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没那么严重
两人出了药店，沿大街走了几百米，看见一家不错的湘菜馆，走了进去，找座位坐下来。这次没再发生意外，两个人交谈甚欢吃了一顿饭。虽然脸上受了伤，心里也挺担忧，但饭后赵静怡还是如之前说好的，带王冬杨去逛南港市的每一个景点。比如江河夜景，电视塔，还有南港市中心的王子山，以及几万平经营面积的电玩城，最后还看了一场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快十二点钟，他们就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经过中心医院时，王冬杨下了车，进去拿了两瓶药膏，再出来送赵静怡回家。他们用的是不行的方式，因为赵静怡租住的地方距离医院不远，就三条街，一公里多。
路上赵静怡道：“王医生今天玩的还好吧？”
王冬杨道：“非常好，你是一名及格的导游，呵呵，我改天再请你吃饭。”
“你倒是很大方。”
“我一向对朋友都这样。”
“如果是敌人呢？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只要有机会就把对方置诸死地么？”
对赵静怡问的这个问题，王冬杨显得惊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女人提问不按常规出牌，明明是很轻松的气氛，总要搞的很严肃。事实上从交流里王冬杨发现她和别的女孩有很大分别，别的女孩都喜欢化妆打扮、爱时尚，泡帅哥。她的爱好比较特别，爱角色扮演和打电玩、听摇滚、喝咖啡：“看情况吧，敌人分很多种，有一种是让你进步变强，而有一种是要你命的……”
“我们生活在法治社会，没那么严重。”
“大概。”法制社会也有黑暗一面，原来王冬杨也和赵静怡一样想法，当他真正见识过黑暗以后，就不那么想的，但他不能说，免得污染了人家小姑娘，“不说这些，说说你，刚刚你说的角色扮演，你们都有什么会之类是吧？”
“对，好几十人，每月聚一次，就在王子山，你想参加么？”
“觉得挺好玩，能认识多点朋友。”
“那下次我找上你。”
聊着已经走到赵静怡住的大楼门前，这是一栋十多层的公寓楼，看上去还算比较新。
王冬杨正打算告别，赵静怡忽然道：“要不要上去坐坐？尝尝我泡咖啡的手艺？”
十二点半，这时间不适合吧？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
就在王冬杨犹豫纠结时，赵静怡又道：“你不会怕我吃了你吧？放心，我没那么残暴。”
人家女孩子都已经这样说，王冬杨只能答应。
坐电梯上到十二楼，赵静怡打开走廊尽头的一道房间门。
王冬杨看了房间里面一眼，面积不大，收拾的很干净，家具小而精致，除了一件，一个格子柜，大概有上百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摆放着咖啡罐子或者盒子，有铁的，有木的，有塑料的，有瓦的，无比壮观。尼玛，这得喜欢喝咖啡到什么程度，又喝了多久才能收集到那么多咖啡罐盒？
带着震惊，王冬杨道：“赵小姐，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咖啡。”
“你不会觉得都是我喝掉的吧？”
“难道不是？”
“有的是朋友送的，有的是我在网上掏的，我喜欢收藏罐罐盒盒。”
“这爱好，够特别啊！”
王冬杨进了门，被赵静怡安排在沙发里坐下来，赵静怡进房间换了一套家居服出来，开始着手给王冬杨泡咖啡。她家有两套煮咖啡的工具，都很精致，她手势也很熟练，往容器里面倒咖啡豆，边操作边向王冬杨说些煮咖啡的知识。王冬杨只是嗯嗯嗯应着，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赵静怡的家居服上了。这套家居服下身是短裤，上身是吊带式，隐隐有点透，能看见赵静怡文胸的颜色，黑色。
孤男寡女，还换套这么性感的衣服，王冬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想不走神都难。
片刻，赵静怡煮好了咖啡，倒出一杯递给王冬杨，脸带微笑道：“品评一下。”
王冬杨一脸惭愧道：“我不懂。”
“那就随便喝，先不品评，改天你去尝试买一袋速溶的尝尝，再对比下。”
“好。”王冬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苦，非常苦，尼玛，这东西好喝么？还是忘了放糖？“额，好苦。”
“呵呵，我没放糖，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一样。”
“哦，试探我来着。”王冬杨一阵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装。不过就他的性格也不太可能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简单，直接，倔，没那么多乱七八糟，“你老是请男人上来喝咖啡？”
“有过几个吧！”赵静怡喝着自己的咖啡，脸上对王冬杨笑着，“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那种随便女人，我要是随便，肯定是遇上了我特别喜欢的人。”
喝了几口咖啡，不咸不淡聊了十分钟天，王冬杨看看时间已经一点钟，正打算告辞，赵静怡突然说去洗个澡，让他等等。好吧，这一等又过去半个多小时，几乎就要睡过去才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随即，王冬杨傻眼了，因为黄静怡换的另一套衣服，性感的很直接，刚刚还只是有点透，现在几乎是透了，而且里面还没穿，很明显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风光。
麻辣戈壁，要干嘛？王冬杨意识到不妥，他怕自己做错事，赶紧道：“赵小姐，很晚了，我先走了，下次见。”
“不再坐坐？”
“不了，困，回见！”王冬杨赶紧离开沙发，打开门走了出去。
把门反锁好，赵静怡走回沙发坐下，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咖啡，拿出手机打通一个电话道：“已经成功做了专访，我也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不过他没上当，逃了，我下一步怎么着？是不是继续？”
电话另一端的人道：“继续，务必要让他爬上你的床，然后你拍些照片，任务完成，尾款我一次过给你。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他这人虽然看上去傻头傻脑很白痴，其实很聪明。”
“明白。”
“你休息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三十二章：不碍事
赵静怡对王冬杨的专访第三天见报，南港最大的日报和晚报都占了很大的版面。所以不难想象，王冬杨瞬间成了南港市的名人，为此他又惹来许多人眼红，比如周梧桐，比如陈飞扬，又比如已经度过危险期的张大山，以及一个遥远的熟人。
郭恒红看了报纸也不是很爽，这小子竟然做专访都不先告诉自己，他不免给王冬杨打了个电话埋怨了一通，然后顺带问问王冬杨和英国圣玛丽医院的合作考虑的怎样？这事这两天王冬杨都在了解和研究，是真事，而救人是他做为医生的天职，所以就答应了郭恒红。
当然郭恒红还是蒙了王冬杨，说什么沟通交流，把病历资料翻译过来联系都要一两个月，就一两天，直接圣玛丽医院就来了一个医疗团队，还有他们自己的翻译。郭恒红把他们安排进医院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找了一个专业的翻译公司，负责翻译他们带过来的病历资料。
郭恒红通知王冬杨的时候，吓王冬杨一大跳，他赶紧跑去院长办公室，找到郭恒红道：“院长，你这是不是急了点？不是说我们开会研讨过成功几率再答应他们么？”
郭恒红道：“你不是做成功过一次么？”
“那能一样？别说是不同的人，就算是同一个人，昨天和今天的病情都很大区别。”
“不碍事，我相信你。”
王冬杨瞬间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很想促成交流合作，困难留给自己来解决，想的都是很美啊！麻辣戈壁，要是自己搞不定，这责任难道是他负？坑，巨大的坑！
见王冬杨不说话，郭恒红安抚道：“冬杨，你得有信心哇。”
“不说这个，他们翻译要多久？”
“三天，这三天我们带他们参观医院，先谈谈些技术交流的事情。”
“这是你早想好的吧？”
“哎，一院之长也好当，现在医院都自负盈亏，你不知道我压力多大，我这一把年纪了！你不一样啊，多年轻，多担当，你可是我们中院的未来！你的执业证书，很快下来了！”
虽然迟早要来，但早一天来，王冬杨还是很乐意，所以坑就坑吧，郭恒红也说对了一句话，要有信心，就当是第二次豪赌，要是能赌赢，名扬全世界：“我知道了，带他们参观谈什么技术交流合作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你再给我几天假期，我休整一下。”
“没问题。”别说几天，除了做手术那会，就算一年郭恒红都能答应王冬杨。老方就是够意思，给自己弄来了一个宝，“你去吧！”
王冬杨出了院长办公室，有很倒霉地见到郭溪。王冬杨装做没看见她，想就那样走过去，郭溪倒是伸手把他给拦住了：“干嘛鬼鬼祟祟？做了亏心事？”
王冬杨切了一声：“什么做亏心事？我和你不熟好不好？”
“我问你，你和那个女人如何了？”
“跟你有关系？”
“我在关心你。”
“说了和你不熟，让开，我赶时间。”
“去投胎吗？”
王冬杨真想揍她，不过作为一名绅士那是万万不可的，就算要揍都是用软巴掌：“不是投胎，只不过是赵小姐约了我吃晚饭而已。”
“骗人，敢不敢带我去？”
“我干嘛带你去？再让你掀桌子？走开。”
“不带我你别想去。”
“有病！老子又不是非得坐电梯。”王冬杨转身往走廊另一边走，让他感觉很烦的是，郭溪竟然像跟屁虫一样跟他到一楼，他受不了了，“郭大小姐，你有完没完？”
郭溪道：“带我去，你不敢肯定因为根本没有被约。”
赵静怡还真约了王冬杨，不是王冬杨吹牛皮，但能带郭溪吗？带了郭溪还吃个屁饭？直接吃风了！可也得想个办法摆脱她啊！思索了几秒，王冬杨道：“既然你想去，我带你，走吧！”
王冬杨突然间那么爽快，令郭溪感到意外，她一脸怀疑道：“没耍我？”
“耍你干嘛？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好不好？”
“说什么呢？”郭溪挺了挺胸，“本小姐现在很差？论身材我比那个姓赵的好吧？论长相我也比她好，论气质更不用说，你什么眼光。”
“我喜欢心灵美的行不行？”
“知人嘴脸不知心，你就知道她心灵美？”
“至少比你美，废话那么多，走不走？”
当然走，郭溪跟着王冬杨来到宿舍门口，王冬杨进去换衣服，她在外面等待，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王冬杨出来，打开宿舍门看，哪儿还有王冬杨的身影？气的她急红了眼，直接从厕所接了一大盘水出来泼在王冬杨的被铺上。宿舍有另一个实习生在，他惹不起郭溪，自己的下床被殃及了，除了忙着把书籍和电子产品抢救出来之外，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此时，王冬杨已经打车来到位于商业区的美食城，在约好的火窝店找到赵静怡。她脸上的伤口已经痊愈，跟没受伤那会一样，没有留下疤痕，她今天请王冬杨吃饭就想感谢王冬杨来着，至少她是那样和王冬杨说，实际上她有自己的任务，王冬杨不知道的任务。
坐下来，王冬杨道：“不好意思，被一个小人缠了一下，迟到了。”
赵静怡一脸微笑道：“你说的小人应该是郭小姐吧？”
“赵小姐未卜先知啊。”
“瞎猜的，还真是？”
“对，死活要跟来，好不容易才通过窗户金蝉脱壳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食物单看了几眼，王冬杨扯开话题道，“我们点东西吧！”
王冬杨和赵静怡刚点完食物，胖子一个电话打给了王冬杨：“哥们你的床铺让郭溪泼了一大盘水，你的书没抢救出来，你要不要哭一会儿？”
王冬杨一阵冷汗，幸好自己没把鬼门十三针的秘籍放在宿舍，否则杀郭溪一百遍都无以弥补：“那个女人有病吧？”
胖子呵呵道：“没病能她这样？你在干嘛呢？”
“吃饭。”
“妈蛋，你现在不吃饭堂了，名人啊，要注意身份了是不是？”
“是你娘，我回去了再找你，现在先这样。”挂断电话以后，王冬杨对一直听着自己聊电话不吭声的赵静怡道，“郭溪那死三八往我床上泼了一盘水，我同事告诉我。”
赵静怡一脸惊恐：“你床上没贵重的东西吧？”
“没，就书籍。”
“还好，书籍毁了可以再买。”
第三十三章：热情
两人天马行空地闲聊了一阵，火锅汤底已经端上来，接着是食物，他们边吃边聊，整整两个小时才出了美食城来到大街上。
王冬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周梧桐雇的两个杀手盯上。这两个杀手是一男一女组合，二十多岁的年纪，装成情侣走在王冬杨和赵静怡身后十几米，如果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们会直接下手，完成任务走人，如果机会不合适，他们有足够的耐心。
走了一阵，心里有小九九的赵静怡道：“王医生，我们去江边找个音乐吧去听听音乐如何？”
有点累，关键是吃太饱，走着感觉不舒服，王冬杨就答应了下来！
当即，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江边的飞舞音乐吧。这个音乐吧的面积就两百平左右，装饰中高，酒价小贵，大概是现场有乐队表演的缘故吧！不过因为时间还早，客人还不多，乐手们只是在台上聊天，放着电脑音乐。
选了靠近舞台的桌子坐下来，要了一瓶红酒和两份小吃，王冬杨撇了外面一眼，有对男女走了进来，坐在他们隔壁，那个穿黑色小皮裙的女人还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奶奶滴，这南方女人也太热情了吧？
王冬杨当做没看见，收回自己的视线和赵静怡聊天喝酒。
不经不觉来到十点钟，飞舞吧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乐队开始表演，唱摇滚，很嗨的重金属摇滚。赵静怡不愧是喜欢摇滚的小粉丝，她更嗨，喝完一瓶红酒还不够，继续叫第二瓶，王冬杨拦不住她，只能让她喝。而这一喝，结果赵静怡就醉了七八分，说话大舌头，老对着王冬杨傻笑，做些奇怪举动。
偏偏，喝的无法控制自己了竟然还想叫第三瓶，王冬杨赶紧打发服务员走开，拉着赵静怡离开飞舞吧！
门外，赵静怡断断续续道：“怎么出来了？我还没喝够没听够呢，我们回去再喝。”
“不了，够了，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
“你家。”
“我不，我要喝酒，我要听音乐。”赵静怡整个人往王冬杨身上靠，在王冬杨耳边说着。
王冬杨身体一阵阵发麻，最软弱又最强壮那个部分竟然产生了几分反应，他赶紧架开赵静怡：“不喝了，走了……”说完拉着她走出马路，把她塞进一辆出租车里面，随后自己坐了进去。
车子开动，赵静怡很不老实，老实往王冬杨身上抱，王冬杨架开了她几次，她仍然死心不息，最后王冬杨就不管她了，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可也太靠近敏感点了，一路难受，幸好路程不远，十分钟已经到楼下。王冬杨大大舒了一口气，结了帐，扶着赵静怡下车。
悲剧的是，还没进大楼门，赵静怡就噼啪坐在地上不走了，嘴里含糊不清道：“走不动了，你背我。”
麻辣戈壁，喝醉酒的女人就是麻烦！
算，就当自己倒血霉！
王冬杨道：“那你得先起来，不然我怎么背你？”
赵静怡闻言赶紧起来，哪像喝醉酒的模样。不过王冬杨也没什么怀疑就把她给背上了，走进大楼。
此时，外面刚来的一辆出租车也下来一对男女，正是在酒吧坐王冬杨隔壁的那对杀手。他们跟进大楼，看电梯停在十二层才坐另一辆电梯，上到十二楼以后一个房子一个房子找，找到角落那个灯光亮着，还有说话声。那自己是王冬杨说话的声音，让赵静怡放开他。赵静怡原来给王冬杨的感觉很单纯，不想这女孩喝了酒却胆大包天，他打算在沙发放下她，她竟然死活搂着他的脖子，完全不打算放开，并且还不停在他的脖子上吹气，一副要勾他的意思。
外面的杀手确定房间号以后，四周进行检查，他们没发现不妥，整条走廊，甚至整栋楼都非常安静，而监控也已经被他们搞定，但对于出击的方式，双方有所分歧。男杀手觉得应该等他们开始办事了，里面的动静大，他们不太注意的时候才悄悄撬开锁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走人。
女杀手觉得他们不会办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男的不喜欢女的，指不定男的很快就会出来。而在其它地方杀比在这儿杀要危险得多，在这儿杀了关上门至少要好几天才会被发现，那时他们早已经远走高飞。
就在一对杀手争执不下时，王冬杨已经成功脱离赵静怡的魔掌，他进了浴室，打算拿条毛巾出来给赵静怡，自己就赶紧开溜了！拿了毛巾出来却瞬间傻眼，赵静怡在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上身已经脱剩文胸，她还继续在脱自己的裙子，用力往下面扯，风光侧漏好不诱人。
稍微多看两眼，王冬杨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干渴，仿佛有一道火要往外面冲。他咽了咽口水，拍拍自己的脸，尽量不看不该看的地方，冲过去拿起衣服往赵静怡身上披：“你要干嘛呢？”
赵静怡声音含糊：“我好热。”
“给你开空调。”
“不要空调，我要洗澡。”
“那你进去再脱。”
“我不，我就要在这儿。”赵静怡突然伸出双手勾住王冬杨的脖子，一个吻就袭击过去，“你抱我进去和我一起洗。”
王冬杨脑袋一偏闪开赵静怡的香吻，衣服又掉了下来，不该看的雪白又落入了王冬杨的眼里。他咽了咽口水，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架住赵静怡的脑袋道：“赵小姐你不要这样。”
“不要叫赵小姐嘛，叫我静怡，我叫你冬杨，我喜欢你，我想跟你那个……”
“额，我们是朋友。”
“我就要嘛！”赵静怡继续用自己的吻去袭击王冬杨。
王冬杨绝对不是随便的人，他心里特别喜欢张欣。而张欣是处，他也是，他一直希望把最宝贵的留给对方：“你喝醉了，你好好睡一觉，我有空再来看你。”王冬杨说完了赶紧撒手。
外面的一对杀手很郁闷，尤其男杀手，因为他最后说服了女杀手，王冬杨这边要是掉链子怎么杀？
不管他们如何，心里爽不爽，王冬杨已经冲到门口，伸手开门。
第三十四章：红包绝对不能要
两个杀手赶紧往后楼梯跑，赵静怡则从沙发跳下来想拦王冬杨，无奈速度不够快。
冲出大楼，王冬杨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满满的冷汗，被风一吹，凉飕飕一片。
没往马路外面走几步，手机突然响起，竟然是张欣的来电。
虽然刚刚自己没有做错事，甚至很赞地拒绝了一个许多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女人。但看见张欣的来电，王冬杨仍然感觉一阵做贼心虚。他大大吹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才接通道：“亲爱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电话另一端的张欣道：“想你睡不着，你想我没？”
“我想死你了，你什么时候来？”
“我妈生病，还得过几天，怎么有汽车声，你还在外面？”
“对，刚吃完夜宵，回医院当中。”
“哦，工作怎样？”
“非常好，这两天英国圣玛丽医院来了一个医疗团队，他们那边也有对连体婴需要做手术，来找我们取经验。”
“真的吗？”张欣也是读医之人，固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说是来找他们，其实是找王冬杨一个，如果这台手术王冬杨能做成功，名扬世界绝对不是梦，“我就知道你是人中龙凤，嘿嘿，我没看错你呢！”
“你这是夸我？”
“嗯！”
“对了，上次的手术我赚了一万八，我给你汇过去一半让你花花。”
“怎么这么多？”
“不知道，大概是病人家属有钱吧，其实还有红包，不过我没要。”
“红包绝对不能要。”
“放心，我不要。”
“你自己放着花吧，你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张欣心里一片甜蜜，自己男朋友多好，什么都和自己说，赚了钱还想着分自己一半，得此男人夫复何求？“你回去医院远不远？”
“几条街。”
“你自己注意点，回到去给我发个短信，爱你。”
“我也爱你。”
电话中断，王冬杨哼着歌继续往前走，而他身后几十米有对男女跟着，正是那对杀手。他们仿佛猎人一样在等待着适合的时机，适合的地点，给予王冬杨这个猎物狠狠一击。终于，在走过了大街，王冬杨抄近道走进小巷子时，他们感觉机会到来，顿时加快步伐，打算把王冬杨击杀在小巷子之中。
王冬杨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仍然哼着歌优哉游哉的走着。
猛然间，头顶上空传来哗啦一声巨响，王冬杨下意识抬头往上面看去。
我滴个神啊，只见一堆锋利无比的玻璃碎片高速砸下来，而被这些玻璃碎片包围着的竟然还有一个男人魁梧的身体。
王冬杨一声尖叫，用最快速度往房檐里面跳，并且面向墙壁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哗啦，怦，两声，玻璃落在了地上，溅的四处都是。
男人魁梧的身体也落在了地上，他一声闷哼，一口殷红的鲜血就吐在了玻璃碎片上面。
令王冬杨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男人吐完血竟然还能爬起来，往他站着的房檐下面躲。
尼玛，这可是四楼，从四楼摔下来，除了吐血之外竟然没什么事？
王冬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见的这一幕。
而更令他无法相信的还发生在下一秒。
嗖嗖两声，两颗子弹盯在地上，溅起了火花。这是从楼上打下来的子弹，打的就是刚刚那个魁梧男人摔下去的位置，如果他不是动作够快，摔下来就立刻爬起身往房檐躲，身上肯定要吃子弹。
正在王冬杨愣神间，已经来到身边的魁梧男人突然倒向他，他及时扶住他，一手是血。再看看对方，肩头中了一枪，腹部也中了一枪，加上内伤，他可以说全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连说话都非常虚弱，他道：“我不是坏人，帮我。”
王冬杨惊恐道：“怎么办？报警吗？”
魁梧男人赶紧摇头：“不，你扶我离开这儿，不要上医院，这是枪伤。”
坦白说，王冬杨不太敢，就算这家伙不是坏人，这事搞不好都会惹祸上身，如果这家伙是坏人，自己就得有被杀掉灭口的危险。不过看着他就要断气的模样，王冬杨好像没有选择，毕竟是一名医生，无法见死不救。
快速地，王冬杨背上了这个魁梧的男人，奋力往巷子外面冲。
刚出大街，背上的男人道：“会不会开车？”
“会。”
“走右边，我的车在前方一百二十米的面包店门外。”
王冬杨照做，背着他走的飞快，很快来到一辆比亚迪f3前面。
嘟嘟两声，魁梧的男人解了车锁。
王冬杨赶紧拉开门把他放上后座，又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赶紧上驾驶座，启动狂踩油门往前开。
因为是深夜，路况较好，而且很幸运地一路绿灯，所以没几分钟车子就开过了好几条街道。这时候王冬杨既激动又担忧和害怕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看看后座的魁梧男人，正捂着腹部的伤口，抬头透过玻璃窗往外面瞄。见王冬杨看他，他声音虚弱道：“找个药店下车帮我买些纱布、止痛药、消炎药，再买瓶酒，药酒都可以。”
王冬杨应了一声，四周张望，看见药店以后赶紧停车去买。而等他买完回来，发现车后座的魁梧男人已经晕过去，想叫醒他问他去哪儿处理伤势？忽然发现导航仪上面有几道血痕，用纸巾擦干净看了一眼，被输入了一个地址。王冬杨赶紧按照这个地址开，那是出郊区的，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来到一个村子边上。
这个村子不大，看上去就二十多户人家，只有其中两户亮着灯。
尼玛，也不说清楚，到底上哪户？
王冬杨正打算尝试叫醒后座的魁梧男人，他自己醒了过来，声音虚弱得不认真听都听不清楚：“从左边小路绕进去，第二排第二个房子，钥匙挂在车钥匙上。”说完这句他又昏了过去。
王冬杨不敢怠慢，赶紧开车从左边的小路绕过去，来到第二排第二个房子门前，先打开门再回头把后座的魁梧男人扛下来，扛进屋。
这是一个很破的房子，不过收拾的还算干净。
王冬杨把魁梧的男人扛进左边的房间，卸在床上，然后跑出去拿从药店买的东西。
第三十五章：给我酒
重新回到房间，魁梧的男人竟然又醒了过来，强悍得令王冬杨咋舌。
这到底是什么人？看这一身霸道的肌肉，还有花俏杂乱的纹身，以及身上满满的疤痕，该不会是职业杀手吧？
王冬杨正思考着，只听见魁梧男人道：“把东西给我，从抽屉拿匕首出来，找两件衣服点燃，烧一烧给我。”
王冬杨道：“你打算挖子弹给自己止血？”
“对，你帮我。”
“不用，我是医生，我能。”
“你是医生？”魁梧的男人一阵惊喜，“那你给我酒。”
王冬杨赶紧把酒递过去，魁梧的男人打开喝了好几口，放松躺在床上，眼睛闭上，然后脑袋一歪，有个医生在，他也就放心了，这次是彻底的昏了过去。
往下的一个小时王冬杨就忙碌了，技术上他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没啥工具，只有一把匕首，天知道难度有多大。幸好他最后还是凭着一双别人眼中的鬼手，出色地完成了手术，有惊无险地把两颗子弹挖了出来，伤口止了血、消了炎包扎起来。不过摸摸这个魁梧男人的额头，发现他在发烧，以及不够血，一张脸惨白的颜色，呼吸很虚弱。
怎么整？
迟疑了几秒，王冬杨赶紧洗干净手，随便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掉，冲出门上了车往外面开。
既然救了他，那就得救到底啊！
二十多分钟后，王冬杨回到医院，他拿出电话给郭恒红打过去：“郭院长，我需要两袋血，一个氧气袋，还有两瓶消炎，两瓶葡萄糖，一支抗生素，以及其它一些抗感染和养血气的药品，还有一套针灸用具。”
郭恒红正睡的朦朦胧胧，接了电话听见王冬杨跟自己要这些抢救用的东西，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冬杨，你这是要干嘛？”
王冬杨那能说？含糊道：“没干嘛，你先别问了，能不能给我？”
“能是能，但你得保证不给我惹什么麻烦。”
“放心，不会有麻烦。”
“你在哪？”
“医院门口。”
“我让人给你拿，你等等。”
“你尽快。”
电话挂断，王冬杨焦急地等待起来，幸好郭恒红那边也是速度快，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把东西拿出来。
回到那个很破的房子，王冬杨又忙碌起来，那家伙太虚弱，他不能立刻给他挂点滴用药等等，要先给他用针灸把命给抢回来。也幸好王冬杨从老金哪儿学来鬼门十三针，否则这人救回来的几率，基本上为零。
整整花了两个小时，累的筋疲力尽了王冬杨才把该做的工作做完，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自己的生存意志了……
摇了摇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王冬杨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很破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随着观察，王冬杨发现这家伙其实年纪不大，只是皮肤黑，让他看上去像三十的人，实际上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他身上的伤疤实在太多，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人好像缝过的娃娃一样，而且多数还是枪伤，腹部都有三个弹孔。
他到底是如何从一次次重伤中活过来的？越想王冬杨就越对眼前这个魁梧男人感兴趣。他在房间里四周翻着，找寻一切可以证明这个魁梧男人身份的东西，倒是找到几本护照，照片一样，国籍不一样，姓名也不一样。另外还找到一把手枪，以及一沓美元，但还是无法确定身份。
王冬杨不禁有点失望，不过他不再感觉到有危机，这家伙不像坏人，就算是坏人，短期内他都无法恢复攻击力，所以最后王冬杨留了下来过夜。其实不留下来也不行，在输液和输血，他走开，那等于是谋杀。
次日，朝阳从木窗裂缝照洒进来，趴着沙发睡了一宿的王冬杨醒了过来，睁开眼瞄了瞄床铺，几乎吓尿。
魁梧的男人竟然坐了起来，正若无其事的在抽烟！
目瞪口呆了好一阵，王冬杨才反应过来道：“你这身体机能太变态了吧？”
魁梧的男人一声冷笑，没有给予王冬杨回答，而是道，“来一根不？”
“我有。”王冬杨点上一根自己的烟，抽了两口恢复了精神才站起来，走近过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魁梧男人的精神状态。发现和昨晚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这严重不科学啊，换了普通人就算能熬过来，没个一两周时间肯定都无法恢复过来。他倒好，才一个晚上就恢复了一半元气，奇迹，“好吧，既然你没什么大碍，我告辞了……”
魁梧的男人道：“你救了我一命都不问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追杀等等？”
王冬杨呵呵笑了笑：“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我清楚。”
“有些时候，确实如此，看你遇上什么人。”魁梧的男人打开抽屉拿出一支笔和一本笔记，在上面撕了一张纸，写了一个号码和一个卓号递给王冬杨，“遇上麻烦给我打电话，无论身在何方，在做何事，我都会放下赶来帮你。”
王冬杨接过纸张看了一眼，这家伙竟然叫弹夹，为何他不叫弹孔？那不是更贴切么？
笑了笑，王冬杨收好了纸条，抱抱拳道：“弹夹，后会有期。”
回到医院，中午十一点钟，王冬杨洗了个澡打算睡觉才想起自己的床已经完蛋，郁闷着出了医院，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来。等被电话吵醒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是胖子的来电，他头一句就道：“哥们昨晚说回来找我，这都一天了也没回宿舍，干嘛去了呢？”
王冬杨道：“我回了，你睡的跟死猪一样。”
“我看见厕所的衣服有血迹，你没事吧？”
“不是我的血。”
“回来吃饭不？”
“你出来陪我吃吧，我们在建设街口碰面。”
胖子答应了下来，王冬杨快速下床洗漱换衣服退房，先一步到达汇合地点。
等了十分钟左右，胖子来了，刚到就转着圈打量王冬杨：“你真没事？”
“没事。”
“血迹怎么回事？”
“救了个人，不说这些，我们去吃饭，午饭我都没吃，饿死了……”
两人结伴走了一段路，找了一个饭店，吃完一顿饭以后一起回医院。由始至终王冬杨都没说昨晚自己救的是什么人，因为他觉得这些事不说更好。不过和赵静怡发生的事王冬杨却毫无保留告诉了胖子，招引来的是胖子一阵鄙视的目光：“他妈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不要给我哇！”
王冬杨道：“我介绍给你，你去泡。”
“拉倒，人家喜欢的是你。”胖子一脸不爽，“话说你怎么忍下来的啊？垂手可得，你竟然逃走。”
“我没你那么邪恶，人家喝醉酒的好不好？”
“喝醉酒不更好？”
“之后呢？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女朋友，而且过几天就要过来。”
“那是一回事。”胖子一阵奸笑，“话说，你是不是不行？”
“滚你丫。”
第三十六章：脑子有问题
回到医院宿舍，王冬杨开始收拾自己的床，床板和席子已经干了，被子没干，直接扔掉，躺了上去。这不知道是那个狗娘养的告诉了郭溪他回来了，没多久郭溪就火急火燎的赶到，愤怒的质问道：“昨晚干嘛耍我？”
王冬杨呵呵了两声：“郭大小姐，我真带你去就得让你耍，你觉得我是脑子进了水还是压根没脑子？”
“你答应我的。”
“我说你也信，看来脑子有问题的是你。”
“说什么呢？”郭溪一双眼睛瞪的巨大如牛，“我问你，干嘛一直不接我电话？打了二十多个，你接一个要死？”
这郭大小姐来电话的时候王冬杨正在和赵静怡欢乐，会接电话才怪：“郭大小姐，第一，你不是我上司；第二，你也不是我亲人；第三，也不是我朋友，为啥我得要接？我的话说完，你可以走了，谢谢！”
郭溪气爆了，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又失控了起来，往厕所里面冲。见这状况胖子和两外两个舍友赶紧开始抢救自己床上的贵重物品。王冬杨看见不对劲也立刻从二床跳下来，可惜郭溪变态的快，王冬杨刚下地，一大盘水就往身上泼来，哗啦一声湿了全身。
王冬杨抹抹脸，也不说话，冲进厕所提了一桶水出来，郭溪想跑，王冬杨追出走廊，追上她，一桶直接倒在她的背上。
巨大的压力让郭溪整个人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当时动静挺大，整个走廊来了许多人，二楼宿舍的人都下了来，看见了这一幕，都惊呆的无以形容。
尼玛，郭溪可是中院的小恶霸，仗着有郭恒红撑腰，见谁敢欺负谁，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欺负过？
王冬杨这家伙吃豹子胆了吧？
只见光冬杨把桶往地上一砸，大声对郭溪道：“很好玩吗？”
郭溪何曾受过此等委屈，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颜面何在？她咬牙切齿道：“王冬杨你死定了，我保证，你死定了……”
王冬杨懒得跟她多半句废话，返回宿舍找了一套干净衣服换上，随后收拾东西住酒店。这刚住进去郭恒红的电话就到了，他刚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侄女和王冬杨产生了那么大矛盾，解释来着，让王冬杨别太和郭溪计较，他已经大骂了郭溪一顿等等。他也是搞不明白，自己侄女怎么就和王冬杨给扛上了呢？总闹事，看来得找个时间问问清楚。
王冬杨早不气了，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郭院长你真要好好管管你侄女，她这样横行霸道知道多少人表面上尊重她暗地里讨厌死她？现在有你在还好，你退休以后怎么搞？或者我这样说有点多事，但这是肺腑之言，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天睡醒，王冬杨在酒店附近的房屋中介转开了，看了五六个单身公寓后选好一个，签了合同回酒店收拾东西。宿舍环境那么差他早就不想住，这下好，郭溪给了自己一个搬出宿舍的借口，等过几天张欣来了，有自己的小窝，可以过一番温馨的二人世界，想想也是很美。
接下来的时间王冬杨出出入入为自己的小窝添置家具和必须用，还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开通了网络。这一通忙碌下来已经下午，他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本地新闻，果然有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报道。弹夹跳下来的四楼竟然还有命案，死了一对差不多六十岁的夫妇，都是中枪身亡。新闻最后还说屋里还有个人，应该是那对夫妇的亲人，从四楼跳下去生死未卜、行踪未卜，希望市民提供线索。
王冬杨反复看了两遍，一额头冷汗，天啊，那不会是弹夹的父母吧？
心里想着，王冬杨坐不住了，赶紧翻出弹夹给的号码打过去。
电话响了五声接通，传来弹夹的声音：“找谁？”
“那个，我是前晚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我想问问你的情况，你没事了吧？”
“我已经离开。”
“你看新闻没？”
“我知道警察在找我，但那事情比较复杂，我不便出现。”
“警察怎么破案？”
“我自己会搞定，大概你也误会了，那是我战友的父母，我本来是来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的，没想到来不及。”
“战友，你是当兵的？特种兵吗？”王冬杨现在有点理解弹夹为何身上那么多伤疤，以及恢复能力那么强了，其实不是强，而是他不能让自己弱，因为那意味着死亡。
“对，我说过我不是坏人，不过我也不在部队了，具体的我无法和你说，我战友也不在了，死了！我托你一件事吧，他们的葬礼帮我送个花圈，写上白九敬上。”
“白九是你的真名？”
“对。”
“你为啥不自己送？”
“我要离开半个月，等我回来了我会去找你，王医生。”
电话挂断王冬杨愣了下，这白九认识自己啊，靠。
晚上把胖子找了出来，一起吃了个饭，泡了一晚上吧，第二天早上王冬杨才上班。不过他的工作和之前的不停巡房写病历、和病人交流，已经不一样，他不再需要做这些，至少暂时不需要，但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一切如旧。因为现在的状态很枯燥，一上班就是在会议室看资料，然后开会开会再开会。
看的资料自然是那对英国连体婴的病历资料，已经被翻译过来。而开会是讨论他们的病情，开始是中心医院内部讨论，后来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也参与进来，因为语言不通，中间出了很多麻烦。当然最麻烦的还是那对连体婴的情况，他们身体各方面很好，但有许多器官是共用关系，和原来王冬杨做的那个手术有着巨大的差异。
因为有共用器官，而它们为了适应每天的工作负荷，已经发育的与年龄不相符，快要提前枯竭。总而言之，要做这个手术，先要解决许多问题，就算能解决，做成功的几率都可以堪称奇迹。而不做，他们大概只能再活一年，身体机能就要像老年人一样，枯竭而亡。
困难程度如此大，王冬杨完全没有信心，所以离开会议室来到郭恒红办公室的头一句话就道：“郭院长，这次你看是你把中院坑了还是把我们给坑了？”
第三十七章：不去不礼貌
郭恒红道：“是困难了点，不是在商讨么？会找出办法来一个个解决，你别急。”
“找个毛，好几个无法解决的好不好？你赶紧联系，把各地的专家都集中过来，婴儿的父亲不是有钱吗？这事不难。”
“这样做功劳还属于我们中院吗？这合作还能进行下去吗？”
王冬杨瞬间无语，这他妈的还算是医疗工作者？现在是人命的事情，而不是功劳的事情了好不好？他道：“郭院长你这想法不对，我们是医生，白衣天使。”
“医生不用吃饭？没那么难解决，你想都没想是吧？而且你不是一个人作战，我把全院各个领域的专家都集中起来，我们今晚凌晨两点钟再开会商讨，尽量解决在我们院。不过今晚十二点婴儿的父母就会过来，你和我一起去接机，然后再回医院进行会议，你现在没啥事赶紧回去睡个觉吧！”
“接机跟我有关系？”
“你是主刀医生，不去不礼貌。”
“我是医生我还得去接病人家属，我成招待员了吧？”
“你去就是，婴儿也过来，你不想第一时间看看？”
王冬杨再次无语，看来郭恒红已经铁了心，这手术无论如何都要做，他妈的，他才是豪赌，而不是自己！
晚上十一点半，王冬杨跟随着郭恒红、白三奇来到南港国际机场国外航班的候客区，同行的还有圣玛丽医院的一个医生和翻译。五个人在等候区坐着，王冬杨和郭恒红坐的比较近，他小声问郭恒红：“病人的亲属一共几个人？”
郭恒红道：“十个，孩子的父母，两个孩子，两个翻译，四个保镖。”
“我去，要不要这么多人？等会怎么回去？”
“已经雇了一辆大巴，这些你别管，我想提醒你的是，说话要肯定，不要迟迟疑疑。”
“什么话？关于治疗的吗？这方面我无法答应你，我只会实话实说。”
“你这小子怎么就不会转弯呢？”
“不是不会，而是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上个厕所。”话毕不管郭恒红愿意不愿意，王冬杨赶紧离座往外面走，找了一个吸烟室，吸完一口烟才上厕所。
等王冬杨返回候客区，已经看见郭恒红他们身前一大堆人，有两个是亚洲脸孔，以外都是白人。其中女的是连体婴的母亲，穿公主裙，看上去很高贵、很优雅，年纪还不大，不超过三十岁，身材又好，皮肤也不会像许多外国人那样又粗又多斑，简直是美的令人怦然心动。
另外七个都是男人，一个穿白色西服，是连体婴儿的父亲，他推着一辆大号婴儿车，走路的动作很大气，长相看上去还很帅，很有亲和力，笑起来还有酒窝。另外六个穿的都是黑色西装，四个戴墨镜双手放在前面，四周张望的是保镖，另外两个是翻译官。
趁他们走近前，王冬杨赶紧插在队伍当中，和郭恒红站在一起。
来到跟前，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把婴儿车交给其中一个保镖，他挽着自己的妻子，夫妻俩双双欠了欠身，随后对翻译官说了两句话，翻译官随即用中文翻译出来给王冬杨他们听：“各位，你们久等了，菲尔先生和他太太都感到很抱歉。”
郭恒红这边也说了两句话，让翻译官告诉眼前这对男才女貌的夫妇，双方就这样利用翻译官很费劲地谈了几分钟，其实才几句话。忽然翻译问了一句谁是王冬杨王先生？王冬杨这才站出来说他是，令他很意外的是，站在几步远的菲尔先生和他的妻子琳达，都拥抱了他一下。
被菲尔先生拥抱时王冬杨感觉很古怪，男人这样拥抱，又不是兄弟，而且第一次见面。被琳达拥抱则更多的是尴尬，因为拥抱的一刻他发现这个高贵的少妇里面竟然是真空状，真是大胆啊！
拥抱过后，在翻译官的帮助下交流了几句，一行人离开机场，除了白三奇开来车回去，其他人都上了大巴。
机场到市区差不多一个小时车程，在车里，虽然交流困难，但还是说了许多话。主要是菲尔先生和王冬杨说，告诉王冬杨自己的孩子从出生到两岁受了不少罪，几乎全世界的大医院都已经带他们去看过，但却没有一家医院有把握完成手术。这次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是相同的情况，接受命运，好好陪伴他们走完最后的人生道路。
从菲尔先生的话里王冬杨能听出来，这是一位很有爱的父亲。王冬杨真想告诉他不要绝望，坚持到最后一刻。但好像没什么资格说，而且那样的话会让菲尔先生觉得自己没信心。所以他最后只是说了一句，他们这边会尽力而为，请他信任。
回到市区，等菲尔先生一行人住进酒店，郭恒红才又带着王冬杨上了白三奇的车，三个人立刻赶回医院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人，基本上各个科室的主任都在，还有些退休了被请回来的专家教授，他们都已经等的急不可耐，这都什么事？三更半夜把所有专家都找回来开会，需要这么急吗？这个问题王冬杨也问过，郭恒红说想让菲尔先生睡醒一觉就能听到好消息。
麻辣戈壁，为了给他们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好消息，要辛苦那么多专家，这很大一部分还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呢，真是要人命！
郭恒红安排王冬杨坐在自己的身边，他开口先简单地说了说会议的主要内容，接着在投影机里播放资料，也给大家发了一份纸质版，附上许多检查照片和资料。
进会议室前不少人都大概知道会议内容，知道中院在和圣玛丽医院合作治疗。但这个手术难到这种几乎无从下手的程度，还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所以看完资料，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郭恒红反复问了两遍，让他们说说各自的意见，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吱声，都仿佛被贴了符咒的僵尸一样，瞪着两眼一动不动。
王冬杨看见这样的场面，心里拨凉拨凉，这可以说已经是中院的全部精英，他们都感觉如此困难，手术还有生机吗？
第三十八章：一片哇然
看实在没人说话，郭恒红选择点名，第一个点的是周梧桐：“周老你是全能外科专家，你说说。”
周梧桐道：“这……我觉得最大的麻烦在于心脏，从资料看，他们的供血系统有一半是共用关系，我们要先通过手术调正过来才适宜进行下面的手术。比如其中一个安上人造心脏，总之就是分时段地进行，嗯，所以首先第一关应该问心脏科专家。”
这家伙明显在推诿，郭恒红明知道，但不能说他什么，他做了个手势对心脏科的主任朱小龙道：“朱主任你是心脏科专家，你说。”
朱小龙道：“周老说的我基本赞同，不过我建议神经科和皮肤科先入手，因为安人造心脏先要切除和取出原有的左右心室，你们看片，他们连在一起的位置是左胸和右胸，几乎抱在一起，不先分开铁定无法办到。当然从技术上讲也不用全分开，只要能正常平躺在一起就可以。”
神经和皮肤科的主任也陆续发表了意见，他们说的是，除非心脏问题解决，否则无法下刀，就算勉强下刀，手术过程中只要搞错一点，另一个就得直接挂在手术台，而这种意外的出现几率是百份之九十以上。
四个科室的主任和专家们就这样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硬是毫无头绪，愁的郭恒红直抓脑袋，他撇了一眼王冬杨道：“冬杨你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你怎么看？”
王冬杨早想说话，只不过资格低，而现场都是专家教授，都是上级，郭恒红不发话，他不好发表意见。现在不一样，被点名，赶紧咳嗽一声把所有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随后缓缓道：“我先总结，根据现在的病历资料看，这对连体婴主要有三个问题，第一，他们的心脏系统有共用关系，心脏每天超负荷工作，已经开始进入衰竭期；第二，他们的肾脏功能，这和心脏差不多一个道理，也是已经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第三；他们的神经血管，包括眼睛都是斜着连压在一起，从彩片的角度看，这地方无法下刀，或者说怎么下都会割坏视网膜、角膜、虹膜、睑结膜和球结膜、上睑板、下睑板等……”
对王冬杨从没有爽过的周梧桐不耐烦起来：“少说废话，直接说重点，这些我们都知道，要你说干嘛？”
王冬杨横了他一眼：“好，重点是不能先割再做心脏和肾脏手术，因为这两个手术无法连在一起做，就算可以连在一起做，再保守估计都得三十个小时，而这个时间他们的眼睛会彻底没救……”
一阵附和声响起，其中最大声是神经科和皮肤科的主任、专家，因为王冬杨算帮他们说了话。不过令他们很不爽的是，王冬杨突然又话锋一转道：“先割开做心脏和肾脏手术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得解决两个难题！第一，找到吻合的第三者眼部组织可以移植，而且是两个第三者……”
周梧桐又打断道：“这不可能，瞎子多了去，等移植的通常许多都等到已经过时。”
王冬杨真有点愤怒，麻辣戈壁，总打岔干嘛？他沉声道：“周老，我说了是难题，如果不困难说什么难题？而且你说的例子存在，但也有些等几天就有奇迹不是吗？为何非要往坏处想？最关键一点，刚刚郭院长说过连体婴父母的背景，外国的贵族，身家估计上千亿美元，人家有办法行不行？”
郭恒红道：“周老你先别打岔，让冬杨先把话说完再提意见不迟。”
郭恒红这是帮王冬杨的意思，周梧桐更不爽了，哼了一声别过脸，搞的整个场面很尴尬。
王冬杨倒没管他们多，继续道：“第二个难题，他们的血型是非常罕见的rh阴性ab型，他们联体成这样，割断神经和血管是很正常的事。我做过这样的手术，复杂系数比这个低许多，但还是割断，当然你们可以认为我是的技术问题。但我想说，真的很难，就这对婴儿的供血系统来说，保守估计割六次吧！割断神经我们能解决，但割断血管以及隔开皮肤失的血，按照我估计的手术时间计算，我们需要不低于三个拥有相同血型的人给予支持。再加上做心胸手术，要十个，这比找适合他们的第三者眼部组织估计更难。”
整个会议室一片哇然，被捅的蜂窝般吧嗒吧嗒三五成群在讨论，原因是刚刚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倒不是都彻底眼瞎了，而是如果这对婴儿状况正常，没那么严重，他们都是老专家，首先考虑的是手术的下刀可操作性。而且他们看资料的时间短，王冬杨则是白天就已经看过，下午他也没睡觉，认认真真又看了几遍，所以能说出那么多问题。
郭恒红带着疑惑道：“冬杨，这不太对吧？圣玛丽医院的医生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早在准备吗？难道没找到拥有这种罕见血型的人？”
王冬杨道：“这要沟通过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没有找，因为前面的问题没有解决，就是普通血型一样是白搭功夫。”
“那你说这个干啥？”
“我说可能性，总的来讲，我支持先做心脏和肾脏手术。”
一阵鄙视的目光投向王冬杨，觉得他绕了个大圈子，说的其实都是废话。
郭恒红思索了几秒，目光落在中医专家张胜利身上：“老张你这有什么意见没有？要是有，你别吝啬，行不行另说，我们现在在集思广益。”
张胜利叹息了一声，摊摊手摇头道：“没意见。”
“不对吧？你平常意见最多，而且最喜欢参与这些大型手术。”
“我纯凑热闹。”
“不行，你肯定有意见，你给说说。”
“那……”张胜利望了王冬杨一眼，随后才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道，“我帮冬杨医生补充两句吧，其实根据冬杨医生说那些，有个办法可以把整个手术时间减少大半，这样手术要容易得多。”
郭恒红双眼一亮，催促道：“怎么搞？快说快说。”
第三十九章：阴针
“切开心胸把心脏大血管接到循环机上，这样能保证供血系统正常够用，连体婴就不会死在手术台上。循环机不是能调节么？他们心脏本身有枯竭迹象，无法承受整个手术的伤害，但我们在循环机上则可以。”
“老张你逗秀了吧？总归是中医，你到底懂不懂西医手术？”周梧桐发出笑声，场合很不适合，但他真的笑了出来，嘴里带着轻蔑继续道，“你这样做连体婴是不会死在手术台上，但他们的身体却会死懂不懂？到时候你绝对无法把心脏接回去，就算能连接回去都跳不起来。”
“我不明白，循环机不是在工作吗？”
“没错，但这个工作的原理和心脏的工作原理有区别，只适用于换心手术，手术期间会用停跳剂使心脏停跳，你这是一直在跳，你说能一样？就他们这心脏质量你觉得用了停跳剂以后还能跳起来？就算退一步来讲，帮他们换心这个时间比原来我们商讨的更长，你说你是不是多此一举？”
张胜利一阵脸红耳赤，不过想了几秒又反击道：“如果先把他们的心脏和肾脏治好是不是就可以？”
还来？周梧桐是越来越看不起张胜利了，这家伙这么白痴怎么当的主任？他用更轻蔑的语气道：“当然能，但你说的只是假设，现在他们这问题，这几个月就要做手术，你用几个月时间又不能割开做替换的手术，你打算怎么治愈他们的心脏和肾脏？”
张胜利道：“中医手法治疗五脏六腑的重病未必比你们西医差。”
“呵呵，是吗？你倒是说个方案出来让大家探讨。”
“可以用针灸，鬼门十三针的阴针。”
“拉倒吧，失传几百年的针法都拿出来说，连我一个西医都知道，你会不知道？”
“我们可以尝试找找，我所知道许多针法都说失传，但民间有许多残缺的，却没有谁做过整合工作，指不定整合起来就是完整一套。我们面对这个大手术不应该多备几个方案？反正病人家属是富豪，不怕花钱，郭院长你说呢？”
郭恒红给了张胜利面子，毕竟真算一个办法：“我觉得可以算一条路。”
“我也赞成。”王冬杨插话道，他心里无比激动，他就会这鬼门十三针，只是没想到还能这样运用，是张胜利提醒了他，所以张胜利给予他感谢的眼神时，他给张胜利的回馈也是感谢的眼神。
这下轮到周梧桐无语了，又是哼了一声不说话。
这个会议直从两点钟开到早上六点半，商讨出四个初步方案来。
散会以后，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休息，晚上七点钟又回来，根据对连体婴的各项检查再进行研究。
最终，其中三个方案确定可以一试，但每个方案都有着巨大风险，而且需要的资源，需要做的手前准备工作，比中院历史上做过的大手术都要困难许多倍。
时间紧急的缘故，中院这边的研讨会刚完，有参与手术的专家就又开始和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进行商讨。果然他们并没有去找罕见的rh阴性ab血型的人，第三者眼部组织更别说，那和捐血不一样，捐血还有利身体，捐眼部组织除非是快死的人，或者是被迫的人，否则不会有人愿意。
不过圣玛丽医院表示他们会努力帮忙解决，散了会他们就回去找菲尔先生。中院的其他专家则各自回去休息，除了周梧桐，他带着愤怒和担忧返回办公室，反锁上门，打通了一个电话用很不爽的声音道：“我钱都付一半好几天了，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何还不动手？”
周梧桐打通的是那对杀手男女的电话，他简直气疯了，那么多天过去，王冬杨竟然安然无恙，还能在中院大展拳脚。他妈的，如果让他成功挽救了那对连体婴，和圣玛丽医院形成了合作，他在中院的地位就会跟坐火箭一样高速攀升。到那个时候，还能有自己什么地位？所以务必要尽快解决王冬杨。
那对杀手也是很冤枉，他们并没有不作为，只是错失了一次机会以后很难找到第二次。他们甚至找不到王冬杨的踪迹，都没见他一个人离开过医院，来的时候倒是一个人，但从哪儿来，他们没有跟到，正焦急万分：“我们在努力找机会，机会不适合我们也不能下手。”
周梧桐感觉这是借口，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在医院，等会他会离开，你们堵他，我不希望他看见明天的太阳，你们解决不了，我换人。”周梧桐挂断了电话。
此时，王冬杨跟着郭恒红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郭恒红关好门请王冬杨坐下，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一根烟，脸上笑了笑，嘴里道：“冬杨啊，方案出了三个，工作已经分配好，这事算落实了，我现在想知道你对手术的把握，你没什么问题吧？”
王冬杨感觉浪费时间，这两天累死了，能另外找时间说这些吗：“郭院长，你想我怎么回答？术前准备充足的把握和术前准备不足的把握不一样吧？”
“我知道，我是说准备充足的基础上。”
“应该问题不大。”
“你得确定，不该说的我也告诉你吧，成功了有一千万美金的手术费，你是主刀医生，照比例分配至少分一百万，你不为医院都为自己吧？”
“我为了病人的生命，其它再说，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郭恒红没对王冬杨的答案表现失望，他要的就是王冬杨这态度，做手术就是做手术，只专注病人的生命，和金钱无关，这让他少了许多麻烦，这样的人得把他留在中院，毕竟是块会生钱的宝。
凌晨十二点多，医院外面的马路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和白天的热闹境况相比，简直是死路一般，只是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行人很少，好几百米都见不到一个。
王冬杨走在路上，朝着自己租住的地方进发。
大概走了两百米，来到一个公园边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你好，请问是王冬杨王医生吗？”
王冬杨嗯了一声道：“我是。”
“王医生你好，我是菲尔先生的翻译官，菲尔先生想找你谈谈，请问你在哪儿？我们派车去接你。”
“现在吗？”
“对，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不过菲尔先生说了，想立刻见你，和你谈谈，希望你赏个脸。”
“好，我在英雄公园右边的入口，你认路吗？”
“有导航，你稍等，我们马上到。”
电话挂断，王冬杨收好手机往公园里面看了一眼，入口不远处有石板凳，走进去坐下来，点上一根烟提神。
外面跟踪王冬杨的两个杀手简直乐坏了，在外面大马路到处是监控不敢动手，在公园里面处处是树林草堆，把王冬杨解决了找个地方一扔，最早都要明天早上才被发现，而那会儿他们已经回到总部。
这次不能再错失机会了！
他们赶紧商讨了一番，兵分两路，女杀手从门口进，男杀手则翻围栏去堵王冬杨的退路。一明一暗，女杀手再来点技巧戏分散王冬杨的注意力，他们感觉这样铁定是万无一失。
第四十章：落套了
坐了几分钟，王冬杨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往出口望去，见到一个女人。
这女人身穿黑色运动服，扎马尾，很清爽干练的模样，身材还很曼妙，走起路来腰肢一摆一摆很是迷人。她手里拿着手机在聊电话，正一步步走进公园，而聊天中，声音带着哭腔。
看来是和男朋友闹分手啊！王冬杨心里这么想，摇了摇头看着她，然后他突然发现，这美女竟然走向自己。
虽然没有意识到不妥，但条件反射，王冬杨还是站了起来，这时候她听见美女对电话道：“你不相信我在南港市我找个人让你问问，你等着。”说完捂住电话走到王冬杨的面前，“先生请帮个忙，电话对面是我老爸，他以为我跟什么人跑去广西乱了，不信我在南港市，你能给我证明一下吗？”
王冬杨苦笑道：“你爸会以为我是托，我恐怕帮不了你。”
“没关系，就说两句。”美女把手机递了过去。
好吧，美女有要求，成功与否是另一回事，能帮就帮吧！
就在王冬杨伸手接手机的刹那，眼前的美女眼神里面突然露出一丝很阴森的杀气，猛地抓住王冬杨的手。
几乎同时间，后面的草堆也跳出一个人。
哗啦一声，王冬杨感觉后背非常阴寒，绝对是有什么东西要往自己的身体扎来。
王冬杨毕竟是会功夫的人，知道自己落套了，下意识一甩手，转身就往公园外面跑。
很危险，王冬杨只是快一秒，要是慢一秒，后面的男杀手就会把手里的匕首戳进他的背部。
女杀手没有完整的关于王冬杨的资料，不知道王冬杨会功夫，一时大意被甩开，心里是极其的气愤。她奋力去追，总归是训练有素，三几步追上，噼啪把王冬杨扑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吃屎，眼角瞌破，瞬间肿起一块，视线严重受阻。关键是痛，几乎不想再动，但他知道此时不拼命逃走，只会是丢命的下场。
凭着求生欲，王冬杨翻过身，双脚往后蹭，用力蹭开女杀手。
那会儿男杀手已经追到，整个人跳起扑下，一招狮子扑兔，握紧匕首对准王冬杨的心脏。
王冬杨大惊，别说是个医生，即便不是医生都知道这个部位被刺中绝对会一命呜呼。情急中，王冬杨就地往右一滚，叮一声，匕首扎在彩砖地上，溅出一阵火花。王冬杨在庆幸，男杀手则在气恼，一击不成，迅速发动第二击，仿佛一只狮子一样，双脚一蹭，整个人又跳起来，双手仍然抓着匕首，往王冬杨的胸膛插。
王冬杨想继续滚动身体往一边躲，一只脚突然被女杀手死死压住，他心想这次完了，好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怦一声，一只垃圾桶砸过来，直接把在半空中的男杀手撞开。
随后，嗖一声，一道寒光激射过来，女杀手瞬间放了手捂住腹部，血从指缝渗出。
王冬杨虽然只有一只眼睛能够看清楚东西，但仍然看见女杀手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
下意识地，王冬杨昂着脖子往后面看，还没看清状况就感觉一双大手向自己抓来，拉住自己的衣服往后面一拖一摔，整个身体就在半空中一阵飞旋，最后噼啪落入杜鹃剪出来的花球里，那会外面也响起了打斗声。
等王冬杨爬出来往外面看时，发现男杀手已经不见踪影，女杀手则被控制起来。
而控制女杀手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白人，一个亚洲人，菲尔先生的保镖。
回头又看看身后，有辆车，一个翻译官正下车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看来自己是安全了……
王冬杨暗暗松了一口气，跨了一步踏出人行道，趴在人行道上，这时翻译官已经走到，蹲下来一脸焦急道：“王先生你有事没事？”
“别动，我肋骨折了，从我口袋拿手机给郭院长打电话派辆救护车过来，顺带把那个女人带回去。”
“不报警吗？”
“怎么报警？这些再说，快。”
翻译官照做，打完电话以后对两个保镖说了几句话，两个保镖就把女杀手打晕过去。
五分钟不到，一辆救护车开过来，跟车的除了标准配置的医生和护士之外，连郭院长都在上面。
下车弄清楚了状况，郭恒红心里那个气急！
天啊，竟然出这事，王冬杨要有个三长两短，手术怎么搞？
想都不想，郭恒红大吼着指挥急救医生赶紧把王冬杨和女杀手弄上车，送回医院急诊室。
在急诊室被摆弄了一个小时，王冬杨才被放在轮椅上推出来。
郭恒红就在外面等待，还有翻译官，他们都一脸焦急，见王冬杨出来了，翻译官先开的口：“王先生你没事吧？”
“还好。”王冬杨说的很轻松，其实很痛，没断过肋骨的不知道，断过就不想再尝试了。关键是气愤，平白无故搞这种事出来，要不是菲尔先生的保镖突然出现，还不是断肋骨的事，“女杀手现在情况怎样？”
郭恒红道：“已经救回来，现在在病房里面，菲尔先生和他的保镖在进行审问。”
“报警没？”
“菲尔先生说先不要报，等看你的情况再决定。”
“我们上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你得去病房休养。”
“我等会再去，走。”
翻译官赶紧推轮椅，由郭恒红带路，坐电梯上三楼，走廊最角落的一个病房。
打开门，确实看见菲尔先生两个保镖，一个翻译官在里面。
菲尔先生坐在靠近病床的椅子里，两个保镖一个站在他边上，一个站在床的另一端，而他隔壁是翻译官，正在向被扎带绑住双手躺在病床上挂点滴的女杀手问话。不过看情况是没有收获，翻译官显得很紧张，女杀手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或者说训练有素的模样。
见王冬杨做完手术上来，整个人看上去问题不大，菲尔先生松一口气。他原来很担心，也很紧张，甚至愤怒，因为他觉得是因为他约了王冬杨才导致王冬杨遇上意外。其次就是，王冬杨是主刀医生，他有什么不幸，牵连的是他一双儿女。所以，王冬杨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伤害王冬杨等同伤害他的儿女。
通过翻译官，菲尔先生和王冬杨交流了几句，其中两句是凑在王冬杨耳边说的，告诉王冬杨这个女杀手一直没开口，但他们的保镖已经从她的纹身里辨认出来，这是有组织的职业杀手。王冬杨嗯了一声，滚动着轮椅过去审视了女杀手两眼才道：“为何杀我？谁让你们杀我？”
女杀手总算开口，对着自己行动失败的人咬牙切齿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只问一遍，说是不说？”王冬杨压着声音说出这句话，显得很冷。这事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职业杀手，这一次比上次和张大山面对面拼命更加令他感到恐怖，因为张大山杀他，他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杀他，他完全不知道，因为未知而感到恐怖。
“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是便宜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报警，我会想办法让你开口。”王冬杨望了郭恒红一眼继续道，“你是职业杀手，肯定接受过一些被抓捕起来逼供的课程，不过你肯定不知道最恐怖的逼供场所是医院，我们有各种机器，有各种药物，可以折磨到你半死再救回来再折磨，我们还有催眠专家，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王冬杨转过轮椅滚动着出病房，郭恒红和翻译官，菲尔先生跟出去，剩一个保镖在里面。
刚关上门，郭恒红就道：“冬杨，这是医院，我们不能乱来。”
王冬杨道：“我是恐吓她，我知道这是医院，看看她说不说吧，要是不说，明天早上报警，让警察调查。”
“对对对，就该这样。”郭恒红暗暗抹了把汗，要是王冬杨真打算那样做，他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因为菲尔先生肯定会帮王冬杨，他可以拒绝王冬杨，却无法拒绝菲尔先生。
翻译官道：“王先生，菲尔先生说，如果你们不介意，他有办法查出女杀手的雇主，不过要把女杀手带走。”
王冬杨开口前，郭恒红赶紧道：“不用麻烦菲尔先生，我们能搞定。”
郭恒红的意思翻译官没理会，目光落在王冬杨身上，很显然这要王冬杨决定。
王冬杨能如何？他倒是相信菲尔先生能办到，但这事不能这样办，他们是外国人，搞不好这得成为国际事件，到时候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了：“就按照郭院长的意思吧，我们自己能搞定，万一搞不定了再麻烦菲尔先生不迟。”
翻译官和菲尔先生交流了几句后又对王冬杨道：“菲尔先生尊重王先生你的意思，他能提供的帮助是再调几个保镖过来保护王先生你的安全，希望王先生你不要拒绝。”
这事关乎到自己的生命，王冬杨当然不会拒绝：“没问题，代我感谢菲尔先生。”
第四十一章：愁死了
来到住院部最高级的病房，王冬杨被从轮椅转移到病床上安顿好，郭恒红随即走了，菲尔先生和翻译官，以及一个保镖留下。翻译官道：“王先生，你受伤这件事菲尔先生感到很抱歉，是我们的责任，如果你不是等我们去接，或者我们早点派车去医院等，可能你不会是这种结果。”
王冬杨摇头道：“那些人既然要杀我肯定会再找机会，如果不是你们的人出现，可能我还躲不过，你告诉菲尔先生，不需要自责。”
翻译官对菲尔先生那么一说，菲尔先生露出一丝苦笑，然后又说了几句话。有些王冬杨能听见，但语速太快，大部分听不见，都怪英语没学好，交流起来需要翻译那种感觉蛋痛不已！
翻译官继续道：“王先生，菲尔先生问你知不知道大概什么人派杀手杀你，你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仇人？他很乐意帮你解决麻烦，而且是按照你的方式，或者说你们国家可行的方式解决。”
王冬杨有怀疑对象吗？有，张大山，不过很快又给否定，原因很简单，太冒险，争斗刚结束，转个身就找杀手来暗杀，白痴才会那样做。或许张大山可能白痴一下，但给他撑腰的人绝对不白痴。所以这应该是另外的人所为，想让他误以为是张大山下的手，驱虎吞狼。
如果真是这样，范围大了去，可以是张大山的仇家借刀杀人，亦可以是自己都不知道的仇家浑水摸鱼，更可能是眼红自己近来大红大紫的小人。还有一个王冬杨最不希望的可能，就是和任何人无关，只是因为他救了白九，被杀白九的杀手查到，所以痛下杀手。
王冬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报警？
不报吧，还有个杀手没被抓到，而且他们还有组织。
尼玛，要是再派几个杀手过来，自己总不能一直带着保镖吧？
但报警，真和白九那事有关的话，又会影响到白九。
愁死了！
当然翻译官的问题再为难王冬杨仍然要回答，那是礼貌：“你帮我告诉菲尔先生，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自己能搞定。”
“菲尔先生很乐意帮你，他说伤害你也是间接在伤害他，这已经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知道，我明白菲尔先生的意思，但这里是我的国家，我不想制造出什么大的事件，希望菲尔先生能理解。”
翻译官把王冬杨的话转告了菲尔先生以后，菲尔先生思索了几秒才又说了两句话，说尊重王冬杨的意思。然后谈的就不是这件事了，而是关于手术的事，这也是原来菲尔先生想找王冬杨过去谈的。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个手术所需要的条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创造，方法中院这边不用管，他能保证不伤害王冬杨的国家。
另外，如果手术成功，会给王冬杨一百万美金的个人酬劳，王冬杨还会获得他整个家族的友谊，往后无论他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他们家族都将会义不容辞为王冬杨马首是瞻。
王冬杨听了什么感觉？心飞上天？不不不，而是沉到地狱，压力特别大。首先是菲尔先生说的话，不惜一切代价去创造条件，这话的意思是找不到器官捐献，偷或者买都会干，血浆也一样，如此一来王冬杨是真不知道自己是救人还是在杀人。其次菲尔先生的身份，他对他那么大祈望，如果最终手术失败，连体婴死在手术台会是什么结果？菲尔先生发起狂来真是国际事件了……
这钱不容易拿啊，友谊更不容易得，如果可以，王冬杨宁愿这是一台普通手术。
当然，积极点想，如果这台手术成功，其收获大得能让死去的人笑醒过来。
单是钱，个人一百万美金奖励，加上手术分成一百万美金，一千多万人民币。
关键还在于友谊，和世界富豪成为朋友，这本身就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
菲尔先生和翻译官走了以后，胖子得到消息赶来病房探望王冬杨，等王冬杨把刚刚菲尔先生说的话告诉他以后，他直接双腿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病床的活动桌，得摔个狗吃屎，他声音很高、很尖：“你刚刚说多少来着？要是这台手术成功你能得一千多万人民币？没说错？”
王冬杨重重点头道：“没说错。”
“卧槽，如此说来你快成土豪了是不是？没天理啊没天理，我跟你同一天进中院，我还是干死干活没工资的实习生，你丫已经开始赚大钱，而且还是百份之九十九医生都无法赚到的大钱，你走什么狗屎运？”
“拉倒吧，净往好处想，你不想想风险？要是手术不成功，分分钟人头落地。”
“不会吧？”
“菲尔先生什么人？弄死你我不跟弄死蚂蚁一样容易？”
“那这个手术的成功几率有多大？”
“现在是零鸡蛋。”
“靠了……”胖子抹了抹冷汗，“要是把所有术前工作都准备到位呢？”
“百份之四十。”
“也就是赌博了？”
“对，我被院长给坑死了，他妈的……”王冬杨叹了一口气，“给根烟。”
“你算了吧，还抽烟。”
“心烦。”
这理由胖子无法不给。
抽了两口烟，王冬杨继续道：“我也和院长说了很多条件，其中一个是手术前让你过实习，给你正式合同，虽然还是负责实习生的工作，但有工资，而且和主治一样分享科室提成。”
“哈哈，哥，大哥，我谢谢你还记得小弟，得了，以后有啥事情尽管吩咐，我保证拼了命都办好。”胖子整个人乐的不行，刚刚的阴霾那还有半点？他都穷死了，恨不得立刻有工资。
“烟留下。”
“除了这个可行？”
“你去死。”
“好好好，就留下。”胖子恢复正经，也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咱们说说这个杀手的事，你有没有怀疑过是张大山所为？”
“不可能是他，除非给他撑腰的人是白痴。”
“如果是张大山瞒着自己老板做的呢？”
“更不可能，原来就交过手，他们先出招都占不了便宜，而且现在我在干嘛？给菲尔家族的人做手术，我是主刀医生，菲尔先生来了南港市已经见报了，听说南港市长还到酒店去拜访过他，张大山的老板这个时候找人杀我等同于找死，你觉得他是活腻了？”
“也有道理。”胖子抓抓脑袋，“那你还有其它怀疑对象没有？”
“没，不说这个，让警察去处理吧！”王冬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郭溪呢？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郭溪？”
“听说拿了半个月假期，干嘛去了不知道，大概散心吧！”胖子一声奸笑，“我估计自尊心狠狠地被你伤害到了，人家可是横行霸道成了习惯的人，到了你这儿被你整的体无完肤，你他妈的还真不会怜香惜玉。”
“什么叫被我伤害，被我整？拜托，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而且对着她那样的女人怜香惜玉，你就等死吧！”
“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想找个理由搬出宿舍，刚好，郭溪给了你。”
胖子这厮有时候还很了解王冬杨，这让王冬杨感觉惊奇：“你有时候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滚回去上班吧，我得休息了，困死我了……”
“你还能睡？你这个时间应该哎呦哎呦的喊痛。”
“痛你妹，他们给我往死里上药，一直是凉凉一片，没啥感觉。”
原来这样，胖子呵呵笑着离开病房，他前脚刚走，之前出去的保镖又进了病房，对王冬杨欠欠身以后，站在沙发边上，站姿很正式，一丝不苟。王冬杨看着都感觉他辛苦，所以和他交流了几句，让他坐，他坐下来以后，王冬杨就闭上眼睛睡了……
睡醒已经中午，王冬杨睁开眼看见的是郭恒红，他刚来，在拧着保温瓶盖。
见王冬杨醒过来，他道：“冬杨你醒的刚好，这是我老婆熬的鸡肉粥，早上就开始弄了呢，味道很好哦。”
王冬杨一脸惊恐道：“怎么麻烦到院长夫人了？”
“没事没事，她不是退休了有空么？你快下床去洗洗。”
“女杀手如何了？”相比起吃东西，王冬杨更关心这个问题。
“已经移交给警察，现在警察看护着，你这边没问题了警察会来录一份口供。”
“等会吧，我先吃东西，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行。”王冬杨自己下了床，撇了一眼沙发那边，保镖已经换过一个，正在向他点头示意，他回应了一个微笑，走进卫生间。
王冬杨洗漱好享受完院长夫人亲手做的鸡粥，郭恒红就走了，去通知警察来录口供。而管特护的医生进了来，给王冬杨检查换药，忙碌一通以后警察刚好赶到，一共三个，两个年轻，一个年老。他们要求保镖出去，被拒绝以后把目光投到王冬杨身上，王冬杨装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他可见识过这里面的黑暗，所以更希望有保镖在场。
第四十二章：静得可怕
口供整整录了两个小时，警察问的很仔细，王冬杨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回答错误？整个过程下来紧张无比，既想警察找到男杀手，找出雇主，但又不希望牵涉太深，牵涉到白九。
警察前脚刚走，菲尔先生后脚到来，除了带来保镖和翻译官之外，这次还有她的夫人琳达。
琳达还是很开放的外国做派，刚来就给了王冬杨一个拥抱。不过王冬杨这次没有尴尬，因为来不及，被抱那一下痛疯了，麻辣戈壁，那伤的可是肋骨。
琳达抱完才发现王冬杨一脸痛苦，顿时说了几声抱歉，菲尔先生说了她两句，她立刻站到了一边，换菲尔先生和王冬杨说话。
菲尔先生首先很关切地问了问王冬杨的身体情况，然后问和警察的交流情况，警察那边有什么反馈之类？王冬杨一一作答以后，菲尔先生又说了一番令王冬杨很震撼的话，他竟然花了五百万美金弄了一队雇佣军直捣杀手组织在泰国的总部，打算逼杀手组织交人以及说出雇主，如果杀手组织的人反抗，就地歼灭。他这样做的理由只是觉得这样的工作效率比警察那边快得多。
有钱人啊，他妈的就是任性。
不过有钱到菲尔先生这种程度，好像除了任性之外也无事可干了……
心里叹息，王冬杨嘴里还是道谢，毕竟这事确实对他有利，即便没利处，毕竟人家花了钱不是？
聊了点其它事，菲尔先生也离开了病房，往下两个小时静得可怕。
到了天黑，赵静怡来了，听见敲门声，王冬杨还以为是胖子，谁知道打开门，竟然是她。
经过那天晚上醉酒的事情，赵静怡几天没来电话，王冬杨还以为友尽了，不想这女人又出现，而且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惊讶了那么几秒钟，赵静怡已经走近病床边，把带来的一小篮水果放在病号桌上，脸带微笑对王冬杨道：“你感觉还好吧？”
王冬杨这才把惊讶的嘴巴合上：“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防火防盗防记者，我是记者，无孔不入，怎么会不知道？”赵静怡很不客气的在床尾坐了下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情况得四五天才能下床活动。”
“这么快？”
“还快？你是希望我躺多久？”
“我不是这意思，据我了解断肋骨没个十天半月不行吧？”
“要看断多少根，断的严重不严重，断在什么位置，有没有因断裂产生其它伤等等。”还有一个原因王冬杨没说，就是看受伤的是什么人，如果是自己人，医院会治的快些，用药更好，而且更便宜。虽然这些事听着很令人不忿，包括王冬杨自己，但没办法，每个行业都有其潜规则所在，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关系好，杀人不坐牢。
“看来你伤的不是很重。”
“一般。”
“那……”赵静怡一阵迟疑，“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是不是？”
“你自己不知道？”
“不记得，就知道醒来一阵头痛，想不起来，然后忙，一直没时间给你打电话问问，我没说胡话、没对你怎么着吧？”
这女人真的假的啊？竟然不记得？王冬杨不太相信，他更能接受赵静怡是因为不想尴尬所以这样说，既然这样自己要配合她才行：“我把你送回去你就睡觉了……”
“那就好。”赵静怡拍拍自己的胸口，“我有时候喝醉了会有些古怪行为，你也没给我电话，我以为吓着你了呢！”
“我忙，我忙什么，既然你知道我受伤，肯定也有所了解吧？”
“知道，我这就是来采访呢，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
“额，郭院长千叮万嘱过，绝对不能，除非术前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否则绝不容许面对新闻媒体说一句关于手术的话，这是对我们自己本职工作的尊重。”
赵静怡一阵失望，她接到自己老板的命令，为搞清楚这个手术的实施方案而来，这要任务失败了？思索了几秒，她换了一种方式又道：“如果不是采访呢，能说么？”
“不是采访更没有说的必要，涉及太多专业知识，你也听不明白，而且很无聊，所以我们说点别的吧！”
“哦，对，明后天周六日我有空，要不我给你做好吃的送过来？”
“不用麻烦，医院有卖。”
“那我过来陪你？”
赵静怡到底要干嘛？莫非真是心里对自己有爱？坦白说，王冬杨有点彷徨，绝对不能让她呆在医院，人言可畏啊：“真不用，我虽然腰部受伤，但脑子没受伤，其实还要忙很多工作，你难得有假期，去走走玩玩呗。”
赵静怡想掐死王冬杨的心都有了，实际情况却是还得陪笑脸：“也好。”
半个小时以后，赵静怡走了，胖子打饭进来，看见有果篮，这家伙一阵惊讶：“谁送的？”
王冬杨撒了谎：“菲尔先生。”
“胡说，我看着他们进的住院大楼，手里可没拿什么果篮。”
“靠，你真八卦，饿死了，赶紧拿来我吃。”
胖子没多问，把带来的饭打开给王冬杨，他则吃水果，还问保镖吃不吃？保镖迟疑了一阵，过来拿了一只，走开两步突然又走回头，拿着果篮左看右看，那表情好不吓人。胖子就被吓的不轻，水果咬在嘴里不敢咽，王冬杨看着他们，嘴里也是一口饭没往下咽。
过了有十秒钟，保镖拿着篮子来到王冬杨身边，指了指篮子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很小的管子，王冬杨看不出来什么，又听不懂保镖的手势。保镖最后急了，拿了纸和笔出来在病历一页写下一个单词bug，胖子看过了道：“哦，他说这里面有虫，那有啊。”
王冬杨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拿过纸和笔写了一句话：这个单词有多个本意，其中一个是窃听器。
胖子顿时呆住。
保镖知道他们理解了，赶紧把篮子提到病房的角落，回来做了一个可以小声说话的手势。
胖子赶紧问王冬杨：“你这都成贼窝了么？谁送的果篮？”
王冬杨心里也是万分震惊，麻辣戈壁，这果篮里竟然有窃听器，这可是赵静怡送的啊，怎么可能？
见王冬杨不说话，胖子以为他不知道：“你不会是睡着了不知道吧？”
“我知道，只是不确定目的，先不管这个，做场戏吧，等会你走的时候我让你把水果拿走。”
“大哥，这事明摆着对你不利，你干嘛呢？”
王冬杨没理会胖子，他和保镖交流起来，让保镖不要告诉菲尔先生。窃听器肯定是赵静怡放的无疑，那女人是记者，估计想挖新闻，但让菲尔先生知道了未必那样想。当然王冬杨也是心里很受伤，朋友啊，她还说喜欢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憋屈，自己还得帮她掩盖真相……
次日，一大早王冬杨就被手机铃声吵醒过来，是张欣的来电，头一句就用很激动的声音道：“亲爱的我在收拾东西坐火车，明天早上六点钟到你哪，你来火车站接接我呗。”
王冬杨揉揉眼睛，看看自己的状况，张欣现在来绝对不是一个正确的时机，于是赶紧道：“张欣，你估计得改一改火车票的时间。”
“为什么？”张欣那边很大反应，毕竟已经等了好多天，想王冬杨想的茶饭不思了，王冬杨竟然要求改时间，赶紧追问道，“你出什么事了吗？”
“我没事，只是这边有个超级难的大手术要做，术前准备工作每天忙的要死，我估计没时间陪你，所以你在家多呆几天更靠谱。”
“你要多久？”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张欣还是非常明白事理，知道自己这个阶段到南港去，自己男朋友会无法安心工作，这无疑于拖男朋友的后腿。
“最好是一周。”
“那我改。”
“嗯，等你来了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讯，并且狠狠的补偿你。”
“嘻嘻，好，我多陪我妈几天。”
王冬杨大大松了一口气，多害怕张欣不答应，这近来他身边可不安全，更不方便：“我不和你说了，忙呢！”
“嗯，想你。”
“我也想你。”
电话挂断，王冬杨连忙收起手机，真要忙，因为有人敲门进来，是郭恒红和白三奇。
白三奇是进来帮王冬杨查伤的，发现王冬杨恢复情况良好，他就转身走了出去。郭恒红留了下来，他脸色不怎么好，说话语气带着微微的失望：“冬杨，女杀手死在了公安局的厕所。”
王冬杨一阵目瞪口呆：“怎么搞的？谋杀吗？”
“自杀，刚送过来抢救，早没了呼吸和心跳。”
“这是为啥？”
“据警察那边说，他们审问了她一天，她什么话都没说，所以这条线索是断了……”
“男杀手呢？”
“查过公园附近所有监控，没找到他逃离的路线，倒是在医院外面马路的监控见到过他们。”顿了几秒，郭恒红才咬了咬牙继续道，“而且是很多次，也就是说，差不多一周之前，他们已经开始踩点，密谋暗杀你……”
第四十三章：没头绪
王冬杨一阵头皮发麻！
我个天，差不多一周前就密谋暗杀自己了？那是要有庆幸他们没早点动手？当时菲尔先生可还没到南港。当然王冬杨也没有救白九，事实证明这和白九无关，不是被牵连，而是这些杀手真冲他而来。同样因为菲尔先生没有来南港，手术没有被外界所知，眼红的人应该不存在。
如此一来，到底谁想杀自己？除了张大山之外，自己还和谁有那么大仇恨？
思来想去，王冬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郭院长，这事先不管。”反正菲尔先生那边已经花钱找雇佣军直捣杀手组织的老巢了，应该会有消息，王冬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你告诉我术前的准备情况吧。”
郭恒红道：“今天各大报纸、电视台，网络都已经刊登了寻找会鬼门十三针的人，还有拥有hr阴性ab血型的人。”
王冬杨心里一阵难过，自己就会鬼门十三针，却不能说出来，老金可是千叮万嘱过。很显然他们是找不到除了老金之外第二个会的人，到时候自己还得想办法把这事圆过去。当然，方案有三个，不一定就会用这个方案，所以这些事王冬杨暂时也不烦恼。
郭恒红继续道：“连体婴现在就在医院，我们自己多做两次常规检查。另外吧，关于手术，主刀团队已经经过商讨决定下来。你主刀，周梧桐和白三奇，以及圣玛丽那边两个重量级的外科专家，一个麻醉师，手术护士八个，我们四个，他们那边四个，负责辅助。”
王冬杨呵呵了两声：“除了周梧桐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吗？我无法和他合作。”
“周老比较有经验，我们需要他，不然只有从外面找专家，但那样风险不更大吗？而且我们之前已经有过共识，不从外面找专家对吧？”
“我觉得有周梧桐风险才更大，上次手术报告我来不及写，因为他几乎害死六门县那双连体婴。”
“你意思是换掉他吗？”郭恒红一脸为难，“这可不好，我已经通知他，这样让他颜面何在？我们中院暂时来说还很需要他，所以冬杨，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郭恒红的潜台词是，等某天中院不再需要周梧桐，王冬杨说怎么滴就怎么滴。王冬杨自然能听出来，但心里没有一丝愉悦感，原因是郭恒红很残暴，有一天他会不会像对待周梧桐这样对待自己？答案是，绝对会。
走神了一会，王冬杨的思维又跳回到是否让周梧桐参与手术这件事上来。本来这个手术风险就特别大，每个环节都特别脆弱，再让周梧桐参与进来，那老王八蛋看自己那么不爽，给自己来个阴招后果要有多严重？左思右想，反正不用自己做丑人，王冬杨还是坚持道：“郭院长，我真无法和周梧桐共事，我已经吃过一次亏，这次这个手术一旦失败，后果将会很严重，我可不希望这样，所以你要么换掉我吧！”
郭恒红想哭了：“哎呦，冬杨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自己想。”
“周梧桐可是中院的气旗帜啊。”
“我管不着。”
见王冬杨主意已决不可逆转了，这个手术又非他不可，郭恒红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郭恒红走了以后，护士给王冬杨送来早餐，王冬杨边看电视边吃，心情还算不错。而隔壁楼周梧桐的办公室里，周梧桐的心情就很糟糕了，他刚接到郭恒红的电话，说连体婴的手术做的时间太长，想到他年纪那么大就不需要他那么劳累了！周梧桐心里很清楚，绝对是王冬杨的要求，现在郭恒红不敢得罪王冬杨。
这个野小子，就这样把自己的地位夺去了吗？周梧桐一拍桌子，整个人青筋暴起，生气异常。但他也不能如何，现在他更担心男杀手被抓，如果男杀手被抓供他出来，别说做手术，还有命没命都不好说。虽然从女杀手自杀这个事看，男杀手就算被抓都不会说，可万一呢？
这事得想个对策。
思前想后，周梧桐仍然觉得这个手术必须参与，先不说奖金丰厚，可以声名远播。参与进去不至于让王冬杨一个人夺去功劳。关键还在于参与进手术，即便杀手那边出问题了都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毕竟参与进手术，自己就有了无可替代的利用价值。再不行就心一横直接来阴招让手术失败，和王冬杨同归于尽。
因为怕自己想漏，保险起见周梧桐又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自己的干儿子周步芳，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周步芳听了是大惊失色，杀手竟然被抓起来，这怎么回事？听了周梧桐的解释他才明白过来，心里恨啊，咬牙切齿道：“干爹，这个王冬杨真得快点解决，否则让他过了这个手术，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周梧桐也那样想：“我知道，但现在比较困难，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男杀手查到我身上。”
“这方面你放心，他们不会出卖雇主，否则他们回不去总部。”
“你怎么知道这些？”
“干爹你不用管，照做，现在王冬杨不是在病房躺着么？找人假扮护士进去下毒，或者直接给他一针，蛇毒什么之类。这次我帮你安排，这样追查不到你身上。”
“不好吧？还来，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就在手术里做手脚，总之绝不能让他成功，否则你的死期不远，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不知道，明天不知道，未来你敢担保？”
周梧桐被自己干儿子吓的脸无人色，赶紧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放心，干爹，有我呢！”周步芳奸笑了两声。
“对，差点忘了告诉你，病房里面有保镖。”
“几个？”
“一个。”
“知道了，我想想对策。”
凌晨一点钟，王冬杨所在的住院部高干层静悄悄一片，护士站的值班护士都趴在值班台上睡了过去。而这个时候，有一个白色人影从消防梯闪出来，这是一个男人，身穿中院的白大褂，戴口罩。他走路的步伐很小、很轻，眼看就知道要做什么不轨行为，可惜并没有人发现他。
口罩男悄悄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前，打开门。
病房灯亮着，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躺在病床上，正是王冬杨，一个坐在沙发上，是菲尔先生新安排的保镖，马来西亚人梁同，三十岁，会说国语，这也是为了方便他和王冬杨交流。
见有人进来，梁同很警惕的小声道：“做什么的？”
口罩男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是来给王冬杨做检查的，让梁同别声张，免得吵醒王冬杨。
取得梁同的信任以后，口罩男快步走向王冬杨的病床边。
王冬杨正做着美梦，并没有发现危险，直到一支针扎在自己的手臂上才痛醒过来。因为也是医生，王冬杨知道巡房的时间，更知道对面自己这样的病情，进病房后该做什么事，打针显然不对，所以他一手抓住对方的臂膀道：“你干什么？”
“镇定针，让你睡好点，你好好睡吧。”口罩男说完挣开王冬杨的手往门口跑。
镇定针？自己需要什么镇定针？这绝对不是医生。
王冬杨赶紧对梁同道：“拦住他。”
梁同也是已经意识到不妥的，快速拦在前面，抓住口罩男的衣襟，一拳打在他的面部，然后把他按在地上。
口罩男大喊道，“误会了，闹误会了，我是医生。”
王冬杨想下床，发现自己整个人很不对劲，一阵阵麻痹传遍全身，呼吸急促，要窒息的模样，赶紧按了一下呼叫器。
不到一分钟，护士冲进来，王冬杨对她道：“快把我送去急诊。”
护士睡的迷迷糊糊，听见王冬杨这样说，吓的脸色刷白：“王医生你感觉哪儿不舒服？”
王冬杨加大了声音道：“送我去急诊，没看见这里面的情况不对吗？快去。”
护士这时候才清醒过来，赶紧往外面跑。
三分钟后，急诊部的人上了来，手忙脚乱把王冬杨推出去，送进急诊。那会王冬杨已经整个人不能动，尤其被打了针的手臂，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呼吸也是很不顺畅，带上氧气机都感觉不管用，而且全身在发热，仿佛体内有一团火正在从里面往外面狂烧。
急诊部的人急坏了，眼看王冬杨就要不行，却查来查去不知病因。
郭恒红、白三奇以及几个主治医生闻讯也是前后赶了回来，正束手无策慌神间，梁同冲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支针，里面还有些液体，郭恒红一看，立刻吩咐医生拿去做紧急化验。
化验结果也很快出来，是混合蛇毒，其中一种是眼镜王蛇，另一种一时间分析不出。郭恒红一听几乎晕死过去，高干层外人很难进，况且王冬杨的病房有保镖，怎么搞成这样？想着这些问题，他慌乱地吩咐白三奇给王冬杨打血清，尽一切努力把人抢救回来。
白三奇完全蒙了，两种毒只化验出一种，另一种需要的血清无法打进去，能解眼镜王蛇的毒，另一种毒怎么办？但时间已经容不得多想，只能先打眼镜王蛇的血清，让化验处重新做化验，和报警送一份去公安化验所化验，争取尽快搞清楚毒性对症下药。
第四十四章：难过
被打了一支蛇毒血清，王冬杨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见郭恒红就在病床隔壁，他费劲地伸手抓住郭恒红的衣角，等郭恒红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鼓着气道：“等化验结果肯定来不及，快去找个老中医来，他们会看症状判断是什么类型的毒。”
郭恒红听了双眼一亮，想都不想立刻吩咐下去，把中医师找回来，另外再派几个人去外面的中草药店、蛇酒酒庄等去请些老中医回来多做一手准备。
大家都忙碌起来，出去找老中医的找老中医，伺候王冬杨的伺候着，郭恒红去给菲尔先生打电话报告情况。
菲尔先生闻讯赶来时，警察也已经赶到，他们把给王冬杨打针的口罩男接过来当场审问，边送毒药回去他们的化验所化验。
病房里的人在做什么，王冬杨能听见，但就是整个人迷迷糊糊无法给反应，五脏六腑还非常痛，刚刚是火烧，现在觉得身体里面的每一条神经都被控制了，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要死了，这次要死了，保镖是在干嘛呢？有人给自己打针为何不阻止？完了，彻底完了……
逐渐地，王冬杨失去了意识，不过他很幸运，外面找回来的老中医真根据他的症状判断出了蛇毒的毒性，打了血清，他又坚强地在重症病房度过了危险的七十二小时。等醒过来，手手脚脚能活动，不过整个人很虚弱，连续两天都只能喝点小米粥，不能随便见人，他只见了郭恒红，以及白三奇。
到第三天，王冬杨的情况才好转起来，他下床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状况，吓一大跳。
尼玛，这不是在住院部，是在行政大楼。
郭恒红来了以后，王冬杨赶紧问：“怎么行政大楼有重症病房？”
郭恒红道：“原来没有，是菲尔先生要求我们弄的，我办公室就在隔壁，这四周都安装了监控，他的保镖有六个在外面，每天三班，每班两个不间断的巡逻，保证你的安全。”
如来如此，王冬杨又道：“原来的保镖呢？”
“那个？”
“我被打针那晚那个。”
“不知道，没看见。”
王冬杨心里一阵难过，估计因为失职遭遇悲惨了吧，希望不是被菲尔先生杀了：“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下毒的幕后主脑找到没？杀手那边如何呢？还有手术准备情况，你都给我说说。”这些问题这几天王冬杨几乎都问一遍，郭恒红都以他需要休养为由拒绝回答，今天王冬杨很想知道了，所以又补充道，“我已经基本恢复，你得告诉我。”
郭恒红迟疑了一下道：“下毒的幕后主脑没找到。”
“为什么？”
“因为下手的人不知道幕后主脑是谁，倒有个中间人，但跑了路至今没找到。”缓了缓，郭恒红继续道，“杀手哪儿也是没消息，不过手术准备情况倒是很不错，已经找到六个罕见血型的人。菲尔先生那边也找到了第三者的眼部组织，如果能解决心脏和肾脏的问题，马上可以手术。”
王冬杨吓一跳，看来真是有钱好办事，竟然已经准备到这程度，前前后后才十天时间吧？他道：“你觉得我什么时候适合上台做手术？”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心脏和肾脏问题没解决，他们无法在这种手术里活过来。”
“我有办法解决。”
郭恒红双眼一亮，王冬杨就是个奇人，他相信，顿时追问道：“什么办法？”
“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莫非……”郭恒红上上下下打量王冬杨，“你会鬼门十三针？不可能啊，谁教你的？老方不会吧？”
“不是这些，反正都是赌博，你要不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郭恒红话说的很实，但语调却很虚，“但你总得告诉我打算怎么搞吧？”
“好吧，当我没说。”
“哎，冬杨，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有自己的原因。”
“行，我不问，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我先不出去，你就说我还没过危险期，除了对菲尔先生之外，对谁都这样说。另外，我需要手机，以及让胖子来见我。”
“乱来人不好。”
“胖子怕什么？他不会乱说，你去就是。菲尔先生那边不用你交代，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郭恒红离开了，瞬间病房里又剩下王冬杨，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状况，好怀念外面的美好，更怀念有烟抽的日子！
旁晚六点多钟，郭恒红不负所望把胖子弄了来，王冬杨见到他就像见到亲人：“胖子，快快快，给我香烟。”
胖冬杨一脸无辜道：“院长不用带。”
“卧槽，不让带你就不带？赶紧出去，我不管你怎么弄，给我弄一包回来。”
“哈哈，看你急的，有带，不然我敢进来？”嬉笑间，胖子从口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扔给王冬杨，见王冬杨点燃一根抽上了才又道，“你信不信，我有感觉你肯定没外面传的还没度过危险期，只是一种策略，是你的意思吧？”
有惊亦有喜，胖子真有时候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知道太多了。”
“我可没对人乱说。”胖子拿了一根烟自己抽起来，“话说，连接两次害你都没抓到幕后凶手么？”
“没，奇怪了，到底是谁？我真恨不得把这人给揪出来千刀万剐。”
“一样。”
“对，我手机郭院长让你拿来没？”
“拿了。”胖子从口袋拿出王冬杨的手机，然后是他自己的充电器，“没电，你自己充充。”
王冬杨找插座把充电器插上，和胖子聊了一会，等到手机有电量了就把胖子轰了出去，给张欣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张欣带着哭腔道：“你个死人总算开机了？我担心死你了知道吗？”
王冬杨知道是自己不对，虽然他也没有选择，但张欣这声音把他整个都给融化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不是刚拿到手机就给你电话了么？”
“你到底干嘛了嘛？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中了毒几乎没熬过去。”听见张欣那边一声尖叫，王冬杨赶紧又道，“现在没事，不过还在重症病房，具体的原因我无法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一点就好，只要我把下面这个手术做好，我就变富豪了，我给你一半，你也变富婆了……”
“富成怎么样？”
“两百万，嗯，美金。”
电话另一端的张欣目瞪口呆，随后骂了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要做坏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
“放心，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你被下毒？”
“是别人眼红我想害我，人已经抓到，我现在还留在重症病房是为了安全起见。嗯，也就是说你暂时还是不要过来南港市比较好，等我完成了这个手术再说。”
“不行，我担心你。”
“你来了我更担心，你乖，我保证一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给你电话让你过来。”
张欣是真担心，但从王冬杨的语气里，以及他遇上的事情和意外看，也知道这个手术有多么重要，她还是怕自己会影响王冬杨，所以哪怕心里再不乐意，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晚上十点，王冬杨正在看电视，菲尔先生忽然到访。通过翻译官闲聊了几句，问了问王冬杨的身体状况，菲尔先生就把话题切入到正题，由翻译官转达他的话：“王先生，晚饭时郭院长找菲尔先生谈过手术问题，郭院长说手术可以进入倒计时了，菲尔先生想问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王冬杨点头道：“知道，我和郭院长谈过了……”
“和之前的计划不相符是为何？”
“正常范畴的计划调整而已，是在安全的基础上完成的，你告诉菲尔先生，不需要担心。”
“还是由你操刀吗？”
“对，不过要分时段治疗，先处理心肾的毛病，我不是在急诊室闲着吗？我可以完成。”
翻译官和菲尔先生交流了一阵才又道：“菲尔先生说他信任你，但担心你的身体情况，你现在真的确定自己可以工作了吗？”
菲尔先生的意思是他需要绝对的安全，否则可以等。
王冬杨可不想等，只想赶紧结束这个手术，他总感觉这个手术会给自己带来许多各种各样无法估计的后果，越拖得久后果越严重，所以给予的是肯定：“完全没问题。”
“如果这样，菲尔先生这边没问题。”和菲尔先生对视了一眼，翻译官继续道，“菲尔先生还让我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王冬杨瞬间紧张起来：“什么？”
“杀手组织比我们估计的要强，他们的人没有被完全剿灭。”
“然后？”
“你上了他们的一级暗杀令，不过你放心，菲尔先生会雇人追杀他们。为了表示歉意，菲尔先生会给你两个保镖，一辈子让你使用，工资他负责。”
第四十五章：弹夹
菲尔先生和翻译官走了以后，王冬杨想了半天自己面临的处境，最后发现还是要靠自己。靠保镖，等菲尔先生走了以后，留下来的保镖会忠心？不太可能，菲尔先生也不会要求他们忠心，毕竟人都是，在需要你的时候怎样都行，要多好有多好，等不需要你了你就是累赘。
叹了一口气，王冬杨给郭恒红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菲尔先生这边已经同意。随后话锋一转，让郭恒红安排胖子过来，准备好中医针灸需要的工具和仪器，药粉，后天开始把连体婴送进监护病房。
郭恒红道：“啥意思啊？送你哪儿吗？”
“不然我在外面治疗？”
“每天如此吗？你需要多久？”
“一周左右，一天两个小时，不需要彻底治愈他们，事实上一周也不可能，我们只要他们能抵抗手术带来的伤害就可以。最好是下午来吧，这个时间外面所有人包括你都不能进来，你和菲尔先生谈谈吧！”
“为啥我不能？”
“你会影响我，就这样了，我睡觉了……”
任由郭恒红在那边大喊，王冬杨这边仍然挂断了电话。
打开电视机看了一阵，抽了一根烟，理了理头绪，王冬杨打算睡觉，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从山东那边打来的固话号码。
自己在那边不认识人啊！
思索了几秒接不接，最终王冬杨还是决定接：“你好。”
“王冬杨吗？我是弹夹，白九。”
“白九？”王冬杨也是想找他，无奈电话打不通，赶紧道，“有件事我对不起你，你战友父母的葬礼我不知道什么情况，没送花圈。”
“我知道，你遇刺了，我一直在打你的电话，我的事已经办完，我凌晨一点钟的班机回南港报答你。”
“啥？报答我？什么意思？”
“你救了我的命，如果哪天没有你，我肯定已经完蛋。就算换了另外的人救我，如果不是医生，医术又不高明，我一样是完蛋。所以我这条命应该是你的，现在你有危险，你需要我，我当初跟你说过，只要你有困难，无论我在何地，在做何事，都会立刻回去帮你。”
“这……”王冬杨不知该说什么话，他心里很感动，他正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保镖，如果这个保镖还是自己救过一命的人，简直完美。不过这好像太占便宜，所以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白九，白大哥，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天职，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我的困难我能解决。”
“你怎么解决？你上了一级暗杀令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
“我是这个圈子的人，没什么不知道，就那个菲尔先生的那种保镖，我告诉你，用处不大，你需要我。”
王冬杨心里一阵忐忑又一阵惊喜：“明天你回来了休息一天，晚上到中医院后门，我找人接你。”
白九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赶飞机。
柳暗花明，王冬杨心情不免大好，不再那么担心杀手的问题。虽然王冬杨没有见过白九打斗，但看他身上的伤疤就知道是身经百战的人。而且受那么重的伤还能坚持那么长时间，以及恢复的那么快，就知道是一个很强的人。自己有个这样的人，又不花钱，还担心什么？
次日，早上，胖子刚下班就赶了过来。
胖子刚坐下，王冬杨就开口道：“连体婴的手术分期进行，先治疗他们的心肾，让他们有足够的耐力抵抗手术带来的伤害。明天就开始，我负责治疗，你给我当助手，我已经跟郭院长说好，这个手术成功了分钱给你，不低于一百万，人民币。”
胖子目瞪口呆了十多秒，一串脏话就骂了出来：“卧槽，卧槽，卧槽，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我骗过你？”
“那是真的了？哈哈，谢谢，谢谢，我给你拜一拜行不行？”不管王冬杨乐不乐意，胖子蹭地站起来，对着王冬杨就拜了三拜，“好兄弟，真心谢谢！我给你洗个水果。”胖子抓了一个苹果就跑进洗手间，不过没洗又转出来道，“等一等，心肾问题你会治疗？而且在这儿治疗？”
这家伙不缺脑子嘛！可惜自己不能和他说太清楚！王冬杨道：“这些我明天上午再和你说，赶紧洗苹果，饿死了……”
胖子带着一脸糊涂又走进洗手间，边洗苹果边在想，王冬杨这兄弟到底是什么人？看来不是运气好，而是真有料。奇了怪了，同读一家医学院，就听说过他鬼手的威名，用手术刀刀工好的出神入化，可没听说其它。搞不懂，也不想去多想，反正跟着他绝对有好处，确定这点就够。
晚上十二点多，王冬杨让胖子去后门接白九回来，接完了胖子回去睡觉，白九留在病房。
通过聊天，王冬杨了解了白九的背景，白九的祖籍竟然是南港，在加拿大出生，现在的真实身份是加拿大华人。十八岁的时候，白九在加拿大参了军，二十一岁去非洲维和，过了四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三个月前他和三个战友从非洲回到加拿大，因有伤，他独自留在加拿大休养，三个战友保护一个政要去美国开军事交流会。后来政要被刺杀，其中两个战友是内鬼，另一个战友掌握了证据回到南港，两个内鬼怕证据泄露追到南港，把掌握证据的战友连同他父母杀掉，白九赶回来救援已经晚了一步。
虽然没被兄弟出卖过，但王冬杨仍然能想象那种痛苦，从北美洲去到非洲那种步步惊险的地方，一起并肩作战四年，好不容易活着回部队，其中两个却产生异心。这样的事情很难接受，宁愿是死在战场，甚至死在敌人的手里，至少那样还是光荣的。
心里一声叹息，王冬杨道：“我救你那天是两个内鬼在屋里伏击你？”
白九点头，拿给一根香烟点燃，烦躁地抽了几口才道：“在此之前那个掌握证据的战友已经被杀死。”
“证据呢？”
“我已经交给加拿大军方，顺带我也辞了职离开部队。我现在的身份是加拿大公民，华侨，以及你的保镖。”白九这人说话非常爽快，王冬杨可能想知道的他自己先说了出来，随后转移话题道，“两次刺杀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事很反常，你手里有什么资料没有？如果有，给我，我去调查可能还有机会把幕后的人找出来。”
“你？”王冬杨有点怀疑，“你手里有资源？”
“我没有，我那个战友有，上次你给我做手术那个房子就是他老家的房子，我在哪儿住过，也认识他的一些朋友，你手里有资料给我就是。”
“我没有，警察有，我想个办法明天给你弄来。”
“好，我等你。”
白九走了，王冬杨睡觉，早上起来给郭恒红打了个电话，让郭恒红想办法去弄刺杀案和下毒案的资料。
郭恒红倒是神速，中午前已经把资料带了来，王冬杨看过一遍，竟然很清晰的照片都有，还是在各个监控里面提取下来的。而令他感觉一身冷汗的是，他和他们碰过很多次面，那个女杀手甚至还在摇滚吧里挑逗过他，而且是赵静怡喝醉那天。
他妈的，莫非这事和赵静怡有关？
这丫给自己装窃听器是自己误会了想挖新闻，其实不是？
越想王冬杨心里越不安，赶紧给白九打电话，等白九来了交资料时，王冬杨顺带说了说赵静怡这事。
白九走了没多久，胖子带来午饭，刚吃完，四个医护人员从外面搬进一台台中医针灸仪器，在适合的位置摆放。等他们忙碌完，已经差不多两点钟，琳达和一个翻译官，以及郭恒红把连体婴带了进来。很不幸的是，郭恒红竟然告诉王冬杨，琳达要留下来。王冬杨那个恼火，不是说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吗？不过也能想到是菲尔先生的意思，他无法拒绝，反正是外国女人，看就看吧，不会把自己的针灸术学了过去。
郭恒红和翻译官出去以后，胖子反锁好重症室的大门，王冬杨下了床，把连体婴从大号婴儿车里抱到中医床。琳达想帮忙，王冬杨给她做着手势，让她在沙发里坐好，她迟疑了一阵才走过去坐下，但目光仍然一刻不停看着王冬杨这边，搞的王冬杨和胖子都很紧张、很不习惯。
连体婴胖子是第一次见，这家伙睁大眼睛看的提心吊胆。尼玛，连成这样要怎么做手术？能成功吗？他道：“哥们，看资料没发现，看真人我是感觉到手术的难度了……”
王冬杨道：“其实还好，重要器官只是心脏共用，而且是对称连体，如果不是对称连体，这手术根本就无法做，除非没有共用器官。”
“现在我们要怎么搞？”
“把针拆出来消毒，然后你打一盘清水把频谱器摆好，准备好火罐。”王冬杨指了指角落那袋药粉，“这袋药粉开好放在印贴上，针灸完以后贴在每一个针孔口。”