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抄得头痛
宇文嬨带着一个宫女，坐马车去了宫外街道上，下了马车。
街道上的人很多。
宇文嬨和宫女沿着街道，一边看一边向前走动。
突然。远处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向宇文嬨这边冲过来。
街道上的人往街道两边靠。
宇文嬨被人群挤得向后倒去。这时，一只大手扶稳宇文嬨。宇文嬨回头，看是豆卢勣。
宫女快手扶稳宇文嬨，同时向豆卢勣问好：“见过，丹阳郡公。”
宫女提示豆卢勣，身份有别。
豆卢勣连忙收回手，一脸窘态。
这反而，逗笑了宇文嬨：“豆卢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买胭脂。”
“啊？”宇文嬨费解，目光注视着豆卢勣。
豆卢勣被宇文嬨看得不好意思，双手抱拳行礼后匆匆离去。
宇文嬨望着豆卢勣远去的背影，觉得豆卢勣很有意思。
宫女在宇文嬨耳边低语：“八成又是给他的妹妹买胭脂。”
宇文嬨好奇。
“你怎么这么清楚。”
宫女笑道：“他每次进宫，要么看陛下。要么看太师。要么低头。与他同龄的公子早成婚，孩儿都能跑了。豆卢公子却连女子的面，都不敢瞧。估计，大司寇都急着吃不下饭。”
宇文嬨回想在荷花池宴会时，豆卢勣确实多数时候都低着头。
“他长相英武，出身不差。为何就对女子胆小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公主。您还是先忙你的事吧。”
宇文嬨带着宫女，先去首饰店铺，买了一些珠钗，再到街道上，买了一些小吃。然后坐马车回皇宫。
马车夫随后偷偷去天官府，向宇文护汇报。
宇文护听完，叫马车夫退下。
很快。
宇文会从外面进来。
“父亲。”
宇文护问道：“探到什么消息？”
“二公主在街上，被马惊到。豆卢勣刚好扶了一下二公主。”宇文会打开手里的折扇给自己扇风。
宇文护质疑：“这么巧？”
“我亲自问过，骑马的人，是夏官府八百里加急。豆卢勣是大司寇豆卢勣过继的儿子，自然要巴结豆卢宁的亲女儿。父亲。你能不能不要过度紧张。我都快累死了。”宇文会坐到案几旁的台阶上。
宇文护没说话，坐到案几前。
宇文会把手里折扇一收：“父亲。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去歇息了。”
“去吧。”
“哎呦。”宇文会扶着案几边缘站直身体，然后再慢走出天官府。
宇文护拿起一个奏折看起来，但他的脑子还在想宇文嬨和豆卢勣相遇的事......
宇文护出了天官府，无聊，又去含仁殿偏殿找宇文直。
宇文直正靠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支毛笔玩弄。见宇文会来了，欣喜。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总算来看我了。”
“六叔。你再这样说，我就不敢再来了。”
宇文直哀叹：“我都快闷死了。我皇兄让我抄写我大周律。那么多，我恐怕得抄到头发白了才能抄完。”
宇文会站到案前，特意查看宇文直所抄的字，指着最后两行字。
“六叔。这是两条律法，你抄混淆了。这要是让我四叔看，非打你一顿。”
宇文直心烦，把手里的笔靠到砚台上：“我抄得头痛。错了就错了，就让我皇兄打我一顿吧。”
宇文会提醒：“挨打可是很痛的哦。你可要想好了。到时，你别哭得太难堪。”
“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到时，清退他人，让我皇兄亲自执棒。”宇文直起身，活动身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坑害我？”
宇文会凑到宇文直眼前：“六叔。你真的没打人？”
宇文直想了想：“打了。但我绝对可以保证，不是我挑头。对方说是我一个侍从先对动手。但我那个侍从说，是有路人撞了他一下。他也没撞得很痛。总之，对方就还手了。”
宇文会分析。
“如果你的侍从说得实话。那就侯莫陈崇族子那帮人故意陷害你。”
宇文直认同：“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回可把我坑惨了。这仇我一定要报。”
宇文会劝道：“我父亲极力撮合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眼下，你是不能动手。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能不愿意听。”
宇文直看着宇文会：“说吧。什么倒霉事我都能承受。”
宇文会小声说：“为了弥补你犯下的错误。陛下已经同意侯莫陈崇的儿子娶荣茵。”
宇文直提高音量：“什么？那我就更亏我了？你没骗我吧？”
“真的。这事我父亲亲口说的，独孤伽罗也没意见。”
宇文直急躁。
“早知我就先把荣茵睡了。我受了窝囊气，反而让荣茵那丫头嫁得更好。以后，想见面都难了。”
“六叔。你是打算要抢婚？”宇文会流露出担忧之色：“你就不皇太后气出好歹？”
宇文直再一想，若是她母后气死了，以后他犯错被他哥宇文邕责骂时就没人护着他。
“我们是男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喜欢的女人，很难找。”
宇文会帮着出主意。
“侯莫陈崇家再有人受伤。陛下第一个怀疑你。绑架打人这招，肯定不能再用。除非让荣茵红杏出墙。不过，这样，会惹怒独孤伽罗和侯莫陈崇。最后，陛下也会打死你。”
宇文直怒道:“少说废话。你能不能说些有用的？”
“有用的？”宇文会又打开折扇摇起来。
宇文直闲晃两人来回来。
“阿会。想出来办法没有？”
宇文会灵机一动：“可以让侯莫陈崇的儿子侯莫陈晖悔婚。”
宇文直两手一拍：“这个办法可行。我给侯莫陈晖送八个宫女过去。我就不信侯莫陈晖不软。”
宇文会阻拦。
“不可。”
“为何？”宇文直拉下脸：“你别坏我的好事。不然我会和你断交。”
宇文会提醒：“八个试婚宫女，陛下都不会这样做。你这样会穿帮。”
“那怎么办？”宇文直拍自己脑袋。
“这事得让你母后开口。侯莫陈晖自然不敢抗旨。有舍才有得。”宇文会小心翼翼说道。
宇文直听了虽不高兴，但也无奈。
“行吧。”
“六叔。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退下吧。”宇文直想着如何说服他母后帮他。
第92章 可信之人
宇文会出了含仁殿大门，嘴角一勾，摇着扇子，打听到宇文邕在荷花池凉亭，赶了过去。
此时。宇文邕正站在荷花池凉亭里，指挥四个水性好的内侍在荷花池里摘莲藕。
宇文会收好折扇，向宇文邕行礼。
“四叔。”
宇文邕笑笑。
“你怎么不回府？外面天热，容易中暑。”
宇文会反问：“你是是皇帝，又为何甘愿冒着酷暑，在凉亭里？”
“伽罗没胃口。我就想着摘一些莲藕上来，做成爽口的凉菜给伽罗吃。叫人挖了好久，也没挖到大一些的莲藕。”宇文邕犯愁。
宇文会认为宇文邕好傻。
“莲藕还未长大，当然找不到大的。四叔。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办法讨独孤七姑娘开心吗？”
宇文邕也不生气。
“这是我乐意。伽罗曾经我说过，她最爱吃凉拌的藕片。你是小孩子，不懂的。”
“呵呵。”
“你若没别的事，就赶快回吧。我还要盯着。”宇文邕催促。
宇文会靠近宇文邕：“四叔。上次，给我找妻子的事，我说服我父亲了。”
宇文护精明，能说服宇文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宇文会居然真的说服宇文护，那也就是宇文邕低估了说宇文会的智商。宇文邕感觉意外。
“你用什么方法？”
“我给我父亲说了，是你让我去......”
“原来是出卖我。平常，我真是白疼你小子了。”宇文邕伸手挥向宇文会。
宇文会向后躲避：“四叔。你息怒。听我说。我是有理由的。”
宇文邕放下手。
“你父亲想怎么收拾我？”
宇文会压低声音说：“你那么高明的计策，我若不说是你说的。我父亲不信。经你之后，我父亲自然会认真考虑。再经我一劝，我父亲更认为你是对的。”
对的另一面，宇文护也更忌惮宇文邕。宇文邕这时有些懊悔，给宇文会出主意。
宇文会看宇文邕不出声，知道宇文邕真的恼怒。
“四叔。我是真心觉得你的主意非常好。要达成你的主意，我就得说服我父亲。我父亲是什么人，你是清楚的。靠我的力量，我是很难说服我父亲。好在结果不错。你的成功了。”
宇文邕抬手扶自己的额头。原本他只想让出个馊主意，让宇文会闯点小祸，给宇文护添堵。
可他没想想到，宇文会还出卖了他。
他也更成功让宇文护忌惮他。
为了消除宇文会的提防，宇文邕也只能继续演戏。
“阿会。你走吧。我还要忙。”
宇文会请示：“我那事......”
宇文邕敷衍。
“这事不急。我得先帮你挑好人选。最好等独孤信和侯莫陈晴的婚事办完了。”
宇文会赞同。
“四叔。我这就回去准备。”
宇文邕提点：“管好你的嘴嘴巴。要是很多人知道，就危险了。”
“明白。”宇文会保证：“四叔。我一定听你的话。”
“快走吧。”
“是。”宇文会快速离去。
宇文邕心中郁闷腹诽：今后说话还得小心再小心。
两个侍，拿了摘下的小莲藕给宇文邕看。
宇文邕也没心情再挑剔：“摘吧。摘吧。”
内侍们，生气触怒宇文邕，赶紧在泥里摘莲藕。
宇文邕回到昭阳殿。
在床榻上休息的独孤伽罗，被脚步声吵醒，看到宇文邕来了，急忙站到地上。
宇文邕握住独孤伽罗的手。
“我知道你一直想见你大哥。一切都都安排好了。等你二哥成婚后，我就派人把接你大哥接过来。”
独孤伽罗激动。
“谢陛下。”
宇文邕挑了一下眉头，佯装发怒。
独孤伽罗连忙改口：“谢谢阿邕。”
宇文邕这才眉头舒展：“这还差不多。荣茵和丝茵都走了。你身边连伺候的人都没有。我再给你增添八名宫女。”
宇文邕是真的关心独孤伽罗。可独孤伽罗知道，身边宫女多不是好事，也许新来的宫女就是别人的眼线。
“我也没什么事。我有两个姐姐陪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别的事情，顺其自然。”
宇文邕斟酌。
“将来你是我的皇后。你身边得有可靠的人。要不让你四姐挑几个可信之人，送到宫里来？”
独孤伽罗恳求：“可以。但我更想见我四姐。”
“等我们成婚时，你四姐夫自然要带你四姐来参加我们婚礼。”
“一切听你安排。”
宇文邕拥抱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感觉不自在：“陛下。你弟的婚事怎么办？你母后给我的期限快到了。”
婆媳关系，是大事情。
宇文邕也不想独孤伽罗在将来，被自己母后为难。
“阿邕。帮我出出主意吧。”独孤伽罗顺势将宇文邕推开。
抱着不好说话，宇文邕也不想远离独孤伽罗，还是搂着独孤伽罗的肩膀。
“伽罗......你觉得我弟娶哪家姑娘比较合适？”
独孤伽罗犹豫。
“我当然是希望亲上加亲。但这也很危险。你只有六殿下这一个同母弟。他的婚事自然要慎重。万一有什么变故，他还能帮你。”
独孤伽罗想得与宇文邕差不多。宇文邕也想留一手。
“伽罗。别怕。你怎么想的，就去向我母后怎么说。剩余的事，我会帮你说和。”
“嗯。我这这就去找你母后。”独孤伽罗向殿外跑去。
宇文邕坐到案几前，想自己事。
独孤伽罗去到含仁殿大门外，调整好呼吸，慢步进了含仁殿。
六个宫女跪在案前。每个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中放着两块上等的衣料。
叱奴太后正坐在案几前。
汲姑姑陪着叱奴太后挑衣料。
独孤伽罗跪拜叱奴太后：“见过皇太后。我是来说，六殿下的婚事。”
叱奴太后冷冷问道：“六殿下没来找我。说明，你根本没说服我六殿下。我不想听你废话。”
叱奴太后没让独孤伽罗起身。
独孤伽罗只能跪着等。
叱奴太后慢悠悠地挑选衣料。
独孤伽罗想着用什么办法，让叱奴太后放过她？
半个时辰过去。
汲姑姑看时称差不多，在叱奴太后耳边低语：“陛下在意独孤伽罗。得给陛下面子。”
叱奴太后叫宫女们都退下，再斥责独孤伽罗：“你除了让陛下做不务正业，你还能干什么？”
第93章 从皇宫中出嫁
叱奴太后，是大周最贵的女人。
独孤伽罗不能公然违逆叱奴太后，委婉回道：“皇太后。依奴婢愚见，六殿下的婚事往后延比较好。”
叱奴太后怒道：“你是让我儿挑别人挑剩下的女人吗？你存的什么心？”
独孤伽罗想张嘴解释，又被叱奴太后打断。
“独孤伽罗。你要是再不收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母后！”宇文直从殿外进来。
叱奴太后责备：“又不好好在你房里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宇文直向独孤伽罗，道歉：“伽罗。都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
叱奴太后和汲姑姑错愕。
宇文直扶独孤伽罗起身。
“你先回吧。我有事和我母后说。”
独孤伽罗看向叱奴太后。
宇文直难得这样斯文，叱奴太后也不想逼急宇文直。
“退下吧。”
“是。”独孤伽罗向后退两步，转身离去。
叱奴太后责备宇文直：“我养你那么多年。你都没像对一个外人这样客气说过话。”
宇文直跪倒叱奴太后身侧：“母后，对外人才有客气。不然你就落下话柄了。”
叱奴太后不悦。
“那有怎么样？我是皇太后。谁敢多嘴？”
汲姑姑也劝宇文直：“六殿下。你母后为你的婚事犯愁呀。你就体谅一下你的母后吧。”
宇文直向汲姑姑晃了晃手。
汲姑姑识趣，出了殿外，关门。
叱奴太后哀叹：“阿直。你四哥和我不亲。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儿子。我全指望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呢？”
宇文直冲叱奴太后笑了一下：“母后。正因为我是我皇兄的同母弟。我若是太聪明，就会死得快。”
叱奴太后惊诧。
“这......什么话？”
宇文直无比认真说道：“我皇兄在皇位上，战战兢兢。太师若知道我将为成为皇兄的得力臂膀。必然会杀掉我和我皇兄，再扶我别的异母兄弟当皇帝。”
这么透彻的话，从一向胡闹非为的宇文直嘴里出来。叱奴太后犹如被雷电击中。
难以相信！
叱奴太后正视宇文直：“阿直，这是谁给你说得话？”
“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我大哥宇文毓和我三哥宇文觉都被我堂兄宇文护杀了。我皇兄从前都是装傻。”
宇文直比叱奴太后想得有智慧。叱奴太后心中舒畅。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这些想法？”
“母后。我若连你都瞒不住，就更瞒不住我堂兄。”
宇文直懂计谋，叱奴太后更为好奇：“那又为什么又告诉我？”
“独孤伽罗是我大周未来的皇后。我皇兄又不是傻子，先不管我皇兄是不是真爱独孤伽罗我不知道。最起码独孤伽罗有利用价值。”
叱奴太后不以为然：“你皇兄都又是为独孤伽罗烤鸡，又是摘莲藕。对我这个亲生母后都没这么殷勤过。”
宇文直笑道：“这正是我皇兄聪明之处。”
叱奴太后不解：“和我这个亲母后作对。这叫聪明？”
“母后。我皇兄是借着独孤伽罗，拉拢侯莫陈崇。”
宇文直并不没有说出什么，什么独到的见解。
叱奴太后失望：“我又没瞎。宇文护大张旗鼓地操办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就是不想让大周的百姓骂他无情。但你不要忽略，宇文护并没恢复独孤善贵族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宇文直靠近叱奴太后：“宇文护要杀侯莫陈崇。”
叱奴太后惊恐。
宇文直等叱奴太后回过神来：“这事，原本我也没想透。刚才阿会来看我，怂恿我去破坏侯莫陈晖和荣茵的婚事。在那一刹那间，我才明白宇文护并不赞同这门亲事。”
叱奴太后反应过来。
“一边做好人，另一边又提刀。天啊。宇文护好深的城府。阿直。你皇兄会不会被独孤伽罗牵连？”
宇文直轻松回道：“我皇兄可能早已看透这点。只要独孤伽罗跟了我皇兄。原来支持独孤信的人和支持侯莫陈崇的人，都会站到我皇兄这边。所以，独孤伽罗不能得罪。”
叱奴太后斟酌。
“独孤伽罗的价值，真有你说得那么大吗？”
宇文直笑笑。
“你别忘记，独孤伽罗还有一个四姐夫。”
叱奴太后犹豫。
“朝堂已被宇文护把持。就算你说的都属实，也无法与宇文护对抗。”
“所以，我的婚事，必须延后。这样，我皇兄手里还有一个筹码。”
叱奴太后不赞同。
“到时你五哥和七弟，把最好的姑娘挑走。捡人家欣赏剩下的，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我们大周的姑娘没了。我可以去别国找。”
叱奴太后震惊。
“你......”
“母后。我大周开疆拓土，自然需要外援。我与外族联姻，我皇兄就多一个盟友。”宇文直自信满满。
叱奴太后捋思绪：“儿啊。如果你皇兄也和外族联姻？”
叱奴太后言外之意，还是不想让独孤伽罗当皇后。
宇文直既不想得罪自己的母后，也不想得得罪自己的皇兄。
“母后。你所想的事，完全可以缓一缓。得帮我皇兄把朝廷中的大事，先定下来。”
“我能定什么？”
“将来，宇文护必然不会留独孤家的人。我们得把侯莫陈晖，抓到手里。”
叱奴太后意会：“我会在我娘家未婚的姑娘中，挑一个得力的给侯莫陈晖做妾。我想侯莫陈崇，不会反对。”
“母后。你这样做，意图太明显。别人防着。你以我皇兄的名义，挑选几个信得过的宫女，去给荣茵做陪嫁丫环即可。”
叱奴太后权衡一番。
“荣茵从皇宫中出嫁，她没有亲姐妹，从要好的宫女中挑选丫环。这也是顺理成章。外人不会非议，荣茵也没理由推辞。此计，妙。”
宇文直要走，被叱奴太后拽住衣袖。
“与外族联姻的事，太遥远。也许，根本不需要你联姻。你给我交个底。你喜欢哪家姑娘？我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宇文直根本没想过。
叱奴太后试探。
“你不喜欢豆卢颖。等尉迟嬿婉嫁给杨坚。尉迟家就有两位姑娘嫁到杨家。杨家的重要性，你清楚。你娶杨家姑娘，行不行？”
第94章 公主们的脾气
杨坚的父亲杨忠，是随国公。杨坚是随州刺史。杨坚的三弟，娶了宇文直的异母姐顺阳公主。
按杨家今时的地位，杨家的姑娘足以匹配宇文直。
叱奴太后明说，自是叱奴太后也中意杨家姑娘。
宇文直为了他的计划顺利进行，点了一下头。
叱奴太后欣慰。
宇文直快速离去。
汲姑姑回到殿内，见叱奴太后眉眼带着笑意：“皇太后。六殿下同意成婚了？”
叱奴太后笑道：“他应承，会尽快给我报一个人选。也算是同意了。”
汲姑姑也跟着高兴。
“你总算了结了一个烦心事。”
叱奴太后叮咛：“荣茵和丝茵要出嫁。各挑八个宫女做陪嫁。”
汲姑姑感觉到意外。
“八个宫女，这是夫人等级待遇。会不会太多？”
“荣茵和丝茵是未来皇后的义妹。多送几个婢女，也正常。以陛下的名义去挑人吧。”
“明白。”汲姑姑离去。
叱奴太后慢走，走出殿外。感觉天就是换一个天，怎么看怎么顺眼。
一个宫女从大门外急速进来，在叱奴太后面前止步行礼。
“皇太后。姚太后晕倒了。”
叱奴太后带着宫女，赶往昭阳殿东阁。
姚太后在床榻上昏迷。
太医正在给姚太后诊脉。
宇文嬨焦急地站在床榻侧边，见到叱奴太后，行礼：“见过皇太后。”
叱奴太后问太医：“情况如何？”
太医回禀：“姚太后可能是操劳过度所致。需要静养。”
姚太后无碍，叱奴太后心里有些失望。但表面上，还嘱咐太医生。
“要用最好药。”
“臣这就去开方子。”太医退走。
叱奴太后叫宫女，跟随太医去拿药。
叱奴太后又叮嘱宇文嬨：“你要好好照顾你母亲。”
宇文嬨客气说道：“我母亲是旧疾。劳烦皇太后来看我母亲。”
“我还要是去准备荣茵和丝茵出嫁的事。既然你母后没事。我就不打扰你母后了。”
“是。”宇文嬨送叱奴太后到殿外，再返回床榻边。
宫女安慰宇文嬨：“二公主。太医说了太后不会有事。”
宇文嬨心烦。
“你也去找独孤七姑娘。”
“是。”宫女离去。
宇文嬨坐到床榻边上：“母亲。你一定要醒来。”
许久。
独孤伽罗到来。
“见过二公主。太后为什么会晕倒？”
宇文嬨气恼：“姚姑姑说我母亲是为了你和陛下的婚事费神，才变成这样。”
莫名其妙被宇文嬨骂，独孤伽罗郁闷：“我的婚事，太师在操办。”
宇文嬨这才冷静下来，缓了缓神：“是我急糊涂了。”
独孤伽罗走到宇文嬨身侧：“二公主。我不怪你。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张。姚姑姑去了哪里？”
站在一旁的宫女说：“将你婚礼的相关事宜拟好，拿给太师过目。太后是把你当女儿对待。”
独孤伽罗感动：“二公主。太后把我当亲女儿对待，我想请太后在我结婚时，坐我父母的位置。”
宇文嬨心情好些，可也担忧：“我母亲这个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成婚。”
独孤伽罗给宇文嬨宽心：“太后。是有福之人。定能健康长寿。”
宇文嬨沉默。
宇文邕到来。
“二皇姐。太师找我商量朝廷的事。我晚来一步。太后病情如何？”
不管怎么说，宇文邕这个皇帝来了。
宇文嬨心定一些：“太医说要休养。说是旧疾。”
宇文邕安慰：“上了岁数的人，少不了有些疼痛。我母后也偶尔腿痛。我让最好的太医来帮太后治疗。”
有了宇文邕的保证，太医也就自然不敢怠慢。
宇文嬨感激：“多谢陛下。朝廷的事重要。你还是先处理朝廷的事。我母后要是醒了，我会及时通知你。”
“好。”宇文邕请独孤伽罗，与他一起到院子。
独孤伽罗见宇文邕脸色不好：“是不是太师骂你了？”
宇文邕叹道：“我国与齐国在边境上又起冲突。有一些死伤。去齐国的找你大哥的事，恐怕要延后。”
独孤伽罗心情沉重：“陛下。国事要紧。千万不要因我的事，而影响朝政。”
“你能理解就好。”宇文邕急速走人。
独孤伽罗回了昭阳殿。
荣茵已经在案几上备好茶水：“姑娘。你喝口茶吧。”
荣茵居然还知道姚太后的晕倒的事，这反应也太迟钝了。
独孤伽罗纪念一想，荣茵是要出嫁的人，心思不在宫中也能体谅。
“姚太后晕倒了。二公主急得骂人。”
荣茵扶独孤伽罗，坐到案几：“姐姐。我要出宫了。你得自个照顾好自己。二公主也是有脾气的人。只是你一向，以为二公主很温柔。往后，要留心。”
独孤伽罗回想：“我是真的没见过二公主发脾气。”
荣茵轻声说：“原本过得很幸福，突然夫君一家被杀。不发脾气，才可怕。”
独孤伽罗这才明了，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宇文嬨。
“荣茵。你是怎么看出来？”
“姐姐。我是宇文府里出来的人。后来又跟顺阳公主。顺阳公主有时也会抱怨几句。时日长了，我对几位公主的脾气，也有大致的了解。”
独孤伽罗从未关注过公主们的脾气。此时，也有兴趣倾听。
“除了顺阳公主。能给我说说你对别的公主看法吗？”
“大公主去世。三公主和二公主命运相似。四公主夫家站在太师那边，日子过得顺意。五公主嫁给窦毅。窦家人丁兴旺，也很复杂。别的公主还未婚配。不好说。”
独孤伽罗也没心情多想。
“丝茵去了哪里？”
“去看五姐和六姐。她怕你饿着，让我在这里等着。”
丝茵细心，独孤伽罗喜欢。
“姚太后身体不妙，我得尽快带着你们去见拜见太后。”
荣茵劝道：“姐姐。我们过度依赖姚太后好吗？”
独孤伽罗疑惑。
“你为何这样问？”
荣茵道出不安：“我去给你端茶水时，遇见太师。也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总跳得厉害。”
独孤伽罗给荣茵鼓劲：“别想太多。安心准备成婚。太师的心思，对我们独孤家的态度，从未改变过。”
独孤伽罗心里有主意，荣茵心头的焦虑消减一半。
第95章 五姐，六姐
独孤伽罗坐到案几前。
荣茵给独孤伽罗，倒了一杯茶，双手递上：“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府里看二哥？”
独孤伽罗喝了一口茶，放好茶杯：“要等姚太后醒来。不然，别人会说我们无情。”
荣茵郁闷。
“那也只能等了。”
丝茵回来。
“七姐。你看谁来了？”
独孤伽罗和荣茵看向门口。
两个清瘦的年轻女子，缓缓进到殿内。
穿着淡青色衣服的女子，是独孤伽罗的五姐，独孤佳音。
穿着淡蓝色的衣女子，是独孤伽罗的六姐，独孤惜音。
荣茵急忙向案几侧边靠站，同时唤道：“五姐。六姐。”
独孤佳音向独孤伽罗微笑。
“七妹。”
独孤伽罗站起来，问独孤佳音：“五姐。身体可好些？”
“陛下叫女医，给我用最好的药。好多了。”
独孤惜音却急着扫视殿内的一切：“伽罗。你住的可真好呀。”
独孤伽罗微微一笑：“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五姐，六姐。快请坐。”
荣茵赶快再倒了两杯茶，放到案几上。
独孤伽罗吩咐丝茵：“去叫膳房备些饭菜。我要和五姐六姐用饭。”
“是。”丝茵快步退走。
独孤惜音看着荣茵：“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备些冰块过来。我都快热死了。”
独孤惜音把荣茵，当下人使唤。荣茵心中不快，看了独孤伽罗一眼。
独孤伽罗和气说道：“六姐。荣茵和丝茵以后，是我们的八妹和九妹。”
独孤惜音不屑：“我们独孤家什么时候，沦落到和婢女当姐妹？我不稀罕！”
独孤伽罗拉下脸：“六姐。你母亲也是年轻时也做过婢女。”
独孤惜音气急：“我姓独孤！荣茵姓独孤吗？”
独孤伽罗不急不慢说道：“从今以后，荣茵和丝茵都姓独孤。陛下和太师已经准许。”
独孤惜音愤怒：“你太过分了。你给她们议婚时，问我的意见吗？”
独孤佳音劝道：“六妹。伽罗自有她的考虑。你就少说两句吧。”
独孤惜音还要理论，独孤伽罗伸手在案几上拍了一下。
呯！
独孤惜音也怕独孤伽罗，将她赶出宫去。气势收敛不上。
独孤伽罗嘱咐荣茵：“你去取冰块，送姚太后宫中去。”
“是。”荣茵退走。
自己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独孤惜音不服气：“伽罗。你存心和我作对，是吧？”
独孤伽罗冷冷说道：“这是皇宫，不是我们府里。你要清楚记住，在皇宫中想要活下去，就得知道什么叫分寸。姚太后和二公主都没用冰。你是什么身份？你长了几个脑袋，敢先用冰？”
独孤佳音和独孤惜音虽然被封了女史，是宫中女官。但那也是奴婢。
奴婢僭越用度，会被打死。
独孤惜音气势顿时消减：“我听说陛下。特别疼爱你。”
独孤伽罗放软口气：“陛下是疼爱我。可陛下还得听太师的话。我刚从皇太后宫中回来。因为我没服六殿下成婚。我在皇太后宫中跪了大半个时辰。此时，我的膝盖还是痛的。”
独孤佳音关心问道：“七妹。你还好吗？有没有上药？”
独孤伽罗笑笑：“习惯了。你们也要习惯宫中的规矩。千万不能惹皇太后不开心。”
独孤惜音担心：“七妹。皇太后不喜欢你。那你的皇后之位能保住吗？”
独孤佳音打断：“六妹。没说那晦气的话。我们还指望着七妹为父亲平反呢？”
独孤信要是能恢复名誉，那独孤家的所有人都能恢复贵族身份。这对独孤惜音有好处。
“七妹。你别误会。我是急。我就是想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一定帮。”
独孤惜音，总算说了一句顺耳的话。
念在姐妹情份上，独孤伽罗也就不计较独孤惜音先前说的话。
“如果我们家里这几年喜事，能顺利办完。一切都好了。”
独孤惜音听得莫名其妙，问独孤佳音：“七妹在忧虑何事？”
独孤佳音叹气。
“太师突然这么善待我们家。七妹担心太师会变卦。”
独孤惜音恐惧：“那怎么办？”
独孤伽罗也怕独孤惜音莽撞行事：“依我推断。太师二哥和八妹九妹婚礼前，不会动手。你们也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独孤惜音急问：“七妹。二哥成婚，四姐来吗？”
独孤佳音也说：“若四姐来。我们就多一个商量的人。”
独孤伽罗郁闷。
“我想过办法。太师忌惮四姐夫。四姐不可能来。陛下答应过我。争取我结婚时，请四姐来。我国与齐国又起了战事，原本去齐国找大哥的事，也能耽搁了。”
独孤惜音沮丧。
“怎么什么破事，都来挡我们家的道？”
独孤佳音端起茶杯，放到独孤惜音手上：“你好好品品这好茶。”
独孤伽罗这里的茶自然是上好的茶。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独孤惜音也懒得再说，品起来。
独孤佳音靠到独孤伽罗身侧：“你母亲让我给你带话，说她还好。她希望你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让我们家族的人都回来。”
独孤伽罗点头。
独孤惜音插话：“七妹。你有没有办法让陛下，减除我们家里人的苦役？”
独孤伽罗默然。
独孤佳音看出独孤伽罗有难处：“七妹。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我知道你很难。你尽力。”
独孤伽罗太压力很大。
“最大的难处，是如何让家人摆脱罪外。太师宇文护给我们家定的罪。陛下也未必有能力改变。”
独孤惜音快嘴：“陛下就不能联络其他老臣，把权利夺回来吗？”
独孤伽罗正视独孤惜音：“这种话，不要再说。你吃了那么多苦，还弄不清楚局势吗？陛下要是不小心，结局和大姐夫一样。朝廷大半朝臣都听宇文护的话。想要扳倒宇文护，就得慢慢等时机。”
独孤惜音无语。
独孤佳音轻声问：“七妹。往后要在宫中行走，若遇到杨坚。我该如何称呼？”
独孤惜音又插嘴：“叫杨世子，不就行了。”
独孤伽罗摇头。
“要叫杨刺史。”
“杨刺史。好拗口。”独孤惜音费解：“明明我们两家是世交。”
独孤佳音问独孤伽罗：“你是刻意要与杨家保持距离？”
第96章 姐妹最可靠
独孤伽罗点头。
独孤惜音还是想不通：“我们和杨家保持关系不好吗？多一个强有力的熟人，多一条路。”
独孤伽罗警告独孤惜音：“我们都要与我们的前夫家，保持距离。这是保护他们。”
独孤惜音又问独孤佳音：“这什么意思？”
独孤佳音想了想：“宇文护要诛杀父亲的党羽，谁与我们家靠得近，谁家就有可能要灭门。眼前，我们只能把拉拢朝臣的重任，交给荣茵和丝茵。所以，你们要对荣茵和丝茵要像亲姐妹一样好。”
独孤惜音恍然大悟。
“嗯。”
独孤伽罗叮咛：“去见姚太后时，你们也一定要恭敬。没有必要，最好不要提皇太后。”
独孤佳音和独孤惜音答应。
丝茵带着四个宫女来了。
“我是半道上遇上她们。她们是陛下派来的。”
宫女手中盘子里，全是精致菜肴。
独孤惜音闻着，她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丝茵叫宫女把饭菜，摆到案几上。
等宫女退走，丝茵也要退走，被独孤伽罗叫住。
丝茵在案几前止步：“三位姐姐。有保吩咐？”
荣茵和丝茵身份改不了。
丝茵勤快，独孤惜音看丝茵顺眼些：“七妹。还是这个妹妹懂事。”
独孤伽罗纠正：“我进皇宫，也经历过生死关头。丝茵和荣茵都救过我的命。”
独孤佳音适时缓和气氛：“关键时刻，还是姐妹最可靠。”
独孤惜音顺着说：“对。皇宫这个地方，真的比我想得危险。”
独孤伽罗又吩咐丝茵：“你去帮帮荣茵。我和两位姐姐等你们一些用饭。”
“是。”丝茵出了殿门。
荣茵从昭阳殿东阁那边过来。
丝茵跑了过去。
“姐姐。为何不高兴？”
荣茵小声说：“五姑娘，看不起我。说话的口气可难听了。”
丝茵却不在意。
“你在宫里也待了一些时日，难道不懂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吗？只要七姐对我们好，别的都不重要。”
等荣茵和侯莫陈晖成婚后，她就是正经的少夫人。地位高贵。
而独孤惜音，只是皇宫中的中等女官。
将来，有独孤伽罗这个皇后庇护。独孤惜音见了荣茵，还得用尊称。
荣茵心里平衡多了。
丝茵带着荣茵，回昭阳殿内。
荣茵向独孤伽罗回话：“我出门，就碰上陛下内侍送来冰盘。我就直接送到姚太后宫中。”
独孤伽罗笑笑。
“来。一些坐吧。”
荣茵迟疑。
独孤伽罗瞟了独孤惜音一眼。
独孤惜音冲荣茵笑了一下：“刚才是我没弄清楚情况。听完我妹妹说了在宫中的经历。我才知道，你和丝茵都是好姑娘。我这人不喜欢攀高踩低的人。但我最佩服忠心的人。妹妹们。坐吧用饭吧。”
不管独孤惜音说话是不是真心，至少表面上，把说话说得很体面。
荣茵和丝茵对坐到独孤伽罗对面的位置。
用完饭。
荣茵和丝茵叫宫女收走碗筷。
独孤伽罗叮嘱：“你们回房梳妆打扮。我们带你们去见姚太事。”
独孤佳音和独孤惜音离去。
荣茵和丝茵站着没动。
独孤伽罗再次，嘱咐荣茵和丝茵。
“六姐心气高。在蜀地，受了不少委屈。认为可以一下子可以过上好生活，免不了趾高气扬一些。你们多担待。我已经说了六姐。六姐也知错了。你们就多担待一些。”
独孤伽罗是明白人，荣茵心情舒畅。
“七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丝茵不想让独孤伽罗难受，说话更贴心。
“六姐。也是给我和荣茵提醒。我们到夫家，要过的第一关，就是这事。”
荣茵和丝茵懂事，独孤伽罗欣慰。
“去吧。”
等荣茵和丝茵走后，独孤伽罗站到窗前陷入沉思。
一个时辰后。
独孤佳音和独孤佳音又来昭阳殿殿内。随后，荣茵和丝茵也到。
独孤惜音看荣茵和丝茵的衣服，比自己华丽。心里不快。
“你们这样打扮，合适吗？”
独孤伽罗走到独孤惜音面前，打量独孤惜音全身。独孤惜音发髻上的插着一对珠钗，极为漂亮。
“六姐。这珠钗，是哪里来的？”
独孤惜音特意摇了一下头：“好看吗？这是皇太后赏的。”
独孤伽罗又问独孤佳音：“二姐。你为何不佩戴？”
“我嫌太麻烦。”
独孤伽罗取下独孤惜音发髻上的珠钗，分别插在荣茵和丝茵的发髻上。
“真好看。快谢谢六姐。”
荣茵和丝茵道谢。
独孤惜音忍着怒火：“七妹。你就不能赏别的吗？”
独孤伽罗严肃说道：“姐姐。想要好看的珠钗，我可以送一对给你。但你要让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宫中女史。带着皇太后赏的珠钗，去见姚太后，你想气死姚太后吗？”
先前独孤伽罗有提点过，独孤惜音忘记了。自知理亏。可也心疼珠钗。
“我还有更好的。我去换别的来。”
独孤伽罗制止。
“皇太后的珠钗，自然是最好的。你荣茵和丝茵六姐。把最好的珠钗留在妹妹。这正好体现你的仁爱。”
独孤惜音还是不舍。
“荣茵和丝茵带着珠钗见姚太后。姚太后会生气。”
“恰恰相反。姚太后最希望荣茵和丝茵嫁得风光。也更想看你这个姐姐的美意。”
独孤惜音郁闷。
独孤佳音开导独孤惜音：“我把我那对给你。”
独孤惜音乐道：“还是你最好。”
独孤伽罗不同意：“五姐。你要把你那对珠钗送给二嫂子。”
刚到手的珠钗又飞了，独孤惜音不顺气：“伽罗。你也不缺少好的首饰。我听说陛下赏了你好多首饰。”
独孤伽罗耐着性子讲。
“那是陛下赏的首饰。你若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首饰。但你们要送二嫂的礼物，必然要从你们自己钱里出。众人周知。皇太后赏得珠钗，是你们最贵重的首饰。别的物件代替不了。”
独孤惜音气得头痛。
“怎么有这么多讲究？”
独孤佳音劝道：“六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宇文护的耳目，可是盯着我们。”
独孤惜音只能遵从：“我和五姐也是刚到皇宫，不皇宫中那些复杂的规矩。一切听你的安排。”
第97章 不适合佩戴
独孤伽罗带四个姐妹，去到昭阳殿东阁殿外。
姚姑姑从殿内出来：“各位姑娘。太后醒来，想见你们。”
独孤伽罗带着四姐妹，去到姚太后床榻前，行礼。
“见过太后。见过二公主。”
“起来吧。”宇文嬨扶姚太后，靠在枕头上。
姚太后精神不太好，但还是挤出笑容：“你们的样子，很好。希望以后我能见到独孤家更多的人。”
独孤伽罗给姚太后鼓劲：“将来，我们一定会过得好。太后。你好好养身体。”
“好。”姚太后用手指了一下放在床头边上的木匣子。
宇文嬨打开木匣子。
匣中放着首饰。
“愿你们从此顺风顺水。”宇文嬨亲手，将里面的首饰，分别插到给独孤伽罗众姐妹发髻上。
独孤伽罗得到金步摇。
“太后。这太贵重，这可使不得。”
姚太后嘱托：“伽罗。你是我们这些人的指望。首饰是身外之物，只要能帮上你，我认为值。”
宇文嬨催促：“伽罗。我母亲给你的，自有道理，你就收下吧。”
“是。”独孤伽罗跪谢姚太后。
“你们......”姚太后喘气困难。
宇文嬨一边给姚太后顺气，一边帮着姚太后说：“我母亲是想说，我们和你们独孤家，向来都是唇齿相依，祸福相依。我母亲顶力相助，你们也争气。”
独孤伽罗带着众姐妹，再次跪拜姚太后，然后退走。
回到昭阳殿。
独孤惜音忍不住摸了一下独孤伽罗头上的金步摇：“真漂亮。我能戴一下吗？”
独孤佳音劝道：“六妹。这是姚太后特意赏给七妹。你万不可鲁莽。”
独孤惜音失望。
金步摇是姚太后赏赐。独孤伽罗若给独孤惜音佩戴金步摇。
这事要是传出去，有人势必会说她不把姚太后放在眼里，挑拨离间她与姚太后的关系。
“六姐。这个金步摇，是大姐夫给姚太后亲手打造，很珍贵。我要把这个金步摇收藏起来。”
独孤惜音冷哼一笑：“我只是试戴一下，又没有说要。”
独孤伽罗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欠妥当。
“荣茵。丝茵。去我的首饰全部拿过来，让五姐和六姐挑选。”
“是。”荣茵和丝茵急忙去到梳妆台前，将独孤伽罗的两个首饰大盒子抱放到案几上打开。
独孤伽罗请独孤司音和独孤惜音挑选。
独孤佳音认为不妥：“伽罗。你的首饰都是陛下赏赐的。我不能拿。”
荣茵故意拿起一对耳环，假装看。
独孤惜音看着心动。
“五姐。七妹让我们挑，自有她的道理。”
独孤佳音犹疑。
独孤伽罗笑说：“你们是我的姐姐。有人少不了要挑衅。首饰太简单会让人看不起。身上有陛下赏赐的物件。别人也会少找你们麻烦。”
“还是七妹考虑周到。五姐。你就别多虑了。”独孤惜音拉着独孤佳音，去了案几前。
独孤佳音挑选了一个玉簪子和一对玉耳环。
独孤惜音把最贵的几件首饰，全佩戴在她的身上。还继续在箱子挑捡。
荣茵和丝茵心中不平想阻拦独孤惜音，被独孤伽罗眼神阻拦。
独孤佳音看独孤惜音不知足，只能拉下脸。
“六妹。伽罗要见皇太后，要是没几件体面的的首饰，会被人看不起。”
独孤惜音不情愿地将，手里首饰，放回到箱子。
独孤佳音又强行取下独孤惜音脖子上佩戴的璎珞：“我们的身份，不适合佩戴这个。要是皇太后和陛下生气。不仅会没收这些贵重的首饰，还公要了你的脑袋。你是一件都佩戴不了。”
独孤惜音想想，也就是没再反驳。
独孤佳音把璎珞交给独孤伽罗：“你六姐是穷怕了。在哪里身上没有钱，都会受欺负。你别介意。”
独孤伽罗笑笑。
“都是姐妹，我自不会介意。也是我考虑不周。多谢五姐提醒。”
“妹妹们。你们歇着吧。”独孤佳音拉着独孤惜音走了。
独孤伽罗走到案几前。
荣茵和丝茵一脸郁闷。
独孤伽罗把璎珞，放回到箱子里：“六姐也是娇惯长大。平常又会讨人喜欢。所以，我父亲在世时，对她也很好。突然做了奴婢，心中无法平衡。你们也要多谅解。”
独孤伽罗发话了，荣茵和丝茵也不敢多说。
独孤伽罗从衣袖子里取出，两个令牌。
“这是我向陛下求得恩典。你们以后可以随时入宫看我。”
像侯莫陈崇和尉迟迥这等尊贵的人，进宫都要先递牌子，得到允许才能进宫。
随时进宫这份恩典，可不是人人都有。
荣茵和丝茵欢喜，拿过令牌，握在手里，心情激动。
独孤伽罗再嘱咐：“你们成婚后，你将是贵族公子夫人。但你们也要切记一些，不能像六姐那样招摇。”
荣茵不解。
“穿得太寒酸，会被别人笑。”
丝茵拿着令牌，在荣茵眼前晃了晃：“有了这个宝贝，你就是穿成乞丐的样子，别人也不敢小瞧你。”
荣茵犯愁。
“我穿什么都无所谓。我是怕了夫家的体面。毕竟我们是陛下指婚。”
丝茵也拿不定主意：“七妹。你说怎么办吧？”
“你们穿衣打扮，不可越过你们嫂子。独孤家的姑娘，绝对不能让人说闲话。”
独孤伽罗有明示。荣茵和丝茵同意。
独孤伽罗叫荣茵和丝茵退走，坐到案几前，发呆。
许久。
宇文邕到来，看箱没了贵重首饰。
“我赏给你的首饰呢？”
独孤伽罗摇了摇头上的金步摇。
“太后给了我这个。我要找地方放。就把你赏给我首饰，以你的名义送给了我五姐和六姐。”
宇文邕板起脸。
“原来我的心意，还比不上姚太后的金步摇。”
独孤伽罗放柔声音：“你赏的都是好的。我戴不了那么多首饰。就让我两位姐姐帮着彰显你的恩典。”
独孤伽罗说的话，宇文邕爱听。
“呵呵。”
“陛下。你去看过太后了吗？”
“刚看过。太后看起来不太好啊。”宇文邕坐到独孤伽罗身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二公主成婚。”
独孤伽罗叹气。
“我在愁这事。二公主嫁得好不好，对你我都很重要。”
第98章 沉浸在欢乐
宇文邕靠近独孤伽罗：“你越来越像我的贤内助了。”
独孤伽罗客气说道：“陛下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宇文邕正要伸手，搂独孤伽罗的腰。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独孤伽罗急忙起身：“陛下。有人来了。”
宇文邕正想骂来人。当他看到门外站的宇文护时，嘴巴僵住。
宇文护走过殿内，打量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向宇文护行礼：“见过太师。”
宇文护一直盯着独孤伽罗，宇文邕担心宇文护要对独孤伽罗不利：“堂兄。你找我什么事？”
宇文护这才看向宇文邕：“陛下。我刚看过姚太后。姚太后身体不太好。我有件事要找你商量。”
“既然是重要的事。我们就去外面谈吧。”宇文邕自顾出门。
宇文护跟着宇文邕离开。
独孤伽罗松了一口气，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到了院子一角。
宇文邕停下脚步，转身问宇文护：“什么事非要急着找我？”
宇文护揶揄。
“是不是我打扰你和伽罗亲近？”
宇文邕尴尬。
“兄长。你怎么也拿我打趣？”
“害羞了？”宇文护笑了起来。
难得见宇文护笑，宇文邕猜宇文护应该带来的不是坏消息。
“兄长。你快说什么事吧。姚太后病着。我们笑要是传出去不好。”
宇文护收敛笑容：“太后的身体不好，要是万一......二公主的婚事就得延后。朝堂上的事，拖不起。我想把二公主的婚期提前。你看可好？”
宇文邕赞同。
“兄长，一切照你说得办。我去找太后说这事。”
“行。”宇文护急速回到天官府。
宇文会靠坐在案几前，手里拿着折扇扇风。
宇文护不悦。
“这是我办公的地方。你要累了，就回府去休息。”
宇文会伸了一个懒腰：“父亲。你让我盯着我六叔。我自不敢怠慢。”
宇文护冷哼一声：“我让你盯人。你却在这里偷懒。”
宇文会端坐身体：“父亲。我是来说正事。你不在，我就歇息一下下。”
“说吧。”
宇文护站到案几前，两手插腰。
宇文会坏坏一笑：“我六叔说服皇太后，送八个宫女给侯莫陈晖。我也顺便安插了我们的人。”
宇文护眉心舒展。
“你行事，也算有了章法。挺好。”
宇文会站直身体：“父亲。我听说姚太后病了。这是真的吗？”
“真的。太医确诊活不了多久了。”宇文护等着宇文会给他建议。
宇文会转了两下手中的折扇：“父亲。你有把握速战速决吗？”
宇文护点了点头。
宇文会走下台阶：“父亲。你忙吧。我还要去找我六叔商议下一步策略。”
宇文护拿起案几上的奏折，翻看起来......
过了片刻。
放下奏折，叫人去把侯莫陈崇和尉迟迥请来，商议两家的婚事。
得知姚太后病重，侯莫陈崇和尉迟迥都赞同提前儿子们的婚期，由宇文邕主持婚礼......
隔天。
独孤善娶侯莫陈晴。侯莫陈晖娶荣茵。尉迟顺娶丝茵。
三桩喜事。
让朝廷上下，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宇文嬨陪伴姚太后参加完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礼后，回到昭阳殿东阁。
姚太后感到非常疲累，就躺床榻上休息。
宇文嬨拿扇子，给姚太后扇风。
独孤伽罗带着两个端冰块内侍前来。内侍将装冰块的大盘子，摆到床榻前的地上，然后退直。
宇文嬨轻声问独孤伽罗：“你二哥刚成婚。府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怎么急着回来了？”
独孤伽罗站到宇文嬨面前：“我二嫂子是明事理的人。府里的事，她自能料理好。太后的病重要的。”
独孤伽罗关心姚太后，宇文嬨还是很感动。
“也不知道我母亲，能撑到什么时候。”
“陛下和太师正在商议你的婚事。我想你的未来夫君应该很快就能从陇西来到宫里。到时太后一高兴。兴许病就能好了。”
宇文嬨也没心情管自己的夫君是谁，她只希望母亲快些好些来。
“伽罗。我心里有些怕。”
独孤伽罗给宇文嬨一个笑容：“我也怕过。可怕没用。要撑下去。”
宇文嬨强迫自己镇定：“我一定会撑下去。我们会过上好日子。”
独孤伽罗和宇文嬨一直守着姚太后。
姚太后睡一觉醒来，看到独孤伽罗：“我没事......你去陪陛下吧。”
独孤伽罗撒娇：“我就想陪着你。”
姚太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叮咛独孤伽罗：“太师可能行动了。你要守着陛下，保我们安全。”
宇文嬨知道事情轻重。
“伽罗。听我母亲的话。”
“是。”独孤伽罗出到殿外，做了一个深呼吸，回到章昭阳殿内。
荣茵和丝茵都出嫁了，独孤伽罗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不想在房内待着。
去宫中花园里慢走。
不久后。
独孤佳音和独孤惜音找到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好奇。
“你们不在家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独孤惜音酸酸说道：“皇太后召我和五姐回来，给你当使唤丫环。”
独孤佳音劝独孤惜音：“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不许对七妹不礼。皇太后都说了，我们对七妹要像对皇后一样尊敬。”
独孤惜音嘟嘟嘴：“此时，我们是姐妹间说话，又不是有外人在场。”
独孤伽罗不想伤了和气：“五姐。我六姐也伶俐之人。我们姐妹间说话，就不要太客套。”
独孤惜音挽住独孤伽罗的胳膊：“荣茵和丝茵出嫁的排场好壮观。要是我和五姐再婚，也能这样就好了。”
独孤佳音反驳。
“我才不再婚。”
独孤惜音不屑说道：“难道你要老死在这皇宫中？我可想去寺庙里当伴青灯。趁着我们年轻。我们要争取过好好日子。”
独孤佳音越听越反感：“六妹。你要弄清楚状况。我是宫中女官。我们哪有资格再嫁人？”
独孤惜音笑笑。
“谁说我们没资格嫁人？找陛下指婚就不行了。”
独孤佳音和独孤惜音年轻。北周对女人再嫁也没歧视。独孤伽罗也希望两位姐姐能找到幸福。
“如有合适人选，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请陛下给你们指婚。”
第99章 急着布置
独孤惜音高兴：“还是七妹最好。”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独孤伽罗带着独孤佳音和独孤司音出到殿外。
一群内侍手里抱着红色的绸缎，往昭阳殿东阁方向去。
独孤佳音问独孤伽罗：“这什么意思？”
独孤伽罗心中不安：“我去看看。你赶快回你们住处。”
“好。”独孤佳音拉着独孤惜音走了。
独孤伽罗去到昭阳殿东阁院子，问一个督促内侍们做事的大内官蒲绒：“怎么这么急着布置？”
独孤伽罗是未来的皇后。
蒲绒恭敬回道：“是陛下吩咐。说要急办二公主的婚事。其它事不清楚。”
独孤伽罗进到昭阳殿东阁。
姚太后还在昏睡。
姚姑姑跪在床榻前，正在给姚太后按摩手臂。
站在床榻侧边的宇文嬨，神情有些恍惚。
独孤伽罗上前。
“见过二公主。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宇文嬨回过神：“我没生病。太师来找过我。说你四姐夫的弟弟赶不及来京城。为了给我母亲冲喜，就让我改嫁大司寇楚国公豆卢宁之子豆卢勣。”
独孤伽罗震惊。
宇文嬨也很失望：“我要嫁到你的世仇家。我自己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宇文护决定的婚事，宇文邕已经准许，那就是无法改变的事。
独孤伽罗看看昏睡的姚太后，心里也很焦急。可眼前，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二公主。我家和豆卢家的世仇，已经很久远。只要你幸福。别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独孤伽罗大度。
宇文嬨心里好受些：“我会尽量化解，你们两家的世仇。”
“这样最好了。”独孤伽罗挤出笑容：“二公主，你的嫁衣准备好了吗？”
宇文嬨也不在意：“有专人帮我操办。我也懒得过问。”
独孤伽罗请求：“二公主。你一定要开心出嫁。”
宇文嬨点点头。
“伽罗。你结婚也要开开开心心。”
独孤伽罗笑笑。
宇文嬨走近独孤伽罗：“伽罗。往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宇文嬨是公主，独孤伽罗自然要听从。
“是。二公主......”
宇文嬨打断独孤伽罗的话：“伽罗。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我自己。你回吧。”
“我晚点再来看太后。”独孤伽罗退走。
突然眼眶一热，宇文嬨用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姚姑姑看着心疼：“二公主。心里难受，就放声哭出来吧。”
宇文嬨吸了一口气：“我不能哭。”
姚姑姑站直：“你的婚事，也不算差。你成婚后，也可以常进宫看你母亲。”
宇文嬨嘱咐姚姑姑：“我成婚了。不可能天天再陪着我母亲。以后，就指望你照顾我母亲。伽罗。是有心的人。可她也恐怕自顾不暇。”
姚姑姑叹气。
“伽罗成了皇后。就成了众矢之的。这后宫里又不能清闲了。”
宇文嬨坐到床榻边上，看着姚太后：“母亲。你一定要醒来。看我了出嫁的样子。”
姚太后还是没有反应。
宇文嬨心慌：“姚姑姑。快去请太医。”
姚姑姑出了殿门。
宇文嬨端正身体，双手合十，祈祷佛祖保佑她的母亲平安无事。
姚姑姑出了昭阳殿大门，遇上叱奴太后和汲姑姑，止步。
“参见皇太后。”
叱奴太后问道：“你急着去干什什么？”
“去给我家主子请太医。”姚姑姑恳求：“请皇太后，容奴婢先行一步。”
叱奴太后摇了一下手。
“谢皇太后。”姚姑姑快速离去。
叱奴太后带着汲姑姑，过了昭阳殿东阁。
宇文嬨看到叱奴太后，急忙站起身，行礼：“参见皇太后。”
叱奴太后关心问道：“阿嬨。你母亲的状况，有没有好些？”
宇文嬨摇头。
叱奴太后叮咛宇文嬨：“你的婚事是急了些，但太师和陛下也经过慎重考虑。不会委屈你。你的嫁妆，我已给你备好。比你六妹出嫁还要风光。去了夫家，一定孝敬公婆，早子贵子。我预祝你幸福美满。”
宇文嬨客气回道：“谢皇太后。”
叱奴太后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想再和宇文嬨多说：“有什么需要，要及时派人告诉我。你好好守着你母亲。我还要去见大宗伯，商议明日你出嫁各项事宜。”
“恭送皇太后。”宇文嬨送叱奴太后到门口。
叱奴太后和汲姑姑，远离昭阳殿东阁。
汲姑姑见叱奴太后，放缓脚步。
“皇太后。你是想去见伽罗？”
叱奴太后犹豫。
“这个时候。我去见独孤伽罗，合适吗？”
汲姑姑笑道：“当然合适。陛下最在乎伽罗。你向伽罗，表示一下善意。陛下得知，必然会喜欢。”
叱奴太后抿嘴一笑。
汲姑姑扶着叱奴太后到昭阳殿门外，故意咳嗽一声。
独孤伽罗没出来迎接。
叱奴太后看了殿内没人，不悦：“伽罗会去哪里？”
汲姑姑想了想：“有可能去找陛下？估计，也是刚听说二公主要成婚的事。毕竟。陇西郡公府失了一门好婚事，伽罗必然很心痛。”
想到这里，叱奴太后却高兴起来。
“这件事太师做得十分漂亮。得了人心，还摆了陇西郡公府一道。”
汲姑姑认同：“太师的心思，自然深不可测。只要他帮着陛下做事，别的事我们自然可以不管。”
“说得对。我们走吧。”叱奴太后带着汲姑姑离去。
独孤伽罗从墙角屏风柱子后面走出来，定了定神，躺在床榻上想事。
过了片刻。
宇文邕前来，关上殿门。
独孤伽罗快速坐到床榻边上。
宇文邕拥抱独孤伽罗：“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姚太后的身体等不了。”
独孤伽罗轻轻推开宇文邕：“我没生气。我是为姚太后担忧。我想去庙里烧香祈福。行吗？”
宇文邕同意。
“我陪你去庙里。”
独孤伽罗劝阻：“我真的很想让你陪同我出宫。可你一出宫，外面的人必然知姚太后身体不行了。有些看风向的人，就会生事。让我两个姐姐，陪我一起庙里吧。”
“好。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的两个姐姐。”宇文邕在独孤伽罗额头上亲了一下，走出殿外。
第100章 只待在昭阳殿
独孤伽罗坐到镜子前，整理好自己妆容。随后，与独孤佳音和独孤惜音一起坐马车出宫。
到不漏寺。
独孤佳音向独孤伽罗说：“我想去方便一下。稍后，我去大殿找你。”
“好。”独孤伽罗和独孤惜音，去大殿烧香。
难得有自由时光，独孤惜音央求独孤伽罗：“我想到处走走。”
独孤伽罗平和说道：“外面必定有别人的耳目。你走动要小心。”
“放心吧。我能搞定。”独孤惜音先走一步。
独孤伽罗出到殿外，沿着走廊，往下一个大殿走。
在拐角处，被一颗飞来的小石头砸中胳膊。
独孤伽罗左右环顾，望到前方拱门后面是高颎，急速走了过去：“你来干什么？”
高颎将独孤伽罗带到偏僻处：“我来救你出宫。”
独孤伽罗皱眉：“这主意是谁出的？”
高颎人独孤伽罗的口气中，判断出杨坚已经给独孤伽罗说过出宫的事，但独孤伽罗不同意。
“宫中很危险。还是宫外安全。”
独孤伽罗生气。
“我要出宫，我自会想办法出来。我告诉你，二公主改嫁豆卢勣。”
高颎错愕。
独孤伽罗警告高颎：“姚太后病危。太师让二公主嫁豆卢勣，说是为太后冲喜。可我总感觉这事，有些太蹊跷。你说呢？”
高颎略思。
“原本可以借助二公主这门婚事改变一下处境，这下你四姐夫肯定要被气死。”
独孤伽罗郁闷。
“我也是刚知道。所以，才急着出宫给姚太后祈福。荣茵和丝茵出家了。我身边只有我五姐和六姐。但我五姐和六姐，是皇太后召回宫。在宫中有些事情不能让她们做。你给我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送进宫。”
“明白。”高颎赶快离开。
独孤伽罗在寺庙里绕了几个来回，再转回到刚和独孤佳音分开的地方。
过了许久。
不见独孤佳音回来，独孤伽罗有些着急，左右张望。
独孤惜音这时赶来。
独孤伽罗问独孤惜音：“你有见五姐吗？”
“我......没见到。”独孤惜音看向远处。
独孤伽罗焦急：“我们分开找。一柱香后回到这里。”
独孤惜音和独孤伽罗刚分开，就看到独孤佳音向她走来，一边向独孤佳音招手，一边叫住独孤伽罗。
三人回到马车上。
独孤佳音神色不安。
独孤伽罗一直在观察独孤佳音。
独孤佳音被看得不自在：“七妹。为何这样看着我？”
独孤伽罗淡然回道：“我是看你有什么心事？”
独孤佳音搪塞：“我在为家人祈福。期盼我们能团聚。”
独孤惜音附和：“我也向佛祖许了这个愿望。”
独孤伽罗没再多问。
三人回到皇宫中。下了马车。
一个宫女前来，叫走独孤佳音和独孤惜音。
独孤伽罗独自往昭阳殿走，经过飞阁时，看到杨坚。
这个时候见杨坚，不适合。转身往旁边走。杨坚一直追着独孤伽罗。独孤伽罗只能进了一个楼阁。
杨坚跟随独孤伽罗到楼阁内。
“伽罗。我再问你一次。你出不出宫”
独孤伽罗硬起心肠：“我喜欢皇宫。你有你的生活，就不要再来烦我。”
杨坚气得想打独孤伽罗：“我就那么讨人烦吗？”
独孤伽罗沉默。
再吵下去，也没有结果。杨坚调整自己语气，哄道：“伽罗。我带你没人的地方无忧无虑生活。你的仇，我帮你报。”
门外有声响。
独孤伽罗想走，被杨坚拽到怀里。杨坚一手捂着独孤伽罗的嘴，顺势将独孤伽罗拖到柱子后面。
两个侍卫进到门内，没发现异常，转身走人。
等听不到脚步声时，独孤伽罗拉开杨坚的手。
杨坚再次问：“跟我走好不好？混在二公主送亲的队伍中出宫。”
独孤伽罗摇头。
“阿坚。我们不是小孩子。荣茵和丝茵已经出嫁。如果我一走了之。荣茵和丝茵会被陛下处死。”
杨坚恼火。
“荣茵和丝茵，是宇文家的棋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犯傻行不行？”
“她们是我的姐妹。”
“是不是姐妹，要等关键时刻再说。也许，这又是宇文护把戏。”杨坚逼近独孤伽罗：“你的亲姐妹，在当女官，你的头脑要清醒。”
独孤伽罗坚定说道：“阿坚。我有我的想法。你别再来找我好不好？我想你出来很久了。有人要急了。快回去吧。别连累我再挨打。”
杨坚气得双手紧握拳头。
独孤伽罗快步门外。
杨坚头脑很混乱。
独孤伽罗只是急着赶路。却没看以远处阁楼上的宇文邕。
宇文邕望到杨坚，急速下了楼阁，冲到独孤伽罗面前。
独孤伽罗感觉到宇文邕眼中的怒意，猜测，宇文邕可能看到杨坚。
“陛下。你听我说。”独孤伽罗挽住宇文邕的胳膊：“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宇文邕的怒火平息一些：“为什么会这里？”
“我和他是碰巧撞到。皇太后召见我的两个姐姐。我是怕皇太后找我，我就绕了一下路。不小心撞到。”独孤伽罗恳求宇文邕：“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叱奴太后为难独孤伽罗，也不是一次。独孤伽罗害怕叱奴太后，这也能理解。
看在心爱之人可怜的份上，宇文邕的气也消减了大半。
“往后，见到杨坚，你必须绕道走。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独孤伽罗保证：“我就只待在昭阳殿内。没有你的准许，我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宇文邕选择，相信独孤伽罗。
“这次，我原谅你。你亲一下我。”
独孤伽罗只能，亲一下宇文邕的脸。
宇文邕很满足。
独孤伽罗看到一队侍卫，向她这边走来，连忙松开手。
宇文邕不悦。
“你就那么怕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独孤伽罗央求：“我可不想再被罚跪。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宇文邕被独孤伽罗的可怜样子，融化。
“好吧。”
独孤伽罗跟宇文邕，回到昭阳殿内。独孤伽罗给宇文邕倒茶。发现茶壶里没水。
不好意思笑笑。
“我忘记叫人倒水了。陛下你就多包容一下下吧。我就就叫人来送茶水来。很快的你。你别动气。”
第101章 习惯保持沉默
独孤伽罗去叫宫女要走路，宇文邕舍不得让独孤伽罗累着。
“伽罗。我不渴。你这里，还得添加几个宫女才行。”
独孤伽罗欢喜：“宫里的人我也不熟悉。你帮我挑选吧。”
“行。”宇文邕话音刚落。
大内官蒲绒到来。
“回禀陛下。椒房殿已经布置好。”
宇文邕大喜。
“伽罗。我们去看看。”
独孤伽罗掩嘴笑了一下。
蒲绒笑说：“伽罗姑娘还没过门。不能坏了规矩。陛下。皇太后还有些事宜想请您商议。”
叱奴太后看不顺眼独孤伽罗。
宇文邕也不想让独孤伽罗为难，放弃叫独孤伽罗一同前往含仁殿。
“伽罗。你歇息吧。”
“是。”
宇文邕带着蒲绒出了昭阳殿。
独孤伽罗站到殿门口，望着宽阔庭院，叹了一口气。心里不免伤感，也许她这一辈子只能待在皇宫这个大笼子里，永远被束缚不得自由。
为了给父亲洗脱罪名，她没选择。只能硬头皮撑下去。
宇文邕到含仁殿。
坐在案几前喝茶的叱奴太后，见宇文邕心情不错，放好茶杯，叫站在不远处的宫女全部退下。
“阿邕。你的婚事相关事宜，还满意吗？”
宇文邕向叱奴太后客气行礼。
“让母后费心了。”
叱奴太后恳求：“你还是这么疏远。你也知道，你小时候的一切，我是作了不主的。我也不是特意要偏心你弟弟。”
宇文邕坐到叱奴太后侧边：“母后。你多想了。我只是习惯保持沉默。这样，才能活久些。”
朝堂上宇文护专权。宇文邕少说话，才不会惹恼宇文护。
叱奴太后犯愁。
“也不知道，我们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作主？”
宇文邕劝道：“短期内，没希望。母后。还是想些有用的事吧。”
叱奴太后哀叹：“也是。”
宇文邕没兴趣听叱奴太后唉声叹气：“母后。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叱奴太后听出宇文邕不耐烦，想和宇文邕再多一会儿话，不得不找宇文邕想听的话说。
“原来伺候伽罗的荣茵和丝茵已经成婚。伽罗身边，也没可信的婢女伺候。你和伽罗成婚后，少不了要召见朝臣女眷，不能失了礼数。我想从我宫里拨几个得力的宫女，去伺候伽罗。”
叱奴太后往独孤伽罗身边安插耳目，宇文邕非常反感。
可叱奴太后是独孤伽罗未来的婆母。考虑到将来婆媳相处。宇文邕只能接受。
“伽罗的两个姐姐，熟知宫中规矩，可以帮着伽罗应对女眷。我已叫蒲绒选了八个小宫女派往椒房殿。你可以派两个大宫女，过去带带小宫女。”
宇文邕接受驳叱奴太后的意见，叱奴太后很高兴。
“这样甚好。”
“母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有一些事办。”
宇文邕急着走，叱奴太后沉下脸。
“有什么事，比与母亲说话更重要？”
宇文邕不急不慢说道：“姚太后身体快不行了。身后事，我得提前安排。”
宇文邕的皇位，是姚太后的儿子宇文毓所传。
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宇文邕自要对姚太后的事用心。也是在向外人展现他的孝顺。
宇文邕要做正事。叱奴太后也没理由阻拦。
“阿邕。这事也不能太过张扬，不然有人又会说我们母子盼着姚太后死。”
“明白。”宇文邕起身退走。
叱奴太后望着宇文邕的背影远去，心里有种挫败感。她该怎么改善与宇文邕的母子关系？
汲姑姑端着一盘水果，从殿外进来：“皇太后。陛下怎么走得这么匆忙？”
叱奴太后嘴角一扬：“为姚氏准备丧事。我熬了这么多年。姚氏总算要死在我前面了。”
汲姑姑将手中盘子，轻轻放到案几上。
“皇太后。姚太后何时走，也算有数了。你还是好好谋划一下，六殿下的婚事吧。我刚听说，王太夫人又邀请几位大臣夫人进宫品茶。也不知道，有什么谋算。”
叱奴太后心情瞬间变差。
“晾着豆卢颖。又去挑别家的姑娘。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汲姑姑也看不透：“太王夫人，那心眼也多着呢。要不了也不会在你怀六殿下时，夺你的宠怀上七殿下。”
想到以前的事，叱奴太后心里的恨意又被勾出来。
“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过得春风得意。想必太美。”
汲姑姑附和：“是不能太便宜了她。”
叱奴太后心里盘算：“达步干太夫人，有什么动静？”
“自从参加完独孤善和侯莫陈晴的婚事回宫后，从未出过宫门。达步干太夫人，性子淡漠。不足为虑。”
叱奴太后提醒：“我担心的她儿子不老实。”
“听说五殿下一直待在他的房间里。”
找不到有价值珠线索，叱奴太后懒得再多想。
“叫人盯紧了。”
“是。”汲姑姑退走。
叱奴太后闭上眼睛，缓神。
汲姑姑出含仁殿，碰上尉迟嬿婉：“尉迟三姑娘。怎么有空进宫？”
尉迟嬿婉柔声说道：“汲姑姑。我是有事情，要禀报皇太后。”
汲姑姑阻拦。
“皇太后因为操办陛下婚事。有些疲乏。歇息了。如果没有有紧要的事，请等一等。”
尉迟嬿婉可没心情听。
“汲姑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丝茵嫁到我家，递茶时，打碎了茶杯，被我母亲罚跪。这事也是我家家规办，我希望皇太后能和伽罗说说。”
汲姑姑劝告。
“丝茵是伽罗的妹妹。有些事，急一时，并不是明智之举。”
汲姑姑对尉迟嬿婉母亲处罚丝茵的事，并不赞同。
尉迟嬿婉意会。
“汲姑姑提醒得及时。我这就去和我母亲说。不打扰你是了。”
“好。”汲姑姑快速离开。
尉迟嬿婉在宫门处，遇上杨坚：“你的事办完了吗？”
杨坚敷衍。
“我还要出去，采买些物品。”
尉迟嬿婉沮丧：“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忙？”
杨坚冷漠说道：“你父亲的爵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吗？我只有用心做事，才能得到晋升。”
尉迟嬿婉急忙赔着笑脸：“阿坚。我不是不懂事。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既然你忙。我也就不打扰你。”
第102章 两者有区别
杨坚和尉迟嬿婉走出皇宫大门。
尉迟嬿婉坐马车先走。
杨坚慢慢走回杨家，回自己住的院子途中，被尉迟凝堵住去路。
“阿坚。丝茵递茶时，打破茶杯被罚跪。”
杨紧冷冷说道：“关我什么事？”
尉迟凝盯着杨坚的眼睛：“丝茵可是伽罗的妹妹。”
一想到独孤伽罗拒绝出皇宫，杨坚就来气。根本没心情，去管与独孤伽罗有关的事。
“独孤伽罗有陛下撑腰。你要做好人，得去找陛下。”
杨坚和独孤伽罗划清界限，尉迟凝心中反而喜悦。又后心杨坚说得假话，再次试探。
“大哥。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得顾及和独孤家的关系。”
“我们杨家和独孤家，已经没有关系。”杨坚愤然走人。
尉迟凝带着愉悦的表情，向前走去。
杨坚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榻上，直直望着房顶。
李圆通从门外跑进来：“世子。你要我办的事，我办好了。什么时候行动？”
杨坚没出声。
李圆通发现杨坚不对劲，站到床榻前：“世子。你是不是心里有心事？闷着不好？”
杨坚翻身，背对着李圆通。
李圆通认为，自己的判断正确：“世子。你是不是被太师骂了？”
杨坚听着烦。
“我想清静一下。”
李圆通乖乖退到门外。
这时。吕苦桃拄着拐杖来了。
李圆通跑到吕苦桃身侧：“世子一回来，就躺下了。也不搭理我。”
吕苦桃吩咐：“世子在宫中当差很思。需要缓缓神。你去厨房拿些茶点过来。”
“好。”李圆通快步走出院门。
吕苦桃进杨坚房间，站到床榻前：“阿坚。是不是又和伽罗吵架了？”
杨坚不情愿地面向吕苦桃：“母亲。你怎么知晓？”
吕苦桃揶揄。
“你一点也没变。从前和伽罗吵架，被你父亲骂时，你就是这样生闷气。”
又听到独孤伽罗的名字，杨坚心里更是憋闷。
“母亲。伽罗变了。我想接她出宫，她......”
吕苦桃坐到床榻边上：“如今，独孤善和侯莫陈崇刚成婚。荣茵和丝茵刚出嫁。伽罗好不容易在宫中站稳脚跟，为她的族人争取好的生活。你怎么能犯糊涂呢？”
杨坚犹如被当头一棒，坐起身：“母亲。伽罗不是讨厌我？”
吕苦桃叹气。
“你个呆子。”
杨坚转怒为喜：“我也认为伽罗不会傻了。”
吕苦桃警告杨坚：“陛下和伽罗的婚事是太师定下。你可别给我们家招惹灾祸。”
杨坚转移话题：“母亲。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吕苦桃淡然说道：“我本来要出府，我听大门的人说你回来，就过来看看。”
杨坚好奇。
“母亲。你身体还没好利索。你出府做什么？要不要帮忙？”
吕苦桃犹豫一番，还是征询杨坚的意见。
“阿凝想让你妹妹进宫。你认为合适吗？”
妹妹进宫，就有可能把独孤伽罗挤出宫。
杨坚乐道：“好啊。”
吕苦桃白了杨坚一眼：“陛下眼里只有伽罗。你妹妹去侍奉陛下，不会有好结果。我是说，你妹妹嫁给六殿下。”
杨坚思量。
“六殿下，是陛下的同母弟。地位尊贵，这门亲事很配。但你问过我妹妹的意思吗？你不怕我妹妹闹吗？”
吕苦桃站直身体：“尉迟家在为此事奔走。这门婚事，若能成。对你也有好处。你妹妹要闹也是找你父亲去闹。女人总要嫁人。还能找到比六殿下更好的人吗？”
杨坚迟疑。
“虽然我妹妹，不是你亲生。但那也是我们杨家人。母亲。这事得慎重。”
“我也不明着表态。总之。我只是给你私下说。一切等你父亲回来，再决定吧。”吕苦桃走向门口。
妹妹联姻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杨坚也坐不住了，下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过了片刻。
李圆通端着一盘茶点到来，放到案几前上：“世子。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些？”
杨坚坐到案几前：“你对宫里几位殿下的婚事有何看法？”
李圆通一边给倒茶，一边问：“你是想听我的看法？还是想听我打探来的看法？”
杨坚费解。
“这有区别吗？”
李圆通放好茶壶：“我是不看好。但我打探来的消息，可就有意思了。”
杨坚有了兴趣。
“说说看。”
李圆通挺直腰杆：“六殿下一直没动静。先前五殿下和七殿下争豆卢颖。现时，也没了动静。听说又找下一家。也不知道谁家姑娘有福气入他们的眼。”
杨坚皱眉。
“五殿下和七殿下在玩什么把戏？”
李圆通摇摇头。
“街道上的人议论纷纷，可也没人能说什出什么来。世子。依你之见。你说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你入宫有没有见到伽罗姑娘。就没打听到一些消息吗？”
杨坚摇头。
“我没见到伽罗。”
李圆通意会：“可能是伽罗和陛下的婚礼近了。急着筹备相关事宜。所以都待昭阳殿内。”
一想到独孤伽罗以后永远不能出宫。杨坚心情又变沉重。
“也少在道伽罗在宫中是福还是祸。”
李圆通开导杨坚：“只能往前走了。伽罗过她想过的日子，我们也拦住不住。”
杨坚心头的失败感又增加不少。
“你也认为，伽罗很想当皇后？”
李圆通认定：“天下没有女人不想当皇后。没有男人不想当皇帝。”+
杨坚盯着李圆通：“你不怕掉脑袋吗？”
李圆通懊悔。
“我也只是瞎说。听别人说的。。世子你就当没中见过。我从重新说。人都喜欢过好的生活。富贵险中求。从古到今，都一样不是吗？”
“道理是这样。”杨坚还是不想独孤伽罗当宇文邕的皇后：“当皇后也不一定有好下歌舞剧。伽罗不适合当皇后。”
“世子。你可另这样说。要是被外人听到。传到陛下耳朵里。你就有麻烦了。”
“我也只是在房间里和你说。你会出卖我吗？”杨坚有点心虚。
“不会。”李圆通伸手发誓。：“我一定会永远忠于你。叫于歌”
“我也只是随品一说。不用吓城带你这样。”杨坚笑笑
“世子。那我就放心了。我们杨家会好的。”
第103章 这样才能长命
听到李圆通的话，杨坚心定。
“你跟我多年。你的人品，我信得过。我是想说，几个殿下婚事若定，朝臣都得面临抉择。我们杨家也会被宇文护逼着站队。”
“世子。这个我懂。”李圆通收回手，神情放轻松。
杨坚呵呵一笑：“你懂什么？”
“宇文护野心路人皆知。宇文家儿子多变数大。我们先看看热闹。”李圆通等着杨坚给自己评价。
李圆通说得有道理，杨坚刮目相看。
“这谁教你的？”
李圆通端正身体：“跟着你久了，我再笨也早学会了看眼色。形势不妙，咱就往后缩。这样才能长命。”
杨坚被逗笑。
“对。”
“世子。你可是给你说得正事。就算你当了尉迟家的女婿。你也不能太出众。”
杨坚抱臂。
“你这是让我当缩头乌龟。是吗？”
李圆通直言：“如今这年月，活下来才是王道。谁知过两年，又是哪个做皇帝？”
杨坚心中一惊，他忽略了这点。
李圆通见杨坚发起呆：“世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哪里说错？”
杨坚告诫李圆通：“这种从今以后，不要再说。我们府里肯定也宇文护的耳目。”
李圆通点头。
杨坚想独自静静：“圆通。你再去打探一下高颎的行踪。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坏伽罗的婚事。”
独孤伽罗和宇文邕成婚，对杨家没坏处。李圆通自然遵从。
“好。”
等李圆通走后，杨坚喝了半杯茶。去花园里走动。
此时。顺阳公主从旁边小道上过来。
杨坚一看，就知道顺阳公主是来找他。
“公主。”
顺阳公主在杨坚面前止步：“大哥。你的事忙完了吗？我想和你谈谈家事。”
杨坚也想了解一下顺阳公主的想法。
“太师交给我的差事，我办得差不多了。公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顺阳公主笑道：“我的三个弟弟到了议婚的年纪。这事你也知晓。为何不为杨家着打算？”
杨坚反感顺阳公主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看在顺阳公主为杨家的份上，他不计较。
“你为杨家奔走，我非常感激。但我也有我的难处。请你见谅。”
平常顺阳公主和杨坚说话，杨坚基本上都是客套回话。最后也会不欢而散。
今日，能得到杨坚的肯定，顺阳公主心里还很开心。
“大哥。我想让阿直娶你妹妹。认为这门婚事能行吗？”
杨坚笑笑。
“这是一门好婚事，能成当然好。不过，你问过太师的意思吗？太师不同意，你再费心也无用。”
顺阳公主脸上没了笑容：“皇太后默许。我也找过二公主。二公主说伽罗也说服不了阿直。我正在为此事费神。大哥。要是等父亲回来再议这事，恐怕就来不及了。”
杨坚看看四周。
“公主。你看这院子，漂亮吗？”
自从顺阳公主嫁进杨家。杨家的院子是按顺阳公主的意思，重新规划。
“漂亮。这和我们说的事有关系吗？”
杨坚正视顺阳公主：“谁说了算，谁的主意就是最准的。”
顺阳公主犯愁：“我可没胆去见太师。”
杨坚轻声说：“太师总是把宇文会带在身边教导。我想宇文会肯定会知道太师的意思。”
顺阳公主欢喜之余又担忧：“我去找阿会，会不会激怒太师？”
“那就找个合适的理由。我听说宇文会和你弟阿直走得近。”杨坚给顺阳公主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顺阳公主了然。
“我这就去堵他。”
“公主。你再进宫，太师会怀疑你的用意。这事也不急一时，明日找个机会问更合适。”
杨坚考虑周全，顺阳公主同意：“你也要多打听外面的消息，必要时，我们得商议。”
“好。”
与杨坚达成协议，顺阳公主主情好，转身离去。
杨坚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碰见尉迟凝。
尉迟凝上前。
“大哥。你怎么还有闲情散步？”
杨坚反驳：“你不也在散步吗？”
尉迟凝否认：“我在巡视园子。我不是在偷懒。大哥，你猜陛下会选哪家姑娘做他的弟媳？”
杨坚嘴角飞扬。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签你。你应该去问陛下。”
尉迟凝忍不问：“我看到你和顺阳公主说话。你是不是和她已达成协议？”
杨坚沉下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尉迟凝抱怨。
“我想为妹妹，找个好夫婿，到处托人，去向皇太后推荐。公主是不是到你这个邀功？”
虽然尉迟凝说话令杨坚讨厌，但为尉迟凝杨家出力。杨坚还是要给面子。
杨坚脸色缓和：“你想多了。公主主要和我说了二公主婚礼的事。”
尉迟凝半信半疑。
“找你一回，只说一件不关我们杨家的事？”
杨坚不想再和尉迟凝再说下去，敷衍。
“二公主的婚事，也是朝廷一件大事。你父亲没和你说过吗？”
尉迟凝气势骤减：“我父亲说过。但也没说特别重要。自是比不过三位殿下的婚事。”
杨坚提醒：“二公主是二婚，其婚事就是皇室的下限。二公主的弟弟妹妹的婚事，只会比二公主更好。”
这层尉迟凝没想到，尉迟凝惊诧。
“那就是说三位殿下的妻子，将在现任六府长官家族选？”
杨坚抿了抿嘴：“这只是我的推断。”
尉迟凝分析。
“除去侯莫陈崇。除去宇文家族亲戚，就只剩下，大司寇楚国公豆卢宁和大宗伯郑国公达奚武。二公主嫁给豆卢宁的儿子豆卢勣。这样说来，六殿下极有可能娶大宗伯郑国公达奚武的女儿？”
杨坚提醒尉迟凝：“我不是太师，自不知太师如何安排。”
有了收获，尉迟凝还是很满意。
“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自己的独特的想法。别人都没你头脑清醒。”
尉迟凝是杨坚的二弟媳，两人不宜说话太长。
“我还要给母亲去请安。有空再聊。”杨坚向前走去。
尉迟凝急速出府，坐马车回娘家。
杨坚去了吕苦桃的房间。
靠在床榻上打盹的吕苦桃，听到脚步声，看向杨坚：“怎么是你来了？”
杨坚站到床榻前。
“母亲。你以为谁会来？”
第104章 身份允许
“我......”吕苦桃改口：“先是顺阳公主来，再是阿凝来。我的头，都晕了。”
杨坚心疼。
“母亲。她们都有自己的算盘。你要是不想见，就别见了。”
吕苦桃叹气。
“再不愿意，该见还得见。我这也是为了你。”
杨坚坐到床榻边上：“母亲。我把皇宫里的事琢磨了一番。我发现，我们可能要改一下思路。”
“什么想法？”吕苦桃坐直身体。
杨坚拿了枕头垫在吕苦桃身后：“母亲。多数人都盯着三位殿下。也许，你的想法也是对的。”
吕苦桃皱眉。
“你的态度，为什么改变这么快？你听别人说了什么？”
杨坚严肃说道：“我没听别人说。我是自己想的。就是直觉。”
吕苦桃想了想：“既然你拿定主意，那就按你想得去办。总之，你要记住，你杨家的嫡长子。将来，杨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同时，你也得为杨家的存亡负责。”
责任太大，杨坚心情沉重。
“我会认真考虑每一件事。”
吕苦桃打了一个呵欠：“我得睡一会。撑下去了。”
杨坚安置好吕苦桃，回了自己院子。
李圆通回来。
“世子。我碰上高公子。高公子也想和你见上一面。他说在老地方等你。”
杨坚心里有了底：“你去歇息吧。我有事会叫你。”
李圆通退走。
随后，杨坚偷偷翻墙出府，去了上次和高颎见面的地方。
靠在墙上的高颎，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是不是不想救伽罗出宫？”
杨坚走近。
“我去找过伽罗。伽罗明确表示出想出宫。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伽罗。”
高颎见过独孤伽罗，他之所以这样问，是试探杨坚的态度。
“我们怎么站队？”
最头痛问题，又摆在面前。
杨坚沉重说道：“我也是心里没底。你父亲有没什么看法？”
高颎摇头。
“我父亲被太师派出外地。走时，也没留下什么有可用的办法。我不得不来找你。”
高颎为人处事，灵活机敏。
杨坚不相信高颎没有应对办法：“别人的废话，我听多了。说说你的高见。”
杨坚没耐心，高颎自然要抓紧机会说话。
“我们在宫里没人。伽罗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宫。我想送人进宫去帮伽罗。你原意帮忙吗？”
只要对独孤伽罗有好处，杨坚愿意相助，不过高颎的人他不放心。
“你打算送谁？你的人可靠吗？要不换我的人？”
高颎不乐意。
“我没阻拦你送人进宫。可你的身份，允许你送人吗？”
一句话，噎得杨坚无语。
高颎笑了笑。
“我不是打击你。我是想告诉你。你过得越好，伽罗才能多一个强大的盟友。独孤家的情况，才刚刚好转。伽罗的处境还算好。我们就没必要急着叫伽罗出宫受苦。”
杨坚没出声。
高颎再问杨坚：“你到底帮不帮？”
杨坚再三考虑：“这事容我再想想。我也不是神仙，我得上下打点。”
高颎心里有了数：“有了消息，找人通知我。我还要去找五殿下。”
杨坚拦住高颎：“给我透个信。五殿下会选哪家姑娘做妻子？”
高颎打量杨坚：“你该不会......也想把你妹妹嫁给五殿下吧？”
杨坚搪塞。
“我妹妹嫁给五殿下，我家更能帮到伽罗。伽罗安全了。你也就安心了。这不好吗？”
虽然高颎嫉妒，杨坚家条件好。可为了独孤伽罗，暂进把他强烈的嫉妒心按住。
“五殿下没未向我透露他爱慕哪家姑娘。五殿下的母亲也没有对外说。这事我可以帮着打听。”
“谢了。”
“我的事，你也要用心办。”
“好。”杨坚和高颎各自离开。
趴在旁边楼顶上的暗卫，回了皇宫，去到大德殿向宇文邕汇报情况。
宇文邕听完，向暗卫退下。
杨坚帮着独孤伽罗，宇文邕就有希望把杨家拉拢到他这边。想到这，不由地笑了。
“陛下！”
宇文护从外面进来。
宇文邕向宇文护问道：“堂兄。找我何事？”
宇文护见宇文邕情绪不错：“难得见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宇文邕掩饰。
“我马上和伽罗大婚。一想到以后每天和伽罗在一起，我就想笑。”
宇文护感叹。
“敢爱敢说。年轻就是好。”
宇文护把持朝政。
宇文邕不可能和宇文护，做好兄弟。
宇文邕想快些打发走宇文护：“堂兄。不说我的小事了。说正事吧。”
宇文护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奏折递给宇文邕：“这是二公主出嫁的嫁妆。你过目一下。”
宇文邕打开奏折，扫了一眼：“银钱十万铢。会不会少了些？国库没钱了吗？”
宇文护板起脸。
“就算国库有钱。也不能给二公主陪嫁太多钱。豆卢宁可是大将军出身，你就不怕豆卢宁拿公主的嫁妆去买兵器吗？为了让二公主体面。我在二公主的陪嫁里，增加了一百奴婢。另外置办了一座公主府。”
“这样也好。堂兄。还是你考虑细致。”宇文邕把奏折，还给宇文护：“就按你说的办吧。”
“行。”宇文护先走。
宇文邕郁闷，去昭阳殿找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不在。
宇文邕只好站殿外走廊等。
没过多久。
独孤伽罗回来，以宇文邕担心姚太后的病情：“我刚去看过姚太后。姚太后醒来了，精神还是算好。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宇文邕拉着独孤伽罗，进到殿内：“太师重新拟定，二公主的陪嫁礼单。”
独孤伽罗猜测，情况对宇文邕不利。涉及国事，独孤伽罗是女人也不好直接过问。
“阿邕。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要不要先喝杯茶？”
宇文邕松开手，坐到案几前。
独孤伽罗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宇文邕。
“有点烫。”
宇文邕闻着茶杯里飘散出来茶香，神经放松。
“二公主嫁给豆卢勣这事，当然我也有我的考虑。二公主陪嫁的钱若是少了，可能会影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说话。”
宇文邕不愿再说，独孤伽罗也不好多问。“先喝茶吧。”
第105章 封锁消息
宇文邕喝了几口茶，索然无味，顺手放好茶杯：“伽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独孤伽罗听出宇文邕心里已经盘算好，这才开口问：“陛下。你有何打算？”
宇文邕张嘴，又想到宇文会的事。害怕独孤伽罗在外说漏嘴，给他和独孤伽罗惹灾祸。
“没。”
宇文邕二次欲言又止，独孤伽罗更害怕失去宇文邕的信任。
“陛下。我有别的活路吗？”
独孤伽罗和宇文护是仇人，是不可能为宇文护做事。
现时，独孤伽罗和随宇文邕，荣辱与共。
宇文邕心里最后一丝戒心放下。
“伽罗。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怕你知道愿多，危险越大。”
独孤伽罗苦笑。
“我也想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可我没那个命。有些事，早知道早防备，也许还能抢得活命先机。”
宇文邕握住独孤伽罗的手：“伽罗。我一定会尽力让你过得幸福。”
独孤伽罗发誓：“我也会尽力帮你。”
宇文邕将独孤伽罗搂在怀里：“我们携手并进，白头......”
“陛下！”
一个侍卫，出现在殿外。
宇文邕本想和独孤伽罗亲近一些，却被侍卫扫了兴致，十分恼火。
“何事惊慌！”
侍卫跪地。
“陛下饶命！”
独孤伽罗劝道：“陛下。也许，有重要的事情。”
宇文邕不情愿出到门外：“什么事？”
侍卫起身，在宇文邕耳边低语：“李璋在客栈，被人打伤头。李盼祯受了皮肉伤。”
李璋的三哥，就是独孤伽罗的四姐夫陇西郡公李昞。手握重兵的李昞，一直是宇文邕想拉拢的人。
李璋在京城出事，李昞自不会信任宇文邕。
宇文邕气得想杀人，可他还是克制自己的愤怒，回头：“伽罗。太师找我有些事。你在宫里等着我。”
宇文邕下了命令，独孤伽罗必须遵从。
“是。”
宇文邕带着侍卫，出了昭阳殿，直奔金华殿。
随后。宇文护到来。
“陛下。不用担心。我已经叫太医去给李璋李盼祯医伤。”
宇文邕坐到案几前：“太师。你认为，这事会是谁所为？”
宇文护两手插腰：“肯定是齐国的细作所为。在边境上占不了便宜，就来京城捣乱。”
宇文邕琢磨。
“会不会陈国？”
宇文护思量：“这个也不排除。我会派多些人去彻查此事。”
“那就辛苦太师了。”宇文邕想快些让宇文护走。
宇文护却站着没动：“陛下。李家兄妹住在客栈不安全。住进宫里也不方便。能否安排到我府里去住？”
宇文护此举，是想把李璋和李盼祯做是人质。
宇文护已经明说，也有试探宇文邕的意思。
宇文邕叹气。
“烦死人了。明日是我二皇姐的大好日子，遇上见血真晦气。”
宇文护愁上眉梢：“确定不太吉利。我已封锁消息。你也不要告诉伽罗。”
宇文邕同意。
“太师。一定要尽快抓到行凶之人。也好安抚人心。明日我二皇姐出嫁，再多派些人戒备。”
宇文护领命。
“请陛下放心。我这就去办。”
宇文邕等宇文护走后，理好思绪，前往含仁殿。
坐在案几前看礼单的叱奴太后，见宇文邕来了，喜笑颜开：“阿邕。我在给你弟结婚用的物品。”
宇文邕叫殿内所有宫女退下。
叱奴太后看出，宇文邕在气头上：“是不是给你准备婚礼的人出了岔子？”
宇文邕摇头。
“有人袭击了李璋和李盼祯。”
叱奴太后手抖了一下，手中的礼单掉在案几上：“这......怎么回事？”
宇文邕沉重说道：“太师派人在调查。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叱奴太后走近宇文邕：“难道李家兄妹有生命危险？”
“只是流血。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宇文邕叹气：“太师安排李家兄妹住到他家里。”
叱奴太后明了：“李家兄妹在落在太师手上，李昞就会被太师控制。不行。这事必须阻拦。”
宇文邕头痛。
“我就没有办法。才来找你。”
难题是不容易解决，可这是宇文邕第一次来请求叱奴太后帮忙。叱奴太后心中非常高兴。
“我们一定能想出好办法。”
宇文邕拍拍自己的头：“我就是想不出来。”
叱奴太后拉住宇文邕的胳膊：“你别给自己压力太大。你去找伽罗。我来想办法。”
没有更好的办法，宇文邕只能退让。
“行吧。”
叱奴太后送宇文邕到殿门口。
宇文邕回到昭阳殿。
独孤伽罗不在。
宇文邕靠到床榻上休息。
许久之后。
独孤伽罗回来，望着睡着靠在床榻上的宇文邕，还是想保持一些距离。
“陛下。我去看了姚太后。姚太后醒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待会再去看姚太后。”宇文邕伸手。
独孤伽罗不得不走到床前，握住宇文邕的手。顺势坐在床榻上。
“陛下。又在哪里受了气？”
独孤伽罗聪慧，宇文邕也想碰碰运气。
“伽罗。李璋和李盼祯兄妹，留下来参加二公主婚事。如果太师想拿李家兄妹做人质。我们如何应对？”
宇文邕委婉提及李家兄妹的事，独孤伽罗直觉李家兄妹出事，脑中不断推测李家兄妹会遇上什么事？
宇文邕摇了一下手。
“你在想什么？”
独孤伽罗佯装镇定：“陛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李家兄妹，找一个安全住处。”
宇文邕为难。
“我本想让李家兄妹进宫住。但太师已经否决。”
宇文邕表明态度维护李家兄妹，独孤伽罗心里有了底。
“太师怕李家和他作对。陛下。你是皇帝，把李璋打发到虽处上任，我想太师不会反对。太师不让李盼祯进宫，也是怕我和李盼祯独霸后宫。如果陛下有意，可以为李盼祯赐婚。”
独孤伽罗头脑清楚，分析透彻。
宇文邕投去佩服的眼光：“朕没看错你。你确实有皇后的能力。也将是朕最合适的妻子。”
独孤伽罗苦笑。
“陛下。你太高抬我。上次，你让我和李璋见面。事后，我一直忐忑不安。或许是有人想讨好太师。就把我和李璋见面的事告诉太师。才为李家兄妹惹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