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你找死吗
分工合作，胖子按照王冬杨说的忙碌起来，王冬杨则准备镇定剂。这是必须的，毕竟婴儿不同于大人，让他们不动就不动，婴儿需要外界力量去固定，否则银针很难插对穴位。就算插对穴位，他们一动，可不是重新插就行的，这鬼门十三针可是插的很深，出那么点意外都可能危及性命。
不一会，两个人都已经准备好，王冬杨亲自动手给连体婴打镇静剂。待他们安静下来以后，开始从胖子手里接过差不多三十公分长、闪闪发光的银针，打算往穴位上扎。就在这时候一直在身后盯着的琳达跑过来，说着英语，比划着手势。搞了半天王冬杨才理解清楚她的意思，她是说这么长的针插到孩子身上到底行不行？外国女人没怎么见过针灸，是感觉看上去很恐怖。
怎么跟她解释？王冬杨感觉很费劲，还耽误时间，早知道不让她留下，可是不让又不行。
现在出去找翻译么？很显然王冬杨不希望那么麻烦，他把针交给胖子拿着，做了一个手势让琳达转过身。这个娇媚的外国少妇并不知道王冬杨要做什么，但针交给了胖子，显然不是往自己孩子身上扎，所以照做。而那一转，突然脖子一痛，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被王冬杨及时接住。
胖子大惊失色：“我靠，哥们儿你竟然打她？你找死吗？”
王冬杨白眼一翻道：“不然如何？你能跟她沟通清楚？你能搞定她？”
“这毕竟是菲尔先生安排进来监视我们的啊！”
“我很不喜欢你用监视这个词。”
“人家就这意思，不信任我们。”
这点王冬杨倒也察觉了出来，但原来决定好治疗方案，突然把时间提前却不说清楚原因，不被信任其实人之常情。王冬杨没和胖子多说，他把琳达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然后回来从胖子手里接过针，往连体婴身上的穴位插。
胖子或多或少了解一些针灸，知道大概原理，以及刺激穴位的深浅，刺激后的频谱器使用段位。可就没见过王冬杨这样的，直接穿透穴位，而且把频谱器设置到最大功率。天，那可是婴儿，大人都受不了这样吧？这不是往死里整他们么？他道：“哥们，太重了不行吧？他们可是小孩。”
对于这问题王冬杨自己也无法给答案，这是鬼门十三针的治疗法没错，效果天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是很忐忑，但总不能告诉胖子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试试这样吧？他道：“没问题，放心吧，去到极致才有效果。”
“就怕刺激过量。”
“不过量就啥？保守治疗，我们没有保守治疗的时间。”
“好吧，出了问题一起承担。”
“你倒是很有义气。”
“要不你自己承担？”胖子笑了笑，“开个玩笑，现在怎么搞？要振多久？”
“半小时，我已经调好时间，你去看看药干没干。”
胖子赶紧跑到窗户边去看刚整理出来药贴，发现没干又跑回来和王冬杨站在一起。他们担惊受怕地观察着连接在连体婴身上的仪器，时刻留意生命体征的变化，明明空调开的很猛，但两个人都是一身汗，就差窒息了，心里很怕很怕出什么问题。
很幸运的是，这半个小时检测仪器反馈回来的数据都显示，连体婴的生命体征很正常，并没有因为对于他们身体而言过量的治疗而带来不好后果。
把电疗拔掉以后，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歇息了一分钟，赶紧进行下一个步骤，用药粉吸针孔。
其实按照过去王冬杨所认识的针灸原理，这应该是没有效果的，但鬼门十三针的阴治就有点反正常针灸，那药粉能扩展皮肤和皮下组织，直穿穴位，通过对穴位的刺激，让药性由经脉顺延到心肾，还是很反常，从西医的角度，甚至完全无法理解。对于还未理解透鬼门十三针的王冬杨来说，也真是赌一赌的心里。
老金啊老金，希望你别忽悠老子，不然得给你害死。心里念叨着这句话，王冬杨已经把火罐吸了上去，令他和胖子都吓一跳的是，透明的罐子能看见一阵阵气体从连体婴的身体冒出，瞬间聚集，仿佛要把玻璃给撑爆。那气体还非常黑，好像墨汁一样，可想而知这对连体婴体内的毒气有多恐怖。
没等多久，火罐做完，上了药贴，过了一阵婴儿就醒了过来，看上去很精神。
琳达也被王冬杨拍醒过来，她摸摸自己的后脖，眉头皱了皱，不怎么确定之前发生过什么事。看了一眼中医床，发现自己的一对孩子已经醒来，两个人你用手打打我，我用脚蹭蹭你，在胡闹，她脸上随即浮起笑容，走过去把她们抱起来。这一幕满满的爱，然而看在王冬杨眼里却感觉很痛苦，抱她们不容易，很难抱，也重，要不是抱习惯，还真的无从下手。
把孩子放回婴儿车以后，琳达走到王冬杨面前说了几句英语，问是不是治疗结束了？王冬杨让胖子去开门，把在外面等待的翻译官找进来道：“翻译官先生，麻烦你告诉琳达小姐，今天的治疗结束，婴儿身上的药膏到明早才能撕掉帮他们洗澡，要用木桶，我等会开一张中药方，你去药房拿药，一包一次混在洗澡水里。”
翻译官把王冬杨说的话转告琳达后，琳达对王冬杨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明白。
王冬杨继续道：“明天还是一样的时间来，婴儿不会有问题，你看他们比来的时候就要精神许多。我希望明天琳达小姐和你一样在外面等，原因是她在会影响我们治疗，最终伤害的是治疗效果，原话转告，谢谢。”
琳达听完稍稍有点迟疑，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带孩子离开。
关上门，王冬杨和胖子各自点上一根烟，王冬杨坐在床边抽，胖子坐在沙发抽。
各抽了有一分钟，胖子道：“刚刚那个外国少妇真美，她睡过这儿都还芳香扑鼻。”
王冬杨鄙视的目光投过去：“胡思乱想什么呢？”
“说说而已，没胡思乱想。”
“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第二天，同样是下午两点，琳达带来孩子。根据昨天的商议，她留在外面干等两小时。往下几天都一个样，王冬杨和胖子在里面负责治疗，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弄。但所有人都能看见婴儿多治疗一天精神状态就好一点。接连五六天下来，他们的眼睛都雪亮雪亮的，肌肤和血色好的不行。
带去拍片做各项检查得出的结果，肾功能几乎已经恢复正常，心脏也有了明显改善，能够支撑两个人共用。
到第七天，治疗最后一天，郭恒红实在忍不住了，菲尔先生也一样，他们两个人陪着琳达把孩子带来，并坚持要留下来看看王冬杨到底怎么治疗，为何效果那么神奇？
这可是秘密啊，让郭恒红知道了，就他那样的人不到处宣扬？到时候某些心怀歹念的人找上自己不是防不胜防？想到此，王冬杨对郭恒红道：“菲尔先生夫妇和翻译官可以留下，郭院长你就算了吧！”
郭恒红顿时不干：“冬杨你不要这样，病属都能留，我一院之长为啥不能？”
“就因为他们是病属才行，你是我头儿，你在会影响我，我一手抖就是人命，你要搏一搏么？”
王冬杨是在搪塞自己，郭恒红心里明白得很，却不能说出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呵呵，难说哦，郭院长。”
“我就看，保证不吭一声行不行？”不亲眼看看，郭恒红绝对不死心，需要做几次手术，还得长时间休养调节才能恢复的病去到王冬杨这里，只是短短一周时间，不开刀、不吃药，竟然够抵得上做几次手术的治疗效果，太变态了，严重捆绑了他的好奇心。
王冬杨固然知道郭恒红的好奇程度，但仍然很不留情面：“不行，不然我不治，你来治。”
“行行行。”郭恒红换了一种方式道，“那你告诉我，你用的是不是鬼门十三针？你想好再说，别蒙我，我已经问过张胜利，他说只有鬼门十三针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张胜利知道个屁，你信他，他见过么？”
“你别那么含糊，到底是不是？”
“不是，我忙了，你快出去。”开玩笑，王冬杨才不敢承认。
郭恒红烦躁起来，脸上有几分愤怒，但菲尔先生一眼看过来，他不得不露出笑容。心情别提多古怪，不爽王冬杨却又不得不向他妥协，到底自己是院长还是他是院长？他道：“行行行，不看就不看，但你得告诉我，你这边搞定了是不是手术就可以开始了？”
“这是废话，越快越好。”
“如果你需要，两天时间我们能安排好。”
“那就大后天手术，我只主刀，其它的一概不管。”王冬杨做了一个手势，“废话完了，郭院长你请吧！”
第四十七章：可疑之处
男人在某些事上总能表现得比女人要冷静，菲尔先生是男人，他就表现得比琳达强。虽然心里一样很震惊王冬杨的治疗手法，但几天下来确实效果显著。所以他只是远远看着自己的孩子仿佛砧板的肉一样任由王冬杨宰割，却没吭一声。甚至琳达想说话，想走近些去看，他都阻止了。等到王冬杨和胖子忙完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
王冬杨注意到菲尔先生过来，等他走到身后，王冬杨转过身露出一个笑容道：“菲尔先生，我其实很怕你在我治疗的过程中打扰，谢谢你没有。”
翻译官把王冬杨的话翻译给菲尔先生听了以后，菲尔先生说：“其实看着那些长得像剑一样的针插在我孩子的皮肤上，我恨不得冲过去宰了你。”
王冬杨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今天的治疗让他感觉身心疲惫，都是有外人在的缘故，很紧张，而且这种治疗又需要精神高度集中，虽然只是两个小时，却能耗费掉一天的精力。
菲尔先生他们也知道王冬杨累，没说什么就把婴儿带了出去，第二天没有再带来，因为治疗已经结束，他们做完术前的各项检查没问题以后，留在医院的监护室不和外界接触，只等待手术开始。
手术前一天下午，王冬杨总算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虽然阳光很猛烈，但他还是站在了阳光底下，很舒服的晒着。十多天没见阳光，重见的感觉，就仿佛罪犯出狱一般爽。当然他出来可不是见阳光的，而是去接张欣，昨晚张欣来过电话，她是真的无法再等了，再等下去就得疯掉，她要马上见到自己的男朋友。
白九忙了几天也回来了，他贴身跟着王冬杨，暗处还有两个菲尔先生安排的保镖，安全方面是没问题。
上了一辆医院提供的公车，白九开车，王冬杨坐后座，他问白九：“你走几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白九道：“等消息，这两天估计就会有。”
“赵静怡那边呢？”
“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近来有个号码一直呼入，这个号码显示地是北京，而且她的账户收到一笔从北京汇过来的款项，五十万。”
“有可疑之处？”
“当然，五十万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我查过她的背景，土生土长的南港人，她没有出过省，也没有参与什么生意，更没朋友在北京，这钱怎么回事？”
“好像有道理。”王冬杨点点头，他反驳其实是不愿意去相信，不希望赵静怡有问题，“你怎么能调查到这些信息？”
“简单，花点钱再加点手段就可以。”
“通话清单在身上吗？”
“手机里，是图片，你要看？”
“想看看我和她在一起前后这个号码有没有打进来，如果真跟我有关，我觉得应该有，因为她要汇报。”
白九减了一下车速，把手机拿出来回手递给王冬杨。
往下十多分钟王冬杨都在研究手机里的图片，一个个看通话清单，还真发现自己和赵静怡约会结束都会拨打一个号码，通话时长都不超一分钟，这显然不会是巧合。如果非得说巧合，有个地方很不正常，酒醉那天他眼里的赵静怡已经完全没有多少意识，可他刚走，赵静怡却又打电话。
白九什么人？观颜察色是基本的技能，从王冬杨脸色里他就已经能猜到结果，他道：“老板，你想到或者发现了什么要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你解决问题。”
王冬杨吓一跳：“你叫我啥？”
“老板。”
“不习惯这样。”
“你打算给我工资不？”
“我有肯定给。”
“那就是老板，称呼而已，你那么在意做什么？这是为了方便，我叫你其他我还不习惯。”
“叫王医生。”
“不习惯。”
“好吧，随你。”王冬杨咳嗽了一声，转回到正题道，“赵静怡绝对有问题，有天她喝醉了跟我表白说很喜欢我，想跟我那个啥，我逃走了，就是遇上你那天晚上，刚刚我查了记录，我走了她也有打那个电话，她是装醉。”
“看来我没有查错方向，比较悲剧的是那个电话没有登记信息，而且打过去不接，给赵静怡转账那个公司则做了很多保护，除非在那边有关系，不然也无法查。”
“那是什么意思？”
“赵静怡这边你自己看着办，杀手那边等消息。”
王冬杨有点不知如何处理赵静怡的问题了，第一次见面采访时，赵静怡给自己名片说是做专访，他妈的，跟专访无关，这女人心里有小九九。虽然最后专访也出了街，但都只不过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而已！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上她家喝咖啡，她又是换衣服、又是洗澡，还把自己留下来，都是一步步套自己。第二次喝醉说喜欢，想和自己做那个事都并非真心。
他妈的，怎么有这样的女人？身体就那么不重要，可以对着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付出？
当然五十万也挺贵！
可为啥啊？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王冬杨想着以上问题，白九已经把车子开进高铁站的停车场，他先下了车，等后面菲尔先生两个保镖的车子开了进来，才开门让王冬杨下车，随后带着王冬杨进高铁站，来到旅客出口等候区。
时间刚刚好，没等几分钟，王冬杨已经看见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
张欣拖着行李箱从通道出来也是一眼看见了王冬杨，因为思念，她顾不得大庭广众，丢掉行李箱就飞跑到王冬杨面前，随即抱住了王冬杨。虽然刚开始时王冬杨有点不习惯，毕竟很多人看着，但张欣抱他的力度传递来的思念他感受到了，也就旁若无人地紧紧抱住张欣，在她耳边说着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抱了有两分钟，放开后张欣才发现王冬杨带来的白九，终归是女孩子，脸皮薄，她尴尬一笑道：“帅哥你好。”
白九道：“张小姐你好，我是王先生的保镖，我叫白九。”
张欣啊一声赶紧问王冬杨：“不是说保镖都是外国人吗？”
王冬杨还没来得及回答，白九先道：“我不是医院，更不是病属配的保镖，是王先生的私人保镖。”
“原来这样，你辛苦了。”
“不辛苦，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们上车回酒店再说吧。”
白九拉着行李走在前，王冬杨搂着张欣走在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高铁站，两个在暗处保护的保镖也跟了出去，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市区飞奔。
打开好来登大酒店总统套房的房间门，王冬杨对张欣道：“这儿就是你的住所了，你进去看看满不满意。”
张欣第二次进酒店的客房，还以为整个环境和一个多月前王冬杨带他去的快捷酒店差不多，谁知道进去看了一眼就被惊的七晕八素。艾玛，这哪儿是房间，这简直是世外桃源好不？她啊地尖叫了一声：“怎么这么漂亮？住一晚要多少钱啊？”
多少钱一晚，王冬杨回答不上来，因为是菲尔先生开的房间，菲尔先生就住隔壁。这整个楼层都是包了下来的，没有酒店提供的专门卡，电梯根本就无法停在这一层，消防梯则有保安把守，安全性方面完全没问题：“不知道，反正不花我们的钱，你住就是。”
“我自己住？”
“我也住，还有白九，他住安保房，我们住最里面那个。”
“哦，拿我拿东西进去。”张欣从白九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飞快穿过客厅，拉着走进走廊尽头的房间。
王冬杨对白九笑笑：“我休息一会。”
白九毫无感情的哦了一声，也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看他关上了门王冬杨才抓抓脑袋往里面走，太怪了，本来是二人世界，无端端多出一个电灯泡，虽然中间隔着大厅，而且隔音质量非常好，却仍然在心理上有些不适。
走进房间，关上门四周看了一眼，不见张欣！不过听见流水声，走进整整有四十平大的浴室看了一眼，张欣就在里面，正蹲在浴缸边放水，一副打算泡澡的模样。
王冬杨轻轻走过去，蹲下从后抱住张欣：“小美女，在干嘛呢？”
张欣道：“这浴缸好大好舒服，想泡一泡，你快去帮我拿衣服。”
“这儿有浴袍，你泡了穿上浴袍就行。”
“那你出去。”
“额，不用吧？你看这浴缸，按键太多，你不会操作，我陪着你。”王冬杨真是大言不惭，他实际上是想留下来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那就是和张欣零距离接触，能在手术之前先完成一个期盼了许久的梦，也算是一种力量和鼓励吧！
“不行，你必须出去。”张欣转过身把王冬杨拉起来，往门外推。
“别这样，你怕啥呢？”
“我先泡一泡，你出去客厅的浴室洗，然后在床上等着我。”说话间张欣还抛了一个媚眼。
卧槽，张欣这是答应的意思？王冬杨咽了咽口水，一秒都没有犹豫，赶紧往客厅的浴室冲。
第四十八章：钱人的生活
破了生平最快记录，王冬杨洗好澡躺在床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惬意的抽着，脑海里是一些精彩的幻想，这已经迟到一个多月了啊，他恨不得立刻就和张欣更进一步。
不经不觉，王冬杨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了起来，却左等右等没等到张欣走出来。
这半小时了啊，要不要泡这么久？还有正事要办好不好？
王冬杨下了床，走到浴室门口冲里面道：“张欣你好了没？我等好久了呢！”
没反应。
王冬杨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仍然没听见有回应，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哪有声音？
扭开门走进去一看。
尼玛，张欣早已经泡完澡，穿上浴袍在浴缸边的按摩床上睡了过去，睡的还特别香甜。
王冬杨顿时泄了气，被耍了，靠！
不过既然张欣已经来了，不急在一时，她坐了十多个小时火车也是累，先让她睡一睡吧，晚上再好好收拾她。
因为害怕抱出去会把张欣弄醒，所以王冬杨没有动手，他把浴缸的水放掉，换过一池自己下去泡。还真别说，这浴缸的设计躺着很舒服，而且带着各种按摩功能，只能说有钱人的生活太美妙了……
就那样泡在浴缸里，王冬杨睡了过去，最后听见敲门声才醒过来，赶紧从浴缸起来，给自己擦干净，穿上浴袍去开门。
门外是白九，他道：“菲尔先生找，让翻译官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现在人在门口候着。”
王冬杨看看身后，手机在床上没带进浴室，能听见才怪：“找我干嘛？”
“明天就要手术，今晚菲尔先生请你吃饭，时间是七点钟，现在已经六点半。”
“我去，六点半了？”王冬杨吓一跳，自己竟然在浴缸里面泡了两个小时，看看自己的身体，我滴个神，整片整片皱的像鱼鳞，“你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
“三楼西餐厅，你最好快点，开个风筒往自己身上吹吹，这样会比较容易恢复。”
王冬杨关上门打算进浴室叫叫张欣，没想到张欣自己出了来。
双方一碰面，张欣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声音更甜：“对不起哇，我睡着了，怪浴缸和那张床太舒服。”
“浴缸是很舒服，我都睡着了，你看我手。”王冬杨把自己的双手放在张欣眼前，“我用风筒吹吹，你快点换衣服，我们去吃饭。”
“现在去？”
“对，我明天手术，病属请吃饭，就在楼下西餐厅。”
“我参加适合么?”
“你是我女人，当然适合，刚好你给我当翻译，你英文很好不是吗？”
“那是。”张欣在王冬杨脸上波了一下，红着脸赶紧往床那边跑，王冬杨则走进浴室，用风筒吹自己的手手脚脚。
七点钟之前的两分钟，王冬杨带着张欣和白九坐电梯来到三楼西餐厅。俊男美女的组合，一出场就引来许多目光，尤其他们身后还跟着个高大威猛的保镖，那场面当即镇住不少在用餐的顾客，连咨客都小心翼翼问他们有没有订座？王冬杨说了一声菲尔先生，咨客那目光绝对是看巨神的目光。原因很简单，菲尔先生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用餐，但却没有宴请过谁，能被他宴请，绝对身份不一般。
当即的，咨客恭恭敬敬在前面带路，把王冬杨带进最大最豪华的包间。
菲尔先生夫妇已经坐座，长长的西餐桌，他们坐上首两个位置，和琳达同一排的是两个翻译官，其余的都空着，四个保镖站着。原本王冬杨还以为菲尔先生有邀请郭恒红和白三奇，以及圣玛丽医院几个参与手术的医生，看情况是只邀请了自己。
菲尔先生夫妇知道王冬杨的女朋友要来，见到真人了，他们站起来很友好的打招呼。张欣也很给王冬杨长面子，和他们用英语沟通，一点问题都没有，双方谈话从来没有过的高效率。
落座后，回头望了一眼白九，王冬杨小声对张欣道：“帮我告诉菲尔先生，我的保镖和他的翻译官是一个级别，他也应该坐下来。”
张欣道：“会不会不太礼貌？”
“你照说。”
“外国人在这方面比较多规矩，他的保镖都站着呢！”
“那是他，他不把保镖当人，我也不把？”
白九听见他们的对话，他小声道：“老板，其实没关系。”
“有关系，怎么没关系，你保护我，我吃什么用什么你都得有一份。”
见王冬杨如此坚持，张欣只好和菲尔先生说，王冬杨留意着他的面部表情，确实不太喜欢，但还是答应了要求。
喝了几杯红酒，闲聊了一会，开始上餐，一盘盘食物端进来放在桌子上，种类很多，自助服务，自己喜欢什么就用夹子夹进自己餐盘里。张欣吃的挺愉快，王冬杨则有点不习惯，明明饿的发疯，还得很斯文地一小块一小块割，他真想一大块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喝啤酒，可惜，都是红酒。
席间菲尔先生通过张欣问王冬杨：“王医生你有没有兴趣出国旅游？近来因为我孩子的手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和伤害，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邀请你和你女朋友去我们国家游玩。”
出国游，说去就去么？签证都不知道要等多久。不过王冬杨也真想去，但想去的地方比较特别，不是什么旅游胜地，而是球场，欧洲的几大著名球场，曼联的主场老特拉福德、多特蒙特的主场威斯特法，还有皇马的伯纳乌。他看球十多年了，喜欢这三个球队，有生之年肯定得去一遍。
张欣和王冬杨一起那么久，当然知道王冬杨的想法，所以不用王冬杨提醒就替王冬杨说了出来。结果菲尔先生的一番话让王冬杨大为震撼，他竟然也是球迷，而且玩球，他是曼联的小股东，他弟弟是纽卡斯尔俱乐部的老板，他还是皇马的高级会员，看球没问题，找喜欢的球员合影都不是难事。
虽然不是很礼貌，王冬杨还是让张欣赶紧答应下来，不过去旅游的时间他们自己定。
愉悦地吃完一顿饭，又闲聊了大概半小时，琳达凑在菲尔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菲尔先生就结束了这次宴请。琳达是个很通人性的人，知道张欣从那么远来找王冬杨，他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所以提醒了自己的丈夫，应该给这对年轻人更多的相处时间。
出了西餐厅，出了酒店大门，王冬杨牵着张欣走在夜色之中。夜晚的南港很美，因为靠海，凉风习习，不凉不热刚刚好的天气，令人心情舒爽。
走了一段路，张欣道：“我们这样在外面闲逛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王冬杨道：“不怕，我们有保镖。”
“话是这样说，但万一呢？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逛逛，等你完成手术你安全了再两个人去逛。”
“不，别想这问题，你享受享受南港市的夜景就好。”王冬杨是没告诉张欣，不是做完手术就能安全，当然他也没有骗张欣，他之前和张欣说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上了一级暗杀名单，现在他是不敢说，怕张欣知道了给吓个半死。
张欣嗯了一声，其实她特别想逛，毕竟南港是一等一的大城市，她都打算好毕业来这边实习了，自己男朋友反正也在这边，这样不用分隔两地受尽相思之苦。
彼此都心有担忧，所幸整个夜晚逛下来，并没有出什么大的意外。
而这期间他们看了不少的景点，还坐了美轮美奂的游江观光船，吃了地道的本地小吃和甜品。他们很快乐，欢声笑语不时传出，只是苦了白九，整个晚上都孤孤单单跟在身后，没有说话的人，而且还得精神集中时刻留意四周的情况。王冬杨都感觉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虽然他知道对白九来说，那其实就是很平常的工作状态。
回到酒店，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王冬杨深情地望着张欣：“亲爱的，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哦，我们是不是有点什么很重要的事没完成？”
张欣当然知道王冬杨所指的是什么事，一张脸顿时绯红起来：“嗯，如果你想的话……”张欣没有说后半句，只是用肢体语言表现了出来，她愿意，并且已经准备好。
得偿所愿，王冬杨瞬间嗨了，整个人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坐起来往张欣的身边靠。
张欣坐的是床尾，因为床很大，中间隔着有两米左右。王冬杨靠近的这段时间，她心情也是很激动，虽然她不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心内也是熊熊大火。尤其王冬杨来到跟前，刚碰到她臂膀的时候，王冬杨还来不及抱她，她就已经整个人软在王冬杨的怀里。
往下的事不细说，一男一女，都是处，都没有实战的经验，说玩的很嗨那绝对不可能，但那又有何关系？谁不需要走这样的生涩过程？从实战经验不足，到战斗力非凡？
第四十九章：宁死不降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王冬杨美梦中醒来，习惯性点上一根提神，眼角余光撇向躺在身侧仍然在熟睡状态，而不知自己风光侧漏的女人。
王冬杨尤其喜欢这种感觉，仿佛闭上眼就能想象一辈子，而且是自己愿意过的一辈子。
抽完一根烟，王冬杨才拍醒身侧的女人：“张宝猪，起床了哇。”
张欣呢喃了一声，睁开眼看看自己的男朋友。再看看自己，身上光着，被子盖的又不严密，以至于风光大露，脸皮薄的她顿时一张脸又通红起来。王冬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邪邪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臀部道：“怎么？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对着我害羞？”
张欣道：“再乱拍我打你信不信？”
“好啊，你起来打。”王冬杨嘿嘿笑着，拉住被子一角，想把被子给掀翻。
张欣当然不愿意，死死拉住被子，虽然和王冬杨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但女人特有的羞涩还是让她拼死抵抗：“你再动，再动我保证打死你。”
“我很乐意让你打死呢，起来，你来，要不你就投降。”
“我宁死不降。”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哈。”王冬杨整个人压了上去。
张欣挣扎了一会，无奈一个较弱的女人真的敌不过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一阵就筋疲力尽投了降，和王冬杨抱在一起，吻在一起，随后……
十二点前，他们一起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来到二楼的中餐厅。
郭恒红已经在等，在座的还有白三奇以及一个主治洪放，三个手术护士。这一顿是医院请，下午就要进行手术，算是誓师宴，希望手术能够一帆风顺。
郭恒红知道王冬杨有了一个自己的保镖的，但王冬杨的女朋友来了他是真不知道，所以见到张欣挽着王冬杨出现，整个人呆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难过。王冬杨没有留意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坐下来就大大方方介绍道：“各位，这是张欣，我的女朋友，也是医学院的，妇产科，刚从北方过来。”
王冬杨刚说完，张欣就甜甜一笑接着道：“大家好，我没打扰你们吧？”
郭恒红连忙道：“没有，没有。服务员，来，加副碗筷。”
白九也坐了下来，一张桌子九个人，不过加了一副碗筷以后成了十副，开始王冬杨还以为郭恒红是算错帐，后来才知道还有一个人，只是迟到而已。这个人是郭溪，她急忙忙从外面赶来，原本脸上笑容怏然，看见王冬杨身边的张欣以后，瞬间一张脸就黑下来。
坐了下来，郭溪道：“这不是术前动员大会么？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外人？”
郭溪这话王冬杨就不爱听了，这不是分明说张欣吗？他当即反击道：“对啊，手术动员大会，不知道郭大小姐你是负责手术的哪方面？”
“我不负责，但我是医院的人。”
“医院的人怎么了？你是行政人员，不是医务人员。”
“总比外人强。”
“外人，这饭是你掏钱吗？”王冬杨把目光投到郭恒红身上，很奇怪郭恒红竟然不阻止郭溪，想怎么滴？“郭院长，这饭到底什么意思？参与手术的能吃，医院的能吃，还是如何？”
郭恒红这时候才阻止郭溪：“小溪，别那么任性，就一顿饭，你要干嘛呢？”
郭溪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惯和外人吃。”
王冬杨道：“那你别吃。”
“我就吃怎么着？”
“神经病，老子还不想和你吃呢，什么玩儿，你以为你谁？”王冬杨蹭地站起来，张欣想劝他，反而被他拉了起来，“我们走。”
郭恒红这时候才知道心慌，后悔没及早拦着，他马上站起来道：“冬杨，不要和小溪一般见识。小溪你赶紧给冬杨道个歉，你这人怎么了嘛，去个旅游回来吃火药了吗？”
郭溪哼了一声不屑道歉，王冬杨还不需要呢，直接拉着张欣、带着白九往外面走。郭恒红追出去不停劝，不停给郭溪道歉，说郭溪不懂事等等等等，王冬杨听了显得更烦躁：“郭院长，你既然知道她不懂事让她来干嘛？这是术前动员聚餐，她算啥？跟她有毛毛雨关系，你是故意恶心我么？”
郭恒连忙辩解道：“绝对没有，今天对我们都很重要，我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我就是一时大意。”
“郭院长，别当我三岁小孩子好不好？”
“我承认，我就是看你和小溪不对劲，想你们缓一缓关系，充其量好心办坏事，真没故意恶心你。”
张欣这时候道：“算了冬杨，我看郭院长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回去吧！”
回去？开玩笑，那不是等于向郭溪低头，王冬杨可从来没有这种习惯，即便要低头亦不可能对郭溪那样的臭三八刁蛮女低头：“不回，我们出去吃。郭院长你放心吧，一码归一码，手术我会好好做，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业责任，你如果因为这个劝我回去，完全没必要。”
郭恒红心里又苦又无可奈何：“那你到外面吃，吃了把单留着报销。”
“不用了，饭钱我还付得起。”
“那你记得手术是一点半开始，现在十二点二十分，你安排好时间。”
王冬杨没再言语，拉着张欣进电梯。
就在附近，三个人找了一个饭店，叫了一桌子菜。
因为时间紧迫，三个人吃的贼快，吃完把张欣送到酒店。
在房间门口，王冬杨对张欣道：“亲爱的，我做手术这期间你最好别出去，就算出去都得带上两个菲尔先生的保镖，反正你会和他们沟通。”
张欣嗯了一声：“知道啦，倒是你要注意，做手术的时候集中精力，不许挂念我。”
“放心，绝对不会。”
“你敢。”
“呵呵，不开玩笑了，你进去吧！”
“你做手术要多久？”
“保守估计十五个小时，但因为手术分几部分进行，中间我有休息时间，我联系你。”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
两个人依依不舍抱了抱，张欣转身进房间，王冬杨带着白九回医院。
回到医院已经一点零五分，王冬杨赶紧去换手术服，没想刚换完出来，郭恒红就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白三奇老婆让车撞了，白三奇不适宜参与手术，经过研究决定让周梧桐补上。
尼玛，这么巧？王冬杨怒吼道：“除了周梧桐就没有别人了吗？”
郭恒红道：“外科专家就这两个最厉害，现在白三奇不适宜做手术，只能让周梧桐参与，圣玛丽医院那些医生只能辅助，毕竟沟通有问题，不然他们也可以。”
“让周梧桐参与出了问题谁负责？”
“能出什么问题？这是大事，这个手术的重要性我已经反复向他强调过，他肯定不会乱来，你别想太多了吧！”
“什么意思？还是我小心之心吗？”
“我没这样想，现在不是没办法么？就算去外面找，时间上都来不及，婴儿都已经送进手术室了呢！”郭恒红也是很烦躁，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关键的是，他真的不觉得周梧桐有问题，虽然和王冬杨不对劲，但几十岁人了难道不会分轻重？说来说去就是王冬杨的问题比较多。
就因为婴儿都已经送进手术室，王冬杨才那么怒火，而且他隐隐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为何那么巧？早一个多小时前还能见到白三奇，转个身他老婆就出事，不适宜手术。这事看起来和上次在六门县做的手术如出一辙，怎么令人放心？不过好像也真的没选择，就现在这情况，确实到外面找专家已经来不及，即便手术推迟十小时进行都来不及。
只能妥协吧，但为了保险起见，王冬杨觉得要加个人帮自己盯一盯周梧桐：“好吧，我不和你吵，让周梧桐参与可以，你把胖子调来，立刻，马上，我需要他和我一起进手术室。”
这不算过分要求，郭恒红连忙答应下来，让人去把正在当班的胖子找来。胖子来到听王冬杨说要和他一起进手术室，他心里那么乐抽了，这可是大开眼界的机会，立刻点头答应，屁颠屁颠去换手术服。
此时，南港南面一家咖啡厅里，三个衣着打扮都极其高贵的女人在喝咖啡，谈着些时尚话题。忽然坐靠门位置那个短发女人的手机响了起来，收到了短信，她看过以后，随即对坐在自己右边那个盘发女人道：“段总，已经查出来幕后黑手是周梧桐，他有个干儿子在北美，就是他帮忙找的杀手和下毒的人。”
盘发女人轻描淡写道：“告诉欧阳斌，让欧阳斌去转告他小心提防。”
“我马上打电话。”
“等等，直接给他发短信吧，你去买张买卡，现在去。”
短发女人急急走出去，在大街上找了一家维修手机的店铺，随便填写了一个身份证号码，买了一张电话卡，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第五十章：与狼共舞
胖子换完手术服出来，郭恒红离开，只有王冬杨和白九站在外面，他问王冬杨：“哥们，现在开始手术了么？”
王冬杨看看时间道：“还有五分钟，先去抽根烟，接着消完毒直接进手术室。”
“手术要几个小时？”
“保守估计十五个小时。”
“我靠，那么久，那得多抽几根，走走走。”
三个人来到后楼梯，王冬杨和胖子各点燃一根烟抽着，白九没有抽，只是站在一旁。
王冬杨对他道：“白九，手术做完都要第二天，你自己找点事做做，就当放假。”
白九苦笑道：“不行，我得尽量在外面，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能第一时间帮忙。”
“能出什么意外？手术不成功？”
“有可能吗？”
“不知道。”王冬杨不敢把话说那么死，毕竟意外无处不在，不过也真不希望白九那么辛苦，“我觉得没那么悲剧，你出去走走吧！”
“我没地方去，更不想去。”
真是个闷瓜，王冬杨摇摇头：“随便你了。”
猛猛抽了两根烟，时间到了，王冬杨带着胖子去消毒室，刚打算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柜子里，忽然手机嘟嘟两声收到短信。虽然时间紧急，麻醉师都已经给连体婴注射好了麻醉药，但王冬杨还是抽空看了一眼短信。结果不可犹可，一看吓的一张脸灰土色。
短信内容不到三十个字，但真的很震撼：王冬杨，雇杀手杀你，下毒毒害你的人是周梧桐，证据资料正在做，最迟明天你会收到，望权衡处置。
王冬杨反复看了两遍短信，确定自己没看错，赶紧照着号码拨打过去，竟然关了机。
这谁？说的真话假话？
坦白说，王冬杨认为是真话，毕竟自己假设的凶手张大山、沈万雄最终都证实不可能，而又和白九无关，那么凶手只剩眼红自己的人。周梧桐就一直很眼红自己，在六门县当时还对自己说过些威胁话，原本以为只是嘴上说说的气话，他妈的，竟然真敢下黑手。
见王冬杨拿着手机发呆，胖子凑过去道：“没时间了，在干嘛呢？”
王冬杨把手机放到胖子眼皮底下，胖子一看也是大惊失色：“我靠，不会吧？是他？”
王冬杨点头道：“我刚刚想了想，估计真是。”
“谁发给你的？”
“可能是一直在背后帮我的人，欧阳斌的老板，不过打过去却关机。”
“完了，周梧桐已经上了手术台，我们这不是与狼共舞了？他真有害你的心，这要死翘翘。”
胖子说的正是王冬杨的担心所在，他找胖子来就为了提防周梧桐，目前的情况看来防不住，白三奇这边出事指不定都是周梧桐下的手，他手段如此黑，能防住他吗？
越想王冬杨就越心惊胆颤，他对胖子道：“你现在马上进手术室，贴着周梧桐不要让他靠近连体婴，我去找郭院长。”
胖子应下来道：“快去快回。”
王冬杨拿着手机就往外面走，刚出消毒室就看见菲尔先生和琳达，以及翻译官、保镖。
见王冬杨出来，菲尔先生迎上去用英语说了几句话，翻译官立刻翻译道：“王先生，菲尔先生问你是不是手术遇到麻烦？你脸色不是十分好。”
确实遇到麻烦，但王冬杨能说这些吗？这个阶段不适合：“没事，我去找院长，你告诉菲尔先生，请他放心。”
话毕王冬杨就走了，走到消防梯后面给郭恒红打电话。
郭恒红正在赶过来手术室门外见菲尔先生，接到王冬杨的电话直接去后楼梯。看过了短信，再经王冬杨那么一说，他脸色一阵发黑：“不会吧？老周会做这样的事？”
王冬杨道：“我也不想相信，但我想了想这期间的经历，这事靠谱。”
“这谁给你发的短信？”
“欧阳斌的老板，是谁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
“我也不知道。”郭恒红拿过王冬杨的手机反复又看了几眼，落在王冬杨身上的目光突然变的很怪，语调更怪，“冬杨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特别恶心和老周一起做手术？”
王冬杨明白郭恒红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你是说我因为恶心和他一起做手术，所以伪造了这条短信吗？”
“我就问问，你不要那么激动。”
“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能不激动？你也不想想手术涉及性命，而且是两条性命，现在麻醉都打了，一大帮人在等，我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想换人我都早点吧？”
郭恒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又道：“现在怎么办？你找我是想问我意见还是让我想办法解决？”
这方面王冬杨也没想好，或者说这是个死局，压根无法安全解开：“我不知道，就目前说，手术真的需要周梧桐，没有他辅助，我一个人弄不了那么久，手术铁定失败。用他则如果他想害我，在需要他操刀的过程中下黑手，比如把手术刀或者针留在连体婴体内，甚至棉花，又或者倒点什么药水，再不就是缝错血管，神经等等，很容易。”
郭恒红狂抓脑袋：“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要不我找他谈谈？”
“你找他谈谈更惨，绝对不行。”
“那你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郭恒红实在没了主意，整个人很惊慌，无法想象如果周梧桐真在这个手术里动手脚，会得到怎样的后果，那不只是单纯害王冬杨一个人，还会害医院，这个责任郭恒红承担不起，更不想承担。
王冬杨思索了几秒道：“白三奇老婆那边什么情况？”
“在抢救，我刚从那边过来。”
“有初步判断没有？”
“能抢救过来，但伤了脊椎，有可能瘫痪。”郭恒红叹了一口气，突然眼神射出一种带着恐惧的光芒，“这事莫不会不是巧合吧？”
原本王冬杨不打算说，既然郭恒红自己想到了，他只能点头：“我认为不是。”
“周梧桐有那么残暴？”
“有些事我还没向你说，他威胁过我，六门县做的那个手术让我对媒体说是他指点我做，他要这份功劳，给我五十万买，我没答应。”
有这样的事？如此说来他们之间仇恨不浅了？郭恒红可很了解周梧桐，心眼小脾气大好面子，得罪了他他肯定找机会报复：“冬杨，你该早点告诉我这些事。”
“我不好说，而且你不一定相信，我说个屁？”王冬杨骂了一句脏话，“现在只剩一个办法，你去找个除了他们两位专家之外刀工做好的外科医生，我做手术时放声音让他听见，让他在玻璃后面了解全程，并做好准备。同时，白三奇那边时刻留意，一旦他老婆的情况稳定下来，他适合做手术了让他立刻来代替周梧桐，否则就让这个刀工最好的外科医生补上。”
“照手术流程头三个小时你操刀，负责割离和开胸，周梧桐装人造心脏，在此之前他不能碰连体婴是不是？”
“对，我找胖子进去，当时的想法就是防住他，不让他好像在六门县那样影响我，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是防不住。”
“看来真的只能找人代替。”事已至此，虽然郭恒红知道找人代替的风险也是很大，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听天由命好吧？“不过我也不知道谁刀工好，你看找陈义行不行？”
“他？”王冬杨思索了几秒，觉得还是不要比较好，陈义一样不是什么好鸟，必须找个和周梧桐没关系的才最安全，“换一个，你自己想，经验什么的不重要，级别更不重要，主要是刀工一定要好。找到了这样的人，看三小时病历资料和现场感觉没问题了就悄悄放我的保镖进来把周梧桐抓出去，先关起来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完成手术。”
“我怎么感觉不靠谱？如果周梧桐不是等自己操刀时才做手脚，而是刚开始就做手脚，留他在里面就是等死。”
“我倒想现在赶他出去，找不到代替的人怎么办？只能小心注意的用，做多手准备吧，最好不用。”
“好吧，分头行事。”郭恒红先往楼梯下面跑，去物识适合的医生，王冬杨则进了消防门。
消完毒回到手术室外面，王冬杨又被菲尔先生拦住，通过翻译官问了他几句话，王冬杨说手术紧急，没回答就走进手术室，上手术台。
看看时间，躺在手术台上的连体婴已经被打了麻醉十分钟，因此站在边上圣玛丽医院的几个医生早已经急的满头大汗。胖子和洪放也一样着急，护士自不用说，虽然都戴着口罩，但从眼神里能看出来很忐忑。只有周梧桐一个人的眼神不一样，他只是有几分疑惑，不知道刚刚王冬杨是干嘛去了，他才不关心这台手术的成与败。
没有说一句废话，王冬杨抓起手术刀，对胖子使了一个眼色，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始手术……
第五十一章：很不满
因为手术前王冬杨已经充分研究清楚资料，下刀比较容易，而且有洪放辅助，开始半小时没有任何压力。过了半小时，随着手术深入就逐渐困难了起来。最惨的是要时刻留意身后的周梧桐耍阴招，所以连站姿和抓刀手势都要事先想好，务求做到瞬间收放自如。
虽然是有胖子负责盯周梧桐的一举一动，但万一胖子动作慢了呢？
所以，仍然要分心顾及。
而这样困难系数奇高的手术，精神还不能集中，再加上担心郭恒红那边不知能不能找到适合代替的人。各种担忧纠结在一起，可想而知王冬杨身心有多疲惫？汗一直冒，冷气又不能开太大，穿的手术服又密不透风，负责给他擦汗的护士都显得手忙脚乱，刚擦完汗又不停往外冒，这人怎么那么多汗？
几个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也在旁边干着急，照手术流程，他们的工作排在换完心以后，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两个小时下来，王冬杨已经受不了了，好几次都几乎下错手，对力度的控制越来越力不从心。他停了手，把胖子拉到一边道：“胖子，这样不行，精神压力太大，先缓缓，我盯着，你出去找郭院长，我要确定郭院长那边有可能解决问题才够专心做手术，不然就算我专心做了都是白忙活。”
胖子能看出王冬杨无法集中精力进行手术，能变变他当然愿意，随即找了个借口打开手术室的门走出去。
而见王冬杨停了手，周梧桐很不满：“王冬杨你怎么回事？完全不在状态，你不行换我来。”
状态差还不是因为你这王八蛋影响着？还换你来，换你杀人？王冬杨忍住怒火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不在状态？我只是想休息休息。”
“你休息？呵呵，你他妈的还真会挑时间。”周梧桐指指手术台，“那对连体婴在流血，你现在休息感觉适合？你到底懂不懂做手术？你毕业成绩是枪手搞的吧？”
骚扰，绝对是故意的骚扰，目的是为了乱自己的心神。
王冬杨没搭理他，转身走回手术台。
周梧桐追上去不依不饶道：“别跟我玩逃避，你到底行不行一句话，你不行让我来，别在这浪费时间。”
王冬杨真想揍他一百遍啊一百遍，可不能，暂时来说他仍然要隐忍：“你废话什么？现在我才是主刀，你没资格指挥我。”
“我有参与手术，手术中出了问题我也要负责，我为什么没资格管？”
“你省点吧，如果不是白三奇临时有事，你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好啊，那我出去。”
洪放在他们刚吵起来时已经很着急，周梧桐要走，他赶紧去劝，不想才开口说了半个字就被周梧桐要求闭嘴，他只能站在一边用眼神哀求王冬杨。这个眼神也提醒了王冬杨，虽然感觉周梧桐说走是在威胁和恐吓自己，但万一呢？到时候郭恒红那边又没找到人，这手术做不做？
左右权衡了一番以后，王冬杨决定给洪放一个顺水人情，他放平语调对周梧桐道：“我让胖子去拿点东西。”
“拿什么？”
“非得要告诉你？”
“我们在合作。”周梧桐完全不相信王冬杨，手术需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充分，分明是发生什么事，不过他又无法想到是自己露了馅，他想的是赶紧照自己的计划让王冬杨手术失败，懒得等下来夜长梦多，“你告诉我，不然就是借口，你让位，等我来。”
虽然语言不通，但几个圣玛丽医院的专家还是从他们脸部表情看出来，这是在吵架。其中一个走过去拦在中间，用很慢的速度问王冬杨为什么突然停止手术？王冬杨刚打算回答，刚好这时胖子推门进来，所以他只是给了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一个等等的手势。
胖子快速走近王冬杨身边，凑在王冬杨耳边小声道：“白三奇的老婆已经抢救回来，郭院长说白三奇的状态问题不大，但为了安全起见只让他做现场监导，让另一个叫陈飞扬的主治来动手做人造心脏手术，那家伙我认识，很厉害，只是原来出过点问题，所以沉沦了而已。”
“他们几点钟能进来？”
“陈飞扬已经在看资料，等白三奇详细地和他说一遍他所负责的部分他才能进来，大概两个小时吧，郭院长让你放慢速度，这样比较容易麻痹周梧桐。”
总算有消息，只是还需要时间而已，王冬杨放心了：“那我放慢速度，你盯着周梧桐，那家伙已经眼急了。”
手术继续，王冬杨这次要自如得多，不自如的变成周梧桐，胖子一直挡在身前，而且一直注意着他的各种表现，他在想会不会自己已经被识穿？可如果是被识穿为何不把自己弄出去？思来想去，周梧桐觉得如果真是自己被识穿，不弄出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无法找到替代自己的人。
当然周梧桐更愿意相信自己没有被识穿，女杀手死了，男杀手没抓到，下毒的人则不是自己负责联系的，甚至对方是谁，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如何查？
还是按照计划来吧，等换心时该做手脚做手脚，反正责任不用自己负，经过那么多人动刀，想查都查不出来。
小人总自以为是，总有侥幸心理，而不知无尽的苦难已经在前面千等万等。
不经不觉，手术又进行了一个小时，总体来说还算比较顺利，就是刻意放慢手脚也挺累。还有就是要忍受圣玛丽医院那些专家奇怪的目光，他们不知道那么多情况，只是按照视觉去感受王冬杨这三个多小时的表现。这哪儿是什么刀工高明、心脏强大的杰出青年医生，就是很普通的医生好不好？
而且在手术室都能吵架，还有那胖子总盯着那位老专家，手术台都不看一眼，看来中国的医院就这质量，很不专业。
王冬杨没空给他们做解释，随便他们怎么想，反正时间会给自己平反。
好不容易又熬了五十分钟，剩几刀就要完成，王冬杨正焦急着怎么还不见白九进来，电话机突然响起，王冬杨随即给胖子使眼色。
胖子领悟，去接电话。
电话是外面打进来的，说话的是郭恒红，要求开门。
胖子去开门，那会王冬杨已经快速把剩余的几刀割完，放下手术刀。
见手术室的门打开，进来的不是医生，不是护士，而是王冬杨的保镖和郭恒红、白三奇、陈飞扬，周梧桐意识到不妥，做贼心虚的他绕到另一边，打算靠近手术台，必要时用婴儿的命保自己的命。王冬杨早盯着，他速度更快，两步绕过去，一手抓住周梧桐的衣领，往外面拖。
周梧桐死拼挣扎：“王冬杨，你反了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想抽你。”
“你凭啥？”周梧桐一阵慌张，可又挣脱不开王冬杨的控制，只能向郭恒红求救，“郭院长，这什么意思？这人有病，你赶紧处理。”
郭恒红没理会，甚至进门以后就靠着门不再继续走。
白九倒是来到王冬杨跟前，他想接过周梧桐拉出去关起来，王冬杨说了一句站开，随后对胖子道：“把手术台的遮掩屏风拉上。”
胖子应了一声，立刻动手。
咯嘶一声，手术室被间隔成两个空间，把圣玛丽医院的专家和护士，以及洪放都隔在里面。不过他们很快从两侧走了出来，一头雾水看着王冬杨他们，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梧桐也有点懵，却还垂死挣扎：“王冬杨，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是吧？”王冬杨一拳揍向他的脸，周梧桐顿时鬼哭狼嚎，王冬杨则骂道，“槽，老子早想揍你个王八蛋，刚刚只是时机不适合，你真以为老子怕你？”说完又是一拳，打的周梧桐鼻血横飞，因为用了至少五成力度，不是这样他都无法把心里的怒火和憋屈给发泄出来。
周梧桐哇哇叫着，整个人发软，王冬杨也没有一直提着他，顺势放了手，周梧桐一落地，他乱脚就踢了过去。
这一幕把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以及洪放和几个护士，还有刚进来的陈飞扬、白三奇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滴个神，在手术室打架，而且还在做着那么重要的手术，王冬杨可以堪称中院历史的第一人了。
这还是个医生吗？
这简直是流氓好不好？
令他们感觉更不可思议的是，郭恒红明明在手术室，却完全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反而嘴角里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
王冬杨可没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接连踢了周梧桐二十多脚，直到周梧桐不会喊了才对白九道：“拖出去找个地方关起来，我手术完成之前，警察来了都不能把人交出去。”
白九恭恭敬敬说了一声是的，抓起周梧桐一只脚就往外面拖，仿佛拖的不是人，而是死狗。
更奇葩的是，郭恒红还负责给开门，那会儿的郭恒红那有一分像是一院之长，简直就是个小打手。
第五十二章：外传也没关系
王冬杨喘过一口气，目光扫了扫手术室里目瞪口呆的十多人：“继续手术，我已经隔开足够的空间，让你们开胸腔换心脏，你们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五个小时以后我进来完成往下的手术。”
丢下一句话以后，王冬杨跟出去。
撇了一眼，走廊外面乱糟糟一片，人很多，其中大部分是菲尔先生和他的人，另外还有医院的医务人员，他们看见白九拖着周梧桐从手术室出来，也很震惊。
郭恒红正通过翻译官和菲尔先生沟通着，告诉菲尔先生大概的事情经过，他们的安排等等。王冬杨感觉这些都是废话，不需要向菲尔先生解释，菲尔先生关心的是手术本身。于是快步走过去对翻译官道：“翻译官先生，请你告诉菲尔先生，第一阶段的手术很顺利，现在正在进行第二阶段，刚刚事并没有对手术造成影响，反而有利于手术，让他放一万个心。”
菲尔先生听完，一张原本挂满担忧的脸逐渐轻松下来，说了一句，如果需要他帮助，可以随时开口。
暂时来说王冬杨不需要帮助，他现在需要休息，吃点东西，然后继续手术。
走进隔壁的休息室，王冬杨把手术服脱了下来，洗干净手和脸在沙发坐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根。郭恒红这时候走进来，直接走到角落，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回来递给王冬杨：“菲尔先生让我劝进了另一边的休息室，外面的医生和护士也已经搞定，不会外传刚刚看见的事情。”
王冬杨无所谓道：“外传也没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可还没把证据拿到手。”
“刚刚在手术室，周梧桐最后那一下就想搞破坏，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他，随便拔一个开关，连体婴就得当场挂掉。”刚刚来不及想，来不及害怕，现在回想起来，王冬杨也是背脊骨发凉，他猛猛抽了两口烟吐出来道，“不说这些，说说白三奇的老婆，她情况如何？”
“比预想的要好，通过治疗应该能恢复一些活动能力。”
“陈飞扬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是副院长陈金华的儿子。”郭恒红没坐下来，他拿了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根接着又道，“你休息，我去给你安排吃喝，过两个小时送进来。”
郭恒红出去了一会，王冬杨也跟了出去，拿手机给张欣打过去，竟然关机，打酒店房间的电话则没人接，不知道张欣在干嘛。王冬杨没多想，躺在沙发里就闭上了眼睛，这期间白九进来过，自己找座位坐下来抽烟，没打扰王冬杨。
不经不觉王冬杨就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已经天黑，那会刚好郭恒红安排了人送食物来，郭恒红也一起在休息室吃，边吃边告诉王冬杨第二阶段的手术情。总体来说很顺利，没出意外，而且估计要早半个小时完成。
这可是好消息，王冬杨听了胃口好了许多，然而就那刹那手机收到一条彩信图片，看过以后整个人都被图片内容吓的神经绷紧了。白九看王冬杨神色不对劲，凑过去看了一眼，也倒抽一口凉气，张欣竟然被绑架了，眼睛被黑布条蒙住，嘴巴被手帕塞着，双手双脚被捆绑，整个人惊恐地畏缩在一个光线很昏暗的地方，像是面包车的后端。
郭恒红也发现了问题，问了一句怎么了？王冬杨直接调过手机屏幕让他看，然后赶紧对白九道：“去找菲尔先生，联系他的保镖问问什么情况。”
白九立刻走出去，王冬杨把号码提取出来打算打过去，对方先打进来，传来一把经过干扰处理的声音：“王冬杨，你女朋友张欣在我手里，如果你不希望她有事，现在返回你自己的办公位，会有个男人去找你，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接过来拿到时代花城大门外面，丢进左边的垃圾桶。”
王冬杨心里纠着，嘴里故作平静道：“你不要伤害她。”
“看你的表现了，不要报警，除非你想收尸。”
“你让我拿什么？”
“你不用问，拿不拿随你。”
“我拿。”王冬杨能说不拿吗？就算是毒品枪支都得先答应，“你不要伤害她，否则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我既然敢绑她就不怕你，记住，你亲自拿来，我会在交易地点监视着，如果不是你亲自来，最好先准备好收尸袋。”
电话挂断，刚好白九从外面回来，王冬杨随即问他怎么样？白九道：“打电话给保镖了，没打通。”
“保镖也失踪了？”
“看上去是这样，但我总是觉得他早知道，是不想影响手术所以瞒我们。”
郭恒红一听急了：“误会了吧，菲尔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王冬杨道：“我信，张欣出门保镖会保护着，张欣被抓，保镖没有第一时间解救出来，会向菲尔先生报告。现在绑匪已经把张欣带到安置点，并且发来图片打来电话，这至少是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菲尔先生会没有接到报告？”
郭恒红无言以对。
白九道：“你打电话过去没有？他们要什么？”
“他们自己打过来，让我回办公室替他们收些东西，带去时代花城放在垃圾桶里。”
“来电话的是男是女？”
“男，经过变声处理，专业绑架的，我们走吧！”
郭恒红赶紧又道：“冬杨，你走了手术怎么办？”
“现在还有时间。”
“菲尔先生既然瞒我们就说明绑匪想破坏手术，这情况你不能走，你出了问题手术怎么办？”
“那我女人怎么办？让她死了算了是不是？”王冬杨吼了一声，越过郭恒红往外面走，他心里愤怒之极，做个手术而已，各种外力在阻止自己，这是为毛？
打开门，菲尔先生正和翻译官带着两个保镖赶来，翻译官对王冬杨道：“王先生，我们这边还是没有联系上保镖，你这边什么情况？”
王冬杨道：“正在联系，我去办公室一趟，你们在这儿吧。”
翻译官原话告诉菲尔先生，沟通过两句，翻译官又道：“王先生，菲尔先生说这种绑架应该第一时间报警，靠我们自己很难把人救回来，反而会耽误时间。”
王冬杨心里发凉，这情况报警不死快点？对你们倒好，你们关心的是手术：“我想想吧！”
“你不能自己办这件事，你走了手术怎么办？”
“第二阶段的手术还没完成，还不需要我，我知道分寸。”
“你真不能乱来，你出了问题，手术会无法完成，那么菲尔先生的孩子就回不去了……”
“那我女人呢？”王冬杨实在忍不住了，不过看了一眼郭恒红，发现郭恒红因为他顶撞菲尔先生而惊慌失措的神色，瞬间又冷静下来接着道，“我现在这状态无法正常手术，我觉得我们都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比较好。”
翻译官还想劝，菲尔先生阻止了他，并且闪开身。
王冬杨没有一句道谢，直接走出去，直奔自己的办公室，白九跟着，郭恒红和菲尔先生他们则没有。
来到办公室，王冬杨对白九道：“等会看来的什么人，给我什么东西，我去交易，你跟踪给我东西的人。”
白九反对道：“不行，如果这是个局，目的不是张欣，而是你，要完蛋。”
“不然怎么办？找菲尔先生的人跟踪？他们没有你熟，跟不了。”
“不跟，我保护你，反正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回张欣，而不是搞清楚对方是谁，这些可以慢慢再想办法。”
白九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最后被王冬杨所采纳。
他们刚说完，外面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普通，像个农民。他脸上有几分忐忑，扫了里面一样，见王冬杨坐在座位里，轻声道：“请问是王冬杨王医生吗？”
王冬杨嗯了一声道：“我是，你是谁？”
来人没有回答，直接走进去，从裤子的后袋拿出两只大大的、厚厚的红包双手递给王冬杨道：“王医生，帮帮忙。”
是这个人么？王冬杨有点怀疑，他没有立刻接，而是道：“谁让你找我，把红包给我？”
“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很怪。”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看来这家伙是随便拉来的，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更没有跟踪的必要。
王冬杨接过红包，那个男人走了以后，手机也响起来，还是绑匪的电话：“东西拿到没有？拿到了快点来交易换回你女朋友。”
王冬杨道：“怎么交易？你先告诉我。”
“你把红包扔垃圾桶，我告诉你你女朋友人在哪儿。”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要一手交人一手交东西。”
“现在不是你说了算，限你半小时，否则交易取消。”
噼啪一声，电话挂断。
因为王冬杨开了旷音器，白九有听见对方说的话，他连忙从王冬杨手里接过红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第五十三章：哪怕是龙潭虎穴
中心医院南面五公里外的一座天桥，其中一个桥洞前停着一辆白色五菱面包，车前方坐着三个壮汉，其中坐副驾驶座的平头是老大，他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夹香烟，正烦躁地等待电话。电话偏偏就那个时候到来了，对方是男人，粗粗的声音问平头男：“到位置没有？”
平头男快速道：“早到了，怎么办，把人送什么地方？”
“不用送，放进桥洞，你们可以走了。”
“啥？就这样吗？”平头男望了望面包车后座双手双脚被绑，双耳戴着黑色耳机，正惊恐得瑟瑟发抖的女人，才继续问电话另一边的人，“你们接手还是如何？”
“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电话另一端的男声带着几分不满，“想收钱就照我的话做，而且记住保密，即便被抓了都不要说出来，否则我保证你们死的更快。”
噼啪一声，电话挂断。
开车的国字脸汉子赶紧问自己的老大：“老大，下一步怎么搞？”
“搞你妹。”平头打开车窗，望了望侧面的桥洞，指了指道，“耳机摘掉，把人给送进去完事。”
“啥玩儿？送进去桥洞？这是为啥啊？”
“我怎么知道为啥？大概是对方不相信我们，找另外的人来接手吧！王八蛋，太不专业了，有这么绑架的吗？倒霉。”平头骂骂咧咧了几句，看自己两个马仔还是一脸不解看着自己，并没有行动的意思，随即火冒三丈的吼道，“看个几把，还不赶紧把人弄上去走人，等警察来抓吗？”
两个手下这才忙碌起来，合手合脚摘掉了耳机，把后座的张欣带下车，放进了桥洞里面。
此时，王冬杨还在中心医院自己的办公室里，白九刚把红包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是钱，每一只红包有两千块百元大钞，是真币，号码正常，什么都正常，但却正常的很诡异。
白九道：“这个绑架真的有问题，可能是冲老板你而来，你真不能去冒险。”
王冬杨摇头道：“不行，我必须去，哪怕是龙潭虎穴。”
“那是去送死。”
“不要那么悲观，我觉得这些钱还是有问题，只是我们没发现，否则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让我去时代花城就行。”
“总要借口吧？直接让你去你会去？”
“现在这样不也很假吗？不说了，反正我必须去，不然张欣怎么办？她可是无辜的，而且她是女孩。”
白九也一时间无语，过了近半分钟才道：“这样吧，先看看情况，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们撤回来再从长计议，否则人没救回来，你也出了问题，就彻底无法解决了……”
“行，就这样办，走吧！”
“这个拿着。”白九随手给了王冬杨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是他进手术室时顺的。
王冬杨拿着手术刀比划了两下，放进口袋往外面走，直接从正门出医院。白九则是走后门出去，自己先打车去时代花城，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以后，找了一个既隐蔽又最靠近垃圾桶的地方隐藏起来。
王冬杨比白九晚到五分钟，直接走到垃圾桶边上，拿出手机给绑匪拨打过去：“我已经带来你要的东西，我人就站在垃圾桶旁，张欣呢？”
绑匪道：“少废话，先把东西扔进去，然后我告诉你去哪儿接人。”
没有选择，王冬杨也只能扔：“好了……”
“往前走一百米，等一路公交车，坐三个站下了车给我电话。”电话挂断。
王冬杨给白九打，把对方的要求告诉白九，两个人商量了一番，照做，还是王冬杨在明，白九在暗。
十分钟以后，王冬杨下了公交车，他先四周观察了一下才给绑匪打电话，绑匪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说的是：张欣就在天桥下面的桥洞。
天桥就在对面马路，而马路上车流如注。
心急见到张欣的王冬杨也管不那么多看，找了一个他认为车较少的空挡就往对面跑，跨栏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刹车声、喇叭声以及叫骂声。
王冬杨看都没往身后看一眼，到了对面一个桥洞一个桥洞找，找到第三个桥洞时果然发现里面有人，正是张欣。
张欣双眼被蒙住，嘴巴被堵住，她看不见自己所处的环境，更无法喊救命，只能发出唔唔唔很含糊的声音，桥上是环城高架高速，两边都是马路，她的喊叫完全被掩盖，害怕死她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这里呆了多久，但她知道抓她的人都离开了，现在又听见脚步声，她以为是他们去而复返，所以惊恐的往里面缩了缩。
王冬杨来到张欣身边，愣神看了看她的状况，手手脚脚都被绑的发紫起来，心里一阵疼痛。伸手想去解，结果刚碰到张欣的皮肤，张欣就仿佛受到巨大刺激一样不停挣扎。王冬杨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表明身份，张欣大概以为自己是绑匪。连忙说了一句话，然后掀开蒙住张欣双眼的黑布条，随后揭堵住嘴巴的手帕。
见来的是自己的男朋友，所有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张欣哇一声哭出来。王冬杨解开绑住她手手脚脚的绳索，她立刻抱住他边哭边道：“我以为我活不成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担心死我了……”
王冬杨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再说。”
就在王冬杨打算起来时，突然后面来的白九大声道：“老板，先不要动。”
王冬杨顿时不敢动，回头看白九走近，白九来到他们边上，蹲下来小心翼翼在四周找了一番才做了一个起来的手势。当时王冬杨心里那个汗，尼玛，要是左右隔壁被放置了炸弹，没有白九自己就那样走不得给炸死？不敢往下想，快速拉着张欣走出去。
把张欣带回到酒店，王冬杨才问清楚发生什么事。
原来是快天黑时，张欣出去找点东西吃，因为有两个保镖跟着，开始还挺安全，但她在餐厅喝了一杯东西以后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辆面包车里，耳朵戴着耳机，音乐开很大声。她感觉到车里有人，但具体有多少人，他们在商讨什么事情，一句没听见，再后来她被送上桥洞。
王冬杨听完安慰了张欣一番，让她洗个澡睡觉，不要再外出。
回到医院门口，白九道：“老板，你自己回去吧，我去那个餐厅看监控，弄清楚到底是外人还是餐厅里面的人给张欣下的药，这可是一条线索。”
王冬杨点点头道：“注意安全，如果有危险，不要勉强。”
“放心，枪林弹雨我都过来了，大街大巷的死不去……”白九笑笑，潇洒转身去拦车。
王冬杨回到手术室隔壁的休息室，一眼看见郭恒红和菲尔先生，还有琳达和翻译官等等一大帮人在里面。
见王冬杨回来，郭恒红第一个先开口：“冬杨，女朋友救回来没有？”
王冬杨点点头：“这事很诡异，只是让我送红包。”
郭恒红追问道：“多少钱来着？”
“不多，先不说这个，手术时间到了，我去准备。”撇了翻译官一眼，王冬杨对他道，“你告诉菲尔先生，我现在继续手术，请他不要担心，我是个诚信的人，原来我承诺过的肯定会做好。”
翻译官一脸不自然，他明白了王冬杨的意思，王冬杨是在怪他们不诚信。
王冬杨最后对菲尔先生和琳达笑了笑，走出去，换手术服，消毒，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面还是原来的人，他们已经坚持战斗了快八小时，看上去一个个都十分疲惫。尤其是白三奇和陈飞扬，所庆幸的是，第二阶段的手术很成功，连体婴的各项生命指标都在正常状态，这给王冬杨进行第三阶段的手术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条件。
王冬杨在手术台边站了一会，陈飞扬才退离手术台，摘下口罩舒了一口气对白三奇道：“白老，搞定了，很完美。”
白三奇整个手术过程看下来都处于胆颤心惊的状态，哪怕他知道陈飞扬的技术很好，但这个手术本身存在的变数太大，庆幸一切悲剧都没有发生，能够全身而退，他露出笑容道：“对啊，我们出去吧，下面是冬杨医生的工作了……”说着目光转到王冬杨身上，“冬杨医生，你加油，我们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
王冬杨嗯了一声：“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白三奇和陈飞扬出去以后，王冬杨对胖子道：“你也出去吧，坚持了八个小时怪累的了。”
胖子摇头道：“我还好，我想留下来看看。”
旁边的洪放见王冬杨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赶紧也道：“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想看看。”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看吧！
王冬杨没再说半句废话，对护士和圣玛丽医院的专家做了一个手势，他们立刻做准备，展开第三阶段的手术。
第五十四章：睡的香甜
八个小时，如果是睡觉，对于好睡之人来说，就是转眼间的事，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八个小时，如果是聚会，喝酒唱歌嗨皮，对于爱玩之人来说，只恨时间太少，还没喝够玩够嗨够就已经散场。
八个小时，如果是做手术，恰好还是超高难度的手术，简直不是人过的。王冬杨就经历了这样的手术，最后完成时感觉自己只剩一口气了！不过看见一对连体婴已经给分开，而且各个生命体征处于正常状态，他脸上又能露出一丝微笑来。总算没有白费心机，做为医生最怕的还是付出了百份之二百的努力，最后却没有把病人挽救回来。
靠着墙壁，边望着圣玛丽医院的专家和护士做着收尾工作，王冬杨边对也已经快筋疲力尽得几乎虚脱的胖子道：“胖子，去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把他们推回重症监护室，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不出问题，就能宣布成功。”
胖子迷迷糊糊走去开门，洪放也一起，这两人都连续工作了差不多十六个小时，走起路来腿像灌了铅。王冬杨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眼巴巴看着他们费劲的打开门，随后噼啪一声砸在外面想进来的人身上。
菲尔先生和琳达想不到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手术，医生会累成这样，刚开始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所以吓的脸色大变。郭恒红边向他们解释，边吩咐后勤医护人员把他们抬进休息室，以及让监护室的人进手术室拉病床车，把刚做完手术，整理好的一对婴儿带出来。
菲尔先生和琳达站在门外远远见到自己的孩子已经被成功分离，而且生命体征正常。他们知道这是手术成功了，他们盼望了两年，等待和担忧了两年的手术终于成功。他们很激动，脚步不听使唤的想要走进手术室。王冬杨连忙从里面迎出去，拦在中间摇摇头，说了一句英语，不能碰孩子，他们现在还不能接触外界。
也不知道菲尔先生有没有听懂，说完王冬杨就直接靠在了菲尔先生身上。菲尔先生扶住他，感觉自己扶住的是棉花，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有点慌了，赶忙和琳达一起架着王冬杨出去，交给两个医护人员，送进隔壁的休息室。
王冬杨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张欣竟然在身边，正趴在床沿边睡的香甜。
是白九带她过来的吧？
心里想着，王冬杨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顶。
张欣醒过来，揉揉眼睛，随即脸上笑容显现，声音却是十分紧张：“你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叫郭院长他们？”
王冬杨摇头道：“给我倒杯水吧！”
张欣照做，倒完水把王冬杨扶起来，水杯递到王冬杨的嘴边。
其实王冬杨没那么弱，他已经恢复了百份之八十的力气，只不过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照顾，也就顺势享受一下罢了。
不得不说，张欣绝对是目前为止，身边最了解王冬杨的人，王冬杨刚喝完水她就递过去一根烟，王冬杨抽的那个舒爽啊，边抽边道：“白九呢？”
“刚天亮就出了门，现在是早上十点钟，你睡了三个小时。”
“外面有人没？”
“有两个菲尔先生的保镖，跟着我过来的，不过不是原来的两个。”
王冬杨思索了几秒，自己下了床，和张欣一起出了病房，先去拿回手机钱包等杂物，然后去重症监护室看过那对婴儿的情况才由保镖保护着回酒店。
傍晚五点半，郭恒红给王冬杨打来电话说医院来了很多记者，让他赶紧回去。这状况王冬杨才不想回去，等都得等到连体婴度过了危险期，不然能站直腰板说话？
王冬杨道：“郭院长你是不是太急了点？那对婴儿还没度过危险期。”
郭恒红也是冤枉，这可不是他叫来的媒体：“冬杨你误会我了，我还奇怪怎么突然来那么多媒体呢！”
“菲尔先生那边怎么说？”
“也不是他们叫来的，你还是回来一趟吧，你是主刀医生，有些问题只有你能回答。”
“你告诉他们明天中午过来。”
“新闻发布会吗？”
“这个我不管。”王冬杨挂断了电话，刚好这时敲门声响起。外面肯定是白九，王冬杨快速下床去开门，果然是白九，他赶紧问，“有消息没有？”
白九晃晃手里的一只淡黄的牛皮文件袋道：“这东西有人放在酒店前台说交给你，我已经看过，正是周梧桐害你的证据，还特别齐全，交到警察手里，周梧桐就是谋杀罪，五年以上的刑期。”
“杀手那边的情况呢？”
“只是一条能追查的线索，这边能确认周梧桐是主谋，杀手那边我们可以不用关心，我把线索给警察就是。”白九把牛皮文件袋递给王冬杨，“赵静怡那边，我潜入她家装了窃听器，过阵子再去拿。”
王冬杨非常满意，不用他说白九就能做那么多有利于他的事，帮助他解决麻烦：“谢谢。”
“这是我的工作，不说谢。”
“这东西我不看，你回医院找郭恒红商量报警，连人带证据交给警察吧。”
白九立刻去办，王冬杨则返回房间，洗了个澡以后把张欣叫起来，两个人叫了一桌子丰富食物，就在房间里吃。
次日早上五点，王冬杨带着张欣和白九回到医院，当时该在的人都已经在场，菲尔先生夫妇、翻译官、保镖、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以及郭恒红、白三奇、胖子、洪放。他们都在着急地等待六点钟的到来，只要这期间一对婴儿不出问题，就算是过了危险期，就能庆祝了。
其实照现在检测仪器给的数据，婴儿的情况不可能急转直下，手术已经算成功。只不过从严谨的医学角度来说，这个时间还需要等待，因为有许多病例都是往往最后时刻出问题。所以做为一名医生，在治疗方法上可以有冒险精神，但在治养方面，按部就班出错的几率更小，即便出问题被调查都会因为没有违反规定而罪责小得多。
近二十人，就这样坐在监护室隔壁的休息室等待着。等到九点钟由王冬杨带头和白三奇、洪放，以及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一起进监护室对婴儿进行各项检查。整个过程十分钟，得到很好的结果，婴儿的情况竟然比想象中更稳定，完全能马上转到普通病房。不过菲尔先生说保险点再在重症监护室留两天。
王冬杨哪敢答应，让翻译官问郭恒红的意见，郭恒红也是有所迟疑，毕竟重症病房比较紧张，能出来却不出来会影响到医院的正常运作，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而这一点菲尔先生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他很高兴，不停对郭恒红说谢谢，然后对王冬杨说了一句比较长的英语。
经过翻译官的翻译，王冬杨才知道菲尔先生的意思，他说：王医生，很感谢你挽救了我的孩子，同时我要向你说一句对不起，我的保镖和我自己都没有对你尽到责任。为了表示歉意，我单独请你和你女朋友吃早餐吧，顺便我们谈谈个人酬劳问题。
王冬杨点头答应下来，跟着菲尔先生夫妇和翻译官、保镖出了医院，返回酒店来到早餐厅的一个包间。
点了食物，闲聊了几分钟，翻译官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操作近一分钟以后递到王冬杨眼前道：“王先生，请在账号栏输入你的账号，你的酬劳以及菲尔先生的道歉金立刻到账。”
王冬杨撇了一眼屏幕，五千万人民币！
靠，五千万啊，这得花多久？一辈子不用干了吧？
王冬杨完全不敢要，怕要了影响自己的志愿。
再一个就是，菲尔先生看上去不像那么简单，自己要了这钱这辈子不都得管他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简直是死路一条。关于这个问题，白九和王冬杨说过，这不同于给医院的医疗费，再由医院分下来，而是个人酬劳，不符合规矩，往坏了想真会影响前途。
和白九对视了两眼，最终王冬杨战胜了诱惑，没有输入账号：“请告诉菲尔先生，这个钱我不能要。”
翻译官一愣：“你是指手术酬劳还是道歉金？”
“都一样。”
“不是说好的吗？”
“当时我只想做好手术，没有当场拒绝是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冬杨说这话有点发虚，因为不完全是实话，如果不是白九给他分析了一通，他可能会要一部分，“所以，请你告诉菲尔先生，个人酬劳和道歉金免了，医院的治疗费一分不能少，亦不能多，就照原来商定的金额。”
翻译官脸色一阵古怪，这人干嘛了？五千万人民币竟然拒收？他脑袋莫不是进水了吧？不过他只是一介小小的翻译官，既然王冬杨有这样的要求，他亦只能转告菲尔先生。
第五十五章：女记者
菲尔先生完全没想到王冬杨会不要，他和琳达对视了一眼，都感觉不可思议，甚至误以为王冬杨是嫌少，顿时告诉自己的翻译官可以按照王冬杨的意思增加，等于开空白支票本，多少钱王冬杨自己填。
王冬杨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毕竟语速很快，句子又长。但张欣能听清楚，她不知道王冬杨为何不要，但既然王冬杨做了这个决定，她也尊重，不等翻译官向王冬杨翻译，自己就先代表王冬杨和菲尔先生交流起来。
花了三分钟交流完，张欣告诉王冬杨道：“菲尔先生说，如果你实在不要，可以以你的名字捐给国家的希望工程。”
这和要了没分别啊，王冬杨让张欣转告菲尔先生，他只是一名医生，不希望闹那么大的动静。
最后菲尔先生选择了妥协。
吃完早餐，菲尔先生他们回了房间，王冬杨带张欣出了酒店，刚打算拦一辆出租车去江边逛逛，手机响起来，是赵静怡的来电。王冬杨想挂断来着，但张欣已经看见来电显示，是个女人的名字，要是挂断，显然会引起张欣的怀疑，所以接听了：“赵小姐你好。”
赵静怡道：“听说手术完成了，而且大获成功对么？”
“这算是朋友间的问话还是采访？”
“当然是前者啦。”
“对。”
“恭喜你，嘿嘿，我接到新闻发布会的出席通知，等下你能见到我哦。”
王冬杨自己都没接到，几点钟？当然他不可能问赵静怡：“那就等会儿见，我现在有点忙。”
赵静怡应了下来，挂断电话。
这边张欣随即问：“是谁？”
王冬杨实话实说道：“一个女记者，原来给我做过专访。”
“漂亮么？”
“我去，啥意思呢？”
“没意思，就随便问问，你担心什么？”
好吧，还是自己错了，王冬杨赶紧闭嘴。
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江边，走着路，吹着舒服的江风，张欣道：“菲尔先生给的钱你原来说要，现在又不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冬杨随口道：“原来说的是一百万美金，现在是五千万人民币，翻了八倍，我敢要吗？”
张欣不相信，因为她足够了解王冬杨：“就这样吗？没有其它原因？”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张欣的一双毒眼，王冬杨只能实话实说：“我感觉他不是好人，和原来我想的不一样，不要更能避免麻烦。反正我主刀能分治疗费一百万美金，也是发了。”
“嘿嘿，你打算怎么花呢？”
“分成四份，我父母，你，我自己，以及……”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保持有十米距离保护着自己的白九，王冬杨才继续道，“白九，他得保护我呢！”
“一百五十万，不用这么多吧？”
“一百五十万保命很多？对了，这边太危险，拿到钱了送你走，你回你家，暑假过了回医学院，没事别总是出去，除非我告诉你问题已经完全解决。”王冬杨突然很后悔把张欣暴露出去，如果杀手用张欣来威胁自己，那会防不胜防。
张欣固然不舍得，但也明白这边确实很危险，就因为自己，差点导致手术失败。虽然现在手术完了，但事情未必就一起完了，早一天走，自己男朋友能少一点束缚，早一天解决问题。
两个人逛了一阵，太阳热了起来，他们来到一个冷饮吧。
刚坐下来，原来表示不喝东西，在门口等的白九忽然走进来对王冬杨道：“老板，那边警察对周梧桐的审问已经有了消息，他承认雇杀手杀你，以及雇车手撞白三奇的老婆，还有下毒。但绑架这事，据警察那边的审问，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有另外的仇家。”
是赵静怡？这是王冬杨的第一感觉，但因为有张欣在场，他并没有对白九说，只是故做轻松的应了声。
白九走开以后，张欣问：“你怎么那么多仇家，你到底得罪谁了？”
王冬杨摇头道：“我没得罪谁，估计是眼红我的人吧！”
“太锋芒毕露了吗？”
“我只是在做一名医生应该做的工作，我问心无愧，不管这些，总会水落石出。”
张欣嗯了一声，脸上笑笑，但心里，很是担忧。
两小时以后，王冬杨接到郭恒红的电话，匆匆的赶回到院长办公室。
郭恒红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泡茶，郭溪坐在一旁正在玩手机。王冬杨看见她就讨厌，偏偏郭恒红那么喜欢把她带在身边！尼玛，你要找自己谈事能不能不要带上一个添乱的人？忍着心里的烦躁，王冬杨坐下来道：“郭院长，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说？”
郭恒红不紧不慢把茶泡完，给了王冬杨一杯才道：“治疗费已经收到，你提供一下账户，小溪立刻去给你转。”
就这事需要郭溪在？财务不是有自己的账户记录吗？真无聊！王冬杨也不废话，拿纸笔把账户写下来。
郭恒拿到账号转递给郭溪，醉里又道：“胖子的钱也一起转，另外吧，我已经和圣玛丽医院谈好合作，三天后他们来专机接走婴儿，专机顺带给我们运一批设备过来。”
王冬杨吓一跳：“这好像违规吧？”
“我会搞定的啦，出了麻烦也不用你烦，你帮我一个小忙就行。”
“你先说说看。”面对郭恒红这样的坑爹货，王冬杨可不敢先答应。
“晚上菲尔先生宴请我们吃饭，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也出席，鼻子最大那个是副院长，他要你的俏像权，无偿，你答应一下就好。”
“没问题。”王冬杨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圣玛丽医院需要他的肖像权肯定是宣传医院，这等于宣传他，何乐而不为？“还有么？”
“等会一点钟新闻发布会，说点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你上次已经教过。”
“没事了，你去忙吧！”郭恒红就喜欢王冬杨这点，聪明，爽快，他笑了笑，把目光转到郭溪身上，“你赶紧去转账，别在这玩手机了，一天到晚玩手机，你累不累？”
郭溪哦了一声离座，瞪了王冬杨一眼以后往外面走，感觉她走远了进电梯了王冬杨才开门出去，直接去食堂找白九。当时十一点多，食堂蛮多人，胖子就在，而且和白九坐在一起。王冬杨坐下来随即呵呵笑道：“呵呵，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胖子道：“哥们，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勾搭，我是直的。”
白九比较沉默寡言，没有参与这种开玩笑的话，他说的是：“老板要吃什么？我去拿。”
王冬杨摇头道：“刚吃完早餐还没三小时，不饿。”
白九自己吃，王冬杨和胖子聊着，期间两人的手机先后收到银行的提示短信，胖子那边显示转入账一百万，王冬杨这边则是六百万。胖子看了短信激动的哈哈大笑，整个饭堂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小声对王冬杨说了一句，老子是富豪了，随后把手机屏幕亮在王冬杨眼前。
王冬杨切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给胖子。
顿时，胖子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王冬杨奸笑道：“哥们，这个故事告诉你，不要轻易满足。”
胖子骂道：“你丫不是人，做个手术竟然赚六百万。”
“我会告诉你，菲尔先生给我五千万我没要么？”
“五千万？”胖子双眼放出绿色光芒，“为啥不要？”
“六百万你都已经感觉不可思议，要了五千万，你觉得我还当不当医生？”
“额，对，我太崇拜你了，哥们你千万别走，你要是走，请带上我，我为你马首是瞻无怨无悔。”
“你这么恶心，你可以去死了知道吗？”
正说着，王冬杨的手机响起，是郭恒红的来电，他还以为郭恒红是问他收到转账没有，不想郭恒红说的是：出事了，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电话中断以后，王冬杨脑子空空一片，尼玛，不会是那对婴儿出问题了吧？
来不及想，王冬杨赶紧带着白九来到院长办公室。
郭恒红坐着办公椅，表情痛苦地盯着电脑屏幕，王冬杨走过去看了一眼，更痛苦，甚至有种想跳窗的冲动。
电脑在播放视频，一段只有五十秒不到却清楚地记录了一个足以令王冬杨被吊销执照的事情。这个事情就发生在手术当天晚上，地点是王冬杨自己的办公室，内容是他在自己办公室里面收受红包。
郭恒红好不郁闷：“现在这事已经捅到卫生局，冬杨啊冬杨，我该怎么说你？你没钱跟我说哇。”
王冬杨吼道：“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真在收红包？这是绑匪的要求，让我带点东西去时代花城，我原来不知道是红包，更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玩。”
白九道：“这个局绝对是自己人所设，而且就是在医院工作的人，理由有三，一，外人不可能进来装视频；二，外人不知道手术中间有休息时间，具体什么时候休息；三，外人一般不知道这样搞会惊动卫生局，吊销职业资格。”
第五十六章：玩这么大
郭恒红一听急红了眼：“不可能，周梧桐当时在手术室，不可能是他，除了他，医院这里谁还敢搞冬杨？”
白九虚笑一声：“只有一种解释，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郭院长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既然卫生局的人给你打过招呼发来视频，应该有给什么意见吧？”
郭恒红摇头道：“没，他们不知道搞视频这个人通报媒体没有，如果通报了，他们无能为力，就算没通报，估计也是无能为力，如果他们不作为，连他们一起搞，他们会这样认为。”
“就是说要我们自己面对了？”
“差不多。”
“绑架这事我们把人救了回来没报警，如果当时报警了说得通。”
王冬杨也在想白九说这问题，心里早悔死了。
他妈的，到底是谁设的局？刚逃过一场劫难又来一场，自从自己进了中院开始就没有过过一天安乐日子。
郭恒红一声叹息：“现在说不知道行不行，最好是赶紧找到给红包那个人，要是那个人能找到，一切就有了证明，事情会没那么麻烦。或许外界的人不会相信，但只要保住执业资格，事态会随着时间慢慢平息，最坏的打算就是先离开南港，过阵子再回来。”
白九对王冬杨道：“走，去你办公室看看。”
王冬杨赶紧在前面带路，郭恒红因为接电话，就没有跟着。
出了门，等电梯时郭恒红突然打开办公室门道：“冬杨，冬杨，先回来，快快快。”
王冬杨冲回办公室，郭恒红在开电视，本地新闻，视频竟然上了访谈节目，标题是：医生收受红包屡禁不止。配上一张大大的王冬杨从那个中年男人手里接红包的图片。
王冬杨心凉啊。
麻辣戈壁，玩这么大，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的节奏。
生气地踹倒一把椅子，王冬杨又带着白九出去，回自己办公室。刚进去胖子的电话也打进来，这家伙还在饭堂，他看见了新闻。王冬杨没空和他多说，就让他该干嘛干嘛，他和白九一起检查自己的办公室，找到被秘密安装过监控的地方。不过监控探头已经被拿走，那一片地方也被擦的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白九道：“你这边你自己看着办，我尽快找到那个给你送红包的男人。”
王冬杨道：“对方很阴险，你自己小心点，不要被阴了……”
白九应答着走了出去，郭恒红随后进来，头一句就道：“媒体已经到了，估计也知道了，这个新闻发布会无法开，你赶紧从后门离开医院，但别回酒店，换个酒店。”
这事王冬杨欠考虑了，经郭恒红这么一提醒，赶紧拿出手机给白九打过去：“白九，你现在回去酒店带张欣先去高铁站，看着他上了高铁你再去找那个男人。”
白九道：“我五分钟就到，你打个电话和她说，让她收拾东西，包括你的东西。”
电话挂断，王冬杨赶忙给张欣打过去，把事情说了一遍，张欣那边自然很担心，但为了让王冬杨能安心处理问题，她只好走。
见王冬杨打完电话还没有走的意思，郭恒红催促道：“冬杨，你倒是赶紧走哇。”
王冬杨恼火道：“我走哪儿去？”
郭恒红也恼火，更多的是无奈，王冬杨是个人才，但麻烦也真他妈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在医院不行，卫生局的过来要人，我能把你交出去么？”
仔细想想，郭恒红的话有道理，自己现在不能被抓起来，否则这事更加弄不清楚。可自己一个人出去也是危险，指不定一堆杀手正在外面等着自己，只要自己单身一人就痛下杀手。看来得找个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出去才行，比如坐车，医护车：“郭院长，你找辆医护车送我。”
郭恒红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立刻打电话安排，就几分钟的事，车已经停在行政大楼门外，而且开车的正是郭恒红的司机。王冬杨下到去，上了车，拉上了窗帘布，他赶紧开车，离开医院的范围才问王冬杨去哪儿？王冬杨想了半天才回了一个地址，南郊北山村。
南郊北山村正是当初王冬杨给白九做手术的地方，到了以后王冬杨给白九发去一条短信，告诉白九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且问他那边的情况？白九很快回复过来，说已经把张欣送进了高铁站，半小时以后上车，等张欣走了他要去见一个朋友，最晚下午四点钟回来。
等到四点钟白九回了来，经过商量，王冬杨和白九一起转移到南港市的西郊，入住了一个温泉山庄的宾馆。
刚进房间王冬杨就打开电脑搜索关于自己的新闻，不搜还好，一搜直接想砸电脑。
视频竟然流传的整个网络都是了，而且点击率奇高，评论气人。
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绝对有只藏在背后的黑手在操控，不然不会短时间内发展如此迅速。现在这情况，谁都不敢出面担保，可以说，如果找不到那个送红包的男人，王冬杨就证明不了清白，那基本上被判了职业死刑，这些王冬杨自己明白，白九也是明白。
白九道：“我去买饭，顺带问问我那个朋友有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的信息。”
王冬杨道：“你怎么找？监控？看他最后消失的地方？”
“对，肯定能找到，我承诺了成事以后二十万报酬，就是需要时间……”白九没有把下面的一句说出来，那就是只怕没有时间，原因很简单，那是唯一能给王冬杨洗刷清白的人，他们这边知道，敌人一样知道，来个杀人灭口，王冬杨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你别乱跑。”
王冬杨现在可没有闲跑的心，他关掉电脑躺在靠窗的床上，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白九去了半小时带回来两份快餐，两个人一起在房间吃了以后，白九道：“老板，我需要你把你的人际关系网告诉我一遍，你来南港以后认识了什么人，和什么人有过过节。还有你在医院学时发生的不愉快的事都说一遍，我们得把这些幕后的人找出来，否则防不胜防。”
王冬杨也一直在想，可他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来这边以后，顶多是郭溪，但郭溪绝对没那个脑子做这样的局。然后就是周梧桐，这事不是和周梧桐无关么？这家伙还在公安局。他道：“在医学院每天忙着上课那有空得罪人，在这边就周梧桐和张大山，不过我有点怀疑，这个在背后帮我的人，真的帮我么？”
“不可能是这个人害你，不然和给我们周梧桐的犯罪证据这个事相互矛盾。张大山这边，他现在人在医院，他老板则去了泰国，干什么去我不知道，但应该也没空顾及这些，哪怕他在医院有关系。你还是从医院这些人里面入手，好好想想从你第一天进来开始都得罪了谁。”
“哦，想起来一个，不过就是个住院医，当时我还是实习生，突然有一天有个抢救手术，上级医生都不在，而病人又需要立刻救，我和他吵过一阵，后来我做了手术。”
“住院医，哪儿人？”
“不是本地人，来了也不是很久。”
“应该不是，这个局设计的很周密，不但要有关系，还得有钱。”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思索了几秒，白九又继续问，“据我所知实习生做手术是违规的吧？当时你刚来就违规，为何后来没事？”
“上级医生给我的解释是，有人给我求了情，但具体是谁，没说。”
“这个帮你求情的人，应该和给我们周梧桐犯罪资料的是同一个人吧？”
“我也这样想，可对方藏太深，我都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不过这人真的很强大，原来张大山的老板整我，就是这只幕后巨手出面，用的招很高明，倒逼张大山的老板自己撤退。”王冬杨正说着，突然床上的手机一阵震动，随后铃声响起，他过去拿了一看，是欧阳斌的来电，赶紧对白九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幕后巨手的律师来电了……”
白九做了一个放旷音器的手势，王冬杨照做，刚接通就听见欧阳斌的声音：“王先生你还好吧？”
王冬杨回道：“你觉得我好不好？”
“估计很糟。”
“废话，我连大街都不敢上。”
“视频我看过，具体的事情我也已经了解清楚，我老板让我帮你，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白九迅速摇头提醒王冬杨，不要说他们所在的位置，这就不需要提醒，王冬杨自己知道：“你说个地点吧，我去找你。”
“南港西码头的货柜场如何？”
“没问题。”
“你找我的车，车牌号记得不？”
“记得。”
欧阳斌那边挂断了电话，白九立刻道：“我们一起去，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给他打点药逼他说出他的老板。”
王冬杨一脸惊恐道：“我靠，这样做不是很适合吧？”
第五十七章：你可以直接点
半个小时后，王冬杨和白九来到南港西码头货柜场的外面，蹲在了一个能看见停车场的地方。
因为是夜晚，停车场里面停的车不多，两三百个车位就停了四五十辆，只有其中几辆开着车灯，所以找到欧阳斌的车不难。
他们观察了一阵，觉得没危险了才一起走过去。
差不多到的时候，白九道：“老板，机会可能就一次，你真的确定不要我给他打点药逼他说？”
王冬杨道：“真的不适合，人家是帮我。”
“你自己刚刚也说了有点怀疑这只巨手是不是真在帮你，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复杂，天使和魔鬼混合，就好像海盗，你说他们是坏人，但有些海盗只会黑吃黑。”
“这次不行。”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白九有点儿不爽。
没走几步，已经走到车边，王冬杨瞄了里面一眼，只有欧阳斌一个人，放心上了前座，白九上后座。
欧阳斌原来在放音乐，王冬杨上车以后他把音乐关掉，回头撇了一眼白九，王冬杨随即道：“这是我的保镖。”
“嗯，有个保镖总是好事，你现在身边一堆麻烦。”
“你老板知道么？”
“我不是很明白王先生你的意思，你可以直接点。”
“我怎么觉得就是你老板出现以后我才那么多麻烦？而你老板又不费余力帮我解决，我想不通，除非帮我就是帮自己，我是一枚棋子，你老板不知道和什么势力在争斗，我很不幸的夹在了中间是么？”
欧阳斌呵呵笑了两声：“王先生，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但你这样想我老板会很伤我老板的心，因为这不是事实。”
“那你让你老板出来见我。”
“这个我做不了主。”
“如果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出现？”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老板有自己的想法吧，时机适合了肯定会出现。换言之现在不是适合的时机，怎么想就看你自己，你和我讨论这些没用。说回这次的事情吧，你是怎么搞的？被设局了是不是？”
“是。”
“我猜就是，当时是什么情况，这个男人的身份你们知道不？”
白九道：“不知道，当时没有跟踪的条件，现在我们正在调查当中。”
“进度如何？”
“不好，正需要帮助。”
“这个人要尽快找到，我担心的是，设局的人会不会已经把他给灭了口？”
王冬杨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刚出来社会的人，除了在医院的事情之外，这种事他不会多想那么多，严格来说还没有那么成熟和世故。这一听，顿时心里一寒，毕竟他自己也觉得有可能，而这是唯一能给自己洗刷清白的人，要是被灭口，自己这辈子就不可能当医生了吗？
坦白说，王冬杨好不甘心，亦好失望，真正收红包和喝病人血的医生很多，但那些个王八蛋没出问题，还活的滋润滋润，而自己被设局却得来这样的结果，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他道：“既然这是对方设的局，估计会想到这点，我们别把精力都放到这里面吧！”
欧阳斌点头道：“你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这个局从哪儿开始，有什么怀疑的对象没有？”
王冬杨顿时用最简短的语调把事情说了一遍。
欧阳斌听完，脸上升起几分疑惑，推推自己的眼镜思索着道：“如此听来应该是医院的人设局，而且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是不是主谋另说，至少是帮凶。当时周梧桐还在做手术，但两个计划本身在时间上有冲突，应该不是他，你还得罪谁来着？”
“有可能的人物已经筛选过一遍。”
“会不会有你不知道的？毕竟你这阵子真的锋芒毕露，阻挡了不少人的财路，而不仅仅只是周梧桐。之所以周梧桐有这样的下场是没有耐心加上愚蠢。”
“你说的就是废话，我不知道的你问干嘛？”
“我这边可以调查，但需要时间，为了争取时间，先这样吧。另外提醒你一句，在我们没有把握之前，你不要露面，因为不露面和沉默可以有很多种解释，而你露面了又解释不清楚，就会走进死胡同，到时候神仙难救。”
“这个我知道。”
欧阳斌做了一个请下车的手势。
王冬杨和白九下了车，看着欧阳斌启动车子开出货柜场。
白九道：“这家伙很厉害，这样的人跟的老板肯定更厉害的无法想象，否则他会有很多种选择。”
王冬杨白眼一翻道：“废话，走吧！”
两个人走了几步，突然王冬杨发现自己胸口处有个红点，白九也看见了，迅速把王冬杨推倒在地。
就在那刹那，嗖一声，一发子弹打在远处的地上。
王冬杨早吓的脸如土色。
又是枪。
要这么吓人吗？
幸好白九反应灵敏，推倒王冬杨以后快速又拉起来，挤进货柜的裂缝。
只听见外面轰轰轰的声音，有人跳着货柜过来，这边白九也拉着王冬杨往快速转移，嘴里道：“是那些杀手。”
王冬杨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枪声就能辨别枪的型号，我要先找个地方让你藏起来，我去解决，否则我们走不出去。”
“为啥啊？走就是。”
“不行的，他们不会单独行动，肯定还有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绕过来包围，就算不包围，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出不去。”
王冬杨指指远处的货柜吊机道：“你看对面那个吊机行不行？”
“目标太明显。”
“那你找。”
“到海边。”
两个人加快步伐，很快来到海边。
白九看看边沿，看见水泥壁上挂着有轮胎，让船靠岸的时候不至于撞坏的作用。他随即对王冬杨道：“你下去，挂在轮胎上面，要是发现不妥，跳下去，尽量一口气游到最远的地方才冒头，记住，是沿着边缘游。”
“知道。”
“快。”
王冬杨赶紧顺着绳子爬下去，整个人挂在轮胎上面，这边白九已经往回走。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王冬杨又听见枪声，而且很密集，嗖嗖嗖在打。这就跟拍电影一样的场面了，王冬杨何曾想过自己会经历这种事？真是一次次擦亮眼睛，上次张大山要扔他下桥他已经感觉自己不认识这个世界了，这次何止是不认识，简直是睁眼瞎。
又过了几分钟，王冬杨实在忍不住了，冒出脑袋看外面的情况。幸好他也大胆，不然无法看见那么精彩的片段。当时白九正在伏击杀手，他双手双脚撑着两只货柜把自己吊在狭隘的通道上面，下面有杀手端着枪小心翼翼经过。突然，白九从天而降，双腿直跪在杀手的肩膀上，力度很大，杀手轰砸在地上，白九双手抓住他的脑袋一扭，顿时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再下一秒，白九已经捡起狙击枪，三几步消失在视线范围以内。
王冬杨心里震惊的无以形容。
尼玛，这还是人吗？
这简直是杀人机器，还以为电视上看的那些特种兵是夸张的演绎，看情况真实的特种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嗖一声，远远有个人影从叠起超过十米高的货柜上摔了下来，当然那不是白九，而是杀手。倒是白九开的枪，非常准，一枪致命，他快步跑向王冬杨这边，擦擦枪上面的指模，随后把枪丢海里，拉王冬杨上来道：“我们快离开这儿。”
出了码头，来到外面的大马路，王冬杨愤怒道：“我们出门的时候那么小心，这些杀手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应该是通过跟踪欧阳斌，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了解你的背景就会知道欧阳斌会出面帮你，跟踪他就等于能找到你了。”
“之前你不说？”
“之前我没想到，是我失职。”
“现在我们去哪儿？”
“回我朋友老家，哪儿比宾馆安全，而且出了问题，四周都能走，你先等着，我去拦辆车，不然无法走。”
王冬杨站到马路边等待着，看着路面，白九拦车。
因为是深夜，路上的车子不多，只是偶尔有一两辆经过，白九拦了近一小时才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拉猪肉的司机愿意载他们一程。
回到市区，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下车，再转了两次到达目的地，刚进门白九就问王冬杨：“要不要夜宵？有泡面。”
王冬杨有个毛心情吃夜宵，内忧外患，这边收受红包的事没解决，那边杀手又出现，这是要把自己逼死的节奏吗？他烦躁道：“你吃吧，我给欧阳斌打个电话。”
白九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道：“码头的尸体和血迹让他处理，刚刚我们来不及没办法，让他动作快点。”
王冬杨打开电视机随便选了一个台让屋子里有点声音，然后才拿出手机给欧阳斌打过去，把刚刚遇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把白九交代的说了一遍。欧阳斌那边听完没拒绝，就很淡定的说了一句话：没别的事别出门，等我这边给你消息。
第五十八章：不可能
次日大早，王冬杨刚睡醒洗了把脸打算到门外抽根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调整心情。突然，白九从另外一个房间闯出来，他手机拿着手机，脸色阴沉的走到王冬杨面前，给了一张图片王冬杨看。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王冬杨随即感觉有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正在自己心里蔓延，每一个毛管都显得那么的冰冷。
麻辣戈壁，送红包的男人竟然被杀害了抛尸江河，还上了新闻，敌人手脚太快了……
王冬杨一声叹息道：“新闻怎么说？有误导性么？”
“有，局中局，你赶紧给欧阳斌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有其它办法没有。”
“有办法他会打过来，等吧，我去抽根烟。”
“我做早餐。”
王冬杨打开门走出去，站在屋檐下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边抽边看远处的晨雾。忽然间，郭恒红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也看见了新闻，说卫生局很强硬的逼他交人，让王冬杨自己想想该怎么办，中午给个明确答复，他这边好和卫生局的领导说。
好了，怎么办？王冬杨抓破了脑袋。
莫非得去自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警察说清楚，能被信任么？不可能。
而且张欣是当事人，还得让她回来作供，自己是踏进了这个深潭无法出来，绝不能让张欣也踩进来。
王冬杨正在烦躁时，港城花园一个复式套间里面的情况却截然相反。这里有一对父子正边吃早餐边看新闻，这对父子也在中院工作，父是副院长陈金华，子是外科主治陈飞扬，他们的早餐很丰富，脸上的笑容更丰富，因为王冬杨现在踏下去的坑正是这对父子所挖。
陈金华道：“飞扬，那王冬杨被这样一整就没能力和你抢郭溪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陈飞扬奸笑道：“老爹，你不也很满意？只要郭恒红敢护他，院长的宝座就将会属于你，你可已经梦寐以求了许久。”
陈金华已经吃饱，他拿纸巾擦了擦嘴，叹了一口气道：“就怕那老东西不管。”
“王冬杨是和圣玛丽医院合作的砝码，他不会不管，他们是一根线上的蚱蜢。”陈飞扬说的很肯定，很有把握，他自认为了解郭恒红，如果他知道就刚刚郭恒红给王冬杨打过电话，让王冬杨看着办，估计要吐血。
陈金华勉强笑笑：“就算郭恒红中计，菲尔先生呢？他要是出手帮助，一样白忙活。”
“这种事外国人插不了手，有钱也搞不定，谁敢收钱捂这事？就算敢，能捂得住？我觉得不能。”
“嗯，上班了，你载我一程，我今儿脑袋有点痛，不想开车。”
“不行，我得去找郭溪。”
“人家不坐你的车。”
“那是一回事。”
“为了女人，老爹都不要了啊！”陈金华开了个玩笑，离座回房间拿了一只包，自己先出门。
陈飞扬磨蹭了一会才整理好自己接着出门，他在花园外面的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直奔郭溪住的公寓楼。
王冬杨和白九一起吃完早餐，欧阳斌那边刚好来电话，说了两个事，第一，有许多泰国裔的青壮男人秘密进入了南港；第二，收红包的舆论影响太大，成了焦点新闻就再没有灰路可走，只能硬解决。他的建议是，让王冬杨去卫生局当面说清楚，这不是刑事罪，充其量吊销职业资格证，可以等舆论平息以后再弄回来。
王冬杨听了想死，说的倒轻松，等舆论平息再弄回来，这是当医生，你以为是当官？
王冬杨真无法接受这样做，自己又没做错事，凭什么？
而且如果弄不回来，行医之路就这样走到尽头了吗？
和白九讨论过以后，白九道：“老板，按我看，执业资格要是被砍了肯定弄不回来，就算能弄回来你也只能自己开诊所，烫手山芋谁要你？当然你还可以到外国当医生，圣玛丽医院肯定要你，外国不介意这种事，况且你被冤枉。我觉得很奇怪的是，这事出了以后为何菲尔先生那边不闻不问？”
“无能为力吧，他们管不了这种事。”王冬杨没空想这些问题，他现在想的是怎么保护自己的执业资格，“话说你觉得我出去行不行？”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欧阳斌是律师都没把握保住执业资格，这等于告诉你一个信息，你就算把真话说出去都圆不过。”
“不然怎么办？”王冬杨烦躁起来，“在这儿等死？”
“还有个办法，查查这条新闻从哪儿传出来，查到源头找出幕后操纵的人。”白九说到这里停顿了有七八秒，一脸为难道，“就是这办法操作起来难度太大，需要一个团队，我倒是能找到这样的团队，就看你舍不舍得花钱。”
“多少？”
“一百万吧！”
王冬杨瞪大眼睛道：“我靠，抢劫呢？”
“工程很大，花钱消灾，只要能把灾消掉，我觉得价格还可以。”
“好吧，一百万就一百万。”王冬杨也不是吝啬的人，况且这几百万赚的那么容易。
“要做两手准备，卫生局可以去，但什么都不要说，目的是给这个团队争取调查时间。”
“你赶紧联系，不过有一点，要有把握，不能白花这钱。”
“放心，失败了只收订金，十分之二。”
“这个可以。”
白九立刻打电话联系，这个团队总共三个人，都是台湾人，他们第二天下午入的境，在西郊一个公园和白九、王冬杨见面，了解清楚自己的任务以后，收订金，投入工作。
当晚王冬杨就给郭恒红打了电话，让郭恒红带他上卫生局，郭恒红当即答应下来，开车来载王冬杨。路上比较顺利，没出什么意外，就是去到卫生局时，因为郭恒红事先打过电话，还没见到卫生局的人，已经先在卫生局门口被警察拦了下来，直接拉去公安局。
刚被关进审问室王冬杨就被告知，你涉嫌谋杀，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你老实交代作案细节争取宽大处理吧！王冬杨不是第一次进来，他知道这是下马威，所以也不慌乱，就一句话，我没杀人，你们要是有证据，先拿出来，否则我啥事都不知道，如何交代？
审问的警察换了一拨又一拨，打算利用疲劳战术攻克王冬杨，结果是徒劳的。或许对付真正的罪犯，用这招百试不爽，毕竟他们真的犯了罪，做贼心虚。王冬杨清清白白，只是被阴，除了害怕失去职业资格之外，完全就没有其它的心理负担，所以他们无法攻克。
况且本身还是一名医生，懂得怎么保存自己的体力，他熬的不算痛苦，就是口干，没办法，只能撑，没有证据，四十八小时就要放人。
总归是有关系的人，第二天王冬杨也吃上了饭，喝上了水，虽然仍然被轮番审问，但口吻已经软了许多。
四十八个小时一过，踏出大楼的大门，第一眼看见的是白九，随后是郭恒红和胖子、郭溪。令王冬杨感到不爽的是，郭溪穿的一身喜庆大红，故意恶心他的模样。
打了一圈招呼，唯独没有理会郭溪，王冬杨就上了医院的面包车，白九当司机，刚把车子启动，郭恒红就道：“我们还得去一趟卫生局，谋杀这儿没有证据，卫生局那边可是有收受红包的证据，还不知道怎么搞。”
王冬杨撇了一眼白九，意思是幕后的人找出来没有？见白九摇头，心里一片哇凉。
他妈的，这都已经两天，查个视频发布的源头就那么难？还是天要亡自己？
公安局和卫生局相距不远，五分钟车程即到，因为这个案件造成的舆论影响比较大，已经成立起专案调查组，他们在搜索证据方面做的很充分，虽然当事人死了没有人证，但视频证据在，王冬杨无法抵赖。不过也不是说取消王冬杨的执业资格证就立刻取消，这需要王冬杨的口供，他自己招供出案件的来龙去脉，这是必须的程序，不按章程办事，他们自己也会很麻烦。
王冬杨显然不想那么快走完程序被宣判，交代个屁，他只想拖时间，所以原本还挺精神，一进会议室被审问就装的迷迷糊糊。郭恒红也有进会议室，毕竟是王冬杨的上级，有这资格，这老油条见王冬杨这副摸样，虽然不知道王冬杨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乐于送他一个人情，以他刚被关了两天，精神和身体都不好为由，先让他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
专案调查组四个人相互对视，用眼神交流过，同意比反对多，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郭恒红。于是进去没说几句话的王冬杨又走了出来，悲剧的是不知哪儿走漏风声，刚踏出办公大楼的大门，就看见一大帮记者涌过来，把王冬杨包围起来，麦克风递到王冬杨的嘴边，七嘴八舌开始提问，问的问题还特别尖锐、特别刺激人。
第五十九章：记者你都想打
医疗问题是老百姓爱看的新闻，因为和生活息息相关，这就造成了媒体对于这类新闻采访很卖力。媒体费尽心机想获取多些报道焦点这能理解，但为了报道连起码的职业道德都没有就令王冬杨很愤怒了。竟然说他败坏了整个行业的风气，令所有医生蒙羞，还无耻地试图杀人灭口去遮盖真相，天理何在，法理何在等等。
王冬杨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所以回答问题也很带攻击性，双方最终吵了起来，如果不是郭恒红死命拉着，王冬杨真会砸了最嚣张那个记者的麦克风。
好不容易上了车，郭溪却又说了一句很不适合的话，她道：“记者你都想打，看来你是真不想混医疗界了……”
王冬杨吼道：“我说郭大小姐，是不是你也认为我收了红包杀了人？我有病啊，两个红包值多少钱？我有那么缺钱？”
“既然这样你更应该忍耐。”
“你拉倒吧，就你蛮不讲理，动不动破口大骂甚至动粗，毫不会忍让和礼貌的人竟然教我忍耐，故意刺激我吧？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闭嘴了行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好歹，我在关心你行不行？”
“我谢谢你，你这关心的方法太特别，我无法接受，下次请你关心别人吧！”
“你是不是在公安局被关傻了，竟然拿我出气，你真那么气你跳车行不行？”
这两人聚在一起就吵，烦人啊！郭恒红赶紧和稀泥道：“小溪你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你说这样的话想过后果吗？你总是这样，心里不那么想却总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
郭溪这下无语了，这就是个特别冲动，说话不经脑子的人。王冬杨都懒得搭理她了，要不是害怕杀手和媒体，他真就下车了，又不是非得坐这车。
回到医院又被记者堵，幸好可以不下车，直接把车开到急诊室门口，从急诊室后门出去。
郭恒红追上走得最快的王冬杨道：“冬杨，你先到高干层住着吧，别太担心，老百姓从来都很善忘，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后面说的都是虚话，这事太大，郭恒红虽然贵为一院之长，却已经无能为力。
王冬杨没答话，也没去高干层，而是和胖子回了宿舍，他问白九：“那个团队有什么消息么？”
白九道：“刚有进展，正在密切留意。”
“还需要多久？”
“两天左右。”
“就是说明天我不能去卫生局。”
“对，想个办法装病什么之类都可以。”
“知道了，困死了，我先睡一觉，没什么事别打扰我。”
白九退出宿舍，王冬杨就在胖子的床上躺下来，胖子去关上门回来道：“你们刚刚说啥呢？什么团队？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好困，等我睡醒再说。”
“不要哇，我会很担心，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后招？”
“是，但不知道灵不灵。”
“肯定灵，你又没有做错，老天不会那么惨无人道，邪不能胜正呢，你睡吧，夜宵叫你。”
王冬杨也是累，睡着以后外面又打雷又下雨，他硬是一点都没听见，直睡到凌晨三点钟才被胖子叫醒过来。
把书桌搬到两张床中间，王冬杨和胖子边喝啤酒，边吃打包回来的美食，胖子道：“哥们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后招了。”
“我就是雇了一个情报团队，给我搞清楚到底是谁设局阴我。”
“多少钱来着？”
“一百万。”
“卧槽，这么贵？”
“如果能度过这个难关，我还是觉得物超所值，毕竟当医生真是我的梦。”
“也对，钱在理想面前就不是东西。”迟疑了几秒，胖子又道，“晚上的新闻我看过，已经越来越过分，你近期最好不要随便出门，现在全世界都当你是仇人。就算是我们的那些同僚都在恨你，这帮王八蛋，真他妈的不是个人。”
“我倒是能理解，毕竟我挡了他们的财路嘛，被我那么一搞，他们都不敢收红包。”
“就是这意思，这些王八蛋就知道收钱和开高价药，我要是院长我保证搞死他们。”
“所以你当不了院长。”
“什么意思？你支持收钱吗？”
“当然不，我是说院长有院长的无奈，他说了很多时候不算，你要改变这个乱象得当卫生厅的厅长。”
“哎，真窝囊。”
两人感叹着医疗乱象喝着酒，天蒙蒙亮才睡。
中午胖子起来上班，王冬杨则起来吃午饭，刚走进饭堂就感觉很不对劲。整个饭堂的人无论医生还是护士都用仇恨的目光剐过来。更离谱的还在后面，阿姨给他打的饭菜明显份量要比别人少许多，眼看有的食物，明明就在眼皮底下，他说要，阿姨说没有，真是人情比水凉。
王冬杨哪儿还有心情把饭吃下去，灰溜溜的回宿舍，才进门郭恒红打来电话，让他去院长办公室。
在院长办公室，王冬杨见到了菲尔先生和琳达，还有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他们下午就要离开南港市，所以来辞行。
最后王冬杨和郭恒红一起送他们下楼，到临上车菲尔先生才让翻译告诉王冬杨一番话：你这边发生的事我帮不了你，不过我们原来说的有效，给你两个保镖，以及继续追杀杀手组织的人，祝福你。这算是什么话？王冬杨搞不懂为何菲尔先生突然变了个态度，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对菲尔先生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奇怪的是几天前他又打算给自己那么多钱，搞不懂这些大人物的内心，保镖就免了，懒得欠人情。
回到院长办公室，郭恒红对王冬杨道：“三点钟去卫生局，你这里你打算过怎么说没有？”
王冬杨摇头：“郭院长这样问莫非有建议？”
“绑架的事如果真不能说，你就招认吧，就说一时糊涂。”
王冬杨很吃惊郭恒红说的话：“我没做过怎么招？”
郭恒红把目光投到另一边，不看王冬杨，嘴里道：“这事最好快点平息下来，你招认明显最快。”
王冬杨突然明白过来，菲尔先生那么冷漠肯定是郭恒红说了什么，是郭恒红让他不用插手。而郭恒红这么做是想自保，现在媒体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中院，挖下去不知道多少秘密被挖出来，到时候会失控，波及整个行业。更关键的是，郭恒红做为中院的头头要担责任，况且还有可能他自己都不干净呢？
尼玛，这是牺牲自己保他，保中院。
王冬杨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还以为做成功一个奇迹般的手术能名扬天下，不想直接臭名昭著了，这从受万人敬仰到坠落谷底的落差实在是难以接受。更失望的是郭恒红竟然过桥抽板，自己帮了他多少？这两个手术没自己能行？他能和圣玛丽医院促成合作关系？
失望，绝望，再想到刚刚在饭堂遭遇到的重重冷眼，王冬杨心里阵阵发寒，连半句话都不想多说：“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郭恒红叹了一口气：“冬杨，我也没办法，希望你不要怪我。”
“放心吧，我知道不是你的责任。”
“这就好，中院这边会给你补偿，一次性两百万，你回去吧！”
回去，呵呵，回去，这是让自己回老家。
王冬杨脑袋空白的离开院长办公室，回宿舍路上他给了白九一个电话，就一句话：白九，下午三点钟前如果还是没有情报，给他们付一半钱让他们走。白九不理解王冬杨为何突然放弃，王冬杨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就匆匆挂断电话，反正他是老板，白九会执行，不想多说。
下午两点五十分，白九回到医院，王冬杨也收到两百万。
在去卫生局前郭恒红就转了这两百万，意思很明显，是在提醒王冬杨，千万别忘了刚刚答应他的话，郭恒红的无情令王冬杨无比难受。
而见王冬杨脸色很差，白九问了问，王冬杨说了一遍以后，他有点火：“老板，我们肯定能弄清楚这件事，只是需要时间，你为何要给人背黑锅？”
王冬杨有气无力道：“我是失望了，我为中院做了多少事？他们怎么对我？我留在这儿干嘛？而且现在全院的医生护士都在恨我，算吧，我走，这样他们好过点。”
“不能这样走。”
“不然如何？把整个医院整的乱七八糟？人人自危？那最后结果还是要走，如果都是要走，我真不希望成为公敌。”
“你不当医生了吗？”
“有医术没执业证书一样有发挥空间，没医术有执业证书有发挥空间也发挥不出。况且杀手这里呢？几十个，我们要如何对付？走了最好，反正这座城市我也不喜欢，从刚来第一天就麻烦不断，好累。”见白九还想反驳，王冬杨赶紧又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走吧，我们去卫生局。”
白九好不甘心，找来一个团队忙了一半，眼看就要成功，王冬杨这边竟然要放弃，他还不得不答应，真窝囊。
第六十章：爱怎么就怎么
三点钟踏进卫生局的大门，四点钟出来，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面对专案组，王冬杨说了一番就在昨天他都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说的话，并且签名做实背黑锅。
今天仍然有媒体，仍然在门口堵着等待采访，问的问题仍然很刺耳很打击人。他们是由谁喊来的，王冬杨有自己的猜测，就算不是郭恒红，绝对都和郭恒红有关。指不定郭恒红就在看直播，既然这样，如他们愿吧！
面对一众媒体，王冬杨也说了一番话：“对，我收了病人家属给的红包，但我没有杀人灭口，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得到公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谢谢。”
上了车，白九道：“老板，你真不该面对媒体那样说话，你说了就无法回头了……”
王冬杨摇头道：“本来就无法回头，而且我真收了红包，虽然是个局，但在这个局里我输了，我认输，开车吧，去高铁站，买票走人。”
“现在就走？”
“我担心张欣的安全问题。”
“我觉得你回去更危险。”
“不不不，现在这些杀手在暗处，其实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由暗变明，找一个我们熟识的地方一次过全歼他们。”
“想法不错，不过我还有事没办完，能不能留两天？”
“好。”
晚上新闻播出，欧阳斌的电话打过来，叹声叹息道：“王先生你到底怎么了嘛？就算没有办法应对了都不要承认啊，编个故事多好，反正人死了死无对证，你这样承认了很难翻身了知道吗？”
王冬杨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这是为何？找死吗？”
“大概吧，突然感到很失望，爱怎么就怎么。”
“你这是不成熟的表现，你这样让我老板有多心冷？”
“你老板藏在背后不敢出来见我，我还要顾及你老板的感受，谁顾及我的感受？别跟我说这些，你一说我就来气。”
“好好好，我们都冷静点，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回北方。”
“他们没宣布对你的处理，你这就走？”
“我说了我很失望，我还不能走？而且杀手呢？我这不只是一个麻烦，我很累，等我解决了杀手再说吧。”
挂断电话，关闭电视机，王冬杨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往下的两天王冬杨都没怎么出门，就蜗在白九战友的老家里，白九偶尔会出去，不过具体办什么事，他并没有说。而王冬杨这两天做得最多的事情是接电话，郭恒红打过，说的是安慰话。陈义打过，安慰的比较特别，说王冬杨不该那么不小心，潜台词是红包可以收，但要收的有技巧，他还真以为王冬杨收了红包，王冬杨都懒得跟他说，直接挂断。
然后是张欣和胖子。
当然必不可少也是王冬杨最在意的，是方万源的电话，方万源发了火，熊熊大火怒王冬杨不争，王冬杨都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
两天后的早上十点钟，阴天小雨，天气很糟糕，王冬杨和白九出现在高铁站。
虽然真的从到来的第一天开始就麻烦不断，而且好几次都几乎把命给丢掉，各种心累，失望。但真到临走的一刻，王冬杨心里仍然有所不舍，尤其是这样的天气增添了他的伤感。
不过也必须说，与其说不舍，不如说不甘，来的时候何其雄心壮志，现在如丧家之犬离开，如何回家面对父母？幸好他们在农村不会留意这种新闻，不然他们怎么抬头做人？
看着漫天飘絮的雨线，乱七八糟想着，登车时间不经不觉到来，白九先拖着行李走在前面，王冬杨正打算跟过去，突然上次给他发短信告诉他周梧桐有问题那个号码，又发来短信：你是不是要坐高铁走了？如果你走了你就完了，留下来吧，两小时内，给你一份平反材料。
王冬杨愣了几秒，叫住白九道：“白九，看看这短信。”
白九走回来瞄了两眼道：“神秘巨手？”
“对，欧阳斌的老板。”
“那，走不走？”
王冬杨有点迟疑，毕竟真也决定了，不过留两个小时也无妨，看看到底是谁坑自己。
最后王冬杨和白九留了下来，刚坐下没十分钟，白九就碰了碰王冬杨的臂膀，用眼神示意王冬杨往大门口看。王冬杨一眼看出去，看见五个男人走进来，这些男人都背着包，看上去和普通旅客差不多，但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特征，就是穿的比普通旅客多，他们里面穿背心，外面加一件衬衫，他们的一只手都放在衣服里面。
白九道：“这是杀手，你现在立刻把重要的东西从一堆行李里面拿出来，动作要轻，尽量别惊动任何人。”
麻辣戈壁，光天化日，他们敢如此猖狂？而且为啥现在来？如果不是那条短信，大概自己已经上车了吧？这样他们不是来晚了吗？
这只背后的神秘巨手看来真有问题。
思考间，王冬杨已经把手伸进行李袋里面，把钱包拿了出来，就这个重要而已，其它的他没拿，赶紧把拉链拉上，钱包放进口袋，问白九现在怎么办？白九道：“等会我大喊有炸弹，趁整个大厅混乱时你先往里面冲，直接跳过安检出去，沿着火车道跑右边。”
王冬杨稍微想想那场面就冷汗直冒：“大哥，要是有火车来，不得给撞成肉酱？有别的办法没有？”
“跑右边就算有车来都不怕，到站会停，有一分钟空挡，一分钟你跑不了一百米？沿着围墙往前一百米有条河，跳下去往左边走，这条河能出停车场。你先走，我会跟着你。”
“你怎么对地形这么了解？”
“我来过。”
王冬杨僵硬应了声，很紧张好紧张，对方五个人，而这里面那么多旅客，如果他们乱开枪，要伤害多少无辜的人？
白九留意着五个杀手的动静，找了一个他认为最恰当的时机对王冬杨道：“准备，三，二，一。”白九蹭地站起身，放开声音大喊，“有炸弹，有炸弹，大家快趴下……”
原本很安静的候车厅突然变的蜂窝一样，叫喊声，甚至哭喊声响个不停，而且并没有多少人趴下，都是争先恐后的往门外跑，试图第一时间逃离这个地方。和他们相反的是王冬杨，他往安检那边跑，直接翻过护栏去到外面，拐右猛冲。大概冲出四十米左右，猛地听见了枪声，就在候车厅里面响了起来。
王冬杨回头看，没看见白九追出去，却看见远处一辆动车开过来，这明显是一辆过站车，就没打算减速。
白九啊，白九，老子要给你害死了……
司机也看见了火车道上有人，大惊失色的狂按喇叭，并且减速，但不敢减太厉害，所以动车仍然是以两百多公里的时速度往前飞奔。
望望自己眼前，还有好几十米距离，王冬杨瞬间被冷汗湿了后背。
喇叭声越来越近，动车也越来越近，背后是一阵阵狂风大作，轨道地动山摇，这一切的一切都强迫着王冬杨拼了命往前飞奔。那种感觉很糟糕，怕跑太快不稳而摔倒，一摔倒铁定成肉酱，跑太慢倒是稳，但跑不过去也是成肉酱，仿佛左右都是一个死，你还不能放弃。
终于，王冬杨很幸运地快一步冲到了白九说的脏河，看都不看下面的情况纵身就跳了下去。
哗啦一声，王冬杨被脏水溅了一身。
而那瞬间，动车到来，快速驾过带来的强风让王冬杨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在水里，全身湿透。
刚从水里冒出脑袋，突然枪声又再度响起，然后哗啦一个声音，有人跳下河，正是白九。
白九看见王冬杨竟然那么慢，心里那个急，大声喊道：“快跑，快快快。”
王冬杨倒很想快，能快才行，这脏河虽然河水就几十公分，但底下大部分是淤泥。
白九继续喊：“用游的，快快快。”
对，这办法不错，王冬杨立刻趴在水里，双脚一蹭，往前方游去。
脏河果然通往停车场，把停车场分成两半，王冬杨刚爬上去，白九也到了，那时候杀手也跳了下河，对着他们开枪。吓的王冬杨脸如土色，尼玛，要是慢几秒，肯定会变成蜂窝。
爬了上停车场，白九四周观察，看见正有辆车开车，赶紧跑过去拦下来，把原本在驾驶座的女司机赶到副驾驶座，让王冬杨上后座，他开车，一踩油门，车子往外面狂奔。王冬杨回头看后方，杀手刚好爬起来，想开枪，但因为距离太远，他们放弃了，抢了一辆车来追，不过他们只有三个人。
王冬杨赶紧问白九：“你搞定了他们两个人？”
白九道：“打晕了而已。”
“你，你，你们什么人？”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这时候开了口，她被吓的一张脸青色，缩的很靠窗，眼色充满了恐惧。
白九回道：“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借你的车一用。”
“你们放我下车，车我不要了。”
“不行，你低着你的脑袋不要冒出来，然后把你的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