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这样对你有帮助
女人用发抖的双手摸出自己的手机交给白九，白九边开车边操作打了报警电话，把后面追赶车辆的车牌号码告诉了警察，并且说他们有枪，在高铁站杀了人，现在正往市区方向走。说完以后，手机丢回给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然后加快车速往前面开。
大概之前已经有人报警了吧，不到两分钟就听见警笛声从前方传来。
王冬杨冒出脑袋看看后面，那辆在追赶的车突然转进工业区，不再追赶。杀手显然觉得计划不可能成功了，不得不放弃，这让王冬杨悬挂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往前开了五六分钟，白九最后把车停在一个农贸批发市场边上，下车前，他对副驾驶座的女人道：“你回高铁站跟警察说清楚你看见的事情，这样对你有帮助。”
他们愿意下车，女人当然想快点，立刻道：“好，我马上回。”
女人把车开走了以后，白九带着王冬杨走进熙熙囔囔的农贸市场，从另一个门出去打算玩障眼法。有那么幸运，刚出去就看见一辆摩托车竟然没上大锁，四周又没有人和监控。白九毫不客气，三几下搞定车头锁，偷了这辆车载王冬杨。他们还在途中的城中村偷了一些干净的衣服换上，再转了四五次车来到汽车站外面的广场。
王冬杨原来不知道是来汽车站的，他感觉奇怪：“来这儿干嘛？坐汽车走吗？”
白九反问道：“不然呢？”
“现在不能走，走了是做贼心虚，高铁站那事我们确实是受害者，不怕警察。”
“杀手光天化日都敢行动了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如果不尽快离开南港，随时可能丢命。”
“如果我自首和警察说清楚这些事，你觉得行不行？”
“我们杀了人，你说行不行？”
“不是说没杀吗？”
“码头那晚杀了，警察抓到杀手，杀手会说码头的事，到时候我们怎么向警察解释？”
现在走和之前的走完全两码事，王冬杨始终这样认为：“我给欧阳斌打个电话问问意见，问问他码头那件事他处理的干不干净，如果杀手被抓到说出来会不会够证据起诉我们。”
“可以一试，但有风险，你想想刚刚的事，如果不是那条短信，我们压根不会和杀手碰面。”
“这样吧，我和欧阳斌说个地点，我们藏在暗处看看是不是有杀手来，如果有，答案呼之欲出。”其实王冬杨倾向于相信欧阳斌和背后神秘巨手不会害自己，如果真想自己死，码头那事捅出去就可以，用得着那么费劲？
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湿的开不了机，王冬杨直接把卡拆下来换到白九的手机。
欧阳斌正打算离开办公室到外面吃饭，忽然王冬杨的电话打进来，又坐回办公椅接通道：“王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
王冬杨道：“刚刚我打算上高铁离开南港市，你老板又给我发信息，让我留两个小时，然后杀手出现，我跑了出来，我想问问你这事该怎么处理？”
欧阳斌很淡定：“杀手出现具体闹的怎样你先说说。”
王冬杨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补充道：“你觉得我该去自首还是如何？”
“不要自首，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搞清楚情况再联系你。”
“我就在汽车站。”
“不行，我明白你告诉我你在哪儿的意思，试探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老板绝对百分之一百不会害你。”
“但愿如此。”
“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情况，杀手找不到你，监视着高铁站、飞机场、汽车站很正常，所以你不能在汽车站。”
这方面王冬杨真没想过，听欧阳斌那么一说，觉得有道理：“好吧，大概我想多了。”
“明显就是你想多了，等我消息吧！”欧阳斌挂断了电话！
王冬杨和白九商量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不换地点。
他们穿过广场来到对面一个有二层的餐厅，就在窗户边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吃了一顿饭的时间，欧阳斌已经打来电话说问过了他的老板，确实有办法帮王冬杨洗刷清白，但材料还在整理送来途中，大概要再等一个小时，趁这个时间他再考虑考虑怎么帮他们脱困更快。
既然这样，王冬杨和白九只好继续等。
欧阳斌倒是准时，真的一个小时以后来了电话，当王冬杨告诉他自己还在汽车站时，他吓一跳，真不知道王冬杨他们是聪明还是傻。
又是半小时等待，欧阳斌的车来到汽车站正门外停下，王冬杨和白九留意了一阵没发现有危险才前后走下去，上车。
欧阳斌边开车边埋怨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很多泰国佬入了境吗？你们之前应该包车去隔壁城坐高铁。”
王冬杨呵呵笑道：“如果不是你老板一条短信发过来，我们早上了车，那些泰国佬怎么可能来得及袭击我们？”
好像也是这个理，所以欧阳斌瞬间无言以对。
“不说这些了，资料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资料不详细，还需要时间！我先带你去别墅，我探听清楚警察那边的状况，我们晚上行动。”
再一次，王冬杨来到认识王诺诺那个豪华别墅，或者说酒庄。
欧阳斌只是送他们来，并没有逗留多久，而他前脚刚走，王冬杨后脚就对白九道：“我留下，你去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留意着，有什么不妥，你随机应变。”
“这好吗？”
“不然如何？”王冬杨把顺带拿上来的红酒打开，边倒边道，“我一定要留在这拼一拼，如果我真被出卖，难度不大你就救我，否则不要救。嗯，我先给你转些钱。”王冬杨把倒出来的第一杯酒递给了白九，再把手机拿出来递给白九，“你的手机我不太会操作，你装个手机银行客户端，工行，你有工行卡吧？”
白九点点头，操作了一会手机，又转交给王冬杨。
王冬杨这边也爽快，直接给白九转了五百万，白九看见目瞪口呆：“老板，你真是个疯子，你就不怕我跑了？”
“就当我疯了吧！”王冬杨笑笑，其实他一点都不疯，精明来着，如果他被出卖，这钱给白九总好过被没收，如果没被出卖，他不认为白九会携带私逃，最后这钱就算难拿回来，都是用做搞定杀手的支出而已！
白九肃穆的表情：“如果你真被出卖，冲这五百万，再困难我都会救你出来。”
“谢谢，你记得晚上都不要回，欧阳斌接我出去你就远远跟着，如果我需要你，我会在二楼阳台放一只红酒瓶。”
“明白。”
剩余的钱王冬杨转给了张欣，然后把手机收起来，等白九喝完一杯红酒，他就让白九滚蛋了，自己留下来。
天完全黑了欧阳斌才回来，带回来两份美食。
四周看了一眼，没有找到白九的身影，欧阳斌带着疑惑问王冬杨：“你的保镖呢？”
王冬杨一脸正色道：“我派他出去办点小事。”
派了白九出去办事？现在这个环境竟然还出去？欧阳斌更疑惑了起来，但是没说出口，继续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办完就回来吧，饿死了，饭给我。”
“哎，王先生，你不要耍我，你怎么能不知道？你赶紧让他回来，我们晚上的行动很需要他这样的人。”
“什么行动？为何需要他？”
“去把怀疑变成实证，我老板的原话是，如果逼不出来，直接灭口。”
“啥？逼人？”
“对，所以真的很需要你的保镖，我这边也给你提供四个人。”欧阳斌抽了自己一耳光，很突然，很用力，抽完道，“我干的什么事，王先生啊，我必须跟你说，为你，我已经是一次次的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包括我老板都一样，已经没有底线了，所以我恳求你，务必要相信我的老板。”
王冬杨听明白了欧阳斌的意思，这家伙显然知道自己不是把白九派了出去办事，而是留了后手，他也不脸红心跳，若无其事道：“好吧，我把他叫回来，但你得先告诉我去哪儿出任务，对象是谁。”
“我们去港城花园，我老板那边找人查过视频上传到网络的源头，就这地方。再一查你们医院的人谁住在里面，最终查到了你们副院长陈金华和他儿子陈飞扬。”
“啥？陈飞扬吗？”王冬杨吓一跳。
“对，就他们住在里面。”
王冬杨稍微思索了几秒，一阵阵冷汗当场冒出来。
尼玛，陈飞扬可是有参与连体婴分离手术，负责安装人造心脏，他竟然是坏人？当时得有多危险？
但是不对啊，自己和他们可以说无冤无仇，甚至在做手术之前都没有过接触，他们为何要害自己？思来想去，王冬杨认为，如果欧阳斌的老板这边没搞错，真是这对父子在搞鬼，唯一可能性是涉及医院高层间的权利斗争，而自己成了他们斗争中的棋子，除此之外不太可能有其它原因。
第六十二章：钱你随便拿
晚上十二点，欧阳斌带着王冬杨和白九出门，来到外面马路，上了一辆蓝色面包车，汇合了欧阳斌找的四个帮手。一番商讨以后，白九留在面包车里，王冬杨还是坐欧阳斌的车，他们往郊区开，面包车则往相反方向开，去港城花园把人抓出来，抓到欧阳斌安排的一个放冰鲜的仓库开审。
此刻的陈金华和陈飞扬压根不知道有危险逼近，他们正洗完澡，休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喝红酒、聊天。
陈金华道：“我们这次的计划算是成功，但美中不足，郭恒那家伙红毫发无损。”
陈飞扬对此也很不爽：“对啊，那王八蛋竟然如此无情无义，着实让人感到意外。不过我们可以等，我相信不用太久，我就能搞死他，帮老爹你登上院长宝座。”
“然后你得到郭溪是吧？”
“那是自然，我迫不及待想把她压在床上……”
“哈哈，其实她也是挺水灵。”
这对阴险毒辣的父子正兴高采烈的说着、歪歪着，突然家门被打开，冲进来五个用丝袜套着脑袋的男人，其中两人手里都拿着匕首。他们两父子来不及尖叫已经被控制起来，这些人速度太快，而且竟然有他们家的钥匙，他们惊呆了，也吓坏了……
来的当然是白九和欧阳斌安排的人，带队的正是白九，他对眼前这对都穿着睡衣的父子道：“别乱动，更别叫，我们只要财，不要人命。”
陈金华连连道：“大哥，大哥，你们别乱来，钱你随便拿。”
如此大方？白九感觉惊讶，不过他就是忽悠他们的，他们愿意配合更好：“家里的财物在哪？电脑在哪？总共有几台？”
电脑算财物？陈金华和陈飞扬对视了一眼，都有点鄙视这伙他们眼里的小贼。
陈飞扬：“有四台，两台台式，两台笔记本。”
“在哪？”
“书房两台，走廊右边的房间两台。”
“房间有人没有？”
“没有。”
来之前已经做好情报，白九知道还有女主人在，具体那个房间则不知道，但也没问，自己带着两个人往走廊里面走。
陈飞扬道：“大哥，等一等，我妈在，她睡了，她房间没有什么财物，你别伤害她。”
白九停住，回头道：“把他们的嘴巴给我封起来。”
瞬间，陈金华和陈飞扬的嘴巴都被封了起来，他们都很忐忑，不知道白九会如何对待自己的老婆，老妈。
白九很快出来，他空手，后面两个人，其中一个拿着两只硬盘，另一个拿着两个苹果笔记本，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东西。陈金华和陈飞扬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想说话却因为嘴巴被封住，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白九走到他们面前笑笑道：“太穷了，这么大一个家竟然只有四台电脑，来啊兄弟们，带他们回去乐乐。”
陈家父子一听，几乎要晕死过去……
此时王冬杨和欧阳斌刚到仓库，这个仓库分成两层，外层堆的是杂物，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和一台老式电视机，茶几，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大件的家私家具。内层是冰库，能看见大大的钢板门，王冬杨尝试把门打开，看看里面的情况，却研究了半天找不到窍门所在。
欧阳斌倒是什么也没管，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抽了一根烟以后，把台式电脑的主机盖拆掉，拿出几根数据线接上下去。
王冬杨走过去道：“看不出来欧阳律师竟然还多才多艺。”
欧阳斌呵呵笑道：“电脑这东西我跟你说，就没有我不会的，你看着把，他们删除的东西我都能找回来。”
“这个我也懂，找个恢复软件就行。”
“如果是粉碎性删除呢？”
“这，没试过。”
“这事成了以后你真要感谢我，虽然是我老板给我发工资，但我也天天给你们跑来跑去不是？”
“好，我肯定感谢你。”王冬杨拉了把椅子过去，坐在办公桌外面，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边抽边道，“这件事我看你是很有把握，高铁那边那件事呢？打算怎么搞？”
“一件一件来，先搞定这件。”
“就不能告诉我一点点？”
“据我现在掌握的消息，警察已经知道你们被追杀，但为何被追杀却不知道，你们现在在何处他们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第一时间去沟通过，我说我有办法找到你们，但需要一些时间，这个时间够我们编好几个故事了。”
“难怪我的手机一直没动静，医院不打过来，警察更不打过来。”欧阳斌的神通广大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但王冬杨还是很惊讶，看来自己真的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比想象中要浅，“那你是编好故事了？”
欧阳斌神秘的笑了笑道：“嘿嘿，现在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耐心等一等吧，我保证，明天你就能清清白白重返中院。”
半个多小时以后，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看情况是白九他们得手了带人回来了。
王冬杨赶紧问欧阳斌：“我们也露面么？”
欧阳斌还是一副很淡定的表现：“放心吧，他们的眼睛被蒙住，看不见我们。”
王冬杨走出门外看，果然被带下来的陈金华和陈飞扬被蒙住了眼睛，嘴巴也被封住。四个欧阳斌找的人押着他们往里面走，白九走最后，他手里捧着两个笔记本和两只硬盘。
王冬杨拦住他小声道：“还顺利吧？”
白九道：“神不知鬼不觉。”
两个人走了进里面，王冬杨坐回原来的位置，白九则把笔记本和硬盘都交给欧阳斌以后，走到陈金华和陈飞扬面前。这两父子被丢在地上，他们相互依靠着，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显然是想说话。白九当然如他们愿，很用力去撕开封住他们嘴巴的透明胶，他们痛的嗷嗷直叫。
白九各踹了他们一脚：“叫什么叫？是不是男人？”
陈飞扬痛哼了几声道：“你们到底什么人？你们到底想如何？我可告诉你们，绑架是大罪，聪明的赶紧放了我们，反正你们求财而已，给你们就是，你们尽管开个价。”
白九用阴阳怪气的口吻道：“看来你们很有钱啊，既然这样，那就来两个亿吧！”
两个亿？陈飞扬瞬间软了，说话语气从嚣张变成略带哀求：“大哥，我们没那么多钱。”
“刚好，我们不要钱，现在你们给我好好回忆，前段时间是不是雇了人绑过一个女人？还绑架是大罪，你们能绑别人，就不能被别人绑？”
陈飞扬一听，一张脸瞬间变成紫黑色，他们怎么知道？他赶紧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白九踹了陈飞扬一脚，“你确定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医生怎可能做绑架的事？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陈飞扬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计划做的那么严密，而且找来动手的人全是外地人，做完即走，怎可能会被查出来？绝对不可能，这可能只是怀疑，自己要顶住不能松口，否则后果很严重。
“你真玷污了医生这两个字。”
“你声音很熟识，我们见过是不是？”
“见你妹。”
“我记得你，你是王冬杨的保镖。”陈飞扬见过白九，就做手术那天，也听过白九说话，刚刚在家里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声音熟识，他说了绑架的事情以后陈飞扬才想起来。
“记性不错嘛，可怎么就记不起自己绑架过一个女人？”
“绝对没有这种事。”
被认出来，王冬杨也不再装哑巴，他冲过去对着陈飞扬的身体乱踹了十多脚，陈飞扬哇哇大声叫喊，陈金华也在叫喊，不要乱来不要乱来之类。
王冬杨骂道：“乱来？老子就乱来怎么着？别以为你老，老子就不敢踹你。”
听见王冬杨的声音，而且还想踹自己老爸，陈飞扬顿时慌了道：“王冬杨你想怎么着？你别动我爸。”
“现在求我了？你动我女人的时候不想想后果吗？还是你觉得我很好欺负？”
“我没有，你别冤枉我。而且我告诉你，要不你就杀了我毁尸灭迹，否则你这罪大了……”
“哈哈，还恐吓我，你省点吧，我既然敢这样整你来就代表我不怕后果，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反倒是你……”王冬杨蹲下来，猛地拉开蒙住陈飞扬眼睛的黑色布条，“不过你也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怕你不说……”
“我没做过。”
“还抵赖？你认为没证据我会乱抓你？我有那么白痴？”王冬杨指指欧阳斌那边，“你们的电脑已经被拿了过来，视频就是从你们电脑发出去的，可能你删除了，但我们有电脑方面的专家能够复原，你赖不掉。”
陈飞扬心里一阵慌张，因为他压根没有删除，他觉得留着看很有成就感。陈金华不知道这些，所以他没有慌张，他对王冬杨道：“王医生，真是天大的误会了，我们同一个医院工作，好几天前还是同事，你的事我们也很遗憾，但你不能冤枉我们父子是不是？”
“哦，不承认，好。”王冬杨对白九使了一个眼色，“我换个人招呼你们。”
第六十三章：除非你坦白
白九毫不犹豫对四个仍然戴着丝袜头套的汉子挥挥手，随即有两个跑出去搬进来一个箱子，箱子的标识印着的是，辣椒酱。白九把箱子拆开拿出十多瓶辣椒酱，全部打开盖子，那辣味随即飘出来。他对四个汉子道：“兄弟们，把这家伙绑坐到柱子那边。”
陈飞扬挣扎着道：“你想干嘛？”
“你瞎了没看见？当然是给你灌辣椒酱。”
“你别乱来。”
“忘了刚刚我老板说的话了？乱来又如何？”
说话间陈飞扬已经被带到柱子边绑坐在地上，两个汉子拉开了他的裤子，白九手里拿的两瓶辣椒酱直接倒进他的裤裆里面。这招狠，陈飞扬当即嗷嗷大叫起来：“王冬杨，你个王八蛋，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肯定整死你……我发誓，一定一定整死你……”
王冬杨呵呵笑了两声，耸耸肩：“爱莫能助，除非你坦白。”
白九道：“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扛，我们有的是辣椒酱。”说话间又倒了两瓶，然后继续两瓶，任由陈飞扬怎么挣扎大吼，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
陈金华的眼睛还是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压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听见自己的儿子惨叫，他也特别心痛，特别愤怒，他对王冬杨道：“王冬杨，我警告你，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王冬杨还是呵呵笑了两声：“陈副院长你省点吧，连杀手都不怕，我会怕你？”
“王八蛋，那你到底想怎样？”陈金华气的青筋暴起，却无可奈何，事实上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这简直是心理折磨，“要钱吗？”
“钱你觉得我很缺？”王冬杨哼了一声，“我要的很简单，就想知道是不是你们？”
“不是，说一百遍了，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整你？”
“既然如此，当我没有问。”
那边白九继续倒辣椒酱，十多瓶倒下去，陈飞扬整个裤裆都是，包围着他传宗接代的东西，辣的他想死了，就要扛不住，偏偏白九还在他耳边用很邪恶的声音在说：“陈医生，我劝劝你还是招了吧，你抗不过去，就算意志上可以，你那东西都要废了，你希望成为太监？”
陈飞扬咬着牙大喊道：“有种杀了我。”
“看来你很不爱惜自己，倒是挺爱惜你爸，行，我们招呼招呼你爸。”
“你敢。”
“为何不敢？”白九晃晃自己手里最后的一瓶辣椒酱，对最靠近自己的汉子道，“给他爸灌下去。”
眼看那个汉子接过辣椒酱狞笑着走向自己老爹，另外两个则已经提前撑大自己老爹的嘴巴，陈飞扬彻底投降了，他对王冬杨道：“行，王冬杨，是我做的，我承认。”
“这才对嘛。”王冬杨对白九道，“给他冲一冲。”
随即白九指挥着两个汉子给陈飞扬松了绑，带出门外用水龙头帮他冲干净，然后带回来，让他坐在椅子上。这时候欧阳斌那边已经搞定，找到了视频，这可是证据，他把上传到视频网站的记录，以及发给媒体邮箱的记录都截了图保留下来。见此陈飞扬彻底绝望了，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但他很不甘心，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出错，为何会被发现？
王冬杨走过去递给他一根烟，又帮他点燃：“你给我做了一个视频发到媒体，我这人很公道，你怎么对我我也怎么对你，所以麻烦你录个视频，把这些事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否则你知道后果。”
陈飞扬下面还是辣的难受，抽烟都感觉辣，想喷火，他直接把烟吐掉：“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王冬杨凑在陈飞扬的耳边小声道：“你说了不算，你已经是阶下囚，还有你爸，你看看他，那么大年纪，你希望他受苦？灌他吃一瓶辣椒酱，你觉得他还能活？这可是劲辣，你已经品尝过。为他想想吧，他要是死了，你的罪恶要多大？况且你真的做了坏事害了我，你还给我清白天经地义。”
陈飞扬心里一阵揪痛，说也死不说也死，自己死算了，偏偏老爹在场。
刚刚两个人还在喝酒，还在畅想未来，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恨透了王冬杨，却又拿王冬杨毫无办法。其实王冬杨说的也不无道理，老爹死在这里自己真是罪大恶极，而且自己也死了谁报仇？把做的坏事招待出来也就坐牢，坐完出来还能报仇雪恨。不过说之前得先让王冬杨放了自己的老爹，以免这家伙反悔。
心里想通了，陈飞扬开口道：“好，我说，但你要先放了我爸，不然我不说。”
“问题回到原点了好不好？”王冬杨用无所谓的口吻道，“你没选择，除非你想我对你爸动粗，我倒是很乐意。”
“我要是说了你反悔呢？”
“你们的小命我还真不想要，除非你们逼我。”
次日中午，在自己租住的小窝，王冬杨打开电视的新闻频道就听见主持人在播报：特别新闻报道，南港市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医生收红案有了重大进展。根据警方和卫生局通报，这个案子竟然是一桩复杂案中案，其中充斥着绑架威胁、杀人灭口和权利斗争。现四名嫌疑犯已经被公安机关刑拘，请留意往下的详细内容。
往下的新闻内容和王冬杨预计的差不多，讲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是陈家父子事先在办公室安装了监控，然后绑架了王冬杨的女朋友，要挟欺骗王冬杨收受红包，给红包的男人也是他们所雇，后被他们雇人所杀。
终于清白了，王冬杨看完新闻报道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和王冬杨一同看的白九倒是很欢乐，毕竟总算帮王冬杨度过了一个重大危机。
当然白九自己也度过了一个大危机，昨晚把陈家父子送去公安局时，在欧阳斌帮助下解释清楚了高铁站发生的事。
王冬杨道：“走，去吃大餐，然后商量杀手这儿怎么应对，我总不能老出个门都担惊受怕。”
白九道：“你不用回医院？如果要，我们去医院的饭堂吃吧，尽量在外面的时间少一些。”
“暂时不回，等郭恒红打给我。”
“他怎么还不打？按理说今早我们去卫生局时他就已经收到消息。”
“为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着急。”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个热闹的饭店。
刚坐下来点了菜，白九道：“你的钱等会吃完饭转回给你。”
王冬杨嗯了一声：“给我三百五十万就行，剩余的当你的工资，不过我就发这次，除非赚了大钱，所以你得希望我能赚大钱。”
白九一脸正色：“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好你，必要时甚至可以挡子弹，但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不多久，美食陆续端上来，两个人碰着啤酒吃着菜，吃饱喝足以后商量怎么应付杀手？白九觉得可以找欧阳斌说一说，利用警察那边的力量。王冬杨觉得这样太冒险，如果那些杀手被警察抓住怎么办？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样还不如找菲尔先生帮忙，反正菲尔先生有义务和责任。
回家以后，王冬杨立刻给翻译官打过去：“你好，翻译官先生，我是王冬杨。”
翻译官早听出王冬杨的声音，他道：“你好王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王冬杨道：“菲尔先生的千金情况好么？”
“非常好。”
“那我就放心了。”咳嗽了一声，王冬杨转移话题道，“我收受红包的事已经解决，请你转告菲尔先生。杀手的事，我又遭遇暗杀，好不容易才逃脱，现在南港市里面有好几十个杀手组织的人，我需要菲尔先生的帮助。”
“具体是什么帮助？”
“借人，我要人。”
“多少？”
王冬杨望了白九一眼，随后道：“二十人，特种兵出身，或者能够团队作战的杀手，必须都是亚洲脸孔，不过能来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去，你和菲尔先生说清楚。”
“好，还有其它吗？”
“暂时没有。”
“我转告菲尔先生以后，看看他什么想法再回复你。”
“谢谢。”
电话挂断，王冬杨随即问白九：“白九你真确定二十个人足够？”
白九很有把握的点头道：“如果都能听从指挥，足够。我倒比较担心能不能让那些杀手中计走进我们设的局。另外就是歼灭地点不怎么好找，这可是大城市。”
“这些慢慢再想吧，一步一步来。”
“我有空去找找。”
正在这时，王冬杨的手机响起，是张欣的来电。
这丫头应该看见新闻了吧？王冬杨接一问，果然是，她很高兴，总算放了心。
和张欣聊了聊，郭恒红的电话占线，王冬杨赶紧挂断，接通郭恒红。
郭恒红用很惭愧的声音道：“哎呦，冬杨，我对不起你哇，原来是老陈那个王八蛋在搞鬼。”
第六十四章：这是谈判的资本
王冬杨一阵恶心，都说是医院的人所为了，到底是谁你他妈的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怀疑？王冬杨认为他有怀疑，甚至知道，否则当时不会让自己背黑锅。当然事情过去了再说这些没用，反而会令双方尴尬：“我也想不到，清白了不计较这些了……”
“我就知道你这人大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我看看吧！”
“那你会回来对吧？”
“考虑考虑。”王冬杨才不会轻易答应，不然下次出现问题，这王八蛋还会过桥抽板，自己又不是没医院要，何必让他反复戏耍？
郭恒红听王冬杨这样说，心里有点慌，原来是没办法留王冬杨，现在他很不希望王冬杨走。
怎么办？郭恒红能想到的是开条件做承诺：“冬杨，我知道这事我做的不地道，但当时那情况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现在这样吧，医院再给你点补偿，然后你需要点啥你可以和我说说。”
还不让你大出血？王冬杨心里乐了，嘴里还是那个态度：“我考虑考虑，现在有点忙，有空给你打。”说完挂断电话对白九道，“让我回去上班，刚好，我们这个歼灭杀手的计划支出让他付。”
白九呵呵笑了两声：“他愿会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反正这事他有责任，就因为做这个手术我才招惹那么大麻烦，我自己给钱公平吗？”
“理是这个理，我看也可以一试，毕竟你是个宝，之前没办法，现在你清白了他肯定渴望你回去，这是谈判的资本。”
“对，我去睡个午觉。”王冬杨进了房间，把客厅留给了徐九。
晚上九点，翻译官给王冬杨打来电话，他说菲尔先生很乐意帮忙，但需要两天时间做准备。而两天时间，在不经不觉之中度过了，这两天郭恒红还是时不时给王冬杨打电话，虽然每次说的内容都不一样，态度、情绪更不一样，目的却始终如一，就是让王冬杨回去上班。
郭恒红甚至还发动陈义和白三奇做说客，更甚至方万源，不过方万源不只是单纯劝王冬杨回去，而是告诉王冬杨一个道理，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站起来，一走了之不够男人。
也是奇了怪了，连张欣都劝王冬杨留下！
对，还有一个人给了王冬杨电话，赵静怡。王冬杨被请去派出所和卫生局那天，原本赵静怡就约了他，再次来电话是重新约。王冬杨感觉这女人真的虚伪得无以形容，出事时不见打个电话来问候，自己刚度过难关她又开始使坏。麻辣戈壁，看来老子真该上了你，然后再蹭了你。
这天入夜，白九开着一辆租来的宝马载着王冬杨往近郊的别墅山而去。
二十个特种兵已经用各种方式进入了南港，都在别墅里面等待。
路上王冬杨道：“白九，跟你商量个事。”
白九道：“你说。”
“你感觉赵静怡长的如何？”
“还可以吧！”
“我们给她来一场戏如何？”
“什么戏？”
“你睡了她。”
“啥？我睡了她？”白九以为自己听错，“老板，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不想只是逃避，她不是要玩吗？那就来。”
白九表情超尴尬：“老板，这方面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怎么帮不了，你难道不是男人？”
“我对她没兴趣，而且老板，你很坑，她想和你睡，是你敌人派来的，最好办法是保持距离，毕竟你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暗病，否则下次敌人派个有艾滋的来，你不要完蛋？”
王冬杨头皮一阵发麻，他没想过这些。妈蛋，幸好当初自己没对赵静怡起什么歹心，否则不要完蛋？他道：“白九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让你去。”
“我明白，我是在提醒你，心里有火不能这样发。”
“看来得另想他法。”
“对付女人我搞不来，你自己想了。”
王冬杨拍拍脑袋，对付女人他也搞不来，他也是头大得很。
开了半个多小时车，目的地别墅山在望，看名称就知道这是一座盖满别墅的山，但它是荒废工程，绝大部分别墅只是盖起模型，成了流浪汉的聚集地，弄的是乌烟瘴气。因为流浪汉多的缘故，整体环境脏乱差，这个地方基本上不会被注意，所以把雇佣兵安排在这最安全。
山脚下了车，来踩过两次点的白九带着王冬杨摸黑上山，安全来到别墅，见到二十个雇佣兵。他们一个非常结实，看上去就知道很有战斗力，而且穿着打扮非常低调，走在大街上和当地的普通人区别不是很大。很显然，他们来之前做过功课，了解过南港市。
这二十个雇佣兵，由一个叫蝎子的韩国人带领，他会中文，所以白九和王冬杨可以和他一起制定计划。当然，关于计划，王冬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方向，能不能行通，要让蝎子和白九这些专业人事来验证。
别墅一共三层，院子外两人看守，顶层两个人居高临下，只要监测到不对劲的地方，会立刻通知下面的人用最快速度撤离。二层是他们的住所，把杂物收拾到一边，空出的地方铺上各自带来的睡袋就能睡觉，没有灯，没有电，没有风扇。这一切王冬杨跟着蝎子上来看见，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很过意不去，他对蝎子道：“蝎子，真的很对不起，要让你们如此受苦。”
蝎子咧嘴一笑道：“王先生千万别这样说，再差的环境我们都经历过，我们要的是安全。”
白九问：“你们除了你之外是不是都没有带手机？”
蝎子铺着睡袋，边回答道：“我们有自己的通讯设备，安全起见手机都不允许他们带。”
“就应该这样。”白九小声对我道，“他们靠谱，但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最好快点行动。”
“我知道，环境这么差，我都过意不去。”
王冬杨和蝎子小声说话间，蝎子已经铺好睡袋，三个人坐下来，王冬杨掏出自己的香烟给蝎子和白九各派发了一根。
抽着烟，白九问蝎子：“你们带来什么武器？”
“两把狙击枪，一把冲锋枪，其余都是手枪，还有手榴弹，烟雾弹等等，足够行动用，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行动，有详细计划没有？”
这个问题需要王冬杨回答，他道：“只有一个想法。”
“你说说。”
“对方大概有三十人，都是职业杀手。”
“这个我知道，我已经研究过那个组织的资料，不算很厉害，我们能够应付。”
“好，我的想法是我做鱼饵在一个适合他们围剿我的地方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然要出现的有技巧，比如给某位企业家看病，而这个企业家在某个小寺庙休养，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这样的地方我已经找到，而且我觉得企业家可以我们找人装扮，再到媒体上宣扬，杀手能看见。主要是你们觉得这个办法靠谱不靠谱？其它都不是问题。”
蝎子一阵迟疑：“王先生，坦白说一句，这个计划操作性很强，但太冒险，我们来的时候菲尔先生严肃交代过，必须保护好你。”
“我自己和菲尔先生说。”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可以找个跟你相似的人扮你，让杀手看见你进去。”
“这样一样是冒险，只是换成应该我冒的险让别人代替，我不想杀手有识穿的机会。”王冬杨望了白九一眼，“你怎么看？”
白九不知道王冬杨原来想的是这个计划，王冬杨之前没说，他也觉得冒险，但除了冒险之外好像一切都很好安排，如果能找一个方式把这个危险降到最低，绝对是好计划：“我现在无法回答你，要不你先告诉我是那个寺庙？让我去看看能不能在里面做些部署，让你进去以后等于进了堡垒。”
王冬杨道：“我们现在去吧！”
白九和蝎子都同意，当即，三个人出了别墅。
飞来寺，南港市唯一的寺庙，建于明初，规模不大，前后两个大殿，东西四个厢房，中间是院子。早前当地镇政府想把飞来寺发展成旅游圣地来着，但后来因为一连串原因，计划开始了一半却被搁置，几年过去也没个消息，以至于里面清修的道士都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三个留守。王冬杨也是偶尔看报纸报道这个寺庙才想到的计划，他第一次来，走的那个辛苦，下了车还得走半小时山路。
不过整个飞来寺的环境确实和从图片上看见的一样，三面环山，因为它压根就是建在半山腰的，只有一条路能上山，而且非常陡峭。两边的山势也很陡峭，尤其右边，几乎都是好几十米的光滑岩壁，左边倒是林木青葱，但却凹成一个弧形，想上山，必须预先准备好登山工具。
因为是夜晚，而且已经快九点钟的缘故，寺庙的大门紧闭着，能看见里面亮着灯光，却听不见人声，四周只有虫叫鸟鸣，除此之外静的有点恐怖。
第六十五章：地方不错
白九道：“我们得进去看看，老板你不要进，以防里面的道士认出你。”
王冬杨也这么想，当即道：“装成香客，看看环境适合了再想办法让他们配合。”
白九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带着蝎子去敲门，王冬杨则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不到一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走出来，他警惕地和白九聊了几句以后才把人请进去。王冬杨等了半小时，他们被道士送出来，看他们一脸愉悦，有说有笑，王冬杨就感觉到进去一趟有收获，环境适合，而且已经和道士谈妥。问过白九，果然如此，留守的道士也打算走，就这几天的事，两万块，这地方随便用，并且他一概不知。
两万块，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王冬杨当然说没问题。
三个人快速下了山，一路商量着回别墅山，蝎子下车时完整的计划基本上已经商讨出来，白九负责去和道士交易，以及在寺庙加固藏身之所，毕竟是明朝的产物，原来就有地窖，就是比较脏乱，门比较薄。蝎子则负责探勘好地形，画好图回去和他的人商讨好攻击堵截杀手的办法。
王冬杨嘛，负责找人充当清修的企业家，而且把这事宣扬出去，这个计划赵静怡能派上用场，所以第二天晚上六点钟，王冬杨赴了赵静怡的约。
赵静怡约见王冬杨是在一个很清雅的湘菜馆，王冬杨到之前早已经先一步到来，喝了几杯茶。
让白九在附近找个桌子自己坐，王冬杨一个人走过去抱歉一笑道：“赵小姐，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赵静怡无所谓地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道：“我来早了而已。”
王冬杨坐下来：“地方不错。”
“你看着也不错，心情很好的模样。”
王冬杨当然心情好，总被赵静怡阴，虽然一次都没上当，但也不舒服。今天好不容易能反利用她，心情会糟糕才怪：“估计这两天没烦心事睡的好吧！”
“前几天我都不敢打扰你，你不会觉得我完全不关心你吧？”记者就是记者，会说话，她当然也没撒谎，确实有关心王冬杨，只不过是关心王冬杨什么时候死，这点王冬杨也知道。
忍着恶心，王冬杨道：“当然不会。”
“那就好。”赵静怡妩媚一笑，把厚厚的菜牌递过去道，“看看吃点什么，这儿红烧肉不错。”
点了一桌子菜，因为时间早，厨房不忙，很快端上来。
王冬杨边吃边和赵静怡聊些不咸不淡的话，吃完差不多结账了才把正事提上来道：“赵小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赵静怡很爽快的回道：“如果能帮上，我肯定义不容辞。”
“谢谢！是这样的，我前阵子出的事太多，个人名誉受损很严重，都要成过街老鼠了，我想把这种局面扭转过来。刚好，有个企业家得了很严重的颈椎病，让我去做针灸，我希望你能报道。”
“这……”赵静怡迟疑着道，“好像没什么新闻价值，我个人固然很乐意帮你，可报社应该不会通过这样的稿件。”
“如果我一周之内给他治好，而且断尾呢？”
颈椎病能治断尾？赵静怡很吃惊：“太神奇了吧？这种病据我所知很难治，难道这是一场戏？这个企业家是托？”
“当然不是托。”王冬杨会鬼门十三针，治疗个小小的颈椎病完全不在话下，“行不行？这样有价值不？”
“有啊，肯定通过。”
王冬杨把自己的手放在身后，对白九做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结了帐出了门，送赵静怡回家的路上，赵静怡老回头看白九，她问王冬杨：“你的保镖会一直这样跟着你吗？”
王冬杨道：“对啊，近来遭遇太多麻烦，医院给配的保镖。”
“我以为你自己找的呢！”赵静怡沉思了两秒又道，“他很厉害的么？”
“还可以。”
“他没带什么武器吧？”
“这个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你自己保镖你不知道？”
“没去了解，反正就是他得跟着我，我还管不着，不能直接命令他，不然我就……上你哪儿喝咖啡了，他在，别想。”
赵静怡心里一阵暗喜，看来自己仍然有希望完成任务，这王冬杨终归是男人，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偷的男人不是么？她继续问：“他要跟你到什么时候？”
“等我治好谢四穹，我让他滚蛋，不然我就发飙。”王冬杨的意思很明显，让赵静怡尽力帮忙，因为这里面有她的利益，他相信赵静怡能够听明白。
果然，赵静怡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把赵静怡送回了住处，返程时白九问王冬杨：“她什么时候进行报道？”
王冬杨道：“我得问问谢四穹那边，不过你真的确定杀手不会见到报道的第一天晚上就展开行动？”
“百分之百确定。”白九很有把握的口吻，“原因是他们要弄清楚地形才能好计划，这些因为白天和夜晚环境不同无法做的，所以至少都要经历一个夜晚他们才会行动，当天晚上送走谢四穹，绝对来得及。不过你要和谢四穹说清楚，毕竟我们如果没把杀手清除干净，事后他也有一定的危险。”
“我会说。”见白九如此有把握，王冬杨思索了几秒，感觉越快开始越好，于是道：“既然这边赵静怡已经搞定，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六门县找谢四穹，新闻明天上街。”
两个人就在附近找了一个租车公司，五百块一天租了一辆宝马五系兵发六门县。
因为在车上给过谢四穹打过电话，王冬杨和白九来到六门县人民医院门口之前，谢四穹已经在等待。寒暄了几句，王冬杨把他请了上车，随后指挥白九把车开到附近一个夜茶店。三个人一起下车，进去要了一个安静的、适合谈话的包间。
点了食物，服务员离开以后，王冬杨开口对谢四穹道：“谢总，你女儿情况不错吧？”
谢四穹很高兴道：“已经出院回了家，过阵子做植皮手术。”
“恢复的比预计要快。”
“对，蒙天胜也那样说。”
客套过了，王冬杨接过一根谢四穹递来的香烟点燃，开门见山道：“不过我这趟来真有事请你帮忙，我需要你帮我做一场戏，不过这一场戏有危险，搞不好是杀身之祸，但应该不会那么惨。”
谢四穹魔怔了几秒，但想到如果不是王冬杨，自己一双儿女早没了命，就当还债吧，咬牙道，“我帮你，我想你也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
“谢谢。”王冬杨还以为谢四穹会犹豫好久，毕竟是关乎命的事。
“不过你能不能详细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这事说来话长，你看报纸也知道找人暗杀我的是周梧桐，就因为帮你女儿做手术这件事。手术完成后他让我对外界公布是他做的手术，我不同意他就恨上了我，然后加上其它一些原因，具体的很难说清楚，总之现在南港市有差不多三十个杀手在虎视眈眈，想取我的命。”
谢四穹听了王冬杨的话，冷汗瞬间冒出来，这都是自己的责任，赶紧道：“你没报警吗？”
“报警没用。”
“周梧桐都抓了，为何这些杀手还不走？”
“那是因为他们想杀我的当时，我给菲尔先生的孩子做手术，为了确保我能完成手术，菲尔先生雇了一队雇佣兵去消灭这个杀手组织在泰国的总部。”王冬杨很无奈的耸耸肩，“结果不太成功，还有许多杀手没有被消灭，包括现在南港市这些，他们把账算在我头上。”
这种事已经超出谢四穹的想象，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企业家，虽然也做些偷税漏税的事，但杀手组织总部，一队雇佣兵，战争，这是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剧情，压根无法想象会距离真实生活那么近。他整个表情就如王冬杨刚刚知道自己和杀手组织扯上关系那会儿一模一样，惊呆的脸色巨变。
王冬杨继续道：“我找你帮忙的目的是想把他们全部引出来，一次过消灭。”
“你们自己能搞定？”
“菲尔先生借了我二十个雇佣兵。”
“闹这么大，警察不知道？”
“我们在飞来寺闹而已，那地方方圆八公里没有人，属于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大山，只要事后清理干净，问题不大。”
“那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你去飞来寺清修一周为儿女祈福，然后雇我顺带给你看颈椎病，我们在媒体上面宣扬这件事，先是你这边，你明天就可以告诉媒体你要上飞来寺为儿女祈福。然后到我这边，我带媒体上去，采访期间我把行踪说出去，每天晚上八点钟上山治疗，十点钟治疗完下山。这样的安排，那些杀手得到消息后一定会制定计划伏击我。战斗打响前我们先把你送走，当时不危险，只是怕清除不干净引致日后的报复。”
第六十六章：原来这样
王冬杨和白九从六门县回去第二晚，寺庙仅存的道士就收了钱离开，而后的早上谢四穹从六门县出来，住进飞来寺。当然飞来寺已经大变样，白九给地下室加了固，并在两个大殿和四个厢房开了不少孔，人藏在里面，从外面开枪，没有大多死角，这都是为杀手而准备，以防他们遭遇到攻击以后死守。
道士也已经换过，换成蝎子以及他挑选的两个人，只要不开口说话，肯定不会被拆穿。
中午，和赵静怡一起吃了午饭，王冬杨带着她上飞来寺。
到达目的地以后，王冬杨也总算能进去看一眼里面的环境，和一般寺庙没区别，前面的大殿是些简介、壁画之类，后面的大殿一进门就是个大香炉，再旁边是一只善款箱。再前面有六只白色蒲团，是供游客下跪参拜的，蒲团前则是三张香案，再后面是三尊巨大道士像，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这些道士的脸相看上去都凶神恶煞，王冬杨看了感觉整个人很不舒服。赵静怡倒是对这些道士像很感兴趣的模样，取着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好些照片。见到蝎子假扮的道士以后，她还问长问短，王冬杨多害怕蝎子回答不上来穿了帮，赶紧找空挡拉她去其它地方。
里里外外参观了一番以后，来到左厢房的小道堂。
这个小道堂的正前方也供奉着三尊道士像，但和大殿的规模相比显得很小气，连香案都不知道少了多少号。香案前方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人，正正就是谢四穹。他身上穿的是道士袍，嘴里念念有词，有人进来了都不为所动，直到王冬杨叫了他一声，他才停止念叨，回过头，随后站起来。
“王医生你好，你来了？”随后撇了赵静怡一眼，“这位是？”
“我朋友赵静怡，她是一名记者，来采访采访，你是大企业家嘛，既给寺庙捐赠，自己还亲自来清修给女儿祈福，这种这么有大爱的事情必须报道报道。”
“这……不要了吧？”谢四穹配合着王冬杨，“这样不好，这么一搞就不是清修了……”
赵静怡插话道：“谢老板，其实清修是修在心里，这些都没关系。”
王冬杨接着道：“其实跟我也有关系，我给你做针灸，我也想宣传宣传，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来这样。”谢四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了，也知道怎么做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赵静怡显然是没发现他们在唱双簧，晃晃相机道：“现在呢，我先采访你生意上的事，请你尽量回答，如果不涉及商业机密的话。”
他们俩就这样交谈起来，王冬杨悄悄退出去，和白九以及蝎子谈着些配合的事情，过了半小时进去，他们恰巧谈完。王冬杨就在道堂外面铺了一张床给谢四穹做针灸，加上推拿，整个治疗过程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赵静怡全程拍下来，边拍边采访王冬杨。她做过功课，知道不少针灸知识，问的专业程度简直令王冬杨震惊。
次日早上，白九买早餐的时候顺带买回一份报纸，大大的版面把王冬杨治疗颈椎病的事情刊登出来。赵静怡果然专业，写非常好，既宣传了王冬杨的针灸术，也顺带宣传了谢四穹的企业。王冬杨心里在想，这女人如果心地不坏，能踏踏实实做事，绝对有一番出人头地，可惜了啊！
吃完早餐，王冬杨带着白九回中院，来到院长办公室。
见到王冬杨，郭恒红好像笑脸佛一样：“呵呵，冬杨啊，好几天不见了。”
王冬杨道：“对啊，我有点想郭院长你了。”
“来来来，我们喝茶。”来到休息区坐下，郭恒红赶忙泡茶，给了王冬杨一杯以后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梧桐已经被批准逮捕，不久就会审判，就他这年纪，甭想再出来。”
周梧桐是活该，不是死刑还便宜了他！王冬杨心里想着，嘴里没那么说，而是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是吗？”
郭恒红见王冬杨这副模样，心里有点发毛，这家伙年纪不大，却很难看清他的内心，喜怒无常难对付。他清清嗓子继续道：“周梧桐的下场我们就不管了，这事过去了那么久，不能让它影响未来是吧？所以冬杨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王冬杨反问道：“郭院长你老催是怕我去其它医院？”
“你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真想去。”
“这……”郭恒红瞬间愣住，不知道如何往下面说，“你说真话吗？”
“你没看今天的报纸？”
郭恒红还真没看：“今天的报纸怎么了？”
王冬杨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把报纸拿过来，找出报道自己那一个版面再递给郭恒红。
郭恒红快速游览着内容，心里吃了黄连一般苦。奶奶滴，王冬杨又出彩，这一出彩不打紧，不用几天肯定会特别多医院打他的主意，尤其如果他一周真能治好颈椎病，那他简直是一座金矿。不行啊，这事要先弄清楚，他立刻问：“冬杨，你一周治好颈椎是真的？”
王冬杨道：“见报了还能吹牛？”
“你得回来，我们理疗院这边正需要这样的技术，我给你挂理疗院理疗教授的头衔。年薪嘛，国家标准那些我不说，科室创收往大了给。而且给你换个方式再进来中院，属于引进，按照规定给你配房产。”
卧槽，下血本了啊，配房产，九十平标准，就南港这儿的房价，要一百多万。当然王冬杨现在自己也有点钱，不是很在意房产，他在意头衔，理疗教授，他很想要，但不能要，他还是喜欢外科，做什么理疗，做了理疗还有个屁时间忙外科：“算了吧，我是外科医生。”
“你可以把你的技术分享出来嘛，要不这样，你带几个徒弟，创收的钱给你如何？”
“以后再说，我现在有点事，之前我被暗杀你知道，没搞定，需要钱。”
“多少？”郭恒红倒是非常爽快，“这事属于公事，可以由公家的财务支出。”
王冬杨就等他这句话：“行，我要两百万。”
“没问题，不过你什么时候上班？”郭恒红最在意还是王冬杨什么时候上班，钱都不是个事，因为现在把钱花出去，只要王冬杨愿意留在中院，赚回来简直说话般容易。包括他的针灸技术，那都可以慢慢用各种方式劝说他分享，郭恒红可见识过王冬杨用针，知道这里面的神奇，那是宝，能下钱的金蛋。
“三天以后。”王冬杨从座椅里起来，“打我账号，我先走了……”
“行行行，我送你。”郭恒红连忙站起来，整个人乐啊，毕竟终于等到王冬杨说一句实话。
刚入夜王冬杨就去了飞来寺，明为给谢四穹做针灸，其实去送谢四穹走。他们就从侧面的山峰走，爬绳子上山，跨越几公里异常难走的山路来到一条土路，车子就停在哪儿，正是谢四穹开来的车，他自己回去六门县，并且这几天不能抛头露面。
眼看车子走远，王冬杨和白九才原路返回，但没有回到飞来寺，而是来到山峰上面，蝎子就在哪儿，用红外线望远镜到处瞄，白九问他有发现没有？他道：“杀手来了四个人，车子停在我们停车一公里之外的加油站，他们绕过正路走偏路过来，山口留一个，我们对面的高峰有一个，手里有狙击枪，两个上山，靠近看寺庙的动静。”
白九道：“他们有动我们的汽车么？”
蝎子摇头道：“没听见山口的手下报告，应该没有。”
白九呵呵了两声：“这帮白痴，在汽车里装炸弹不更容易达到目的？零伤亡就能取胜。”
蝎子道：“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没有能定时的炸弹，又不敢到外面买材料做。”
王冬杨道：“我怎么觉得他们不一定会上来飞来寺发动攻击？如果是我我会在山口设伏，等人下去的时候发动攻击。”
白九又是呵呵两声笑道：“老板你这样想的基础条件是你知道飞来寺有埋伏，他们则不知道。而他们的职业是杀手，杀手更习惯于主动出击，只要知道你人在哪儿，他们一般不会设伏等待，因为等待要面对许多无法掌控的因素，主动出击则可以随机应变。况且他们那么多人，又以为我们没人。”
好吧，王冬杨也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这也证明在打打杀杀方面，他不擅长。
等了整整一个小时，蝎子才收到手下报告说杀手已经撤退回山口。王冬杨当即和白九、蝎子返回飞来寺，蝎子留下来，王冬杨和白九下山。
白九戴着耳机，随时能接收白九的通知，只要那些杀手敢提前行动，他能第一时间带王冬杨藏起来。不过就来了四个杀手，真不太可能提前行动，他们只会藏在暗处观察光冬杨下山的时间。事实也是如此，王冬杨和白九顺利上了车回市区，进了中心医院。
第六十七章：往好方面看
第二天晚上照计划上山，刚到飞来寺白九就忙碌开来，检查防御工事，和蝎子确定是否已经按照计划设好局？他们倒表现的轻松，毕竟一个个都从刀口舔血的日子走过来，枪林弹雨那是家常便饭。王冬杨就不行了，固然会功夫，但打打架还行，动枪，摸摸都感觉害怕。
而且见到枪还不自觉想起上次在公安局被冤枉抢枪的一幕，幸好对方的安排有问题，而且门外那些警察因为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否则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冤死在公安里面。
白九看出了王冬杨的担忧，他走过去从口袋拿出一根香烟递给王冬杨道：“老板，抽根烟吧，能缓解心情。”
王冬杨接过来点燃道：“我只是医生，可看看我现在干的事，想起来我就感觉窝火。”
“要听句实话么？”
“说吧！”
“当时你应该阻止菲尔先生的行动，这些杀手全世界每一个角落都有，歼灭他们总部的意义不大。”
“我也有点后悔，可我就觉得奇怪了，干嘛不去找菲尔先生报仇？而找我？”
“会找，但因为菲尔先生的实力，他们只有等待适合的机会。而你，他们觉得比较容易，按照他们有报报仇立马就报的规矩，所以来了几十人，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没钱收，但会更拼命，因为他们的家被摧毁，没有比这更大的仇恨。另外，谁说医生不会遇上，或者不该遇上这种事？想过战地医生么？”
“我又不是，不过……谢谢，我知道经历这些能够成长。”
“对，往好方面看。”
王冬杨点点头，其实他就因为紧张埋怨一下而已，心里很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得了钱金钱和名利，却一点麻烦都没有，绝对不可能。
白九不再说什么，给王冬杨挂上耳机，让他也能从声音判断行动过程。
有那么巧，耳机刚戴上，负责放风的雇佣兵就报告说杀手已经到山脚，他们开一辆公交车来，二十八个人都带着刀枪，不过只有二十六个人上山。蝎子和白九商量过以后，随即告诉放风的雇佣兵人，只要上面的战斗一打响，立刻干掉留守的杀手。
时间分秒过去，从一路接收的报告看，杀手上山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大概不认为有埋伏在等待。这让王冬杨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对白九道：“你的表演时间到了，记住我们的计划，以最快速度结束战斗清理现场。”
白九道：“没问题，我们能歼灭他们。”
王冬杨对他们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赶紧从后殿的道士像后面进入地下室，白九和蝎子则往上面搬桌子和一些杂物，把入口的石板遮挡起来。
不到十分钟，王冬杨就通过耳机监听到战斗打响，到处是枪声，嗖嗖嗖在响。期间还夹杂着一些痛苦的惨叫，令王冬杨听之色变，冷汗不经不觉冒出来，加上地下室不通风，他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那叫一个煎熬啊，过一分钟就仿佛过一天般漫长。最惨的是，耳机里传来的都是英语，语速又快，外面到底什么情况，自己这边占上风还是下风，完全不清楚，只有等等等。
不知等了多久，总算听见一句中文，是白九的声音：“老板，已经搞定，不过对方少了一个人。”
王冬杨一阵放松，随即又担忧起来：“跑掉了还是怎么着？”
“暂时还不知道。”
“我们自己人呢？”
“死了三个，受伤六个。”
“我靠，计划好的伤亡都这么惨重？”
“没办法，对方毕竟是杀手。”对话间白九已经打开地下室的门，“我们要马上离开，不然跑掉的杀手报警，我们要完蛋。”。
王冬杨从地下室出来，走出后殿望了一眼院子，横七竖八都是尸体，鲜血洒了满地，墙壁上都是，显得特别恶心。
天，这可是寺庙，真是作孽。
“蝎子他们呢？”
“在做清理工作，先清理外面，不过如果警察来了来不及了他们会走，放心吧，受伤的还能走。”白九拉着王冬杨往外面走，爬上侧面的山峰穿过去，来到之前送谢四穹离开的地方，哪儿有一辆白九安排好的汽车。
他们刚上车开出还没一公里，蝎子报告说真有警察来，已经快到山脚，他们正在撤退，现场是无法清理干净了。王冬杨一听心情那个糟糕，尼玛，竟然跑掉一个杀手，这要带来极大的麻烦，现在怎么搞？他问白九：“怎么处理？”
白九道：“你不在现场，警察不会有证据，就怕谢四穹扛不住。”
“他能信任，我倒是担心现场，肯定有关于我们的东西。”
“没问题，他们无法鉴定东西是什么时候所留，不过安全起见，建议你给菲尔先生打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你意思是推到他头上？”
“让他配合，反正人确实是他所派，如果警察那边问他，让他告诉警察你毫不知情，只是他收到情报有杀手去杀你，而他因为感激你救了他的孩子，悄悄给你解决这个麻烦，警察奈何不了他！按照我的推测，死的都不是华夏国的人，警察那边会低调处理。”
听白九这样说着，王冬杨的心情慢慢也平复下来，拿出手机给翻译官打过去，把事情清楚地说了一遍。因为时差的缘故，那边是上午，翻译官刚好和菲尔先生一起，所以立刻报告，菲尔先生说死了几个人不碍事，必要时他会把责任承担起来，主动联系这边的警察。
王冬杨听了总算放心，他在道谢中挂断电话，转而问白九：“还有一个杀手最好能找到，不然还是有危险。”
白九摇头道：“不会了，那个杀手会逃，而且尽快逃，这前前后后他们在南港市死了近五十人，逃了就不会敢再来。”
“你确定？”
“确定。”
虽然白九说的很有信心，但王冬杨仍然担忧，总感觉哪儿不对，剩下一个杀手他敢回去？而且回哪儿？总部已经覆灭，就算有新的总部，他又有脸回去吗？正思索着，突然手机响起来，是欧阳斌的电话。王冬杨心里一个咯噔，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他接了道：“欧阳律师，不是有什么事吧？”
欧阳斌声音很沉重：“在哪儿？”
“外面。”
“马上到别墅来，一刻都不要耽误。”
匆匆驾车赶到别墅花园门外，欧阳斌已经在等，带他们进去，来到别墅二层，坐下随即道：“王先生你们闹太大了。”
果然有不好的事发生，但说的是飞来寺的事吗？在确定之前王冬杨可不想说什么：“欧阳律师指的是？”
“飞来寺，你是不相信我吗？还跟我装不知道。”
“好吧，你消息真灵通。”
“你们杀剩的杀手去自首把你们供出去了，死几十人，这事怎么处理？”
王冬杨心里一阵阵发冷，望了白九一眼，发现白九同样感到很意外，杀手去自首，这种事百年不遇吧？
而想到既然欧阳斌来找自己，肯定是帮忙而来，王冬杨慢慢的淡定下来道：“欧阳律师你的意见呢？”
“我有个屁意见。”欧阳斌打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大半杯，一咕噜喝掉，擦擦嘴巴才意识到自己把脏话都说了出来，随即声音放平道，“我就说跟你扯上关系得短命几年，现在这事很难处理，警察现在估计已经去到现场，我希望现场没有多少你的痕迹。”
白九插话道：“欧阳律师，这方面你可以放心，肯定没有。”
欧阳斌撇了白九一眼，目光重新落到王冬杨身上：“等吧，如果警察没找到证明你当时在场的证据，这事就还有回旋余地，否则我是爱莫能助了……”
白九继续道：“欧阳律师打算怎么做？”
“抵赖，反正没有抓现成。”欧阳律师对白九摇了摇头，“不过两个只能保一个，你得把责任承担起来。”
王冬杨听了大惊：“没这么严重吧？”
“死几十个人，你说严重不严重？”
“死的是杀手。”
“杀手不是人？”
“他们是外国国籍，来我们国家作恶。”
“那是一回事，怎么都讲不通，你们在国家以外的范围如何杀人国家都管不着，你们在国家的国土范围杀人那就得被国家的法律制裁。”撇了白九一眼，欧阳斌问他，“你们几个人？都是什么人？用的什么武器？”
白九道：“都是外国雇佣兵，有手枪、狙击枪以及冲锋枪，我们这边死了三个，不过尸体会带走，他们也会尽量把留下来的痕迹收拾干净。”
欧阳斌思索着，没回应。
王冬杨心里很是烦躁，他拿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两口，见欧阳斌还不说话，他道：“我们还有个人，谢四穹，是和我们一伙的，要不要跟他交代一下？”
欧阳斌道：“让他先躲起来，不能关机，但不要随便接电话，我们要是能搞定这件事，他那边就没关系，如果搞不定，他回来时就跟警察说出差，手机丢了之类。”
第六十八章：基本上就是个死
王冬杨走出阳台去给谢四穹打电话，把目前的困境说了一遍。
谢四穹一直在焦急的等待消息，王冬杨打来电话，知道王冬杨平安，一颗心放了下来，听完王冬杨说的话，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现在你这边怎么办？怎么脱身？”
王冬杨叹息道：“不知道，不过有人帮我，你快点收拾东西出去，记住，是躲。”
“知道。”
“对不起啊，连累了你。”
“别说这种话，你也别担心我这边，我有地方躲，我等你电话。”
“好。”
挂断，王冬杨想回去，却发现欧阳斌端着酒杯走了出来，并且搂着他走到阳台最深的地方，仿佛有什么话要避开白九说。果然，欧阳斌开口的第一句就是：“王先生，这次的事情真的太大，就算没有你当时在场的证明都只能两个保一个，你的保镖得牺牲，这个是最后的办法，我想知道你怎么想。”
王冬杨能怎么想？当然第一时间拒绝：“想个屁，我的保镖帮我解决问题，我转个身过桥抽板，我还算是人？”
“自己都不保了还想那么多吗？大祸临头，夫妻尚且各自飞，你们就雇佣关系。”
“你老板有天为了自保牺牲你，你什么感受？”
欧阳斌瞬间语塞，过了近半分钟才恢复说话道：“这是最后的办法，如果到了这一步，你不同意这样做，我只能说我会放弃救你。”
“其实这件事能不能办成是我被嫁祸？”
“怎么嫁祸？杀手知道你在上面，他们二十多人上去互相残杀，死剩一个以后去报警冤枉你？你觉得警察是白痴还是杀手是白痴？”
“我还和菲尔先生那边商讨过，他说必要时他把责任承担起来。”
“用处不大，那只是会减轻你的罪名，而不会让你无罪。反正无论怎么说，这死的四十个人，源头都在你这儿，你不在现场一切好说，你在现场，基本上就是个死。”
“你说明白点，如果我不在现场如何？”
“你不在现场可以推到菲尔先生那边，你不知情，菲尔先生也证明你不知情，但你的保镖知情，菲尔先生的人和你的保镖对接，而你的保镖觉得你只是一个医生，不适宜知道那么多，害怕对你心理造成影响，所以不告诉你，而暗中和菲尔先生那边的人密谋行动。这事你得及早解决，想好说词，因为警察很快会联系你。”
“说来说去还不是得牺牲我的保镖？你他妈的真没人性。”王冬杨很恼火，虽然他感觉这样不对，欧阳斌是来帮自己的，而且是义务，自己还发脾气，但真的无法接受牺牲白九，他都懒得再说了，走回去大厅。
王冬杨坐下以后，欧阳斌也回了来，继续喝酒。
没过多久，王冬杨的手机果然响起来，是郭恒红的来电，语气急速道：“谢天谢地，你没事。”
我冬杨道：“我有什么事？”
“刚刚公安局领导给我打电话说飞来寺出了事，让我联系上你。”
“哦，我不在飞来寺，怎么了？飞来寺出什么事？”
“我还没弄清楚，你没事就不管了，你快点去公安局找刑侦科的赵科长。”
“我尽量。”王冬杨挂断了电话对欧阳斌道，“警察真找我了，让我上公安局找什么赵科长。”
“我认识，赵天海，我去打个电话。”欧阳斌叹息着放下酒杯，点上一根雪茄，拿着手机上了三层。
白九随即问王冬杨：“老板，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
“我靠，你偷听吗？”
“我只是听力好。”白九勉强笑了笑，“还记得不？我欠你一条命，如果情况真的无法逆转，我其实可以……”
“别说了，不行。”
“总好过两个人都出问题吧？”
“不说这些，让欧阳斌去想想，他老板不是很牛掰么？”
“这次真的太严重。”
“你别再说，别自己乱来，我打个电话。”王冬杨又出了阳台给菲尔先生的翻译官打过去，把最新的情况说了遍，让菲尔先生那边联系蝎子，看看他们那边什么情况，能不能成功出境，当然还有就是他们这边能不能又什么处理方法？王冬杨总觉得他们应该有办法，毕竟实力强大。
很庆幸的是，翻译官表示菲尔先生就在隔壁，他们先进行商讨，有了结论再回复。
时间分秒过去，大概十分钟以后，欧阳斌从三层走下来，他的脸色还是很严峻，直接走回到原来的座位，没有坐下，弯腰把酒端起来，喝了一口以后对王冬杨道：“现在还有个办法，你的保镖立刻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你跟我走。”
王冬杨思索了几秒：“什么意思？你先说清楚。”
“飞来寺的事发生以后你的保镖失踪，你推到他身上，只要证明你不知情，你不在现场，对你来说就安全。而他不能见光，我只能做到这程度。”欧阳斌把自己的目光投向白九，“你有把握跑去南面的金海滩不？”
白九点头道：“没问题。”
“我老板安排让你上船，并且给你一笔钱，不管你去哪儿，千万不要回来，如果被抓住，你懂怎么做。”
“一力承担，我知道。”
王冬杨赶紧道：“欧阳律师，这和牺牲有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他本来就不是本国公民，走就走了，我们能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来吗？先捞你，然后再看看情况，你把我限制死了我怎么救你们？”欧阳斌烦躁了起来，“走吧！”
“我们去哪儿？”
“见我老板，给你拿不在场、不知情的证明，我到车里等你。”说完欧阳斌匆匆走了出去。
王冬杨站起来，不知道该对白九说些什么，倒是白九先开了口：“老板，没事，这比我预计的要好许多。”
“是我害了你。”
“不，你救了我的命，让我有机会报仇雪恨，不然那两个内鬼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快活着。”白九笑笑，“欧阳律师老板给的钱我不会要，你这边你自己以后小心，等我安全了我会联系你，走吧！”
出了别墅，眼看白九消失在了夜幕当中，王冬杨才上欧阳斌的车。
欧阳斌很专心开车，前十分钟车程一声不吭，差不多到目的地才发声道：“王先生，我老板不喜欢别人在面前抽烟，你最好不要抽。还有，我老板最讨厌别人骂脏话和情绪反复无常，你最好不要这样。”
“你看我像那样的人？”王冬杨有点不爽，“而且我是去见你老板，不是去给你老板打工。”
“怎么着都是在帮你吧？”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你老板，事情不一定那么复杂。”
“我承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点你说的这意思，但我老板的心绝对是好的，虽然我至今还是搞不懂到底我老板在做什么。”确实，那么久过去，欧阳斌还是不懂自己老板，那么忙的一个人怎么一直纠缠在王冬杨这些事上面。
王冬杨也感觉自己的话说重了，语气平和下来道：“我知道怎么做，我就是很不爽有人藏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没搞小动作，现在不是带你去见了吗？原来那样我也不知道原因。”
“我认识你老板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不知道，实话。”欧阳斌放慢车速，把车子开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随后停了下来，“下车吧！”
王冬杨四周看看，这一条小巷子灯都不多一盏，看上去阴森恐怖，欧阳斌的老板会在这儿？
带着几分思疑，王冬杨下了车，随后很快明白过来，这只是一个酒吧的后门。从后门走进去，上了二楼，打开一道厚实的大木门，随即听见一股强硬的音乐飙出来，令人耳朵发蒙。
欧阳斌显然没少来这个地方，驾轻路熟的带着王冬杨穿过歌舞升平的大厅，转进金碧辉煌的走廊，随后来到一个包间的门前：“王先生，刚刚我对你说的话记得吗？”
王冬杨道：“我不是三岁小孩。”
“如果你想抽烟，我们可以抽一根再进去。”
“你想抽吗？”
“有点。”欧阳摸出香烟给王冬杨一根，自己也点燃一根，来到走廊的窗户边。
王冬杨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是刚刚来的路，漆黑一片。收回目光望欧阳斌，当时欧阳斌在猛猛的抽烟，但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后，他像见鬼了一样毫不犹豫把夹在手里的香烟丢掉，不再靠着墙壁，而是站立身体，一副无比严肃的模样。这显然是因为见到了什么人，自然王冬杨的目光也向走廊另一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人，她身穿钻石蓝真丝斜肩长裙，中长发，束了一个公主娃娃头，雪白的脖颈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简约的设计却不失大气。她的鞋子白色，原本用来衬托钻石蓝长裙会显得很怪异，但穿在她的脚上却显得既优雅又高贵。
当然她走路的姿势，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原本就已经很优雅、很高贵，即便因为距离和灯光的缘故，还看不太清楚她的相貌都已经能感觉到，这绝对是一个软硬条件都万中无一，倾国倾城的美人痞子。
第六十九章：她不在包间
王冬杨除了在电视上，现实生活里还真没有近距离见过这种等级的高贵女人，不免伸长了脖子，目露青光。
随着她越走越近，王冬杨总算看清楚了她的相貌，第一感觉是美，美的无可挑剔，五官的精细程度可以说多一分多少一分少。第二感觉是，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回家当老婆，短命十年都心甘情愿。而第三感觉，是似曾相识，仿佛在哪儿见过她，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正楞神间，只听见欧阳斌礼貌的欠了欠身：“老板好。”
美女点点头，撇了王冬杨一眼，随即打开了包间门走进里面。
随即欧阳斌抹抹冷汗：“我滴妈，她不在包间。”
王冬杨道：“她就是你老板？”
“如假包换。”
“女人？而且是这么年轻的女人？”
“女人不能是老板？”
王冬杨心里无比震惊，虽然有想过欧阳斌的老板有可能是女人，但年轻到这种程度的女人，怎么着都不相信，因为太牛了，这么年轻的女人怎么可能？当然也可以是她家，甚至家族本来就很牛。不过看电视剧都有看，那么牛的家族会有很多制约，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由着性子来。
见王冬杨不说话，一副走神状，欧阳斌道：“走吧，我们进去。”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你对我说实话没有？”
“我真不知道，她没和我说。”
王冬杨不相信怎么，欧阳斌肯定没说实话。不过他不想说，再问也没用，还是进去汇一汇吧，看这个女人为何帮自己，顺带也继续想想到底在哪儿见过她。
欧阳斌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冬杨随即先走进去。
包间有五十平米大，进来前王冬杨还以为里面挺多人，结果就两个女人，一个是欧阳斌的老板，另一个是王诺诺。王诺诺在唱歌，看见人来也不瞄一眼，唱的我行我素专心一志。必须承认的是，她声音的辨识度、层次感、尾音的处理，以及气息的把握都非常好，唱的又是情歌，梁静茹的问，温婉缠绵的味道完完全全唱了出来。
把王冬杨带到了，欧阳斌介绍道：“王先生，这就是我的老板，段艺秋。”
王冬杨也不知道是该和她握手还是挥手？最后选择了挥手，笑的很不自然：“你好，段小姐。”无聊时王冬杨也想过不下十种和欧阳斌老板碰面的情形，每一种都带着些许火气，固然她帮了自己没错，但也有害，以及藏在背后，没有人喜欢这样，王冬杨就很不喜欢。然而对着她真的无法生气起来，她的一个笑容仿佛就能融化他心里的一切不爽，她笑的太美，太深入人心。
段艺秋也对王冬杨挥挥手：“你好王医生，你请坐吧！”
王冬杨坐在段艺秋的身旁，段艺秋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这一幕看在欧阳斌眼里，心里怪的很，他就没有过这种待遇，从来都是自助服务。
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王冬杨刚打算开口提问题，段艺秋对欧阳斌道：“给赵科长打电话，让他过来要人。”
欧阳斌点点头，拿出手机往外面走。
这时候段艺秋才对王冬杨道：“王先生你应该对我有很多疑问吧？”
王冬杨嗯了一声：“我们认识？”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何帮我？”
“世上的事不是非得都有原因，这些不重要。”段艺秋优雅地端起自己的酒杯，碰碰王冬杨的酒杯，“你的事不难解决，这里有两个人给你做时间证人，你一直在这和我们喝酒唱歌谈天说地。”
王冬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思索着段艺秋的话，她意思是这里面的两个人分量十足，她们给的证供没有人觉得会是假，或者说明知道是假却又不敢提出来，甚至会帮忙把假的变成真。想清楚了这点，王冬杨也就对自己的处境放心了，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白九，所以喝了一口酒之后问：“我的保镖已经赶去金海滩，你安排的船安全么？”
“不是我，是……”段艺秋叫了王诺诺一声，“诺诺，你唱够没吧？”
王诺诺还剩两句没唱完，唱完才放下麦克风从另一端走过来，对王冬杨笑笑：“你好哦王医生，我们又见面了呢！”
王冬杨回以笑容：“你好，王小姐。”
“问你呢，你安排的船安全吗？”
“我们公司的船，保证没有人查。”王诺诺端起之前自己喝酒的酒杯，碰了碰王冬杨的酒杯，“王医生，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王冬杨道：“谢谢。”
“谢我吗？”王诺诺摇摇头，“你该谢她。”
王诺诺指的是段艺秋，王冬杨也知道更该谢的是段艺秋，但就是无法对她说出口，不知道是不是仍然从心里抵抗她在自己背后搞那么多事。关键是还不知道她搞事的原因，她又不说，这到底是干嘛啊？更怪的是，真的越看越感觉曾经在哪儿见过她，往往几乎要想起来的一刻，脑子瞬间又一片空白。
当然了，王冬杨也无法对她生气起来，就是心里有距离，还不如和王诺诺。
段艺秋也没有介意，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和王诺诺的笑容相互辉映，一个有酒窝，一个没酒窝，却都仪态万千。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欧阳斌走回来对段艺秋道：“赵科长十五分钟以后到，有个好消息，飞来寺被放了一把火。”
段艺秋淡淡的点点头，不急不躁，不惊不喜。
王冬杨就不一样了，很惊喜：“肯定是菲尔先生雇的雇佣兵所为。”
“烧掉了不少证据，这件事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呵呵……”欧阳斌笑着碰了碰王冬杨的酒杯，“来，庆祝下吧！”
庆祝绝对谈不上，但王冬杨还是喝了一口，刚放下酒杯，听见王诺诺道：“王医生想唱歌么？”
王冬杨摇头道：“不会。”
“那你自便，听我唱，要是唱得好，掌声别吝啬哈。”
“好。”
王诺诺快步走去点歌，原来王冬杨第一次见她已经觉得她足够美貌，优雅，今晚见了段艺秋，竟然感觉她有那么点儿女汉，汗死……
欧阳斌坐了一会感觉气氛不太对，找了个借口坐远些拿出手机在玩，所以中间的沙发里就剩王冬杨和段艺秋。
王冬杨道：“段小姐，我还是感觉奇怪，我们不认识，但你却尽心尽力在帮我。”
段艺秋道：“我听欧阳律师说，你觉得我是在害你。”
“亦帮亦害吧。”
“大概是我的操作失误，如果有给你带去伤害，我表示抱歉，我自罚一杯。”说话间段艺秋爽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喝干，给王冬杨亮了亮杯底，“愿意原谅我吗？”
“谈不上原谅。”人家美女都已经认了错，而且还那么真诚，王冬杨实在无法小气，“我没恨过你。问个问题吧，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你问。”
“今天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你见过我还是我见过你？”
“相互。”
“那……没。”段艺秋拖了一个长音。
王冬杨心里郁闷，不知该不该相信，不过有件事必须说，和她面对面聊天，心里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很舒服，不想离开，只想这样一直一直下去。
见王冬杨不说话，段艺秋往他酒杯里添了一些红酒，加了一块冰块：“飞来寺的计划出自谁之手？你？你保镖？还是菲尔先生？或者你们？”
“我们。”
“谁提出的方案？”
“我。”
“做的不错，跑掉一个杀手只是意外，你不要自责，更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你的心情，因为真的很好。”
这还好？要白九跑路，而且要不是有他们，都不知道会闹成怎么样，这人情欠大了啊：“让段小姐见笑了……”
“我真觉得好，不是客套话。你比我想象的有想法，男人嘛，有没有能力去做是一回事，有没有想法是一回事，连想法都没有的男人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
这话题令王冬杨感觉尴尬，因为段艺秋说这话时眼神有一种很温柔、很深情的东西在里面：“大概吧！”撇了远处的王诺诺和欧阳斌一眼，他们竟然唱起了合唱歌，欧阳斌声音不错，两个人挺有默契，唱的还是情歌“选择”。王冬杨看着看着，想起些什么事情来，赶紧问段艺秋：“王小姐和我说过她只是个小小的销售，她卖的什么东西？”
“酒，把我们国家名贵的白酒卖往外国，从国外进口名贵的红酒在我们国家卖。”
“哦，进出口贸易。”有点汗，还小小的销售，他娘的，这种贸易生意最赚钱了，“段小姐呢，做什么生意？”
“我也是销售，不过不是进出口。”
“你卖什么？”
“药，你们医院有许多我们集团的药，或者说全国各地的医院都很多吧。”段艺秋在沙发里拿起一只银色小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张金色名片递给王冬杨，“请多多指教。”
第七十章：牛
段艺秋总是彬彬有礼，谈吐间一副大家闺秀的表现。
到底是不是正宗的大家闺秀，答案马上揭晓，就在名片上。王冬杨赶紧双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头衔比较长：碧海药业集团药品研发部工程主管。这个碧海药业集团王冬杨是知道的，华夏国的十大药企之一，市值全国排名第二，南方排名第一，各大医院超过百份之三十的药物出自他们的集团。
不过就一个主管为何能手眼通天？只有一个解释，这家药业集团是他们家族的。当然也必须承认研发部的工程主管很厉害，尤其段艺秋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那等同于二十四五岁的医生已经是科室主任一样，牛。
王冬杨道：“段小姐，这个碧海药业集团是你们家族的么？”
“算是吧！”
“当初是你跟郭恒红说了话，所以我才能留下来？”
“不算是，你有实力留下来，后来不是体现出来了吗？”
“谢谢。”王冬杨总算能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两人正聊的开心，忽然门被推开，进来五个人，为首一个穿便服，其余四个穿警察制服。
见这五个人进门，王诺诺和欧阳斌停止了唱歌，欧阳斌迎过去道：“赵科长，好久不见。”
穿便服的就是赵科长赵天海，他四十多岁的年纪，脸色严峻，面对欧阳斌的笑容，他都板着一张脸，很随便的和欧阳斌握了握手，然后走到王诺诺跟前：“诺诺你怎么在这儿？”
王诺诺一声虚笑反问道：“我为何不能在这儿？这是我朋友开的酒吧好不好？倒是你来干嘛？”
“我来公干。”
“那你好好公干，管我干嘛？”
赵天海一阵语塞，迟疑了一阵走向段艺秋，脸上瞬间有了笑容，用很礼貌的口吻道：“你好，段小姐。”
段艺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坐吧，赵科长。”
赵天海就在王冬杨隔壁坐下来，另外四个穿制服的警察则是站着。
撇了一眼王冬杨，赵天海道：“这位就是王医生了？”
王冬杨点头道：“是我，赵科长有何指教？”
“你不是应该在飞来寺吗？”
“我每天只上去两个小时，早回了来。”王冬杨保持着镇定继续道，“刚刚郭院长给我打过电话，告诉了我飞来寺发生的事情，幸好我走得早，不然估计就无法和你在这儿聊天了……”
“故意早走吧？”
“赵科长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请你说清楚点。”
“好啊，我问你，飞来寺的事跟你有关系没有？”
“没有。”
段艺秋这时候插话道：“赵科长，这件事无需置疑，他一直在这儿，而且还是诺诺去接回来的，不信问诺诺。”
王诺诺端着酒杯从另一张沙发走过来，坐在段艺秋隔壁：“确实是这样，赵科长，赵表哥。”
赵天海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沉声道：“诺诺，这事不能拿来开玩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好。”王诺诺放下红酒，坐正姿势，咳嗽了一声用很严肃的声音道，“赵科长，刚刚艺秋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我去接王医生回来的，我们谈点事，你满意没有？”
“你们有事谈？”
“怎么？我交朋友你都要管？拜托，你无端白事闯进来，态度还那么差，我们没犯事吧？要是犯事了你拿证据出来，否则请你出去。”
王冬杨眼巴巴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古怪，这两人不是表兄妹么？怎么这说话方式跟仇人差不多？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赵天海把目光投到他身上：“王医生你的保镖呢？”
王冬杨耸耸肩：“我也在找，一直打他的手机打不通。”
“他不应该一直和你一起么？”
“我来这里之前就和他分开了。”
“你让他去办事？”赵天海套王冬杨的话，他认定飞来寺发生的事和王冬杨有关，只是王冬杨不承认而已，现在也是麻烦，有这两个丫头给王冬杨作证，这案件还用查？搞不懂她们怎么搀和进这件事里面。
王冬杨自然知道赵天海套自己的话，不慌不忙道：“不，我是让他回去租住的地方。”
“仅此而已？”
“不然赵科长觉得呢？”
欧阳律师道：“赵科长，你这问话的方式有诱导性，别忘了我的职业呢，我在场听着，就算你这样问出来都不算数。而且我需要提醒你，你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坏人，至少王医生不是。固然飞来寺的事情他很值得怀疑，但他当时在这儿，我们都是证人。你要是找到什么证据你就立案，否则我劝你省点时间，换个方向查一查吧。”
赵天海很不满：“我办事不用你教吧？”
“呵呵，我在提醒你。”
“不需要。”
赵天海是根难啃的骨头，别看职位不高，背景老深，所以说话比较横，他是南港市少数几个敢不给欧阳斌面子的人，不过段艺秋的面子他还是不敢不给，因为论背景，他还及不上，他对段艺秋道：“段小姐，刚刚我们说的话算是笔录，我能直接那么写吗？”
段艺秋笑笑：“我干涉不了，我只能说那是事实。”
赵天海转向王冬杨：“王医生，这个案子和你的关系还是有，就看去到什么程度，你是否愿意配合警方工作？”
“当然，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我们很快会见面。”话毕，赵天海从沙发起来，带着四个穿制服的警察离开了包间。
怦一声，包间门被关闭，欧阳斌对段艺秋道：“老板，我还有点别的事，能不能先走？”
段艺秋摆摆手表示可以，随即欧阳斌也离开了包间，王诺诺闷闷地喝了一杯酒以后继续唱歌，但不再是情歌，已经换了一个风格，唱的很劲爆。
王冬杨仍然和段艺秋坐在一起，他道：“王小姐刚刚叫赵科长表哥，怎么他们看上去更像是仇人？”
“这里面的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我简单的说说吧，有一次诺诺的酒庄出了个案子，刚好是赵科长负责，中间发生了一些原本可以避免，但因为赵科长那嫉恶如仇带着强迫症的性格，结果闹的比较大，让诺诺损失惨重，仇恨就这样结了下来。不过一直以来他们都不怎么对眼，原因是赵科长老说诺诺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等等，就是哥哥说妹妹那种吧！”
“明白了，刚刚他就有表现出来，泡个吧都得向他报告似的，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事对你们没有影响吗？”
“给假口供么？我们又不是正式录口供，而且不是有欧阳律师么？他一年在我们家和我们集团拿一千万，这种事他要是搞不定他就不用混。你大可放心，后续有他搞定，我们静观其变。”段艺秋往王冬杨酒杯里添了一些红酒，刚放下酒瓶，她的手机就传来一阵震动，收到短信，她打开看了一眼以后对王冬杨道，“你的保镖已经上了船，两个小时到公海，有一条马来西亚的旅游游轮经过，已经联系好给他一个房间。”
王冬杨这才想起来几分钟前自己的手机也收到短信，当时和赵天海说话来不及看，现在拿出来看看，是白九发的短信，就一个字：安。王冬杨和白九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白九也算了解，能看明白这个字的含义，也就放心下来问段艺秋：“旅游游轮的下一站是哪儿？”
“日本。”
“谢谢你的帮助。”
“不谢，我就怕你说我多管闲事。”
王冬杨一脸尴尬。
沉默了一会，段艺秋又道：“如果你累了我送你回去吧，另外给你找个保镖。”
“不用，杀手已经被消灭。”回去，坦白说王冬杨好像不是很乐意，但呆在这儿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事情已经解决，进一步还得看警方那边查到什么线索，“回去的话，现在还早，我可以在这儿坐坐。”
“我们都要走了呢，去吃夜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不介意，怎么介意。”尼玛，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呢，能和这样两个美如天仙的美女吃夜宵，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见王冬杨答应了，段艺秋对王诺诺喊：“诺诺，别唱了，走了……”
王诺诺唱的正嗨，听见段艺秋的喊声，她道：“最后这一首。”
王诺诺很守信用，说最后这首就最后这首，唱完把麦克风丢在沙发上，打了个电话说改天结账，然后就和段艺秋、王冬杨一起出了酒吧。这次从正门出去，王冬杨总算看见正面的状态，远看近看都很豪华，那是后巷可以比的？而且这个酒吧还有个很黄很暴力的名字，叫做“今夜我要”。
段艺秋的车是一辆线条很优美的奔驰cls，白色的颜色，正好衬托她的高贵气质。
正要上车的时候，王冬杨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显示翻译官的号码，估计是他们的商讨已经有了结果。
这个电话得接，王冬杨对段艺秋道：“段小姐，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段艺秋做了一个手势：“你请自便。”
王冬杨走远了十多米，躲在一条柱子边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个多小时没抽了，馋死了啊！抽了两口才接通翻译官的电话，先开口道：“翻译官先生，菲尔先生那边怎么说？”
第七十一章：很大的官
翻译官道：“你们那边的法律我们不太懂，不过找了个懂的律师咨询过，由他代理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如果你需要，明天这个律师就可以去和你见面。当然律师费以及这中间的花费全部由菲尔先生负责，菲尔先生已经说的很清楚。而如果这个官司最后打不掉，菲尔先生会给你安排退路，你可以到英国来。”
虽然不知能不能兑现，自己又是否需要，但王冬杨还是很感动，心里一股股热流涌出来：“代我谢谢菲尔先生，现在情况有点变化，我暂时安全，我看看事态发展再联系你。”
“没问题。”
王冬杨赶紧把烟抽完，走回去，上车一看，竟然不见了王诺诺，他带着疑惑问段艺秋：“段小姐，王小姐呢？”
“被她爸喊了回去，大概她的科长表哥告了状吧！”
“她不会有麻烦吧？”
“不会，她爸也就问问，其实她爸知道了更好，因为她爸是她表哥的上司的上司的上上上司。”
“那是……？”
“在南港来说，很大的官，我们走吧，你喜欢吃什么？”
“我乡下人什么都能吃，随你。”
“如果你不介意去远些，我想吃河鲜。”
段艺秋启动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上了大马路后出城，看路标去的是六门县方向。
不到四十分钟，车子开进六门县的县城，来到河边一家河鲜夜宵楼，看上去段艺秋是经常来，她刚停好车已经有咨客过来打招呼，能叫出她的姓氏。
这个河鲜夜宵楼，是专门吃河鲜的，环境优雅，尤其二楼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外面张灯结彩的六门河，虽然河水不怎么清澈，但也不会乌黑发臭。段艺秋选的就是靠窗座位，坐下随手拿起桌子上厚厚的菜牌递给王冬杨，让王冬杨点。王冬杨没来过不知道什么菜式好吃，所以又把菜牌递了回去。见这样，段艺秋只好自己点，在菜牌上一顿猛戳后着手泡茶，手势很娴熟，显然是喜欢喝茶之人。
泡好了茶，段艺秋先给王冬杨一杯：“菊花茶，放了冰糖和甘草，你尝尝味道。”
王冬杨道：“不会太甜吧？”
“不会。”
王冬杨端起来尝了尝，确实不太甜，甘甘的，回味无穷：“很棒。”
“下火，我刚点了煎炸清蒸和红焖、烧烤，四个类型，不过其实清蒸最能吃出味道。”
“还有鱼汤，我吃过这里的鱼，真的味道很好。”
“是吗？”
“我之前在六门县做过手术，出了点意外在一个孤岛里呆了一天，那一天一直吃鱼，那滋味我至今记忆犹新。”
“看来我带对了地方。”段艺秋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勉了一口又道，“我自小喜欢吃鱼，虽然我不是吃货，但南港哪儿的鱼好吃，或者做得好吃，我基本上都知道。”
“我喜欢吃，就是穷，什么都没吃上。”
“你……穷？”段艺秋一脸怀疑，“我怎么听说，你这阵子赚了两百万美金？”
“我没要那么多，就一百万美金，一部分给了保镖，其它的已经花的差不多。”还给了女朋友张欣，不过王冬杨也觉得很奇怪，自己并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自己是学坏了吗？他更相信只是情不自禁，“而且这只是近来，原来却是很穷，我家农村的，我父母为了供我读医，几乎已经把家掏空。”
“你不留一部分钱给家里？”
“有留，但不敢给，时机不对，我刚来实习，至少他们这样认为，我不想他们担心。”
“家里有兄弟姐妹么？”
“有个小我四年的妹妹，你呢？”
“就我一个，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离开，然后我在这边读完小学去了英国读中学，到大学毕业回来。”
还是海龟，尼玛，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有钱有权有势有学识有相貌，简直完美：“你那个工程主管，应该不会是虚的吧？”
“当然不是。”段艺秋笃定道，“我可不是什么花瓶，碧海集团近来推出的新药都出自我的研发，我毕业于剑桥大学，读的是生物和制药学。其实不是我喜欢的，只是家族生意，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会读电影，我喜欢电影。”
段艺秋后半句说的很轻松，但从她的语调里，王冬杨能听出那种想挣脱命运却挣脱不了的无奈。
见王冬杨不说话，段艺秋又主动道：“你的专业呢？是自己选择的么？”
“是。”
“听许多医生朋友说，自己选择的这个职业一般都带一段故事，你不会也有吧？”
“有……吧！”
“你说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这个吧……”拒绝美女的要求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王冬杨不是很想说的，但真的无法残忍，于是回忆了一下道，“我五岁时，我们家乡还特别穷，连水泥路都没有，有个夜晚我发高烧，当时下很大雨，村里没有医生，要去十公里外的镇上请。是我爸去的，大概路上太急，路况又不好，还下雨遮挡视线，他摔的脸青鼻子肿回来。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医生多好，就不用他受那么大痛苦，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立志要当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
王冬杨在说，段艺秋很专注在听，王冬杨说完后她用很慢的语速道：“这是一个带点悲惨的故事，但换一个角度看，它给了你力量和今天。我其实很佩服那种长大以后能把从小志愿完成的人，因为那是一种对人生的成功。”
又来这个话题，虽然赞同她的话，但她没成功也是为了家族设想，所以王冬杨觉得她这种才叫伟大：“段小姐，你刚刚说换个角度看，你自己的理想你有换过角度看么？”
“我的理想已经失败，还能如何看？”
“能，它的失败不是你的失败，只是你用了一个更伟大的方式舍弃了它而已。”
“我是无力抓紧，不得已放弃，怎么到你这儿成了伟大的舍弃？”
“首先，你舍弃是因为你的家族，我相信如果你不顾一切反抗，你会成功，但你没有，那是因为你也觉得你的家族需要你。其次，因为你舍弃了自己的志愿，而这个世界上多了许多治病有效的药物，而且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如果某天你研究出一种能治愈癌症的有效药物，会造福多少人？救人其实是最有意义的事情，它能让我们心灵洁净，什么时候都有安慰，就像是一种信仰吧！”
段艺秋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更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过，所以一瞬间廓然开朗了，心里面有一个叫“结”的东西突然被松开，整个人很轻松，脸上恢复了笑容：“谢谢，你这番话让我释然了，为什么不早点遇上你？”
“额，这个，现在其实不迟。”
“上菜咯。”正在他们谈着深入话题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个瞬间，一盘盘鱼被端上来，看上去美味可口，秀色可餐。
两个人都动了筷子，而且下筷的选择都一样，都是第一时间冲着清蒸去，这种默契令双方不觉一笑。
边聊边吃，美食当前，窗外是美景，对面是伊人，原本这应该是很美的画面，偏偏隔壁桌来了四个说话声音很大，满口污秽言语的男人，真是大煞风景。
不过听着听着他们的谈话，王冬杨却感觉到他们在说老金，连忙从自己座位起来，走过去道：“几位，你们刚刚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在船上讨生活的老人被几个穿西装的大汉打了下水？”
四个男人目光警惕在王冬杨身上瞟了一阵，带头那个道：“对，怎么着？”
“地点在哪儿？”
“北码头，我们刚从那边钓鱼回来。”
王冬杨没兴趣知道他们在那边干嘛，继续道：“那个老人是不是一边眼睛大，一边眼睛小，而且邪眼？”
“你怎么知道？”带头的男人显得很惊讶，“那是你的亲人吗？如果是，你现在去看看估计还来得及。”
王冬杨想都不想立刻转过身对段艺秋道：“段小姐，我有点事走开一下，你自己回南港市吧！”
段艺秋不同意，她拿上自己的包包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老板，结账，快。”
下了楼，上了车，段艺秋通过导航搜索出北码头的所在方向，选择了第一推荐路线，立刻挂档开出去。
不到十五分钟来到北码头，因为深夜的缘故，四周静悄悄一片，有车，有船，但都是停死的，看不见灯光。
茫茫大海，老金会在哪儿？王冬杨几乎急哭了，大声喊道：“老金，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
王冬杨更急了！
刚刚那几个男人说的是老金被打了下水，如果老金受伤不重，应该能自己上岸，他水性非常好，否则当时也不可能救了自己。而如果伤势太重，情况就不可预知了。王冬杨真有点懊悔没拉上那四个男人的其中一个出来，这样至少知道正确地点，可以潜水下去看看。
第七十二章：水上不安全
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王冬杨继续喊，这次声音更大，传的更远。
几秒后一个回应响起：“吵什么吵？你不睡别人要睡。”
声音从一艘小渔船里传出来，是个男声，听着有四五十岁的年纪。
王冬杨说了一声抱歉，随后道：“这位大哥，我想问问半个小时前这儿是不是有个老人被几个穿西装汉打了下水？”
“没看见，走吧，别再喊，老子明天还要打渔。”
“我不喊，你告诉我，你那么近应该听见了……”
“没，走吧！”
段艺秋插话道：“这位大哥，给你五千块，你告诉我们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铁一般的定律！小渔船瞬间亮起电灯，随后有个穿白背心的男人走出船头，他就是船家。他把渔船荡到岸边上了岸，段艺秋迎上前，掏包拿出所有现金，不过只有四五千，她递过去道：“欠你五百，你先告诉我们。”
船家指指河中心：“老人自己上了岸，偷了一条小桨船往那边走了，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不过看他划桨的动作，估计受伤不轻。”
段艺秋继续问：“几个西装汉呢？”
“上车走了，就是他们载那个老人过来的，一阵痛打后踹下水。”
“河的下游和对面是什么地方？你觉得那个老人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王冬杨插了话，随后问船家，“大哥，能不能载我们一程？钱我们照给你。”
“现在这个时间水上不安全。”
“一万块。”段艺秋说的话，有钱人就是任性，一出手就是令人无法抗拒的价格。
船家立刻道：“好，上船。”
王冬杨拉着段艺秋上了船坐好，并把自己记忆里那个孤岛的模样形容了一遍，很幸运，船家知道那个地方，就是比较远，要有十多公里。
开船以后，段艺秋问王冬杨：“那个老人是你什么人？”
王冬杨想了几秒才道：“我也不知道他算我什么人，恩人或者亲人，萍水相逢，说不清楚，不过我很想知道他怎样。”
“你别担心，我们能找到他，不过……”段艺秋拖了一个长音，这仿佛是她说话的习惯性，说到不好的事的时候总会拖一个长音，“十多公里，他走了不到一小时，肯定没到，而且他受伤，划那么远的距离也不科学，我有点怀疑他会不会不是去了孤岛？”
这点王冬杨没想过，听段艺秋这么说，感觉有道理，但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慢慢找。他走到船头对船家道：“大哥，不要开太快，留意着水面，看能不能见到那个老人划的小船。”
船家点头道：“没问题，里面有手电筒，你们也出船头来，两边照一照，这样见到的范围更大。”
主意不错，王冬杨立刻进船舱拿了两把手电筒，把段艺秋也带出来，一人一把手电筒，各站在船头一边，船慢速往前面开，他们则往两边照看。
随着轰鸣的发动机声，船不经不觉走了三四公里，忽然段艺秋叫了一声：“船家，快停，我看见船了……”
船家立刻停船，几乎同时，王冬杨去到段艺秋身边，确实看见一条小船飘荡在十几米开外的江面。
王冬杨连忙对船家道：“快靠过去。”
船家操作着船舵，慢慢靠过去，到了四五米距离，能看见人，就缩在小船中间的板格。等大船靠近，王冬杨跳下去把人翻过来一看，果然是老金，他上腹部插着一把黑柄匕首，伤口被水泡的皱了起来，和凝固的血迹深深融在一起。所幸的是，探了探鼻息，他还没有断气，只是已经极度虚弱，要马上送医院，一刻都不能耽误。
王冬杨对船家道：“我把人抛上去，你接住，你行不行？”
船家点头道：“没问题。”
王冬杨抱起老金抛了上去，船家稳稳接住，放在甲板上，他立刻去开船，沿路折返。
一路高速回到码头，王冬杨把老金抱了上岸，抱上段艺秋的车。
虽然不大愿意见到蒙天胜，有点怕蒙天胜还让自己写上次没完成的手术记录，然而老金这情况已经让王冬杨顾不了那么多，半路上就给蒙天胜打了一个电话。等到了医院，蒙天胜已经通过电话让急诊的值班人员准备好，王冬杨刚把老金抱下车，就能直接放在病床车上，推进急诊室。
半小时以后，蒙天胜来了急诊，王冬杨赶紧道：“蒙院长，话我们等会再说，你给我去看看现在的抢救情况。”
蒙天胜一肚子话想说，见王冬杨这样，知道王冬杨很着急，就点了点头，进了急诊室。
一分钟后蒙天胜从急诊室出来，脸色不怎么好，语调里充斥着遗憾：“伤的是上腹部，伤口很深，肺部被扎出孔了，有感染，现在正在全力抢救，行不行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什么病人的意志，这是做抢救手术，靠的是技术，里面做手术的什么医生？”
“主治。”
“你跟他们说，让我进去，我做这个手术，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得救回他。”
“这不符合规矩，你现在这情绪不适合。而且是你送来的人，是你亲人么？”
“不是。”
“还是不行。”蒙天胜猛烈的摇头，王冬杨来做手术，如果是他聘请他回来做还行，但也不能是他一个人，至少是两个。而他一个人，就现在这状态进去，人救活固然好，最终还是挂了问题就大了，后果谁负？卫生局追究起来，这可是违规操作。
“有什么不行？人命关天，你还想那么多规矩的事？置病人的生死于何地？而且你可以不说嘛，谁知道我做的手术？”
“这……”蒙天胜还是有所迟疑，不敢。
一直没开口的段艺秋这时候道：“院长是吧？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如果你怕有什么麻烦，或者以后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帮忙搞定卫生局的人。”
蒙天胜原来就看见段艺秋的，也惊讶段艺秋的美貌，段艺秋这一开口说话，发现她大有来头，他道：“如果出了问题，你确定你能搞定？”
“能，我是碧海药业集团的人，我妈是董事局主席。”
“那就没问题。”蒙天胜赶紧又走进急诊室。
今晚这事要是没了段艺秋，还真很麻烦，王冬杨由衷对她道：“段小姐，谢谢你，要不是你，今晚这些事我无法解决，我挺没用的……”
“不许这么说自己，你只是用处不在这里。”
“或许。”王冬杨是感觉自己除了医学知识，其它弱爆了，包括刚刚和船家交流。当然他也明白，刚出来社会，许多经验都不足，虽然近来也经历了许多事，只是都有人帮助所以才没有把命丢掉而已。往后他想自己帮自己，进步进步进步，让自己能够自如应付发生在身边的各种烂事。
这次过了差不多五分钟，蒙天胜才从急诊出来，说已经安排好，让王冬杨跟他进去。王冬杨进去以后，用最快速度消了毒，换上手术服，上了手术台。
经过三小时手术，老金抢救了过来，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王冬杨也从手术室出来了，精疲力尽的坐在椅子里。段艺秋一直等着，见王冬杨出来以后这副模样，还以为手术失败，她叹息道：“医生也是人，不是神，可能是命吧！”
王冬杨一听知道段艺秋误会了：“老金救回来了，送去了重症监护室，不过他还需要度过危险期，二十四个小时，能撑过来就没问题，否则结果很难预料。”
“那我们等着，这都四点多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蒙天胜呢？”
“走了，他说明天上午回来。”
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各自进去洗澡休息。
次日中午十一点，王冬杨被电话铃声吵醒，自然，那是段艺秋的来电：“王医生睡醒了吗？”
王冬杨道：“刚被你吵醒。”
“很抱歉，我想告诉你，我有点事回了南港，我办完事再回去汇合你，你不怪我吧？”
“怎么会，你已经帮我许多。”
“你起床吧，快午饭时间了呢！”
电话挂断，王冬杨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思索着段艺秋这个人，一夜的相处没发现她有什么缺点，她不同于一般背景牛掰的人，眼睛都长在额角上，不轻易对人瞧上眼。相反优点倒是数都数不过来，礼貌、温柔、善解人意、有责任心，应变能力很强，而且还很大方，以及就是，让人不自觉对她有一种信任感。
抽完一根烟，下床洗漱了一番以后给蒙天胜打电话询问老金的情况。知道老金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王冬杨没有第一时间回医院，而是先去找了一家饭馆吃饭。
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因为太安静，昨晚睡的又不好，王冬杨迷迷糊糊的，最后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吓醒。
是赵静怡的来电，接通头一句她就道：“天啊，我刚看见飞来寺的新闻，你没事吧？”
王冬杨拍拍晕晕乎乎的脑袋回答道：“没事，谢谢关心。”
“飞来寺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好奇怪，我的保镖还失踪了……”
“你现在在哪儿？公安局吗？”
“我在六门县，有点忙，回去再和你说。”王冬杨可不想和赵静怡说太多，“回见。”
第七十三章：很淑女很优雅
段艺秋是晚上八点钟来的，风尘仆仆的模样，她竟然还没有吃晚饭，王冬杨只能带她去附近的一个过桥米粉店。她叫的是一个很清淡的米粉，因为已经快打烊的时间，工作人员比客人多，所以上的速度很快。
她吃的速度也快，虽然吃相仍然很淑女、很优雅，却看上去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的模样，王冬杨问了她，果然这样，她只是下午吃了一只面包，说是下面的制药车间出了点问题，一直在处理，没顾及得上。
王冬杨一颗心颇为难受，要美女给自己这样跑来跑去，其实她可以不管：“对不起啊，段小姐，总是麻烦你。”
“不麻烦，你不嫌弃我多事就好。”
“没有，原来我那样说是欧阳律师死活不告诉我。”
“我让他不说的。”
“我知道，对不起。”
“不用说这种话，我们是朋友呢！”
朋友，王冬杨在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字，感觉好沉重，这友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仍然想不起来曾经什么时候见过她，但能确定肯定真的曾经见过。
回到医院已经九点钟，继续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坐着。
段艺秋问王冬杨：“昨晚你要求进去做手术时说老金曾经救过你的命，怎么回事？”
“上次我失踪，就在六门县这边，是他救的我，他让我不要说，所以我没告诉警察。”
“他是什么人？单纯的渔民？”
“他不是渔民，是医生。”
两个人正说着，蒙天胜走过来，还带着值班医生查看老金的情况，最后看过的结果是很稳定，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就能转到普通病房。王冬杨听了安心了，蒙天胜也安心了，趁机向王冬杨提起上次手术记录的事情。王冬杨道：“蒙院长，那事我对不住你，后来出的事太多给忘了，然后给一对外国婴儿做了手术，中院那边郭院长跟我说了下，我现在不能给你们写。”
蒙天胜知道这情况，只是问一问，看有没有意外收获，他道：“既然这样，这事算了吧！”把目光落在段艺秋身上，脸上笑容变的浓烈，讨好味十足，“段小姐，我们医院很多你们集团的药物，超过百分之五十，你们的药很有效，尤其是近期出的新药。”
段艺秋笑笑道：“我们的药从来不偷工减料。”
“这点必须承认，口碑非常好，不然不会做那么大。”蒙天胜继续嘿嘿笑着，“就是出厂后经过重重关卡被拿了不少，来到医院变成微利了呢！”
“这些我不懂，我们只生产，怎么上架不管。”
“你们也能管得着的嘛，比如做个特供之类，你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我回去问问。”
“其实还不是你说了算，是吧？你可是太子女。”
“蒙院长误会了，我只管生产，其它不太能管。”段艺秋很聪明，没把话说死，怕影响老金，先模棱两可的说着，离开了这儿怎么做还是自己把握，“我只能说我尽量试试，看销售部的人能不能和中间商谈谈，能不能给这边做个折扣。”
目的达到，蒙天胜心里一阵爽：“就这么说定，你们继续，我还有点工作，哦，对，段小姐方便给我张名片吗？”
段艺秋脸带微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蒙天胜。
蒙天胜欢天喜地走了以后，王冬杨随即问段艺秋：“段小姐，这不会给你带去麻烦吧？”
段艺秋摇头道：“应答着而已，不符合规矩，上架价格方面我们无法管。”
“说到这话题，我真想问问，药品出厂价和上市价是不是真像报纸说的那样相差好几倍？有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你是医生不知道吗？”段艺秋显得很不能理解，按理说不对，医生不了解价格怎么开药？当然她不知道王冬杨就不是那种不看治疗效果只看药物价格开药的人。
“我们无法看见进货单，我也不看，我会根据治疗效果开药，而不会根据上级医生的意思开药。”
“你是个好医生。”
“我只能说我希望我是，但也必须承认，坏的太多，我从医学院出来开始碰上超过一半医生都是想请他吃拳头那种。”
“我其实一样，药厂微利，好想去改变，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有些药明明我们出厂价才几块钱，去到病人手里要上百块，在病人看来还以为是药厂坑，我们都不敢升价，因为那样苦的还是病人。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自从我看过出货单以后，我心里就一直有个念头，让药品价格降下来百份之五十。”
段艺秋一个女人家家竟然有如此宏大的想法？看不出来！王冬杨不免对她肃然起敬：“这应该很难吧？”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怎么说？”
“说容易吧，首先要成为华夏国第一大药企，独家占据医院日常用药百分之四十比例，从而拿到更多话语权。说难吧，搞定这个目标以后，只要我们集团组建一个上架监督部，由我们直接供货给各家医院，就可以避开中间商。而且还能开个物流公司做全国配送，压根不用高药价，我们和医院都能吃饱。”
“不懂这些，不过听着好像很靠谱。”
“我已经想了好久，但谈何容易。”段艺秋一声叹息，这是王冬杨自从和她见面开始第一次，她就不是一个轻易叹息的人，“首先我妈那关就很难过。”
“为何？这可是一个壮举，如果能完成，将会名留青史。”
“对，但会动了很多人的利益，需要契机，她觉得这样的契机不会到来，所以不愿意在这里面投一分钱，就这方面来说我觉得她的投资眼光太差。”段艺秋挪揄了自己老妈子一句，相同的话她只和王诺诺说过，为何和王冬杨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说出来了感觉好奇怪。
“这个我无法发表意见。”王冬杨思索了几秒才又道：“要不你先告诉我，你说的契机到底是怎样的？”
“政府部门的支持。”
“明白了，这很难，政府有自身的难处，他们想改变现状，可来自各方面的阻力很大，而且有时候下面表面一套里面一套。”王冬杨也是一声叹息，“不过我觉得不能因此失去祈望，就当成毕生志愿来完成，即便无法走到终点，我相信只要努力过都能走出一条路来。”
“对。”段艺秋恢复了笑容，“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在这个计划里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当然不会，你刚说了，我们是朋友。”
“我有种预感，你能帮上忙，而且是关键的忙。”
“抬举我了。”
“不，按照你的医术，如果一切顺利，假以时日，你会名动全国，你也是欠一个契机而已。”
段艺秋说的话勾起王冬杨的兴趣了：“怎样的契机？”
“一个受万众瞩目的病人，比如一线明星。你给菲尔先生的孩子治病，名头其实已经响起来，不过依我看，在国外比在国内响，因为大家不太会关心一个外国人的死活，哪怕他是世界富豪。反而是明星，尤其一线大明星，基本上大人小孩都知道，也就会记住你。”
“有道理。”
“机会总会来，而且国外出名的效果会慢慢显现，我很灵的哦，你信不信？”
“我信。”
段艺秋还打算继续说，嘴皮子刚动，话没出来，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做了一个走开接听的手势。王冬杨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情很好，或者说和她聊天能令人心情很好，她很有思想、很会说话，知性，见解深刻，不知道这样出色的女人是否有女朋友？不过就算没有都不太可能看上自己这种吧？况且自己有张欣？
想起张欣，王冬杨也想给她一个电话了，已经两天没联系，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赶紧地，王冬杨从座椅起来，来到楼梯间，先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随后拨通张欣的电话：“亲爱的，睡了吗？”
张欣刚打算睡，没想到自己男朋友的电话来了，她甜甜的声音：“刚准备，你呢？”
“我刚做完一个手术，等结果。”
“啊？你前几天不是说过几天才上班吗？”
“不在中院，是在下面县级的医院。”
“辛苦了，真想去照顾你，我什么时候能去？现在安全了么？”
“一直有事，中邪似的，估计暂时不行。”
“那我要快上课了呢！”
“我可以回去哇。”
“哦。”张欣稍稍有点失望，就几秒钟又恢复过来，想起一件正事，“你给我的钱我一分没用呢，太多，不知道如何用。”
王冬杨就喜欢张欣这点，她绝对是个持家有道的女人，从不乱花钱。有时候给她买礼物稍微贵了些，就算再喜欢，她都会一阵心痛：“那你好好想想。”
“嗯，你要等到几点钟？”
“下半夜。”
“真辛苦。”
“没办法，医生都这样，你睡吧，安。”
张欣回了一声安，挂断电话。
王冬杨把烟抽完才走回去，而那会儿，段艺秋已经聊完电话，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第七十四章：醒一醒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感觉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来到凌晨两点钟。然后王冬杨忽然发现段艺秋好像很累，正想开口说找个地方给她睡一睡，她的脑袋就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且还惯性地加上抱手臂。这动作太亲昵，有那么一刻，王冬杨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
很不合适，可王冬杨最终却没有叫醒段艺秋，原因他自己都不知道，大概想和她靠近一些，又大概因为她身上独特的体香吸引住他，令他无法放手。
没有人说话，走廊又安静，王冬杨眼皮也开始打架，然后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面前有个声音道：“王医生，醒一醒。”
王冬杨睁开眼，看见值班医生，而身侧这边，段艺秋还是靠着自己的肩膀，不过她也已经醒了过来，四目对视，她的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慌乱。王冬杨自己也有那么一丝慌乱，段艺秋坐正姿势整理自己衣服和秀发时，他也局促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把视线重新投在值班医生身上。
值班医生道：“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预测醒来时间是明天中午，你们要不先回酒店？”
都差不多五点钟了？王冬杨点点头道：“劳烦你们了……”
“不劳烦，我去忙了……”
“你自便。”
值班医生走了，王冬杨对段艺秋笑笑道：“段小姐，好消息有了，我们走吧！”
段艺秋嗯了一声起身，不知道是不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还是怎么着了，忽然腿一软，往前面窜，王冬杨眼疾手快拦腰抱住她才不至于让她瞌到对面的座椅。那可是铁座椅，要是瞌上去，肯定头破血流，她被吓出一身冷汗来，一动不动。
王冬杨抱住她的细腰，那柔软的手感也让她蒙了一下，所以一时间也没有放手，两个人就这样抱了超过十秒钟。
最后还是段艺秋先反应过来，挣脱王冬杨的身体，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声音细如蚊叫：“我们走吧！”话毕自己先快步的往外面走。
王冬杨看着她的背影，抽了自己的脸颊一下，王冬杨啊，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想干嘛呢？
和昨天一样，王冬杨仍然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不同的是来电话的人以及时间，尼玛，才九点钟过五分。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郭恒红，王冬杨当即接了骂道：“郭院长，这么早想干嘛呢？”
郭恒红道：“上班哇，你原来不是说今天上班么？”
“我事情没完。”
“啥呢？冬杨你别敷衍我，我知道你压根没进公安局。”
“我保镖失踪了，我在找，再给我两天。”
“就两天。”
王冬杨很不爽的挂断，把手机丢一边，继续睡，可没十分钟手机又再度响起来，这次是蒙天胜的来电，说老金已经醒来。王冬杨毫不犹豫，立刻起床，他并没有敲隔壁房间门通知段艺秋，而是一个人返回医院，找到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脸色惨白，但看上去不算虚弱的老金。
等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出去以后，王冬杨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问：“老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老金惨然一笑：“被寻仇，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在医院醒来，还是你送我来的医院，你怎么到六门县来了？”
“朋友带我来吃河鲜，我听见隔壁桌的人在谈论北码头的事，他们嘴里说的老人特征很像你，我就去找了，纯属巧合。”
“哈哈，我命不该绝，王八蛋，看老子好了不整死他们。”
“你倒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我救那个人，送了出国休养，被发现了寻仇。”
“你救的到底是谁？”
“没谁，一个我欣赏的人而已。”老金话锋一转道，“我们相识一场对吧？”
“对。”
“给我转院，我要去你们哪儿，在这里不安全，他们是当地人。”
“现在吗？你情况不适合。”
“总好过丢命，去，等这事过去以后我送你一份大礼做为答谢。”老金又是惨然一笑，“我有留意你近期的动向，知道你近来发生很多事，可我无能为力帮你啊。而且你大概自己都不发现，你把鬼门十三针露出去了，估计要麻烦不断了……”
王冬杨吓一跳：“怎么就露出去了？你别吓我。”
“白痴，一周治疗好颈椎病除了鬼门十三针就是你吹牛了！但按照你前后做的两次分离连体婴的超高难度手术，会有人觉得你是吹牛吗？”
“这……”一阵冷汗从后背冒出，王冬杨感觉背脊骨一阵阵发凉，“那个一周治疗就是一个局。”
“别人不知道。”
“那怎么办？”
“要么自毁名誉，要么接招。”
自毁名誉王冬杨倒是很乐意，比如说那是炒作，但那样无法和警察交代，那样说了不等于告诉警察飞来寺的事自己是主谋？王冬杨感觉好痛苦，不过想到这些问题也不是立刻来，就先放一边了，拿出手机给郭恒红打电话，说转个病人到中院。郭恒红同意以后才又给蒙天胜打过去要求把老金转走，蒙天胜那边大概是怕麻烦，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接送车安排好，医生和护士走进来整理老金，趁这个时间王冬杨返回酒店叫醒段艺秋一起开车来医院，等老金上了接送车，跟着接送车走。
路上段艺秋道：“为何走这么急？”
王冬杨道：“是老金的要求，他被人寻仇，是六门县的当地人。”
“明白了，不过回中院就安全了？”
“应该没问题，况且不是有我么？我会看着他。”
“你自己都不安全，不过警察这边问题已经不大，欧阳律师一直在跟进，也有和我说进度。好消息是外界所知道的不是出了特大命案，只是失火而已。警察那边也不太好说，所以这事有外力因素存在，站在他们的角度只能是用影响最小的方式来处理。等确定事情过去以后我再转告你吧，你别担心，没问题。”
段艺秋这样说了，胸有成竹的模样，王冬杨还有什么好担心？他说了一些谢谢就没再言语。
回到中心医院，把老金转进高干病房，又把段艺秋送走以后，王冬杨才返回自己的住处补充睡眠。
晚上六点钟，王冬杨返回医院，在饭堂打包了最好的饭菜送去给老金，这刚进门胖子就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在哪儿？他说了以后，胖子不到五分钟来到病房。先撇了一眼老金，对老金笑了笑，接着才把王冬杨拉到一边小声道：“白九刚刚给我电话，让我给你号码，你用座机打过去。”
总算有白九的消息，王冬杨激动道：“号码快发我手机。”
“立刻。”胖子又撇了一眼老金，“这老家伙谁？”
“我恩人，你上夜班吧？夜晚巡房的时候好好关照。”
“行，飞来寺那事完了么？”
“杀手已经全部覆灭，他们不敢再来。”
胖子放心了，赶忙给王冬杨发完电话号码走了，王冬杨则调出电话号码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给白九打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白九的声音：“是老板吗？”
王冬杨嗯了一声：“你现在安全吗？”
“我自己在日本下了船，一小时以后离开日本，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暂时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警察在找我是不是？”
“对，也找谢四穹，我正等结果，按欧阳斌老板的说法，警察那边会用影响最小的方式来处理。”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白九停顿了几秒又道，“欧阳斌的老板你见过了什么感觉？弄清楚为何帮你了吗？”
“她是女的，二十四五岁，碧海药业集团的太子女，很漂亮、很知性，办事能力很强。而且手握的资源很厉害，我确定我以前见过她，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我问她，她说没有。”
“这么奇怪？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不会。”这点王冬杨能确定，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人谋取？况且看段艺秋一点都不像，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需要，那样想简直是对她的侮辱，“不过我会慢慢搞清楚。”
“这女人真的大方，你猜她给我多少钱？”
“多少？”
“两百万美金，我没要。”白九话锋一转又道，“老板，这帮你忙前前后后花出去和没花出去的钱和关系，付出太多，你真要小心，我总觉得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我会小心，你自己也小心，我上班时间，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明白。”白九呵呵笑了两声，“其实按照刚刚你说那些，结案以后我就能回去了，反正就是失火嘛。”
“这要问欧阳律师。”
“还有件事，赵静怡家里的窃听器估计已经录下来不少内容，我藏在了咖啡柜左起第四排最中间那只竹制咖啡罐里，你自己去拿，但要事先准备好一只内存卡用来换掉，这样可以重复录。”
王冬杨一拍脑袋：“我几乎把这事给忘了，我找个时间去。”
“挂了。”
“还是那句话，自己小心行事，我希望你能平安。”
“彼此彼此。”
第七十五章：少废话
电话挂断，王冬杨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边抽边思索刚刚白九说的话。天下真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前前后后段艺秋帮自己的忙付出许多，总有个原因，虽然段艺秋不愿意说，绝对有。但这原因是啥？无论如何，自己得弄清楚，曾经在哪儿见过她才行。
回去高干病房陪老金聊了一会儿，老金睡下了王冬杨才返回自己的小窝，第二天准时上班坐诊，并通知了郭恒红。
距离上一次坐诊，王冬杨都不记得具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好久。
重新坐诊接待病人，那种感觉很亲切，他就喜欢给人看病，而不是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转眼间一个上午过去，来到饭堂刚打了饭找了座位坐下来，忽然对面来了一个人，把自己的饭盘噼啪丢了下来，这么粗暴的不是郭溪是谁？
这女人一阵子没见就没变一变！王冬杨都懒得搭理她，端起自己的饭盘就走。
见王冬杨要走，郭溪道：“你很害怕我？”
王冬杨呵呵笑道：“对，怕吃不下饭。”
“岂有其理，怎么说话呢？你是说我丑吗？”
“一来就粗暴的砸饭盘，你见过美成这样的？还是你觉得美只是表面的东西？你也就空有其表？”
“你你你……”郭溪就是犯贱，喜欢挑事端，没有一次能吵赢王冬杨却仍然屡屡往枪口上撞，“你给我等着，我整死你。”
“省点吧，一句话说了几百遍就是不见行动，你倒是来，少废话。”
“好，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王冬杨端着饭盘走人，服了这女人，屡败屡战，看着很顽强，其实是缺脑子。
饭后午休了一会，下午继续坐诊，刚看完一个病人，第二个病人竟然是郭溪。
王冬杨一阵无语：“郭大小姐，我上班呢，你闹什么？”
郭溪一脸奸笑道：“我看病，我闹什么？怎么？你打算拒看吗？”
“行。”王冬杨知道这女人是来捣乱的，他没有表现的很慌张，因为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你什么病？”
“我混身骨头都不舒服。”
“你该挂骨科。”
“你这儿看什么？”
“心胸，你是心痛还是胸痛？”王冬杨瞄了瞄郭溪涨成山的胸膛，“我看是胸痛吧？左边还是右边？脸色那么差，应该两边都痛。”王冬杨强烈想笑出来，但忍住了，指指身后的接诊床道，“过去那边把衣服文胸什么的脱了，布帘拉上，我马上给你检查。”
靠，这家伙竟然让自己脱衣服？郭溪一阵暴怒：“你才胸痛，你全家都胸痛。”
“那是心痛，结果也一样，去脱吧！”
“我心也不痛。”
“就是挂错科了。”
“我就要挂你这科，你还非得给我看好，不然我投诉你。”
“行，骨头痛是吧？先去拍个片再来。”
“你会不会看？动不动拍片，太坑了吧？”
“拍片是对你负责，不然连病情病因都没搞清楚，怎么对症下药？又怎么治愈？还亏你在医院工作，连这都不懂吗？”
“我不拍，你给我看好，不然我投诉你，并且通媒体。”
“投诉我？哈哈，好，你打电话，你倒是打电话。”
“你让我打我就打，我不是很掉层次？我就不打。”郭溪一脸得意道，“怎么滴？你还赶我走不成？”
王冬杨心里一阵怒火，看来不狠狠教训一下她，她是不会知道痛的！
当即，指了指身后道：“你叔叔来了……”
郭溪下意识回头看，王冬杨一掌切向她的脖子，把她打晕过去，随后快速把诊室的门关闭，拿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胖子，赶紧过来我接诊室，拉个病床车，记得要带上白布。”
胖子不知道王冬杨要干嘛，但现在王冬杨但凡吩咐他做点什么事他就不会拒绝，毕竟王冬杨提携了他，要懂得知恩图报不是？不过等拖来了病床车，带来了白布，看见诊室里的情况，王冬杨说了要他干嘛以后，他就迟疑了：“哥们，这不太好吧？”
王冬杨反问道：“有什么不好？”
“那地方你我进去都害怕，郭溪一个女孩子醒来不给吓死？”
“她来找我麻烦，我不弄她一次怕，这事会没完没了。”
“是这个理，但有点过。”
“靠，过什么？不就太平间吗？放外层算给她面子，如果不是里面冷，我还想把她放里面，少废话，帮忙抬上去。”
“你和我一起去么？”
“我得接诊，放心，郭溪不会把注意力放你身上。”
胖子只能和王冬杨一起把郭溪抬上病床车，盖上白布拉出去，王冬杨继续接诊。
第三个病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王冬杨还没把她的挂号单签好，她先开口：“医生，刚刚那个女孩进来时好好的，怎么……？”
王冬杨若无其事道：“晕过去而已。”
“晕过去要盖白布？”
“这个没问题，你哪儿不舒服？”王冬杨转移了话题。
下午比较忙碌，除了被郭溪浪费的十多分钟，以及中间上了个厕所，基本上都在接诊之中度过。等接完最后一个病人，王冬杨已经感觉自己要散架，打算去看看老金，然后去赴赵静怡的约，偏偏郭恒红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去一趟院长办公室。
尼玛，不会是郭溪状告自己了吧？
不对啊，照郭溪那性格应该是冲进诊室跟自己算账才更合适。
匆匆来到郭恒红的办公室，王冬杨开口道：“郭院长，什么事你赶紧说，我赶着走。”
郭恒红一脸笑容：“这么急，是有约会？”
“不是，累，号太多。”王冬杨才不会说实话，又不用跟他交代。
“你现在出名了嘛。”
“跟这个没关系好不好？”
“我没说错哦，刚刚我接了个电话。”郭恒红整个神色正经起来，“我们省委省政府一名秘书的电话，他问你在治疗颈椎这方面是不是特别厉害？是不是真能一周治好？”
“这……”王冬杨不知如何说了，如果没有老金后来一番话，他肯定会给出肯定答案，但经过老金那么一说，他还真怕鬼门十三针被外界所知，尤其如果这名秘书是试探自己的就麻烦大了，“不确定，得看情况轻重。”
“你原来不这样说。”
“原来是原来。”
“冬杨，你这样做不对哇。”郭恒红看出来了，原来王冬杨说的是实话，现在说的不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总接这些活给你？”
“不是，我就是不确定，这是大官，弄糟了找死。”
“确实，但反过来弄好了好处多多，要不试试？就算无法治好，把病发速度降低，病房痛感减轻也是好事一件，你不常说医者父母心么？”
“我想想吧，我先走了……”
“你想多久？”
“明天告诉你。”王冬杨冲出办公室，刚好有电梯到层，电梯门打开，郭溪竟然从里面走出来，毫不犹豫，立刻转进消防梯。
郭溪见到王冬杨了，大声吼道：“王冬杨你乌龟王八蛋竟然打晕老娘放进太平间，老娘跟你没完。”
在老金的病房里，王冬杨把刚刚郭恒红对自己说的话说了一遍，老金听完以后呵呵笑道：“那你就治呗，你怕啥？”
王冬杨一愣：“我去，你不是让我别治么？”
“步伐踏出去了就无法再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走。不过我给你个建议，你把治疗期尽量拖长，这样不显得你有多高明。如此就算对方有意试探你，最后都得不到真实的结果。”老金一阵奸笑，继续又道，“另外，这是个官员，而且挺大，治好他，他给你介绍些大领导，你的人脉建立起来，对日后有好处，出了事会有很多人护你。”
“这么听来，好像不错。”王冬杨脸上有了笑容，“行了，饭我就不给你打了，我让人送，先走一步。”
“等等，你得帮我去接个人来，女人，她在高铁站，白色运动服，戴墨镜，背淡青色背包，就现在去，别耽误时间，她等好久了……”
王冬杨只能去，匆匆跑出医院门口，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高铁站。
车子来到高铁站，王冬杨结账下了车刚打算往里走，突然咯吱一声，郭溪的车子停在身旁，她走下车张牙舞爪道：“王冬杨你王八蛋干嘛把我放太平间？”
靠了，这女人追着自己来的么？王冬杨一阵的不爽：“郭大小姐，就你那么讨厌的人，我没活埋你你就烧高香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上车撞死你？”
“神经病，我接人，没空搭理你，你爱干嘛干嘛去，别拦路。”
“我就拦怎么滴？你给我道歉。”
“拜托，我不是非得走这儿。”王冬杨从车子另一端绕过去，进入高铁站。
进了候客厅，四周张望一通以后，终于在角落找到有着老金说那些特征的女人。这女人皮肤很黑，但却黑的很好看，年纪最多二十二三岁，身高一米七多，身材不好，但很结实，手臂能看出来小爆炸的肌肉。相貌就很普通了，属于那种无论怎么看都不感觉她有看头的人，而且还平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