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们一定会成功
荣茵将丝帕，双手送到宇文邕手上，退到殿外。
宇文邕一边帮独孤伽罗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说：“天气热。你身体弱。用冰，容易浸入骨髓，留下病根。你再坚持一下。把汗排除。体内毒素就会减少。太医说，明日你的身体，就会变好。”
独孤伽罗恭敬说了一声，谢陛下。
宇文邕不悦。
“伽罗。你不再是杨家妇。无需再刻板。从今以后，你还要叫我阿邕。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我病了你来照顾我。如今，我也来照顾你。”
独孤伽罗连忙说道：“陛下，这会影响你的声誉。若是让宇文护的人，抓住话柄，又会攻击你无德。”
宇文邕笑笑。
“伽罗。你是紧张过度。事情上，恰恰相反。我太聪明。宇文护才不会放心我。我只有做些出格的事，宇文护最多当众责骂我几句。但我的地位，会稳固。你愿意帮我吗？”
独孤伽罗犹豫。
宇文邕恳求：“伽罗。单凭我的力量，很难为你长姐和我兄长报仇。如今，我也只能倚靠你。”
独孤伽罗睁大眼睛。
“我？”
宇文邕沉重说道：“这事我想了好久，还是想和你说清楚。你父亲的威望还在。只有你靠在我这一边。也许，我还有机会，为你父亲正名。否则......”
独孤伽罗立马答应：“我一定会支持你。”
宇文邕两手，握住独孤伽罗的手：“我们，一定会成功。”
独孤伽罗被宇文邕，炙热的目光，看得不自在。
“陛下。我手上有汗。”
宇文邕松开手，帮独孤伽罗擦手。
“伽罗。晚上，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出宫玩。”
独孤伽罗也想出宫看看，心里欢喜：“多谢陛下。陛下。明日出宫，少不了要准备。你赶快准备吧。”
宇文邕也认为有理：“你好好休息。”
独孤伽罗点头。
“嗯。”
宇文邕走后，荣茵进到殿内，关好门，再坐到床榻边上：“姑娘。看得出，陛下，真的很喜欢你。”
独孤伽罗正视荣茵：“这种话，不许乱说。若是传到，陛下嫔妃的耳朵里。我们就要倒霉了。”
“可......”荣茵想着，怎么说才能说服独孤伽罗接受她的想法。
荣茵为独孤伽罗着想，无论对错，都是出于忠心。
独孤伽罗不想，伤了荣茵的积极性：“陛下嫔妃不好惹。没必要，拿我们三个的小命冒险。”
荣茵趴到，独孤伽罗身侧：“姑娘。你是想过轻松的小日子？还是想重振独孤府？”
独孤伽罗纳闷：“这两者之间......有冲突吗？”
“有。”荣茵语气中，透着沉重。
“说说看。”
“陛下有一句话，说得十分对。只有你们两家合力，才有机会打败宇文护。否则，真的没机会为你父亲正名。这事，请你，好好想想。”
独孤伽罗难以接受。
“我是被休的女人。”
“所有人知道。你在杨家不受待见。与杨坚没圆房。陛下娶你，就是给你一个容身之处。将来，你也许，可以和你长姐一样，母仪天下。”
荣茵想得太长远。
独孤伽罗觉得没希望，伸手，戳了一下荣茵的脸。
荣茵痛得叫了一声，捂脸轻揉，等痛过后：“姑娘。你为何要如此？”
独孤伽罗叹气：“我长姐做到皇后，不也......”
荣茵又劝：“姑娘。不是我势利。我这也是为独孤家着想。我们离开长信宫，我们都没吃饭的钱。你长姐做到皇后，都被人谋害。你已不是杨家儿媳妇。你不做皇后。你有机会，为你父亲正名吗？”
独孤伽罗震惊。
“让我静静。”
“姑娘。明日。陛下带你出宫。是走是留，这是最后的机会。”荣茵坐到案几前。
独孤伽罗闭上眼睛，脑海里，是独孤家人被流放时的情景，那时，她被杨坚绑着回杨家......
殿外有脚步声。
荣茵去到门口。
两个宫女，分别用盘子，端着华丽的衣服和首饰。
荣茵礼貌问道：“两位姐姐。这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靠荣茵最近的宫女回道：“是陛下。”
荣茵请两位宫女入内。
两个宫女轻步，将盘子放到案几上，退走。
荣茵欢喜。
独孤伽罗心里挣扎着，也不想听荣茵的唠叨，继续装睡。
此时。
宇文嬨出现在殿外。
荣茵出到殿外，和宇文嬨行礼。
宇文嬨领着荣茵，到殿侧位置：“刚才，谁来了？”
荣茵回道：“是陛下命人，给我家姑娘，送来衣裳首饰。都是极好的。”
宇文嬨高兴。
“只要陛下善待你家七姑娘。今后。你家七姑娘，就不会受委屈。我也算，对你家大姑娘和我弟阿毓的在天之灵，有了交代。”
荣茵向宇文嬨道谢：“是你和太后，护我家七姑娘周全。这份恩德，我和我家七姑娘，永生不会忘记。”
宇文嬨听着顺耳。
“既然陛下喜欢和你家七姑娘亲近。你也要照顾周全。陛下送人命来赏赐，必被外人瞧见。少不了有人要眼红你家七姑娘。这方面，你也要多留意。”
“明白。”
“好了。我也没别的事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是。”荣茵进偏殿。
宇文嬨去了姚太后寝宫。
坐在案几前品茶的姚太后，问道：“情况。如何？”
宇文嬨笑道：“和你预料差不多。阿邕派人送来了赏赐。看样子。明日的事，能成。”
姚太后又喝了口茶：“还是不能大意。要找人盯紧了。”
“母亲。你就放心吧。我会找我最信任的人盯着。”
姚太后心中不安：“顺阳公主出宫了没有？”
“没有。”
“还在接受询问吗？”
“听说，在皇太后宫中，抄写佛经。皇太后宠顺阳公主。估计，只是做个样子。说不定，还在吃喝玩乐。”
“你亲自去找一趟。向皇太后求情。让皇太后放顺阳公主回家。”
宇文嬨不乐意：“为何？就算顺阳公主没被惩罚，被困在皇太后宫中，也是一件解气的事。这种机会难得。”
“用伽罗的名义，去为顺阳公主求情，体面将顺阳公主送回到杨家。宫中就少了一个坏我们大事的人。还让陛下和杨家，欠我们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第32章 长久之计
宇文嬨明了：“母亲，还是你考虑周全。我这就去。”
姚太后品茶。
宇文嬨出了姚太后寝殿，直去院门。
在偏殿门内，观察情况荣茵，跑到床榻前，向独孤伽罗禀报：“二公主，又出院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独孤伽罗侧身，面向荣茵：“我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姑娘。为何，还未想通？”
“我想通了，是你的法子不妥。”
“哪里不妥？”
“太遥远。”
先前荣茵，向独孤伽罗说了那么多道理。独孤伽罗没听进去。荣茵趴到床榻前，继续劝。
“姑娘。你的迷茫，你四姐也挣扎过彷徨过。后来，经历的事多了，每天就想着怎么保命。再后来，目的也就明确了。姑娘，容我再多几句嘴。你四姐嫁进陇西公府，那好歹也是郡公夫人。而你......”
独孤伽罗和杨坚和离。
独孤伽罗心里，窜起一股悲凉无助。
“你说得对。我们寄居在此，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独孤伽罗听了劝，荣茵高兴。
“姑娘。虽然我们摆脱了顺阳公主和尉迟凝的为难。可我们也清楚，宇文护和尉迟嬿婉，是不会放过我们。尉迟嬿婉筹备婚礼，没心力找你麻烦。宇文护给尉迟迥面子，暂不会杀你。趁着这个机会.........”
独孤伽罗意会。
“我们得找下一个，立足的地方。可我觉得......皇宫不是最妥当的立足之地。”
荣茵央求。
“姑娘。宇文护需要陛下当傀儡皇帝，不会直接管后宫的事。在皇宫里，只有陛下能庇护你。出了皇宫，在大周的地界上，没我们容身之处。去北齐找你兄长，或者，去南陈西梁找你二姐三姐。都需要盘缠。”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钱的问题。”独孤伽罗的目光，落在案几上。
荣茵立马明白，独孤伽罗要卖宇文邕送的首饰。
“姑娘。陛下派人送来这些贵重的首饰。宫里可是，很多人看见。其中包括尉迟家族和宇文护的耳目。你若敢去卖掉这些首饰，被人报官。宇文护以你盗取宫中财物为由，定你死罪。陛下是不会为你求情。”
“......”独孤伽罗倒吸一口气。
“姑娘。我给你说的这些话，也是我找你之前你四姐嘱咐我说的。你四姐也是经过周密盘算，不会害你。你得有你长姐的气魄，振兴独孤府，光耀门楣。”
独孤伽罗回想：“哎。我是学不了，我家长姐那份气魄。我长姐当了皇后。结局也是死。”
又绕回原点。
荣茵气得说不出话来。坐到床榻下方的脚榻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独孤伽罗翻身，背对荣茵。
静！
许久。
院外有声响。
独孤伽罗闭上眼睛，装睡。
荣茵去院外。
宇文嬨上到殿前走廊，向荣茵招手。
荣茵跑了过去，向宇文嬨行礼：“二公主。”
“你的脸色不好，怎么回事？”宇文嬨关心问道。
“我家姑娘......”荣茵欲言又止。
宇文嬨紧张：“你家姑娘，又病了？”
荣茵急忙解释：“我是被气的。我知道公主费了那么多心力，就是想给我家姑娘，在宫中找块立足之地。我劝我家姑娘留在宫中。可我家姑娘，就是不听。”
宇文嬨心中一惊。
要是独孤伽罗执意出宫，那她的计划，就要搁浅。
“你别着急。慢慢和我说。”宇文嬨转身对着宫门，以防有人偷听。
荣茵在宇文嬨耳边，低语一阵：“我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家姑娘，就是不听。”
宇文嬨安抚荣茵：“你家姑娘年纪小，初到宫中，有些恐惧，也是正常。你家姑娘，是我的亲人。我自不会让她受委屈。你快回去看着你家姑娘。”
“是。”荣茵回偏殿。
宇文嬨在走廊上，走了几个来回，心里拿定主意，进姚太后的寝宫。快步走向姚太后。
“母亲。”
坐在床榻上看书的姚太后，看向宇文嬨：“为何如此慌张？”
宇文嬨坐到床榻边上：“荣茵，告诉我。伽罗不想留在宫中。”
姚太后吃惊。
“真的？”
“嗯。”
“荣茵这丫头，怎么会这么聪明？”姚太后将手中的书，放到身侧。
宇文嬨想了想：“让伽罗留在宫中，这也是司音的意思。但你也知道，伽罗和司音，从小就不和。伽罗长大了。自然也有了自己的主见。”
姚太后叹气。
“还是太弱了。”
宇文嬨着急。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换帮司音？或者换别的什么人？”
姚太后摆摆手。
“你弟阿毓娶的是独孤家的长女。我们和独孤家的人，走得近，没什么奇怪。但与别人家走得近。宇文护就可以给我们安个造反罪名。我们没有力量，对抗宇文护。”
宇文嬨权衡利弊。
“李昞手握重兵。司音和李昞和离。如果让司音进宫。就断了和李昞的交情。”
“这正是，我的顾虑。”姚太后坐不住了，抬手。
宇文嬨扶姚太后，在地上慢慢走动。
“母亲。伽罗太弱了。流放的罪奴，进宫当差，也是正常的事。要不再想办法，把伽罗的五姐六姐弄进宫来？”
姚太后停下脚步。
“这也不失为一个补救的办法。流放之地，离京城远。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得另说。就怕来不及了。还有伽罗五姐六姐不是嫡出。这种身份，登上后位。难。”
宇文嬨不以为然：“宇文护就怕陛下，找个好妻族。庶出有庶出的好处。”
姚太后转念一想：“也对。那你快托人想办法，秘密办理这件事。”
“好。”宇文嬨走到门口，回头：“母亲。那伽罗......”
“计划照旧。伽罗那个性格，闹不出什么乱子。我们赏她一口饭，说不定，她还能做个嫔妃。不会坏事。”
“明白。”宇文嬨出殿外。
姚太后头上的神经，突然跳得厉害，双手按住头，缓神。
宇文嬨出长信宫宫门。
站在在偏殿门边偷看的荣茵，又向独孤伽罗汇报：“姑娘。二公主，又出去了。”
独孤伽罗听着烦：“这是二公主母亲的宫殿，二公主想进想出，是她的自由。你能不能，坐下好好歇息？”
第33章 敢跳出来争宠
荣茵急切：“姑娘。你再考虑考虑，我的话。行吗？”
“不妥。”独孤伽罗态度坚决。
荣茵只得闭嘴，靠在门框上，发呆。
片刻过后。
顺阳公主和宇文嬨，从大门外进来。
荣茵连忙回头：“姑娘。二公主带顺阳公主来了。”
独孤伽罗诧异：“顺阳公主来做什么？”
荣茵慌张。
“我也不知晓。姑娘。你还是，快装病吧。”
独孤伽罗装咳嗽。
很快。
只有顺阳公主，进到偏殿内。
荣茵向顺阳公主，行礼：“参见公主。”
顺阳公主没理荣茵，径直走向床榻。
独孤伽罗撑着身体起身，咳嗽两声，准备下床榻。
顺阳公主这才冷淡开口：“不用行礼。坐着说话吧。”
“谢公主。”独孤伽罗依旧再咳嗽几下。
顺阳公主怕传染，转身故意走了几步，远离独孤伽罗：“我二姐，去陛下那里，以你的名义替我求情。这一局，我们平手。”
独孤伽罗连续咳嗽，致使干呕。
顺阳公主恼怒：“独孤伽罗！你是故意的恶心我，对吧？”
独孤伽罗咳嗽不断，喘气困难。
荣茵恳求：“公主。请息怒。我家姑娘中毒，太医给我家姑娘催吐。我家姑娘胃里难受。若再咳嗽下去，会吐出血。”
顺阳公主也不想，再被独孤伽罗拖累。
“给她递水！”
“是。”荣茵忍着腿酸，去案几前，倒了一杯水，将杯子递到独孤伽罗嘴边。
独孤伽罗喝水后，顺了顺气，缓匀呼吸。
“谢公主。”
顺阳公主咬咬牙，压下怒火：“我真服了你。你为什么就不死呢？这样我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独孤伽罗苦笑。
“公主为何，总盼着我死？”
顺阳公主直言道：“事到如今。你已是平民。别以为，陛下能庇护你平安无事。对赵贵家和你家，宇文护要的是斩草除根。陛下都是宇文护的傀儡。我一个公主，无兵无权，无可奈何。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独孤伽罗沉默。
顺阳公主从袖子，掏出一个小布袋，扔到床榻上：“这些金子，够你下半辈子用。你自己保重吧。”
荣茵高兴。
独孤伽罗拿过小布袋，放在手上掂了一下：“多谢。公主。”
“我们过往的恩怨，一笔购销。如何？”
“好。”
“保重。”顺阳公主出门。
荣茵将水杯，放回到案几上，再查看独孤伽罗手里的小布袋：“姑娘。好多金子。这些金子，可以做很多事。你可有想好，我们去哪里？”
独孤伽罗把小布袋，交给荣茵：“丝茵挨了板子，伤口未愈。去宫外找不到像宫中这样的好药。还有，天气这么热。出行容易引发伤口发炎。只有我们三个身体健康，才能做想做的事。”
荣茵道歉。
“姑娘。这回，是我考虑不同。我们等丝茵伤好了，再走。走时，要多拿些宫中的药。”
独孤伽罗指指门口，示意荣茵说话要小心。
荣茵压低声音：“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提前安排好，一切事宜。”
“那我就放心了。想必二公主，也看到你。顺阳公主给了这么多金子。你代我去谢谢二公主。”
“是。”荣茵去了姚太后寝宫。
正在殿内闲聊的姚太后和宇文嬨，停下说话。
荣茵行礼。
“参见太后。参见二公主。”
宇文嬨关心问道：“顺阳公主，有没有，为难你家七姑娘？”
“回二公主的话，没有。顺阳公主，给了我家姑娘一袋金子。我家姑娘，让我送过来。”荣茵将手中的小布袋，双手递向前方。
宇文嬨和姚太后，交换眼神。认为独孤伽罗害怕顺阳公主再找麻烦。
姚太后和气说道：“二公主去找皇太后，为你家姑娘说了情。顺阳公主，是来和解。这些金子，就让你家姑娘安心收着。如有问题，二公主会去陛下那里，为你家姑娘作证。”
荣茵给姚太后和宇文嬨，磕头：“多谢太后。多谢二公主。”
宇文嬨笑道：“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是七夕。我想带你家姑娘，去外面透透气。”
荣茵欢喜。
“真是太好了。我家姑娘不说话。我也怕，我家姑娘，闷坏了。”
姚太后又问荣茵：“你家姑娘，有何烦恼？”
“她总是担忧，别人来找麻烦。”荣茵央求姚太后：“您帮我再劝劝我家姑娘。提心吊胆，会得病的。”
姚太后爽快应承。
“你回吧。”
“是。”荣茵起身，向后退两步，离去。
宇文嬨担忧。
“伽罗这身子，能撑到，她两个姐姐到来吗？”
姚太后也没把握：“必须想办法，尽快把她送到陛下身边。事成之后，陛下总会感念我们。”
宇文嬨绞尽脑汁：“顺阳公主，今晚在皇太后宫中歇息。膳部在接受审查。宇文护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伽罗下手。若想挑事，也没由头呀。难。”
姚太后按按自己的额头：“李御媛在做什么？”
“陛下在气头上。李御媛自然，在闭门思过，她生了赟儿，陛下最终也不会苛责她。”
姚太后生气。
“敢跳出来争宠，就不无辜。若是没她和顺阳公主联手生事，伽罗就不会中毒。这笔帐，我得和她算。”
宇文嬨意会。
“母亲。想如何处置她？”
姚太后在宇文嬨耳朵，嘀咕一阵。
宇文嬨大惊：“这样做，会不会，伤到你？我不赞成冒险。”
“受点小伤，才真实。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姚太后语气坚决。
宇文嬨劝告：“母亲。万一......没了你，我也活不下去。我们再另想办法。”
姚太后安抚宇文嬨：“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还能一箭三雕。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宇文嬨好奇：“这么好的计策。母亲。能细说吗？”
“你先去安排。不要节外生枝。”姚太后语重心长说道。
“是。”宇文嬨出门。
姚太后叫来姚姑姑，窃窃私语。
在偏殿内门侧站着的荣茵，向床榻上的独孤伽罗说：“姑娘。二公主。又出去了。”
独孤伽罗佯装咳嗽：“你有些饿了。你帮我要些易消化的糕点过来。”
“是。”荣茵离开。
独孤伽罗平躺在床榻上，沉思。
第34章 长信宫起火
杨府。
吕苦桃房间。
吕苦桃坐在案几前。杨坚站在案几左侧，神情凝重。
尉迟凝跪在地上，低泣：“以后，我再也不买丝帕了。我再也不出门了。我天天在房里待着。”
吕苦桃抬手。
杨坚扶起吕苦桃。
吕苦桃去到尉迟凝面前：“你也是遭奸人构陷。伽罗和阿坚的事，不关你的事。回房歇息吧。”
尉迟凝再次，向杨坚道歉：“阿坚。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杨坚和气说道：“你能说出实情，这很好。我不怪你。”
“谢谢。你们原谅我。”尉迟凝抹着眼泪离去。
吕苦桃叹气。
杨坚郁闷：“母亲。连阿凝的丝帕都敢偷。这太嚣张了。我们府里的人，该清理清理。”
吕苦桃转身。
“连你院子都敢烧。不顾伽罗死活。你想清理谁？你能清理谁？这件事，阿凝也是受害者。”
杨坚怀疑。
“烧我院子的事，阿凝真的，没掺合其中吗？我院子着火时，她指使人，向伽罗泼水这事，怎么算？”
吕苦桃质问。
“就算是阿凝授意，让救火的人，泼水到伽罗身上。这事最严重的处置，就是让阿凝到祠堂祖宗牌位前跪两个时辰。你和尉迟嬿婉的婚事，等你父亲回来就能定下。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处置阿凝，对你有好处吗？”
杨坚不顺气。
“总之，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吕苦桃一边整理自己的袖子，一边说：“没有伽罗，和你拌嘴。你耳根清净了，还不好？”
杨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说好。
吕苦桃劝道：“从今以后。伽罗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好好和尉迟嬿婉过日子。你回吧。”
“是。”杨坚出了吕苦桃的院门。
站在院门外的李圆通，看杨坚脸色不好：“世子。是不是老夫人骂你了？”
杨坚摇摇头。
李圆通跟着杨坚，回到杨坚的书房。
“世子。你为什么不回房休息？”
杨坚坐到案几前，看着案几上笔墨纸砚，突然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顺手将案几上物品推翻在地。
李圆通向后退几步。
“世子。你从来不发脾气。今日心里，为何不痛愉快？能和我说说吗？”
杨坚看向李圆通：“我该高兴吗？”
李圆通摸不透杨坚心思，怯怯说道：“今日，你是双喜临门。为何不高兴？”
杨坚随口问道：“哪来的双喜？”
李圆通向前移了两步：“以住，你都说独孤伽罗，是你的累赘。今日，你与独孤伽罗和离。过些天，你和尉迟嬿婉成婚。宇文护不会再压制你升官。将来，也就没人看低你。这不是两件喜事吗？”
杨坚听着烦。
“别跟着我。”
李圆通赶快叫人来收拾书房地面。
杨坚回到他和伽罗住的房间，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坐到床榻上，发呆。
困了，躺在床榻上睡觉。
半夜。
做梦，梦见独孤伽罗在火海里向他求救，感觉窒息，猛然睁开眼睛，出到院子。
听到府外，有脚步声。
出大门外。
发现街道上，有兵将调动。快步上前，拉住一个士兵。
“怎么回事？”
“皇宫起火了。全城戒严。”士兵快速前行。
杨坚狂奔到，皇宫大门前。
随后高颎也赶来：“杨坚！伽罗要是有事！我掐死你！”
杨坚顾不上生气：“你知道是皇宫里，哪里起火吗？”
高颎喘匀气：“我刚打听到，是姚太后的长信宫。伽罗就在长信宫。”
杨坚心里，一阵慌乱。犹豫着要不要闯宫，去救独孤伽罗？
高颎见杨坚没反应：“指不上望你。我去求齐国公。”
杨坚没回应。
高颎往侧边飞奔而去。
杨坚往回走了一段路，又忍不住回头，跑到皇宫大门前，以看望顺阳公主为由进宫。
杨坚跑到，长信宫附近。
长信宫一片火海。宫门周围，燃起熊熊烈火。宫门内院，烟火弥漫。救火的人，乱成一团。
杨坚使出全身力气，去到长信宫门前。
一群侍卫和宫女，正在提水救火。
宇文嬨抱着姚太后，全身发抖。
宇文邕被四个侍卫，强行拽着。不用多想，就知道宇文邕想进长信宫救独孤伽罗被四个侍卫阻拦。
杨坚向宇文邕行礼。
“见过陛下。”
杨坚半夜进皇宫关注独孤伽罗，宇文邕反感：“你来干什么？”
杨坚恭敬回道：“我母亲怕顺阳公主出意外，特让我来看看。关键时刻，不得不小心。”
顺阳公主，要是在眼下出事，杨家必定要负责。
宇文邕也不好责骂杨坚，只想快些赶杨坚出皇宫：“顺阳公主在我母后宫中，你不用担心。回吧。”
“是。”杨坚转身，向来时的飞阁走去。
顺阳公主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带着两个宫女，迎面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坚笑笑。
“宫里不安。母亲让我，来看看你。我夜里进皇宫，自然是要和陛下打招呼。不然会被责罚。”
顺阳公主半信半疑。
“是吗？”
“是长信宫起火。公主。你刚从麻烦中，解脱出来。我劝你，不要去长信宫。”
杨坚关心顺阳公主。
顺阳公主迟疑：“皇太后叫我过来看看。顺便给我四哥送披风。”
“公主。这个时候，你应该和皇太后待在一起，有皇太后为你作证。就没人攀咬你。请让我给陛下送披风。”杨坚伸手双手，等着接披皮。
顺阳公主认为，杨坚说得有理，把披风递向杨坚：“你要亲手，将披皮，交给陛下。”
“是。”杨坚拿着披风，又往长信宫方向走。
顺阳公主带着两个宫女，原路返回。
杨坚去长信宫大门前。
宇文邕见杨坚又来，嫌恶：“阿坚。你还有何事？”
“陛下。皇太后托顺阳公主，给你送披风。我请顺阳公主，去照顾皇太后。陛下，我来为你排忧解难。请勿怪罪。”杨坚将披风用水浸湿，披在头上，冲进长信官中。
宫中院子，有被烟熏晕的长信宫宫女。
救火侍卫提来的水，根本浇不灭火焰。
杨坚往前走。
两个宫女，拖着昏迷的姚姑姑，向杨坚走来。
杨坚掐住姚姑姑的人中。
姚姑姑醒来：“偏殿......”
第35章 你想气死我?
杨坚冲到偏殿。偏殿门窗都燃烧着火焰。杨坚发现偏殿门锁着，踹开偏殿门。殿内浓烟呛鼻。
躺在床榻上睡觉的独孤伽罗，一动不动。
杨坚屏住气，横抱起独孤伽罗，出到殿外，换了一口气，又抱着独孤伽罗出长信宫宫门。
姚太后晕倒。
宇文嬨搀扶姚太后，先行去看太医。
杨坚救出独孤伽罗，宇文邕欣喜。
“放手！”
四个侍卫，立刻松手。
宇文邕将杨坚头上顶的披风，扔给一个侍卫。再从杨坚手里，接过昏迷的独孤伽罗。
“阿坚。你手上有烧伤。快去看太医。”
杨坚想拒绝。
一个侍卫催促：“杨刺史。请吧。天气炎热，你手上的伤口，要是发炎，会误你的大事。”
杨坚只得，随那个侍卫先走。
宇文邕其他三个侍卫，护送宇文邕到昭阳殿，再宣太医，给独孤伽罗诊治。
太医诊断后，对独孤伽罗施针。
片刻过后。
独孤伽罗有了知觉，轻咳嗽一声。
太医叫一个宫女，给独孤伽罗喂了少许的水。
独孤伽罗苏醒，喘匀气息：“救荣茵......丝茵。”
宇文邕安抚道：“伽罗。我已经派人去救荣茵和丝茵。你再多睡一会儿。”
独孤伽罗又晕了过去。
宇文邕着急。
“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帮独孤伽罗，复诊：“陛下。无需担心。独孤七姑娘，在火中待得太久，先被火熏晕再吸入浓烟。我给她开点，清肺腑的汤药，服用几日，就能康复。”
宇文邕赶快叫太医，去开方子。再叫两个宫女，帮独孤伽罗擦脸擦手。
随后，宇文嬨搀扶姚太后，进昭阳殿。
宇文邕问姚太后：“太后。身体可好？”
姚太后虚弱说道：“被太医扎了几针，喝了一碗汤药好多了。我来是说一件要紧的事。陛下。荣茵被人火中拖出来，没断气。丝茵没找到。伽罗若是知道，肯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宇文邕叫身边一个侍卫，再加派人手，去找丝茵。
宇文邕道歉：“太后。是我无能。让你受惊。”
姚太后叹气。
“我在长信宫里，住了那么久，都没出事。看样子，就是有人，要逼死伽罗。”
宇文邕更加愧疚。
“太后。你和我二皇姐，暂时住到昭阳殿东阁。这样，也方便照顾伽罗。”
姚太后向宇文邕致谢。
“多谢陛下，为伽罗着想。我这把老骨头，也护不住伽罗安危。往后，还请陛下多照应伽罗。”
“好。太后。你去歇息吧。我还要给我母后回话。”宇文邕又请一个宫女，给姚太后带路。
宇文邕一直站在殿外走廊等待。
黎明。
一个侍卫回报。
“陛下。长信宫的火，已经扑灭。宫殿尽毁。放火之人，没有抓到。”
宇文邕急问：“可找到丝茵？”
“在长信宫后面废墟中找到，昏迷的丝茵。太师已赶赴长信宫，命人在调查长信宫着火的事。太师还让卑职传话，请陛下安心歇息。”
宇文邕嗯了一声，进昭阳殿。
独孤伽罗再次醒来：“陛下......”
宇文邕示意，独孤伽罗不要说话：“丝茵无事。你再多睡一会儿。才有力气去看荣茵和丝茵。”
“谢陛下。”
“我还事要处理。晚点再来看你。”宇文邕出门，去了昭阳殿西阁歇息。
晌午。
宇文邕睡得正香。
一个全身透着霸气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随从，从殿外进来。
此人，就是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宇文护。也是宇文邕的堂兄。
“陛下！”
宇文邕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却也没起身的意思：“兄长。我好困。”
宇文护质问宇文邕：“陛下。为何不早朝？”
宇文邕懒懒说道：“堂兄。朝堂上有兄长你主持。不会有大事。我真的好困。”
宇文护叫两个随从，去殿外等。
“陛下。你是皇帝，不早朝。会被大臣看轻。”
宇文邕抱着枕头：“兄长。伽罗，还没好呢。”
宇文护走到床前：“你堂堂一国皇帝。竟为了一个被休的女人。荒废朝政。自甘堕落。”
宇文邕下地，双手拽住宇文护衣袖，恳求：“请兄长给杨忠，好好说说，伽罗和离的事。”
宇文护气得，挥手打宇文邕。
“我们宇文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只爱女人的怂包！你有何能力堪当大任？”
宇文邕也不躲，可怜兮兮，望着宇文护：“兄长。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我很喜欢伽罗。虽说伽罗不再是，杨家儿媳妇。但杨忠把伽罗当女儿疼爱。肯定不会让伽罗进宫受约束。我也不想得罪杨忠。”
宇文护收手。
“那你想怎样？”
宇文邕抿了抿嘴：“兄长。我想娶伽罗为正妻。你看行吗？”
宇文护气急。
“你是被长信宫的大火，烧晕了吗？我杀了伽罗的父亲独孤信。你让伽罗再当皇后。你想气死我？”
宇文邕妥协。
“兄长说得对。这事......是我欠考虑。那......立伽罗为夫人，行吗？”
宇文护警告。
“你自己都说了，要顾及杨忠感受。你把伽罗立为夫人。这就是告诉世人，杨坚对伽罗不好。杨家失了脸面。杨忠心里能高兴吗？”
宇文邕略思。
“兄长。先前伽罗中毒。若伽罗位分太低，会受欺负。给伽罗嫔位，行不行？”
宇文护斥责。
“李娥姿生了赟儿，还在御媛位分上待着。伽罗进宫，直接是嫔位。你认为你后宫，能安宁吗？”
宇文邕为难。
“我天天要跟着兄长听朝政。要是有人趁着这个时候，欺负伽罗。怎么办？”
宇文护想了想：“李娥姿为你生下子嗣，这是大功。先让李娥姿晋嫔位。伽罗的身体不适。等杨坚和尉迟嬿婉成婚后，再封嫔，就不会有人说闲话。到时，我会给杨忠去书信，为你说情。”
宇文邕欢喜，双手抱拳，向宇文护弯腰道谢。
“哎。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我去处理朝政了。”宇文护大步向外走。
宇文邕跳到床榻上，抱着枕头睡觉。
宇文护出门前，用眼角余光，瞄到宇文邕的样子，心里窃笑。
等听不到门外脚步声时，宇文邕扔掉枕头，站到地上，叫宫女伺候梳洗。然后去昭阳殿看独孤伽罗。
第36章 下一个......轮到你
一个宫女，正在给靠近在床榻上的独孤伽罗喂粥。
独孤伽罗见宇文邕来了，要下床榻给宇文邕行礼，被宇文邕拦住。
“免礼。”
“谢陛下。”独孤伽罗端坐身体。
宇文邕接过宫女手中的碗勺，支走宫女，坐到床榻上：“伽罗。我来喂你吃粥。”
独孤伽罗尴尬。
“陛下。这可使不得。”
宇文邕板起脸。
独孤伽罗妥协。
这时。
宇文嬨来到门外，望见宇文邕给独孤伽罗喂粥，站在门外等。
很快。
顺阳公主来了：“二皇姐。太后可安好？为何不进去？”
宇文嬨笑而不语。
顺阳公主往殿内探头。
宇文邕回头，看到顺阳公主：“六妹妹。进殿，说话。”
顺阳公主拉着宇文嬨，进到殿内，向宇文邕问安。
顺阳公主和宇文嬨来得不是时候。宇文邕心中，有少许不快。
独孤伽罗行颔首礼。
“给二公主，六公主，请安。”
顺阳公主急忙说道：“没外人。你别与我客气。”
宇文嬨打量独孤伽罗：“伽罗。你的气色，终于好多了。我和我母亲一晚都没睡，生怕再出个意外。托陛下庇佑，一切平安。”
宇文嬨在独孤伽罗面前，为宇文邕说好话。宇文邕听着顺耳。
“往后，伽罗还需要你多照顾。”
宇文嬨恭敬回道：“是。”
顺阳公主请示宇文邕：“伽罗没事了。我稍后出宫。四哥。我有点女儿家的事，想请教二姐。能否让二姐陪我去外面走走？”
顺阳公主拉走宇文嬨，这正合宇文邕的心意。
宇文邕溺爱笑道：“去吧。”
“谢四哥。”顺阳公主和宇文嬨，去了宫中花园。
花园里的花朵绽放。争奇斗艳。
宇文嬨一直沉默，与顺阳公主并肩行走。
顺阳公主随手，摘了一朵粉色牡丹，在宇文嬨眼前晃了晃：“二姐。为何，不高兴？”
宇文嬨冷冷，看着顺阳公主：“我有什么，可高兴？”
“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在眼里。陛下对伽罗，可不是一般的关心。二姐。独孤家和我们宇文家，可是有仇。你把伽罗送到陛下面前。用意不言而喻。”
宇文嬨没说话。
顺阳公主告诫宇文嬨：“二姐。父亲在世时，将你嫁与赵贵之子赵永仁为妻。本想结两家之好。却没想到赵贵谋反。赵贵族人被杀。你为赵永仁求情。堂兄怜你悲苦，只是剥夺你的公主封号。你要知足。”
宇文嬨面色平静。
“宇文护留下，我和我的女儿，只不过，是来显示他的假慈悲罢了。六妹妹。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顺阳公主靠近宇文嬨。
“二姐。我们姐妹一场。我也不想看你，落得更悲惨的下场。长信宫，怎么起火，你不会不知道吧？”
宇文嬨冷笑。
“这种事，你该去问你的好堂兄呀。他一早就看过起火现场，还见过陛下。依他的智慧，应该不会放过蛛丝马迹。我和我母亲，被烧得头晕。此刻还没完全清醒。”
顺阳公主警告。
“二姐！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这也是堂兄，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宇文嬨不屑。
“长信宫起火，我和我母亲失去了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不关心则罢了，还蓄意来构陷。居心何在？”
顺阳公主把手里的牡丹花，顺手扔了：“二姐。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心狠。”
宇文嬨转身，走了两步，转回到顺阳公主眼前。
“六妹妹。你和你五姐襄阳公主，并不是皇太后亲生女儿。只因你母亲早世。皇太后无女，才抚养了你和你五姐。宇文护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自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五姐在家相夫教子，比你聪明。”
顺阳公主厌恶：“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宇文嬨并没恼怒，和气说道：“我不是教训你！是提醒你！”
顺阳公主愤然。
“不需要！”
宇文嬨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偷听。
“我们长姐，是西魏废帝元钦的皇后。长姐曾经告诉我。说我们这些公主，不死都是寡妇命。我不信。后来，父亲毒死元钦。长姐以身殉夫。我也没想到，竟然就轮到我当寡妇。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顺阳公主惊恐。
“不会！”
“你三姐，嫁给西魏十二将军李远的儿子李基。李基兄李植随同你三哥，想除掉宇文护，事败。宇文护杀李植逼死李远。李基因其季父李穆向宇文护求情，才得已保命，惊恐度日，离死也不远了。你四姐......”
顺阳公主不想再听：“我四姐，嫁给前太师李弼的儿子。李弼虽死，但配享太祖庙庭。”
“对。”
虽然宇文嬨认同了，可顺阳公主却越发惊慌：“二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五姐，嫁给窦毅。你四姐和五姐夫家的人，与宇文护走得近。宇文护暂时，不会动这两家。你的夫家，以前和独孤家走得近。接下来......杨家倒了。你的夫君，真的不会受牵连吗？你又该何去何从？”
三年前，独孤信因与赵贵谋反有牵连，被宇文护逼着自杀。
除了独孤容音，独孤司音，独孤伽罗。独孤家其余的人，全被流放蜀地。
宇文护若要动杨忠，顺阳公主也会被牵累。
顺阳公主双手，抓住宇文嬨的胳膊。
“二姐。帮我......”
宇文嬨安抚顺阳公主：“我们是同一个父亲。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把伽罗，弄进宫中，就是想为你去除危险。往后。你少掺合宫中之事。要多花些心思，在杨家。”
顺阳公主不解。
“二姐。指何事？”
“宇文护是我们的堂兄，杀我们兄弟毫不留情。尉迟家，只是我们的表亲。”
“我不明白。”
宇文嬨压低声音。
“尉迟嬿婉嫁进杨家。必与尉迟凝联手。你还有立足之地吗？你不要忘了。尉迟迥和尉迟纲手握宫中禁军，在废立，你三哥和你大哥时起了重大作用。你四哥虽为皇帝。可他只是一个傀儡。你要学你五姐。”
顺阳公主急着走。
宇文嬨拦住顺阳公主：“宫中到处，都是别人的耳目。你这般神情，会出卖你。”
顺阳公主调整好表情，昂起头，扬长而去。
第37章 杨坚抱起
宇文嬨回到，昭阳殿东阁。
姚太后正坐在梳妆案几前，对着铜镜。
跪在姚太后身后的姚姑姑，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在给姚太后，梳头发。
姚太后问宇文嬨：“怎么去这么久？伽罗，如何？”
宇文嬨跪坐到，姚太后身侧：“陛下亲自，给伽罗喂粥。应该好事将近。”
姚太后放宽心。
“这也在，我们预料之中。我听说顺阳来了。她有说什么？”
“在陛下面前，自是表现得娇俏可爱。在我面前，自然是耀武扬威。”宇文嬨语气中，带着失落。
姚太后开导宇文嬨：“风水轮流转。等你侄儿长大。自有你扬眉吐气的好日子。”
姚姑姑帮腔：“公主。宇文护把持朝政。当皇帝最危险。你就听太后的话吧。当前，保证你侄儿顺利长大，才是头等大事。”
宇文嬨点头。
“嗯。”
姚姑姑挽好姚太后的发髻，将梳子放到梳妆案几前，退走。
宇文嬨在铜镜旁边的首饰盒中，挑了几样发钗，插到姚太后发髻上：“母亲。可满意？”
姚太后对着铜镜，看了看。
“你说呢？”
姚太后的脸上，并没显现出笑意。
宇文嬨不解：“母亲。为何，不满意？”
“阿嬨。能在宫中待住的女人，都是为人精。叱奴太后出身卑微，但她并不傻。我们住的长信宫着大火，叱奴太后必会怀疑我们。叱奴太后，甘心把这么好的首饰，送给我这个前太后。你认为用意何在？”
宇文嬨明了，叱奴太后是来试探自己的母亲姚太后。
“母亲。教训得极是。是女儿太大意。”
姚太后叮咛：“我不是，要教训你。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往后，你独立主事。行事更要，万分小心才行。不然，叱奴太后，容不下你。若叱奴太后赶你出皇宫。宇文护必会杀你。要切记。”
“明白。”宇文嬨把姚太后发髻上的发钗，取下放回首饰盒中。
“我要去看伽罗。”姚太后抬手。
宇文嬨扶姚太后起身。两人慢步，走进昭阳殿。
独孤伽罗已经沐浴，更换了新衣裳。
一个宫女，帮独孤伽罗整理衣袖。另一个宫女，帮独孤伽罗拉裙摆。
三人向姚太后和宇文嬨行礼。
姚太后笑道：“免礼。”
两个宫女，退到一旁。
独孤伽罗扶住姚太后：“我正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就来了。太后。公主。快请上坐。”
姚太后摆摆手。
“我刚从榻上起来。太医生说让我多活动。你没事，就好了。荣茵和丝茵怎么样？”
独孤伽罗脸色沉下。
“荣茵无大碍，休息几日即可。昏迷的丝茵，是在长信宫后面的废墟中找到。有人怀疑丝茵放火，烧长信宫。丝茵被关进牢里。我正要找你商量此事。”
宇文嬨大惊。
“怎么会这样？”
姚太后也变得，神色凝重：“这下，麻烦大了。丝茵的事，容我再思量一番。伽罗。之前，我不想给叱奴太后添麻烦。可长信宫起火，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还是去含仁殿，向叱奴太后，请安为好。”
“是。”独孤伽罗带着两个宫女，出殿门。
姚太后和宇文嬨，去院子散步。
两个宫女领着独孤伽罗，到含仁殿殿门前。
站在殿门前值守的宫女，向独孤伽罗传话。
“独孤七姑娘。皇太后昨晚担忧长信宫起火。一宿没睡。刚刚陛下走后，皇太后才睡下。请改天再来。”
独孤伽罗跪地，对着殿门磕头。
“臣女，独孤伽罗。拜谢皇太后，救命之恩。往后，若有机会，必会回报。”
两个宫女，扶独孤伽罗起身。
出了含仁殿。
独孤伽罗向两个宫女说：“我要去找陛下。你们去备些点心，送到昭阳殿。”
两个宫女，认为独孤伽罗要争宠。就没多问。转身离去。
独孤伽罗去了长信宫。
此时的长信宫，只剩下残檐断壁。空气中，烧焦的味道，还是很浓。
独孤伽罗用手，掩着鼻子，走进长信宫院门。
听到附近有声响，跑了过去。
弯腰查看地面的杨坚，回头愣住......
精心打扮过的独孤伽罗，让他眼前一亮。为何之前，他就没注意到？
独孤伽罗以为杨坚在想事，不便打扰，自顾左右看看。
独孤伽罗转身，发钗随之摇动。阳光照耀发钗，发出耀眼的光芒。
看得出，宇文邕是挑了最好的发钗，给独孤伽罗用。杨坚心里，忽然有些自卑。
沉默。
独孤伽罗没理杨坚。
杨坚沉不住气了：“伽罗。让你在杨家，受委屈，是我不好。”
独孤伽罗转身，琢磨杨坚的话：“杨家没对我不好。”
“你这么喜欢皇宫？”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坚生着闷气，往旁边走去。
独孤伽罗在院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绕到长信宫后面的废墟。
一个宫女拿着一个扫帚，在清理废墟。
独孤伽罗好奇：“姐姐。为何不先清理，长信宫院内的杂物？”
扫地宫女，突然把手中扫把挥向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向后，退几步。
“你要杀我吗？”
扫地宫女嘴角，扬出冷笑：“你知道也无妨。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死得痛快。如若不然，就别怪我手狠。”
独孤伽罗拔腿就跑。
扫地宫女快步，截住独孤伽罗，将独孤伽罗打倒在地，用扫帚柄用力压独孤伽罗的脖子。
独孤伽罗喘不上气，正要绝望。
嗖！
半块砖头，从远处飞来，砸到扫地宫女右侧的额头上。
扫地宫女，随砖向左边倒地。
伽罗缓气，转头，望见杨坚向她跑来。欣喜。
杨坚迅速，将扫地宫女拉向右边倒地，然后抱起独孤伽罗，向长信宫院内走去。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杨坚知道，皇宫侍卫来了。赶快抱着独孤伽罗，进了之前独孤伽罗住的偏殿，蹲在墙角下。
“不能出声。若被抓住。我俩就就死定了。”
杨坚的怀抱，很温暖。
独孤伽罗嫁进杨家，那时和杨坚相处，最多就是睡在一张床榻上。杨坚从来没这么紧紧抱过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能感觉到，杨坚的呼吸。她忽然想感触一下，杨坚脸上的温度。将头向上抬。
第38章 荷花丛中，是何人？
殿外有侍卫搜查。
损毁的窗户有很大缝隙。
杨坚怕被侍卫看到，低头，他的嘴亲到独孤伽罗的脸上。
独孤伽罗的脸，涮地一下，红像苹果。
杨坚猛然抬头。
独孤伽罗尴尬，挣脱杨坚，坐到地上。
“再搜！”
杨坚和独孤伽罗，都听到一队侍卫向他们所在偏殿跑来。
独孤伽罗一时不知所错。
杨坚快速，将独孤伽罗拉回到墙角。
窗外缝隙，突然，伸进一把刀。
独孤伽罗吓得准备大叫。
杨坚扑倒独孤伽罗，吻住独孤伽罗的嘴。两个感受着对方的甜蜜。
“走！”
听到侍卫撤走。
独孤伽罗推开杨坚。
杨坚看向别处，缓了缓神。
独孤伽罗靠在墙角，不敢抬头。
为了避免尴尬，杨坚望向窗外，确定侍卫远离偏殿：“伽罗。他们都走了。我们要统一口径。”
独孤伽罗嗯一声。
杨坚回头，蹲到独孤伽罗面前，伸手勾起独孤伽罗的嘴唇，很想再吻，可他知道他必须得走。
“记住，回去不许向任何人说，你来过长信宫。有人若说那个扫地宫女的事，你要装作不知。”
回想先前的事，独孤伽罗也被拉回了现实。心里害怕。可杨坚不是她的丈夫。她不能再麻烦杨坚。
“嗯。”
杨坚带着独孤伽罗，抄近道，回昭阳殿。
快到昭阳殿，看到一队侍卫进了昭阳殿。
杨坚拉着独孤伽罗，往旁边小道跑去。
独孤伽罗害怕：“阿坚。我们去哪里？”
杨坚去了花园，荷花池边：“伽罗。快下去摘荷叶。有人问你，你就说你在摘荷叶，被困在水里。”
独孤伽罗双手，拽住杨坚的手。
“我怕水。”
杨坚正视伽罗：“宇文护要是发现你我去了长信宫。我家和姚太后都得死。乖。我在附近守着你。这个荷花池是人工构建，不深。你要是倒在水里，紧闭着嘴，放松，就能浮到水面上。”
独孤伽罗犹豫。
“快来不及了。伽罗。我们能不能保住命，就看这次，你能不能表现好。”杨坚一把将独孤伽罗推到水里，侧边跑去，攀爬到游廊的房顶上，挥手示意伽罗快行动。
独孤伽罗咬着牙，走进荷花丛中。
很快。
一队侍卫经过荷花池，听见荷花池里有声响。
带头侍卫喊道：“荷花丛中，是何人？”
“是我。”独孤伽罗头顶着两张荷叶，从荷花丛中露出头：“救我。”
宇文护想杀独孤伽罗，人人皆知。独孤伽罗自己溺死在荷花池，这也是宇文护想看到的事。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去救独孤伽罗。
这时。
宇文邕跑来，扑通跳进荷花池中，将独孤伽罗拖向池边。
宇文邕皇帝，救独孤伽罗。侍卫们自然不能怠慢。将宇文邕和独孤伽罗从荷花池里拉上池边。
独孤伽罗喘着大气。
宇文邕不悦：“伽罗。你怎么跑进水里？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独孤伽罗咳嗽一声，从嘴里拉出一片碎叶扔掉：“我看荷叶生得好大。以前你给我做荷叶鸡。如今，我也没事做。我就想着给你做荷叶鸡。我以为水很浅。我刚摘了两个叶子，脚下一滑，我就掉在水里了。”
宇文邕怜惜，同时拿下独孤伽罗头上的两片荷叶：“你呀。命真是大。”
独孤伽罗欢喜。
“两个大荷叶。我们可以做两只荷叶鸡。”
“就做两只。我们先去换衣服。”宇文邕拉着独孤伽罗走。
侍卫们，护送宇文邕和独孤伽罗，回到昭阳殿。
站在院中的姚太后和宇文嬨，见独孤伽罗没事。都松了一口气。
宇文嬨赶快说：“陛下。伽罗就交给我吧。”
“好。”宇文邕带着侍卫们走了。
宇文嬨叫宫女，备好沐浴的物品。
宫女带着独孤伽罗，去沐浴。
宇文嬨问姚太后：“母亲。宇文护派人，来搜查。必定是怀疑，长信宫废墟里死的宫女，和伽罗有关。”
姚太后神情轻松：“伽罗和陛下在一起。谁敢再多嘴？”
宇文嬨思量：“母亲。你猜，真相是......”
“伽罗没那个本事。”姚太后笃定。
“那万一呢？”宇文嬨有些害怕。
“万一......那就更好了。我们就多了一个强有力帮手。少想这些没用的事。”姚太后转移话题：“你有空，应该多陪陪伽罗。我倒觉得，伽罗有争宠的天分。”
宇文嬨不服气。
“伽罗全身都是臭泥。这算哪门子本事？”
“陛下认为是香的，那就是香的。你有注意到，陛下手里拿的那两片荷叶吗？”
宇文嬨细想。
“是有两片荷叶。这有什么作用？”
“具体我也不清楚。陛下不舍得扔，自有他的道理。我们等着看吧。”
宇文嬨扶姚太后，坐到昭阳殿门前走廊长椅上等。
一个时辰过去。
独孤伽罗梳洗完毕，换好新衣裳，去找姚太后和宇文嬨。
“太后。公主。你们帮我闻闻。我身上还有臭味吗？宫女非说没洗干净，我的皮，都快被洗破了。”
姚太后轻笑。
“傻孩子。宫女是怕伺候不好你。惹陛下生气。”
宇文嬨又说：“伽罗。你也要小心。说不定，那个宫女是替别人刁难你。”
独孤伽罗琢磨。
“宫女，好想有点手狠。宫女又好像，不是坏人。好复杂。”
姚太后劝道：“伽罗。你在荷花池里，泡了凉水。用热水沐浴驱寒。不然，你的身体，会落下病根。你的皮肤快掉皮，是水温太高。宫女伺候不周。你可以直接说。若宫女不听你的话，你可以告诉陛下。”
独孤伽罗抱住，姚太后胳膊撒娇：“有你陪伴，我感觉特别安全。”
姚太后一笑了之。
“母亲。我和伽罗还有话说。”宇文嬨拉着独孤伽罗，进到昭阳殿。
独孤伽罗好奇：“嬨姐姐。想和我说什么？”
宇文嬨松开手。
“伽罗。皇太后要把我和我母亲，迁到桂宫。”
独孤伽罗不舍：“我也想住到桂宫。”
“我们在宫中生存，少不了皇太后庇护。伽罗。皇太后的面子，你还是要顾及。记住，千万不能惹怒皇太后和陛下。你要学会适应宫中的规矩。不可再妄动。”
独孤伽罗只能接受。
“是。”
第39章 想碰碰运气
常宁殿。
李娥姿听完一个宫女的汇报，久久不语。可她的眼眸，还是流露出愤怒和不甘。
宫女请示：“御媛。怎么办？”
李娥姿气得回道：“我要是知怎么办，还会在这里想吗？你下去吧。”
宫女退走。
李娥姿心中慌乱，两手不由地扯着衣袖，把袖口的薄纱撕扯破裂。
更气！
此时。尉迟嬿婉从殿外，优雅迈入，缓缓走向李御媛。
“参见御媛。”
其实，尉迟嬿婉心中，根本看不起，出身卑微的李娥姿。但李娥姿为宇文邕，生下宇文赟。
有皇子的嫔妃，说不定哪天皇子就能登上大位。说话自是要客气三分。但尉迟嬿婉也没想真拜李娥姿。
李娥姿虽是，宇文邕的嫔妃。但尉迟家族，参与废立宇文觉和宇文毓两位皇帝。和宇文护交情好。
宇文邕能不能坐稳皇位。尉迟家族的态度，非常重要。
李娥姿自不敢怠慢尉迟嬿婉，挤出笑容，快步尉迟嬿婉。
“尉迟三姑娘。免礼。陛下说了，都是一家人，无需行礼。”
李娥姿识趣，正合尉迟嬿婉的心意。
“你在烦恼什么？”
李娥姿也需要脸面，不想让尉迟嬿婉看不起她，搪塞：“烦恼我儿子，请师傅的事。”
尉迟嬿婉笑道：“大皇子离开蒙，还有好几年。作为母亲，提前为孩儿物色好的师傅，真是用心良苦。但我认为，当务之急应是......”
李娥姿追问：“姑娘有何高见？”
“读书，可以明事理长智慧。但皇子的出身更重要。当初宇文觉仗着是嫡出。才先于宇文毓登上皇位。老天眷顾独孤家。还让独孤容音当上了皇后。若是独孤家再出一位皇后。你儿子就离皇位无缘了。”
李娥姿央求。
“三姑娘。请你帮帮我和我的儿子。”
尉迟嬿婉淡然笑着，一言不发。
李娥姿再表态：“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自己承担，不关姑娘的事。”
尉迟嬿婉这才说：“昭阳殿，曾居住过，汉成帝宠妃赵合德。陛下让独孤伽罗，住在昭阳殿。目的，不言而喻。独孤伽罗是嫡女。虽然独孤府败了，但威望还在。很多老臣，更愿意支持，独孤伽罗为后。”
出身卑微，李娥姿无法改变。
但李娥姿自认有头脑，还是想碰碰运气。
“姑娘来找我。必是有良策。请姑娘指点。”
尉迟嬿婉正视李娥姿：“赵合德再得宠，也不是皇后。其姐，赵飞燕才是皇后。”
李娥姿意会，向尉迟嬿婉道谢。
“三姑娘。果然高明。我必会记得，三姑娘的大恩。”
尉迟嬿婉轻笑：“大恩不敢当。我只希望你在陛下耳边，帮杨坚说说好话。把杨坚从随州调回朝中。”
尉迟嬿婉的要求，不过分。
李娥姿爽快应承：“我会尽力。”
“那我就不叨扰李御媛了。”
“三姑娘慢走。”李御媛送尉迟嬿婉出殿门。
尉迟嬿婉远去。
李娥姿抱着儿子宇文赟，去了昭阳殿。
李娥姿是宇文邕的嫔妃。独孤伽罗只能出院相迎。
“参见李御媛。”
李娥姿故意走近独孤伽罗，只顾着逗宇文赟笑。
独孤伽罗称赞宇文赟。
“好可爱。”
“我儿子，也喜欢你。”李娥姿顺手，将宇文赟塞到独孤伽罗怀里。
李娥姿的行为，出乎独孤伽罗的预料。
“你......”
“伽罗。我对你没恶意。我也没想到，首饰的事情，会变成我们不想看到的结果。我向你道歉。从今以后。赟儿交由你抚养。”李娥姿神色真诚，不像似开玩笑。
在宫中能生下一个皇子，十分不易。皇子，是嫔妃的指望和倚靠。
李娥姿却要将自己的儿子，交给独孤伽罗抚养。
独孤伽罗想不通：“这可使不得。在下，只是奴婢。且从未带过孩子。若有闪失，我可担当不起。”
李娥姿轻声说：“陛下还未消气。后宫嫔妃众多。我自知无法再得宠。所以，拜托你。陛下多看赟儿几眼。赟儿在宫中，才有立足之地。你忍心，让赟儿受苦吗？”
独孤伽罗连忙摇头：“我当然，希望，大皇子长命百命。永远安康。”
“拜托。”李娥姿向独孤伽罗行礼后，匆匆离开。
独孤伽罗抱着宇文赟，茫然。
宇文赟啊咿咿啊啊。
独孤伽罗只能抱着宇文赟，在院子里转悠。
没过多久。
换过衣服宇文邕，带着两个侍卫来了。
独孤伽罗抱着宇文赟，像极了母亲抱着孩子。宇文邕看着欢喜。
“伽罗。”
宇文邕的两个侍卫，自觉止步。
独孤伽罗上前：“陛下。李御媛非要把大皇子，交于我照料。你快叫人抱回去吧。”
宇文邕郑重说道：“叫我阿邕。”
独孤伽罗改口。
“阿邕。”
“这就对了。”宇文邕开心，抱过宇文赟。
独孤伽罗甩甩，她酸痛的手臂：“阿邕。李御媛没给我下毒。你就别再责怪她。好不好？”
宇文邕笑笑。
“伽罗。我就是要让李御媛，永远铭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最痛恨墙头草。”
李娥姿和顺阳公主，一起欺负独孤伽罗。
宇文邕借独孤伽罗中毒之事，敲打李娥姿。这也是合情合理。独孤伽罗不好，再说李娥姿的事。
“阿邕。孩子跟着母亲，才是最好的。”
宇文邕自顾说道：“赟儿平常见到生人，爱哭。他见到你却不哭。你们有缘。”
宇文赟转着小眼珠子，对周围一切充满好奇。
独孤伽罗伸出手指，轻摸宇文赟的小手。
宇文赟握小手，紧紧握住独孤伽罗的手指。
独孤伽罗呀的叫了一声。
宇文邕惊诧。
“怎么了？”
“这孩子手指，有力。必能健康长大。阿邕，你可要好好教导他。”独孤伽罗啧啧两声。
宇文赟眉眼，立马变成，两条小小弯月。
宇文邕大喜。
“伽罗。这孩子，真的很喜欢你。你就好好抚养他吧。”
“我？”独孤伽罗表情僵住。
“呵呵。是我吓着你了。你也是没长大的孩子。”宇文邕转念一想：“姚太后和二皇姐移居桂宫。我把赟儿，移到昭阳殿东阁。不用怕。我和你一起照顾赟儿。”
第40章 为何不高兴？
宇文邕是皇帝。皇宫内，是宇文邕说了算。
独孤伽罗也不好，再多说。
宇文邕叫一个侍卫找人，将宇文赟的物品搬到昭阳殿东阁。这个消息，随后传出皇宫。
在街道散步的杨坚，听到身边过往的人，讨论宇文邕和独孤伽罗的事，竖起耳朵听。
“独孤伽罗进宫，原来是为了勾搭陛下。真是太不要脸了。”
“独孤伽罗为争宠，居然逼着李御媛交出儿子。陛下竟然答应了。”
“当今陛下，就是个糊涂蛋。才会被一个下堂妇操纵。这是大周男人的耻辱。”
“这不是陛下的错。鸠占鹊巢。是独孤伽罗有失体统。杨府不要这样的儿媳妇，也是原因的。”
......
杨坚冲到，皇宫大门口。
守宫门的侍卫，看杨坚都带着笑意。
杨坚感觉，侍卫是在嘲笑他无能，又改了主意，回杨府。
李圆通找到杨坚：“世子。你去了哪里？老夫人和顺阳公主，在花园等你。”
杨坚独自，去了花园。
花园菊花，散发着阵阵清香。
顺阳公主摘了一朵朱红色的菊花，簪在吕苦桃的发髻上：“母亲。真好看。”
吕苦桃爽朗笑说：“公主眼光好，挑的花好看。为我这个老婆子，增色不少。”
顺阳公主挽着吕苦桃的胳膊，继续往前走：“母亲。往后，我每天，都陪你散步。”
吕苦桃错愕......顺阳公主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孝顺呢？
杨坚在吕苦桃身后，一米处止步。
“母亲。公主。”
吕苦桃关心问道：“阿坚，宫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顺阳公主插嘴：“兄长。你是为我的事进宫。为何，你出宫比我晚？”
杨坚救独孤伽罗，耽搁功夫。这事不能被外人知道。杨坚撒谎。
“长信宫起火。甚是奇怪。这事牵扯到公主你。我去六府，去打听了一下消息。”
六府之间，有一定距离。走动确实耗时。顺阳公主也就没再深究。
“可有收获？”
杨坚恭敬回道：“你堂兄，派人全力彻查，长信宫起火之事。看样子，事情不单纯。如果能查出幕后指使。可为公主和李御媛洗脱谋杀伽罗的嫌疑。”
顺阳公主郁闷。
“兄长。你可猜到，究竟是谁要害我？”
杨坚略微思考：“公主。依我的拙见......也许，幕后黑手，不是要害你。而是要害你堂兄。”
吕苦桃和顺阳公主大惊。
顺阳公主快步，走到杨坚身边：“兄长。你可有依凭？”
“如果想要长信宫中人的性命，完全可以找高手去刺杀。放火这办法，会有活口。”杨坚笃定。
“兄长说得对。我有些口渴了。兄长，我就不与你多说了。”顺阳公主离去。
望着顺阳公主远去的背影，吕苦桃忧心。
“也不知道，她又在谋划着什么？我们杨家，竟然没片刻安宁。”
杨坚给吕苦桃，宽心：“顺阳公主，没有坏到骨子里。”
吕苦桃担忧。
“尉迟家的姑娘，也不会让我们省心。”
杨坚感觉出，吕苦桃有所指，搀扶吕苦桃，低声问：“母亲。你针对何事？”
吕苦桃抱怨。
“自从伽罗进皇宫。我这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我感觉......”
杨坚心中紧揪。
“感觉什么？”
吕苦桃注视，杨坚的眼睛：“我反倒认为......伽罗的灾祸，比从前更多了。”
杨坚没否认。
“外面的传言，母亲可听说？”
吕苦桃纳闷：“顺阳公主，都告诉我了。伽罗性子沉稳。从来不生事。传言再不好，也不是伽罗的错。”
这话正合杨坚的心意。
“母亲。你认为，这些传言，出自何处？”
吕苦桃望向远方：“阿坚。你闻到的花香，出自何处？只是我发髻上，这一朵花散发出来的吗？”
杨坚意会。
“母亲。传言会损坏伽罗的名声。我想帮帮伽罗。”
吕苦桃劝阻：“再等等看。伽罗和陛下，都不紧张。你着什么急？”
一想到宇文邕和独孤伽罗一起，杨坚心中就来气：“独孤伽罗，就是傻子。才会被别人忽悠。”
吕苦桃告诫：“阿坚。伽罗已不是，我杨家儿媳妇。你不许，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语。有失身份。”
杨坚不想和吕苦桃吵架：“母亲。我送你回房吧。”
“阿坚。今天天气好。你要好好想想，你的将来。我自个能回去。”吕苦桃先走。
杨坚站在花园，放眼放去，心中惆怅：“伽罗。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被宇文邕骗了。”
“世子！”
听到李圆通叫喊，杨坚回头。
远处，李圆通正在向杨坚招手。
杨坚走了过去：“又有何事？芝麻小事。你就给我挡掉。我没心情，去想鸡毛蒜皮的事。”
李圆通笑道：“若是小事，我自不敢来烦扰世子。世子，尉迟三姑娘来了。”
“啊？”杨坚内心有些反感，尉迟嬿婉来找他。
李圆通看不透杨坚。
“世子。大家都知晓。你将要娶尉迟嬿婉。为何如此......不快？”
杨坚调整情绪：“我有不快吗？”
李圆通点头。
“你心不在焉。世子。是不是你有心事？”
杨坚摇头。
“没有。”
主子说了没事，李圆通也不敢多问：“世子。尉迟三姑娘，在你书房，等着你呢。快去吧。”
“知道了。”杨坚做了，一个深呼吸。
李圆通明显感觉，杨坚不对劲。一直跟着杨坚，回了杨坚住的院子。
站在走廊欣赏风景的尉迟嬿婉，宛然一笑：“阿坚。是不是我打扰你了？”
杨坚叫李圆通，去备茶。
尉迟嬿婉却叫李圆通，退下。
李圆通看向杨坚。
杨坚晃了一下手。
李圆通出了院子。
尉迟嬿婉小跑到杨坚身边：“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不高兴吗？
杨坚内心，反问自己，他为何不高兴？
尉迟嬿婉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他没理由不高兴。可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内心压抑。
为什么会这样？
杨坚发呆。
尉迟嬿婉伸手，摸了一下杨坚的头：“呀。你的头好烫。怪不得你反常。原来是病了。来人！”
李圆通从院外跑进来。
“姑娘。何事？”
尉迟嬿婉吩咐：“快去请大夫。你家世子发烧。”
第41章 尉迟嬿婉！
杨坚阻拦：“圆通。我歇息片刻，就没事了。不用惊扰他人。”
尉迟嬿婉不同意：“今日是七夕。皇宫宴会。陛下有可能会召见，你家世子。你家世子，绝对不能缺席。李圆通！快去请大夫！”
杨坚头痛得厉害，没再坚持。用手掌按住额头疼痛处。
李圆通跑出院门。
尉迟嬿婉扶杨坚，进到杨坚房间。扶杨坚躺在床榻。
杨坚逐渐睡去。
很快。
尉迟凝赶来。
尉迟嬿婉不悦：“阿凝。你来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快走！”
“听说阿坚病了。我来看看。”尉迟凝去到床榻前。
杨坚额头冒汗。
尉迟凝伸手，准备摸杨坚的头试试温度，被尉迟嬿婉挥手打了一下。
手臂疼痛，使得尉迟凝失去了耐心：“尉迟嬿婉！你不要太过分！”
尉迟嬿婉推尉迟凝，远离床榻：“过分是你。你是有夫君的人。怎可不顾体统，来看我的男人。”
尉迟凝嘴角微扬。
“三姐！这是杨家！我帮着公主，主持家事。身为杨家世子的阿坚病了。我理应，来探望。到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一个男人房里，这才是失体统。你母亲没教你规矩吗？”
尉迟嬿婉不服气。
“等你的大人公回来之后，向我家下了聘礼。以后，我就是你大嫂。阿坚是我的。你就别惦记了。”
尉迟凝愤然。
“当初，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如今，嫁给阿坚的人，就是我。”
“哼！”尉迟嬿婉嚣张又说：“你是庶出，能嫁给嫡出的杨整，已是你的福分。想觊觎阿坚，少作梦。”
尉迟凝讥讽。
“你这么有本事，为何当初，不直接嫁与阿坚？你也就是，欺负我有本事。”
尉迟嬿婉语塞。
打压住尉迟嬿婉的嚣张气焰，尉迟凝开心。
“三姐。你再是嫡出。不也比不上，独孤伽罗这个小嫡女。你也改变不了阿坚，曾娶过独孤伽罗的事实。如果没有宇文护逼迫独孤信。你依旧无法，靠近阿坚。”
尉迟凝戳到，尉迟嬿婉的痛处。尉迟嬿婉缓了缓气。
“老天眷顾我。如今。我就要与阿坚成婚了。你再羡慕嫉妒，也没用。”
尉迟凝的心，犹如被针扎了一下。不甘心，看着尉迟嬿婉风光。
“你没被抬进杨家大门。一切都有变数。你也别太过得意。独孤伽罗要是回头，也就没你什么事。”
尉迟嬿婉眉头舒展，转身走向床榻，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尉迟凝猜测......尉迟嬿婉已经想好，对付独孤伽罗的办法。
尉迟凝心里盘算......挑拨尉迟嬿婉和独孤伽罗，斗得两败俱伤。她就可以坐收杨坚。
静！
尉迟凝沉默，反而让尉迟嬿婉感觉有些异常：“尉迟凝！你在谋划什么？”
想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为了心中的盘算，顺利进行。尉迟凝半真半假说道。
“虽然我恨你。但我们出自，尉迟家族。必须独孤伽罗，解决掉。”
不谋而合！
尉迟嬿婉也不介意多一个人，帮她除掉独孤伽罗：“阿凝。你可有想好计策？”
尉迟凝犹疑，眼神落在杨坚身上。
尉迟嬿婉伸手，在杨坚胳膊捏了一下。
杨坚没反应。
尉迟凝这才放心说来：“外面传言陛下和独孤伽罗。等我们见过陛下，再来定策为好。”
尉迟嬿婉同意：“你别傻站着，赶紧派人去催大夫。”
被尉迟嬿婉使唤，尉迟凝心中不快，刚想反驳，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也就没张嘴。
李圆通带着一名背着药箱的大夫，从门外进来，直奔床榻前。
大夫给杨坚诊脉后，断定：“杨世子，是着凉所致，得到温病。”
尉迟嬿婉斥责李圆通：“为何你家世子会着凉？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世子？”
李圆通被尉迟嬿婉训斥，委屈：“我家世子昨晚半夜去皇宫中，见陛下找顺阳公主。我又进不了皇宫。”
骂错李圆通，尉迟嬿婉没有丝毫歉意。
“大夫。杨世子病情如何？”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两包中药，递给李圆通：“最近，得温病的人多。我就随身备了两包。你先拿去煎药。如果你家世子，吃了这两副药，还不见好转。要快来我过来。”
“是。”李圆通先走。
尉迟凝送大夫，出门。
尉迟嬿婉在地上，走来走去等待。
吕苦桃来了。
尉迟嬿婉急步上前：“老夫人。我已经阿坚请过大夫。李圆通去煎药了。你不用担心。”
儿了得病，做母亲的人，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尉迟嬿婉太自以为是！
吕苦桃反感。
碍于尉迟嬿婉的身份，吕苦桃压下怒火，坐到床榻边上，用手试了一下杨坚额头的温度。
这时。
两个丫环，各端着半盆冒着热水来，轻轻放到床榻前地上。将盆内的脸帕，轻轻拧一下。
尉迟嬿婉想表现：“老夫人。我来帮阿坚擦汗。你歇着。”
儿子发烧，作为疼爱儿子的母亲，谁能无动于衷坐等？
吕苦桃厌烦尉迟嬿婉：“你是未出阁的姑娘。伺候阿坚，不太合适。请先回府吧。”
尉迟嬿婉害怕，尉迟凝回来。想守着杨坚。
“老夫人。今晚皇宫有宴会。陛下有邀请我和阿坚。”
皇帝召见。臣民只要没死，就得去面圣。
吕苦桃妥协。
“那请姑娘，移到别院歇息。等阿坚好些，我必会派人，通知你。”
“好。”尉迟嬿婉不情愿答应。
吕苦桃叫一个丫环，送尉迟嬿婉离开。再叫另一个丫环拿脸帕，帮杨坚擦脸......
吕苦桃拿了另一条温脸帕，折叠成宽条状，放在杨坚额头上......
盆中，水温变凉。
丫环端盆，去更换热水。
许久。
李圆通端来一碗中药。
吕苦桃接过药碗，试了试碗的温度。再拿给药碗里的小木勺，给杨坚喂药。
吕苦桃喂完一碗中药。
李圆通接过碗勺，放到案几上。站在床榻侧边待命。期盼杨坚病情快些好转。
两个时辰过去。
杨坚终于醒来。
吕苦桃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李圆通小声叮咛杨坚：“尉迟家那两位姑娘，都在门外院子。若她们进来再吵。你的耳根，又不得清静。世子。你要接着装睡。”
第42章 关注的焦点
吕苦桃也不愿见尉迟嬿婉。给杨坚使了一个快装睡的眼神。
尉迟嬿婉出现在门外。
“阿坚有醒吗？”
吕苦桃回道：“温度降了些许。还没醒来。”
尉迟凝将尉迟嬿婉，拉出院门。差点撞到顺阳公主。
尉迟嬿婉和尉迟凝站在一起。顺阳公主就感觉到自己在杨家的地位，受到威胁。
“你们两个，拉拉扯扯。完全没有世家姑娘的风范。”
尉迟嬿婉和尉迟凝的祖母，是宇文邕和顺阳公主父亲宇文泰的姐姐。
顺阳公主，虽然其年纪比尉迟嬿婉和尉迟凝小些许，但她是长辈。
尉迟嬿婉和尉迟凝，不得不听顺阳公主的教训。两人相继认错。
顺阳公主也不想激化矛盾，问尉迟凝：“大哥的病情，如何？”
“婆母在照顾。婆母不让我们打扰。”
“我去看看。你带你三姐去歇息。晚上，我们还要进皇宫。不能让那些异姓世家女，小瞧我们。”
“是。”尉迟凝和尉迟嬿婉，异口同声应道。
顺阳公主进了，杨坚的房间：“婆母。大夫开的药，可有用？要不要我去请宫中的太医？”
顺阳公主说话，听着顺耳。
“大夫的药，有效。昨晚长信宫起火。宫里的太医很忙。不宜劳烦。”
顺阳公主不依：“长信宫起火。活下来的人，都已经得到医治。我兄长的病更重要。”
吕苦桃叫李圆通照顾杨坚，带着顺阳公主到门外。
顺阳公主扶住吕苦桃：“母亲。是有话和我说？”
吕苦桃握住，顺阳公主的手：“杨家有福。才娶得像你这么贤惠的儿媳妇。有你和阿凝照顾府里的事，我和你大人公放心。等嬿婉嫁进门。你与阿凝和嬿婉是亲戚。你们三人相处，自会比伽罗和睦。”
和睦？
顺阳公主瞬间，觉得和睦离她太遥远。
只要尉迟凝和尉迟嬿婉联手，她就会被架家，在杨家只是摆设。心中隐隐不安。
“婆母。伽罗和陛下的传言，你怎么看待？”
“阿坚和伽罗成婚，是遵从父母之命。如今他俩不愿在一起。我也不勉强。陛下善待伽罗。伽罗有了好的归宿，也是件好事。”吕苦桃嘱咐顺阳公主：“听婆母一句劝。你跟随你四哥，绝对没错。”
吕苦桃为顺阳公主考虑，偏向顺阳公主。顺阳公主开心。
“嗯。”
“快去准备进宫事宜吧。”
“是。”顺阳公主快速离去。
吕苦桃回到，杨坚床榻前：“圆通。刚才你还听尉迟家两位姑娘，说了什么？”
李圆通瞟了杨坚一眼，不敢说。
吕苦桃道出忧虑。
“长信宫，是姚太后住的宫殿。有人都敢放火烧。胆大包天。今日虽是七夕。我可总感觉不好。”
李圆通附和：“老夫人。我也是这么感觉。所以，世子不能进皇宫。你必须好好劝劝世子。”
吕苦桃否决。
“陛下。要召见。不去，就给人留下话柄。说世子与陛下不和。伽罗和陛下的传言......”
李圆通抢着说：“我也觉得，这是有人故意散布传言。想毁独孤七姑娘清誉。”
“你去为世子，准备进宫穿的衣服。”
“是。”李圆通离去。
吕苦桃坐回到床榻上：“坚儿。你可有听出利害？”
杨坚轻哼一声，不愿多说。
吕苦桃陪着杨坚。
到了黄昏。
李圆通端来一碗中药，给杨坚服下。
杨坚又睡着。
吕苦桃起身，在地上踱步。
李圆通放好药碗：“老夫人。世子的衣服，都准备妥当。”
吕苦桃嘱咐。
“圆通。让世子再睡一会儿。如果世子感觉好些，就安排世子入宫。如果有别的事，要及时通知我。”
“是。”李圆通送吕苦桃出门。
吕苦桃出院门，经过游廊时，遇见尉迟家的两个丫环。两个丫环抬着一个小箱子。
“你们这是......”
靠近吕苦桃的丫环，回话：“禀老夫人。我来给我家三姑娘送进宫用的衣服和首饰。”
尉迟嬿婉换装，不回自家换，还叫人将衣服首饰送到杨家。也没提前，知会杨家的主母吕苦桃。
吕苦桃对尉迟嬿婉，更为反感。
可吕苦桃深知，为了杨家，尉迟家族不能得罪。
“快去吧。别让你家姑娘等急了。”
“是。”两个丫环快速走人。
吕苦桃慢慢向前走。半途改了主意。去了顺阳公主住的院子。
站在院子值守的丫环，连忙去禀报顺阳公主。
顺阳公主出来迎接。
“婆母。有什么事，叫我过去即刻。你亲自来，怎么身边也不带一个婆子？皇宫都不太平。你更要注意安全。”
顺阳公主这话听着假，但顺阳公主愿意说，说明，顺阳公主还是很在意吕苦桃这个婆母。
吕苦桃也懒得挑剔。
“正是因为你要进皇宫。我才来唠叨几句。”
顺阳公主挽着吕苦桃的胳膊，故作亲昵：“婆母疼爱我。才悉心教导我。这不是唠叨。”
“呵呵。”
“婆母要教导我什么？”
“尉迟嬿婉将来嫁进我杨家。今晚，尉迟家族，必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我想拜托你，不要听别人的挑唆。”
顺阳公主不用多想，就知道，尉迟嬿婉必然要争风头。
“婆母说得对。今日，杨家也是别人的关注的焦点。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你快去更衣吧。”
“是。”顺阳公主进了房间。
两个丫环，已为顺阳公主备好华丽的衣服和首饰。
顺阳公主看过，想了想：“我要穿素一些。”
一个丫环抱怨：“公主。老夫人是为杨家着想。可你也不能被别人比下去。你可是公主。”
顺阳公主眉眼一挑：“我婆母......可是有大智慧的人。”
另一个丫环纳闷：“老夫人分明就是偏向他人。”
顺阳公主懒得向丫环细说。
“老夫人自然希望，自家的儿媳妇，在外面个个都被夸赞。老夫人，不会害我。此事，我自有考虑。你们不必再多说。”
两个丫环遵从。
一个丫环去衣箱选衣服。另一个丫环打开首饰盒挑首饰。
顺阳公主更换好衣服，发髻上左右各插了一对发钗......
顺阳公主带着两个丫环，出到大门外。
穿着素雅的尉迟凝，站在马车旁边。
第43章 备了一个惊喜
顺阳公主走上前：“今日，尉迟家族的人，是焦点。你为何打扮，如此简单？”
尉迟凝温婉回道：“我可不能，抢了你的风头。”
顺阳公主斥责。
“糊涂。”
尉迟凝委屈：“公主为何这样说？”
“我要陪皇太后和后宫嫔妃。穿着太过艳丽，会惹她们不快。你是要陪你三堂姐去参加宴会。你这身打扮，是要给别人端茶倒水吗？”
尉迟凝犹豫。
“听说，今晚西梁太子携妹，来参加宴会。你得给你弟妹着想。”顺阳公主催促：“快去。”
“是。”尉迟凝进大门。
顺阳公主坐进她的马车。
随后，尉迟嬿婉上到，顺阳公主马车里：“公主。你看我这身打扮，行吗？”
顺阳公主点头。
“美。”
尉迟嬿婉一边整理衣袖，一边问：“公主。阿凝怎么没来？”
“她打扮太简单。我叫她再去补妆。今日，皇宫有贵客。你要好好表现。你要为你的家族争光。”
尉迟嬿婉不解：“还有什么好争？”
“你那些庶出的弟妹，要是有个好姻缘。将来你的好日子，岂不是更有保障？”
虽然尉迟嬿婉不太喜欢，庶出的弟妹。
但尉迟家族强大，对尉迟嬿婉有好处。尉迟嬿婉也不排斥，为尉迟家族做些贡献。
“好吧。”
等了片刻。
李圆通搀扶杨坚，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尉迟凝随后，也回到顺阳公主身边：“公主。我这样装扮，可以吗？”
尉迟凝加戴了几样首饰，看起高雅许多。
顺阳公主露出，满意笑容。
“走！”
车夫驱赶马车，向皇宫进发。
进到皇宫。
顺阳公主领着尉迟嬿婉和尉迟凝，去含仁殿向叱奴太后请安。
杨坚停下脚步，缓了缓神。
李圆通轻声问道：“世子。你能不能撑得住？我们得快些去道会苑，向陛下请安。若晚了，要排队。”
杨坚抬手，按按自己脑袋上疼痛的神经：“陛下此时......不会在道会苑。我们去昭阳殿。”
李圆通扶着杨坚，去到昭阳殿走廊。
宇文邕从殿内出来：“杨坚。你这是怎么了？”
杨坚看出宇文邕，不欢迎他，撒谎：“我身体不适。想和陛下告假。”
杨坚气色不太好。宇文邕相信杨坚没说谎。
“今日宫中，来了贵客。得再撑一会儿。”宇文邕话音刚落。
一身粉色红裙的独孤伽罗，从昭阳殿东阁过来。
杨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独孤伽罗粉粉的嘴唇，比独孤伽罗的衣服更好看。杨坚用力撑着眼睛，想阻挡他脑中再冒出荒谬的想法。
独孤伽罗关心问道：“阿坚。你生病了？”
杨坚面圣失态。
李圆通连忙解释：“陛下。我家世子，刚刚退烧，就来请安。可能有些头痛。”
独孤伽罗扶杨坚坐到走廊长椅上，伸手去试杨坚额头的温度，被宇文邕扯住衣袖。
“伽罗。你又不是太医。你还要照顾赟儿。”
“是我......大意。”独孤伽罗不好意思笑笑。
宇文邕叫一个侍卫，去叫太医。然后带着独孤伽罗，出昭阳殿，直接去道会苑。
道会苑内，有二三十个年轻男女。一行人，向宇文邕行礼。
“参见陛下。”
宇文邕微笑。
“平身。”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
三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来到宇文邕面前，异口同声叫了一声皇兄。
宇文宪剑眉星目。
宇文直面如冠玉。
宇文招风姿俊朗。
宇文邕轻松问道：“五弟，六弟，七弟。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为何不去上善殿？”
宇文直是宇文邕的同母弟。自然更随意一些。
“皇兄。吃吃喝喝太无聊。我给大伙儿准备了一个惊喜。”
宇文宪劝道：“六弟。你命人修的那个桥，有些胡闹。”
宇文招却不在意。
宇文邕好奇。
“什么桥？”
宇文直抢着回道：“鹊桥。应时应景。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主意。皇兄。你一定要赏脸。”
“好。”
宇文直前面引路。
一行人向前走去，去到河边亭榭旁边。
宇文直指着，两个亭榭中间连接的浮桥：“谁都想要，好姻缘。患难，见真情。今日，我们就碰碰运气。”
站在宇文直身后的男子起哄：“听起来很好玩。快说游戏规则吧。”
宇文直皱眉：“阿会呀。你要给你三个叔叔，留些机会。别着急。会让你露面。”
宇文会，是宇文护的三儿子。年纪与宇文直相当，但他是宇文直的晚辈。
宇文直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宇文宪委婉拒绝：“六弟。你和七弟先玩耍。我和皇兄要说点事。我排在后面。”
宇文直晃了晃手，叫宇文宪快走。
宇文直向众人说：“游戏很简单。抽签，一男一女组成一队。被摇下桥人多的那队算输。彩头，是帮你完成一个心愿。是人是鬼！立刻见分晓！”
女子掉进水里，衣服湿透，曲线毕露。这对男子来说是福利。男子拍手叫好。
女子忐忑不安。担心掉下水里被淹死，更怕掉到水里妆容尽毁。
皇帝宇文邕没有反对。其他人，就是怕死也得硬撑着。
宇文直叫两个侍从，抱来两个箱子。男女各站一边，抽竹简组队。竹简上写着数字。
拿竹简之人，根据数字，按顺序排好队。
为了让气氛热闹，宇文直主动去解说。
“第一队：大冢宰晋国公之子，宇文会。大司徒梁国公之女，侯莫陈晴。”
“第二队：庸国公之子，王谦。大宗伯郑国公之女，达奚悦。”
“第三队：大司马凉国公之女，贺兰芯。大司寇楚国公之子，豆卢勣。”
“第四队：大司寇楚国公之女，豆卢颖。陇西郡公之弟，李璋。”
李璋是独孤伽罗四姐夫李昞的四弟。
陇西郡公府，终于来人了！
独孤伽罗激动。
宇文直大叫一声：“七弟。你来解说。我去组织他们开场。”
宇文招快步，走到队伍前，接下宇文直的差事。
第一队和第二队的人，在浮桥的两边站好，双手抓住浮桥上的绳子。
宇文直指挥。
“预备！起！”
宇文会和王谦脚下用力摇浮桥。侯莫陈晴和达奚悦吓得两手抓紧绳子。
一刻钟。
没人掉下水。
第44章 应变能力
宇文招问宇文直：“阿会和王谦用了武功。六哥。游戏还继续吗？”
宇文邕戏笑。
“六弟。你是打算，让他们，摇到明日吗？”
宇文直气急败坏：“阿会！你是来专程来拆你六叔我的台，是吗？不许用武功！违者！算欺诈陛下！停下来！重新开始起！”
宇文会喊道：“叔！停下来我会掉水里！”
宇文直妥协：“算了！算了！你们出局！就当做示范吧！”
宇文会父亲是宇文护，权力比宇文邕都大，他也不自乎那个彩头。参赛只是图个热闹。
体面出局，总比掉水里好。王谦也没异议，不再摇浮桥。
侯莫陈晴和达奚悦从狼狈中解脱出来，当然开心。
一队和二队下浮桥。三队和四队站直浮桥。
宇文直喊道：“起！”
浮桥摇起来。
豆卢勣和李璋都是武将出身，两人体力相当。
在浮桥起落，第十个来回时。贺兰芯和豆卢勣突然默契，停止摇浮桥。
浮桥的反推力，将豆卢勣之妹豆卢颖推到水中。李璋拉住绳子，保持平衡。
岸上一阵惊呼！
豆卢颖从水中站起来。犹如一朵清水芙蓉。让人眼前一亮。不顾他人的眼光，游到岸边。
宇文招将豆卢颖，拉上岸边。
豆卢颖不卑不亢，向宇文招道谢。宇文宪也向豆卢颖，投去钦佩的目光。
豆卢颖走后。李璋趁着豆卢勣望豆卢颖走神那一刹间，加快摇浮桥。
豆卢勣落水。
“哦！”
惊呼之后，豆卢勣游到岸边，双手抱拳，向众人道别：“在下水平有限。先去换身衣服。”
一阵哄笑。
众人又把目光锁在贺兰芯和李璋身上。男女对决，通常在体力上都是男人占优势。
岸边的男子们，都想着贺兰芯落水会是什么状况。
贺兰芯不急不躁，两只手绕住浮桥的绳子。
无论李璋怎么摇浮桥。因有绳子的牵制，贺兰芯身体虽然晃动，但她就是没掉下浮桥。李璋只得认输。
结果出乎众人的预料。
为贺兰芯鼓掌！
贺兰芯和李璋一前一后下浮桥，露出胜利的笑容。
李璋去到宇文邕面前：“陛下。伽罗四姐，让我给伽罗带话。能否允许我和伽罗说几句话？”
宇文邕爽快答应。
李璋和独孤伽罗，走到人少的角落。
“伽罗。我这次进宫，也把我妹妹带进宫。这事还得请你帮忙。”
独孤伽罗沉默。
李璋恳求：“李家的处境也很难。宇文护的耳目，到处都是。我哥没法带你姐来见你。陛下三个弟弟到了议亲的年纪。我打听过了。今日进宫这些未婚男子想娶公主。女子想嫁给陛下弟弟。”
独孤伽罗看向浮桥，随口问道：“我四姐是什么意思？”
李璋肯定回道：“希望，你鼎力相助。”
独孤伽罗正视李璋：“你撒谎！我刚经历过长信宫大火，还遭遇被人追杀。我姐是不会让我做危险的事。”
李璋尴尬。
“是为兄唐突。我家从来没有怠慢你姐。你姐虽没有明说什么，但也没反对我带我妹妹进宫。我是想着，你帮我妹妹。我妹妹再帮你。你们在宫中有了立足之地。也好有个照应。”
独孤伽罗没吭声。
李璋着急。
“伽罗。你快说句话吧。我为了见你，进宫花了不少钱打点，还要忍受被人当猴子耍的屈辱。”
独孤伽罗冷漠回道：“你也算是我的哥哥。那我就告诉你。你的计策很好，但你想得还不够透彻。”
李璋费解。
“我出错了？”
“是。”
“你应该学学豆卢勣。豆卢勣能把他的妹妹摇下桥，说明他是一个听话的人。对这种人，宇文护是不会过多戒备。豆卢颖掉在水里，她的样貌和应变能力，展现无遗。就算嫁不进皇室。她也会有一个好归宿。”
李璋叹道：“我竟然忽略这点。”
独孤伽罗嘱咐：“依我观察。今日来的这些女子当中，没有人能成为陛下的皇后。”
李璋失望。
“连你都没有希望吗？”
“陛下的婚事，最终决定权在宇文护手里。要不宇文会也不会这么积极来凑热闹。今日表现突出的人，将会成为宇文护的眼中钉。”
李璋惊出一身冷汗：“那我妹妹危险了？我该怎么补救？”
“现时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明着表态，带你妹妹出宫找一个世家联姻。二是......”独孤伽罗扬了一下巴，指向宇文直：“你妹妹做他的正妻，还有点希望。但皇宫凶险。你最好与你兄妹商量。”
李璋迟疑。
“我......不能白来。”
李璋想事简单，独孤伽罗害怕李璋惹事端。
“杨坚要娶尉迟嬿婉。宇文招向豆卢颖示好。陛下允许你来见我。我告诉你皇宫实情。这就是收获。”
李璋恍然大悟。
“多谢指点。”
“去吧。”独孤伽罗回到宇文邕身边。
浮桥上四个人相继落水，引得岸上的人大笑。
宇文邕轻声问独孤伽罗：“你们说了什么？”
独孤伽罗低语：“我四姐夫妹妹，进宫了。你就没点什么想法？”
宇文邕点头。
独孤伽罗狠瞪宇文邕。
宇文邕笑了。
独孤伽罗转身要走。
杨坚和尉迟嬿婉来了。
尉迟嬿婉问宇文邕：“陛下。你们在玩什么游戏？看起来很好玩。”
宇文直跑过来：“嬿婉。你想参与吗？”
尉迟嬿婉昂头：“有阿坚在，我就不怕。”
宇文会走近。
“嬿婉。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各队都安排好人数。你和杨坚一队。你得另找一队人，和你对决。”
尉迟嬿婉指向独孤伽罗：“我和她。杨坚和......”
所有人把目光，落在宇文邕身上。
宇文宪劝宇文邕：“皇兄。你身系国家安危，不能沾凉水。”
尉迟嬿婉不想放过独孤伽罗：“皇宫出自名门的侍卫很多。随便找一个和伽罗组队即可。”
众人等着宇文邕发话。
杨坚抢先开口：“嬿婉。不可拿陛下的身体，当儿戏。伽罗也没招惹你。我们走吧。”
杨坚为独孤伽罗说话。尉迟嬿婉反感。
“来参加游戏的人。哪个不是金尊贵体？我找伽罗玩游戏。这也是给伽罗面子。”
独孤伽罗不想让杨坚为难。
“我参加游戏。”
第45章 眼光独到
宇文邕跟随：“我和伽罗一队。”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尉迟嬿婉和独孤伽罗明着较劲。宇文邕是要和杨坚暗中较劲。
众人期待四人的精彩对决！
叱奴太后身边的汲姑姑前来，向宇文邕行礼。
“陛下。皇太后口谕！请你去见，西梁解忧公主。”
宇文宪进言：“陛下。国事要紧。西梁关系到，我国南方安定。不能怠慢西梁的太子和公主。”
宇文邕犹豫。
杨坚附和：“陛下。改天有空。臣再陪陛下游戏。”
尉迟嬿婉不服气：“陛下。今日过节。游戏就是图个乐子。要不我去邀请解忧公主，一道来游戏？”
“陛下。微臣得了温病，头痛得厉害。请允许微臣先走一步。”杨坚向后退两步，转身走人。
杨坚走了。
尉迟嬿婉只能，去追杨坚。
宇文招这时才走到宇文邕身侧，劝道：“皇兄。该见的人，还是要见。浮桥又不会跑。”
宇文邕妥协。
“我去去就来。你们要玩得尽兴。”
宇文直喊道：“皇兄！我们等你哦！快去快回！”
“好。”宇文邕大步离开。
宇文招又叫两队人，上浮桥对决。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放在浮桥上。
浮桥上的两队，都是世家公子姑娘。摇了几下桥。两队四人全掉下水中。男子脸上掉粉。女子妆容糊掉。
岸边上的人，都没忍住笑。
宇文直笑得最大声。
“哈哈！”
对于喜欢捉弄人的宇文直，宇文宪对这个弟弟很无奈。宇文招对宇文直的猖狂，一笑了之。
独孤伽罗留心观察，周围所有人。
没过多久。
一个宫女，来到独孤伽罗身边，低语：“姑娘。陛下有请。”
“好。”独孤伽罗跟随宫女，沿着旁边小道走去。
出了道会苑，独孤伽罗见到宇文邕。
“陛下。有何吩咐？”
“走。宫里太闷。我带你出宫去玩。”宇文邕说得无比轻松。
独孤伽罗纳闷。
“陛下。国事为重。请你务必，去见解忧公主。”
“我国和西梁，也没你想得那么和睦。有些事，我还没有把握。想再等等。”宇文邕拉着独孤伽罗走。
独孤伽罗缩回手。
宇文邕不悦：“为何，拒绝我？”
为了顾及宇文邕的面子，独孤伽罗撒谎。
“皇太后请你，见解忧公主。你推辞。若有人挑拨，你们母子关系。说因我怂恿你不见解忧公主。那我就麻烦大了。到时，你和皇太后再疼惜我，也得惩罚我。”
西梁国土小，可处的位置特殊。
若西梁讨要说法叛逆。宇文邕还得派兵去讨伐。这于国不利。
“等回宫再去。”
独孤伽罗和宇文邕，回各自居住宫殿换便服。
随后，宇文邕带着独孤伽罗，到宫门口，上了一辆马车。四个侍卫跟随马车步行。
到了最繁华的街道。
宇文邕扶独孤伽罗下马车。
街道年轻男女，眉眼透着娇羞。
街道两侧的各个摊档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独孤伽罗欢喜。
“好美。”
宇文邕陪独孤伽罗挑花灯：“这个款式的荷花灯，好看。”
独孤伽罗左右看看，来往的群：“好多人，拿荷花灯。俗。”
“那就换一个。”宇文邕又挑了一个小白兔子：“这个，可爱。你一定喜欢。”
独孤伽罗笑笑：“阿邕。你拿这个好可爱。你自个拿着吧。我自己选。”
跟随在宇文邕身后的四个侍卫，抿嘴笑着。
一个男人，拿一个小白兔的花灯，不太合适。宇文邕赶紧，将小白兔花灯，放回原位。
“伽罗。你帮我挑选。”
独孤伽罗目光，落在摊主身后木箱上放的两个花灯：“老板。你身后那两个花灯，我要了。”
木箱上，摆着的那两个花灯。仔细一看，样式普通。
左边的花灯。箭形薄板上，放着一个四方格子。格子周围，用草纸糊住。
右边的花灯，看起来，就像一个鸡蛋放在草堆里。
宇文邕和他的四个侍卫，对独孤伽罗的眼光，不敢恭维。
卖花灯的摊主惊喜之余，又慎重问道：“姑娘。这是我家儿子，做来玩的。你确定，要这两个花灯？”
独孤伽罗坚定回道：“是。请老板不要开高价。”
摊主高兴。
“姑娘。眼光独到。请看着给个价吧。小本生意。我得把材料钱，赚回来。”
“好。”独孤伽罗看向宇文邕。
宇文邕只得叫侍卫，付钱。
独孤伽罗拿着箭形花灯。宇文邕不情愿地拿着鸡蛋花灯。一行人，穿过街道，到了一条河边。
在河边，放花灯的人很多。艳丽多彩的花灯，放在河水里慢慢移动。映衬着黑色夜空。格外美丽。
对比之下。
宇文邕更觉得，自己拿的花灯其丑无比。
独孤伽罗开异宇文邕：“你的女人已经够多。没必要再去吸引，别的女人。”
宇文邕以为独孤伽罗吃醋，才故意给他挑丑的花灯。心中开心。
宇文邕的四个侍卫，跟随宇文邕时日长了，在皇宫中也见惯后宫女人争风吃醋。
将独孤伽罗的行为，想成是独孤伽罗防着宇文邕有别的女人。
宇文邕和独孤伽罗，到河边。将花灯，进到水里，再许愿。
稍后。
独孤伽罗和宇文邕，远离河岸。
宇文邕忍不住问：“伽罗。你许了什么愿望？”
独孤伽罗笑说：“我希望你我，永远幸福。家人平安。你呢？”
“秘密。”宇文邕神秘一笑：“若想知道，拿秘密和我换。”
“小气。”
“呵呵。”宇文邕也不生气。
独孤伽罗和宇文邕向前走去。宇文邕的四个侍卫，分别走在宇文邕和独孤伽罗前后左右位置。
路上过往的人，太多。独孤伽罗和宇文邕被人群，挤得碰撞在一起。
宇文邕扶住独孤伽罗：“有没有伤着？”
独孤伽罗摇头：“过节热闹。人多正常。”
宇文邕关心问道：“伽罗。你累不累？要不要找个地方，坐着歇息？”
独孤伽罗不假思索说道：“好啊。”
一行人，进到最近的酒楼里。上了阁楼，找了一个雅间坐下。
店伙计招呼。
“几位贵客。想吃些什么？”
宇文邕吩咐：“我还要赶路，不能喝酒。上些上好的点心和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