿婉辩解：“阿坚。你的父母把伽罗当女儿疼爱。我又不是杨家的外人。我们也希望伽罗能幸福。我们这是谈家事，何必大惊小怪。”
“伽罗。你自个小心。”杨坚拉尉迟嬿婉要走。
尉迟嬿婉就是不走。
“伽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独孤伽罗淡然笑道：“陛下有提过。我还在考虑。”
尉迟嬿婉害怕独孤伽罗，又打杨坚的主意。快步和杨坚走了。
独孤伽罗笑了。
杨坚回头，心里难受。独孤伽罗的笑容，不属于他。
独孤伽罗等杨坚和尉迟嬿婉走远，回到昭阳殿。
在院子等待的宇文嬨，着急问道：“伽罗。你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独孤伽罗避重就轻回道：“嬨姐姐。我在宫中随便走走。透透气。”
看独孤伽罗的脸色很好，宇文嬨也就信了独孤伽罗的话。
“刚才杨坚来过，问给你二哥送礼的事。我让他按常规送礼。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和杨坚已没了关系。你替我为随国公考虑周全，我能理解。”独孤伽罗恳求宇文嬨：“能否帮我向太后求个恩典。让我见我四姐一面？”
“这事......”宇文嬨犹豫。
独孤伽罗知道希望大不：“是我唐突。”
宇文嬨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偷听，低语：“皇太后召你两个姐姐从蜀地回来，已经触怒太师。如果你再急于见你四姐。这会给你招来灾祸。”
独孤伽罗惊诧。
“有这么严重？”
“当然。太师表面上善待你，是看到在陛下和随国公的面子上。因为要平衡朝堂上的力量，只能促成你二哥和侯莫陈晴的婚事。你若再提要求，太师就不会把你的单纯想见亲人的行为，当成野心。”
独孤伽罗道歉。
“对不起。我......没想得这么深远。”
“好了。我和我母亲不会害你。你好好跟着陛下就好。”
独孤伽罗乖乖点头。
“伽罗。你也累了。快回房休息吧。我要去照顾我母亲吃药。”
“好。”独孤伽罗走向她的住处。
宇文嬨回到昭阳殿东阁。
站在窗前的姚太后，问宇文嬨：“伽罗是不是又有麻烦？”
宇文嬨笑说：“母亲。你太紧张。伽罗只是出去散步。”
“散步？”
“是呀。她没事做。出去走走，活动身体。有何不妥？”
姚太后叹气。
“伽罗反应迟钝。你怎么也跟着迟钝？”
宇文嬨纳闷：“母亲。我哪里做得欠妥？”
“陛下已经向我提出，要封伽罗为后。在这个时候，伽罗应该多去讨好叱奴太后这个未来婆母。争取在她二哥婚礼上，找机会结交朝廷重臣。为振兴独孤府做准备。往后，能找到如此好的机会吗？”
将来，独孤伽罗就算做了皇后。身份高贵，有众多随从宫女跟着。更不方便出皇宫。
宇文嬨懊悔。
“是我大意。我去给伽罗说。”
姚太后制止。
“你又去找伽罗，就显得目的性太强。伽罗反感就不好了。再找个合适的好时机，点拨伽罗吧。”
“是。”宇文嬨理理思绪：“母亲。我感觉杨坚，很在意伽罗出嫁的事。他会不会坏伽罗的好事？”
姚太后略思。
“杨坚了解伽罗。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强。”
若是杨坚故意破坏独孤伽罗和宇文邕的婚事。姚太后和宇文嬨为独孤伽罗谋划的一切，都将白费。
“母亲。要不要想个办法，将杨坚调到别处打仗？”
姚太后忧虑。
“尉迟嬿婉不会同意杨坚外派。陛下必定不愿意得罪尉迟家。”
第65章 接独孤司音
宇文嬨退而求其次：“想个由头，把杨坚调离京城个把月。等伽罗和陛下的婚事定下。这总可以吧？”
姚太后略思。
“这个......可行。如果宇文护不同意杨坚出京城。我们想再多，也是徒劳。”
顺着姚太后的想法往下想，宇文嬨突然灵机一动：“母亲。我有一个好主意。”
“快说。”
“宇文护极力促成，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说明宇文护看重这门婚事。让杨坚去陇西接独孤司音进京。一来一回，至少耗费半个多月。你赶紧和皇太后，确定好陛下和伽罗的婚事。”宇文嬨自信满满。
姚太后琢磨。
“那就试试吧。”
“我这就去说。”宇文嬨赶往天官府。
在坐在案几前看卷宗的宇文护，对宇文嬨的到来有些意外：“阿嬨。有何事？”
宇文嬨在案几前止步：“兄长。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难得宇文嬨开口，宇文护也想听听。
“只要合理，我就答应。”
“兄长。你已准许，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能不能好人做到底，让杨坚去接独孤司音来京城？”宇文嬨等着宇文护回话。
宇文嬨提及陇西郡公李昞的妻子独孤司音。宇文护戒备心起。
“有必要吗？”
宇文嬨坚持。
“有。”
宇文护将手中卷宗，轻轻放到案几上：“你明知杨坚和尉迟嬿婉的婚事将近。此时，你此时让杨坚远行，是何......用意？”
宇文嬨自然听出，宇文护是问她是何居心。
“陛下已向我母亲提出要娶伽罗为皇后。独孤家里多几个人为伽罗筹办婚礼，也不至于太冷清。军队朝政大事，我不会干涉。我请独孤司音这个妇人，也不会挨着你的大事。我为宇文家，牺牲得还少吗？”
宇文嬨直接向宇文护，提及宇文邕要立伽罗为后的事。没有遮遮掩掩。
宇文嬨原是赵贵的儿媳妇，自从宇文护诛杀赵贵及其族人。
宇文嬨丧夫后的这三年之中，也没对宇文护表现出一丝报复心。
宇文护没理由，怀疑宇文嬨的忠心。
“阿嬨。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宇文嬨不甘心。
“兄长。外面都在传言你将侯莫陈晴许配给独孤善不靠谱。是别有用心。”
被宇文嬨说中，宇文护掩饰。
“休得胡言！”
“我没胡说。不信，你自己可以去坊间走走。到处听听。我要是撒谎，我就去边疆，孤老终死。”
宇文护叹气。
“你这丫头，我怕你了。那你自己的婚事，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宇文嬨抿了抿嘴：“先把伽罗和陛下的婚事办了。宫中是个攀高踩低的地方。平常，我也没少受旁人的冷言冷语。伽罗嫁给阿邕当了皇后。我这个姐姐，就可以挺直腰杆做人了。”
“呵呵。”
“兄长。你是男人，可以主持朝政干一番大事。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就想活得顺气些。”
“你想怎样？”
“我想做女侍中。帮伽罗管理后宫。”
受赵贵谋反牵累，宇文嬨暂不能有公主封号。
宇文嬨想要个高位贵族封号，让自己生活过得体面惬意些，也不为过。
这对宇文护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宇文嬨还年轻，又是公主，还有联姻价值。
宇文护更想，让宇文嬨和姚太后分开。这样，姚太后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就不会给他添乱。
“阿嬨。我大周，没有女侍中这个封号。我会为你再定一个公主封号。但你的婚事，必须要考虑。”
“......”宇文嬨迟疑。
宇文护劝道：“生在帝王家。享受着荣华富贵。自要为家族付出。阿嬨。我知道你与伽罗投缘。你嫁一个夫君。这也是在帮我们宇文家。”
若是不答应宇文护的条件，宇文嬨这趟算是白来。下次，再来。宇文护未必见她。
“兄长。我能自己选郎君吗？”
“得对我们家族有用。不能是平民。阿邕迎伽罗进宫，会受到阻力。我也得给朝臣一个说法。”
宇文嬨追问：“兄长。你想给朝臣什么说法？”
“你为宇文家族牺牲。我不能亏待了你。”宇文护希望宇文嬨，能认同他：“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
被宇文护施压，宇文嬨感觉到压力。
“这事我得回去找我母亲。你也得立马派遣杨坚，接独孤司音。”
“婚姻大事，是要谨慎。你去找你母亲商量。报几个驸马人选给我看。”宇文护的语气，不容讨价。
“兄长。我走了。”宇文嬨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出了天官府。
说服宇文嬨成婚，宇文护也了结了一件大事。
宇文嬨的情绪，也在宇文护的预料之中，所以，也没太在意。
宇文嬨回到昭阳殿东阁。
站在地上拿扇子扇风的姚太后，见宇文嬨不高兴。
“是不是宇文护责骂你了？”
宇文嬨摇头。
“宇文护和我谈条件。让我成婚。”
自从宇文嬨回到姚太后身边。姚太后怕刺激到宇文嬨，从来都不敢谈论给宇文嬨选驸马的事。
“给你找驸马，必定是与朝廷重臣家联姻。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宇文嬨无奈。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嫁给谁。”
参与诛杀赵贵族人的人，肯定是不能嫁。
将来有一天和宇文护对决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宇文嬨不能，再经受一次丧夫的痛苦。
多年的斗争，姚太后早就练就一副清醒的头脑。
“宇文护对人选身份有什么要求？”
“有用。”
姚太后明了，宇文护需要宇文嬨听话。
“我猜......宇文护心中，早就定下，你的驸马人选。”
宇文嬨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当时，我应该向宇文护问清楚。这样我们也不用，再给宇文护上报人选。”
姚太后站到窗前。
“我们选定的驸马人选，代表着，我们倾向于谁家。宇文护在试探我们。往后，你说话要小心。”
宇文嬨点头。
“母亲。要不要我去找阿邕商量？”
姚太后否定。
“我们和阿邕亲近。此事我们问过阿邕，就代表是阿邕的意思。要是宇文护反对我们提出的人选，会给阿邕带来危险。”
第66章 坏人带不走你
宇文嬨开始打退堂鼓：“与陇西郡公联系，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姚太后轻斥。
“你是公主。你亲口向宇文护提出接独孤司音。你没有退路，只能选夫婿成婚。不然，宇文护借此发难，说我们勾结外臣，我们必死。”
到如今这个份上，宇文嬨意识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那你说，我该选哪家的公子？”
姚太后心烦。
“我去外面透透气。你自个冷静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再商议。”
宇文嬨沮丧。
“嗯。”
姚太后走后，宇文嬨一个人待着烦闷。不由自主地去找独孤伽罗。
跪坐在案几前发呆的独孤伽罗，见宇文嬨来了。急忙起身。
“嬑姐姐。为何不高兴？”
宇文嬨咬咬牙：“你一直想见你四姐。我就想借着眼前这个机会，让杨坚把你四姐接来。可是......”
独孤伽罗是真的，想见她的四姐独孤司音。
“嬨姐姐。遇上什么困难？”
“哎。”宇文嬨缓了缓气：“太师，让我选驸马。”
宇文嬨有丧夫之痛。独孤伽罗有丧父之痛。
宇文嬨还未从，过往的痛苦记忆中走出来。独孤伽罗能理解，宇文嬨排斥成婚的原由。
“姐姐别着急。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宇文嬨苦笑，心里万分后悔去找宇文护多嘴。
独孤伽罗扶宇文嬨，坐到案几前：“依我看......太师也是想巩固宇文家族的利益。你向来是有主意的人。太师没让陛下直接下旨给你赐婚，自是不想把你逼急。你要嫁人，就要嫁个能倚靠的男人。”
宇文嬨要为前夫报仇，还要保护自己和母亲的安全。必须得有一个强有力的夫婿。
心情舒缓。
“伽罗。我选谁......比较好？”
独孤伽罗劝道：“这事你得自己拿主意。毕竟在别人眼里，你宇文家的人。如果我没猜测错，太师之所以态度这么强硬，是因为求取你的人应该不少。”
宇文嬨厌烦。
“那些人真是讨厌，为什么非要盯着我这个寡妇？”
“你的嫡母元氏。不也是寡妇再嫁你父亲？”独孤伽罗提醒：“既然有些人盯着你。你就放手去选。”
宇文嬨无语。
独孤伽罗轻笑：“姐姐莫错怪我。我是说你利用这个机会，到处走走。你想见谁就大摇大摆地去见。”
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与朝臣及其家族子弟接触......
宇文嬨欢喜。
“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机灵？”
独孤伽罗掩饰。
“我以前在杨家时，有时顺阳公主找我麻烦。我吃不饱。随国公夫人不忍我挨饿又心疼我，就叫身边婆子去请些别家老夫人过府聊天。顺阳公主和尉迟凝不喜参加这样的场合......等那些老夫人走后，我就可以偷偷带一些饼回我房里吃。”
宇文嬨伸手，摸摸独孤伽罗的脸。
“我真没想到，那时你过得这么苦。今时，你也算熬出头了。往后，你跟着陛下吃穿用度自是最好的。”
“嗯。”
宇文嬨做了一个深呼吸：“伽罗。你陪我出宫吧。”
独孤伽罗摇头。
“太师本就对我有防备。我跟你出宫，意图太明显。若是被太师发现你的心思，你就出不了宫门。”
宇文嬨再三考虑：“我一个人出宫很无聊。我总得带个人给我掌眼吧。”
独孤伽罗摇摇手。
宇文嬨皱眉。
“你不要忘记。齐陈两国是我们的敌人。在京城必有细作。你出宫都有四个侍卫随行。我没比你长几岁。我长得也不丑。我独自出宫。若是被敌国坏人掳去，我就惨了。”
独孤伽罗哈哈笑起来。
宇文嬨有点不好意思：“你笑什么？”
独孤伽罗收住笑声：“我又想到随国公夫人，给我说......”
宇文嬨好奇。
“说什么？”
独孤伽罗学着吕苦桃的口语说道：“伽罗。太师留你活着，是为堵他人口舌。你还有利用价值。京城的人都认识你。你大胆地出门。太师的人，在城门站岗。敌国坏人，带不走你。”
宇文嬨提袖，遮嘴笑道：“随国公夫人，好有智慧。”
“姐姐。要是你还不放心。就让陛下给派几个暗卫。这样你好行事。”
宇文嬨赞同。
“我去找陛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独孤伽罗提点：“陛下在忙国事。也没空与我多说话。你的事要紧。回头我们再聊。”
“好。”宇文嬨快速离去。
独孤伽罗靠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思......
荣茵双手捧着几件衣服回来：“姑娘。这是我为丝茵准备的衣服。我刚碰见二公主。二公主好像不开心。”
“太师要为二公主赐婚。二公主正在为挑驸马的事犯愁。”
独孤伽罗语气沉重，荣茵猜测独孤伽罗有心事。
“姑娘。你是不是想让公主嫁给你四姐夫的弟弟或者族子？”
独孤伽罗眼睛一亮。
“正巧。二公主有去找太师，叫阿坚去接我四姐来参加我二哥婚礼。如果二公主成了李家的媳妇......这么两全齐美的事，我却没想到。”
“姑娘。你要不......先喝杯水？”荣茵走向案几。
独孤伽罗看出，荣茵并不支持她的想法。
“有不妥吗？”
荣茵将衣服放到床榻上，面向独孤伽罗：“你想得挺美。你可有想过，太师为何不立即答应二公主所求？”
“......”独孤伽罗眨了眨眼睛，她确实没想到。
荣茵走近独孤伽罗：“这个时候，若二公主嫁到陇西李家。太师会更忌惮你四姐夫。姑娘。太师肯定想到二公主之前。幸亏，你没跟着二公主出宫。”
独孤伽罗蹙起眉头。
“那你说二公主嫁给谁最合适？”
荣茵两手紧握：“必定在参加摇浮桥的那些子弟中。”
独孤伽罗认可：“当时参加摇浮桥的人，我都见过。那些年轻后生，长得还可以。”
“人品呢？”
“啊？”
“姑娘。女人嫁人，就是要嫁人品好的男人。参加摇浮桥的贵族世家子弟，过半都纨绔子弟。”
“也是。”独孤伽罗一边来回走，一边甩手打发时辰。
荣茵琢磨不透独孤伽罗：“姑娘。你可有为二公主想好驸马人选？”
第67章 以下犯上
独孤伽罗发愁。
“我期盼二公主能找到幸福。可你也知道朝廷局势......如果你是太师。你会把二公主嫁给谁？”
荣茵不假思索：“太师杀人如麻。什么时候顾过家族兄弟亲情？太师不会太好心，但也不会坏得太明显。”
“......”独孤伽罗嘴角微扬。
荣茵纳闷。
“姑娘。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照着你这个思路......太师为二公主定的驸马人选，应该不会在老八柱国家族中。”
荣茵顺着独孤伽罗的话，往下说。
“必定在老十二大将军家族中，挑选驸马。除去与宇文家族有姻亲的家族，就只剩下......达奚武家族，豆卢宁家族，王雄家族。在我看来，这三家的公子，人品还行。情况，还不算坏。”
独孤伽罗稍稍放心：“希望，二公主能顺利找到她的如意郎君。”
“你也得为你的婚事多费费心。你该去见见皇太后。”荣茵想让独孤伽罗，去讨好叱奴太后。
独孤伽罗不想去：“若是再被皇太后的人，堵在殿外呢？”
“姑娘。为了陛下和你的婚姻幸福。你向皇太后表现仁孝，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荣茵给独孤伽罗，鼓劲：“想想你母仪天下时，是何等风光。”
独孤伽罗只是笑笑，带着荣茵，去了了含仁殿门前。
在殿前值守的宫女，向独孤伽罗回话：“太师请皇太后去议事。请独孤七姑娘，改天再来吧。”
“好。”独孤伽罗领着荣茵，去了花园。
荣茵开导独孤伽罗：“姑娘。兴许......皇太后真的有事。皇太后把你五姐六姐召见来。不会不待见你。”
独孤伽罗心中憋闷：“我能去看五姐六姐了吗？”
“你五姐六姐在蜀地待得太久。她们身上多处，被有毒的蚊虫叮咬过。刚泡过药浴。身上的药味很重。我问过女医，还要等等。”荣茵望向远处：“姑娘。李御媛来了。我们还是回避吧？”
独孤伽罗站着没动。
“对于李御媛这种人。你越怕她，她越欺负你。这次，我得气气她。”
荣茵也想出气：“我听你的。”
李娥姿走近独孤伽罗。
“独孤七姑娘。”
李娥姿这是在提醒独孤伽罗：我是陛下的后宫女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傲气的李娥姿威逼独孤伽罗行礼。荣茵看不顺眼。可李娥姿有儿子宇文赟傍身。
荣茵先行行礼。
“见过李御媛。”
李娥姿挑了一下眉头。
“独孤氏。你不行礼吗？”
独孤伽罗向李娥姿，微微低头。
李娥姿趁机为难：“你是罪臣之女。”
荣茵恳求：“李御媛。请你高抬贵手。”
李娥姿愤怒。
“你家姑娘野心不小，妄想越过我，做大周的皇后。我可是有儿子。你家姑娘被休无名无份算什么？”
荣茵恼火。
“说要娶我家姑娘为皇后的人，是陛下。有本事，你请陛下改主意。”
李娥姿气得伸手，打了荣茵一巴掌：“该死的贱婢！居然敢对我无礼！”
独孤伽罗气愤。
“李御媛。你拿荣茵撒气，太过分了。”
李娥姿抬高下巴：“独孤伽罗。陛下只是高看你一眼。大周皇后之位，轮不到你这罪奴来坐。”
独孤伽罗正视李娥姿的眼睛：“你这个被大周掳来的南梁俘虏，又在计较什么？你可有想过陛下，为何不升你的位分？”
李娥姿气短。
“独孤伽罗。我是大皇子的母亲。容不得你羞辱。”
独孤伽罗毫不胆怯：“我只是实话实话。你随意打了我的婢女。总得有个说法吧。”
“我给你说法。”被独孤伽罗激怒的李娥姿，顺手甩了独孤伽罗一巴掌。
荣茵想打李娥姿。被李娥姿推到一边。
“你若想死，可以再与我吵。”
李娥姿是北周皇帝宇文邕的女人。荣茵要是冒犯李娥姿，那就以下犯上，有可能直接被杖毙。
独孤伽罗怕荣茵，再做出鲁莽行为。挡在荣茵身前。
“李御媛。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适可而止吧。”
独孤伽罗说软话。李娥姿算定，独孤伽罗不敢和她硬碰硬。
“我要不呢？”
“你想怎么样？”
“你给我跪下认错。”
“不可能。”独孤伽罗拉着荣茵，绕开李娥姿向前走去。
李娥姿气得跺脚：“独孤伽罗。你给我等着。”
独孤伽罗没回头。
李娥姿转身，前往含仁殿。
独孤伽罗和荣茵，上到最近的飞阁。
荣茵查看独孤伽罗的脸：“都被打红了。你为什么不躲？”
独孤伽罗吩咐荣茵：“你去刚才的地方跪着。”
荣茵气不过：“为什么要认输？我们被打这笔帐，一定要算。”
“挨一巴掌是小事。如果李御媛找皇太后，坐实我们以下犯上罪名。我们掉的，就是脑袋。这会连累我二哥。刚才我是被李御媛打懵，才和李御媛顶嘴。此时想来，是我太过鲁莽。我们得补救。”
为了保命，荣茵只能照独孤伽罗说的话做。
独孤伽罗回了昭阳殿内，顺了顺气。走到铜镜前，在自己被打的脸颊上又狠狠打了几巴掌。
脸颊比先前更红。
忍着疼痛。
等待。
没过多久。
叱奴太后身边的汲姑姑来了：“独孤姑娘。皇太后有请。”
独孤伽罗跟随汲姑姑，进了含仁殿，低头向前。眼角余光，瞄到叱奴太后坐在上位。
李娥姿跪坐在，叱奴太后右侧。
汲姑姑将独孤伽罗引到案几前，退到一旁。
独孤伽罗跪拜叱奴太后。
“见过皇太后。”
叱奴太后严厉质问：“伽罗！你好大的胆子！你未进宫！就敢辱骂大皇子的母亲！”
独孤伽罗一直低头跪在地上，没有辩解。
李娥姿以为独孤伽罗认罪：“皇太后。你也看到了。独孤伽罗自己默认了。”
叱奴太后斥责独孤伽罗：“你太让我失望！”
独孤伽罗弱弱说道：“冒犯李御媛，是奴婢管教婢女不力。任凭皇太后处置。”
宇文邕带着荣茵，从殿外进来。
“母后！你不可听一面之词！”
宇文邕偏着独孤伽罗。李娥姿眼神向叱奴太后求救。
叱奴太后也反感儿子这个时候出现：“陛下。国事处理完了？”
第68章 更加欣赏
荣茵在独孤伽罗身后止步，继而跪拜叱奴太后。
“奴婢参见皇太后。”
宇文邕走到案几旁，质问：“母后。我早已下旨，明令不许随意打骂宫女。是谁给李御媛这个权利？”
叱奴太后不急不慢说道：“伽罗已承认，是荣茵冒犯李御媛。以下犯上。应该杖毙。”
宇文邕蹲到独孤伽罗身侧：“伽罗。你给我说清楚。”
独孤伽罗仍旧低头。
“陛下。都是奴婢没管好婢女。奴婢的错。皇太后没有惩罚错奴婢。”
李娥姿听到独孤伽罗认错，自信可以省了辩解：“陛下。你也亲耳听到。我没有冤枉独孤伽罗。”
“伽罗。你不是奴婢。”宇文邕将独孤伽罗从地上扶起。
独孤伽罗站直。
宇文邕注意到独孤伽罗脸上的红肿，扭头看向李娥姿：“你居然下手这么狠。”
打人不打脸！
叱奴太后暗骂李娥姿愚蠢留下打独孤伽罗的证据。这下，她也理由再帮李娥姿说话。
“李御媛。你为什么要对伽罗动手？”
情形，出乎李娥姿的预料。
李娥姿连忙跪地请罪：“陛下。我没有打伽罗。”
宇文邕斥责。
“李御媛。之前，你给伽罗送的点心有毒。伽罗看在我的面子，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今日，你又出手如此重。让你闭门思过。不足以让你长记性。你自己去内狱领罚。”
李娥姿央求叱奴太后。
“皇太后。当时，荣茵要来推我，我躲闪重心不稳。我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伽罗脸上。我向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特意打伽罗。我也不知道伽罗脸上是怎么回事。”
宇文邕怒道：“此时你还狡辩！伽罗脸肿成这样！你是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吗？”
皇帝就算是错了。别人也不能说他错。
何况，独孤伽罗脸上的红肿清晰可见。被打的证据，充分。
李娥姿无法销毁独孤伽罗。只能哀求。
“妾身有罪。”
叱奴太后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独孤伽罗。
心里反复揣测。
最后。还是认为，独孤伽罗胆小怕事不会狠毒自伤。
后宫女人为了争宠达到目的，手段无所不用其及。
叱奴太后自然也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被李娥姿利用。
“李御媛。你欺瞒哀家。该当何罪？”
没有叱奴太后支持，李娥姿自知难逃惩罚。
“太后。妾身不敢欺骗。我不是故意要打独孤伽罗。真的是手碰巧扫过。赟儿的小手，也经常打在我脸上......当时，独孤伽罗也没喊痛。我以为我落手很轻。”李娥姿不停地磕头。
真相大白。
叱奴太后也想缓和母子关系。要在宇文邕心中维持一个好母后的形象。
叱奴太后向独孤伽罗，认错：“伽罗。是我误会你了。”
叱奴太后，是宇文邕的母亲。
在皇宫中，独孤伽罗还需要宇文邕的庇护。为了一时顺气得罪叱奴太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再说，致使皇帝母子失和，会被天下人指责。
独孤伽罗再次跪地。
“皇太后。您的话折煞奴婢。这等事，本不该惊扰皇太后。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皇太后不要自责。”
叱奴太后心中，更加确定自己对独孤伽罗的判断没有错。
事情闹大，叱奴太后没了脸面，必然会更记恨独孤伽罗。少不了另找机会，再惩罚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的克制隐忍。宇文邕更加欣赏，独孤伽罗识大体。
“母后。李御媛交给你处置。我带伽罗去擦药。”
宇文邕退让。
结果，不算难堪。
叱奴太后见好就收，叫汲姑姑快去请太医给独孤伽罗看脸。
独孤伽罗向叱奴太后道谢。
宇文邕带着独孤伽罗和荣茵，回了昭阳殿。
站在院子的姚太后，急忙上前。
“怎么样？”
独孤伽罗笑笑：“没事。”
姚太后看到独孤伽罗微肿的脸颊，心疼：“都肿成这样。这......下手也太狠了。”
宇文邕向姚太后道歉：“是我，没照顾好伽罗。”
宇文邕是皇帝，姚太后心里再怨恨宇文邕无能也不能表现出来。
“陛下。你忙于国事。要怪只能怪伽罗太软弱。也怪我太大意。早知我就陪伽罗一同去看你母后。”
宇文邕愧疚。
“我定会严惩李御媛。”
姚太后叹气。
“李御媛是大皇子的母亲。你将李御媛下牢狱。将来也对大皇子不好。伽罗还要长久在宫中居住。”
宇文邕感激姚太后指点。
“我定会妥善处理好一切。”
“陛下。我听说你是扔下朝臣去含仁殿。这样不好。你快回朝堂吧。我会帮伽罗上药。”
宇文邕不放心。
“朝廷大事，由太师定夺。我去不去都无所谓。”
姚太后郑重嘱咐：“陛下。你还年轻。朝堂之事，多听多看少说。这对你将来有益。”
独孤伽罗适时说道：“陛下。太后说得极是。我无大碍。有你在朝堂上，朝臣也有主心骨。”
宇文邕妥协。
“好吧。”
独孤伽罗等宇文邕走后，对荣茵说：“你的腿很痛，快去擦药。我要和太后说几句话。”
“是。”荣茵急速离去。
姚太后摸摸独孤伽罗的脸：“一个小小的李御媛。竟敢打你的脸。这口恶心，我帮你出。”
“谢太后疼我。”独孤伽罗挽着姚太后的胳膊：“我刚才在含仁殿跪在地上，好紧张。我一直向皇太后认错。我这样做得对吗？”
姚太后紧握独孤伽罗的手：“陛下及时赶到，为你解围。这次，算你走运。也多亏你这小脸长得嫩。不然，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李御媛打你。一味认错，正和坏人的心意。你会死得更惨。”
独孤伽罗点头。
“往后。我会再机灵一些。太后。你必定是站在院子许久。一定累了。我先送你回房歇息吧。”
“不用。我想再透透气。你先回房给脸颊擦药吧。”
“是。”独孤伽罗告退。
姚太后望着天空，想着怎么帮独孤伽罗找回脸面。
独孤伽罗进到昭阳殿殿内。
坐在案几前的荣茵，正给在她的膝盖擦药。
“姑娘。宫里的药效真好。”
独孤伽罗在含仁殿跪了片刻，腿都酸痛。荣茵跪得比独孤伽罗久。不用想，都知道荣茵的腿有多痛。
第69章 谋夺皇后之位
荣茵乐观。
独孤伽罗也不想，说丧气话。
“你这回立功了。李御媛受到太后和陛下惩罚。往后。李御媛再也不敢，当众打骂我们。”
荣茵笑了。
“总算，可以过几天，稍微轻松的日子了。”
“是呀。”独孤伽罗话音刚落。
殿外有脚步声。
荣茵急忙整理衣裙。
汲姑姑出现在殿外，恭敬说道：“独孤七姑娘。我带女医来了。”
独孤伽罗坐到案几前。
“请进。”
汲姑姑领着一个提着药箱的女医，站到案几前。
“所有太医，被太师派去你府上，帮你二哥检查身体。我就叫了一位女医过来。”
独孤伽罗微笑。
“汲姑姑。我的脸，不严重，上点药即可。皇太后那里重要，你还是先回吧。”
“多谢姑娘体谅。”汲姑姑离去。
女医打开药箱，拿取了药，涂抹到独孤伽罗被打的脸上。
独孤伽罗又要求，女医给荣茵看看膝盖。
女医检查过荣茵的膝盖：“姑娘。荣茵无碍。荣茵现时擦的药，已经是宫中最好的药。”
独孤伽罗安心。
“多谢。”
“姑娘客气。请姑娘每日涂药两回。明日脸颊，如若有不适，再唤我过来。”女医将手里的药瓶，双手递给独孤伽罗，再提着药箱。
“好。”独孤伽罗送女医出殿外。
女医转身告别。
荣茵露出羡慕的表情：“姑娘。陛下真的好宠爱你。为了你，连皇太后都敢公然顶撞。”
独孤伽罗笑笑。
荣茵好奇。
“姑娘你在想什么？”
独孤伽罗坐到荣茵身边......
常宁殿。
靠在床榻上，双手绑着丝帕的李娥姿，心里也在猜测独孤伽罗想什么。
尉迟嬿婉从殿外进来：“给李御媛请安。”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李娥姿连伺候自己的宫女都打发远离自己。
但李娥姿最狼狈的样子，还被尉迟嬿婉看到。李娥姿心中反感尉迟嬿婉不请到来。
“尉迟三姑娘。有何事。”
尉迟嬿婉在床榻前，止步：“我听闻，你被打了五十下手掌。特来看看你。独孤伽罗，实在太嚣张。”
听到尉迟嬿婉不是来看笑话，李娥姿抵触情绪消散。
“你可有好办法，对付独孤伽罗？”
尉迟嬿婉自信说道：“太师正在大张旗鼓，给独孤善和侯莫陈晴操办婚事。必定是有大计。此时，我们让独孤伽罗死容易。万一坏了太师的大事。太师必不会，轻饶我们。”
宇文护连皇帝都敢杀。像李娥姿这种小人物，自然不敢主动去招惹宇文护。
可李娥姿手掌的疼痛，提醒着她。必须要报仇。争回失去的脸面。
“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先让独孤伽罗吃点苦头。”尉迟嬿婉眼里，透着坏坏的笑意。
李娥姿看出，尉迟嬿婉想好对对付独孤伽罗的计策。
“说说看。”
尉迟嬿婉在李娥姿耳朵耳边，低语一阵。
李娥姿大惊。
“在这个时候......谋夺皇后之位。合适吗？”
尉迟嬿劝告。
“眼下，独孤伽罗在后宫中，没有名分。只是平常女子。等陛下下旨，封独孤伽罗为后。你就一丝机会都没有了。独孤伽罗比你年轻八岁，又与陛下情投意合。明年，独孤伽罗生下嫡皇子，希望极大。”
后宫中的女人，青春貌美，也就几年光景。
李娥姿在最美的时候，遇上宇文邕，后来生下儿子宇文赟，得封了御媛之位。名分在宫中地位偏低。
如今，出身高贵的独孤伽罗，在最美的时候，遇上宇文邕。宇文邕还公开宣称，要封独孤伽罗为皇后。
李娥姿不用多想，就知道今后的她，将要在孤独寂寞中度过。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了儿子的前途。李娥姿下定决定，争夺皇后之位。
“我做。”
“这就对了。你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抉择。”尉迟嬿婉说服李娥姿，心情大好：“你好好休息。”
李娥姿也想让尉迟嬿婉快些走。
“嗯。”
尉迟嬿婉出了常宁殿。大摇大摆往前走。在下一个路口，撞见杨坚。
“阿坚。你怎么又回来？”
杨坚脸色凝重，但他也不能告诉尉迟嬿婉，他是来跟踪尉迟嬿婉。撒谎。
“太师找我问话。”
尉迟嬿婉疾速走了过去：“太师问你什么事？”
杨坚敷衍。
“独孤善成婚。有些琐碎的事，让我协助打理。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尉迟嬿婉掩饰。
“我是陛下家的亲戚。在后宫走动很正常。宫里的事，我弄清楚。这样我也好告诉我父亲和你。”
从打听消息的角度来说，尉迟嬿婉做得没有错。宫中有熟人，就能随时知晓皇帝的动向。
可杨坚心里无比郁闷。因为他想到他母亲给他的提醒应验。
忽然。他有些不失所措。
脑海中，也蹦出一个念头。尉迟嬿婉真的，比独孤伽罗好吗？
曾经，他追求的就是尉迟嬿婉的单纯和温顺。厌恶独孤伽罗的傲气和倔强。
可如今。尉迟嬿婉也参与到后宫之事中。他没有勇气，去深究尉迟嬿婉在图谋什么事。
“走吧。”
尉迟嬿婉与杨坚并排走，注意到杨坚一直绷着脸：“阿坚。你有烦心事。能否与我说说？”
杨坚搪塞。
“在烦在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礼上，怎么称呼伽罗。这和送礼，也是一个道理。”
独孤伽罗是杨坚的前妻。在外称杨坚直呼独孤伽罗的名字不礼貌。
周国人人都知道，独孤家和杨家是世交。
如果杨坚因为和离，而改呼独孤伽罗为七姑娘，又显得太刻意疏远独孤伽罗。
这会让外人，认为杨坚寡情薄义。
尉迟嬿婉心中暗骂独孤伽罗，是个祸害。都与杨坚和离了，还要杨坚烦恼。
在杨坚面前，尉迟嬿婉还是要保持她大家闺秀的样子。
“阿坚。独孤家的人，目前身份都很敏感。我去找我父亲请示太师。可好？”
杨坚笑了一下：“你的法子周全。你真聪明。帮了我大忙。”
得到杨坚赞美，尉迟嬿婉低头娇笑。
杨坚送尉迟嬿婉到皇宫大门外，等尉迟嬿婉坐上马车。
“我还要办事。就不送你回家了。”
公务要紧，尉迟嬿婉只得听从。
第70章 别唱君子好逑
送走尉迟嬿婉，杨坚沿着路慢步。脑中混沌。
走到一个路口。
旁边巷子，飞出一粒石子，砸中杨肩膀。
杨坚扭头，看到高颎站在巷子里。眼中带着愤怒。
杨坚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跟踪。飞速进到巷子。跟随高颎，拐进前方一个角落。
“找我何事？”
高颎质问：“你答应过我。要把伽罗从皇宫中救出来。可我听的消息，却是陛下要封伽罗为皇后。”
杨坚嘘了一声。
高颎压住怒火：“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不管怎么说，高颎也是真心关心独孤伽罗的人。
杨坚讨厌高颎在他面前吼他。看在独孤伽罗的面子，他也不计较了。
“太师有同意吗？”
高颎一愣，随即冷静下来：“太师不同意伽罗封后？”
杨坚挑了一下眉头：“我们大周要同时对抗齐陈两国。需要借大量的兵。”
高颎转怒为喜。
“你说得对。陛下也要与外族联姻。”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杨坚还要继续琢磨他没想清楚的事情。
高颎拦住杨坚：“家父也没想通，太师为何准许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
杨坚一脸满然。
“或许，连陛下也不知太师打的是什么主意。”
高颎紧张。
“伽罗留在皇宫中，总归不安全。我们还是要将伽罗，尽快接出皇宫。”
杨坚斟酌。
“这事......得在独孤善和侯莫陈晴成婚后才能进行。不管怎么说。陛下不会让伽罗受委屈。”
高颎越想越愁。
“陛下再利害，也管不住他的母后。”
杨坚认同：“等我确定好伽罗出皇宫的日子。我再联络你。”
“好。”高颎转身要走时，突然停下又问杨坚：“伽罗喜欢听什么曲子？”
杨坚听得莫名其妙。
“啊？”
高颎一看就知道，杨坚不明情况。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要害我。总之宫中来人去我家传话，让我在陛下的宴会上高歌一曲。”
杨坚扑哧笑了。
高颎皱眉。
“我都快愁死。你快帮我想个办法。”
杨坚当然不希望高颎，博得独孤伽罗亲睐。但也无法狠心看着高颎倒霉。
“陛下的心思在伽罗身上。你千万别唱什么君子好逑之类的曲子。实在不行，你吟首诗也行。陛下邀请你参加宴会，只是图个乐子。你表现不佳，陛下也不会真的治你的罪。”
“哎。容我再想想。”高颎翻墙离开。
杨坚一边拉衣襟，一边出了巷子。再走回杨府。直接去了吕苦桃的院子。
吕苦桃正坐在长廊房檐下，吹风。
杨坚上前。
“母亲。”
吕苦桃听出杨坚不开心：“是不是太师和陛下，为难你？”
杨坚坐到吕苦桃身边，有气无力说道：“陛下......才没心情理我。”
吕苦桃开导杨坚：“等你父亲回来，帮你下定。你将会与尉迟嬿婉成婚。陛下为伽罗忙活，再正常不过。”
杨坚最心烦的事，还是如何评定尉迟嬿婉人品的这个问题。
可他的母亲早提点过他。当时他没在意。自己选的女人，再当着母亲的面说不好。就显得自己没有眼光。
“依我的判断。太师是不会等陇西郡公府的人，参加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礼。”
吕苦桃略想。
“陇西郡公府的人，参加独孤善的婚礼。这意义就不同了。爱看风向的人，至少短期内，不会再与生事欺负伽罗。李璋能不能追回来？”
杨坚反复考虑。
“明着派人去追回。太师为认为，陇西郡公府有野心。这样太师必然，会软禁伽罗。伽罗就危险了。”
吕苦桃点点头。
“母亲。我要去安排一些事。”杨坚急着走了。
吕苦桃心里，开始盘算后面怎么走？
杨坚回了自己书房。
李圆通急速前来。
“世子。我已派人去放消息。陇西郡公府的耳目也不是吃素的。李璋，应该能听到独孤善结婚的消息。”
杨坚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干的漂亮。”
“我最喜欢做这种可以发挥能力的事。”李圆通又抱怨：“回到京城，处处被规矩约束，我都快憋死。”
杨坚同感。
“没办法呀。太师把我调回来，也就当人质。也不知道我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李圆通安危。
“你父亲经历百战。正在朝廷用人之际。太师不会找你父亲麻烦。”
“但愿吧。”杨坚语气沉重。
李圆通观察杨坚。
杨坚被看得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世子。你好像......”李圆通也怕说错，想着用什么词来说比较恰当。
杨坚走近李圆通：“你说话，也变得弯弯绕绕。我十分不喜欢。有什么直接说。”
李圆通咬牙：“世子。我不是特别会说话的人。我若哪里说错。你别怪罪我。”
杨坚更想听。
“嗯。”
“世子。我发觉，你越来越闷。这一点也不像过往的你。”李圆通小心翼翼说道。
“......”杨坚回想最近自己的行为举止。
杨坚没发火，证明，杨坚自己个也意识到改变。
李圆通继续说：“世子。按理来说。你快要与尉迟三姑娘成婚。应该比兔子，还要欢脱。可你的话少了。”
杨坚反省。
李圆通劝道：“你再这样......迟早要憋出病来。到时，我肯定要挨打。”
被李圆通看出异常，杨坚有种被偷窥的感觉。心头恐慌。
“圆通。太师大办独孤善的侯莫陈晴的婚礼。必然要有行动。我担心我父亲，压力太大。你别出去乱说。要是让太师的耳目听到。太师必定，认为我有异志。”
关乎杨家存亡的大事，李圆通自要谨慎：“世子。我只想劝你放松。紧张过度，反而容易坏事。”
杨坚不想再谈，想打发走李圆通：“你说得对。我是需要休息。你帮我盯着外面。有消息要及时告知我。”
“是。”李圆通先走。
杨坚回了住的房间，眼神扫过的地方，脑子里就能浮现出以前独孤伽罗在时的样子。
“伽罗。我这是怎么了？你能帮帮我吗？”
李圆通出到院外，被尉迟凝拦住。
“世子。进宫还顺利吗？”
李圆通敷衍：“世子。被太师叫去问了话。正在想事。不宜打扰。”
第71章 牵线搭桥
尉迟凝追问：“圆通。太师问话，自不会是小事。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李圆通摇头。
“二少夫人。世子只说要静思。现说，杨家的大事，世子也不会与我说。”
感觉与李圆通说话，就像对牛弹琴。尉迟凝无趣。
“你要去做什么？”
李圆通随口说道：“独孤善成婚。我要去街道上，给世子定制合身的衣服。”
尉迟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圆通：“别人娶妻。又不是你家世子娶妻。你家世子，需要盛装打扮吗？”
面对找茬的尉迟凝，身份卑微的李圆通也只能忍让。
“你别误会。世子不是要与他人争风头。世子身份尴尬。只是想，尽量保持适宜的穿着。”
尉迟凝认为，杨坚刻意打扮就是为了博取独孤伽罗的关注。心里冒火。
“什么叫适宜打扮？”
李圆通懊恼。真不该故乱扯谎。眼前，也只能硬撑着瞎编下去。
“比如衣服样式要好看，但颜色不能太艳。佩戴的腰带和玉佩，不能太贵也不能太廉价。毕竟，世子是你们尉迟家族未来的女婿。既要显出身份高贵，也不能太张扬。被他人忌惮。”
杨坚将来成为，尉迟嬿婉的夫婿。这是事实。
杨坚要权衡各方的看法，也合乎情理。
尉迟凝悻悻而归。
李圆通露出胜利的笑容。
尉迟凝在回房间的路上，被从旁边小道过来的顺阳公主叫住，客套打招呼。
“公主。”
顺阳公主打量完尉迟凝：“是不是又在大哥那里碰了钉子？”
尉迟凝否认。
“没有。”
顺阳公主劝告：“我和你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性格。我都比你了解。”
尉迟凝挤出微笑：“公主。别人没有为难我。我是在烦独孤伽罗。”
顺阳公主好奇。
“独孤伽罗在皇宫里。怎么又惹上你？我可听说，送礼的事，太师定了规格。你也不能烦心。”
尉迟凝搪塞。
“去参加独孤善的婚礼。怎么穿得体面又得得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别人家的婚礼场面上，是各家女人争奇斗艳的好方。
顺阳公主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大难题。不过。我们都是已婚妇人。没必要再争什么。”
尉迟凝直言。
“公主。高规格婚礼场合。那也是未婚姑娘公子相亲的场合。我们给府里的妹妹牵线搭桥。我们可是一辈子要在杨家。杨家地位好了。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顺阳公主赞同。
“是我疏忽。你是怎么想的？”
尉迟凝一边陪伴顺阳公主散步，一边说：“皇宫里你的三个弟弟。可有适宜的结婚对象？”
顺阳公主止步。
“把杨家的姑娘嫁到皇宫里。这事......”
尉迟凝环顾四周：“公主。如果你能促成这桩婚事。让杨家地位更加稳固。公婆必然更疼爱你。”
“太师大张旗鼓，撮合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柱国和大将军家的未婚的公子姑娘婚事，必然是早有定夺。若贸然行事，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顺阳公主考虑的也有道理。
尉迟凝道歉。
“公主。我也是一时激动，就忘记深想。还是你想得周到。”
顺阳公主顶叮咛尉迟凝：“你的想法很好。但首先得弄清楚太师和皇太后的心思。”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去，尉迟凝还是想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公主。不如我们分头行事。你去皇太后那里探探口风。我再去找我父亲商议。”
顺阳公主点头。
随后。尉迟凝和顺阳公主出府。坐上各自的马车。尉迟凝回尉迟家。顺阳公主进皇宫，入含仁殿。
坐在案几前喝茶的叱奴太后，轻轻放下茶杯。
“阿婳。坐下说话。”
“谢母后。”顺阳公主坐到案几前：“外面赌房人满为患。”
叱奴太后惊诧。
“怎么回事？”
“都在押我三个弟弟的正妻人选。”顺阳公主看着叱奴太后：“母后。要不要听？”
叱奴太后看出，顺阳公主是为杨家探消息。
与杨家结亲，对叱奴太后来说，也不是坏事。也想听听杨家的态度。
“好啊。”
“最热门的人选，当然豆卢颖。”
叱奴太后笑道：“有没有押豆卢颖与你哪个弟弟合适？”
顺阳公主摇头。
“那些赌徒，也是惜命之人。夶师都没决定的事。没人敢赌这么细致。”
太师宇文护的影响力太大。
叱奴太后深感担忧。
“阿婳。外面怎么看待你四哥和伽罗的婚事？”
顺阳公主沉默。
叱奴太后脸上露出怒意：“这些蠢民，竟然对一个小丫头着迷。”
顺阳公主轻语：“母后。你少说几句吧。我四哥对你的气还没消呢。外面那个蠢民。什么都不懂。”
叱奴太后提醒。
“这种事要多加留心。有人会利用此事造反。”
顺阳公主又说：“母后。我有事想与你密谈。”
叱奴太后屏退左右宫女。
殿内只剩下叱奴太后和顺阳公主。
顺阳公主靠到叱奴太后身侧：“尉迟凝刚刚与我说，想让杨家女儿进宫。把我吓一跳。我都没想到这层。”
叱奴太后骂道：“尉迟氏真是越来越嚣张。”
顺阳公主安慰叱奴太后：“其实。再细细一想。让杨家女儿嫁进宫。再消弱杨坚的权利。也可行。”
叱奴太后伸手，拍拍顺阳公主的肩膀。
“甚好。”
“谢母后夸赞。”
“好了。这事我要与陛下再商议一下。再有消息，要及时告诉我。你快去出宫吧。”
“是。”顺阳公主告退。
叱奴太后又叫宫女，去请宇文邕。
片刻过后。
宇文邕到来。
“母后。有何急事？”
叱奴太后叹了一口气：“尉迟凝竟然想让杨家女儿嫁到宫中来。这脑子，太精明了。”
宇文邕自然知晓，叱奴太后所说背后的利害关系。
“母后。如果真能促成阿直和杨家女儿的亲事。这也是对我们极为有利的婚事。”
叱奴太后郑重说道：“我说的重点。是尉迟家的心，太大。该敲打一下。”
宇文邕轻道：“母后。这事待我查问清楚后，再做处置。也许，只是尉迟凝一个人的想法。惹怒尉迟迥和尉迟纲，对我们没好处。”
第72章 叱奴太后被气笑
叱奴太后嘱咐：“就算不是两位国公的意思，那也是国公夫人的意思。你的三个弟弟正妻的人选，也该催促太师定下来。省得别人节外生枝。”
此时。
宇文护领着宇文直，从殿外进来。
宇文邕笑道：“堂兄。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宇文护和宇文直，向叱奴太后行礼。
叱奴太后对于宇文护直接进殿门很反感，可她还得忍着不快。
宇文护注意到叱奴太后眼中的那一丝反感，视而不见：“皇太后。我正要找您商议几位堂弟的婚事。”
“太师。你如何决断，你三个堂弟的婚事？”叱奴太后只想快些说完正事，请宇文护赶快走。
宇文护含糊说道：“这事，我还没问阿邕的意思。”
宇文护把持朝堂，专断国事。从来没把宇文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既然宇文护要宇文邕先挑头说话。宇文邕就得做个样子，彰显一下宇文护的谦和有礼。
“阿直。我和堂兄都想让你幸福。你看中哪家姑娘？”
宇文直跪坐到叱奴太后身侧：“母后。我不想成婚。我还想多陪你几年。”
宇文直爱玩。叱奴太后就是担心宇文直闯祸，才把宇文直特地安置在自己宫里偏殿居住。
任凭叱奴太后怎么约束。宇文直还是依旧找机会跑出去玩。
现时，宇文直脸不红心不跳当众撒娇。
叱奴太后被气笑。
“又不是你远嫁。你与你妻子成婚后，可继续居住在我宫中的偏殿。”
“......”宇文直向宇文邕眼神求救。
宇文邕只好帮着说情：“母后。我弟年轻还小。不如让我五弟阿宪和七弟阿招先选？”
叱奴太后是皇太后。一听自己儿媳妇要从别人挑剩下的人选中选。有些不乐意。
“陛下。阿直可是你的亲弟弟。天下人可看着你呢。”
叱奴太后坚持，要为宇文直先选妻。
宇文护也不好阻拦。
宇文直站起身：“母后。成婚要两情相悦。这又不挑物件。你挑哪家的姑娘，你就去和那姑娘过日子。”
小儿子当众不给自己面子，叱奴太后发怒。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宇文直回嘴：“你是媒妁之言吗？”
叱奴太后是宇文邕和宇文直父亲宇文泰的姬妾。只是被收房，没经过正妻的下聘待遇。
“我无法决定我的出身。但此一时彼一时。你也得为大周考虑。”
“我又不是皇帝。大周的国事自有我四哥和堂兄考虑。你再逼我我就出家。”宇文直大步出了殿门。
叱奴太后错愕。
叱奴太后平常偏宠宇文直。宇文邕早已习惯弟弟的蛮狠无理。
“堂兄。我弟的婚事，就由他去吧。”
叱奴太后也怕逼得宇文直做傻事。妥协。
“太师。说你的安排吧。”
宇文护这才缓缓说来：“阿宪母亲达步干太夫人和阿招母亲王太夫人。都来找过我。想求取豆卢宁的女儿做儿媳妇。如果皇太后您也想选豆卢宁女儿做儿媳妇。这桩婚事，我就定下来。”
宇文护过分的谦卑。叱奴太后感觉到宇文护是在试探她，佯装叹气。
“太师。你为阿直好。可阿直不知好歹。算了。我再给阿直另找一门婚事吧。”
宇文护看向宇文邕，等着宇文邕给回复。
宇文邕苦笑。
“我弟浪费堂兄一番美意。对不住了。堂兄。你作主吧。”
宇文邕和叱奴太后的表现，宇文护很满意。
“好吧。”宇文护告退。
宇文邕送宇文护出殿外。
宇文护忽然等下脚步：“陛下。你是要去昭阳殿吗？”
宇文邕怕宇文护找独孤伽罗的麻烦。他的心，立马紧揪。
“我是......去找阿直。堂兄，你找伽罗有什么事？”
“我听说伽罗，想听高颎唱歌。今晚上的宴会，我就帮你找多找几个人，来热闹一下。”
宇文护已经明说。
宇文邕也得给宇文护面子：“堂兄。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这样最好。”宇文护先走。
宇文邕去花园转了一圈，改去昭阳殿。
坐在案几前聊天的姚太后和独孤伽罗，停下说话。
宇文邕给姚太后请安。
独孤伽罗起身行礼。
“陛下。你怎么来了？”
姚太后看宇文邕眉头不展：“陛下。是不是又遇难题？”
宇文邕坐到姚太后对面的位置：“太师突然要我母后定夺我弟阿直的婚事。我弟没心理准备。大闹一场。”
关系到国事，独孤伽罗也不敢随意发表意见。
姚太后沉重说道：“太师也给你二姐下了最后通牒。”
宇文邕吃惊。
“太师没向我提及我二姐的婚事。我二姐出宫，只对我说是逛街。”
“你二姐那是在气头上，确实是出去散心。请你多包涵。我也没想到，合适的驸马人选。”姚太后愁上眉梢。
宇文邕问独孤伽罗：“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独孤伽罗小心翼翼回道：“太师这是想要把老八大柱国十二大将军家里未婚公子姑娘的婚事，全定了。他完全可以，号称是我国第一大月老。”
宇文邕扑哧笑了。
“伽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肯定想说，太师比媒婆还能干。”
独孤伽罗是这么想的，可她没胆这么说。
“陛下。你就别拿我打趣了。还是快帮二公主想想怎么办吧。”
姚太后也怕自己女儿宇文嬨嫁得不好。
“陛下。你也帮着参谋参谋。你二姐最听你的话。你定的驸马人选，你二姐自不会有异议。”
宇文邕略思。
“太师也是人。眼下要操办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稍后，操办完我和伽罗的婚事，又要操办阿宪和阿招的婚事。算算日子，最快一个月后，才会定夺我二姐的婚事。”
姚太后不以为然：“陛下。太师和你二姐谈时，说话果决，必定是心中早有谋算。我猜太师应该会让你先赐婚。”
独孤伽罗抿了抿嘴。
宇文邕看出，独孤伽罗有话说。
“伽罗。二公主也算是你的姐姐。二姐的婚事，你也要帮着出谋划策。”
姚太后催促独孤伽罗：“陛下问你话。你快回答。”
独孤伽罗恭敬回道：“太后。陛下。谋划，我不懂。但我知道省钱。”
第73章 学会持家
宇文邕向姚太后承诺要娶独孤伽罗为皇后。独孤伽罗在最关键的时候，表现平平。
姚太后提醒独孤伽罗：“别尽扯些没用话。”
宇文邕相信独孤伽罗。
“伽罗。说说吧。”
“陛下。我国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你减免赋税，体恤百姓艰苦。能省则省。你是皇帝，却过着简朴的生活。太师睿智。八成，会让你主婚。”
宇文邕要是为新人主婚，办集体婚礼。完全可以，与独孤善和侯莫陈晴婚礼一起操办。
那也就是说，宇文嬨的婚礼有可能就在最近几天操办。
姚太后和宇文邕交换一个不妙的眼神。
一方面感激独孤伽罗提点。但同时，也被独孤伽罗的智商折服。
独孤伽罗在宇文邕面前，显露聪明。
姚太后心中也有些忌惮独孤伽罗。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独孤伽罗。
也想当着宇文邕的面，测试一下独孤伽罗的真实能力。
“伽罗。太师也得顾及各大臣的体面。也得在乎他国的评价。你怎么会想到，如此寒酸的办法？”
之前，宇文邕只把独孤伽罗，当成一个小姑娘。只想着保护爱护独孤伽罗。
若不是他亲耳听到独孤伽罗的见解，他也不会相信独孤伽罗的聪慧。
更怕独孤伽罗，是听了别人唆使。
“伽罗。太后说得对。你这话要是被太师听到。太师必然责骂你。”
独孤伽罗委屈。
“体面，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就看怎么说。”
姚太后嘱咐独孤伽罗：“你想好了再说。别把陛下吓着了。”
独孤伽罗抿了抿嘴。
宇文邕帮独孤伽罗说话：“太后。我们自家人说话，不必太过拘束。伽罗不常住在宫中，说不定还真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事。”
独孤伽罗甜甜一笑：“还是陛下最了解我。”
被独孤伽罗夸赞，宇文邕还是很开心。感觉他和独孤伽罗更新近了。
独孤伽罗慢慢说来。
“其实。任何婚礼，没有比皇帝亲自操办婚礼更体面。好吃好喝那些大臣家里都有。他们要比的，是怎么陛下面前得脸面，好出去到处炫耀。陛下只要把场面做足了。没人说闲话。”
独孤伽罗说得还算有理。姚太后也有了兴趣听。
“那你可有想好如何给太师交待？”
“太后。太师那也是为我们大周着想。别国的看法。就更不能在乎了。他们更惧怕君臣一心。”
啪！
啪！
啪！
宇文护一边鼓掌，一边迈进殿内。
姚太后和宇文邕，为独孤伽罗担忧。两人先后起身站好。
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姚太后想看宇文邕能维护独孤伽罗到什么地步。没急着为独孤伽罗开脱。
“太师。”
宇文邕为独孤伽罗争取补救的时间。
“堂兄。你怎么来了？”
宇文护反问：“你没去找你弟吗？你能来看望太后。我为什么不能看望太后？”
宇文邕尴尬。
独孤伽罗快步，走到宇文护面前，行礼。
“见过，太师。”
宇文护盯着独孤伽罗的眼睛：“你的见解非常独到。能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宇文邕不说话，姚太后只能出面。
“太师。伽罗是一个姑娘家，自然想着怎么持家。”
宇文护冷冷回道：“太后。你教导出来的姑娘，可不得了呀。竟然开始为陛下筹划国库的事了。”
宇文护给独孤伽罗，扣了干政的大帽子。
姚太后贸然为独孤伽罗争辩，也许会独孤伽罗引来杀身之祸。眼神向求救宇文邕求援。
宇文邕恳求宇文护：“堂兄。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叫独孤伽罗多嘴。”
宇文护恼怒。
“你是皇帝。怎可让一丫头议政？”
宇文邕弯腰，双手紧握，向宇文护赔罪。
“一切都是我的错。堂兄教导的极是。”
独孤伽罗依旧没有为自己辩解。
宇文护反而看不透独孤伽罗：“是不是没话说？”
独孤伽罗淡然回话：“太师。奴婢，不敢妄议朝政。只是身有感触，说了几句家常话。”
“家常话？”宇文护冷哼一声：“你这张利嘴，比你长姐还能辩解。”
独孤伽罗没接宇文护的话茬。
“太师高抬我，是给我脸面。原本，我是不想让陛下烦恼。太师非要让我给个理由。那我就说了。”
宇文护眉头一挑：“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就饶过你。”
“省钱的法子，是来自于我在杨府的体会。”
姚太后轻斥独孤伽罗：“你扯上杨府做什么？”
独孤伽罗没理姚太后。
“我在杨府里时，顺阳公主当家主事。每月都按时给我例钱。我每月也派人将我的例钱，送给我二哥改善生活。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盗匪，每月都要向我二哥索要比我例钱多一倍的钱。我没有办法。”
宇文护讥讽。
“这些悲情的话，拿来哄陛下到时可以。我可不会同情你。”
独孤伽罗不会影响。
“那时我毕竟是杨家长媳。杨家的体面还是要顾。每次出席杨老夫人的操办的聚会。其实我就只有两套体面的衣服替换。但我每次都很勤快。所以，别家的老夫人，都会夸我孝顺，没人说我寒酸。”
宇文邕站直，质问宇文护。
“堂兄。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会为难伽罗。为什么伽罗过得这么苦？”
姚太后挤出眼泪。
“伽罗。你这傻孩子。为什么不派人传个话，来宫里？”
独孤伽罗故意停顿一下，做了一个抑制自己情绪的表情。
“你们对我都很好。我若找你们，外面的人一定会生事。其实想想，也挺好。至少，我也学会了持家。”
姚太后抹了抹眼神。
“也是。”
宇文邕还是用愤怒的眼神，注视宇文护。
宇文护放软口气：“这事到此为止吧。我会去调查，是谁在使坏。”
“我国可没闲粮，去养强盗。”宇文邕表现态度。
宇文护答应。
“行。”
独孤伽罗顺利过关。
姚太后神情放松，想打发走宇文护。
“太师。为何事而来？”
宇文护下令：“独孤伽罗。你去外面。我与陛下和太后有要事相商。”
“是。”独孤伽罗退走出了殿外。
宇文护问姚太后：“可有想好二公主的驸马人选？”
第74章 不按常理
姚太后不没想好：“我正与陛下商量此事。还没结果。太师是不是已有合适的人选？”
宇文护笑笑。
“我也没想好定谁当二公主的驸马。所以，来找你商量。”
商量，就有回旋的余地。摸清宇文护的想法，姚太后才能定下，对女儿宇文嬨最有利的驸马人选。
“请坐吧。”
宇文护客气说道：“陛下。坐下谈吧。”
宇文邕坐定。
姚太后和宇文护，坐到宇文邕两侧。
宇文护缓缓开口。
“阿直好玩，不愿成婚受约束。阿宪和阿招，都中意大司寇豆卢宁的女儿。陛下和太后能接受二公主远嫁？”
姚太后随即表态：“我一把年纪了，有病在身。当然是希望女儿在身边照顾我。”
宇文邕直接问道：“堂兄。你是想让二公主去和亲吗？”
宇文护也没否认。
“皇子皇女联姻都与国事有关。这不能以你我的喜好决定。此事不好抉择，所以，我特来征询你和太后的意见。往往，地域和人品，不能兼得。陇西郡公府，有适龄未婚的公子。可以考虑。”
陇西郡公府是独孤伽罗四姐夫李昞家。与李昞家族联姻，也算不错。
这个结果，看得出，宇文护也没有为难宇文嬨的意思。
姚太后紧揪的心，放松一些。
“李家家风不错。就是远了点。”
宇文邕也帮着说情：“堂兄。我二皇姐身体单薄。陇西郡公府偏远。”
宇文护再考虑：“这事我先去书信着探探李家的口气。如能成婚，将来就让二公主夫妻在京城定居。”
姚太后认为可行：“那就劳烦太师定夺了。”
“好。”宇文护告退。
宇文邕见姚太后心事重重，宽慰：“太后。听太师的口气，我二皇姐应该能有好姻缘。”
姚太后笑了笑。
“多谢陛下鼎力相助。你去看看伽罗吧。”
宇文邕起速起身，出了殿外。
姚太后沉思。
片刻过后。
独孤伽罗回来，在姚太后身旁止步：“太后。你在想什么？”
姚太后回过神来，伸手握住独孤伽罗的手：“方才，差点吓死我。今日太师心情好，给了你申辩的机会。今后，你说话一定要小心。”
独孤伽罗点头。
“陛下私下告诉我。说二公主要嫁到陇西。这个结果真好。”
姚太后叹气。
“伽罗。依我这些年在宫中的经验，宇文护不会这么好心。我们得想个替补的人选。”
姚太后把难题，抛给独孤伽罗。也想再试试，独孤伽罗的智谋高低。
独孤伽罗装傻。
“太后。我在杨家时，有时被顺阳公主欺负，多次认为自个活不下去。在关键时刻，随国公夫人总是开导我。说太师顾及杨家，自会让我好好活着。我想，太师给二公主选驸马，也会顾忌宇文家族的利益。”
为了谋求宇文家族利益最大。宇文护自不会拿宇文嬨的婚事开玩笑。必定会给宇文嬨选一个最好的驸马。
姚太后认可，独孤伽罗的想法。
“伽罗。我有些累了。你也赶快准备宴会的事吧。”
“是。”独孤伽罗送姚太后到殿门外。
姚太后回到，住的昭阳殿东阁。
站在门内等待的姚姑姑，急忙上前扶住姚太后：“您这是怎么了？”
“太累。”姚太后靠到床榻上枕头上。
“太后。要不要喝茶？”
“不用。”姚太后示意姚姑姑坐到床榻上。
姚姑姑知道，姚太后有重要的事要说，靠近姚太后。
姚太后这才说：“我和陛下太乐观。本以为二公主的婚事，会是几个月后操办。伽罗却说国库艰难太师会为省钱，为新人一起主婚。刚好被太师听到。”
汲姑姑追问：“那太师必定会迁怒于你。”
姚太后缓了缓气：“太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陛下只差没跪下求太师。可伽罗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姚姑姑担忧。
“独孤七姑娘。心子太直。这也在预料之中的事。最后怎么收场？”
姚太后犹疑。
姚姑姑看出，姚太后有拿不定主意：“您是为何事发愁？”
“伽罗把在杨府省钱的办法抬出来说，并和君臣一心联在一块讲。还把她把用月例贴补其二哥的事说出来。最后太师答应陛下，要抓捕敲诈独孤善的人。”
汲姑姑倒汲一口气。
“当时，我也是你这种表情而且冒了一身冷汗。”姚太后此时想想，还心有余悸。
汲姑姑略思。
“如果不是歪打正着......那伽罗姑娘，可就不简单了。”
“我估计陛下，也是这想的。等陛下走后，我又试探了伽罗。伽罗又拿随国公夫人的话来回我。我也看不出她在撒谎。”
汲姑姑安慰姚太后：“国人皆知，随国公夫人疼爱伽罗如亲生女儿，对伽罗多加教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或许，伽罗就是因为太信随国公夫人，就把随国公夫人的话当成行事准则。”
姚太后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
“太后。伽罗不是坏人，是什么样的人品，可以慢慢观察再定。有一点值得欣喜，是太师听了伽罗的话，必定延后，为二公主操办婚礼的日期。你就有机会，为二公主多谋划。伽罗不按常理出牌，也有好处。”
姚太后不由地笑了出来。
“我记得，她长姐有回当着我儿子阿毓的面抱怨过，说伽罗太调皮。现时想想，还真是。”
汲姑姑又问：“太后。经此事之后，陛下对伽罗的态度，会改变吗？”
姚太后也没把握。
“陛下有极力维护伽罗。”
“太后。陛下极力伽罗维护，与有没对伽罗改变态度是两回事。”汲姑姑意味深长说道。
姚太后想不通。
“能极力维护，自然是在乎。”
汲姑姑低声，提醒姚太后。
“陛下向你承诺，将来立伽罗为后。那是他看中独孤家过往的好名声。目前，伽罗没有强大的娘家，太师自不会干涉。陛下喜欢伽罗的可爱，但不一定喜欢伽罗太聪明。”
姚太后了然。
“得找个机会，找杨家人摸摸伽罗的底。”
“陛下三个弟弟，要选妻子。皇太后必然会召见各家女眷进宫。介时。您只需要带着二公主露面即可。”
第75章 今日好美
姚太后真赞姚姑姑：“你这主意好。”
“为您分忧，是奴婢份内的事。”姚姑姑谦虚说道。
关系女儿终身幸福的事，在姚太后心里就是天大的事。姚太后又想，让姚姑姑帮她参谋。
“太师想在陇西李家，为二公挑选驸马。你认为可行吗？”
姚姑姑权衡之后说：“太远了。太师可有说将来让驸马留在京城居住？”
“有说。可我的心还是不踏实......”姚太后自个也说不清，自己在担忧什么。
“母后！你在担忧什么？”宇文嬨快步，从殿外进来。
姚姑姑急忙站好。
“二公主。”
姚太后看女儿宇文嬨心情不错，忍不住多问：“你去见谁了？”
宇文嬨站到床前：“到处溜了一圈。走走看看。外面真的很好玩。”
姚姑姑笑道：“好久没见二公主这么开心过。不在二公主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宇文嬨脱口而出：“伽罗让我大摇大摆出宫门。我原以为我会有危险。没想到我撞到太师的人。”
又是独孤伽罗的的馊主意！
姚太后和姚姑姑交换一个眼神。都想知道伽罗是福星还是祸害？
宇文嬨注意到姚太后的姚姑姑的眼神。
“伽罗在杨家时，随国公夫人教伽罗自信些。这没有错。”
姚太后吩咐姚姑姑：“快去给二公主准备沐浴的物品。不能耽搁了参加宴会。”
“是。”姚姑姑退走。
宇文嬨纳闷。
“你支走姚姑姑，是不是出事了？”
“你在出宫后。我去找伽罗闲聊。陛下到来。我们三人，正在讨论你的婚事。太师突然到访。伽罗触怒太师。也是用了随国公夫人说的话，来救她的小命。”
宇文嬨感叹。
“伽罗太聪明了。”
姚太后告诫：“陛下恳求太师。伽罗是侥幸过关。若你再向外人提起随国公夫人。太师就忌惮杨家。这会出人命。”
宇文嬨意会：“母亲。我不会再提及此事。母亲。太师对我的婚事，有何提议？”
姚太后怕激怒宇文嬨，小心翼翼说道：“他说你与伽罗关系好。想把你许配给陇西李家。你愿意吗？”
宇文嬨叹气。
“嫁谁都一样。”
“将来陛下立伽罗为后。你在李家，必不会吃亏。远离京城也没不好。对了。太师答应，只要你愿意。也可以与驸马住在京城照顾我。”
宇文嬨心情好转。
“这样也还好。母亲。若真是这样，就定下来。我也懒得再费心思去找驸马。”
宇文嬨拿定主意，姚太后也落得轻松。
“行。”
“母亲。我去沐浴了。”
“去吧。”姚太后等宇文嬨走后，闭目养神。
宇文嬨沐浴完毕，梳洗打扮好。已到黄昏。前往昭阳殿。
荣茵正在给换好衣服的独孤伽罗拉裙摆。见到宇文嬨。急忙行礼。
“见过二公主。”
“免礼。荣茵你不用跟着。”宇文嬨挽着独孤伽罗的胳膊，出到殿外。
独孤伽罗夸赞宇文嬨：“你今日好美。你要一直这么美。”
宇文嬨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我是听你的话，招摇一下。果然感觉就是不一样。还是你活得潇洒。”
独孤伽罗咯咯笑了。
宇文嬨和独孤伽罗到了荷花池边上。
远处。荷花池中间的亭子中长长的案几上，早摆上丰盛地酒菜和酒具。
亭子里两男两女，在闲聊。
独孤伽罗认出那四人......
大司寇楚国公豆卢宁一对儿女，豆卢勣和豆卢颖。
庸国公王雄之子，王谦。
大司马凉国公贺兰祥的之女，贺兰芯。
独孤伽罗陪同宇文嬨，进了荷花池亭子。
亭中四人，向宇文嬨行礼。
“见过二公主。”
宇文嬨和气说道：“免礼。”
宇文邕要娶独孤伽罗为皇后的消息，已经传出去。
虽然此时，独孤伽罗还是普通的女子。看在宇文邕的面子。亭中四人，又向独孤伽罗主动问好。
独孤伽罗微笑回礼。
随后宇文邕带着宇文宪和宇文招来了。
亭中之人，跪拜宇文邕。
宇文宪和宇文招见到豆卢颖，都移不开眼睛。
宇文邕直接免了众人向宇文宪和宇文招行礼：“坐下慢聊吧。”
宇文邕坐在最里面上位。
独孤伽罗和宇文嬨坐宇文邕左侧第一个案几。
宇文嬨叫王谦坐在独孤伽罗和宇文嬨对面的位置。叫豆卢勣坐在宇文嬨的邻座。
豆卢颖是未出阁的姑娘，自是跟着哥哥豆卢勣一起。
按这个顺序，宇文宪正对着豆卢颖。
宇文招立马向宇文邕请命：“四哥。我听太师说，还有人要过来。我就五哥坐一桌，行吗？”
宇文招是什么心思，宇文邕当然明白。
“准。”
宇文招坐到宇文宪身边：“五哥。待会儿，我多敬你几杯。我们兄弟好久没好好聊聊了。”
宇文宪一笑了之。
贺兰芯不乐意：“陛下。那谁陪我说话？早知我就多带个伴过来。”
宇文招开玩笑：“要不你与王谦同桌？”
“不。”贺兰芯眼神瞄向豆卢勣。
豆卢勣向豆卢颖说：“你去和贺兰姑娘同桌吧。你们姑娘家有话说。”
宇文招不可能再换位置，马上说道：“芯儿。别闹了。你和长辈坐在一起不适合。待会儿肯定还有合适的人。陪你聊天。听话。坐到你位置上去。”
贺兰芯的父亲贺兰祥，是宇文邕的表哥。贺兰芯在宇文招面前，自是低一个辈份。
贺兰芯直接挤到宇文嬨身侧：“二公主。我好无聊。”
贺兰芯撒娇。
宇文嬨看在贺兰芯的面子，也不能斥责贺兰芯无理。宇文邕在杨，她也不能随意让独孤伽罗移位。
独孤伽罗起身：“贺兰姑娘。你坐我位置吧。”
“谢谢。伽罗。”贺兰芯推着宇文嬨移到独孤伽罗的位置，她坐到原来宇文嬨坐的位置，然后转头向豆卢勣甜甜一笑。
豆卢勣无比尴尬。低头掩饰泛红的脸颊。
其余人都在猜独孤伽罗会不会坐在宇文邕身边。
独孤伽罗坐到宇文招旁边的案几。宇文邕很是失望。独孤伽罗向众人解释：“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个节目。坐在这里方便配合演出。”
这个理由，宇文邕接受：“能告诉我你准备什么节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