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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姿国色全文阅读

作者:我老婆是宝宝     天姿国色txt下载     天姿国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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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也爱你

    迷迷糊糊地,王冬杨又走到了那个房间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厚重,结实,门上雕刻着楠竹,还有四个字:竹报吉祥。

    推开房间门,一个粉色的世界映入掩面,粉色的衣柜,粉色的梳妆台,粉色的窗帘,还有粉色的床。

    床上半卧着一个女人,性感曼妙的身材,姿势撩人,她身穿一件雪白颜色的真丝睡衣,灯光映照下,薄薄的质地简直可有可无,女人的玲珑,凹凸有致,充分的展露了露出,洁白无瑕的修长美腿,芊细柔软的杨柳细腰,还有那半露的如雪的酥胸,无一不散发着对男人的极致诱惑力。

    王冬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口干舌燥,身体发热,仿佛里面有一团火,正从自己体内往外焚烧。

    他身体剧烈的颤动中,忍不住走前了一步。

    然后,再一步。

    他按捺住狂跳的心,慢慢地靠向处于窗户边的粉床。

    那一刻,他眼里的粉床,就是一个冰窟,能够解决自己身上的火烧。

    而床上的女人,那是冰窟的冰水,他只有和她融合在一起,他才能得救。

    随着靠近到床边,他的一颗小心脏跳得更是剧烈,怦怦怦的几乎要跳出来。他紧张的坐在床边,伸手抚摸她乌黑浓密的秀发。她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柔情似水。

    然后,她朱唇开启:“冬杨,我爱你。”

    她的手,探上来抚摸王冬杨的脸,手很烫,因为她的整个身体,和王冬杨一样,火热发烫。

    王冬杨抓住她的手,情不自禁的说道:“我也爱你。”

    她听见他的表白,整个身体瞬间软了,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她另一只空着的柔柔小柔,不自觉的探向了他结实的胸膛,然后随意的画着圈圈,痒痒的感觉让王冬杨触电一般,浑身酥麻。

    王冬杨望着她那张精致白嫩,举世无匹的脸,再都忍不住诱惑,忘情的吻了上去,从左脸到右脸,然后是樱桃小嘴。

    她炽热的粉粉红唇,柔柔软软,令他流连忘返。

    他们忘情的拥吻着,手嘴并用,彼此探索……

    “王冬杨,我现在给你,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我会的,我一定会。”王冬杨迷糊而坚决的说道。

    下一秒,王冬杨的手,穿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小子,醒醒,到站了。”一把声音突然就在王冬杨的耳边响了起来,几乎把王冬杨吓的从椅子里摔下来。

    说话的是方万源,王冬杨的导师,江北医科大学的骨灰级教授,全国闻名的十大外科专家之一,学生满天下,而且都是各个医院的精英。这人很牛掰,能做他的学生,并且还是史上最出色的学生之一,王冬杨是很骄傲的。

    此刻,他们坐在从北方开往南方南港市的高铁上面。

    “是不是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了?”方万源问王冬杨。

    “没,没有。”王冬杨否认着,低声嘀咕,这还不是要怪老师你。

    七小时之前,王冬杨和张欣走进了酒店的房间,澡洗了,衣服脱了,双方正意乱情迷,突然方万源就来一个电话,让王冬杨立刻收拾好行李,到高铁站站他,挂断之前,还加重语调说了一句,立刻来,否则你就别来了,回乡下当兽医吧!

    王冬杨当场吓蒙,哪儿还有心思搞那点儿羞羞的事情,连忙就撇下张欣出了门。

    张欣是他的小师妹,也是他的女朋友,双方已经交往好久,就要水到渠成更进一步,没想到,最终功亏一篑。

    最惨的还是,等他匆匆赶到高铁站,方万源竟然让他去两千公里开外的医院实习,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下,连拉带拽就把他弄了上列车……

    出了高铁站,王冬杨提着行李跟在方万源身后出站,上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里,路过的四周都是一座座奇形怪状、直穿云霄的高楼大夏,以及密密麻麻、互不相识又同样忙碌的人群。这显然是一个人口庞大,经济发达的特大城市,可王冬杨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四周一千五百公里范围内连个朋友都没有,在这里死臭了都不会有人收尸。

    咯吱一声,出租车遇上红灯停下。

    趁这烦闷的等待时间,方万源对自己的弟子道:“冬杨,你感觉南港市如何?”

    糟透了,这是王冬杨的心里话,但他不敢说,反而要违心背意道:“还可以,但我更有兴趣知道老师为何把我弄到这里来,原来你不是说,把我派去龙城的乡镇医院的么?”

    “除了京城之外,南港市的医疗设备领先全国,和我一个级别的教授就有四个在这边工作。”说到这里,方万源那张严肃的脸突然生出几分笑意来,仿佛在说的是很骄傲的事情,“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把你推荐到龙城那种小地方,简直是一种犯罪。”

    王冬杨觉得,他把自己弄这么远,这才是犯罪,可是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来都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他继续问:“那我去那家医院?”

    “中心医院,那院长是我的老同学,过实习留下来绝对没问题,不过……”方万源又严肃起来,“我要给你三个警告。第一,除了院长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我学生。第二,你的学习成绩虽然很优秀、很卓越,可以说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但你的实操经验为零,所以务必要收起锐气虚心求教,和同事搞好关系。第三,不能泡医院里的女孩,不论是行政的还是一线医护都不能。”

    第一点和第二点没问题,第三点超出王冬杨的理解范围了,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土匪窝好吧?他道:“老师,医院的女孩有什么问题吗?”

    “别问那么多,记住我的话就是,这是经验之谈。”方万源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吧!”王冬杨一声叹息,想自己血气方刚,还是个处,竟然不让泡妞,这不等于精神虐待吗?

    “我们现在去饭店见院长,吃完饭我去人医,你跟他回中院,你要是有问题想问,最好现在问。”

    王冬杨当即毫不犹豫道:“我想知道原来是谁到南港?现在又是谁去了龙城镇?”

    “没人去龙城镇,别问了……”方万源突然显得很烦躁,仿佛这里面有什么令他极度讨厌的原因。

第二章:院长侄女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家高档饭店门前,两个人下车进门,来到二楼的包间。

    包间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差不多六十岁,光头,微胖,戴金丝眼镜,穿西装,看上去一副领导派头,他就是南港中心医院的院长郭恒红。女的是郭恒红的侄女郭溪,二十二

    三岁,穿紫色长裙,扎马尾,眼神高冷,很看不起人,王冬杨刚进去,迎接他的就是一个很不礼貌的白眼。

    坐下,寒暄,随后的整顿饭时间都是方万源和郭恒红在说话,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话题多的不行,王冬杨想插话都插不进去。郭溪则完全不想插话,一直很高傲的在玩手机,大概是玩游戏吧,脸上偶尔会有几分笑容,但更多的时候,所表露出来的是气愤。

    等一顿饭吃完离开,王冬杨有种总算活过来的感觉。

    然而下一刻却听见郭恒红道:“老方,我也好久没见老金了,反正下午有空,我载你过去,我们三个人聚聚。”

    方万源撇了一眼王冬杨道:“那我学生怎么办?”

    “我侄女也在中院上班,她负责带回去。”郭恒红把目光转到郭溪身上,“小溪你送这位帅哥回人事科办手续。”

    郭溪很不乐意,但因为方万源在场,她并没有让自己叔叔难堪,而是轻轻嗯了一声。王冬杨坐她的正对面自然能看出端倪来,坦白说他还不想跟她走呢,不是没办法么?他也不得不违心背意说些自己不愿意说的话:“郭小姐,那我就跟你走了,谢谢你哈。”

    郭溪没答话,又是一个白眼。

    四个人出了包间来到外面的停车场,方万源上了郭恒红的别克,王冬杨拖着行李跟在郭溪身后到外面打出租。

    真别说,刚刚坐着没发现,原来郭溪也是有前有后的大美女,而且身高显然有一米七。她放下马尾,长发飘飘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超级高。不过王冬杨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人太冷,品太差,好像全世界欠她钱似的。

    尼玛,好歹算是主人吧?看着客人拿着一箱两箱,帮个忙要死?

    而且拦个出租车在饭店门口不行?非得走那么远。

    忍耐着走了有几百米,王冬杨实在受不了了!仙人板板的,故意耍人吗?他对走在前面五六米距离的郭溪道:“郭小姐,我们到底要上哪儿坐车?”

    郭溪头不回,脚步不停,一句话飘过来:“我想走路。”

    王冬杨心里骂疯了,你想走路,你不想想别人的感受?你他妈的知道人性两个字怎么写吗?他道:“你想走路我没意见,但我这背着一个大包,还拖着一箱行李,它们好像有点意见。”

    郭溪这次停了脚步,回过头丢下一句:那你自己打车回中医院吧,恕本姑娘不奉陪。说完迅速走进旁边的一家大型购物商场,不见了踪影。

    王冬杨那个气啊!

    马尔戈壁,有啥了不起?不就是院长的侄女吗?狗仗人势。

    骂了一通,王冬杨才往回走,来到大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几分钟后,王冬杨来到中心医院,拖着行李一路打听找到人事科的所在地,办了手续,领了钥匙来到宿舍。令他感觉很痛苦的是,实习生宿舍竟然靠着太平间外面,附近还集合了饭堂和医用垃圾中转部,环境很糟糕,关着门还可以,开着门能嗅到各种药水味,甚至血腥味。

    宿舍里面的环境也够惨,不到二十平的空间住四个人,厕所像几百年没洗过,又脏又臭。

    床还是质量很差的铁床,并且两个下铺已经被占领。另一个上铺正有人在收拾,也是新来的实习生,身材很胖,却是一个灵活的胖子,爬高爬低如履平地。

    王冬杨和他打过招呼以后惊喜地发现,他和自己竟然还来自一个学院,他在脑科。

    他乡遇故知啊!

    王冬杨顿时感觉心情好了些,和胖子聊了起来,直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正是郭溪,她用很不爽的语调对他道:“你,跟我来。”

    王冬杨对郭溪完全没好感,所以对她很是警惕:“跟你干嘛去?”

    “让你跟就跟,哪来那么多废话?”郭溪很不耐烦,“带上你的行李,快点,不然别说我不等你。”

    “那你别等。”不说清楚去哪,王冬杨才不答应。

    “你……”郭溪心里的小火苗蹭蹭蹭往上窜,她也不想来,但叔叔的交代不能不办,她忍耐着怒火道,“我是来帮你换宿舍,让你住到楼上去,你以为我是来求你吗?”

    楼上不用多说绝对好环境,不过实习生不是应该住一楼吗?这是在搞特殊。王冬杨能想到,肯定是郭恒红给自己老师面子才有这种好待遇。不过自己的老师之前交代过要低调,所以这情自己不领更好:“我觉得住这挺好,你走吧,谢谢。”

    郭溪怒不可遏,她觉得王冬杨是在故意下她的面子:“爱去不去,不去拉倒,本小姐还不想带你。”

    郭溪走了以后,胖子八卦起来问:“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呢?”

    王冬杨耸耸肩道:“院长的侄女。”

    “来头不小嘛,难怪眼睛长额头上。”说到这里,胖子突然一阵奸笑,“她为啥要给你换宿舍?”

    “别瞎猜,我今天才认识她和院长,不说了,收拾东西,然后去逛逛,熟识医院。”

    “好咧……”

    次日,王冬杨和胖子都开始了为期一周的上岗培训,内容不算复杂,但一周培训下来也累的够呛。

    最惨的还是,培训完以后不给休息,第二天就正式上岗。

    比最惨更惨的是,负责管实习生的住院总竟然要王冬杨管十二个病人,其他的实习生都只不过六七个。刚开始王冬杨还认为那是住院总看自己能力更强,又或者外科病人更多,但慢慢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住院总分明是故意的,而且很可能和郭溪那个高冷记仇的女人有关。

第三章:上台手术

    这天王冬杨刚下班从住院部大楼出来,打算回宿舍躺躺,晚上逛逛南港市,感受一下这个南方特大城市的夜景。不想路过住院部门口的小花园竟然碰见郭溪,这女人手提一袋水果正往饭堂走,看见王冬杨,顿时整个人停下来道:“几天没见,黑眼圈大了啊,怎么,上班很累?”

    郭溪内里的意思王冬杨自然能读懂,这女人是在挑衅自己,那就顺她的意吧:“是很累,但是我喜欢。”

    “你真是个贱骨头。”

    “你难道不是?”

    “说什么呢?”郭溪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苹果砸向王冬杨,“砸死你。”

    苹果砸来的速度很快,力度也凶猛,但对王冬杨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他可是自小练武的人。

    稍微侧了侧身,在苹果擦着胸膛飞过时,王冬杨快速出手一抓,苹果落在手里,放嘴巴里咬了一口,清香甘甜:“呵呵,谢谢郭小姐了……”

    郭溪简直气疯了,又拿出一只苹果砸过去,仍然砸不中,王冬杨懒得和她纠缠,呵呵笑着往宿舍走。

    臭男人,气死本姑娘了,而且竟然浪费了本姑娘两只苹果,走着瞧,看本姑娘怎么弄死你。

    跺了跺脚,郭溪愤愤地往饭堂走,而她刚进去,只见过道角落里闪出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白暂的年轻帅男人,他身穿白大褂,眼看就知道是医院里的医生。他弯着腰在草丛堆里找了好半天,把刚刚郭溪用来砸王冬杨没砸中,最后没捡回来的一只又红又大的苹果找了出来。

    嗅了嗅苹果的香味,他用温柔的目光看向了郭溪消失的方向。

    随后转过身,目光变的恶毒了起来,他看的方向,那自然是王冬杨消失的方向。

    一个人负责十二个病人是非常累的,每天写病历记录都是浩大工程,主要还是因为刚参加工作不熟识。不过最累的还是上急诊,很不幸王冬杨又是在这批新实习生之中被选中第一个上急诊,夜晚十二点到早上八点,为期一周。前三天还算平静,虽然总要打电话向上级医生请教,没少挨骂,但也学了不少经验。

    到第四天就不行了,刚上班接完两个普通病人打算找个地方抽根烟放松放松,突然护士长欧素花跑进来,用很急躁的声音对他说:有危重病人,快去手术室。

    王冬杨愣了下道:“花姐你搞错了吧?我只是实习生,没资格参与手术。”

    欧素花道:“我只负责通知,去不去你自己想。”

    “谁让你通知我?”

    “领导,快点吧!”

    “主任呢?主治呢?”

    “我那知道?”欧素花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身离开了急诊室。

    啥玩儿?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实习生,让自己参与手术?况且自己这是在值班呢!

    这事肯定有诡,但不失为一个开眼界的好机会,所以王冬杨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往三楼的外科手术室去了……

    打开外科手术室的电子门,往里面瞟了一眼,医生有不少,但全部都是住院医和实习生,没有一个主治。他们在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一个个都是脸色凝重,不用想了,绝对是遇上了棘手的大麻烦。

    王冬杨走过去听了几句,确实。

    现在手术台里躺着一个女人,她刚遭遇了抢劫,胸腔被劫匪刺了一刀,生命随时都有危险。但他们神色凝重却不是在担心自己是否有能力和经验去抢救。而是担心不符合规定,这实习生和住院医可是禁止主刀的,人抢救过来还好,如果抢救不过来,得自己承担责任。

    王冬杨道:“各位,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还在这谈规定不适合吧?”

    和王冬杨同一天进院,又同是在外科实习的周步华一脸鄙夷道:“不适合?我倒是想进去手术,但出了事你承担吗?”

    住院医李力宏附和道:“对,你承担吗?”

    “无论如何说,人命关天,救人要紧,我们在这纠结,里面的病人可等不起。”

    “那你去。”

    一直沉默的另一个实习生莫春谷道:“好奇怪,怎么值班主治都不在?也不打电话叫别的主治回来?”

    周步华道:“想这些干屁,找个借口让送来的人送转院,这是最安全的做法。”

    王冬杨可不知道还能这样做,但听周步华这么说,他不是惊讶,而是愤怒:“你有医德没有?你学医干嘛?你知道不知道对这样的危重病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我打工而已,你有医德你进去。”周步华眼神里满满都是对王冬杨的鄙视,你算什么东西?一副上级医生口吻,你以为你是谁?他哼了一声继续道,“不过我警告你,你要进去,首先得确保自己的技术和经验能驾驭这台手术,否则就不只是违规的事了,你行吗?不行就闭上你的臭嘴。”

    “谁说我不行?我去就我去。”王冬杨绝对相信自己的技术,毕竟是方万源最好的学生之一,在学院里有着“鬼手”称号,玩手术刀,那是玩的出神入化。

    莫春谷不知道王冬杨的斤两,还以为王冬杨在和周步华斗气,所以赶忙拉住王冬杨道:“病人的情况太严重,就算有主治在都需要会诊,找上其它科的专家共同手术,你怎么弄都弄不来,还是等等吧,可能很快就有主治赶过来。”

    “我们倒是能等,病人能吗?”王冬杨加大了说话的力量道,“现在是特殊情况,袖手旁观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莫春谷性情中人,被王冬杨的话塞得脸红耳赤,一咬牙就道:“我和你一起。”

    这还像个样!

    当即的,王冬杨和莫春谷两个人快速地走进消毒室,消完毒换手术服,然后上手术台。

    通过医学仪器搞清楚病人的具体情况以后,手术正式开始了,麻醉,摆体位,消毒,铺无菌巾单等等。

    手术由王冬杨主刀,莫春谷为辅,再配上三个手术护士。

    因为王冬杨只有技术,没有实操经验,中间遇上很多麻烦。比如拔刀时力度和速度的把握必须要恰当,否则当场死亡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两人研究了颇久才敢下手。

第四章:天理何在

    经过一个小时手术,不幸中的万幸,人被抢救过来。大概也是她自己命大吧,刀没有扎中大血管和心脏,只是扎破了肺部,又没有造成大出血。只要术后不感染,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走出手术室时,王冬杨和莫春谷都大大舒了一口气,相互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他们的笑容很快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这个声音来自外科主任陈义:“你们俩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主刀,谁给你们的主刀权?”

    两人都被吓的一窒,然后由王冬杨道:“陈主任,刚刚是情况危急,又没有主刀医生在,我们本着救人的……”

    陈义打断骂道:“狗屁救人,你们有手术经验吗?除了在课堂之外抓过刀吗?在实际操作里你们就是零鸡蛋。”

    王冬杨据理力争道:“或许,但现在手术很成功,人救了回来,这才最重要。”

    “如果没成功怎么交代?医院得给你们承担责任?”王冬杨竟然敢顶嘴,这让陈义气爆了。好你个实习生,以为自己了不起?他暴跳如雷继续骂道,“真是岂有其理,反了天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们,我给你们十秒钟,赶紧死回你们的岗位去……”

    纵心里不甘,但在手术室外面吵闹本就不妥,王冬杨只能走人,匆匆回急诊室写手术记录,写好拿去监护房,那时候他才看清楚刚被自己救回来的女人的模样。

    一个字,美。

    无论是面相还是整体气质乃至身材,怎么看都高大上,幸好救了回来,不然这个世界上绝对要少一道亮丽风景。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王冬杨下了急诊刚打算回宿舍睡觉,突然陈义给了他一个电话,让他去一趟人事科。

    带着些许疑惑,王冬杨直奔行政大楼。

    刚到门口,看见蹲在护栏下面抽烟的莫春谷,他道:“哥们你也在啊?知道找我们来干嘛吗?”

    莫春谷摇头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表扬。”

    “那就是教育了……”

    “我刚打听过一下,之前医院里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最后结果是开除。”

    “卧槽,不至于吧?”王冬杨吓一跳,心里升起一阵寒意来,“有这么严重吗?凭什么?”

    “希望我们不是吧,因为两件事有本质区别,我们做成功了手术,而那几个倒霉蛋没有做成功。”

    王冬杨无语了,本质区别,这还不是领导一句话的事?

    烦躁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王冬杨思索了起来。

    等会儿自己应该怎么辩解更有利?最后发现这事无法辩解,只在于领导怎么看。换句话说,自己和莫春谷现在的处境就跟砧板上面的肉差不了多少,领导想剁你就剁你,领导想放你就放你。

    抽完烟,两个人一起走进人事科,然后没两分钟莫春谷先出来,他被罚了值夜班一个月,因而脸色很不好看。不过相对于王冬杨来说,他已经算中了头奖,因为王冬杨的处理结果是解聘。任由王冬杨如何据理力争,这个结果都没有发生改变,王冬杨最后是掀了桌子出来的……

    麻辣戈壁,自己挽救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最后竟落得一个事故开除的下场,天理何在,人性何在?

    回到宿舍,王冬杨连衣服都没换,直接爬上了床躺下,看着天花板,整个人从头顶冰冷到脚板底。

    胖子上的是中班,王冬杨回来时他就被吵醒了,见王冬杨望着天花板发呆,他道:“兄弟,干嘛了呢?”

    王冬杨摇摇头没说,就那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欣的来电,他赶紧跳下床出去外面接通。

    随即,张欣那边道:“王冬杨,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哦。”

    王冬杨很平淡的哦了一声:“说吧!”

    张欣没听出王冬杨有什么不对劲,继续道:“原本去南港的是周星云,不知为何让你的导师给开了,他人现在还在学院的宿舍住着,看情况是打算自己找实习。”

    王冬杨很惊讶,因为周星云也是方万源最好的学生。单拿诊断成绩来说,周星云还在他之上,平常方万源都是更喜欢周星云多于他。真的意想不到,周星云竟然被开,这是为毛?思考间,他语速飞快的问张欣:“周星云为啥被开?有什么小道消息么?”

    “没有,谁都不知道原因,要不你问问你导师?”

    “找死呢。”

    “我估计是周星云人品有问题吧,你不是一直在说他人品不好,喜欢争强好胜么?”迟疑了几秒,张欣又道,“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不然他会以为是你耍了诡计抢了他的名额,因为这事记恨你就不好了,人家可是开保时捷上学的,咱们吃不消。”

    早已经被记恨了,王冬杨打个屁,就算不被记恨也不用打,反正原本就相互不爽,当然这不能告诉张欣,免得她担心:“不打,因为我也被开了……”

    “为啥?开玩笑呢?”张欣以为他是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王冬杨简略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就这样,我感觉我没错。”

    “对啊,这有什么错?你告诉你导师没有?”

    “我不想烦他。”

    “那怎么办?你打算走人?”

    “你觉得呢?”

    张欣无比纠结,从爱情的角度看,她倒希望王冬杨能回到她身边实习,这样双方就不用受相思之苦。但从事业的角度看,确实留在南港市更具备发展潜力。左思右想,她最后没有给出意见,而是道:“你先睡一觉吧,睡醒再看看,或者事情有转机都不一定。”

    “嗯,我也是累坏了,挂了……”

    “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灰心,你还有我。”

    张欣总能说出一些让王冬杨瞬间感觉很温暖的话,他心情好多了,挂断电话,走回宿舍,洗澡,睡觉。

    睡到下午三点多钟,胖子快上班了王冬杨才起床。

    有那么巧,刚有电话打进来,是一个很漂亮的本地号码。

    王冬杨接通了道:“你好,请问找谁。”

    电话另一端传来郭恒红的声音:“我是郭恒红,你身边有其他人没有?有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和我说话。”

第五章:你不用走

    郭恒红的语调很不好,说话像下命令,这让王冬杨稍微有点心慌,很想问问是不是昨晚自己救回来的人今天出了问题?但胖子在隔壁,他不敢,只能赶紧出门,来到外面的草坪才道:“现在我四周没人,郭院长,不是我救的人出了问题吧?”

    “不是,我问你,你是在干嘛?你不懂规矩吗?”

    “我……”王冬杨心里松了一口气,尼玛,幸好不是出了问题,不然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时情况危急,我就没想那么多,而且我相信我的技术。”

    “我也相信你的技术,你是老方的高徒嘛,但规矩就是规矩,你现在让我怎么办?事情没到我这你就已经被开了知道吗?”

    “对不起郭院长,既然规矩是这样,我认栽,只要病人没事我就放心了……”

    “屁。”郭恒红脏话都骂了出来,“我怎么跟老方交代?我说过会照顾好你,结果这才几天就出事?”

    王冬杨顿时心一冷,他忽然明白了郭恒红来电话的意思,郭恒红是怕在方万源哪儿丢人。不过想到也是自己违规,王冬杨又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道:“放心吧郭院长,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和老师说清楚。”

    “哎,真是搞死人,你真不该这样,你给我打电话嘛。”

    “一时不记得。”

    “你先别走,我给你联系其它医院。”

    虽然知道郭恒红说的是客套话,但场面话王冬杨还是需要说的:“谢谢郭院长。”

    王冬杨回到宿舍,胖子已经去了上班,宿舍里多了另两个实习生。他们在谈论着事情,见王冬杨回来都闭了嘴。王冬杨自然知道他们是在谈论自己,纸毕竟包不住火啊,估计全院都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纵然郭恒红想捞自己,也是有心无力。

    拿上钱包,王冬杨出了中医院,走在熙熙囔囔的大街上。

    来了南港市半个多月,王冬杨还真没有好好逛过。还真别说,南港市真是一座很有魅力的城市,尤其入夜以后,到处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美女还特别多,而且普遍比北方的美女穿得要性感开放,走在街上感觉很是养眼。

    走累了,随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吃饭,又逛了两个小时王冬杨才回到宿舍,和张欣聊了一会微信,睡觉。

    次日早上九点钟,王冬杨醒来了马上收拾东西。张欣昨晚已经帮他订了十一点的火车票,吃个早餐去车站,时间差不多。电话他就先不给方万源打了,免得方万源难做,还是回去再说吧!

    虽然已经尽量很小心翼翼,但胖子还是被吵醒了。

    胖子昨天上班已经听说了王冬杨的事,下班以后王冬杨睡了觉,也没机会进行安慰。现在醒来竟然看见他在收拾东西,一副要离开的模样,胖子赶紧道:“哥们你就打算这样走吗?”

    王冬杨反问道:“不然呢?”

    “你这样回去无法和你的导师交代吧?”

    “那我留下来?”王冬杨苦笑道,“因事故被解雇,你觉得有医院会要我?”

    “问题是没事故啊!”

    “对,但解聘书是那样写,已经无法逆转。”王冬杨一声叹息,“哎,没想到医院这么坑爹,他们不要你,连去隔壁的机会都给你扼杀掉。这和我在学院的时候想的完全是两个概念,是我想的太美好了吗?不,而是实际情况比我预计的要黑暗。”

    胖子也是深有同感,但他没有接王冬杨的话,因为那样只会徒增伤感:“你几点的火车?”

    “十一点。”

    “我陪你吃早餐,然后送你上车。”

    胖子赶紧下床,穿着裤衩就冲了进厕所洗漱。

    几分钟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中医院,就在外面的大街吃了一个丰富的早餐,然后打车到高铁站。

    候车区的吸烟室里,胖子问王冬杨:“哥们,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冬杨笑道:“回去找女朋友呗,事业不顺心,刚好趁这段日子,先在爱情上面幸福幸福。”

    “那你还会当医生吧?”

    “为啥不?”

    “我怕那些破规矩,以及比想象中更黑暗的黑暗会打击到你的信心。”

    “拉倒吧,我压根不觉得自己错,就算错,至少我救回一条命。那还是个美女呢,真的,你有空可以去瞄两眼。”

    “这个可以有。”胖子忽然叹了一口气,“话说这事我们都感觉奇怪,为啥当时连一个主治医生都没有?按理说至少有两个才对,即便都在做紧急手术,能把别的主治找回来吧,这会不会是一个局?”

    “局?”王冬杨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听胖子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好像真有可能,“你刚刚说的我们都有谁?”

    “我们脑科几个实习生都这样认为,我们在后楼梯聊这事的时候,科主任还突然闯出来,他是下楼的,听见我们说的话,他回了一句:医院那么大,什么人都有,要当好一名医生不仅要手巧,还要心灵。赶紧都回去,这些事以后都别再谈。你自己想想这句话,涵义很深吧?”

    “你干嘛不早说?”

    “我怕你听了不舒服,现在你都要上车走了,说出来也没啥了……”

    “槽,就是我没走才应该说,那样我还可以弄清楚。”

    “那,回去?”

    回吗?王冬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依他的性子真想回去弄清楚,不然如果真是被整,走的太窝囊。可票都已经买好,也已经从宿舍搬出来,指不定宿舍都已经被占领,走了又回去算什么事?招人闲话,而且随时都能被赶走。

    思来想去,王冬杨还是决定放弃,就当经验吧!他对胖子道:“胖子,我们是兄弟吧?”

    “当然。”

    “我回去不现实,已经出来和没出来不一样,所以你真该早告诉我,现在只能你帮我查了。”

    胖子想都不想立刻答应下来道:“没问题,不过你有怀疑的对象没有?会不会是郭溪?”

    “不可能。”这点王冬杨能确定,当时方万源带他来,是先见的郭恒红,郭溪在场,知道方万源托郭恒红照顾他,郭溪这么做不是让自己叔叔难堪么?当然这些不能告诉胖子,所以胖子追问他为啥这么确定的时候,他只好道,“郭溪在财务科上班,她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插手不了门诊的事。”

    “这倒是,能设这样一个局的人至少是科室主任的级别。不过郭溪可以托人做吧?毕竟是院长的侄女,谁敢不给她面子?院长可是没孩子的人,这郭溪听说就等于他的亲生闺女一样,很是痛爱。”

    “别瞎猜了,反正不是。”

    “额,好吧。”

    “时间快到了,我要进安检了,你走吧!”

    两个人把烟抽完,出了吸烟室,胖子离开车站,王冬杨进安检。

    刚被检查完行李,王冬杨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义的来电:“王冬杨,你走了吗?”

    王冬杨道:“就要上高铁,主任你有事?”

    “先别上。”

    “我这已经过了安检了呢,你有事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站外广场的喷水池旁等我,我跟你说说你这事,你不用走,我开车去接你,马上出发。”

第六章:有人替你求了情

    王冬杨一阵疑惑:“我不用走是啥意思?”

    “就是不用走,我到了和你说,等我,一定等我。”陈义匆匆挂断了电话。

    莫非能回去上班?

    迟疑了一阵,王冬杨最终还是出了站,来到了广场喷水池旁。

    不到二十分钟,陈义的白色丰田开了进来,停在王冬杨的身旁。陈义下车帮忙搬王冬杨的行李上车,他表现得非常卖力,而且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陈义这副状况让王冬杨感觉很不踏实,所以陈义让他上车时,他没有上,而是道:“主任,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这车我不上。”

    陈义四周看看,又看看自己的车:“这里不方便说话,而且车来车往不安全。”

    “这个我不管。”

    “好吧!”见王冬杨那么坚持,陈义没办法,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道,“手术那个事其实问题不严重,纠正就好,你可以回来上班。”

    还真是回去上班?尼玛,有这么好的事吗?王冬杨小心翼翼道:“主任,我这没听错吧?”

    “绝对没听错,你明天就可以上班。”

    “我有点不理解了,你们莫名其妙解雇我,然后又莫名其妙让我回去上班,我需要解释,而且要是真话。”

    “这……”陈义一脸为难,“我只能告诉你,有人替你求了情。”

    “谁?你得告诉我,不然我不回。”

    “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就得我走了,你算了吧,没事就行,明天上班吧!”

    “是医院的人?”王冬杨原本想直接问是不是院长的,但这样问有暴露了关系的危险。

    “不是。”

    “到底是谁?”

    “我真不能说,走吧走吧,是谁没关系,能回去最要紧。”陈义把王冬杨硬推了上车。

    次日一大早,王冬杨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他这可算是起死回生,所以整个医院都炸开了窝,大家都纷纷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王冬杨有个屁背景,他自己都很糊涂,不知道是谁帮他求的情。王冬杨很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但能回来上班他是很喜欢的。一来不需要带着失败者的姿态离开,丢导师的面子;二来可以弄清楚到底是谁坑自己?他可是一个有仇必报马上就报的人。

    转眼间几天过去,王冬杨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出来,胖子那边一样。这天他们刚好上一样的班次,下班以后两个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大排档,要了几个小炒,两瓶啤酒,边吃喝边聊。胖子道:“你那事估计一时间是搞不清楚了,你也别着急,反正还留在医院,肯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王冬杨道:“是这个理,干!”

    喝了一杯,胖子又道:“那个女人我去看过了,长相是很美,很有气质,而且不是普通人。”

    “你咋知道?”

    “听说很多人来探望她,从衣着和打扮来看,还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王冬杨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她帮了自己?赶紧道:“她什么时候出院?”

    “就这两天吧!”胖子喝了一口酒,呵呵笑了两声,“你给她做的手术你不去看看她?这还是你救的第一个人,可以说意义非凡。”

    王冬杨想了想,觉得可以有,他真想弄清楚是不是她帮了自己:“我明天去。”

    两个人正喝着聊着,忽然大街外面开来一辆蓝色的丰田跑车,速度很快,呼一声停在大排档门口。随后车窗打开,一个听上去一点都不柔美的声音飘了出来:“老板,来两盒炸鳝片带走,要快。”

    声音听着很熟识,王冬杨一眼望过去,是郭溪。

    胖子也看见了,他呵呵笑了两声道:“冤家路窄啊!”

    大排档里当时很多人,尤其是男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光着膀子喝红了眼的流氓地痞。见门口停了一辆跑车,车里坐的还是个美人儿,他们不免起哄,有的吹口哨,有的用语言挑逗,有一个甚至走过去靠着敞开的车窗在叽咕。虽然距离远听不见,但明显说的是不堪入耳的流氓话。

    因为,下一秒就看见郭溪一拳挥出来,直接砸在对方的鼻梁上。

    郭溪这大小姐脾气一发不打紧,光着膀子这男人捂住鼻梁一招呼。顿时身后座位的五条汉子就围了过去,郭溪想关车窗开车都来不及。那些汉子也是一点都不会玲香惜玉,直接扯着郭溪的头发把她的人像扯小鸡一样给扯了出来,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自己的悲惨命运。

    虽然不喜欢郭溪,但王冬杨也见不得男人这样欺负女人,当即抓起一只啤酒瓶藏在身后,快步走过去道:“放开那个女孩,有什么事冲我来。”

    几个流氓见来了一个不怕死的,都乐了起来。

    其中留着一撮小胡子的流氓还伸手推了王冬杨一把道:“呦,还真有多管闲事的,你觉得你管得着吗?”

    王冬杨冷冷道:“请你放尊重点,管好你的狗爪。”

    “你说谁狗爪呢?”

    “说你怎么滴?”

    “小子,找死。”

    小胡子刚准备动手,哗啦一声,一只啤酒瓶就在脑顶爆了开来,红色的鲜血和金黄的酒液流淌开来,人也软倒了在地。

    啤酒瓶自然是王冬杨砸的,趁对方剩余的四个人楞神间,他还把郭溪给抢了过来,保护在身后。等对方的四个人反应过来,怒喊着要收拾王冬杨,胖子也提着啤酒瓶过来了,那些流氓没有意识到,又一个被爆了头,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剩下的三个当然也没有好果子吃,谁让他们遇上的是自小练武的王冬杨。

    三两下手脚王冬杨就搞定了他们,他怎么出的手,在场吃夜宵的人都没有看的很清楚。所以整个气氛死一般寂静,大家都无法从这种震撼当中快速的回过神来。

    王冬杨倒是很淡定,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对店老板道:“老板,结账。”

    店老板跑过去接过钱说有多,王冬杨摆摆手说不用找了,转过身对仍然愣愣的郭溪道:“郭大小姐,你还不走是想留下来等对方的救兵到吗?”

    郭溪这才赶紧上车走人,也没想着捎王冬杨和胖子一程,典型的白眼狼啊!

第七章:活见鬼了

    次日中午在饭堂吃完饭,王冬杨独自来到住院大楼八层的高干区,8052号病房门前。刚打算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丹凤眼,脸上有颗美人痣的特护。她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放着被服和一些杂物。看见王冬杨在外面,她一愣道:“王医生,请问有事吗?”

    王冬杨疑惑道:“你认识我?”

    “当然,你现在是我们中院的名人呢!”

    “哦,那个,我想知道病人的情况,你是负责这个病房的特护?”

    “我是,我叫欧阳秋。”特护捏着自己的胸牌在王冬杨眼前晃了晃才又道,“病人已经出院了哦,就一个小时前,王医生你来晚了。”

    一丝失望从王冬杨的心底里升起来,他勉强对欧阳秋笑了笑,转身走人。

    转了一圈回宿舍,刚推开门走进去一步王冬杨就被吓的又退了出来。

    太吓了人,郭溪竟然在里面,而且还坐在床沿翻着医书。

    自己没走错门吧?

    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真是活见鬼了!

    郭溪就是等王冬杨的,见他回来,赶忙把从王冬杨床上拿的医书放回去,站起来质问道:“王冬杨你干嘛去了?”

    王冬杨站在门口道:“郭大小姐,我干嘛去了好像不用和你交代吧?你又不是我的上级。”

    “我关心关心你不行?你别老是说话带刺。”

    “哈哈,我说话带刺?这应该是你的专属吧?你别倒打一耙。”

    “我哪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你来我宿舍干嘛?”

    “你宿舍我不能来吗?”见王冬杨久久不进来,郭溪自己迎了出去,“昨晚的事,谢谢。”

    “举手之劳,换了其他人我也会帮忙,谢谢就免了吧!”王冬杨指了指自己的床,“你要是方便,我想睡个午觉。”

    郭溪脸上升起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消失了:“我想请你吃个夜宵,补回来昨晚对你的打扰。”

    请夜宵?郭溪有这好心肠?王冬杨觉得是没有,他始终觉得郭溪是有什么阴谋,于是道:“得了吧,昨晚你那事发生的时候我们已经吃完夜宵,无所谓什么打扰不打扰,你走吧,再见。”

    郭溪这次真的忍不住了,瞬间恢复了王冬杨印象中的那个形象,声音凶悍道:“王冬杨你好了吧,本小姐委身下来邀请你,你竟然不领情。”

    “我为啥非得领情?你给个理由。”

    “我再问你一次,你去是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够不够?不够我再说三遍。”

    “你给我小心点,最好别落在我手里。”郭溪跺了跺脚跑出了宿舍。

    晚上,又是王冬杨值急诊,刚上班就不停有病人进进出出,约好了一起生病似的,王冬杨直忙到半夜三点钟才有空去吃夜宵。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踏出急诊室的大门,一个脑袋包着纱布,坐在走廊排椅里的年轻人赶忙拿出手机给他们老大拨通了过去:“大山哥,我看见那个在大排档揍我们的王八蛋了……”

    张大山,南港市第一大娱乐集团,皇朝夜总会看场子的老大,在南港市扎根近二十年,手底下带着近百人混饭吃,属于雄霸一方的枭雄了。这会儿他刚下班洗完澡,打算拿从夜总会带回来的一个小妞嗨皮,突然间来个电话打扰他的情绪,他不免暴跳如雷,但听完手下人的话,瞬间又冷静了下来道:“你在哪?”

    “中医院,那家伙是医生。”

    “妈蛋,不让他大出血我就不姓张,你赶紧让兄弟们集合,我马上到。”

    看张大山挂断了电话穿衣服,性感横陈在床上的长发小妞道:“山哥哥,你要出去吗?”

    “对,出去办点小事。”张大山一声狞笑,走近床边伸手在小妞的细腰上摸了一把道,“等老子回来了再办你。”

    王冬杨吃完夜宵从饭堂回急诊室的途中,口袋突然传来一阵颤动,有来电。

    拿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陈义。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深夜四点多。

    王冬杨以为自己看错,揉揉眼睛再看,没错,确实是陈义,他赶忙接了道:“主任,怎么这么晚来电话?有需要帮助的吗?”

    陈义口吻急促道:“我十分钟后到医院,你交接好到医院后门来,跟我去做手术。”

    “做手术?”王冬杨很是疑惑,“做手术不在医院吗?”

    “我们去别的医院做,外请懂不懂?有钱拿。主要是能参与手术,对你学习经验很有帮助。嗯,和我们一起去的还有两个骨灰级外科专家,你快点。”

    陈义那边把电话挂断了,王冬杨这边还在愣神。

    这么好的事竟然叫上自己,自己和陈义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吧?

    莫非,这是个局?

    迟疑了几秒,王冬杨最后还是找人顶替了自己,原因很简单,如果是局,即便不去也会有坑等着他,既然如此不如去看看,万一不是局就大发了。

    因为是主任发的话,找人顶替不难,王冬杨连急诊室都没有回,直接绕路出了后门,没等多久就上了陈义的车。他们是坐在车里舒舒服服,难为了张大山的人,等半天扑了空,来的医生哪儿是王冬杨,完全不认识。

    张大山带着几分愤怒质问给自己打电话的手下:“孟侯,你狗娘养的是不是认错人?”

    孟侯一脸冤枉的解释道:“老大,这绝对不可能。”

    “人呢?这对不上号啊!”

    “大概是换班了吧!”

    张大山一巴掌狠抽过去:“草,你当老子低智商吗?医院三班倒,这三更半夜换个屁班?”

    孟侯摸着火辣辣的脸,不知道自己老大为何如此恼火:“那,老大,现在怎么办?”

    “去问,还用我教你吗?”

    “我马上去。”

    “等等,只是问,别张扬。”

    “明白了老大。”

    张大山在那边生气,这边陈义已经带着王冬杨来到南港市下面的六门县人民医院。

    在外科手术室,王冬杨见到了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这就是陈义说的骨灰级专家,他们也在中医院工作,医院简介栏能看见他们资料。他们资格很老,而且技术高超,找他们看病都需要提前一周预约,因为他们一周只坐两天班,更多时间是在医学院讲课。

    王冬杨感觉自己没来错,能跟着这些专家,哪怕看一次他们做手术都会是巨大的收获,对以后的路大大的有好处。

第八章:摊上大麻烦了

    进了会议室,和当地医院的专家一起会诊。从投影播放出来的图片和资料,王冬杨也很快搞清楚了怎么回事。原来是他们当地一个有名的企业家刚刚喜迎了一对龙凤胎,但却悲剧的发现,两个孩子是连体的,需要做手术把他们分离。而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孩子刚出生几个小时,身体状况很糟,无法承受那么大的一台手术。

    而如果不尽快分离,却又有可能两个都有生命危险,最糟的情况是活不过一天。

    偏偏手术难度又大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可是人啊,还是婴儿,虽然他们的问题看上去只是皮和皮连在一起,但皮下面的血管,神经细胞等等呢?而且还不知道两个孩子会不会有共享的器官。用几个小时研究清楚,再实施手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可能,这种手术往往都会在中途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稍有不慎就是人命。

    这是摊上大麻烦了啊,所以陈义和两位专家听完以后,老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王冬杨不同于他们,反而心里隐隐有几分兴奋,因为分离连体人是十大外科最难手术之首,参与这种手术的机会可以说千载难逢。首先连体婴儿是一种罕见的先天畸形,在五至十万次怀孕中只有一例,而且绝大多数连体双胞胎在胚胎期就已经死亡,能活着分娩下来的约为二十万分之一,而且百份之三十五的连体婴仅能生存一天。

    所以,能做这种手术,并且做成功,人又活着,并且能活到成人,全世界也没有多少例。

    而正因为罕见,这种手术一旦做成功,全世界都会争相报道,那么,参与手术的医生绝对声名大噪。

    王冬杨之所以兴奋,那是因为年轻,因为没有名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两位专家和陈义则不同,他们已经声名在外,搞不好要栽在这上面,所以为此感到很苦恼。

    见他们都各自烦恼着不言语,看上去无计可施的模样,王冬杨打破沉默道:“我想请问,我们大概有多少时间?或者说能不能有方法在手术前有效的把这对婴儿的生命延长?哪怕是一天,这样我们能够多一天时间。”

    一个姓张的当地专家道:“基本上不可能,所有的技术手段都无法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实在太虚弱了……”

    “问过中医类的专家吗?”

    “这倒没有。”

    “我觉得可以试试,我有修中医课程,对针灸和中医用药有点研究。我知道中医学里有一门学说叫激发潜能,这里说的潜能不是我们理解的隐藏在自身深处的内在力量,而是通过中药和针灸等方式去提升,简单的说就是用针灸和药物去维持生命,或者说延长生命。”

    一帮专家都把目光投到了王冬杨的身上,仿佛现场看见了手撕鬼子般惊奇。

    王冬杨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接着又道:“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意见,要是说的不对,万望各位见谅。”

    同是从中院来的两位专家之一,周梧桐道:“不不不,这办法听着不错,可以一试。小陈,你去打个电话问一问老张,看他有什么意见。”

    老张,本名张胜利,是中院的骨灰级中医师,陈义赶紧答应下来,离开座位到外面去打电话。

    周梧桐坐近王冬杨道:“你哪儿毕业?师承何人?”

    这问题让王冬杨好不痛苦,因为他不能说:“对不起周老,恕我不能说。”

    “有这么神秘吗?”

    “对我来说不神秘,只是我的老师再三交代过不要乱说,希望你能谅解。”

    周梧桐顿时一脸不悦,而这正是王冬杨所担忧的,都以为他不想说没礼貌,他是真的不能说。

    过了片刻,陈义一脸愉悦的走了回来,他已经给张胜利打过电话,张胜利那边表示问题不大,他尽快赶过来帮忙。大家听了都踏实了许多,脸上慢慢浮起了笑容,继续进行手术探讨,最后整整又花了有一个多小时,才拿出一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方案,让医院赶紧做准备。

    从会议室出来,每个人都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于是随便吃了顿饭就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

    王冬杨刚睡下不久,却又被手机吵醒。

    烦躁地看了一眼来电,是胖子,直接掐断继续睡,不一会又有电话进来,他这次接了:“你烦不烦啊?老子在睡觉。”

    “怎么了?谁招惹你了?”是张欣的声音,很委屈。

    王冬杨瞬间清醒过来:“我不是骂你,我以为是我同事……”

    “女同事?”

    “汗,男同事。”

    “我打算回家呢,等我回去看过了父母,我去南港找你好不好?”

    “真的吗?”王冬杨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幅张欣没穿衣服的画面来,“好啊好啊,我等你。”

    “嗯,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电话挂断,王冬杨胡思乱想了好久才睡过去,悲剧的是,不久又接了一个电话匆匆起床飞奔回医院。

    电话是陈义打来的,就说了一句话:连体双胞胎的女婴突然出问题了,心率很低,供血不足,就要不行,赶紧回去。

    经过一轮紧急抢救,女婴的命暂时保住,但手术需要提前进行。

    这个意外情况显然让大家措手不及,而且手术准备时间不足还不算最麻烦,最麻烦是刚经过抢救的女婴不适宜麻醉,尤其全身麻醉,几乎百分之百会发生呼吸系统、循环系统和中枢神经系统的并发症,如窒息、呼吸道梗阻、肺炎及肺不张、低血压等等。

    局部麻醉也没多大把握,用轻了会在手术中醒过来,用重了则醒不过来,不用吧,手术无法进行。真的好麻烦,以至于坐在会议室里的一帮专家,脸色都很凝重。

    麻醉师道:“各位,以我的专业知识看,用其它方式代替基本上不可能,我们只能选择麻醉或者不麻醉。我分析过,不麻醉出问题的几率更小,而且我们可以及时处理。要不你们考虑考虑?”

    陈义摇头否定道:“病人那么虚弱,不麻醉怕是能上台下不了台,这可不是做神经、脊髓等方面的手术,需要病人配合,我们需要病人一动不动。”

    麻醉师一阵沉默,他可不太懂这个手术具体要怎么操作。

第九章:所谓专家

    王冬杨这时候开口道:“用睡眠加镇静能不能代替?我知道小孩子的痛感神经更敏感,但小孩子很能睡,加点镇静催眠的药物,副作用小,能自然醒来无伤害。”

    麻醉师道:“单独这样做吗?绝对不行,那是连体婴儿,会相互影响。”

    “不是确定了他们没有共用器官吗?”

    “血管和神经有共用。”

    “那如果一起呢?”

    “还是不行,两个婴儿一个身体正常,一个身体虚弱。而虚弱这个要精控药物效果,控太厉害对另一个会没效果,放控则另一个有效果,对虚弱这个却……”麻醉师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有一分钟吧,陈义突然蹦出来一句:“照情况看,唯一办法是,只留一个。”

    陈义此言一出,吓的王冬杨脸如土色。

    尼玛,这是要放弃的意思吗?

    看看其他专家的脸色,心里顿时凉拨凉拨一片,他们竟然都那么想,就等有人提出来!

    王冬杨是无法接受这种方式的,虽然明知道这样做肯定能保一个:“主任,我们这样做等于放弃挽救了,婴儿父母的感受谁照顾?”

    陈义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留一个能平安,太贪心了可能都留不住,让他们选吧!”

    王冬杨瞬间不想和陈义这种心肠阴冷的人说话了,他把目光转到周梧桐身上,结果周梧桐说了一句,通知婴儿的父母吧!

    婴儿的父母很快接到通知赶来,听完了会诊意见,女的直接晕了过去,男的勉强能站住,但死活不同意。他表示必须两个孩子都想要,如果最后一个都救不回,那是命,而选择放弃,那不是命,而是狠心。

    然而,一个父亲动人的演讲,并没有让几位专家产生怜悯之心,他们仍然在劝。

    王冬杨看在眼里,真希望自己能拍板和婴儿的父亲肩并肩拼一把、赌一把!但真的很可惜,他只是实习生,他可以提自己的建议,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丝一毫的决定权。他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悲痛。

    幸好婴儿的父亲足够顽强,无论这些专家怎么劝说,他就是三个字:不同意。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按照家属的意愿匆匆准备,用全身麻醉来进行手术,女婴能不能醒过来,听天由命。

    因为手术保守估计都要做三个半小时,所以安排在了饭后晚上八点半。

    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婴儿的父亲请大家吃饭,而且每个人派一个很厚的红包。王冬杨听说过这种事,却是第一次遇上,看大家都收他也不好推托,毕竟方万源交代过要合群,不收等于在鄙视这帮专家门。

    不过收了心里不好受,所以他找了个机会把红包悄悄塞回了婴儿父亲的口袋。

    令他觉得人间还有温暖的是,他看见张胜利也在做相同的事情,把红包悄悄塞回去。

    饭后回到医院休息了一会,手术时间到来,一群人消了毒,换上手术服走进手术室。很悲惨的是,张胜利还没开始施针就说自己肚子痛的不行,赶紧冲出手术室。他这一走不打紧,手术直接瘫痪了,最惨的还是,婴儿已经做了麻醉……

    焦急地等了超过十分钟,张胜利还没回来,陈义不得不脱了手术服去找,然而却很快跑回来,语速飞快的对王冬杨道:“冬杨,冬杨,快点跟我来。”

    王冬杨道:“干嘛了?”

    陈义没回话,拉着王冬杨就出了手术室,直奔走廊尽头的厕所。刚进门一步王冬杨就听见了很不和谐的声音,张胜利明显还在拉肚子,噼噼啪啪的响,还伴随着他痛哼的声音。而且整个厕所都被他弄的臭气熏天,差一点点王冬杨就原路退回了!

    捏着鼻子刚打算问问张胜利的情况,站身旁的陈义也放了一个响屁,然后捂住屁股和肚子,做了一个他也受不了的手势,赶紧跑进厕格里面。王冬杨要疯了:“两位主任,这算怎么回事?两个婴儿刚麻醉了呢,再不手术麻烦就大了……”

    张胜利道:“我估计不行了,拉的两眼发黑,就算让我下针都下不了,准手抖。”

    “那怎么办?”

    “你来,你不是懂针灸吗?”

    “我……?”王冬杨摇着脑袋道,“不行不行,我只懂原理和简单的施针,太复杂的弄不来。”

    “穴位会看不?我告诉你刺什么穴位和词序深浅,你去拿纸和笔,我给你写,快去,不然真没救了……”

    救人如救火,王冬杨只能去,就从外面抓了一个护士要了一支笔,又从旁边的病房门口撕下一本病历,拿进来交给张胜利。让他想撞墙的是,这边张胜利写着针灸方法,那边陈义道:“冬杨,我估计也不适宜做手术了,你代替我的位置吧,刚好能学点经验。”

    王冬杨愣了几秒道:“主任,这种手术不适宜学下刀经验,要死人的……”

    “我知道,但不怪我,我这不知道拉到什么时候,拉完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和精神进行几个小时的手术?所以得把我替掉。”

    “我怎么和家属交代?出了问题怎么办?”

    “饭是他请我们吃的,还是他挑的饭店,现在这样也是他的责任,要怎么交代?你找他说一声就是。啊,不行,痛死我了,我不能说话了……”

    陈义那边沉寂了,张胜利已经把针灸的方法写好,把病历递出来。

    王冬杨转身往外面走,他的心情那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仿佛有个声音在心里说,这对双胞胎是要彻底完了!最令他感觉无法接受的是,他心里有点儿怀疑张胜利和陈义是不想参与手术。

    不然没那么巧,一起吃的饭,就他们拉肚子,除非是他们自己吃了些别的东西。

    尤其是张胜利,他悄悄把红包塞回去不是因为有医德,而是早想好了不作为。

    匆匆回到手术室,王冬杨把事情那么一说,所有参与手术的人脸色都十分痛苦。尤其是白三奇,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一串脏话就嘣了出来,然后突然捂住胸口要摔的模样,幸好麻醉师及时扶住他。

    白三奇喘了几口粗气道:“不行,我高血压犯了,好晕,好想吐,快扶我出去……”

第十章:展露天份

    手术室里瞬间剩下四个医生和三个护士,四个医生两个是本地的专家,加上周梧桐和王冬杨。

    那时王冬杨已经敢肯定的说,那几个王八蛋都是不想参与手术,是在自残演戏的了。

    周梧桐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不得不把目光投到了周梧桐的身上。刚好周梧桐也在看他,那几秒之间,两个人就那样相互对视着。

    最后是周梧桐先开的口,他问王冬杨:“干不干?”

    典型的废话!王冬杨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干。”

    “你的刀工如何,你先告诉我。”

    “我解剖青蛙不用放大镜能准确无误地把内脏以正确的步骤切出来,这算不算好?”王冬杨轻描淡写的说道。

    “真的假的?”周梧桐无比的震惊,那怎么可能?

    “都这时候了我还骗你?”王冬杨拍拍胸口说道,“我保证,真话。”

    “那干吧,但丑话先说在前,弄糟了是你的责任,你是主刀,我给你当副手。”周梧桐戴上了口罩,“不过其实可以乐观点,如果成功了,你将会前途无量……”

    周梧桐的话怎么听都像画饼。

    仙人板板的,原本八个人合力做,这台手术都未必成功,只是拼一拼。现在剩四个人,成功几率还得减一半,这简直是找自己当替死鬼好不好?

    瞬间,王冬杨对周梧桐也没有了爱,原本还以为他比他们要善良,谁知道是一丘之貉,主个刀要死吗?名利那么重要吗?

    真不知道有多少医院在发生着相同的事情,有多少医生不作为,苦难了多少病人。难怪现在那么多医闹事件轮番上演,都是这帮王八蛋给了医闹生存的土攮,然后医闹又让他们因为害怕而更加不作为。长此以往,医生非得被他们搞成人民公敌不可!

    王冬杨也不指望他们了,反正人他会肯定尽力挽救,够不够技术,有没有经验另说。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反正他没有名、没有地位,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东西。

    不过豪气归豪气,现在面临的境况要告诉家属,让周梧桐去,周梧桐显然不会答应,他也只能自己做丑人。

    打开手术室的大门,王冬杨撇了一眼坐在对面,刚起身的那对夫妇,心里很是不忍。他们的眼神带着惊慌失措,还有各种痛苦担忧,而自己还要告诉他们那么悲惨的事情,那不是等于在他们心窝里捅刀子么?

    然而,真的没选择,这也是做医生的一部分。因为时间紧急的缘故,他还得以最快速度把要说的残酷话说出来。

    那对夫妇听了王冬杨的话,相互对视一眼,女的捂住嘴巴,眼角有眼泪不停涌出,流下,从晶莹的倒影,王冬杨也看见了那里面悲伤的自己。

    男的则要坚强许多,他问了几个问题以后,突然用力抓住王冬杨的手,语无伦次道:“王医生,你一定要尽力,能救回来是他们的福分,不能救回来也不怪你,是他们的命,但我求你一定一定要尽力。”

    王冬杨感觉他是已经知道了那几位专家都是在找借口逃避。心里一痛,也用力抓住对方的臂膀道:“你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谢谢你。”

    “我进去了,以现在的人数看,手术可能要五六个小时,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不能增加别的人手吗?”

    “不能的,临时加进来也帮不了忙,让他们读完资料再参与,则时间不够。”

    “那……你不要太大压力,我们靠你了,我会感谢你的,一辈子感恩戴德。”说完,这个悲伤得很坚强的父亲放开了王冬杨。

    王冬杨撇了一眼女的,心里一阵难受。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失败,这要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这比没有希望更惨吧?

    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王冬杨回到了手术室,平静了一下以后,在两个本地专家和周梧桐的辅助下正式开始了手术。

    坦白说,施针的时候,他的手是有几分发抖的,精神压力特别大。

    天啊,那扎的不是大人,而是婴儿,还是刚出生的婴儿,找准穴位已经很难,要插准就更难了,而且他还不熟练呢?

    只是六针,插六个穴位,就整整花了几乎十分钟时间,成功后观察了一下检测仪器,见没问题,王冬杨才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很快又紧张起来,因为那只是第一步,往下还有好多步,每一步都惊险万分,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将会是无法挽回的局面。

    王冬杨深呼吸了几口气,拿起一把已经消好毒,无比锋利的手术刀。

    那会两个负责打下手的专家已经摆放好手术辅助仪,就等着王冬杨下刀。他们的目光都投在王冬杨身上,包括周梧桐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眼神里有那么几分担忧,亦有那么几分庆幸。担忧的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行不行,庆幸的是,就算他不行,自己的责任都不是很大。

    喈一声,王冬杨在一对婴儿手臂相连的皮肤里切下第一刀。血瞬间从刀口渗出,护士飞快而谨慎地用棉球吸走了血迹,让王冬杨进行第二刀、第三刀。

    王冬杨额头不停在冒汗,但手不抖了,他也不敢抖,因为稍微不小心可能就会割断血管,甚至直接把婴儿捅死,由救人变成杀人。

    反正场面是非常的惊险,周梧桐这样的老医生都看的冷汗直冒,背脊骨阵阵发凉。

    但必须承认,他很惊讶王冬杨的刀工,像他下刀这么稳、这么准的,中院里都找不出几个来。而他还是刚从学院出来的实习生,这得要有多大的天份?假以时日,这家伙不得了。

    当然周梧桐不知道王冬杨家里是卖鱼的,八岁开始他就跟着老爹宰鱼,可以说八岁开始就玩刀,对刀的掌握确实比许多从医十多二十年的医生都要纯熟。因为就算从医十多二十年都不可能天天抓手术刀,而他宰鱼每天宰几百上千条是家常便饭。况且加上自小练武的体质?用方万源的话来说,他简直稳的变态。

第十一章:挖角

    转眼间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在王冬杨的努力下,连体婴儿相连在一起的臂膀已经被切开一半,中间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婴儿的各项生命体征很好。不过这不代表什么,往下的才是困难重重,剩下一半那可都是血管和神经纵横交错的,要更加小心小心再小心。

    奢侈地休息了一分钟,喝了两口水,王冬杨继续投入到手术当中。

    因为难度越来越大,这一半他整整切了三个小时,眼看最后一刀就要成功,突然后面的周梧桐不知道怎么就碰了碰他。就这一个小动作却带来了巨大影响,让他割断了一条不需要分离的血管。

    虽然婴儿的血管很小,但血还是不停冒了出来。

    王冬杨心里火山喷发,但没时间和周梧桐做计较,毕竟当务之急是止血驳回去。

    接驳初生婴儿的血管可是一门巧活,如穿针,而这婴儿的血管比绣花针的针孔还要小得多。幸好王冬杨的技术过关,都是从接驳青蛙走过来的,只是接驳人心理压力大得多而已。

    成功接好以后,王冬杨有了时间回过头对周梧桐道:“周老,你没事站远点吧,刚刚几乎被你给害死。”

    周梧桐用抱歉的口吻道:“累,走神了……”

    累你老妹,老子比你累多了,几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整个人都麻木了,真是没做过手术不知道做手术多苦多累,医生有多苦多累。

    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双手,手术继续,把血管和神经一根根分开,从共用变成单用,看起来轻松,其实难度很高,随便接错一根那都得完蛋。

    而且一分为二,不够长的还得用人造的进行接驳,耗费心血啊。

    把最后一根接驳完的时候,王冬杨好想脆弱的哭一哭,而且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却还得咬牙做缝合。

    前前后后忙碌了五个多小时吧,手术终于做完,两个婴儿的生命体征还是很正常,各项检测仪器反馈的数据也表示没有操作失误。王冬杨暂时放心了,也放松了,而那么一放松,真就虚脱了,还没走出手术室就感觉两眼一黑,软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梧桐和两位本地专家都慌了神,赶紧把王冬杨扶起来,护士负责开门,几个人七手八脚把王冬杨架了出去。

    当时走廊外面不只有婴儿的父母,陈义、张胜利、白三奇和医院的许多领导都在,还有闻讯而来的媒体。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反正他们刚出去就被聚光灯包围了,整条走廊都是刺眼的闪光灯,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比人的说话声都要大。

    看清楚了王冬杨的状况,婴儿的父母也慌了神。

    天啊,医生都这样了,自己的孩子不用说肯定完蛋了。两个人相互抱着,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整条走廊是乱成了一团。

    王冬杨醒来的时候是清晨,地点是病房的病床。

    他是突然扎醒的,把守护了她一晚上,刚趴在床沿边进入梦乡的护士也惊醒了过来。不过这个护士搞清楚状况以后却显得很激动,眼神里流露出关心和崇拜:“王医生你终于醒了?”

    王冬杨道:“我怎么了?现在几点钟了?婴儿的情况如何?”

    护士道:“你累晕了,现在……早上七八点吧,婴儿在监护病房,情况非常好,我去通知领导,你先别下床。”

    护士飞快打开门冲出病房。

    下一个瞬间,进来的是本地医院的专家,还有他们的院长蒙天胜,他们都非常关心王冬杨的身体状况。

    在病房里寒暄了一番,由蒙天胜带领着,王冬杨去看过两个刚做完手术的婴儿,男婴已经醒过来,情况相当好。女婴还没醒,情况不明,可能下一秒就醒,也可能一周,或者一个月,甚至不会醒。

    所以,严格来说,手术还没有正式成功,王冬杨这个主刀医生还没能胜利大逃亡。

    因为累了一天,婴儿的父母都回去休息了,王冬杨没能见到他们。从监护室出来以后,他就随蒙天胜去了院长办公室,原本王冬杨是想回宾馆休息的,但盛情难却。

    刚坐好,给王冬杨倒了一杯茶,蒙天胜就说了一句令王冬杨很气愤的话:“冬杨医生啊,我们都知道手术是你主刀,也有护士和我们院的医生见证。不过刚刚采访的时候,你们院的周老却试图向媒体隐瞒,这里面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王冬杨当然知道,揽功劳嘛,周梧桐就他妈不配当医生。

    不过王冬杨不知道为何蒙天胜会对自己说这些话,这应该是很敏感的话题吧?他就不怕得罪那帮小人?弄清楚蒙天胜的想法之前,他也不好有什么表示,所以愤怒在心里,嘴里轻描淡写道:“是么?”

    “绝对是实话。”

    “可能是误会吧!”

    蒙天胜一愣,完全没想到王冬杨是这想法。又因为有自己的目的,顿时吃了苍蝇一样,思索了好几秒才继续道:“冬杨医生,恕我直言,他们对你做的这些猥琐事我都看不过眼。跟着这样的人没前途啊,要不你来我们院,照你这技术,假以时日那就是当主任的料哇。”

    王冬杨总算明白了,原来蒙天胜是想拉拢自己,难怪会黑那帮小人,看来这也不是好鸟,要不是拉拢自己,他才不说这些:“蒙院长,谢谢你的欣赏,我暂时还没有转院的打算。”

    “你在那边还是实习生,你来我这边,我可以给你保证,住院医都不需要按规定做满三年,最多半年就给你转主治。”

    条件很吸引,但对于王冬杨来说,六门县的发挥空间太小,这只是二级医院而已,王冬杨还是要拒绝:“蒙院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自己的计划,看那天混不下去吧,呵呵,就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要不要我。”

    “当然要,我们院的大门永远为你开。”

    “谢谢。”王冬杨舒了一口气,把茶喝完,“不打扰你工作了,我晚上再回来写手术记录。”

    “好,我送你出去。”

    “不用。”

    出了蒙天胜的办公室,王冬杨直接回了宾馆,泡了一个面三几口吃完,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当然他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

第十二章:气不打一处来

    打开门,外面是周梧桐,这老头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上去一脸笑眯眯不怀好意的模样:“冬杨医生啊,你看着状态不错,睡的很好吧?”

    王冬杨随口道:“还可以,周老你找我有事?”

    “给你买了饭,我们进去聊。”没等王冬杨答应,周梧桐就挤了进房间,王冬杨关了门走回去,他已经坐好,并且打开买回来的饭,一脸关顾道,“冬杨,你应该很饿了,来来来,先随便吃点,晚上我请你上酒店。”

    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王冬杨是饿,但不傻:“我现在吃不下,周老你有话请直说。”

    王冬杨的爽快和直接出乎周梧桐的意料,但这头老狐狸反应也是快,毫不遮掩道:“那对婴儿的情况媒体会跟踪报道,再对我们进行采访。我想,这事你能不能分享分享?你就说你是主刀,我指导你,等回中院以后我给你找院长说说,给你开绿灯。”

    原来王冬杨还觉得周梧桐和陈义他们有所区别,毕竟他没有逃离手术室。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他比陈义他们还要阴险狡诈多倍,陈义他们还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令人所不耻,所以手术完结就走了。他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留下来,此刻还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仙人板板的,你当老子白痴呢?有功劳老子不会自己收入囊中?

    王冬杨道:“周老,我很愿意按你说的做,但当时手术室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专家,以及几个护士,你这不是让我撒谎么?我搞不来。”

    “这事他们不会说。”

    “万一说呢?”

    “没有万一,我会搞定的啦,只要你同意就行。”

    “我还是觉得不妥。”

    “没什么不妥,你不想在中院留下来?并且以最快速度拿到执业证书转正,以及快点过住院医的过程?我可以帮忙,我在中院还算有点资本。”

    这话听着诱惑,但其实和威胁并存,不答应就是有可能无法留下来。

    麻辣戈壁,你以为你谁呢?

    王冬杨气不打一处来,他极力强忍着,继续用不伤和气的口吻道:“周老,这事真不行,我无法过自己的心理关。”

    “有这么难吗?”周梧桐有些烦躁起来,意识到是自己求人,很快又平静下来,继续心平气和的劝道,“你还年轻,而我老了,过几年就要退休,退了休就只能吃退休金。所以不怕对你坦白,我需要这样的光环趁这几年赚点钱。我们互助互利,或者说风险共担,现在谁也不敢保证女婴儿能醒过来对吧?”

    “周老,你这样说,我不爱听了,我们是医生,能不那么黑吗?能不用病人的痛苦来当筹码吗?”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换个你包保爱听的方式说,一口价,我给你五十万如何?”

    卧槽,五十万?这可是大钱。

    但王冬杨也明白,周梧桐能开这个价格,显然是他托自己办的这件事能超越这个价值,否则他就是白痴:“周老,真对不起,这不是钱的问题。”

    “你要这样吗?”王冬杨的软硬不吃终于还是让周梧桐愤怒了起来,爆发了出来,“就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谎话,你就能得五十万,还能在中院混的风生水起,你有何损失?你是看不起我吗?”

    这样的小人竟然还恶人先告状,王冬杨也是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他也火了起来:“周老,随你怎么想吧,你要干嘛也随你,现在我没话说了……”

    “好啊,还赶我走是吧?”周梧桐彻底露出了獠牙,“王冬杨,我们走着瞧。”

    “请把你的饭拿走,谢谢!”

    周梧桐走了以后,王冬杨开始回想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过滤了一遍,可以肯定,这仇结的会招惹来很大麻烦,但确实没有什么不对,涉及原则的问题,他从来都坚定不移。

    王冬杨是很快想通了,恢复了心情,周梧桐那边就不行了,这阴险狡诈的老头回到房间摔了两只杯子,简直气炸了。

    真是岂有此理,自己堂堂一个骨灰级的外科专家,他一个实习生,竟然给脸不要脸。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他从口袋拿出了土豪金,拨通了一个熟识的电话号码,用冷冷的声音道:“小张,给你个活儿,帮我扔个人进东江河。”

    电话另一端的人道:“小儿科,没问题,这人是谁你告诉我,今晚我就扔他下去。”

    “他叫王冬杨,是刚来我们院的实习生,北方人,现在他人在六门县,你在县人民医院堵他就行。”

    “啥?叫啥?你再说一遍。”

    “王冬杨。”

    “得了,妈的,这活儿我不收你钱。”

    有这种好事?周梧桐愣了愣神,也没多想原因,接着就道:“弄干净点,别给我找麻烦,就这样,挂了……”

    从宾馆出来,走在回医院的路上,王冬杨刚打算拿手机出来给胖子打,手机先响起来,是陈义的来电,他接了道:“主任,下午好哦。”

    陈义那边道:“冬杨,你也好,现在干嘛呢?”

    王冬杨实话实说道:“回医院写手术记录,然后回南港。”

    “不行,你得等一等,最好等到那个女婴醒过来,至少都要是情况稳定以后你才能走,这是手术协议,而你是主刀医生,后期的工作是你在负责,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这个事。”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陈义才又迟迟疑疑道,“另外吧,我得给你道个歉,对不起啊,我也是没经历过是吧?不过那也间接造就了你啊,所以,你……这个……能不能别……传出去?”

    这事传出去确实很损陈义的医德,虽然他确实也没有多少医德,但王冬杨总不能得理不要饶人吧?得罪人和别人欠自己人情之间,王冬杨当然选择后者,他当即呵呵笑道:“主任你就放心吧,我这什么都不知道呢!”

    “谢谢了,有空我请你吃饭。”陈义那边明显松了一口气,也就王冬杨那么好说话,换第二个人还不知道得怎么哄才行。既然他那么够意思,自己也别吝啬吧,他道,“那个,冬杨,我给你一个建议吧,这手术记录最好不要写详细版,你就写个大概出来,笼统点,因为这东西很值钱,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实在话,王冬杨完全不懂,他甚至很疑惑:“医学不是该分享出来该造福病人么?”

    “话是这样说,但你想啊,你老师教你东西都会留一手吧?人人都能做都会做的手术还要你干嘛?那样你还精贵?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你自己好好想,就算要写出来都不能便宜了这样的小医院,你得回来我们中院写,否则只会给你糟蹋掉。”

第十三章:被伏击

    王冬杨还真不知道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虽然有点阴,但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最后他对陈义说的话是,谢谢!

    “好了,最后一句,把你账号发给我,我给你赚这台手术的报酬。”

    钱钱啊,王冬杨双眼发亮:“有多少?”

    “一万八。”

    “我去,怎么这么多?”

    “百份之七十给了你,包括我那份,我也没脸要,老白和老张也是,老周……我就不说了,找个空闲把账号发我吧!”一声叹息以后,陈义挂断了电话。

    赶紧写好自己的账号发了过去,王冬杨掐了掐自己的脸。

    尼玛,这不是在做梦啊,一万八,多少个月的工资?

    王冬杨很嗨,但很快就又嗨不起来了,自己得百份之七十,那么他们外聘医生五个人就是分两万多,做这样一台手术医院得总收多少钱?得多坑啊?思考着这个问题回到医院,王冬杨真想找蒙天胜问问。

    先到重症病房看了看女婴,王冬杨才找到一起做手术的专家,借了一下对方的办公室,花了半个小时写了一个残缺到没多少有用内容的手术记录,还有病历。刚打算拿出去让人交给蒙天胜,没想到蒙天胜就在外面,手已经举起来打算敲门,见门打开,王冬杨就站在眼前,他呵呵笑道:“冬杨医生,我们刚打算找你呢!”

    “我刚写完手术记录,也打算让人拿去给你,刚好,给。”王冬杨把手里的手术记录和病历递了过去。

    蒙天胜接过来打开看了两眼,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冬杨医生,这手术记录不规格啊!”

    “我实习生,没写过,不懂。”

    “你得按步骤写清楚重点,还有期间遇上的问题,你的分析和判断等等。”

    “要这么复杂?”

    “规定是这样。”

    “你们的医生也有参加,让他们写吧,我弄不来。”

    “不行啊冬杨医生,你是主刀,很多东西他们都不知道,得你自己亲自写。这样吧,到我办公室写,写完我请你吃饭。”说话间蒙天胜拉着王冬杨就走,一顿饭打算把王冬杨打发掉,他想的倒是很美好。可惜时不待他,没走几步,突然旁边不远的电梯门打开,一个护士气喘踹跑了出来。

    回过一口气,护士用激动的声音对蒙天胜喊道:“院长,院长,女婴有反应了,戴主任请冬杨医生赶紧去一趟。”

    戴主任就是王冬杨身后办公室的主人,这简直是救星,王冬杨还在想着怎么拒绝蒙天胜呢,这感情好。没有一刻犹豫,王冬杨赶紧冲进电梯间,蒙天胜看见这一幕,宰了护士的心都有了!他完全不关心女婴的情况,但他关心手术记录的事,所以也就追了过去,和王冬杨一起赶去重症监护室。

    天大的喜事,女婴果然有了反应,身体机能在逐渐恢复,从检测仪看,速度还不慢,这是要醒过来的征兆。看见这样的情况大家自然都很激动,都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伸长脖子透过厚厚的玻璃,眼睛不眨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心里都特别渴望下一秒就能看见女婴醒过来。

    不经不觉的焦虑中,半小时过去,然后一小时过去。

    突然,女婴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是脚。

    戴主任反应最快,立刻打开门走进去查看,几秒以后对着外面做手势,胜利的手势。

    那一刹那,婴儿的父母紧紧拥抱在一起,女的哇哇大哭,男的也感动的热泪满腔。

    甚至几个见习惯了生死,认为自己已经麻木的手术护士也都是抑制不住的悄悄抹眼泪。

    王冬杨倒没有哭,但心里的感动也是前所未有,那种挽救了一条生命,挽救了一个家庭的荣誉感,瞬间在脑子里产生一个声音:救一切自己能救的人,哪怕只剩百分之一的机会都要付出百份之二百的努力,因为,我是医生。

    晚上,婴儿的父亲设宴酬谢王冬杨和两位本地专家,三个护士。原本有邀请蒙天胜,他因为临时有事没能参加,倒是不停给王冬杨打电话,让王冬杨尽快回去写手术记录。王冬杨也就应着,说明天早上写,其实写个屁,他早打算好明天一大早坐车回南港。

    饱餐了一顿,两位专家和三个护士先行离开,婴儿的父亲结完账和王冬杨一起步出饭店,就在门口,他忽然停下来道:“冬杨医生,上次我口袋里的红包,其中一个是你放的吧?”

    王冬杨没有否认:“别的医生怎么着我管不了,但我能管自己,我的职责是救人,有红包没红包都会尽最大的努力。”

    女婴的父亲突然肃然起敬:“要是天底下多几个你这样的医生多好。”

    “总有一天会的。”

    “但愿吧,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自己走回去,明天回中院,你不用送我,更不要给我什么东西作为酬谢,那是在害我。”

    “惭愧啊,我懂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我就给你个名片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一定一定会义不容辞。”说完,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王冬杨。

    拿到名片,王冬杨看了一眼,光明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谢四穹,他收起来道:“谢总,就此别过了……”

    双方握过手,分别,谢四穹上车回家,王冬杨自己走路回宾馆。

    张大山找了王冬杨两天,几乎可以说用尽了办法,很悲剧,竟然一无所获。正恼火的教训着手下的窝囊废,突然间老相识周梧桐打来电话,让他搞个人。正有气无处发泄呢,岂能不答应?令他没想到的是,周梧桐让他搞的人,竟然还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心情顿时变了天。

    挂断电话,张大山乐呵呵吩咐自己的手下,把所有人马召集起来,他亲自带队扑往六门县。他们天黑前已经赶到六门县,近五十人分成两拨在县医院前后门四周守候着。整整等到晚上七点钟才看见王冬杨和两个医生,三个护士,以及一个男人出来上了一辆车。他们赶紧跟过去,又饥肠辘辘在饭店门口守候了整整两个小时,不耐烦了才看见王冬杨酒足饭饱闲悠悠走出来。

    令张大山惊喜的是,只有一个人和王冬杨在一起,最后还分别了……

    机会终于来了啊!

    坐在面包车里的张大山一声狞笑,对开车的手下瘦狗道:“赶紧跟上去,找个适合的地方把人弄上车。”

    瘦狗兴奋地应了一声,快手启动车辆,远远跟着王冬杨。

    其他人也上了各自的车跟在后面,他们一个个都特别兴奋,都想赶紧弄死王冬杨,然后去吃大餐。

    王冬杨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他抽着香烟,哼着歌往前走。来到一个公园边上,他突然嗅到一阵浓烈的玉兰花香,扑鼻的气味让他整个人心旷神怡。他四周看了几眼,找到白玉兰所在的位置,然而,刚打算走过去,突然后脖一阵疼痛,随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第十四章:反击

    哗啦一声,王冬杨被倒了一脑袋凉水,尖叫着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自己头顶有两只大号矿泉水瓶,被两只纹着飞龙纹身的手端着。而自己靠坐着面包车的轮胎,双手被反绑在后,前面则站着好几十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有纹身,而且长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坏人摸样。尤其为首戴着手指粗金项链的男人,龅牙大眼,笑起来阴冷之极。

    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定了定神,王冬杨道:“各位大哥,闹误会了吧?我们可无冤无仇。”

    戴着手指粗金项链的男人正是张大山,听见王冬杨说的话,他一声冷哼道:“无冤无仇?前几天你在大排档打了我的人忘了?你他妈的真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打我的人。”

    王冬杨心想完了,这原来是寻仇啊,还以为是自己遭遇了劫匪。

    但寻仇追自己到六门县来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

    思考间,王冬杨道:“那件事你的人该揍,我看你是他们老大吧?我替你管教他们,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也不用现在这么不和谐吧?”

    张大山眼里快要冒出火光来,这小子成阶下囚了还如此嚣张,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他很不喜欢王冬杨面对着他们几十号人仍然稳如泰山的表现。当然他不知道王冬杨只是在伪装,实际上心里急的不行,他可已经清楚四周的环境了,在一座破得几乎不能行车的桥梁上,一公里范围内没有任何灯光,听不见汽车声和人声,只有虫叫鸟鸣,非常偏僻。

    尼玛,在这种地方,他们把自己杀了,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儿喊冤。

    张大山道:“我看你是真的不知死活,行,老子今儿就成全你。”

    “你想干嘛?”

    “扔你下桥喂鱼。”张大山向身边的手下示意了一眼,随即几个人忙碌起来,在王冬杨身上挂砖头。

    王冬杨心寒如在北极,这么个绑法,被扔进河里必死无疑,赶紧道:“等一等,你们不能这样做。”

    张大山一声冷哼道:“这里我说了算,你打了我的人就这下场。”

    “我给你赔钱。”

    “你看老子很穷吗?你的臭钱留着让家里人给你上香吧!”

    一计不成,王冬杨换了一计道:“那你给我换个死法,我和你单挑。”

    张大山一脚踩着王冬杨的心口道:“草,你算什么东西,不看看自己的处境,你有这个资格和我单挑吗?”

    王冬杨被张大山踩着心口,呼吸逐渐困难起来,一张脸憋的通红,但仍然极力挤出一句话来:“你难道怕输?”

    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小瞧自己,这让张大山感觉无比恼火,他看看自己的手下人,一个个都渴望自己答应的表现,想到自己打了十几年架还没怎么输过就想答应了。奶奶滴,就算输,自己那么多人,量这小子也跑不掉:“好,我答应你,让你换个死法。”

    王冬杨心里松了一口气,嘴里赶紧道:“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无法和你打。”

    张大山一挥手,随即两个手下就去摘掉了王冬杨身上的板砖,给他松了绑。

    王冬杨很警惕,戒备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在桥中间,两边是面包车,站着许多人,这些人见他站起来,都很自觉的散开,堵住两边的路,以防他逃跑。

    王冬杨相当郁闷,逃是无法逃了,不过有机会拼总好过直接被扔下河。而且王冬杨觉得自己应该能战胜张大山,自小练武可不是白练的,张大山能不能打,他能大概看出来,这家伙就是看着凶狠而已。就算打不过,最低限度能挟持一个人离开吧?

    主意打定,王冬杨慢慢淡定了下来,他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张大山也在活动筋骨,闻言狞笑着回答道:“你需要知道?”

    “需要,因为如果我打死了你,我想知道自己打死的人是谁。”

    “草,将死之人还口出狂言,看老子拳头。”张大山被王冬杨彻底激怒,一拳头挥过去。

    眼看张大山的拳头打近至面门,突然强硬起来,王冬杨稍微有点吃惊,这家伙性情冲动容易被激怒,但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人。看这出招,刚柔并济,还很有欺骗性,看步法还能收放自如。和他硬碰,王冬杨感觉不怎么划算,所以侧身一闪,抬腿踢向他的重心脚。

    王冬杨速度很快,虽然张大山也从手下人嘴里听说了王冬杨很能打,十秒钟不到搞定他四个人,有心里准备,却还是感到震惊。不过换个角度看,王冬杨不能打,他还觉得不过瘾呢!他狞笑着,脚步一变,重心脚从右变成左,右脚脚底亮着横拨过去,打算拨开王冬杨踢来的脚,但其实是虚招,实招在手里,他的身体已经趁换重心的瞬间倾斜了,半个身子靠近王冬杨,拳头已经积聚了力量。

    张大山不知道的是,王冬杨出的也是虚招,眼看两只脚就要碰在一起,他突然收脚,整个人方向一转,后踢腿直接踢向张大山的腹侧。张大山大吃一惊,身体倾斜着,重心侧向一边,闪避肯定来不及,只能双手放在自己的腹侧,硬吃王冬杨一脚。

    一声闷哼响过,王冬杨发出的力度比张大山想象中要大许多,他中了一脚,整个人飞出两米砸在面包车的车门上,瞬间车门就凹了下去。张大山痛疯了,也眼傻了,天啊,如果不是自己用双手挡在中间,中这一脚得断多少根肋骨?张大山都不敢想,他的手下们也是一脸震惊,一个个都想走过去问问情况,给他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下来。

    松了松双手,张大山对王冬杨道:“小子,功夫练的不错嘛!”

    王冬杨呵呵笑道:“马马虎虎吧,对付你足够。”

    “找死。”张大山跨前一步,直接一招黑虎掏心抓向王冬杨,看那神情真想一招撕碎了王冬杨。

    王冬杨不紧不慢,等张大山的出招差不多到了胸膛才双手一架,往左边压,卸掉张大山的力度,趁张大山往左边摔的时候,肘子上迎撞向他的下巴。

    卡一声,张大山的下巴直接脱了,痛的他捂住下巴哇哇惨叫,空门大开都顾不上。王冬杨也不和他客气,一个撩阴腿,由下而上踢向他的裤裆。

    周围都是大惊失色的喊声,向张大山发出危险的信号。

第十五章:高空坠落

    然而,张大山因为痛,已经无法反应过来,他的裤裆不偏不倚中了一脚,整个人躬了躬身,噼啪摔在地上不会动弹了!这是大好机会,王冬杨赶紧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已经留意了很久,很尖,能当武器的石头,跨上一步准备挟持他。

    就这刹那,张大山的手下已经靠过来,他们已经意识到王冬杨的想法,正面来的一个家伙还突然扔出一根钢管。王冬杨不得已退开一步往旁边闪,耽误的这几秒,张大山已经被手下拉出战斗圈,负责拉他的人大声吼道:“麻辣汤的,给老子把这王八蛋剁成肉碎给老大报仇。”

    好几十人顷刻间大喊着向王冬杨发动攻击,他们看见自己老大被揍成那样,心里都火的不行,所以都仿佛饿狼一样,异常勇猛。王冬杨哪能低档这么多人,距离还那么近,除非往河下面跳,不然别想走。皇子也也是想跳来着,时间来不及,才冲了五六步,还没跳上人行道已经被拦腰抱住往后面摔。

    对方人多,密密麻麻都是脚,摔倒了绝对再也爬不起来,所以王冬杨迅速反应,肘子往后撞,挣开控制以后打算反控制最靠近自己的一汉子。突然,右边方向飞来一根钢管,王冬杨来不及做任何动作,钢管已经砸在肋骨上,能听见咔嚓一声响,痛的他顿时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

    眼看对方的人还在靠近,王冬杨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捡起钢管,忍痛挥舞着不让他们靠近,同时翻上人行道,靠近护栏。对方的人见他跌跌撞撞的模样,胆子都大了许多,不过因为他手里有一根钢管,他们也没有靠的很近,保持着两米距离,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在缩小。

    王冬杨望了一圈眼前虎视眈眈的饿狼,再回头望望河下面,桥梁和水面整整有十几米高,水深不知道,宽度则有两百米左右。跳下去,以自己这受伤的情况能有力气游上岸?坦白说,王冬杨没有信心,他感觉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这可不是小伤,不能进行大活动,甚至最好不要动为妙,否则断掉的肋骨刺穿肺部,或者其它内脏,绝对死人没商量。

    然而,有选择吗?没有,所以王冬杨还是选择跳,赌一把。

    把手里的钢管正面扔了出去,趁对方混乱时,王冬杨忍痛翻身上了护栏。

    噗一声,钢管砸中一个倒霉汉子的脑袋,惨叫声起,王冬杨也闭上眼放了手,整个身体急速往河下面坠落。几秒后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王冬杨落入了水里,他感觉自己要被震晕过去。最惨的还是,腿不知道被什么勾着,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力哇游,另一只手要捂住肋部,所以无论怎么挣扎都游不动,最后被水一呛,彻底失去意识……

    王冬杨感觉自己做了很多梦,而且无一例外全是噩梦,尤其最后一个,梦见张欣穿着白色睡衣,而睡衣上面血迹斑斑,她一步步哭喊着向他走来:我死的很惨,帮帮我,帮帮我。王冬杨被吓醒过来,想坐起来却发现无法办到,右边肋骨痛的他几乎又要昏厥过去。

    心里对张大山恨啊,王八蛋,老子要是能活着回去,非弄死你不可。

    伸手摸了摸,整个腰部被白色纱布缠了起来,显得很笨重。

    再看看身处的环境,竟然是在一条小得很可怜的木船上。船停泊着,头顶上空不到一米五的地方就是船顶,两边宽度也不足一米五,王冬杨睡在中间,下面铺了一床被子。

    见鬼的是,这条船破的几乎不能遮挡雨水了,但这床被子的质地却非常好,摸上去是正宗的丝绵,还是大牌子,没个几千块断然是买不来。

    更令王冬杨吃惊的是,船尾方向有个白色网袋,就随便挂在了船内板上面,里面插着一瓶瓶酒,有洋酒、红酒,都还是高档货。

    王冬杨再忍痛换了个姿势看向船头,首先看见一个火炉,有木炭亮着,烧着一壶水。

    再隔壁有些碗筷酱料等等,看上去就是个小厨房的模样。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王冬杨喊了一声,只有回音,而没有人应答。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不适宜乱动,王冬杨还是忍痛极力挪动到左边,透过船内板的裂缝和洞孔窥视船外的世界。

    是一个小岛,看上去还算干净,植物特别多,长势也很好,岛上隐约能看见一间小木屋,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东西。于是王冬杨又挪动到另一边继续窥视,这次看见的不是小岛,而是清澈的水面,几公里之外则是一座山,山上有信号接收塔,山的另一边应该是城区。

    见鬼,自己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莫非自己落水时,这艘船刚好经过,船主救了自己?

    思考了几秒,王冬杨摸摸自己的口袋,手机钱包什么都在,钱包里面的钱还在,手机自然早就不能用,打电话通知人来接自己那不可能。可不接,坦白说,王冬杨有点儿担心,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他觉得肯定有,否则救了以后会送他上医院,而不是带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无意中翻了翻被子,王冬杨更担忧的心里发寒,这床被子的另一面竟然全是血迹,看上去仿佛包过血人,虽然血迹已经干固,但看鲜艳程度,应该不超过一星期。

    尼玛,这人不是搞器官倒卖的吧?

    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王冬杨赶紧把手机抓在手里,必要时这也是武器。

    不到十秒钟,只见船一阵轻微的晃动,有人上了船,弯着身子进了狭隘的船舱。这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头,穿人字拖,沙滩裤,黑色衬衫,头发鸟窝一样乱,脸相还算好,但他的眼神很古怪。或者说眼睛古怪吧,左边大,右边小,还是斜的,令人看上去就对他有几分距离感。

    他进来看见王冬杨已经醒来,脸上挤出一丝比不笑更难看的笑容道:“身体状况不错,比我想的要快醒,练过武吧?”

    王冬杨道:“练过下,这儿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儿?”

    “你猪脑子吗?当然是我救了你,不然你为毛在这儿?”

    “你是谁?”

    “呵呵,你可以叫我老金。”

    “你是医生?”王冬杨摸了摸包着自己整个腹部的纱布道,“包的很好,很专业,医生的手法。”

    “你这么问,说明你也是医生了?”

    “是,我是外科医生。”

    老金退出船舱,伸手在船头挂着的布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盒很精致的茶叶,然后拿出茶杯,用烧好的水给自己泡了一杯,再点上一根烟。这烟也是在布袋里摸出来的,很精致的金属烟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一根根雪茄。没错,是雪茄,而且他的打火机是zippo。

    尼玛,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住破船,但里面有那么多奢侈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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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姿国色介绍:
医科大学毕业生王冬杨,被导师派往南方大医院实习,初来步到就犯下大错,却误打误撞学得了两门玄奇医技,从而招引了杀身之祸,也造就了一段段的逆天传奇……天姿国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姿国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姿国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