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你先给我认个人吧
市中心的金利源大茶楼，王冬杨带着黄小淑他们跟着方梦田上到二楼。
随着方梦田打开了包间门，能看见里面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微胖女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颇有几分姿色。最标志性的应该是她鼓鼓的前胸，绝对是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的一道风景。还有那有神的、带着几分狡猾之色的眼睛。直觉告诉王冬杨，这女人在方梦田身边，不仅仅只是他的女人，还担当着军师的角色。
方梦田介绍道：“段先生，这位就是我女人，如花。”反过来向如花介绍，“如花，这位就是段先生。”
如花面露微笑，毕恭毕敬对王冬杨道：“你好段先生，很抱歉我男人对你做的错事，感谢你大人有大量，愿意原谅我们。”
王冬杨微笑道：“现在还不算是原谅，你先给我认个人吧！”
王冬杨坐下来，黄小淑他们也坐下来，白九点食物，黄小淑把平板电脑拿出来，打开一张照片给如花看。
如花只是看了一眼，随口就说出四个字：正是此人。
照片当然属于翠莲，这女人真的是在阴奉阳违，王冬杨心里一股子怒火冒出来对如花道：“给她打电话，就现在。”
具体情况方梦田已经和如花说过，如花当然巴不得王冬杨打电话，所以听见这话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翠莲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翠莲此时在台西省海边的一个度假村，刚起床来到阳台外面做运动，听见电话响，走回去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接通道：“我们的生意谈好了吗？”
这边说话的是王冬杨：“我是王冬杨，你的生意谈不了了，你的三个人已经被我杀掉。”
翠莲大惊失色，但不是因为三个手下被杀，而是因为王冬杨知道了，她愣了好一阵才道：“你为何杀我的人？”
“南山市是我老家，我回来探望父母，去饭店吃个饭，他们威胁方梦田把我身边的女人弄去陪他们，我未婚妻，以及我朋友，你说他们该死吗？”
“方梦田在不在？”
方梦田不敢答话，直到王冬杨示意才道：“我在，确实是这样的情况，你害死我了！”
王冬杨又道：“翠莲你到底在干什么？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你真是疯了，竟然还搞这个生意，而且敢卖到华夏国来？”
“对不起王先生，我也很无奈，组织上的人有许多都需要养家活口，我无法不管他们。”
“你做其它不可以？”王冬杨几乎是吼了起来，“你除了这个就不会做其它生意？你没路走可以告诉我，我给你找生意做，忘了我说的话吗？有困难找我。”
“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你必须立刻停止，否则一个月内我让你们全部沉尸太平洋，好自为之吧！”王冬杨把手机丢还给如花，瞪着方梦田道，“还有你，我不管你做什么生意，就这个害人的不可能，尤其在我家乡做。你不是几百人吗？一天晚上我给你灭掉，而且你还得给我赔偿信不信？”
方梦田站不稳，吓的噼啪跪下来：“对不起啊段先生。”
“我姓王，王冬杨，南港市王冬杨。”
“对不起，王先生，我们不该那样，我们不做了、不做了。”方梦田拉如花也跪下来，“你放过我们吧！”
方梦田真怕了，翠莲于他们而言已经强大无比，可翠莲在王冬杨这里却连蚂蚁都不如，被王冬杨一通骂，除了道歉什么都不敢说，自己算根葱吗？他不敢想象自己之前做了什么错事，又有多幸运能把命保住。包括如花，她一直都挺淡定，现在也都无法淡定了，也在发抖。
“起来跟我说话。”
“不……不敢。”
“起不起？不起我走。”
“起。”
“坐着。”等到方梦田和如花坐下来，王冬杨才又道，“第一，这种生意不能做；第二，尽量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第三，以上两条随便违反一条，你们的小命不保。第四，我身后这位胖胖的叫胖狗，他有什么事找你们帮忙，请第一时间给响应。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赶紧滚，回去收拾你们的手尾活，别打扰老子吃早餐。”
方梦田和如花如获大赦，赶紧带着保镖连滚带爬的离开。
门关闭，黄小淑道：“老板，你说翠莲会不会听话？”
王冬杨道：“不确定，这样吧，你去一趟台西省，等会就启程，你跟她谈谈。”
“以前就谈过，现在再谈有用？”
“我跟她谈，她不敢跟我说完全的实话，你不一样，你谈了告诉我到底她怎么想，遇上什么麻烦等等。”
“你呢？你是马上走？”
“我明天早上有股东大会，最迟今晚走。”
“为了节省时间，我现在启程，路上我给翠莲电话，我出去要号码，白九你照顾好老板。”
黄小淑说完急急去追方梦田和如花。
王冬杨对白九道：“让黄重他们找地方吃早餐。”
白九立刻打电话。
早点端上来，王冬杨也生气完了，饿了，当下没怎么说话，吃早点。
吃饱看看胖狗，这家伙没吃多少，整个状态非常不好。王冬杨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胖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只要老老实实，我不会对你怎么着。”
胖狗道：“老板原来碰过白面的生意吗？”
“没，我只是消灭了响尾蛇组织。”
“你到底什么人？”
“医生，不是说过了吗？”
“对不起。”
“赶紧吃，吃了回去，跟韩国佬一起管好你的人。”
韩国佬和胖狗一起走了，王冬杨和白九一起结帐出去，打车回酒店。
刚进房间，黄小淑就来了电话，说了两件事，一，她已经购了机票，两小时后起飞，二，方梦田刚来过电话，道歉金他希望中午给，并且摆宴正式道歉。
挂断黄小淑，王冬杨给段艺秋打电话，没打通。
看看时间，上午九点半，有点困，就睡了一个回笼觉，最后被段艺秋的回复吵醒。王冬杨接通电话把事说了一遍，段艺秋那边的第一反应是笑，所有担忧一扫而空。然后问了一个问题，问王冬杨什么时候回南港市？王冬杨说下午，刚完挂断电话抽了一根烟的时间，白九来敲门。
打开门，不仅仅是白九，方梦田和如花都站在门外，还是毕恭毕敬的模样。
王冬杨收拾好东西，跟着他们下楼，来到餐厅，吃的仍然是火锅。
如花倒了红酒，恭敬的口吻对王冬杨道：“王先生，这两天所发生的误会，我们夫妻感到非常抱歉，敬你一杯吧，我们听候你的发落。”
王冬杨道：“没什么发落不发落，我对你们的要求已经说过，钱我不要，就吃个饭。”
不需要花钱？自己是中彩票了吗？方梦田和如花对视一眼，不太敢高兴起来，因为如果这是试探，损失会更惨重，小命不保都说不定，这风险不能冒。
如花小心翼翼道：“王先生，这道歉金，你得要，毕竟真是我们错，理应赔偿，我们不敢奢望你能完全原谅我们，只求你不要太为难。”
“我说了钱不要，你们自己也是受害者，就这样，酒我喝，干杯。”
“谢谢王先生的大度，干杯。”
碰了杯，把杯中酒喝完，王冬杨又道：“我坐下午的飞机走，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话，否则你们就是翠莲第二。”
如花连忙道：“王先生请放心，你的教诲我们不敢忘。”
一个小时后，王冬杨和白九坐上方梦田的车去机场。
方梦田直接把王冬杨和白九送到安检口，而且看着他们进去了才离开。回到自己车里，他趴着方向盘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一幕幕，有种想哭出来的感觉。也不知道趴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慢慢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还在酒店等待消息的如花的电话。
如花头一句就问：“人走啦？”
方梦田嗯了一声：“我看着他们进的安检。”
“哎，我到现在还害怕，而且我已经查过这位王先生，如果我没看错，他比我们想的还要恐怖许多倍。”
“你早干什么了？为何早不查？”
“当时不以为他姓段吗？没这样一个人物。还好我们没把小命丢掉，只是丢了生意。”如花长长的叹息，“不过也好，这种生意想想确实不碰好，虽然很赚，但风险大，被抓到就是枪毙！所以亲爱的你可以换个想法，其实那位王先生是救了我们。”
“但愿是这样吧！”
“听这话，你在担心什么？”
“那位胖狗呢？王先生说过，胖狗如果有事需要我们帮忙，第一时间反应，如果是更坏的坏事让我们做，怎么办？”
“不可能，我已经查过胖狗，这人不怎么滴，小人物一个，他怎么和王先生认识，就一个镇吧，相信我吧，这次不会再错。”
“媳妇，再错就没命了，我出来混那么久还没那么怕过。”
“是啊，玩智商输成这样，我都不敢想，可这是现实。但不冤枉，就我查到那些资料，人家上司公司的主席跟他玩智商都输的狼狈不堪，我们算老几？回来吧，好好睡一觉，晚上把管事的人集中起来商量一下公司的下一步经营方向。”
第三百六十二章：安逸
傍晚，王冬杨乘坐的飞机降临到南港国际机场。
早在旅客出口等候的黄重看见王冬杨出来，立刻跑过去帮忙拿行李，随后开车先送王冬杨到市区的白楼大饭店，再送白九回果园。
王冬杨推开了包间门，老金已经在里面，这老东西正看着电视。
走进去，随手把包往沙发一丢，王冬杨坐了下来，拿老金的烟点燃一根：“赶死我了，老东西，谢谢你给凌梦蕾看脚。”
老金奸笑：“你请我吃饭是感谢这个事？”
“不是。”
“我猜就不是，现在说吧，不然我怕吃了要吐出来。”
这老东西说话从来没有好听过，不过王冬杨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尤其对着他，所以顿时不客气：“碧海制药集团出了点小问题，我需要几个特效药配方。你前妻不是会研究么？她有没有研究过什么药物，想卖出去却没卖成功，或者其它原因还留在手里？如果有，方便卖我吗？”
“不知道。”
“问问？”
“联系不上。”
“你拉倒吧，我很认真跟你说话。”
“这不是又扯上她了吗？她即便研究过都不是一个人搞的研究，传了出去，她还是会被发现，对她不好。”
看来这办法确实行不通，原本王冬杨也不希望牵涉陆庆祥，他没再坚持：“那我自己另想办法，点菜吧，想吃什么？”
“鱼锅、羊锅、兔锅、杂品锅，再来个鸽子汤、烤鸡，再来瓶茅台吧！”
“你胃口还真好。”
“你是有钱人，我不坑你坑谁？”老金奸笑，随后瞬间收住，正经问，“黄小淑怎么没有跟着你？”
“她去台西省办点事。”
“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王冬杨刚坐车回来时给过黄小淑电话，知道黄小淑已经见到翠莲谈过话，中间翠莲有点事所以中断了，晚上翠莲请黄小淑吃饭再把问题说清楚，黄小淑最快明天回来。王冬杨拿遥控按了一下服务铃，服务员进来以后，他让老金原话复述一遍，服务员写下来离开了以后他才又对老金道，“我过两天上班，走回正轨。而黄小淑这边会用尽一切办法去搞清楚我们还不清楚的状况，比如周妍那边有没有对付我们的计划，军火商是不是已经放弃强针法，光头老杨背后的人是谁，宫本下一步的动向等等……”
老金微笑：“我以为你过的太安逸不记得了。”
“我什么时候安逸过？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没有一天不在冒险。对了，五号如何？”
“基本上恢复了过来，不用再进一步治疗。”老金一阵迟疑以后又道，“倒是凌梦蕾很麻烦，你上次放血不彻底，加上她进行了大运动，骨质有疏松趋势。”
“呵呵，比我预计的好，我还怕会坏死。”
“我没说完，我发现了她另一个问题，她的心脏似乎不怎么好，我问过她在舞台唱歌跳舞的时候胸口会不会疼，她说会，但不持续，偶尔一阵。”
“心脏病？”
“对，但还没爆发出来，带她做个详细检查吧，如果真是这样，建议她换职业，这职业不适合她。”
晴天霹雳，如果老金没搞错，检查出来的结果也吻合，凌艺秋现在做这个职业还真不适合。倒不是不能继续唱跳，而是不适应其高强度性，专业歌手，看他们在舞台唱的轻松，可台下简直不要命的训练。王冬杨一声叹息道：“要是证实了都不知道如何对她说。”
老金也哎了一声：“很难说出口，你知道，她也知道什么结果，你自己想清楚吧，我帮不了你这方面的忙。”
“鬼门十三针不是能治绝症么？这个行不行？”
“不行，这是整个系统的问题，治绝症是救命，从来都没办法保证百分百好起来。”
王冬杨本来就明白，只是带着几分侥幸：“好吧。”
双方情绪都有点低落，也就没再怎么说话，抽烟，直到上菜了才坐到桌子那边，边吃边又聊了起来。
他们吃饱了黄重才送完白九赶回来，坐下来吃剩下的，王冬杨和老金坐到沙发那边，抽烟。
老金喝的有点多，脸色暗红，呼吸沉重，说话吐出来的都是酒气，也不知道说真还是说假，他对王冬杨道：“其实我有个治疗肺结核的残方，你不介意可以拿给段小姐研究，她可能会研究成功。当然这个残方本来已经要用很多药材，有些还相互排斥，不好做成中成药，段小姐专业，你问问她。”
有好过没有，王冬杨自然答应：“你不是和我说醉话吧？”
“你以为我醉了吗？我回去就拿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充分研制成功再推出去。”
“对病人负责任，我知道，不过这个残方你从哪儿弄来的？还有没有类似的残方？”
“小子，别太贪心。”
“不是贪心，是在造福广大的病患，你要是有，别藏着掖着，得大大方方拿出来。”
“还有个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的，不过这要配合针灸，给你也没用。”
“我又不是不会针灸。”
“你一个人会，顶什么用？”
“你给我就是。”
“给，反正留着没用，其实我没有试过，没条件，你们还是要小心求证。”
“嗯，碧海集团都有机制，这能给你钱，你要多少？”
“我一把年纪了要钱干嘛？你送我几瓶酒吧！”
“喝多了不好。”
“我放着看行不行？”
“你还真变态。”
“彼此彼此。”
黄重吃完饭，王冬杨喊了结账，和黄重一起送老金回药材铺，拿药方，然后回了一趟住处，洗了个澡以后，王冬杨给段艺秋电话，把段艺秋约出来。
上了段艺秋的车，王冬杨道：“先别开车，我弄来了两个药方，你看看能不能用？”
段艺秋双眼一亮：“哪弄来的？”
王冬杨说老金，然后从口袋掏出几张发黄的纸片。
段艺秋接过来认真研究了一遍道：“肺结核特效药，我们研究部也在研究，你别说，药物成分很多相同，这东西有用。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治疗配方我有点看不懂了，我们集团不生产这些。”
“为啥？”
“太过于复杂，对技术要求很高。另外就是，出药需要出一个大类，就算这个配方没问题，药效呢？这是治疗初期、中期、还是后期的药？再分下去，是局部前中后期还是整体前中后期？这个病也不好治吧？是反复发作性疾病，致残率很高。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根治方法，连抑制都是普通的抑制。”
“你比我还专业，呵呵！如果能配合针灸治疗呢？这样行不行？”
“没办法回答你，这不是我的知识范畴了。要不我们去研究找教授一起探讨？反正我们都要确定这个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到底行不行。要是今晚能确定，明天可以在股东大会里宣布，这样我妈给你的难题能解决一半。”
“现在有人上班？”
“刚好有两个教授，如果你不是很累的话，我们过去。”
“我倒不累，你呢？”
“我没问题，不过今晚就能确定的几率不太大，这配方里面有几样我们没有的东西。”
“试试吧！”
段艺秋连忙把纸张放好，开车。
半小时以后，第一次，王冬杨踏进了碧海制药集团的生产基地。研究所也在基地里面吗，是地下室，地下五层，安保做的很严密，进电梯需要门卡，指纹和眼球扫视，还要给保卫登记和扫描。而且不是进了电梯就能直达研究所，还需要经过四五道门，都需要用指纹和眼球加门卡，这个安全级别，外人想进去几乎不可能。
走出最后一道门，王冬杨只感觉眼前一阵开阔，出现了一个大厅，有三千平。除了比较大之外，这个大厅跟那些大公司的办公区没多少区别，都是分成几个大区以后再细分小区。每个区里面有许多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设备，电脑都成排成排，连接着许多印着字母的器械。某些角落里还有些瓶瓶罐罐，和亮着灯冒着气的试验箱，里面放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蘑菇，蘑菇上还爬满了一些说不出的**杂质，好恶心的模样。
见王冬杨对这一切很好奇，段艺秋故意放慢脚步，带着王冬杨走中间的通道，慢慢往对面的一级实验室走。
因为没有人，整个大厅显得很安静，只有脚步声，怪怪的，所以王冬杨开口：“平常你就在这工作？”
段艺秋点头道：“对，穿着白色工服面对各种实验数据，一整天都在看试验箱箱，看软件检测的数值，看高倍显微镜下面的病毒病原体和药物接触后的反应，很忙。”
“可我经常找你，能打通电话啊！”
“能接电话，但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其他都得上交手机才上班，包括我妈和股东进来都必须交出手机。”
“这里是你管？”
“嗯，主管。”
“这是集团最核心的地方吧？”
“对。”
“所以其实你的职位虽然只管研究，但很有分量。”
“这样理解也还可以吧！”
第三百六十三章：私底下说
王冬杨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段艺秋，或者说不了解她的工作状态，和工作状态之中的她。
幸好今天开始有了了解的机会，得认真啊！
王冬杨继续道：“你们称这儿为研究所？”
“对，我们内部都这样称。”
“这里会不会像总部内部一样存在各种权力斗争？”
“没吧，这里面的人都是搞学术研究的，每天大家都是研究研究再研究，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虽然很枯燥乏味，但这种环境工作，理想的保存时间会比在外面花花世界要久得多，所以流动性不大。然后还有一点，教授和一些专家组不管事，只管一个或者几个类型的研究。也因此我管理水平不高，但还算管得来。”
王冬杨呵呵笑了两声：“跟我说话你还谦虚是吧？”
“我还真不太会管，原来也不是我管，有主管，出了点小意外走了。”
“出什么意外？”
“一个药改错了生产出一大批，不过……”段艺秋四周看了一眼，确定真的没有人以后才继续道，“我怀疑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做了手脚，不然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王冬杨一惊：“汗死，你妈为的啥？就为的换你管？”
“我怀疑而已，不知道是不是。”
“你想多了，如果你妈想换你管，可以让原来的主管辞职，私底下说。”
“不行，是老主管，公司刚起步就在，算是和我爸一起开荒的第一批人才，要玩很复杂才能让他走。况且他也是股东，不过不管事，也不参加股东大会，现在更甚，基本上是半退休状态，只交下话，只要董事投赞成的多于反对的他都投赞成，反过来亦然。”
“他占的股份不多吧？”
“原来还好，后来被我妈购买了一部分。他就住这附近，过两天我带你去拜见，我顺带找他问几个问题。”
“好。”王冬杨想了想，“你和他关系很好吧？”
“她是我的领路人，我刚读完书回来，没有实际职业经验，是他在教我，算是我师傅。”
两个人谈着已经走到一号实验室门外，段艺秋摘下和里面通话的对讲机交流了几句，门打开。不过也就是外层的门，进去以后还不是实验室，面前是一面很大、很厚的落地玻璃。玻璃里面才是实验室，分两个小区，左右各一个。小区里都有人在工作，右边四个人，左边三个人，有男有女，年纪都比较大，在四十岁以上。
他们穿的衣服和王冬杨上班时穿的类同，都佩戴胸卡。
段艺秋对王冬杨道：“左边那个谢顶的是张教授，管一个类的药物研发。右边那个年纪最大的教授姓毛，她资格更老，第一批的人，很厉害，和我一个学院毕业，早几十年，你想想几十年前国外留学多困难？”
“这个我懂。”
“和他们说话要尊重点。”
“明白。”
两个人谈完，门也已经打开，两个教授前后走出来。
王冬杨迎上去道：“张教授、毛教授，晚上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毛教授道：“王医生好，欢迎你莅临指导我们的工作。”
王冬杨汗了一把：“不敢受，毛教授千万别这样说。”
“你受得起，第一，你现在是集团股东，我们的老板。第二，你搞那个疫苗，我们可都搞不出来，我们就干的这个职业，知道里面的困难，都很佩服。”
张教授道：“老教授说的实话，王医生可能不相信，我们这一个研究所几百人那都认识你了。”
“这话题有点尴尬，我们就不说了，找个合适的地方谈谈其它？”
“外面的会议室去。”段艺秋说的这句话，说完带路。
会议室不大，十多个座位，四个人坐下来，段艺秋随即把药方拿出来给两位教授看。
花了五分钟看完药方，又商讨了几分钟，两位教授都很吃惊，尤其对肺结核特效药。他们告诉王冬杨的话倒是和段艺秋说的差不多，制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需要反复用实验去验证确定，明天股东大会之前出确定性的结果几乎不可能，只能出初步结果。这实验室里有病毒库，有各种病毒**，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做一次实验，他们表示会尽力而为，尽可能快。
王冬杨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就勉强他们，而是让他们说说对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配方的见解。当然在此之前王冬杨先告诉了他们，这个药需要配合针灸治疗，否则没作用。很遗憾他们说的见解让王冬杨感觉失望，他们表示这超出工作范畴，除非找个患者和王冬杨交错做实验，但这违反制药法规。
既然这样，王冬杨不再问关于两个配方的事，转而问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比如他们制药要经过多少次实验，一个药物从研究到制造出来的平均时间，里面会不会有成本控制等等。然后失望的事情再次到来，成本控制的确存在，可以制造出来更强药效的药，但成本核算部门那边不通过也是白搭，关于这点他们颇有意见，这可是在一定程度扼杀他们的研究成果。
看见他们义愤填膺，王冬杨更深切体会了一遍段艺秋的理想，看来她只是说了一半，这些药企也挺黑心。
十点多钟，段艺秋把王冬杨带出研究所，回程，直接把王冬杨送到住处楼下。
王冬杨上了楼，刚打算开门，门自动打开，白九出现在里面。
王冬杨一愣道：“你怎么在？”
白九道：“黄小淑让我陪你一晚上。”
“我去，现在没什么麻烦吧？”
“有备无患，我睡客厅，不打扰你。”
王冬杨走进屋里，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插上充电器给黄小淑打过去。
好吃惊，竟然响一声已经接通，王冬杨开玩笑道：“黄小淑你看来很清闲。”
黄小淑道：“刚打算给你打。”
“说进度。”
“我已经了解了翠莲的想法和所面临的麻烦，她没撒谎，响尾蛇组织是灭了，但留下来许多老幼妇孺需要照顾。以前没问题是因为响尾蛇在的时候会定期给生活费，从这点来说响尾蛇还算可以。翠莲更可以，她也是被迫无奈，所以你真的需要帮帮她。”
“她自己不是有钱吗？”
“她不会钱生钱，只能重操旧业。”
“我想想吧，你让她先回泰国，切记不能再做错事，否则她被灭掉，那些老幼妇孺一样没人照顾。”
“我跟她说，如果你同意，我还想跟她去一趟泰国。”
“如果你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能照顾好自己，平安归来，我同意。”
“知道……”
电话挂断，王冬杨烦躁的想了一阵，一时间没什么想法，洗澡睡觉。
次日早上九点钟，王冬杨从睡梦中醒过来，起床，洗嗽，和白九出门吃早餐，随后白九开车送他去碧海集团的总部。
第二次走进尤雪的办公室，王冬杨的感觉要比第一次好许多，不再显得很压抑。
尤雪早回来了，正在翻阅办公桌上整齐摆放着的十多份文件，看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所以王冬杨进来了她都只是给了一个坐的手势，然后就再没任何动静，专心看文件。王冬杨也不着急，耐心等待，等到尤雪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才开口道：“尤总，等你可真不容易。”
尤雪没接茬，而是道：“你和我女儿订婚了，这个称呼是不是该变一变？”
“咳，这个……”
“行了，知道你不习惯，我也不习惯，公司还是叫尤总吧！”
坦白说，王冬杨真不习惯，而且没怎么想这问题，虽然被尤雪耍了一把，心里还是感觉高兴她没逼自己。
尤雪打开抽屉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丢给王冬杨道：“这是子公司的组建计划，你看看。”
“我哪儿懂？你让你女儿看，她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她已经看过。”
“她人呢？”
“生产基地等数据。”尤雪端起已经凉了的水喝了一口，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又坐下道，“你很厉害啊，竟然真的弄到了特效药配方。”
“不会就是等这个配方的数据吧？”
“那叫初步的结果，昨晚她回来告诉我以后，我们进行过商量，然后做了些安排。这个药应该没问题，符合子公司的经营策略，市场定位和营销计划我们都已经做好。你要配合的是，用笃定的口吻告诉那些股东，你还能弄来许多系列药的配方。而且告诉他们，这些配方在市场上都是空缺、或者供不应求的，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
“我去，这不是坑人吗？”
“必须这样，你要说的真实，因为只有你自己相信了才能让别人相信。”
“你以为弄这些药物生产配方跟菜市场买菜一样？你们自己研究都得一年半载，甚至几年都研究不出来吧？让我撒谎还撒的得理所当然，我就不是这个料。”
“所以这才能显示出你的能力。”
“得了，受你一句夸，我得把自己逼死。我发现你还真是个典型的资本家啊，使唤起人来眼睛都不眨。”
第三百六十四章：很有说服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谈的激烈，敲门声把他们打断。
随后，段艺秋拿着一只厚厚的文件袋走进来，身材高挑的她穿着白色的很精神的职业装，风姿绰约，令人心动。她脸上还挂着平常难得一见的愉悦笑容，尤其和王冬杨眼神接触到一块的时候，王冬杨感觉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只有她的笑容，她的美，以及她的温柔。
直到她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冬杨才回到了现实世界，她道：“数据出来了，虽然只是初步数据，但很有说服力哦。”
王冬杨不懂这些，他道：“是能开会的意思了？而且很有把握说服股东？”
“嗯，十一点看你的表演。”段艺秋坐在王冬杨隔壁的办公椅上，把文件包递给尤雪，“妈你看看，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让秘书赶紧做成影像资料。”
尤雪给没段艺秋回应，因为对自己的女儿百分百的信任。她直接拿起座机电话按内线把秘书叫进来，把文件袋交过去。秘书出去以后，她继续对王冬杨道：“你给我一句实话，还能不能再弄来两个特效药配方？我们只需要三个，这个子公司就能稳定下来，股东的情绪亦能平复下来，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子公司的上面，那样我们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王冬杨反问道：“给多少时间？”
“一个月。”
“我只能说尽量尝试，我感觉好坑，这哪是给我什么好处，简直是剥削。”
“确实是剥削。”尤雪毫不掩饰，“不然你以为我轻易把股份给你？你要亲手创造出同等价值的资产，否则拿不到钱，这就是商场，残酷的、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
段艺秋露出几分不满来维护王冬杨：“妈你能不能说话别那么直接？”
尤雪冷笑：“都说生女儿不好，这还没嫁出去已经帮着夫君，等出嫁了还了得？”
“我只是建议你换个方式说话，让人容易接受一些。”段艺秋气势弱了许多，说话声音小了，还给王冬杨一阵抱歉的眼神，没帮到他。
王冬杨需要帮忙吗？不需要，他压根不生气，他喜欢说话直接的人，不费劲。尤雪这样其实正好合意，反而更讨厌那些明明做了却不承认，心里一套嘴里一套的必备小人：“尤总你应该庆幸你女儿还能在你过分时对你提出意见，换我我会这样想，能听意见的人才能成大事，是这个道理吧？”
“行了，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我说不过你们。出去吧，我还有工作，等会会议室见。”
王冬杨耸耸肩，给了段艺秋一个胜利的手势，先起来，等段艺秋也起来了，拉着她出门。
来到隔壁的休息室坐下来，段艺秋给王冬杨拿了一瓶矿泉水，自己拿了一盒牛奶，喝了两口道：“你干嘛答应我妈？”
王冬杨苦笑道：“她打着为我们着想的牌子，我能不答应？我也找不到合理的拒绝理由。”
“你就说不可能，不然等会她向股东公布了，你一个月内拿不出来怎么办？”
“到时候想办法解决呗。”
“你是很乐观，我很担忧，我自己没这能力。”
“所以你才需要我。”王冬杨搂了她一下，“放心，有我在，我一直运气爆发，人品爆发。”
段艺秋一阵脸红，闪开：“这是休息室呢！”
王冬杨嘿嘿笑着，更靠近过去，继续搂着，嘴里道：“搂搂又不干嘛，这么紧张做甚？你是我未婚妻好不好？搂搂自己未婚妻还得写申请？还得顾及别人的感受？”
谈这些太尴尬，段艺秋脸皮薄的人，赶紧扯开话题道：“黄小淑呢？不是说昨晚回来吗？”
“情况有变，她去了泰国。”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就她那个生存能力，即便出问题了亦能应付，她这里就不管了吧！对了你那个同学谢安燕是不是在研究所上班？我之前把她给忘了，其实上次和他们那边的领导做疫苗交易时可以加一个条件，让她回去。”
“我觉得留下来好，能帮上大忙，就是有点自私。”段艺秋说着才感觉王冬杨不是忽然间想起来随便问问，她立刻正经起来道，“你为何忽然间说起她？心里有什么想法吧？”
王冬杨没否认，直话直说：“她和你一样搞的制药研究，你说她会不会有什么私藏？”
“这……”段艺秋思索着道，“我还真没想过。”
“你可以问问。”
“如果她有，愿意拿出来，我们帮助她回家吗？”段艺秋觉得王冬杨是这想法，她有所疑虑道，“这样做不是很好。”
“总得有代价，我用台西省政府欠我的人情帮她，这个人情多值钱？吃亏的反而是我们。”
“我就是这意思，代价太大。”
“无所谓，也是你同学嘛，相互帮忙，半卖半送……”
段艺秋思考了起来，她其实不想谢安燕走，倒不是全因为谢安燕留下来能帮大忙，而是回去后台西省政府或许能答应王冬杨的条件，但政府之外那些麻烦呢？特查死了，梁静香的师叔死了，但他们幕后的大老板宫本仍然健在。当然这些担忧她不打算和王冬杨说，免得王冬杨烦恼，先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和谢安燕谈吧！
十一点的前几分钟，尤雪来到休息室告诉他们会议开始，随后带着他们走进会议室。
和上次一样的场景，王冬杨跟着尤雪走进会议室。扫视了一眼，仍然已经来了二十多位股东，他们仍然说着悄悄话，直到尤雪坐下来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尤雪也很爽快，坐下来就对自己的秘书做了一个手势，随即秘书把投影机开起，播放影像资料，王冬杨弄来的新药。
虽然新药只是做了初步实验，只有最初步数据，但因为过去没有过最终研发失败的例子，所以股东们看了没感觉这是在吹牛。相反，他们都相信创造过无数奇迹的王冬杨，于是都两眼开始发光，憧憬着这个新药推向市场以后能吃上第一口蛋糕。
就在股东们很兴奋的时刻，尤雪抛出重磅炸弹，要组建一个新的子公司。她让秘书给每个股东派发了资料，上面有她挑选出的几个系列的新型药物，和几个治疗重症的特效药。这些药物的注册都划归到新的子公司进行经营，生产线都需要建新，财务独立等等。
股东们看了资料当然一片哗然，他们都觉得没必要，这些药物本来市场销售就特别好，为何要划出去？这需要投入很大，本来盈利很可观，可投入了要几年才能翻本，这没钱拿还需要掏钱，他们肯定不乐意。而尤雪说的必须这样做的理由是，第一，划出新品牌是为了让新型药物更好的定价，提高利润额。第二，品牌建立和王冬杨的入主形成相呼应局面，利于广告。
尤雪此言一出，火又烧到王冬杨身上，他又开始承受股东的各种质疑。幸亏有了第一次经验，所以这次王冬杨还算应付自如。事实上尤雪也已经搭好台阶，他只需要顺着尤雪的意思用笃定的口吻向这些股东保证，新型药物将会层出不穷，未来一个月内，他还会拿几个出来等等。
两个小时的会议开下来，有胜利的可能，但组建新的子公司，划分产品线毕竟是大事，不能一时三刻决定。因此没有在会议结束前投票决定，股东们都需要时间思考，或者说做手脚，比如不同意的拉拢不同意，同意的拉拢同意，这些王冬杨就不用管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和段艺秋一起出了碧海制药的总部，一起吃了个饭，王冬杨自己去王诺诺的别墅。
凌梦蕾正在睡午觉，被常欣敲门吵醒，常欣告诉她王冬杨到了，她赶紧起床下二层。王冬杨看着她走路的姿势，似乎后遗症开始爆发，走的不自然。不过老金也说了这方面问题不大，所以王冬杨此刻更关心的是她的心脏。也因此，王冬杨给她治疗时编了一个借口，在治疗完以后带她上私家医院针对性的做了许多项检查。
晚上九点钟，王冬杨拿到检查结果，看见不好的结果，立刻去找老金，和老金商量了一个小时才又赶去王诺诺的别墅。
看见王冬杨大晚上跑来，凌梦蕾显得很惊讶，看见王冬杨手里拿着医院的资料袋，则紧张了，她也不傻，知道今天王冬杨带她和做的许多项检查其实和受伤的脚完全没关系。虽然当时王冬杨解释过，之所以做那么多检查是想知道她对药物的承受能力，明显不对嘛！
坐下来把常欣使唤走以后，王冬杨没有任何隐瞒，直话直说。凌梦蕾听了眼傻啊，反复看检查报告，虽然她看的不是特别懂，有些专业术语甚至无法理解。可她相信王冬杨，只是心里存在着一些侥幸，毕竟王冬杨告诉她，可能她会因为这个病而换职业，心里实在不好接受。
第三百六十五章：馋死
王冬杨从别墅出来，坐上出租车回程途中，陈子弹打来电话。
陈子弹刚和凌梦蕾通完电话，他已经知道凌梦蕾的状况：“王医生你医术那么高明，应该有办法根治吧？心脏病现在可不是大问题了啊！”
王冬杨道：“确实不是大问题，不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大影响，但继续唱歌跳舞真没办法。”
“会不会有奇迹？”
“上帝知道，我不知道。”
“哎，怎么这样？是遗传的还是怎么着？”
“遗传的机会大，她这情况没有过多少个病例，更具体的我要问问这方面的专家。”
“我想我需要过去一趟，我明天下午到。”
“好啊，可以陪陪她，开解她。”
“我就是这样想，不打扰你了，我们明天见。”
王冬杨挂断电话，住处也到了，仍然是打开门看见白九在里面。
白九在看电视，发现王冬杨关上门走回来坐下一声不吭，赶紧关了电视问：“老板，没出什么事吧？”
王冬杨把凌梦蕾的情况说了一遍：“这挺惨，而我无能为力。”
“专门研究这种病的专家会不会有办法？”
“我问过老金，他说可能性不大。”
“就只能认命吗？”
“对。”
“哎，是很惨。”
“就等于我这手，鬼手，做手术的手废了你觉得我还能当好医生？不惨才怪。”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手机响起来，胖子的来电，王冬杨接通，他竟然说他回来了，刚从高铁下来找出租车回程。
王冬杨当即和白九一起出门，去到之前和胖子一起吃夜宵，帮郭溪打架的地方。
坐下来要了半打啤酒，点了些菜，刚上来，胖子也到了，坐下来就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半，然后呵呵笑道：“爽啊，真爽。”说完拿了一根王冬杨的香烟点燃，“在高铁上面七八个小时没抽烟，下来抽了半根就上了出租车，馋死我了啊……”
王冬杨道：“你这么早回来干嘛？就不能休息休息？”
“我休息好久了，虽然我自己没感觉，意识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想工作了，你帮我安排一下吧，我后天回去上班。”
“如果你确定，我倒是没问题。”
“确定，明天你陪我去个地方。”
“郭溪的墓？”
“还有郭院长。”胖子眼眶有点红，眼泪要掉出来的模样，性情中人啊，“他们真是惨，都不知道是做错什么。哎，不说了，你有时间陪我去没有？”
“几点钟？”
“早上十点钟。”
“你等会住哪？”
“你住处方便不？明天我回宿舍。”
“不怎么方便，客厅沙发白九睡了……”
“看来只能住酒店。”胖子又喝了几口酒，然后吃菜。
在大排档混到凌晨一点钟，王冬杨和白九一起把胖子送到东方大酒店。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吃完早餐，买了鲜花直奔郊外的墓园。
白九陪他们一起上的山，但并没有走近郭溪的墓，只是在大路外面等待着。
各自把鲜花放在墓碑前面靠着，胖子道：“郭溪，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不会去台西省，说起来是我害了你，对不住，请你安息吧。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还能走得动，我每个月都来看你。”然后对王冬杨道，“哥们，郭院长在哪？”
王冬杨指了一个方向道：“上面，周梧桐也在，靠的挺近。”
“上去看看。”
“先呆一阵吧！”王冬杨用自己的衣袖擦着墓碑，其实挺干净，平常不少人来拜祭，都是郭溪的朋友、同学，以及医院的同事，所以墓碑前面的鲜花也很多，“这女人，不知该说她什么好，虽然算报了仇，可也真的死的太冤、太惨……”
“院长夫人呢？”
“在香港，郭院长有个儿子。”
“没回来过？”
“我没见过，可能他们关系不好。”
胖子没再言语，等着，等王冬杨把墓碑擦完一遍，跟着他往山上走，来到郭恒红的墓前。郭恒红的墓显然要比郭溪的更干净，鲜花更多。隔壁周梧桐就显得冷清了，鲜花只有一束，不过看上去很新鲜，不超过两天，而且还有一瓶洋酒。另外就是墓堂烧过东西，衣服灵钱之类，插蜡烛香的地方插了有九根烟，看上去是外国的牌子。
王冬杨也给郭恒红点了几根烟，坐下来。
胖子道：“其实郭院长算是个好人，就是管理一个医院压力很大，所以有时候做事风格让我们觉得挺阴险，其实可以理解。”
王冬杨道：“确实是这样，至少他对我不错。可惜，那么多好人都死了，而坏人都还活着。”
“比如周星云是吧？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他不再搞事，你放过他吗？”
“不再搞事不可能，他们一大家子输那么惨，不会不想整死我。现在没行动估计是在酝酿什么诡计吧，反正找到了机会我也会搞死他，我可还记住我导师的仇还没报。”
“我能帮什么忙？”
“看情况吧！”王冬杨站起来，“走，回中心医院安排你上班。”
两个人往下面走，白九送他们去的中心医院找白三奇，他们谈了一个小时出来，吃完午饭才分别，胖子回医院，王冬杨跟着白九去果园。然而车子才在路上开了五分钟左右，王冬杨就又接到胖子的电话，说是酒店出了事，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王冬杨和白九赶回去看见胖子站在房间门口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王冬杨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隔壁房间。当时房间门开着一条门缝，不大，看进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嗅到血腥味。王冬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想把门打开一些看清楚，胖子却忽然拉住他，然后胖子自己轻轻推了一下门。
随着门缝越开越大，王冬杨总算看清楚状况，门内走廊躺着一个身穿丝袜、牛仔裙，白色皮夹克的女人，她腹部插了一把绿色手柄的水果刀。
因为披散着头发，这个女人的模样看不清楚。
见白九拿出手机来要报警，胖子连忙阻止道：“不要。”
白九一脸疑惑道：“为啥？”
“我刚回来开门时听见这里面有动静，然后不到三十秒有个女人冲出来，这个女人是段小姐。”
“什么？”王冬杨好吃惊，这是怎么回事？段艺秋杀人？“你没看错？”
“没看错，也有监控能看。”
“里面……”王冬杨赶紧走进去，拨开那个女人的秀发看了一眼，顿时吓的魂飞魄散，竟然是张欣，“白九，快通知酒店拿急救箱上来，同时通知医院。”
白九这下不敢了：“老板，这样不行，我们自己送医院吧，这事还能说清楚，有什么误会了也方便救段小姐。”
王冬杨探了下张欣的鼻息，随后查看伤口，又翻翻她的眼皮，等不及：“不行，我们自己送去医院来不及，这要在十分钟之内得到治疗，否则救不回来，快去。”
十分钟，白九只能行动起来。
不到三分钟，房间来了许多酒店的工作人员，白九也拿来急救箱。王冬杨和胖子合力给张欣做了简单的处理，刚做完，中心医院的救护车赶到，同时到来的还有警察，一起把张欣送去中心医院。
张欣刚被推进手术室王冬杨就找了一个角落给段艺秋打电话，结果打不通，只能给尤雪打。尤雪当时在开会，听见王冬杨说的事情以后立刻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怎么发生这种事？你看清楚了吗？确定是艺秋吗？”
“应该没错，你马上找到段艺秋问问怎么回事，然后上警察局说清楚。”
“好。”
嘟嘟，电话挂断，王冬杨返回手术室外面，这时警察要给他录口供，他没理睬，并且让胖子和白九也什么都不要说。
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来的警察越来越多，职位也越来越高，而张欣，还没消息。
王冬杨等不及了，换了手术服走进手术室。
手术还在紧密进行之中，水果刀已经被拿出来，可因为扎的比较深，几乎刺穿动脉，内出血严重，情况很不好。王冬杨眼巴巴看着六七个同事在忙碌，好像自己上，可不行，他浑身都在发抖，这状况无法做手术。而他发抖那是因为两方面的担心，一是担心张欣救不回来，段艺秋完蛋；二是担心即便张欣救回来，段艺秋还是完蛋。
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张欣会出现在酒店？而且还住进胖子隔壁的房间？为何段艺秋又去了酒店？她是去见张欣？可她知道张欣在酒店为何不跟自己说？不是跟她说过不要见张欣吗？还有水果刀，是段艺秋捅张欣还是张欣想捅段艺秋，结果反而伤到了自己？
乱七八糟想着，忽然手机响起来，是张山峰的来电。
王冬杨连忙走出手术室，打算接听，就看见张山峰在手术室门口，直接挂断。
而张山峰看见他出来，做了一个先不说的手势，然后拉着他往后楼梯走。
第三百六十六章：怀疑
来到后楼梯，张山峰对王冬杨道：“哥们啊，这事在我的酒店发生，你当时为啥不给我电话？现在监控已经被警察拷走，确实艺秋是从房间里出来，而且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都在怀疑她啊……”
王冬杨道：“给你电话如何？删除监控？”
“对。”
“受伤的是张欣，当时就快不行，我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
“她……”张山峰不知受伤的是张欣，他听见的汇报是酒店有人被捅刀子正在医院抢救，而嫌疑人是段艺秋，当时王冬杨在场。他回了一趟酒店接到尤雪的电话，尤雪问他有没有见到段艺秋，然后稍微说了说王冬杨这边的状况，根本没告诉他受伤的人的身份，“她现在人怎么样？”
“还在抢救。”
“能救回来吗？”
“暂时不知道。”
“哎，这什么事？艺秋为何去见她？你让她去的么？”
“没，我不知道张欣在酒店，事实上我一直在找她。”
“你等等我。”张山峰往外面走，去了两分钟回来，“值班经理在外面，我已经问过，人是昨晚凌晨一点半办理的入住手续，一个人，一个行李箱。”
“房间里怎么会有水果刀，问了吗？”
“是酒店提供的，客人有需要可以跟服务人员要。”犹犹豫豫了几秒钟，张山峰压低声音道，“我觉得这事很诡异，据我对艺秋的了解，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是意外之类。”
“她为什么跑？还跑的惊慌失措。受伤的可是张欣，不报警她会死的知道吗？如果当时不是胖子回房间，刚好看见，她这样跑了张欣能活吗你觉得？”王冬杨也偏向相信段艺秋，她是个善良人，让她捅人刀子，尤其捅认识的人，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应该是有误会。然而段艺秋当时的行为确实很值得怀疑，她跑了之后还联系不上。
“你怀疑她吗？”
“我想搞清楚状况，这些问题我们都要想。”
“我觉得正因为是误会，所以才跑。”
“合理吗？她有那么笨？”
“她不笨，所以跑了也是白跑，又何必跑？”张山峰话锋一转道，“我不是因为跟她是朋友才帮她，虽然我不认识张欣，但也知道是你前女友。她之前被周妍利用来对付你们，正因为如此，我觉得这事诡异，毕竟不久之前她还是敌人，而且她恨艺秋，她保不准是……”
王冬杨打断道：“是自捅对吧？然后冤枉艺秋，你是想说这个吗？”
张山峰用沉默予以回答。
“我就奇怪了，我告诉过她不要自己去见张欣，为何她去见？而且不告诉我？”
“可能是张欣找她，要求她不要告诉你呢？”
“先不说，我进去手术室再看看，你赶紧帮忙找找艺秋，找到了给我发短信。”
“警察这边怎么办？”
“录口供，让胖子和白九照直说。”
“这样好吗？”
“如果艺秋是无辜的，说假话反而害她。反之如果她不是无辜的，我们说假话有用？所以无论怎么想都应该说真话。现在这些也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人能不能救回来。”说完这段话，王冬杨快速走了出去……
整个手术前前后后进行了五个小时，手术本身很成功，但因为伤势太重，而且内出血严重，抢救结果还需要观察十二个小时才能出来。如果张欣不出现严重的内感染，引发败血症，几乎是没什么危险，反之很可能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王冬杨带着一众同事从手术室出来，当时已经晚上八点多钟，可警察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仍然在外面等待，还有张山峰，以及欧阳斌。
看见王冬杨出来，警察立刻围上去，却被欧阳斌拦了下来，欧阳斌说他们先谈谈。
王冬杨跟着欧阳斌来到后楼梯，欧阳斌道：“人如何？”
王冬杨道：“要观察十二个小时才有结果。”
“小老板没找到。”
“我知道，我没收到短信。你跟我说说你的看法吧！”
“找不到她，我也不知道情况，不好判断，不好操作，在于你吧！”
“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别生气。”看王冬杨答应了下来，欧阳斌才小心翼翼继续道，“这也是尤总的意见，她说虽然现在找不到小老板，但她相信小老板不会做这种事，并且建议你也相信，毕竟你也了解小老板的为人。现在伤者是你的前女友，之前有过误会，她对小老板的误会更深，算是敌人。做个选择，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小老板，如果你同意，这件事就这样做，不论小老板是不是无辜，我们都得往她是无辜的方向跟警察沟通。”
“段艺秋没找到，张欣没度过危险期，沟通个屁？”
“可以编些理由。”
“这不是欺负张欣吗？”
“所以我说在于你。其实都这样处理，就张欣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要问你，这是尤总的意思。我不赞同，但也不反对，你有什么想法你自己和她说吧，我说不来。”欧阳斌一脸无奈，每次都发生这种两面难做人的情况，有时候他都特别讨厌自己的工作。
王冬杨沉默了一阵道：“好吧，即便我当看不见，但如果张欣醒了对警察说是段艺秋杀她怎么办？”
“只能到时再说。”
“我发现你们蒙我啊！”王冬杨怀疑他们已经找到段艺秋，只是商量过觉得现在上警察局不好，要先观望确定张欣的情况。如果张欣死，这事随他们解释，反之则根据张欣的口供来制定策略。而这样做，很可能是因为段艺秋不是无辜的！王冬杨想着就感觉很恐怖，他很希望自己想错，“尤总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交代，是不是已经找到段艺秋？”
“没交代，找没找到我是真不知道，尤总知道我更亲你这边，这蒙你的事她才不会让我来做。”
“听这口吻，你也怀疑了？找到段艺秋了是不是？”
“我觉得是。”欧阳斌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然后抽了自己的嘴巴一巴掌，“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王冬杨心里哇凉哇凉：“你觉得这样做适合吗？”
“嫌疑人和受害人跟你的关系太特殊，我不好发表意见，我听你的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既然这样，我去找尤雪，这边你看着办。”
“你不录口供？”
“我录个屁口供，让我怎么说？怀疑段艺秋？然后告诉警察尤雪在搞鬼？”王冬杨心情好糟糕，说完这番话立刻往楼梯下面走，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告诉胖子，让他回去休息。”
欧阳斌答应下来。
出了医院，上了出租车，王冬杨立刻给尤雪打电话，尤雪好久才接：“事情如何了？”
“人不确定能不能活，我没录口供，现在去找你。”
“不行，我要出去办点事，没空等你。”
“都什么情况了？你办什么事？去见段艺秋？你觉得你是在帮她还是害她？”王冬杨拍了拍出租车司机的肩膀，让出租司机停车，他给了一百块等候费，下车和尤雪说，“我不是白痴，你跟我说实话吧！”
“实话是，没找到她，还要说几次？”
“那她上哪了？你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现在不是找吗？你在阻止我去找，你恼火，我还恼火呢！真是的，什么态度，就为了一个前任需要这样对我们？不想跟你废话，我等会联系你吧！”
“喂，喂……”
王冬杨再打过去，打不通。
心里郁闷啊，到底怎么了？自己是想害人吗？为何都躲着自己？
正思索着，黄小淑打来电话，她已经到泰国，白九向她报告了这边发生的事，她问王冬杨找到段艺秋没有？王冬杨说没有，她听了也怀疑起来，说不可能找不到，应该是藏着不出来。她想了想，让王冬杨去见尤雪，逼尤雪说，即便段艺秋真是凶手，要问清楚为何行凶？
王冬杨一声叹息，整个人好混乱：“尤雪不见我。”
“既然这样，可能我们的怀疑就没错。”
“黄小淑，坦白说一句，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先按兵不动，我觉得即便我们的怀疑是真的，可能还是有误会的几率大，比如段艺秋怕说了真相，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或者说张欣醒来之前而言，你不会相信，所以才不说，不现身。反过来，如果没有误会就真的在欺负张欣小人物了，而又知道你的为人正义，你受不了这样的以权压人，所以躲着你，等待，等到死无对证再出来。”
“你意思是我们要派人保护张欣？”
“对，但我不是说尤雪会主动去让这件事死无对证，我们的敌人也可以这样做，利用这件事来破坏我们和尤雪、段小姐的关系。”
“那你安排下去吧！”
“安排过了，白九应该已经把黄重叫过去了吧，他们会搞定。倒是你这里，你不要乱，虽然比较难，但很明显你乱了这事会更难处理。冷静吧，只有冷静才能想更多，处理的更好。给你个严肃的建议，现阶段，对谁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包括张欣醒来说的话，因为这样才能找出真相。”
第三百六十七章：怎么人那么少
听了黄小淑的话，王冬杨瞬间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黄小淑说的有道理啊，确实见过了许多看上去是真，最后证实是假的事情了，不能乱下判断。先就按照她的意见来看待事态发展吧！
王冬杨道：“你忙自己的吧，这边的事我会搞定。”
“我这边没问题，我会办好。”
“行，我回去录口供，然后吃点东西，今晚在医院过，看看张欣能不能挺过去。”
“我想问，如果中间出问题，她的情况恶化，换你上，不能救回来吗？”
“手术本身很成功，现在看的是她自己应对这个手术带来的伤害的能力，医生帮不了忙。”
“知道了，节哀。”
“你什么意思？觉得她不行吗？”
“不知道，希望行。”
嘟嘟，电话中断，王冬杨做了一个让出租车走的手势，他自己亦往回走，回医院找警察录口供，然后去饭堂吃东西，再回到重症监护室外面。
远近都扫了一眼，发现大部分警察都已经离开，只留下两个坐在监护室右边的排椅玩手机。白九和黄重坐在左边的排椅，另外楼梯口和电梯口都还有两个手下，总共八个人一起看守，似乎是有点少。
王冬杨走过去问白九：“怎么人那么少？”
白九站起来，凑近王冬杨小声道：“不少了，天台还有两个，楼下两个。这上面四个加上我和黄重，以及警察，人数上没问题。不过有个情况要防，进出重症监护室的医护人员我们都不认识，不知道都对不对。”
这是个问题，王冬杨想了想道：“我找值班主任，让他派个医生盯着。”
“这样就可以了，你找完了人去找个地方休息吧，人醒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张山峰和欧阳斌呢？”
“张山峰刚走，说晚点过来。欧阳律师直接走的，他没跟你说吗？”
王冬杨摇头，转身走人，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白三奇从电梯出来：“冬杨啊，我这忙了一天才空闲下来，来迟了，不怪我吧？”
王冬杨道：“你来的正好，帮忙找值重症的主任，让他派个人在外面盯着，我怕有对张欣不利的人装成医护人员混进里面。”
“不会吧？”
“以防万一。”
“这……”白三奇欲言又止，“冬杨你别怪我多事，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又被敌人搞吗？”
“现在还不清楚。”
“哎，多事之秋，你自己保重吧，我去找主任。”
“谢谢。”
白三奇又坐电梯走了王冬杨才在走廊另一头找了个空病房进去。把门关闭，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他很希望能等到段艺秋主动打过来。很可惜，等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都没有等到，别说是段艺秋，即便是尤雪都没有再打过来。
被噩梦吓醒，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钟，王冬杨赶紧开门出去。
白九和黄重他们，以及警察都还在外面，区别是两个警察相互靠着睡了过去，而白九和黄重他们仍然对工作很认真负责。虽然明知道白九没有主动找自己，就等于张欣还没有消息。但王冬杨还是走了过去，在白九和黄重的中间坐下来，问了一句有消息没有？
白九摇头，然后道：“老板你不睡了？”
王冬杨哎了一声：“睡不好，这外面有什么特别情况没有？”
“没，很安静，你这边呢？”
“没情况。”
“段小姐到底搞什么鬼？”
“我想去酒店看看，黄重你陪我去一趟。”
黄重答应下来，跟白九要了车钥匙，离开酒店。
不用几分钟，王冬杨和黄重来到酒店，给张山峰打了一个电话，立刻有大堂经理出来带着上房间，打开门。
王冬杨弯腰避过警戒带走进房间，打开灯。
仍然能看见地上的血迹，没有被清理过，现场保持原样。
嗅着那血腥的味道，王冬杨心里好不舒服，那可是张欣的血，还流了那么多，希望她能挺过去。
小心翼翼跨过血迹走进了里面，能看清楚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房间，明显被彻底翻过了一遍，有点乱、有点空，张欣的包、衣服和一些随身物品应该都已经被警察带走调查了！
厕所、浴室、阳台王冬杨都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
连垃圾桶都翻了，真是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白来了！
王冬杨不太甘心，他让大堂经理带他去监控室，把监控调出来一遍一遍的看。胖子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段艺秋走的很慌张，跌跌碰碰往电梯走。在电梯里面的时候都很慌张，而且还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给谁打，只说了二十秒，电梯门一开她就匆忙挂断跑出去。
而胖子也是叫过她，看着她进了电梯，又愣了有半分钟才推开张欣的房间门。
黄重也有看监控，他道：“老板，我能说几句话么？”
王冬杨嗯了一声：“我又没封住你的嘴巴。”
“如果段小姐是冤枉的，估计问题就出在段小姐跑出来到胖子推门这中间的时间。”
“你觉得是不是冤枉的？”
“不好说。”
“那你说的废话，我不知道？”
“对不起。”
“我没生气，就是觉得烦躁，总是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才空闲下来多久？又来。”
“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
王冬杨没再说话，继续反反复复看监控，想找出些有用信息来，结果是找不到，段艺秋确实走的非常可疑。
不经不觉，五点钟，如果是夏天，这个时间外面已经天蒙蒙亮。
因为是深冬的缘故，外面仍然漆黑一片，就在这种漆黑的伴随中，王冬杨和黄重离开了酒店。
经过一个早餐厅时，王冬杨让黄重停车进去买十份早餐，他自己在车里等着。
然而等了不到两分钟，白九来电话说了一个很悲剧的事情，王冬杨赶紧打开车窗对外面喊：“重，早餐不要了，快回来，我们马上回中心医院。”
经过黄小淑和白九他们的训练，黄重的反应速度和行动速度都已经非常迅速，听见王冬杨喊，立刻跑回车里、开车。
回到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面，一眼看见许多医护人员，几乎塞死了道路。王冬杨拨开他们，看见重症监护室的大门打开着，他快步走进去找到白九问：“人呢？控制起来没有？”
白九身上有血，手臂上有伤，一名小护士正在帮他处理着，他道：“自杀了，在里面。”
王冬杨顺着白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张欣所处的房间，就在门口往里不到两米的地上躺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术剪刀，刚刚他就是用这把剪刀刺伤了白九。他自杀则应该是死于毒药，他口吐黑血，整张脸也是发黑的颜色。
往床上看了一眼，张欣没什么动静。
看看监测仪器反馈出来的数据，虽然生命体征微弱，但刚刚应该是没有受到伤害。
王冬杨这才舒了一口气继续问白九：“具体怎么回事？人是怎么进来的？”
“是躺在病床车上进来的，说是需要急救的病人。结果进去不久，里面就尖叫着跑出来一名护士。我进去看，地上躺着两个医生三个护士，都晕了过去。”白九指指站在身侧的几个医护人员，“就他们。那个穿运动服的家伙当时刚进张欣的病房，我和他打起来，他刺到我，我也断了他几根肋骨，然后他就把自己毒死了……”
“毒药一早含在嘴里的吗？”
“是这样。”
正说着，外面来了七八个警察，先把医护人员赶出去，随后也打算把王冬杨赶出去。王冬杨没管他们，反而走进张欣的病房，蹲在穿运动服那个家伙的身旁，翻他衣服的口袋。警察见这情况意见很大，说王冬杨破坏现场，想拉住王冬杨，但反被黄重带着几个人拉住，几乎起冲突。
从运动服的内口袋，王冬杨翻到一个钱包，里面有身份证。再翻了翻，拿出一只小巧的手机来，翻了通话记录，近两个小时就打了一个电话。王冬杨用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然后看短信，有短信进来，转账记录，两百万，同样拍下来。当时冲突升级了，黄重他们和警察推搡起来，警察紧张的甚至已经把枪拿出来。
面对枪的警告，王冬杨仍然继续翻，从钱包拿出一张身份证拍照，然后才把钱包一丢，对警察大吼道：“干什么？掏什么枪？你们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结果什么都防不住。如果不是我的人，张欣不是要死了吗？妈的，你们靠不住，我们还不能用自己的办法找凶手吗？”
警察们被王冬杨这么一说，无以反驳，确实工作失误，要不是白九，张欣真要挂掉。
“够了，别再用枪指着我的人。”
“你出来。”
“我不出如何？你做你的工作，我就看着。”王冬杨示意黄重出去，他自己和白九留下来。
警察不敢得罪王冬杨，所以选择了妥协，鱼贯进入，展开自己的工作，对现场进行侦查。
第三百六十八章：不要再干扰我们的工作
因为事比较大，警察对现场进行侦查到十分钟时，辖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都带着法医来了。他进去以后很客气的把王冬杨拉出来，说是谈谈。王冬杨出去以后没理会他，而是找白九，把自己手机拍的照片传给白九，让白九联系黄小淑，查查杀手的资料，亦查查和他通话的是谁，给他转账的又是谁。
白九走了以后王冬杨才走向副局长：“马副局长是吧？谈吧，你想说什么？”
马副局长道：“王先生，刚刚我那些手下人用枪指着你们是有不对，但你们那个行为亦不妥当，会破坏了现场，干扰了我们办案。”
“你是嫌我的人多余，嫌我做的事多余吗？”
“不是这意思。”
“如果不是我的人，张欣已经死了，这样是你们的责任还是医院的责任？你留两个就知道睡觉的废物在这里，现在还跟我说什么狗屁不妥当。你有空还是赶紧去查查杀手的身份，当然你必须公正的来查，我已经拍了手机的一些证据，这两个小时他就打过一个电话，三个小时前有一笔转账记录。另外你还要查查他是怎么被送来的，自己打的电话呼的急救还是其他人的帮忙。”
马副局长都不知道该如何和王冬杨说话，压力很大，确实他们有失职，再加上王冬杨这身份，完全得罪不起嘛：“我马上查，但也请你配合可以吗？”
“怎么配合？”
“不要再干扰我们的工作。”
“可以，我就在这外面。但我有个要求，你们的工作进度要告诉我。如果你不能决定，我可以联系你的上级，上上级，向他们提出。”
“不用，不用，我可以告诉你，你先休息下，我进去看看。”
王冬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其实他不是故意闹事，而是必须这样做，他自己不看过杀手的身份，自己不找线索，什么都不知道，任由警察那边说，如果背后有人活动，他就无法得到真相。现在这样虽然很令人讨厌，至少会给警察一种压力，该知道的他可都知道，他们想做点什么不妥当的事都要先想想。王冬杨在这方面吃过亏，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再吃同样的亏，再栽倒在一个地方，很打击人。
在排椅坐下来，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王冬杨望了一眼站在四周那些神情发呆的医护人员，在他们中间找到主任，招手让他过来道：“不相关的人都赶紧走开吧！”
半小时后，天完全亮起来，杀手的尸体被打包好抬出来，法医退场。
负责给医护人员录口供的警察也忙碌完了，监护室里面清理干净，马副局长带着一众手下走出来，他走到王冬杨面前道：“杀手是北方人，今天刚过来，高铁那边有记录。我们和他户籍所在地的公安局联系过，他在户籍所在地犯过事，坐过了几年牢，刚出来还不到两个月。”
“就这些？”
“暂时就这么多，社会背影需要时间查。”
“我就奇怪了啊，带着钱包手机和身份证来犯案，手机里还那么多信息，他是白痴了还是想误导你们？”
“应该是想误导。”
“那你就不要被误导，同时间多线去查。”王冬杨想了几秒才又道：“电话号码和转账记录的信息呢？有什么发现？”
“电话号码出自拨号软件，转账记录要等银行给资料，再一个小时吧，大致就能弄清楚。”
“你们什么判断？”
“买凶杀人，这个联系号码和转账记录就是很好的证明。”
“钱还在账户吗？”
“已经转出去，而且转了很多次，还在核实最后接手的账户。”
“我就在这等着，有了结果你通知我。”
马副局长分派了六个警察守监护室门口，自己带着两个离开。
五分钟以后，张山峰过来，他来之前不知道发生刺杀的事，坐下来听王冬杨说完以后是一脸吃惊，后怕的语调道：“张欣如何？”
王冬杨道：“幸好白九发现的早。”
“天，怎么这样？”
“别问我，我也想知道。”
“如果这个账号跟艺秋这边有关系，是不是证明有人嫁祸？艺秋是冤枉的？”
“不一定，如果杀手真的那么白痴，真的带着手机和钱包来作案……”王冬杨不希望是这样，但不是不可能，烦躁，“不说了，等警察给消息吧！”
张山峰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够十二个小时，张欣这两个小时不出问题就表示度过危险期了是不是？”
“可以这样说吧！”王冬杨扯开话题道，“你刚刚干嘛去了？”
“去处理一些事。”
“三更半夜你还处理什么事？”
“哥们你别怀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张山峰一脸的冤枉，“你和尤雪谈的怎样？”
“她说忙，忙完联系我，结果现在还没有。”
“欧阳律师呢？”
“没有。”
叮一声电梯响，欧阳斌从电梯里面跑出来，他已经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来到王冬杨的跟前叹息了一声才道：“越搞越乱了，真想长一对天眼，能够看清楚这一切。”
王冬杨耸耸肩：“我也想。尤雪联系你没有？”
“没。”
“那你怎么知道这儿发生什么事？”
“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啦。”
王冬杨沉默，等待着。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白三奇带着好几个专家教授来了，也在外面等待，大家都希望张欣能度过危险期。
随着时间推进，白九给王冬杨打来电话说黄小淑已经查到点眉目，大致和马副局长说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转账信息，账不是从段艺秋的账户里转出来，亦和碧海制药集团无关。不过却和一个人有关，而这个人还是个已经死了的老熟人，周梧桐。
王冬杨听了无语啊，死人的账户还能转账？不是人死账户消吗？
王冬杨自己给黄小淑打了电话，反复向黄小淑确认是不是搞错？结果黄小淑都说的很肯定，就是周梧桐账户转出来的钱。至于是谁操作，查不出来，因为用的是手机银行。
挂断了黄小淑的电话，看时间已经差不多，王冬杨和白三奇，以及几个专家一起进入重症监护室。
亲自做检查，证实了张宝宁已经成功度过了危险期，王冬杨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来。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以后，王冬杨让白三奇赶紧安排把张欣转去普通病房，这样要容易保护些。
白三奇去了安排，很快挑选好病房，医护人员也行动起来，把张欣给送上去。王冬杨也跟上去，有那么巧的是，刚连接好仪器，王冬杨就从检测数据反馈里看出来张欣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本来他想离开去找尤雪的，见这情况就没有走，而是留在病房里焦急的等待。
半小时，一小时，十点多钟，张欣真的醒了过来。
王冬杨心里既激动又害怕，他快速的开口道：“张欣，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欣声音虚弱：“王冬杨。”
王冬杨伸出三根手指，随后快速又收回一根：“这是几根手指？”
“两根。”
“你脑袋晕吗？”
“嗯。”
“除了伤口之外，还感觉哪儿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麻，没有力气。”
麻很正常，不是问题，王冬杨自然不担心。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悄悄打开录音道：“你感觉自己能有力气说话吗？如果不太累，你告诉我当时在房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段艺秋为何在你的房间里面？你联系的她还是她联系的你？”
张欣小声道：“我联系的她，我就想单独见见她，因为我就要离开南港市。”
王冬杨听了稍稍有点激动，他明白张欣说的单独的意思，是张欣要求段艺秋不告诉自己，段艺秋并非没有不听自己的话：“你单独见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已经想通，让她来是想和解，希望她能代替我好好的照顾你。可能是我说话没太注意，说错话了吧，然后她就愤怒了起来，最后捅了我一刀。”
“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我可以发誓，如果是我自己捅自己，伤口位置和被他人捅会有区别。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让警察验验水果刀上面是不是有段艺秋的指纹。我还看见了胖子，当时我还有感觉，知道是他，他都可以给我作证。”
“我知道了。”
“段艺秋呢？她不承认吗？”
“失踪，还没找到人。”
张欣眼神显得很是古怪，愣了好几秒以后才问：“她可能是因为害怕吧。我觉得她也就是一时的气愤，无心之失。我自己也是有责任，毕竟是我约她来的，如果我不约她就不会出这事。既然现在我身体没什么大碍，我觉得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我和警察求求情，你也和警察求求情。你现在帮我去把警察叫进来吧，我还有力气，可以现在录口供。”
王冬杨哦了一声，拍了拍张欣的手臂，带着一种叫绝望的情绪走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不好判断
外面仍然很多人，白九和黄重他们，警察、欧阳斌、张山峰，还有值班的医护人员。
王冬杨扫视了他们一眼，沉默了一阵才告诉他们张欣已经醒过来，让警察进去。警察刚打算动，欧阳斌说了一句等等，拦在了他们的前面，交流了几句以后让他们等着，随后把王冬杨拉到一边，问王冬杨张欣说了什么？王冬杨一声叹息，没说话，只是示意他跟警察进去。
等欧阳斌进去以后，换张山峰问王冬杨张欣说过什么？王冬杨一样没告诉他。张山峰给急的啊，团团转，王冬杨就不管他了，叫上白九一起离开医院。
因为白九的手受了伤，是王冬杨开的车，他开出一段路，白九问：“老板，张欣说了什么？”
王冬杨拿出手机丢给道：“自己听，然后把录音发给黄小淑，我想黄小淑应该和我一个想法。”
白九没问王冬杨什么想法，先听，听完给黄小淑发了过去才道：“张欣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你没听出来吗？”
“没，只有声音，看不了表情，不好判断。”
“那你等黄小淑的回复。”
“我们现在去哪？”
“找尤雪。”
王冬杨正说到这，还拿在白九手里的手机响起来，显示尤雪的来电。
王冬杨靠边停车，接通：“收到消息知道张欣没事了吧？不要当我傻瓜耍，我都知道你们在干嘛。”
尤雪没有多言语，就一句话：“你过来我办公室，我等你。”
电话挂断，王冬杨继续开车。
二十分钟后，王冬杨第三次走进尤雪的办公室，他自己一个人，白九留在外面。
尤雪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王冬杨进去时她正在揉太阳穴，王冬杨坐下来了她才停止，双手放在办公桌上，和王冬杨对视了几秒道：“张欣对你说了什么？”
“艺秋捅她刀子。”
“你信吗？”
“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无论任何情况她都可以保持冷静。”
“关乎爱情呢？爱情能让人麻木，有时候麻木的程度会令人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或许，但捅人刀子绝不可能，谈不拢最多就扇巴掌。”尤雪端起杯子，里面装的是咖啡，她喝了几口才继续道，“反正我是不信。”
“你让艺秋出来，我问问她。”
“她现在正在上警察局的途中，你不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还问干嘛？”
“我问是因为我不希望你们真的那样做，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吧，杀手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不该问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受知道吗？艺秋知道了更难受，因为这意味着你不信我们。”
“尤总，你的思维逻辑和处事逻辑都很有问题知道吗？出了这件事，你让艺秋躲着我，你们相信我吗？你们不相信我，等我不敢相信你们了你们却质问我，能这样办事吗？”王冬杨怒火起来，“我瞬间不想跟你说话了，最好不是你，否则这事没完。”
“威胁我吗？”尤雪也怒火起来，站起来，双眼煞气满布瞪着王冬杨，“你想干嘛？为了你的前女友想对付我吗？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为何需要派杀手？为何这样做？我信自己的女儿。事实上艺秋也没有捅张欣刀子，我派杀手出去不是害她吗？而且转账记录是周梧桐，你曾经的敌人，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寓意？”
王冬杨当然知道，他想过这问题，只是受不了尤雪的态度。她的思维逻辑、办事风格太霸道，也就故意跟她吵一吵：“你说的话，这件事出真相之前我都不会相信。”
“那你还能相信谁？你觉得这样对吗？”
“昨晚你说你忙完联系我，结果你没有，而是等到张欣醒来了再联系我。我一整晚都在等，希望你不会这样做，结果呢？你当我傻子，还骂我不相信你？你是女王吗？你就是个神经病。”王冬杨踢开了椅子，走人。
“王冬杨，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态度。”
“我更不喜欢你现在的态度。”
“你为那个女人，不值得，真相出来了如果是她冤枉艺秋，你怎么面对艺秋？”
“现在是她不敢面对我，为何？”
“我说过，有些事你未必相信，不如等待，你相信了才告诉你。”
“所以是不相信我嘛，你不相信我，你们不想想我是不是很伤心？反过来我不相信你们，结果还是我错，当我好欺负吗？我不想跟你废话，让警察处理吧，你最好别乱插手，我会知道。如果你插了手意味着你心虚，我哪怕知道真相，段莹是无辜的我都会跟你干一场，看谁插手能干过谁。”
尤雪沉默，王冬杨也不再言语，快步走出去。
和白九坐电梯下了楼，刚上车开了一阵，黄小淑的电话打过来，王冬杨靠边停车，接通，并按下扩音器。
随即黄小淑的声音传过来：“老板你怎么看？”
王冬杨反问道：“你呢？”
“你不说，我可不敢说。”
“张欣撒谎。”
“对，有两个漏洞。第一，她人没那么好，自己和警察求情，亦让你和警察求情帮段艺秋脱罪，这是在表现嘛，有目的，为了减轻你的怀疑。第二，就她那手术刚做完的精神状态，脑袋应该迷迷糊糊才对，她固然能叙述出当时发生什么事，但可以那么有逻辑的告诉你，如果是她自己捅自己，伤口可以查出来发力点等等，不对。况且她还说指纹，还说胖子可以作证，这不太可能啊，除非是早就想好，这些话就在脑子里，对你说出来是照稿读。”
王冬杨哎了一声：“和我想的一样，可是段艺秋的作法也是令人感觉不可思议，还有尤雪的反应。”
“其它呢？你还想到什么？”
“房间里有第三个人。”
“理由。”
“很简单，张欣说的那些话，自己捅自己伤口可以查出来，如果她是自己捅自己，撒谎没意义，警察会查出来。反之她既然敢撒谎，肯定不是自己捅自己，这问题延伸下来，她撒谎的最终目的是害段艺秋，这样就不可能是段艺秋捅她。而不是段艺秋，又不是她自捅，答案就只剩下一个，就是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存在。”
“监控看不见吗？”
“我是没看见。”
“房间里面什么情况？当时你们检查过没有？”
“哪有这个时间？”
“警察那边也没发现？”
“没。”王冬杨抽了自己一巴掌，“当时我应该看看房间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不要自责，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你现在去酒店吧，里里外外包括角落都给我拍照，拍清晰些。然后打开窗户以及阳台外面也拍一下，我给分析分析，看看人最可能藏哪，用的什么方式离开。你现在方便吗？”
“还好吧，想去公安局。”
“段艺秋已经出现？”
“对，尤雪说的，应该不会骗我。”
“她没那么快出来，你先去酒店。”
王冬杨挂断电话，开车，边开边对白九道：“听见了？”
“听见了。”白九一张脸惨白，“好复杂，我听录音的时候就没听出来是这样的结果，和黄小淑差距还是很大啊！当然还是老板厉害，你能那样想，还能推测出房间里面有第三个人。”
“我不想那样想，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自己想错，我想先听听黄小淑的想法，很遗憾她也这样想。”
“那意味着这很接近真相了吧？”
“不知道。”
“你最了解张欣，她会这样吗？”
“我已经不了解她。”
“也是奇怪，警察那边推测不出来吗？”
“他们刚开始录口供，应该也可以，即便他们不能，估计欧阳斌都能，除非张欣换一种方式说。”
“有这个可能吧？否则你不会录音。”
王冬杨沉默，没有回答白九这个问题，因为这太坏了，他拿手机录音的当时其实犹豫过，在想该不该那样做？幸好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无法接受啊，竟然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张欣到底是想干嘛？还有周梧桐的账户是怎么回事？这和张欣有关吗？
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一路思考着，王冬杨把车开到了东方大酒店。
刚下车，胖子来电话问张欣的状况，王冬杨问他在哪？他说准备出酒店去中心医院。王冬杨说他就在楼下，然后挂断，匆匆上楼汇合，三个人一起进房间。
在房间里，白九负责拍照，王冬杨向胖子问话，反复问他段艺秋很慌张离开以后，房间里面有什么声音？是一直很安静还是如何？胖子疑惑道：“不是说过了吗？你还问这个干嘛？”
王冬杨严肃道：“先不要反问，好好想，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能不能确定真相就看你。”
“我不明白。”
“能不废话吗？赶紧想想。”
“好吧，当时……”胖子陷入了沉思和回忆当中……
第三百七十章：我们去警察局
等了半天胖子都不言语，王冬杨不耐烦的催促道：“才过了一天晚上，你要回忆的那么费劲吗？”
胖子这才道：“我不确定，我似乎是听见有声音，扑一下，像人落地的声音。”
“警察问过你没有？你怎么对警察说？”
“警察没问的那么详细。”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听见的扑一声真是人落地的声音，很可能房间里还有人，是这个人刺的张欣！”
“扑一声，不是张欣落地的声音吗？”
“大哥，当时段艺秋已经离开，如果是段艺秋刺她，她早已经躺在地上。”
胖子抹了抹冷汗：“好复杂啊，不过好像也是有道理。”
“除了扑一声还有什么声音？脚步声，说话声，或许关闭门窗声，甚至其它声音有没有？”
“应该没有了吧？”胖子一脸悔意，“哎，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完全把门推开看。”
“等等。”王冬杨似乎想到一些什么，“当时段艺秋跑出来，我看监控，门应该完全打开。怎么你看的时候只有门缝？门会回吗？”说着话，王冬杨赶紧走了几步，拉了一下门，然后放手，得出的结论是门不会回，“奇怪了，这完全不科学。”
胖子也意识到了：“看来里面真有第三个人，是这个第三者关的门，关剩一条门缝。”
“反正不是段艺秋。”
“告诉警察？”
“不着急，我们先搞清楚。”王冬杨冲阳台喊，“白九你搞的怎么样？”
白九道：“差不多了，你们说的话我有听见。”
“你快点，我们去警察局。”
“马上好。”
王冬杨和胖子先出去，站在走廊外面点上香烟，两个人都闷闷的抽着。
等到白九出来前，竟然有警察从电梯出来。他们看见有人在现场房间门口，都快步走来，发现是王冬杨以后，不敢吭声，低着脑袋走进房间。刚好白九搞定了，他出来了，警察也没说什么，让他们走。
出了酒店，上了车，白九把手机递给王冬杨道：“已经拍好，你看看。”
“我不看，你下车吧，发给黄小淑，然后去找个照相馆洗出来。”
“洗好去公安局找你？”
“对。”
白九下车，王冬杨和胖子一起去公安局，就在门口左侧的停车带停车，盯着公安局大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五号的来电。
王冬杨接通道：“知道了？”
五号哎了一声：“都上新闻了你说我知道不知道？我想问你，这件事是不是敌人搞你？”
“暂时不清楚。”
“周梧桐原来是你的敌人吧？坑你没成功，自己进了监牢后自杀。”
“对。”
“人死了账户会取消，怎么有人在用，而且查不出源头。这事你得好好想想，到底是有人用这东西吓你还是有什么寓意，是周梧桐的亲属所为等等，周梧桐有亲属没有？”
这方面王冬杨是没想到，顿时道：“他有个养子，我听段艺秋说过，他应该是在北美。”
“周梧桐出事时他回来没有？”
“不知道。”
“我查吧，查到给你资料，你自己小心点。”
中午一点钟，白九来了，给王冬杨和胖子买了饭，他们就在车里吃，白九负责看外面，留意着段艺秋出来，没看见她，倒看见欧阳斌的车子使过来，他告诉王冬杨以后，王冬杨按喇叭。欧阳斌靠边停，下车来到驾驶座的窗户边，王冬杨打开窗户，他道：“老板你在这等多久了？”
王冬杨道：“一个多小时。”
“我进去看看问问，弄清楚人什么时候出来。”
“我就是这样想，不然喊你干嘛？问你个事，给张欣录口供时你有跟警察进去，张欣怎么说？你自己的想法又是什么？”
“我……没……没想法。”看王冬杨瞪着眼，眼里是满满的煞气，欧阳斌才赶紧话锋一转道，“好了吧，我怀疑她说的不是真话，虽然很合理，滴水不漏，但就因为这样才不是实话。”
“你刚刚为何不和我说实话？”
“不是怕你吗？你问了这问题我就不怕了，你自己也是怀疑对吧？”
“有点。尤雪给你什么交代没有？”
“尤雪没有用我，用了另外的律师。”
“进去吧，尽快来电话。”
欧阳斌长舒一口气，走进公安局的大门，王冬杨继续吃饭，刚吃完，黄小淑给白九打来电话，白九把电话递给王冬杨。
黄小淑道：“老板，我已经研究过，房间的阳台虽然做了很多防护措施，但只能防普通人，如果是高手，完全防不住，左右都能过去。隔壁两个房间，你最好去看看，找上张山峰，再查查当时房间住的什么人。”
王冬杨嗯了一声道：“还有呢？里面怎么样？”
“藏人的地方只有三个点。第一是浴室窗户外面；第二是液晶电视后面；第三是冰箱后面。这三个地方都认真看看，找找，最好叫上警察，如果你能确保警察公事公办认真负责的话。然后你问胖子那些话，你们的分析白九已经告诉我，我模拟了一下事发经过。”
“说说。”
“当时段艺秋很慌张跑出去，最可能的情况是张欣拿了水果刀出来想捅她。当然张欣此举只是吓她，逼得她慌张的状态让监控拍下来，然后藏在房间里的第三者出现捅了张欣再离开。张欣的伤口不是自捅，最后警察一查，段艺秋只能吃哑巴亏。应该是这样的事发经过，这能解释段艺秋的慌张，解释胖子听见的声音，以及张欣撒谎的心理。”
“等段艺秋出来了，我问问她。”
“就依这个标准问，她慌张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之前我让你查张欣的家里人出问题是谁搞的鬼，有眉目了没有？”
“没，对方做的很干净，所以知情和可能知情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死了，我又不能去找张欣的家里人问。”
“装警察去不可以吗？”
“我先想想。告诉你另一件事，段艺秋进电梯打的电话是打给谢安燕。我问过谢安燕她们之间说什么，谢安燕告诉了我，与这件事无关，只是之前谢安燕给过她电话，而且好多次，原因是生产基地出了点问题，所以当时她只是在回电话。”
“知道了，我有电话进来，先不跟你说。”挂断黄小淑的电话，手机给回白九，王冬杨接自己的电话，欧阳斌的来电：“怎样？几点钟出来？”
“估计要二十四个小时。”
“怎么这么久？”
“如果单单是酒店的事，可能要快些，可医院的刺杀就大了。”
“我想见见她。”
“难，现在白天不行，只能晚上，那时候领导都不在，可以做些安排，在厕所见，你没问题吧？”
“可以，我先走了，我还得去给人看病。”
“我在里面等着，有进一步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欧阳斌那边挂断了电话，王冬杨让白九和胖子下车再去一趟酒店，根据黄小淑的要求好好搜一搜，而他自己往王诺诺的别墅去。
到了别墅，凌梦蕾问段艺秋的问题，王冬杨没怎么回应，就说在等。
专心治疗完刚出门上了车，陈子弹赶到，他也问段艺秋的问题，王冬杨不得不说了一遍自己的态度，更倾向于相信段艺秋，但还得看警察那边调查的结果。陈子弹听完思索着道：“王医生我知道你现在很烦，可能不太想谈谈凌梦蕾的事，但我想知道一下，不然我也无法安慰她，无法和她谈。”
王冬杨长话短说道：“她的问题不用怎么谈，真没什么办法，只能换职业。”
“你问过这方面的专家没有？”
“昨晚等张欣做手术时已经问过，专家的说法也是一样。不过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再做次检查，你今晚陪她去中心医院查吧，我交代一下放射科的同事，明天出结果。明天我直接拿，下午我们三个人一起谈。”
“这样最好。”
“那就行，我先走了……”
“等等，我说句不太该说的话，虽然我只知道那么一点点，还是从新闻报道上看的，但我绝对百分之一百相信艺秋的为人，她慌慌张张的走是有别的原因。我不知道警察那边会出什么样的结果，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在左右，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只能是希望你可以冷静克制，把自己撇开去看，这样你会看的更清楚整件事。说句很绕的老话吧，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越困难越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如果你不想有遗憾的话。”
陈子弹和黄小淑当时说的劝王冬杨的话差不多，但很明显陈子弹说的比黄小淑要有水平。
王冬杨道：“我现在已经很冷静，我会找出真相，是真的真相。”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
“应该我谢谢你愿意对我说。”
“走了，有了消息，如果你又有时间，希望可以通知我们一下。”
“好。”
陈子弹挥挥手进别墅，王冬杨开车离开，回中心医院。
第三百七十一章：不记得了
虚弱的张欣给警察录完口供以后又睡了过去，王冬杨进去时她还在睡梦之中。王冬杨没有叫醒她，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那很熟识却又显得很遥远的脸。几曾何时彼此还手拉手在计划未来，此时此刻彼此都不再认识真正的对方。
自己为何变成这样？
而她又为何变成这样？
往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王冬杨都在思考过去和张欣的点滴，亦在回想原来的自己，忽然感觉原来就是一个错误，而现在已经无法回到过去。
傍晚了张欣才醒过来，看见王冬杨在病房，她道：“我想喝杯水可以吗？”
王冬杨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拿吸管给她喝，等她喝完，给她做检查，情况不错，适合谈话：“张欣我们能谈谈吗？”
张欣嗯了一声：“谈段艺秋为什么要捅我刀子吗？我觉得没必要，现在已经这样，我该对警察说的也说了，我希望她不要再打扰我。”
“我呢？我该打扰你吗？为何你不说一句话就离开，然后又不说一句话就回来？我想听真话，真正的真话，因为你了解过我。”王冬杨舒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你说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吧，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喜欢我什么？”
“不记得了……”
“我猜你会这样回答，我提醒你，你喜欢我高帅幽默有理想，而且智商比同龄人高，这是你的原话。当时我们都还在学院，虽然也能看见一些脏事，不过仍然是比社会这个大染缸要干净许多，我们要纯真，甚至说天真许多。等出来社会了，经历了许多事之后，你觉得我的智商会是进步还是退步？”
张欣沉默。
“你应该听明白我的话了，所以我再次问一问你，能说真话吗？”
“我说的就是真话。”
王冬杨心里一阵纠痛：“确定是这个答案吗？”
张欣撇开自己的目光：“是，这就是真话，我已经不追究，你还想我怎样？”
“你可以追究，我支持你追究。我甚至可以花钱帮你追究，一个亿，哪怕十个亿，我们去请个一百人的专家团队回来，再请五十个律师，我们搞碧海制药集团，你要这样吗？”
“我不想闹了，我想回家。”
“你应该早回家，做错事之前。”王冬杨从椅子里起来，眼睛有点发黑，同时很无力，那是对一个人绝望的痛，“最后告诉你一句，我原来觉得最大的侮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无视，现在我才知道最大的侮辱其实是一个人明知另一个人不是傻子，却把他当傻子耍，我不来了，你好自为之。”
张欣不言语，目光没有摆回去，直到门怦一声关闭。
去了一趟放射科，找到科室主任交代了一下晚上陈子弹带凌梦蕾来检查的事，王冬杨就和白九、胖子一起走了，同时把黄重他们也撤走，让他们回去休息，他自己也回去休息。
晚上八点，欧阳斌给王冬杨打来电话说已经安排好，可以见段艺秋，就在女厕所，时间是五分钟。
王冬杨一个人下了楼，等了一阵，上了欧阳斌的车。
看了一眼后座，王诺诺和张山峰竟然在。
车开动，王诺诺带着几分怒火道：“王冬杨，这件事很清楚，艺秋是无辜的，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别相信你那个前女友而害了艺秋。”
王冬杨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话，真的假不了……”
“你不相信我？”
“我没说，我只是说我知道怎么办，你可以给我意见，但别用这种逼迫我接受的口吻行不行？”
“我从来说话都是这种口吻，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你分分时候，现在大家都很烦恼，都很忙、很累，帮帮忙可以吗？”
“我还不帮忙？我本来在香港出差，就上次那个生意，我已经尽快赶回来，你还想我怎么滴？”
“我想你下车，欧阳律师，停车。”
“啊？停车？”欧阳斌哪敢，只是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一直没说话的张山峰见起了冲突，赶紧打圆场：“哥们，诺诺不是这意思，她就是担心。”
“谁不担心？我比你们都担心，而且两边都担心。虽然我和张欣已经是过去，但毕竟有友谊吧？就算没有友谊，她死了问题会更大吧？结果你们在干嘛？一个个用质问的或者教训的口吻和我说话。诺诺你是这样，张兄你之前也是这样，尤雪自不用说，包括之前欧阳律师也这样，还有陈子弹和其他一些人，你们都在干嘛？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王冬杨实在已经忍不住，这一整天都在吵这件事，仿佛做错的是他似的，“欧阳律师，我说停车让他们下车，你没听见吗？”
王冬杨这是发飙了，欧阳斌没办法不停，赶紧靠边停。
王冬杨回头看着王诺诺：“还想说什么吗？”
王诺诺开门，一只脚踏出去，她没有闹情绪，反而用很低音量很真诚的口吻说了一声对不起！
张山峰也下车以后，两边车门关闭，欧阳斌赶紧开车，开出有两百米才抹抹冷汗道：“老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这样对王小姐不太对。”
“她就不能惯着，不然每次都欺负你。”
“没有吧？她不也被你说通了吗？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可是不怎么会说对不起的人，这不容易。”
“那你还觉得不对？你矛盾吗？”
欧阳斌无语，还是别火上浇油了比较好。
来到公安局，欧阳斌和王冬杨一起下车，带路往里面走，来到段艺秋所在的楼层女厕门口，让王冬杨进去，然后他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暂停使用的牌子挂上离开。
上次和尤雪谈话也是在女厕所，这次和段艺秋，一样，想想就觉得好笑。
靠着洗手台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王冬杨耐心等待着。
两分钟过去，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个女人在说话：“段小姐，就五分钟，请你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拜托了。”
说话的一个女警，而段艺秋的回答是：“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
段艺秋话音刚落，同时响起推门声。
不到一秒钟，段艺秋出现在王冬杨眼前，能明显看出来她昨晚没睡觉，双眼布满血丝，脸都显得尖了许多，短发也有点乱，还很冷的模样，大概穿的不多的缘故吧！王冬杨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她明显一愣，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通红，然后落泪。
王冬杨道：“你受委屈了，我也很委屈，人人都把我当仇人来教训，我只不过想知道真相而已。”
段艺秋道：“那你知道了么？”
“大概知道，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躲，你是不信任我吗？”
“不是。”
“当时什么情况？你告诉我。”
“张欣约的我，她说想跟我谈谈，让我一个人去。我犹豫过，想过告诉你，可想起你说过不要去见她，我怕你不同意，而我又想跟她说清楚，所以就去了！去了以后谈的还算可以吧，我们喝了点红酒，吃了点水果，她让我削的，苹果。这就是一个局，让我的指纹留在水果刀上，这些是后来我知道她被捅了刀子才想明白的。到最后，我告辞，她忽然说话非常难听，我赶紧走，她拿水果刀逼我，当时她好恐怖，我费了很大劲才冲出去，开车回生产基地，之前谢安燕联系过我，有急事。”
“路上，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的时候，我接到张山峰的电话才知道房间里发生什么事。后来我妈来了电话，我们谈过，她觉得那情况告诉你你不会相信，一旦张欣救不回来，你更不会相信。所以让我先躲着，不算是躲你，也躲警察，毕竟不知道张欣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出谋划策，我进了公安局面对的是什么。”
“当时你看见胖子吧？你为何走的更慌张？”
“怕你知道。你相信我么？”
“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一直都没怎么怀疑，只是在生气你不告诉我，生气你妈说的一些话的逻辑，我们吵过架！包括和许多人我都吵过架，欧阳律师，张山峰、王诺诺他们……”
“对不起，我错了……”
“不是你错了，而是你要学会反抗，不要总听你妈的话，她的办事风格，我是真不敢苟同。”
“嗯！”段艺秋大大舒一口气，虽然她很了解王冬杨，但这件事她真的没把握，刚刚进来时都还在想王冬杨会不会相信自己？很害怕，现在心头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现在外面什么状况？”
“欧阳律师没告诉你？”
“我没见到他。”
“我以为你见到了。”王冬杨把就抽了几口，却已经快烧尽的香烟扔掉，冲走，“张欣想骗我，我就搞不懂，我智商有那么低？真是在侮辱我。”
“不只是她吧？”
“周妍吗？我想过，但那个账号是周梧桐，这事诡异，如果是周妍，为何要费劲去搞这个账号？她也搞不来吧？”
“这么说，你是怀疑周梧桐的养子？”
第三百七十二章：我在等你
“确实他嫌疑最大，五号已经在帮我查他的资料，看看他在干嘛，有没有入境。五号那个级别，而且本身就是搞情报出身，手里都是专业人士，如果真心帮忙，绝对能搞清楚。反正我觉得他最有动机，比如给自己干爹报仇，不过怎么联系上的张欣，而张欣又愿意合作，就无从得知了……”
“你问过张欣没有？”
“我已经对她绝望，不管她了，她爱干嘛干嘛。”
“这件事我们要找出真相，不然影响很大，比如对公司的影响，对你和我个人的影响。而且有些事我们得防着，按照他们的计划，你相信以后，他们会有一种应变，你不相信又会有另一种应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来，我们能做的大概是先出招。”
“先出招？怎么搞？你说说。”
“我这边还没完全对警察说实话，严格来说，我基本上也没怎么说话，我就说不是我，让他们查，我在等你。”
“那你为何不先联系我再进公安局？”
“在这里面更容易说话，当时张欣刚醒，我也没机会，我要在她被录口供前进来，不然她说的话会让我很被动。”
“好吧，你继续说。”
“我向警察坦白，你这边你知道了什么也告诉警察，我们把张欣摆出去，让媒体散布出去，这样对公司和我们个人都有利，不然那些股东会有话说，子公司的计划要流产。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可以用比较柔和的办法，比如找个人去见张欣，跟她说清楚，要不她自己坦白，并说出背后的主使，要不我们帮助她坦白。”
“你觉得用那个？”
“前者更直接、更省时，不用烦恼找谁去，能不能说清楚。但我听你的意见，毕竟你和她过去有过关系，而我是你未婚妻，虽然她在伤害我，但不是没有得逞吗？”
王冬杨很纠结，虽然真的对张欣已经绝望，可整她，似乎也无法做出来：“我不知道怎么选。”
“那我要不要对警察说？还是让他们自己查？”
“能不能再等等？反正现在是晚上，警察办事的效率会低一点，也不好联系媒体。而这个时间五号那边的工作是不会中断的，毕竟比较急，如果他明天早上之前能给我资料，我研究过确定了目标人物，会更好制定策略。怎么说呢？我不否认我不想让张欣那么惨，但我也同时在想，会不会敌人希望我们那样做？这是敌人的招数？而下一招就等着我们出招以后推向我们？”
“这方面……”段艺秋一阵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还是你想的周全，就按照你的意见来吧！”
“我这边有了消息，让欧阳斌想办法告诉你。”
“好，到时间了，如果你没什么要问的，我回去了……”
王冬杨思考着，自己还有问题吗？想了几秒，确定没有，他搂了搂段艺秋，又帮她紧了紧衣服：“你穿着。”
“你呢？”
“我不冷。然后，对不起。”
“傻啦，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告诉你。”
“是张欣的问题，也是我的历史遗留问题，不是我她就不可能伤害你，我会处理好，等我。”
“嗯，我知道你会处理好。”
咯吱一声，女厕所门被拉开，段艺秋走出去。
一分后，欧阳斌进来，把王冬杨带出去，回到车里。
欧阳斌开车，王冬杨把和段艺秋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道：“你不要关机，要第一时间接电话。现在送我去五号租住的别墅，我今晚就在他哪儿过了。”
欧阳斌道：“就你自己过去，不带个保镖？”
“带什么保镖，他们在休息，你送我过去就是。然后给王诺诺打个电话，告诉她一下这边的事情。”
“你干嘛不打？尴尬吗？”
“有点。”
“尤总呢？这个我没办法帮你，还是你自己去说。而且我要说句公道话，她一个集团的掌门人，其实做事风格的问题，更多出于她首先考虑的是公司。”
“干嘛之前不说？”
“之前你们的误会没解开，我说了不是挨你骂吗？然后你为我站什么阵营，我怎么回答你？”
“滚蛋，你还觉得委屈，这件事我最委屈。”王冬杨咬牙道，“我真想什么都不顾，该干嘛干嘛。我现在一肚子火，看着吧，确定了敌人，我闹死他。”
欧阳斌没回应，这种事他不想参与。
把王冬杨送到花园门口欧阳斌就走了，王冬杨给五号打电话，不一会武子华出来迎接。
走进别墅，一眼看见五号在泡脚，看电视新闻，军事焦点。
王冬杨坐在旁边：“我今晚在你这等着你给资料，你催催你的人。”
五号一脸不爽：“你急什么？你不睡，我可要睡。”
“现在才八点钟。”
“我是老人，我欠你吗？”
“你不欠我吗？”
“我不跟你吵，我满足你，满意了吧？”五号对武子华道，“去催，让他们赶紧把情报给弄出来。”
武子华上楼去打电话，客厅里就王冬杨和五号，王冬杨说了一声谢谢以后换了个话题道：“老首长，我真的感觉好累，总是一波一波坏事袭击而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我觉得敌人也就那么一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和他们有着很大的牵连。好事，至少明朗了，而且一次次把你逼到角落里，他们不挑事你还不知道如何对付他们不是？”
“听着有点道理，但更多是在安慰人。”
“你上楼睡睡吧，有消息告诉你。”
“睡不着，等吧，说点话打发时间，你们不是有监视宫本么？这家伙近来在干什么事？”
“我不能告诉你，除非必要时，别瞪眼睛，多点理解我的工作性质，我上面还有人，为了你，我和他们的关系已经搞的很差，你别让我有什么把柄被抓住。”
“好吧！”王冬杨非常郁闷，最不喜欢和有官方背景的人合作，条条框框太多，“再帮我查一个人吧。”
“谁？”
“外国佬，资料我有空发给你。”
“没问题。”
两个人说到这里，武子华下来，他告诉五号，资料最快两个小时后传过来，慢则要五个小时。
五号听了发飙大道：“怎么这么慢？他们吃干饭的吗？”
武子华道：“普通级别的查询，得到的是空白结果，只有照片，名字，户籍，住所，电话等等普通信息。如果他是用这个身份入境，那他没有入，如果不是用这个身份入境，不知道。这需要搞清楚他的详细资料以后，再做一个入境登记处拍摄下来的面部对比。”
“他是军方的人？”
“更可能是雇佣兵或者某些神秘组织机构的人。”武子华这句话也对王冬杨说，因为说的时候看着王冬杨，他怕王冬杨不知道，只能查到普通信息的人，要么就是军方，要么就是雇佣兵或者某些神秘的人。
王冬杨当然有听明白，他道：“这是意外情况，等吧，五个小时后也就两点钟。”
武子华没言语，五号也没说话。
王冬杨点上一根烟，躺在沙发里，拿遥控换了一个频道：“老首长，别老是看军事，多看些别的东西才有益身心，这个吧，综艺节目。”
“太无聊，不适合，换一个。”
“这个呢？电影。”
“爱情片，我这年纪了看个屁，换。”
连续换了几个频道都不能让五号满意，王冬杨干脆关闭了电视机。也就这时黄小淑打来电话，头一句就是：我们要谈谈，你那边环境是不是适合？
黄小淑明显是要说很重要的事，王冬杨和五号说了一声接个电话，快步上楼顶，到了才让黄小淑说。黄小淑当即道：“泰国这边的情况很复杂，翠莲现在带着这些人如果不安置好，他们会去另一个毒枭的身边……”
王冬杨打断道：“怎么还有毒枭？”
“有，原来规模很小，响尾蛇被灭，间接帮助他们崛了起来。他们现在正在收一些有种植经验的人，尤其是响尾蛇组织原来那些人，价钱开的很高，翠莲实际上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重操旧业！然后我和她靠近了那个组织的地盘，打算看看情况，你猜我看见什么人？我看见张大山的老大沈万雄。”
“沈万雄去见新崛起的组织的老大？他们是谈生意吗？”
“看情况，是。同行的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外国人，男的是黄种人。”
“然后呢？我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翠莲这边的事，估计我们搞不定。”
“那你什么意见？”
“问你。”
王冬杨很无语，麻烦已经够多，翠莲这还搞一滩，不管她似乎又不太道义。现在关键还在于牵涉到了南港市，沈万雄过去见毒枭，不用想肯定想做面粉生意。或许告诉五号会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那是响尾蛇组织残留的问题，而接着做面粉生意的还是华夏人。
不过告诉五号对翠莲会有影响，五号放过翠莲一次，不一定有第二次，自己求情，则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东西。
纠结啊！
“我先想想吧，你自己也想想，了解清楚翠莲的心理，她是不是还有隐瞒等等，不然为何之前不说清楚？”
“所以我跟过来是对的，我再逼一逼她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执行命令
下了楼，王冬杨心不在焉和五号聊着，等待着。后来老龚来了，他们两个人说话，王冬杨就靠着沙发在闭目养神，没想到睡了过去。扎醒睁开眼一看，老龚已经不在，而五号正靠着沙发睡的香甜，武子华则在餐桌那边，把两张椅子排在一起，躺在上面。
王冬杨找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晚上十二点半。
拿起香烟点燃，很轻微的声音都把武子华吵醒了过来，他坐起来和王冬杨对视，那神情，明显带着不爽，王冬杨见他这样自然也不爽：“干嘛？又想找骂吗？”
武子华道：“老首长年纪那么大了这样陪着你，你觉得适合？”
“我原来累的想吐了都得给他看病，你怎么不问问适不适合？你废话那么多还不如去催催资料什么时候有。”
“现在没有，最快两点钟。”
“哦，两点钟。”王冬杨呵呵笑了两声，“有点饿，既然还要等，你给我做个夜宵吧！”
武子华一嘴脏话喷出来，带着熊熊怒火道：“老子不是你的手下。”
就这时五号忽然呢喃了一声睁开眼，坐正姿势，然后大喝一声：“武子华。”
武子华立刻站起来：“到。”
“做夜宵。”
“啥？做夜宵？”
“买也可以，粥和粉，再搞两个海鲜，执行命令。”
武子华无语啊，狠狠瞪着王冬杨出的门。
门刚被关闭，五号对王冬杨道：“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王冬杨一脸鄙夷道：“老首长，我拜托你当个正常人好不好？不要人神鬼都是你，原来可是你让我和黄小淑时不时刺激他一下，我在给你做事，你还怪我。”
“有怪你吗？”五号点上一根自己的雪茄抽着，“我不是让他买夜宵去了？”
“好吧，老龚几点走的？”
“十一点。”五号忽然变的很正经，“聊个事，你在南山市把那个方梦田收了是怎么回事？”
王冬杨忍不住骂了出来：“我去你的，能不跟踪调查我吗？”
“你和我们合作期间，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我们的工作内容。我奉劝你一句，尽量不要搞这种事，你收人越多，掌握这种道上的力量越大，有些人越对你不爽，越觉得你有威胁，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王冬杨瞬间冷静下来，并且开始担忧一个问题，五号是不是已经知道翠莲在搞什么？想问又不敢，怕五号是在装好人套自己的话：“我没收方梦田，只不过是买个保障，我需要有人照顾我家里。我帮你们打仗，你们有想过这个吗？打起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派些人去保护我家里？”
“这方面的事情嘛，还来不及。”
“是根本没有，我自己帮自己你们却有意见，你们真他妈的不是人。”
“别说我，我是军人，不是政客，我自己有时候也觉得政客他妈的不是人，当我没问过你吧！”
一个小时后，武子华打包了夜宵回来，三个人一起吃，武子华吃的最快，吃完上楼，等他下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个文件袋。
接过文件袋快速拆开，拿出里面的纸张，明显是刚打印出来的，还有余温。
花了三分钟把五页纸的详细资料看下来，王冬杨有点说不出话。天啊，周步芳不只是雇佣兵，还他妈是个雇佣兵头子，手底下管理着六个战斗小分队，每个小分队九个人，加上他本人和他的军士长副手，五十六个人的阵容。他们服务于北美一家重型设备研发公司，而这家公司其中一个股东，正正就是想要买强针法的外国人。
四天前，周步芳从首都国际机场入了境，用的不是本名，但却是真护照，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小分队，九个人。
这信息简直吓死人！
王冬杨赶紧把五张纸拍下照片给黄小淑发过去。
五号把资料拿过来自己看，这一看也吓的有点脸色发青，怒火的问武子华：“这事大了，带着小分队入境想干嘛？怎么相关那些部门没有拒绝他们的签证？”
武子华道：“他们入境用的是正当身份，重型设备研发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和我们华夏国一个同类型的公司有紧密的合作，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工程师。再有，他们这些资料都受一级保护，上级部门没有反应，下面的自然也就不知道。”
五号目光落回到王冬杨身上：“你感觉这家伙是不是背后整你的人？”
“他整过我，之前周梧桐三番五次找人刺杀我就是他的主意，他给杀手转的账，搞的很神秘、很专业，连黄小淑都无法追查到账户源头。我是明白了，就他的能力，用周梧桐的账户给杀张欣的杀手转账是分分钟的事。不过他在这方面的能力那么强，不应该露出那么明显的破绽才对。”
“可能是故意让你知道，向你发起挑战，告诉你，他回来报仇了！”
“傻啊，他是雇佣兵，而且是头子，这种做事方式能活到现在？所以也有栽赃的可能，是有人想借刀杀人的可能。”王冬杨忽然想起那天和胖子去拜祭郭溪和郭恒红，看过一下周梧桐的墓，有洋酒和香烟，应该就是周步芳搞的吧？也就是说这家伙很可能在南港市，至少来过南港市，“我想起一件事来，无论是不是他，我估计他就是在南港市，你帮忙查查，我需要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几个人到了南港，大概在做什么事。”
“你想干嘛？”
“不知道。再告诉你一个事吧，想跟我买强针法的外国人就是他所在公司的股东。”
“我得向上面说说，明天给你答复吧。你可以放心的是，就他们这种人入境，动机不明的情况下我们都会对他们进行严密的监控，只要他们动一动，就会全部抓起来。”
王冬杨笑了笑，信他们，不知道怎么个死法，不过有些话不能说太白：“那我等你消息，我先走了……”
“武子华你送送。”
“不用送，他已经来几天，如果想直接杀我，早就动了手。”
王冬杨坚持自己一个人走出去，离开了别墅，返回自己住处。
刚洗完澡坐下来，王冬杨接到了黄小淑的电话。
黄小淑头一句就道：“老板，告诉你一个很巧的事，这个周步芳就是之前我看见和沈万雄一起去找毒枭的那个黄种人，虽然他化了妆，但我能百分百肯定。”
王冬杨很震惊：“不会吧？没有出境记录啊。”
“偷渡，像我们去台西省不是反反复复试过几次了吗？如果不是我刚好在泰国，鬼知道。”
“他想干嘛？”
“很明显了嘛，找盟友，等着某一天对付你。沈万雄也算是南港市很有势力的人了，我估计是他给沈万雄介绍毒枭，亲自带沈万雄去是诚意。这反倒简单了，碰白面，他们是想找死，华夏国对这种事可管的很严。”
“他想不到吗？肯定没那么简单，搞清楚状况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你不打算告诉五号？”
“暂时不告诉。我们说说张欣这件事吧，我觉得不是周步芳，而是嫁祸，原来我们猜的不对。”
“我也是这个看法，就他这种人，做事会很严密，那么低级的错误肯定不会犯，而排除了这一点，就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了。”
王冬杨一声叹息：“麻烦事又来了，他妈的，没有一天空闲日子，翠莲那边你赶紧处理完回来吧！”
“我已经搞清楚，没有别的隐瞒了，就之前说那个，我觉得不好解决，你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没有，她手下那些都是上了黑名单的人，你搞个公司让他们进去，我们不就牵涉其中了吗？”
“那要放弃翠莲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无法帮忙，但那边的政府可以，如果那个毒枭覆灭，翠莲那些人也没人挖，他们会找出路，就不用翠莲管那么多。”
“我的老板，一鸡死一鸡鸣，一个毒枭死了会又起来另一个毒枭，没完没了，这不是办法。”
“不然如何？他们人数太多，我们帮不过来。我跟段艺秋说说吧，经商的事她可以，我们没办法。你现在要做的是让翠莲做个统计，她能拿多少钱出来投资，要养活多少人，每个月，每年，最低限度支出需要多少，或许说多少能让她底下那些人愿意等等。”
“这不可能，另一个毒枭出高价钱挖他们，就他们这种人，换个主人能有更高收入，为何要留下来领取仅仅够生活的生活费？”
“你跟翠莲说说就是，怎么着都能拉起来一些吧？我相信翠莲自己也明白，她想的也是尽量救多少救多少。”
“尽量吧，也会尽快回来，在此期间你注意自己的安全。”
“没问题，周步芳估计一时间不敢对我怎么着。”
“那可来了一个分队，如果没用，来干嘛？我还不信是为了正当工作。”
“我知道，这点我有信心，挂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周妍指使的几率最大
给欧阳斌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想办法向段艺秋传达可以对警察交代的信号。挂断电话，王冬杨自己也思考起来，到底是最在背后搞自己？按理说最有可能是周妍，她上面有人，而且是五号的上头，周步芳入境既然是一级机密，就只有五号上头那些人知道，换句话说，敌人之中只有周妍最可能知道消息。
事实上张欣原来就在和周妍合作，现在张欣再来搞段艺秋，周妍指使的几率最大。
现在王冬杨唯一能想到去弄清楚的办法是通过张欣，既然有人指使张欣，就能根据指使她的这个人往深处查。
然而，如何才能让张欣愿意说出来？
不知道，很纠结，就张欣那个性格，只要认死了就不会改变，不撞南墙她绝对不会回头。
想不通，等段艺秋出来吧，她出来了好好商量一番，她想法很多，做事又严密，或许会有办法。
一声叹息，王冬杨进了房间，睡觉。
次日醒来，早上十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来电，只有一条来自胖子的信息，他已经回了中心医院正式上班。
洗漱了一番出去吃了早餐回来，王冬杨就在住处等着，等段艺秋出来。而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一点钟，欧阳斌亲自把段艺秋送过来，欧阳斌自己没上楼，只是段艺秋一个人。她进门以后先上了个厕所，上完出来才坐下和王冬杨说话，告诉王冬杨她录口供的情形，警察放她出来的情形。总的来说，警察那边掌握的案情再结合她的口供，张欣跑不了了。
王冬杨一声叹息：“搞成这样，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段艺秋道：“我们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先看看警察再给她录口供的时候她怎么说吧。欧阳律师已经过去旁听，拿到口供，无论她承认还是不承认，我们都得公布媒体。不过在此之前你也可以再和她谈谈，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能谈下来固然最好，毕竟是谁搞我们，就目前的情况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谈不下来也没关系，就多花那么几分钟而已！”
“现在我更乱了……”王冬杨把昨晚拿回来的资料找出来，递给段艺秋道，“这是周步芳的详细资料，你先看看。”
段艺秋接过来，两分钟看完，原本一张就没有笑容的脸显得更加沉重：“他竟然如此厉害？”
“不能叫厉害，但可以肯定，硬碰硬，就我那些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他入境应该是不怀好意的吧？”
“对。还有个事，他所在这个重型设备公司的其中一个股东，就是想跟我买强针法的那个外国人。”
“那证明这事和周步芳有关，他会不会就为这个而来？”
“不清楚。”
“看来我们真要和张欣做个交易，她不愿意也要逼她愿意，让她把背后的人说出来，然后顺藤摸瓜。”
“我也这样想，可不知道怎样才能攻陷她。”
“通常情况下你要攻陷一个人，首先要做的是击溃其心理防线，让其害怕，想活下去。其实不是没办法，就是比较残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你说说。”
“媒体这里照样搞，先解公司的围。然后让警察这边反复审她，警察会有办法折磨她，击溃她的防线。等她受不了了我们再去找她，救她出去，前提是她说出来，如果她不愿意，她只能去坐牢。最后，最关键一点，拿她家里人威胁她，这应该是她最害怕的地方吧！”
果然很残酷，王冬杨绝对是做不出来，而且很抗拒：“算了，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是。”
“那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可以再想想，你去洗个澡睡觉吧，你也是累了……”
“你呢？”
“我昨晚睡了，我想坐一坐。”
段艺秋迟疑了两秒才行动，去找王冬杨的衣服，抱进浴室，匆匆洗了一个澡出来，进了房间睡觉。
王冬杨自己一个人在客厅坐着。
大概三点钟，忽然有钥匙在开门，等门打开，看见的是黄小淑，而不是白九。
王冬杨以为那是白九来着，所以明显一愣：“黄小淑？你这么早回来？”
“这边你有危险，我没心思在那边。”黄小淑关上门，走近到王冬杨身边，卸下自己的背包，在里面掏了几秒掏出一张纸递给王冬杨，“翠莲做的账，你自己看，我去洗澡。”
“声音小点，段艺秋在，刚睡没多久。”
“知道了……”
黄小淑进了房间，王冬杨看翠莲提供的账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年要一个亿。
槽那个槽，过的土豪生活吗？
不过看清楚了人数，王冬杨就又理解了，五百多拖家带口的人，总人数近两千，一个亿似乎不多。
半小时后，黄小淑洗完澡出来坐在身旁道：“关于给翠莲找生意做，段艺秋说什么意见没有？”
“她刚出来很累，没说到这个不太紧急的问题，等她睡醒我再问问。”
“现在什么情况？”
“警察再次给张欣录口供，欧阳斌在等，口供录完以后公布媒体。然后，明天碧海制药集团开新闻发布会说清楚这件事，让原来产生的影响烟消云散。最后是等，看张欣那边什么状况，我再找她谈谈，和她做个交易，让她把背后的人说出来。”
“看上去周妍的嫌疑最大，但有时候最有嫌疑的人却往往很清白。老板啊，我说一句实在的话吧，其实我挺希望背后的人就是周妍，这样的话，会比较容易对付，毕竟她是在明处，而且我们对她有心理上面的优势。换第二个人，比如是光头老杨背后的人，只会更加的麻烦，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在暗处，我们对他们基本上是两眼抓黑。”
“是这个道理。”王冬杨哎了一声，拿出香烟点燃一根，“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我还不信能把我怎么滴？直接杀我，就在南港市，他们谁都不敢。我倒比较担心张欣，因为我们想到的敌人也能想到，会一次次找人尝试干掉张欣。虽然现在十几个警察看守，可如果这里面有一个半个被收买，比我们随便派个人看守都要方便。”
“你既然担心，为何又要把人撤掉？你不矛盾吗？”
“我当时很生气，失望，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时事情并没有演变到现在这种很需要她的程度。”
“那就再派回去，趁现在还是大白天，敌人还来不及行动。”
“不要，反正防不住，段艺秋刚脱身出来，再这样搞会再次的掺合进去。”
“段艺秋是段艺秋，你是你？报纸不都报道了吗？张欣是你前女友，满世界都知道了好吧？分手了情还在，你找人保护她多正常的事？这事需要做，我去安排，哪怕防不住也得防，不只是为了保护张欣，或许能抓到敌人呢？那样就什么都能清楚了。”没等王冬杨答应，黄小淑就回了自己房间拿上随身物品出门。
旁晚六点钟段艺秋才睡醒从房间出来，当时王冬杨在客厅睡着了，听见开门声才醒过来。望了一眼段艺秋，虽然才睡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但看上去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她坐在身旁，靠着他道：“在你的床睡的挺舒服，调了五点钟的闹铃，竟然没听见，你没等烦闷吧？”
王冬杨摇头：“等你，怎么可能会烦闷？我还希望你多睡一些。”
“睡不了了。”
“饿啦？我们去吃饭吧！”
“嗯，不知道内衣干没干，估计没，要拿风筒吹一吹，你等等我。”段艺秋快速爬起来，跑进了浴室。
七点钟，王冬杨和段艺秋一起出了门，汇合了黄小淑，叫上王诺诺和张山峰一起去吃火锅。
经过一天晚上，王冬杨和王诺诺见到彼此都不再显得尴尬，毕竟段艺秋已经出来，真相也已经出来，正在新闻台反复播放，所以没有必要感觉尴尬。
吃完火锅，王诺诺有事先走，张山峰去送她，包间里顿时就剩王冬杨和段艺秋、黄小淑三个人。这时候王冬杨才问段艺秋有没有办法可以帮一帮翠莲？当然问之前王冬杨先交代了背景，并且强调了自己的立场和义务。他必须帮翠莲，哪怕很困难，很麻烦，毕竟算是他把翠莲赶上的这条道。
段艺秋了解了以后，思索了一阵道：“应该可以有办法，我等会回家了跟我妈说一说，然后尽快对泰国做一个详细的调查，看看那边做什么生意最容易赚钱。其实我赞同由黑转白，那样翠莲就不用再担惊受怕。退一步来说，白了就有了政府的保护，遇上什么事都不需要再流血。”
王冬杨大大舒一口气：“我就觉得你有办法，这些你专业，我可不行。”
“得了啦，我就一个搞制药的制药师，也就跟我妈学习了点。”段艺秋说着拿起了自己的包，人也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马上回去，反正我妈也急着见我。”
王冬杨反应也是快，立刻对黄小淑道：“黄小淑，去结账。”
第三百七十五章：仍然是冷冷冰冰
先把段艺秋送了回家，王冬杨和黄小淑才回程。
在车里王冬杨亲自给翠莲打了电话，让翠莲耐心等一等，管好自己的人，这件事他会负责。
到了楼下，刚下车，忽然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王冬杨接通，听见的是张欣的声音：“王冬杨，我们谈谈。”
莫不是张欣顶不住了吧？主动找自己做交易？王冬杨心里这样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滋味，有点高兴，但同样也难受：“现在吗？”
“对，警察刚走。”
“我尽快过去。”挂断了电话，王冬杨对黄小淑做了一个手势，走路的手势，边走边道，“张欣来电话。”
“说了什么？”
“警察逼的她很紧，估计她是受不了了吧！”
“也太快了吧？”
“是有点快，去看看再说，估计条件会开的比较多。她其实挺聪明，搞不懂她为何想不开，她是想干嘛呢？这些事她明显都玩不起。但也是怪我，哎。”王冬杨显得烦躁，他拿出一根烟闷闷抽了几口才又道，“当时我真不该答应她过来玩几天，就不用发生后来的那么多事。”
“吸取教训吧，你妹过来，你要拒绝，你父母也不要过来比较好，除非事情都已经完全解决。”
“你觉得有可能完全解决吗？”
“有，等某天你强到五号背后那些人见了你都得绕路走的时候，谁还敢对你如何？当然这不容易，却也并非没有可能，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到了医院，仍然能看见病房前有很多警察，而因为是张欣的要求，交代之前先见王冬杨，所以王冬杨要进病房里面，警察没有阻止，装没有看见。
打开门，王冬杨把黄小淑留下来，自己走进去。
四周看了一眼，病房和之前没有区别，仍然是冷冷冰冰。
而张欣，她升高了枕头坐着。
王冬杨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来，毫无表情道：“我来了，谈吧！”
张欣直接切入重点道：“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你帮我，我不要坐牢。”
“没问题。”
“还要钱，但不要你给，要段艺秋给，五千万，并且送我走。”
“不可能。”
“我就这两个要求，很过分吗？”
“凭什么她要给你钱？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就算给，五千万，你这是抢劫知道吗？”
“我就要她给。”
“张欣我真不知道你在干嘛，更不知道你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你能想想清楚吗？是你对不起人家，是你想害她，没成功，自己反受害。我告诉你，如果她像你对她一样，下午你就能拉去枪毙信不信？你倒好，还坑钱，你知道你利用的是什么吗？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你一直做这种坑爹事，你觉得我们之间的这个感情还值五千万吗？”王冬杨很生气，对张欣的绝望持续在升级。真的想不到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大的变化，是自己逼她的吗？“之前我让你走，给你钱，我觉得值得，现在不可能，最多最多给你一千万，而且是我给，你不要，拉倒，你做选择吧。”
“我做了什么事都因为你，不是你我会这样？”
“你也可以做别的选择，你非要这样吗？你是不是仍然觉得是段艺秋害了你家？就这次这样，她明明可以整死你，但她并没有做，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她不是那样的人。”
“就我坏可以了吧？”
“你确实。你继续这样吧，有一天你会死于非命。”
“所以我才要走，我需要钱。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我现在是在改变想法，想收获些别的东西来保障自己的未来，而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歪理，你害了人，因为这个被你害的人对你有感情，就得给你钱？换你你爽吗？”
“我管不着，你欠我的，你自己去搞定。”
“一千万跟去死之前，你自己选吧，这次我不选。”
“你觉得我真的占便宜吗？我还得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告诉你，你能查出来？然后你要吃什么亏自己不知道吗？到时候可能五千万都远远不够你们去解决，而且那样花的更没有价值，还不如给我。”
王冬杨忽然觉得张欣变的很恐怖，她以前也能说会道，但绝对没有去到这程度：“这是一码事，是你求我，刚刚的话我再说一遍，一千万跟去死之间，你选一个。”王冬杨站了起来，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要走的姿势来，“你有十秒钟。”
张欣沉默，眼神变的让王冬杨感觉陌生，感觉难受，这是她原本的眼神吗？不是，这是很凶狠、很暴力，不该她有的眼神：“你先给我钱。”
“没问题，但丑话先说在前，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任你，如果你还是决定当个坏人，对不起，我们会是敌人。”说完这句话，王冬杨打开门，让黄小淑进来，“给她转账一千万。”
黄小淑没问原因，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走近床边，操作了一阵以后问张欣账户，打上去，转账成功以后走出去，来也匆匆去更匆匆，前后五分钟不到，病房里又剩下王冬杨和张欣。王冬杨重新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仍然是毫无表情的道：“你可以说了……”
“你先把我搞出去，我去京城，我自己联系医院在机场接，你要知道的事我上飞机再告诉你。”
“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适合离开。”
“我也是医生，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反正我觉得即便去冒险都比留在这里安全。”
“你怕我不守信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说你都在干的什么事，你是成年人，你懂得给自己负责吗？”
“你会守信吗？”
“我已经把钱给了你，你不要得寸进尺的好。”
“我得寸进尺了？我想快点走不是你希望的吗？”张欣针锋相对，态度非常差，仿佛在和仇人说话，而不是曾经的爱人，“既然是你希望的，为何不帮我？难不成你心里真的有什么诡计？否则你会不愿意？”
这逻辑令王冬杨无语的很：“好吧，再帮你一次。”
打开门又把黄小淑叫进来，让黄小淑去找负责的医生安排。王冬杨自己也给段艺秋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这边的情况，让她跟尤雪说，让尤雪派欧阳斌去办，把张欣给弄出来。挂断了电话告诉张欣，尤雪那边需要三个小时，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诊室。
半小时后，黄小淑走进诊室，在王冬杨对面坐下来，一声轻叹道：“我亲爱的老板，你确定你做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王冬杨缓慢了摇了摇头：“不确定，但如果真能解决问题，让她走，不再卷进来，我愿意试一试。”
“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时候就是人太好。”
“这很矛盾，我要是不好，你们跟着我干嘛？”
黄小淑竟无言以对，转而道：“段艺秋那边要多久？”
“三个小时就能搞定，我们送张欣去机场。”
“就我们两个人？”
“你觉得不安全？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她被识穿了，对她的主子而言已经没有了价值，现在杀她是惹麻烦。”
“既然这样，等吧！”
两个人就这样呆在诊室里面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响起来敲门声，门被打开，外面是胖子。
王冬杨道：“你怎么知道我在？”
“护士告诉我的，你怎么回来了？”胖子坐在黄小淑身旁，不过也在这个时候，黄小淑起身走人。
“办点事。”王冬杨给了胖子一根烟，“重新投入工作的感觉如何？”
“有点不是很习惯，但还可以克服。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来上班？”
“后天吧，现在事情还没办好。”后天王冬杨是要上班了，不上也不行，后天哈亚提院长派的代表团就会来到中心医院，他需要做接待的工作。
“张欣那边，问出什么状况没有？”
“等会送她走。”
“事情清楚了？”
“对。”
胖子替王冬杨感到惋惜和难过，抽了几口烟才又道：“我听说太平间出过点问题，死了一个保安，而当时监控拍到的凶手是一个很像郭溪的女人，她进太平间之后却消失了，是不是发生过这样的事？”
“对，郭院长死之前。”
“后来呢？警察没查出真相？”
“没，现在还是悬案一桩。”
“你自己没有查？”
“没。”太多的王冬杨也无法告诉胖子，他扯开话题道，“现在医院的气氛如何？我没上班，具体的也不知道。”
“我看大家都挺轻松。”
“没有人搞潜规则吧？”
“没吧，你立那些新规矩都执行的非常好。”胖子把烟给掐灭，“我不和你说了，走了……”
“干嘛去？”
“回宿舍。”
“我看你是想去找黄小淑说话，你省点吧，别给老子添麻烦。”
“绝对没有，我走了哈，你继续。”
怦一声，门被关闭。
胖子说的是真话？王冬杨才不相信。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黄小淑是他这种人能染指的么？不过话说回来，黄小淑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